上官绮回来后第一件事却是来找我。我很高兴,春天以来,我的精神开始渐渐地好。赵骚包也很高兴,可是还要警告上官绮不准大吵大闹。

她却一把拦住想要离去的赵骚包,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递给我:“快!给阿端喝下去!”

“是什么?”赵骚包有丝疑惑的问。

“当然是解药了。这是夏岑死的时候亲自给我的,只是说用这要再辅以苗疆毒王的母蛊便能医好阿端。不过,阿端…”她问我:“你得了什么毛病?”

赵骚包却猛地掐住她的手,脸声音都是抖得:“你说的是真的?”

上官绮眼一瞪:“我还骗你不成?”

赵骚包连忙走了出去。我却想,我才不要喝这药,母蛊是用来治眼睛的啊。

一会儿的功夫,古怪神医来了,他拿过那包解药,混上水就让我喝下去。

我摇着头,抿着唇。

他哼了一声,仿佛知道我心意:“你不要倔了,这几天你喝的药都是那只母蛊熬出来的。你不要喝解药,好,你们两个一个死,一个瞎。”

我心里顿时又酸涩万分,我看向赵骚包问他:“这是真的?”

他只是说:“阿端,喝下去吧。母蛊是没了,我们本想着一点一点地治,现在有了解药不是更好?”

我一把打向他:“你怎么这样!”

他却一掌将我敲昏。

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哭了他却只是笑,他又跟我说:“值得。”

春风又是一波一波地吹过来,后来的岁月里我每日醒过来的时候我总会感叹:幸好,我在孤寂的人生里找到了我的子许。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大结局了…感谢每一个陪伴我到这里的姑娘。

接下来的计划是:一、将《不弃》收尾,大概有三四万字。二、新文存稿,依旧是一篇古言轻松文,预计在2012年1月中旬发文,发文后依然会一直日更。(有姑娘问我会不会开新坑,其实不是不想,是JJ太抽不敢啊!)有兴趣看我新文的姑娘可以收藏一下我的专栏,倒是开新坑系统会有提示滴~

碧海青天夜夜心(来吧,收了我吧!)。

好了,废话讲完,切入正题。抢沙发吧,美人们,抢到的人可以指定我写任意主角的番外。咳咳,肉也可以…

PS:明天不更新,改正文部分的错字。后天开始更番外。美人们赶紧来抢啊~

66、皇城人士(番外)

66、皇城人士(番外)...

我又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迷瞪着眼睛,手就不自主地划向身旁。一如既往的没有人,我心中腹诽,男人跟女人的体力真是差得不止一截…我都是筋疲力尽、腰酸背疼,凭什么某人就是神清气爽、意气风发?

“娘子,你觉不觉得咱家太冷清了?”

我没听明白他的意思,这么多丫鬟小厮,哪里来的冷清?我瞧着靠在房门上笑得一脸暧昧的赵骚包,直接道:“不冷清。”

他再问:“梨花村是出了名的山清水秀,到时我们搬到那里,就我们俩,不冷清?”

他又呵呵笑,我见他一脸傻相,突然就明白其中含义,我咬牙扔枕头:“你还说!夜夜折腾我到三更半夜,哪一次不是我求着你,你才收手。你!”

他走到我身边,脸上表情十分不解:“我如此辛勤,怎不出结果?”

我直觉再与他讨论这个话题,很有可能就会被他推倒然后再被吃干抹尽,于是我连忙问他:“诶,你今早去哪了?”

他抬手一下子就刮我的鼻子。这个动作是他近日来养成的习惯,清早起来必定要刮我鼻子,弄得我浑身发痒,然后主动求饶,蹭着他的衣袖叫他:“夫君…”

我突然想,这难道就是人们常说的,小情趣?

赵骚包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说话:“啊?今早?去宫里辞官了。”

我顿时一个喷嚏一打,赵骚包手指一滞,默默准过身从怀里掏出一条丝绢,然后有点面色僵硬地问我:“有这么奇怪么?呐,擦擦。”

我拿过他干干净净的丝绢,毫不客气地擦了擦,然后直言:“圣上真的答应?!你骗我吧?!”

他眉角一抽,然后才实话实说:“咱家钱庄归他了。”

我顿时从床上翻起,愤然:“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不行,今日,我得跟皇后娘娘好好谈谈。”

赵骚包一把拉住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可是最终还是在我的目光下讪讪地收回了手。我咳了一声,其实我很明白赵骚包为什么不喜欢上官绮的原因,话说这位皇后娘娘很是喜欢深夜造访,每每此时赵骚包总会不说一句话,然后冷着一张脸对着皇后娘娘。可我们的皇后娘娘是一个粗神经的皇后娘娘,她拉着我吐沫横飞的同时还不忘让赵骚包倒茶。

我只好安慰我家可怜兮兮的夫君:“妖人总是有人收的。”

然后第二天,皇后娘娘就会被皇帝老子领走,并且两夫妻总是大眼瞪小眼。

午饭过后,上官绮屁颠屁颠地来了,一进屋就笑眯眯地大喊:“哟!阿端呐,难得你让我来看你!”

我侧脸看着赵骚包愈来愈黑的脸,于是拿手肘碰他:“你先出去吧,我和她好好谈谈。”

“你们谈什么?”

“与她一起数落当今圣上的十大罪行。行了,你赶紧走吧,不然你们俩又要吵起来了。”

我话一出口,真心觉得自己不厚道,赶人就像赶小狗似的。果然,赵骚包默默地、默默地走了…

上官绮猛拍我肩膀,表扬我:“做得好!我们女人讲话,这死男人老凑什么热闹?!”

我嘴角一抽:“那你以前还老子许哥哥长子许哥哥短的呢…”

她顿时一副十分奇怪的样子:“那不是还不知道你也是穿来的么…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矫情地叫他了。怎么,你连这醋也吃?你放心,我对他没有染指的心思。”

我一口茶水喷出来:“大姐,你敢染指他?”

上官绮终于默了,然后瞧了我一眼:“这个…还真不敢…”

我突然叹气:“哎…皇后娘娘啊,你说这日子该怎么过呢?”

上官绮手中的茶杯应声而倒,她一副惊恐之相:“阿端,你好好说话。”

我很满意,我每次叫皇后娘娘的时候,这姑娘总会觉得自己要被算计了,也确实,我真是每次都在算计。我清咳两声:“我家钱庄被你家夫君收了,如今世道险恶,赚点钱不容易啊…”

“打住!”上官绮突然义正言辞:“这事我可帮不了你。”

我拿眼斜她:“为什么?宫中传言,你不是早就讨得欢心了?昨日,圣上还给你在宫里大兴土木呢。”

上官绮却一副起身要走的样子,我连忙拉过她,问:“怎么了?”

她不说话,低着头,露出脖颈。我一看,顿时鄙夷,立马一句:“靠!你装什么呢?!”我一手捏到她的脖子上:“你说说!这是什么!”

她像是做了贼一般,拉下我的手便拢紧衣领,可是声音却在我的耳里越听越凄凉,她兀自笑道:“你懂什么?他那是补偿我。”

我忍不住便一把拍向她的肩:“你不是早就说过得不到心得到人也是好的么?”

她却选择沉默以对,后来我再也没有听到她说一点关于圣上的话。她拉着我的手:“阿端,今日难得天气好,不如去一趟白马寺?”

自从上次她知道我也是同穿中人,便一个劲地想与我去一趟白马寺。我一直没答应她,后来她又被抓走,而我又生病也就一直拖着。我想想,反正再过几日我与骚包便要离开京城,在此之前见见大师也是未尝不可。于是我点点头,上官绮拉着我的手便迈向门外。

白马寺依旧是白马寺,死和尚依旧是抖动着一把白胡须的死和尚。他在见到我与上官绮同时出现的时候,眼睛一瞪,却马上了然地点点头:“嗯,很好,找到组织了。”

上官绮不含糊,做事有时比我还彪悍,她立马就凑到死和尚跟前,一派他的肩膀道:“呐,你看,我找到第三个穿越者了,你得兑现你的承诺!”

我立马心里一计较,敢情这姑娘一直吵着要我跟她来原来是有目的的!

死和尚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手中的佛珠,慢慢吐出一句话:“两年后,必定心想事成。”

我瞧着他一副江湖术士的样子,顿时鄙夷:“好好说话,弄什么玄虚!”

然后死和尚真的就声音洪亮地说道:“两年后,上官绮这死丫头一定能死缠烂打将夏律扛回家,然后生孩子,欢欢喜喜地过一生。”

我惊得无以复加,上官绮则是一脸羞涩。然后我回过神,鄙夷:“为了一个男人,你利用我!”

上官绮叹一口气:“阿端啊,我都喜欢他那么多年了啊。”

我再惊:“怎么可能?!你不是由我家夫君介绍才认识当时还是太子的夏律的么?”

她又是一叹:“哪有?我其实早就认识他了,只不过当时他不认识我罢了,他当时在那么多官家子女当中只认识瑞雪而已。那时,我才刚刚穿来这里,真是什么都不懂。看到他就觉得,哎呀,这男人怎么这么好看,后来就惊叹到现在。”她朝我一笑:“这一点,我倒是跟赵清唯很像。”

我心里一怔,这竟然是一个一见钟情的故事。

死和尚见我俩一阵沉默,突然幽幽说道:“我总算是圆满了。”

“怎么说?”

他一挑眉:“呐,大夏朝三个穿越者总算都往幸福的方向走了。阿端,你的道路比较坎坷一点。”

我心里有疑问,于是便问出来:“那第一个穿越者是谁?”

死和尚装深沉,一下一下地抚着白胡须。

我和上官绮很有默契地望着他。

他终于开口:“就是在下。2003穿越至今,皇城人士,这厢有礼了。”

于是,我与上官绮在回去的路上十分沉默。后来,上官绮咬牙切齿地仰天长啸:“靠!死和尚瞒得真深啊!玩我们呢!”

我深深觉得这姑娘真是深得我心。

天上一道道晚霞过去,夜色渐渐来临,月牙儿从云层中冒出来。屋内点起了烛火,赵骚包脸上神色有点奇怪。我进屋的时候,他听到声响后然后十分幽怨地望了我一眼。

我于是便问他:“怎么了?”

他朝我道:“娘子,良辰美景不可弃。”说完便一把抱住我。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推到床上,他微凉的唇立马覆上来,一点一点地攻城略地,我被吻得七荤八素,渐渐地没了力气,任他为所欲为。

他撬开我的牙齿,往里纠缠,手下扯开我的衣襟。胸口一凉,我才登时一惊,今天他有点奇怪,于是我推推他再问:“怎么啦?”

他不回答我,手下动作更快,一下子我就看到精壮的上身。我突然浑身一酥,低头一看,他的大手不知何时已经在我胸前为所欲为。我闷哼一声,他就更起劲,一下子含住我胸前的小小玉峰。我再次浑身一酥,顿时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了。

他的手游弋地更快,很快我就欲哭无泪地发现自己已经被他剥得□。我有些冷,只好抱紧他,他这下更起劲了,一遍遍地在我耳边呢喃:“小阿端、小阿端。”

我顿时像喝了百年的花酿,醉得无以复加。他突然一个挺身,我顿时觉得仿佛有一股热潮涌进我的身与心。他越来越快,我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好随着他沉浮。

后来他将我翻来覆去,翻来覆去,我就像是个泥人,任他所为。我最后看到月光洒进来,我沉沉睡去,我好似听见赵骚包在我耳边说:“阿端,今日师兄嘲笑我还没将你搞定。我想吧,还是早点将证据做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师的身份已经有人猜到了…

唔,咳咳,小肉末也是肉啊…

来吧,美人们,抢沙发吧,可以点餐哦~

67、一见钟情这件事(番外)

67、一见钟情这件事(番外)...

钱曼喜欢上沈文的时候,不过是二八年纪,那么小。而沈文呢,他家中早有两位夫人。大夫人是镇国将军唯一的女儿,二夫人则与他青梅竹马。钱曼想,她该怎么让他喜欢自己?她只不过长得漂亮,其他是一无是处。

可是后来却偏偏心想事成,偏偏能够嫁给他。后来想想,不是老天厚待,而是命中注定劫难,必定以死相抵。

大婚那一天,她披上凤冠霞帔,大红的嫁衣下是她干净剔透的容颜。沈文却笑了,他喝了酒,浑身散发着一股股清香的酒气。那么好闻,钱曼不得不贪婪。他盯着她的眼睛,渐渐地,笑容越来越大。他二话不说,上前便一把抱住她。

钱曼已经十九岁了,推脱了很多亲事,清清白白十九年好似就为了等待他,成为他的夫人。可是这一刻,她到底有点羞赧,不敢看他炙热的眼神,她小声呢喃:“夫君,喝过合衾酒…”

沈文依旧笑,他拿过递来的酒杯,“砰”地一下子就将杯子扔到了地上。钱曼心里一跳,酒水浸润在地上浅浅地像是画了一个圈。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十分不解地望着沈文:“夫君?这…”

钱曼从来都有一双好看的眼睛,湿漉漉的,总像是蕴着水一般。沈文看着她,眼里神色越来越迷蒙,他一把就将钱曼推倒在了床上。

“喝什么?”

钱曼心里又是一跳,这是他时隔三年之后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依旧是温润无比的嗓音。她低着头,素白的小手抵着他的胸膛,小声提醒:“夫君,合衾酒是要喝的。”

沈文却不理她,大手一下子就撕掉了钱曼的嫁衣。“嘶”的一声,清清脆脆,钱曼顿时浑身一冷。她手足无措地护着自己,突然不懂得这个温润的男子为何如此粗鲁?

可她不知道,她越是可怜兮兮,她的眼睛就越是漂亮,那种惊慌如小鹿般的纯真眼神让沈文突然就昏了头。钱曼白皙的赤条条的身子在暧昧的烛火下似乎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馨香。

沈文再也不想就这么看着她了。

钱曼的手被他拉开,他单手制住她,另一只手解开自己的衣服,露出精瘦的胸膛。他低头吻住钱曼的唇,撬开她的牙齿。他一点一点越来越用劲。

钱曼吓坏了,她甚至流下了泪。

沈文看到了,突然十分温柔地舔去泪珠,轻声在她耳边叹息:“别怕,别怕。”

钱曼突然放松,她为了这四个字就突然放松。因为那是沈文啊,那是自己喜欢了三年的沈文啊。

红绡帐中,一夜春风。钱曼收获十九年人生中最大的疼痛。沈文在她怀里沉沉睡去,在她耳边呢喃:“阿环、阿环。”钱曼终于泪流不止,她问自己:你是叫阿环么?你是么?!

沈文清早就起来上朝,她还在沉沉睡梦中,沈文没有留下一句话。她钱曼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她连忙从床上坐起,风风火火地穿戴整齐,连忙赶到东厢给三位姐姐敬茶。

大房和二房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她们盯着她一双眼睛仔仔细细地看,一点都没有遗漏。最后大房夸她:“妹妹真是张了双好眸子。”屋外艳阳高照,她却无端觉得冷,她真真切切听到三房沈梅的一声叹息。

她住在“如意阁”中,渐渐摸出门道,沈文只有在喝醉了酒的时候才会来她这里,其余时间大多数都是去赵梅的“轻风阁”。所以赵梅在刚刚产下双胞胎姐妹之后没多久就又有了身孕。赵梅也漂亮,怀了孩子后说话更是细声细气,温温柔柔。沈文每日从朝中回家便会钻进她房里,钱曼有时候走过“轻风阁”就会听到赵梅清浅的笑声,甜腻腻地说:“夫君…”

此时此刻,钱曼总是恨意难当,就像是最为绵长的东去春水一般,滔滔不绝,永无止尽。

赵梅七个月大身孕的时候,钱曼笑眯眯地去了“轻风阁”,她带去的是自己亲手做的凤梨酥。赵梅很赏脸,吃了好多个。她拉着钱曼的手叫她:“好妹妹。”

第二天,赵梅难产而死。沈文闻讯赶回家,一尸两命的惨剧让他眼里寒光四射,钱曼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丝杀机,他看向大方、二房的眼色是恨不得碎尸万段的那种。可是,下一秒,他依然温润无双,他像世间无数个失去夫人的丈夫一样,悲悲戚戚地哭了一场就再也没有提起过。

钱曼将赵梅留下来地孩子接到了自己的身边,沈文留在“如意阁”的次数渐渐增多。钱曼又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一年她二十二岁了。她的小小心头肉,她小小的阿端。

阿端从小就长得很漂亮,一双眼睛更是像极了钱曼。阿端刚刚出生就很安静,不大哭更不会吵。钱曼想,这是她的孩子,是她在这座冷寂的大宅子里只属于她的。

刚刚生完阿端,她依旧漂亮,一点也不见臃肿,甚至比以前还要光彩照人。沈文躺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却想抱住阿端那柔弱的但是温暖的小身子。

阿端渐渐大了,眉目长开来,愈加地漂亮起来。于此同时,沈文却渐渐地不再踏入“如意阁”了。钱曼生完瑞雪之后,越加觉得孤寂冷清,而此时她的孩子一个个大起来,都住在了自己的房里。每每午夜梦回,她总是一个人看着窗外月白在屋内打出的光影游移,然后渐渐消失。

钱曼一个人守着自己二八年华时的小心思天荒地老。

府里的大少爷掉进了池塘里,阿端木着一张脸送去了螃蟹,她偷偷地笑:谁说她的阿端是傻姑娘的?她悄悄地跟在小厮身后,却无意间听到二房在训斥她冒失的儿子:“书房是你能进的么!那画像是你能拿的么?”

大少爷苦着一张脸:“那画像好像三娘和四娘啊。”

钱曼悄悄退出去,当天晚上她就悄悄地潜进了书房。她见到了那画像,是啊,那么像她和赵梅,却偏偏不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她终于在多年之后见到他口中的阿环。

园子里那么多流言,她不愿相信。她看着那双几乎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终于悲从中来。

可是为什么,连她的阿端都要与这个女子如此相像。难怪啊、难怪,钱曼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的夫君看阿端的眼神那么奇怪了。是极深的眷恋却又是极深的恨,是喜欢却又是讨厌。

钱曼来到阿端的房里,阿端睡得正香。那一年阿端十三岁,容貌初成,漂亮无双。可是钱曼却想:阿端啊阿端,你是真傻呢还是装傻呢?如果你是装傻,为什么他看不出来,为什么他要讨厌你?

第二日夜里,沈文醉了酒,待在书房里不出来。钱曼端着莲子羹候在门口一夜,亲眼见得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子为了另一个女人哭得不可自已。钱曼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一个自己听了要哭的笑话。

沈文不喜欢阿端,他喜欢瑞雪。钱曼觉得这也好,总归还是有人能够讨得他的欢心的。可是阿端在自己身边,沈文很少来。阿端回自己房里,沈文便会来一次。钱曼的心开始慢慢地变质了,她后来觉得自己真是昏了头。那是她的心头肉,她怎么下得去手?

她的小阿端,被她丢在了大雪里。那一夜,沈文又醉倒,他力气突然变得很大,钱曼很疼,却死抿着唇。最后,沈文睡过去。钱曼抚着沈文的头发,突然一笑,她开始发问:“沈文,你记不记得十九年前你在长安街恶霸手里救下的一个女子呢?”

沈文没有动,她的问话在空气中盘旋一周后还是由她自己回答。钱曼笑了笑:“你一定记得,你一定记得。”她眼角有一滴泪滑下来:“不,你不记得了。”

阿端在二皇子的怀里跳下来,傻笑着对她说:“娘亲,我回来了。”她的小姑娘,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可又似乎什么都知道。她想起很多年前,她抱着阿端的日子,然后便感到心脏揪起来地疼。她突然想要放弃,她没有能力喜欢一个人那么久。

钱曼看着她的阿端出嫁,争吵。她看着她的阿端被一个男子捧在怀里。可是阿端,娘亲对不起你啊。这个男子为什么偏偏是赵梅的侄儿呢?

这个世上是有报应的,钱曼相信。可是这个报应不应该她的阿端来承担。她向自己的颈间套上白绫的那一刻,她恍惚间看到了刚刚出生的小阿端。雪白的身子,滴溜溜的大眼睛。她念叨,佛主啊,我已来赎罪,请不要降罪于我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