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琅郁闷道:“行了,我还在软玉边上呢!都没来得及阻止,你们就是在,也没法子,赶紧该干嘛干嘛去。”

刘妈急忙拿着帕子润湿了拿来给软玉擦脸,“小姐,这可怎么好?留下疤痕可就毁容了。”

软玉有空间镯子里的湖水做保障,倒也没怎么担心,只不过身上、脸上的伤口都火辣辣的,疼让她有些焦躁,听了刘妈的话,她安慰道:“没关系,反正我已经嫁了,货物既出,概不退换。”

李德琅心疼,但是软玉貌似不在意,他的心也放松了些,“你呀,还有心思说笑,快来,我给你上药…”他听见帐篷外面马蹄响,忙说道:“露儿,你赶紧去看看是不是那两个讨厌鬼滚蛋了?”

露儿隔着竹帘看见高阳公主的人马往东南而去,忙说道:“姑爷,他们往密州方向去了。”

软玉说道:“走了便好。你们赶紧出去帮着准备午饭,我饿了,另外别让侍卫们忙着拔营,吃过午饭再说…”她意识到当着下人的面没问过李德琅的意见,可有些不尊重他,忙说道:“好不好三郎?现在天这么热,可没法走,我的伤又不是什么致命伤,没必要急火火的…”

李德琅自然没意见,“你们都出去吧,告诉他们先休息,不必急着拔营了。”他拿了金疮药要给软玉上药,软玉见下人都退出去了,遂笑道:“不用上药,我先去洗个澡睡一觉,你在这帐篷里守着,别让别人发现我不见了就成。”

李德琅忙说道:“那怎么成?受伤了不能碰水!”

软玉笑道:“别忘了,那不是普通的水。”

李德琅闻听,顿时喜上眉梢“难道那湖水还能治这伤…”

软玉虽然没试过,却也觉得差不多,她怕李德琅担心,遂点点头,也不多做解释,只眨眼间就没有了踪影,帐篷里香气萧萧,佳人却已渺渺,李德琅手里还握着金疮药,他傻愣愣的站着发了一会儿呆,原本李德琅以为那湖水应该在他家附近,现在看貌似不是这样,那…软玉去了哪里?她居然说不见就不见了,这还是第一次,李德琅忽然有些担心,软玉会不会就此不回来了吧?她会不会生气了?自己就在她身边,那么近的距离竟然没能保护好她,真是没用!

李德琅自哀自怨了半天,实在是那个高阳公主不按常理出牌,作为一个公主,便是想要惩戒谁,也没有亲自出手的,那样只会失了身份,谁知道自己的几句话居然就让她发疯了,迁怒到了软玉的身上…

成亲这么长时间以来,软玉每次去洗澡都带着李德琅,这次冷丁抛下他一个人,他还真是有些不适应,李德琅有的没的想了一大堆,不过这里不是他的卧房,万一有别人进来发现他们不在,还真是很麻烦,李德琅深晓其中的利害,可是软玉竟然不多说几句就走了,唉,没有了软玉在身边,怎么就有些抓心挠肝呢?

李德琅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他也没有什么心思看书,只在帐篷里踱来踱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霜儿、露儿在外面问道:“姑爷,小姐,饭菜都准备好了。”

李德琅说道:“先等一等,你们小姐睡着了,等她醒了再用饭。”他说完一回头,正看见软玉冲着他笑,原来她已经悄无声息的回来了,李德琅再看她脸上的伤口,竟然已经结了痂。

李德琅喜道:“软玉,让我仔细看看。”

“不准看,怪丑的。”软玉说着,拿了飘纱帷笠戴上了。又对帐篷外的霜儿、露儿说道:“把饭菜拿进来吧,我不睡了,终于甩掉了那两个讨厌鬼,咱们可以多吃点。”

饭菜虽然很简单,不过味道还不错,吃了饭,帐篷里收拾好了,李德琅不顾软玉的反对,一下子摘去了软玉头上的飘纱帷笠,非要看软玉脸上的伤不可,软玉被他缠的没法,只得老老实实让他看了,李德琅说道:“软玉,没想到这湖水还是上好的金疮药,可惜弄不出来,若是能弄出来,前方的将士可就有福气了。”

软玉笑道:“行了,你快躺下歇一会儿,又骑马又坐车的,颠簸的浑身骨头疼,歇一歇等太阳下去了咱们好快点赶路,我现在就想着看看那个高贵的淫妇找不到秦怀玉会是个什么表情。”

李德琅皱了皱眉头“什么高贵的淫妇,小心让人听了去,其实她以前不是这样,都是皇上乱点鸳鸯谱…”

“哼!你还替她说话!婚姻不幸福的人多了,这年头谁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成亲的?难道都像她那样带着丈夫去追别的男人?还是都像她那样举鞭子打人?”

“好了好了,是我说错了,我不过是提醒你小声些,免得人多嘴杂传出去什么。”李德琅轻抚着她脸蛋上的伤,问道:“难道你不打算去皇上面前告状了?”

软玉摇摇头“还是算了,为了这点小事儿不值当,我还是等着过两年,亲眼看着老天收拾了她的好。”

“啊?”李德琅闻言吃了一惊“软玉,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她这样的性子,早晚会给房家惹来大祸,到时候她自己也难免香消玉殒…”软玉说着,在帐篷里的简易床上躺下了。

能让一个公主伏诛的肯定是谋反之类的大罪,李德琅愣了愣,赶忙追问道:“软玉,房家若是倒了,你姐姐岂不是也…”

“是啊。”软玉淡淡的说道:“我连娘家的事儿都没有办法,姐姐的婆家我更是管不着了,我只要你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好…”

李德琅在软玉的身边躺下,心中却是怎么也不能平静,原来过两年房家也要毁了,那时候房遗玉岂不是伤心死?京城里的功臣之后,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牵扯进去,怪不得父亲不准自己和哥哥出仕,更不准跟皇子们往来,原来父亲早就看到了这一切,软玉居然什么都知道,而有些事情,其实不知道才是最幸福的。

李德琅伸出胳膊,紧紧地把身边的软玉搂在怀里…

以后的行程没有了高阳公主捣乱,二人倒也逍遥,软玉脸上的血痂第二天便掉了,霜儿露儿虽然觉得好的快了些,却只当是李德琅手里有好药,并没有多想。

一行人一路顺畅,很快便来到了渑池,这里有很多名胜古迹,李德琅打算带着软玉在这里好好逛逛,便找了一家最大最好的客栈住下。

一夜无话,第二天二人还没等起床,就听见楼下人嚷马嘶,李德琅见软玉睡得还香,也不打扰她,自己赶忙悄悄的穿好衣裳去看,他刚走到门口,就见李天后站在那里。

李天前因为和琥珀新婚,再加上软玉一见到这两个人就不自在,李德琅这次出行便没有带着他们,他看见李天后,便低声问道:“外面出了什么事儿了?”

李天后说道:“听说昨晚县城里的一个大户人家失窃了,丢了好多金银首饰不说,还死了三口人,衙役们正查呢,听说县城的四个城门都关闭了,人只准进不准出…”

李德琅一听不由得皱眉,怎么这么倒霉呀,想出去游玩都不顺利。

第 42 章

其实李德琅刚一起床,软玉就醒了,只不过一路行来好些天了,虽然不累,身上却也乏得很,她赖在床上不爱起来而已。

听见丈夫从外面进来,软玉闭着眼睛问道:“三郎,出了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大事儿,你没睡好就接着睡,反正咱们今天不用赶路。”李德琅说着,便在软玉的身边躺下了,伸手来摸软玉的脸蛋…

“快别闹了,摸的好痒…”软玉拍掉他的手。

李德琅一边闻着软玉身上的馨香,一边说道:“软玉,你昨晚讲的故事还没讲完呢!既然睡不着,不如接着讲好不好?”

软玉忍不住笑了“三郎,你一个大人,还要听人家讲故事,真不知羞。”

“哼!分明是你不好,昨晚把故事讲到一半就不讲了,吊我的胃口,再说了,若是别的故事,我也懒得听,你既然说的是哪吒的故事,我当然得知道一下,你以前说过我的前世就是哪吒!被你那故事闹的,我昨晚一夜都没睡好…”

软玉笑道:“你既然知道是故事,当然就是假的,还那么上心做什么?你若是当了真,那我还是不讲了罢!”

“不行不行,一定要讲,好软玉,我不当真就是。”李德琅说着,搂住软玉在她的颈项间亲吻着。

软玉连忙左躲右闪地推拒道:“三郎,你不准胡闹,弄得人家皮肤上都是‘草莓’,被人看了笑话。”

李德琅眼珠一转,遂笑道:“你若是不给我讲故事,我就把你从头到脚亲一遍…”

“行了行了,我讲还不行吗?”软玉真是怕了他了,她的皮肤娇嫩,稍微亲吻一下就会出现一个紫痕,李德琅好似就怕别人不知道他疼爱妻子,总是喜欢在她的颈项上留下痕迹。

封神榜的故事,软玉看过电视剧,其中哪吒的故事那是小时候经常看动画片的,记忆尤其深刻,她便接着昨晚开始往下讲了哪吒闹海闯下大祸,又削骨还父削肉还母,后被太乙真人救走…

李德琅皱眉道:“哪吒为了不连累父母,再加上自身刚毅性格使然,才会削骨还父削肉还母,虽说听着惊天地泣鬼神,不过他怎么不多想想他父母的感受?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孝还是不孝。”

“都说了是神话而已…”

“是是,我也不过是随便说说。”

夫妻俩躺在床上嘀嘀咕咕耳鬓厮磨,就听见外面吵嚷声一片,紧接着就听见霜儿在门外问道:“小姐、姑爷,起床了没有?外面有衙役正挨着屋搜查…”

软玉忙说道:“进来吧!”她心中好奇,衙役搜查什么?她不由得看向李德琅,听他一解释,软玉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没想到这县城里叶不太平…

李德琅早已经穿戴好了,霜儿服侍软玉梳洗了,却见那些衙役并没有搜查他们的房间,而是往别处接着搜查去了,夫妻俩都觉得奇怪,夫妻二人下楼去吃饭,李德琅边走边问身边的李天后“你跟那些衙役说了什么了?”

“没有。”李天后忙说道:“少爷,奴婢也奇怪,原本还想着等他们来搜查的时候跟他们亮出身份,不过他们根本就没搜查咱们,也不知道为什么。”

听李天后这么一说,软玉都觉得奇怪了,自己这一行人虽然一看就不普通,却也不能让那些衙役连问都不问就放过了吧?

从楼梯上就看见客栈的大堂里聚集了不少人,因为城门只准进不准出,所以客栈里的人都走不了,大部分人在这里观望,不过人虽然多,却鸦雀无声,软玉正感觉奇怪,却听见李德琅说道:“咦?李道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软玉定睛看去,可不是!坐在大厅里慢条斯理的喝着茶的那个老道,正是李淳风,这个老道!难道他这是特意撵来了?怕自己夫妇瞒下他的草药跑了不成?

李淳风看见软玉夫妇,笑道:“贫道恭候贤伉俪多时了。”

火山令在此,李德琅不敢怠慢,赶忙紧走几步上前施礼,软玉亦步亦趋的跟着,见礼闭,软玉便笑道:“李道长来此,莫不是想跟我们夫妇一起去密州?”

李德琅微笑不语,李淳风笑道:“那倒不是,少夫人虽然身怀秘术,贫道拜托的事儿却也不是顷刻间就能完成的,少夫人大可放心,贫道绝不会胡乱催促,此次来渑池,也不过是听闻孙思邈道长在,所以特来拜会,结果刚来到这里,就出现了命案的事儿…哦,对了,”他说着,指着旁边一身绿色官服的胖子说道:“这位就是渑池的县令胡大人。”

李德琅一拱手笑道:“原来是胡县令,幸会幸会。”

胡县令脸上全是献媚的笑“李公子,李少夫人,下官已经命人安排了包间,二位请随下官来。”

李德琅早就发现这大堂里的男人都偷偷地看软玉,心里正不舒服,闻言立刻拉着软玉便走,李淳风也施施然的跟着。一直来到包间,那胡县令一声吩咐下去,各色精美的菜肴便端了上来。

胡县令笑道:“不知道李少爷夫妇驾临渑池,否则下官早就来拜访了,今天算是给您二位接风洗尘,简慢之处还请见谅。”那李淳风一言不发,坐在座位上半闭着眼睛,不知道想什么。

软玉觉得事有蹊跷,不知道这牛鼻子老道弄什么玄虚,这个胖子县令也真够糊涂的,县里出了凶杀案,丢了东西死了人他居然不着急破案,而是来巴结自己的丈夫,李德琅也不过是个有爵位没实权的官,虽然官阶比他高,他也没必要巴结吧?而这次的凶杀案若是不破,他头顶上的乌纱帽可就不保了,这家伙怎么连这点轻重缓急都不知道?真是奇哉怪也!

李德琅淡笑道:“胡县令太客气了,我和内子也不过是顺路游玩而已,当不得胡县令如此。”

“当得的、当得的,咱们一起用饭吧!”

酒席已经摆好了,李德琅夫妇自然也不客气,酒水是渑池最出名的黄杏酒,粘粘的、稠稠的,软玉非常喜欢,倒是多喝了几杯,她还想着临走最好多买点带着。

酒至半酣,胡县令说道:“下官听小二说,李少爷打算在渑池游玩几天,还特意问了有什么风景名胜,不知道是否真有此事儿?”

李德琅听见这胡县令打听他的行踪,不由得皱了皱眉,不过嘴上还是说道:“不错,是有这个打算。”

胡县令一听这话,顿时兴奋起来“那可太好了,不知道李少爷能否让下官尽一尽地主之谊?”

李德琅笑道:“胡县令现在不就是在尽地主之谊吗?”

“不不,这算不得什么,下官的意思是说,下官愿意陪着李少爷游一游渑池的名胜。”

李德琅闻言,当时脸就沉下来了,自己要和妻子游玩,你来捣什么乱?!李德琅放下手中的筷子,淡淡的语气问道:“渑池出了如此大案,胡县令当前第一要务应该是破案吧?居然还有心思陪我,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软玉也是不明白,只见那胡县令忽的站起来深深一揖“渑池的案子,下官就拜托二位了。”

李德琅和软玉一听这话,都觉得莫名其妙的,他们俩跟渑池的血案有什么关系?难道这胡县令自知破不了案子,想让他们夫妇帮忙?软玉心道,自己可没有这个能耐,这胡县令分明是糊涂了,其实他应该问一问李淳风…

李德琅忙问道:“胡大人何出此言?”

胡县令看了看旁边只顾着吃饭的李淳风,见他一言不发,便说道:“今早上这大案一出,下官急得不得了,正巧火山令李道长来了,下官好不容易求了李道长给卜一卦,结果李道长说…他说要想破案,只要这几天跟着贤伉俪就行了,一准能破得了案子。”

李德琅和软玉听了面面相觑,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软玉刚才还说这胡县令糊涂了,原来人家精明得很,居然真的找李淳风了,只不过,李淳风真的有这两下子吗?软玉表示怀疑,不过这事儿若是应验了,那是不是就说明这牛鼻子神通广大?是不是李德琅培育成了紫须人参和千年灵芝的事儿,这个牛鼻子老道也知道了?也许他嘴上不说,故意拿这个胡县令来提点他们,要不然这老道轻易不给人卜卦,怎么这胡县令就有这么大面子?

软玉这么一想,脊背都有些发凉,不管如何,今天看看情形再说吧!

李德琅显然也想到了什么,他笑呵呵的对李淳风说道:“李道长,你要的东西…前期的事情内人都已经做好了,以后的事情安排了身边的下人在做,道长若是急等着用,不妨到我郊外的庄子上去看看,若是觉得差不多了,尽可以拿走。”软玉听李德琅这么说,她觉得这样也好,免得被这个牛鼻子老道拆穿了自己夫妇的把戏不好。

李淳风笑道:“那就好,不过等我用完了,少不得还得来麻烦你们夫妇。”

软玉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看来李淳风这辈子是打算压榨他们夫妇了。

吃过了早饭,胡县令便小心翼翼地问道:“李少爷,不知道您今天打算去什么地方?”这胡县令明明心急如焚,可是面对李淳风和李德琅的时候,却是半点也不敢表现出来,李淳风那可是神仙一样的存在,若是知道他心里着急,岂不是说明他不相信李道长卜的卦?可是这事儿卫国公的儿子和媳妇真的能帮上忙吗?别说这胡县令不信,就是软玉和李德琅也不信,不过事不关己,二人倒也不介意胡县令做向导。

李德琅想了想,说道:“我昨天听小二说石峰峪的风光不错,还有什么壁立千仞、树怪藤古、虎石如雕,大鲵潭、鸯潭、飞龙涧、天碑溪、百怪林、玉瓶峡…很多的景点可以看。”

胡县令一听不由得苦了脸,那杀人抢劫犯总不会抬着银子去爬山吧?他偷偷看了看李淳风,那老道居然没听见似地云淡风轻,胡县令忙说道:“李少爷,秦赵会盟台周围的风景就不错,而且路途近,石峰峪…那里的路可不好走。”他说着,看了看软玉,接着说道:“尊夫人怕是上不去。”

《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记载,秦昭襄王时,秦国三次发兵攻赵,赵国失利而不屈服。秦为征服赵,又开始政治与外交上的斗争。公元前279年,秦昭襄王派人告诉赵惠文王,为使两国和好,双方可在渑池会盟。陪同赵王前往的是赵国上大夫蔺相如。秦王与赵王会饮时,秦王胁迫赵王鼓瑟,蔺相如则强请秦王击缶…这秦赵会盟台,就是秦昭襄王和赵惠文王相互鼓瑟击缶的地方。

李德琅听了胡县令的话,笑道:“好,那就去秦赵会盟台看看好了。”

胡县令一听,脸上总算有了喜色,他琢磨着,若是在这县城附近溜达,还很有可能捉住那些歹人。其实胡县令一直觉得这些歹人还应该在城里,那大户人家除了死了三个人之外,还丢失了三千多两白银,三千多两银子就是三百多斤,若是那些歹人人数少,便是这些银子也搬不走,所以他判断那些歹人怎么也得三四个人以上,而昨晚上案发之后,城门一直关着,等到一大早有人报案,胡县令就马上命令四个城门都禁止人出城,所有他觉得歹人没有机会出城去,可是他们若是在城里,又怎么会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搜查到呢?

秦赵会盟台位于渑池县城西南不远,就在渑水、羊河汇流之处有一座建筑,胡县令生怕跟着李德琅和软玉他们抓不到歹人,他边走边把案情说了一遍,李德琅和软玉都不言语。

城门口处聚集了很多想出城的老百姓,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到处都是人,李德琅和胡县令骑着两匹马走在前面,软玉一路上也学会了骑马,虽然骑术不精,控马还是没有问题的,她和李淳风并骑走在后面。

因为有胡县令作陪,一行人很容易便出了城,李德琅说道:“胡县令,你这样四门紧闭不准人出城,只能是权宜之计,时间长了可不行。”

“是啊是啊。”胡县令也不知道是因为着急还是因为热的,脑门上满是汗水。

软玉看了看端坐在马背上手拿拂尘云淡风轻的李淳风,心道,这个牛鼻子真是能忽悠人,这胡县令偏偏愿意让他忽悠,我今天若是真的发现了谁是杀人越货的强盗,偏偏不说又能如何?

第 43 章

沿路田舍俨然,花圃菜园遍地,鸡鸣犬吠,一派田园风光。不过等到他们一队人马一过,当真是鸡飞狗跳,那些村里的娃们都跟着看热闹。因为胡县令带着十来个衙役,再加上李德琅身边的护卫,这些人倒也不敢太靠近。

一行人一直来到秦赵会盟台,见这里的风景的确很美,却没有几个游人,远处,松柏林木随风涌起绿浪,蓝天澄碧,覆盖着绿水远山。渑水、羊河汇流在这里,河流婉延如带流向远方,河面上不时有几艘小船经过,沿岸边杨柳随风飞舞,哪有什么强盗的影子?

众人围着秦赵会盟台转了一圈,李德琅看得津津有味,不时的给软玉讲一讲这里的典故,李淳风云淡风轻,只有那胡县令浑身汗涔涔的相陪,不时的拿帕子擦脑门。

此时已经是初秋,正是所谓的秋傻子,早晚很凉爽,不过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甚至比夏天还要热,好在这秦赵会盟台不但树木多,而且临水,所以并不觉得怎么热,至于胡县令不停的抹汗,那就应该是着急急得了。

众人来到河边的一棵大树下,李德琅笑道:“夫人,累不累?咱们坐下来歇歇吃点东西吧?”平时李德琅都是称呼软玉的闺名,现在有外人在,他便称呼夫人。

软玉笑道:“好啊,咱们还带着黄杏酒呢,把酒临风,再好不过了。”在软玉看来,那黄杏酒就跟饮料差不多,她这么一提,身边的霜儿和露儿赶紧开始准备。

人家夫妻游玩,胡县令跟着总感觉有些尴尬,好在有李淳风在侧,他觉得还好些,软玉看见李淳风总是一副高人的模样,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按理说李德琅已经说了他可以随时去自家长安郊外的庄子上拿东西,他达到目的就可以走了,为什么还要跟着呢?难道要亲眼见证一下他卜卦卜的对不对?

软玉忍不住问道:“李道长,你不是打算拜访孙道长吗?他人在哪里?”

李淳风说道:“孙道长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过贫道掐指一算,今天跟着少夫人应该能见到他。”

软玉一听,有些哭笑不得,她感觉自己夫妇居然成了身边这两个人的诱饵了,光是想想心中就觉得不爽,她懒得看那两位,眼睛便瞟向了眼前的渑水河,渑水河不是很深,因此河面上几乎看不到大船,只见远处过来了两艘小船,软玉不由得“咦”了一声。

李德琅笑道:“怎么了?你想坐船吗?”

“不是,你看看那两艘船有什么不一样?”

眼看着那两艘船越划越近,李德琅自然看得真切,他笑道:“有什么不一样?两艘一模一样的小船,每艘船上也都是三个人…”

的确每艘船上都是三个人,一艘船上坐着一个面目凶恶的大汉,还有两个人摇橹,另外一艘船上除了两个摇橹的人之外,还放着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妇人,满头带着珠花,一阵风吹来,软玉闻到了空气中有一股子廉价胭脂香粉的味道。

软玉顾不上说别的,她忙对不远处的胡县令说道:“县尊,你的案子有眉目了。”

胡县令一听,顿时像打了鸡血一般“少夫人,怎么说?”

软玉冲着那两艘船一努嘴,“让你的手下换上便衣跟着那两艘船,我看那个女人的担架有问题。”

胡县令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他虽然看不出来哪里有问题,但是宁肯抓错不肯放过,连忙吩咐衙役骑着马在岸上跟踪这两艘船,实在是没准备,附近又找不到船。

李德琅诧异道:“夫人,这种事没有根据可不能乱说。”

软玉看了丈夫一眼,心道我是乱说的人嘛!想当年软玉为了学好珠宝设计和雕刻,可是学过绘画的,当时老师就说过,要学好绘画,不但要会观察事物,还要善于观察事物,今天这不是就用到了!

软玉知道那胡县令也正糊涂着呢,便解释道:“三郎,你看那两艘船的吃水量,不一样吧?”

此时两艘船已经从他们的面前过去了,经过软玉这么一提醒,李德琅也看得出两艘船的不同,一艘船的载重很重,根本不敢在河中间的急流中停留,一直都是贴边走的,另一艘船在一旁不远不近的护卫。

软玉笑道:“两艘船上同样的人数,载重量却相差那么大,那艘船里会多了些什么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三千两银子说不定就在那个女人的被窝里铺着,当然了,这也只是我的猜想,具体怎么样,你们最好问一问老神仙才对。”

众人一听软玉的话,目光都看向李淳风,只见他微微颔首,显然是赞同软玉的话。

软玉不由得暗自心惊,难道自己真的蒙对了?这牛鼻子老道真是…软玉不知道说啥好,在这样的人面前,她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软玉只想着赶紧离这个李淳风远点。

胡县令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兀自有些不信,他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城里虽然有水路可以通到渑水河,可是那水路早就在河底用木桩做了拦截,上面又建了城墙…”

李德琅当然是向着自己媳妇,他凉凉的说道:“若是他们存心想破坏,拦是拦不住的,说不定他们里应外合有两伙人。”

旁边的一个衙役插话道:“大老爷,既然这样,用不用再派人去接应一下。”

胡县令忙摆摆手:“快去快去…”他又打发了几个人追去,转头又问软玉道:“少夫人,您说那个女子她是什么人?”

软玉笑道:“良家女子很少有人戴的满头珠花的吧?再说她身上的廉价脂粉味儿也太浓了些,相隔这么远都能闻到,我觉得普通的女子应该不会这样。”

“那就是妓女!”胡县令说完,方想起来在软玉面前说这话有些不敬,脸上便讪讪的。

软玉只装作没听见,李德琅说道:“胡县令的案子算是有了眉目,我也不虚留你了,你自己去忙吧。”

胡县令赶紧告辞,又跟李淳风告了怠慢之罪,这才急匆匆走了。

这时候霜儿和露儿已经摆好了野餐的食具,李淳风一点也不客气,也不等主人相让,坐下便开始享用,霜儿准备了一些糕点,还有一些渑池特产的柿子饼,再加上其他的各色干果、水果和酒水,三人一边享用,一边谈论着刚才的事儿,李德琅笑道:“李道长也有卜卦不准的时候,咱们可没看见孙道长。”

李淳风笑道:“咱们若是此刻回程,定能在途中遇到他,你们若是不信,可以试一试如何?”

软玉和李德琅对视了一眼,笑道:“当然要试一试。”其实二人已经信了八分,只不过有这个在旁边呆着,二人想玩都没有了兴致,还是先把他打发走了的好。

一行人收拾了东西打马往回返,走到前面一个小村子的时候,就见很多乡亲竟然排着长队,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李淳风笑道:“孙道长想必就在这里了。”

李德琅赶忙派一个护卫去问,果然回报说是孙思邈道长在这里给乡亲们义诊,李淳风闻言哈哈笑道:“好了两位小友,我就不打扰了,贫道去也。”他说着,也不等夫妇二人说话,便打马便走。

软玉看了看李德琅,问道:“你想去拜见孙道长吗?”

李德琅笑道:“还是算了吧,他现在哪有空搭理我?再说了,说不定他见了我又要给我把脉,那可不大妙。”

软玉一想可不是,若是被孙思邈知道了李德琅现在病好了,肯定得追着撵着跟他要药方,她可听说了,皇上赏赐了孙思邈很多金银,都被他买药方用掉了,他行走民间每每遇到民间秘方,都要花重金买下,自己手里根本没有秘方,当然没有什么可以跟他,说不定会被他缠上,那就麻烦了,比今天的事儿还麻烦,软玉忙说道:“我看咱们还是离开渑池好了,若是想旅游,回来的时候再看也不迟。”

李德琅欣然同意,唯一担心的就是破不了案子自己一行人出不了县城,哪知道夫妻俩刚来到城门口,就见一队衙役压着几个大汉和一个女子,还抬着一个看起来很沉的担架,正往城里走,这些人看见李德琅和软玉,赶紧过来行礼。

软玉这才认出来正是跟着胡县令一起去秦赵会盟台的那些人,为首的衙役行礼之后说道:“多亏了少爷和少夫人,那三千两账银都找回来了,几个凶犯也一个不少的拿获了。”

李德琅摆摆手,表示不敢居功,夫妇俩回到客栈稍事休息,便离开了渑池直奔密州。

密州的玉石市场已经小有规模,密州府的所在地还是非常繁华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两侧随处可见买卖玉原石的铺子,李天佐就是李德琅派来打前站的负责人之一,他在城门外迎接到李德琅夫妇之后,便骑着马护卫在马车旁边,边走边给主人介绍密州府的情况,李德琅听了半天,问道:“秦怀玉呢?他没事儿吧?”

李天佐一听就笑了“当然没事,奴婢来到密州第一件事儿就是给秦公子送信,他躲到山上的矿坑去了,不过放出的风声却是去了南阳…不过,公主也是前天才走…”

“哦?她去南阳了?”

“没有。”李天佐冲着李德琅使了个眼色,说道:“公主听说了京里传来的一个消息,急急忙忙走了。”

第 44 章

第44章

李德琅心中疑惑,不知道京城会有什么消息,竟然能让高阳公主顾不得秦怀玉了,而且李天佐竟然对

他使眼色,自己身边只有软玉,那就是怕她听见,难道杜家有事儿了?李德琅把两件事儿联系到一块儿,

不由得担心起来,他看了软玉一眼,见她正两眼发亮,只对大街两侧的玉器店感兴趣,并没有仔细听李天

佐的话,他提着的心便放下了,只要软玉不知道就好。

软玉感觉到李德琅的目光,遂回过头来笑道:“三郎,咱们下车逛逛吧?”

李德琅摇摇头“不好,一路疲乏,咱们还是早点回家歇着,你想逛,以后有的是机会。”

软玉笑道:“不知道他们租的房子什么样。”

李天佐一旁说道:“少夫人,奴婢租下的是一个三进的院子,还带着一个后花园,虽然跟咱们国公府

的宅子没法比,但是在这密州也算是不错的宅子了,宅子的主人原本是想卖房子的,不过奴婢没得主人的

允许,没敢擅自做主,暂时交了半年的费用…”

软玉问道:“这个宅子多少钱?”

李天佐答道:“密州的房子比京城便宜得多,这个宅子也就二百多两银子。”

李德琅笑道:“没想到这么便宜,软玉,一会儿咱们看看那宅子怎么样,若是还过得去,就干脆买下

来算了,住着也安心。”

软玉连连点头,她自然没有意见,而且觉得住着这里比住在京城好,住在京城上个大街就不时的会遇

到国公啊,公主什么的,还得陪着小心给人行礼问候,哪有在这样的小地方自在?家里的公婆虽然不难侍

候,自己这做媳妇的也免不了要隔三差五的去立规矩,若是只有自己和李德琅住在这里,当然一切也都免

了…

李德琅看见软玉喜笑颜开,对她的小心思也能猜出几分来,只要软玉高兴就好。

一回到住处,软玉少不得四下去看看,李德琅赶忙把李天佐叫到跟前“你刚才语焉不详的,到底是怎

么回事儿?”

李天佐看了看左右,李德琅会意,赶忙把人都打发出去,李天佐这才说道:“是这样的少爷,奴婢恍

惚听公主的侍卫说,好像是太子…太子谋反…”

李德琅大吃一惊,没想到太子的动作竟然这样快,若是软玉在跟前,她就会知道是她这只小小的蝴蝶

翅膀一经煽动,历史居然有了改变,李德琅却不知道,他只佩服自己有先见之明,如若不然,软玉得知娘

家大祸临头,在家里还不知道有多凄惶呢!

李天佐不知道李德琅早有意料,他看见李德琅吃惊,只道主子不信,便期期艾艾的说道:“奴婢真的

听见那护卫这么说的,奴婢本来也不信,太子是储君,这天下早晚都是他的,他又何必谋反?”

李德琅摆了摆手“行了,这事儿到此为止,不要再谈论了,尤其是不要当着夫人的面谈论,知道吗…

…”李德琅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传来一个人的声音“三郎,你总算来了!有什么事儿还要瞒着软玉?不

会是你看好了哪个花魁了吧?”

出现在门口的正是秦怀玉,李德琅上前就在他的肩头打了两拳“你这个家伙还有脸说!若不是因为你

招惹了那位不讲理的主,软玉怎么会挨了她一鞭子?这事儿就应该找你算账!”

秦怀玉一愣“哎呦!软玉真的被那个泼妇给打了?这可怎么好?哎,三郎,我这里带着玉肌膏呢!给

软玉擦点吧。”

“行了!谁指望你的玉肌膏!软玉自有手段。对了,不是说你去矿区了吗?这是——”

“这不是知道她走了,我才下山嘛!那里真不少人呆着的地方…”

李德琅闻言哈哈大笑“谁让你没事儿招惹她去?”

“谁招惹她了?分明是她没皮没脸!”秦怀玉自己坐下,抢过李德琅跟前的茶“咕咚咕咚”仰脖子喝

了。

李德琅问道:“看那位不屈不挠的样子,你这京城怕是回不去了。”

秦怀玉笑道:“那可未必,其实我在京城那段时间就听说了,说她勾搭上了一个和尚,还是玄奘法师

的弟子呢!正帮着法师编撰《大唐西域记》,我还特意去见过他,真是个风流倜傥的和尚,也怪不得…”

李德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事儿“什么?竟然有这种事儿?那…那,她既然找到了一个合意的,怎么

还找你?”

秦怀玉一边拿起桌子上的糕点吃着,一边说道:“也许是我不理睬她,她的自尊心受挫了吧?早知道

这样,当初我还不如跟她虚以为蛇,说不定没几天她就厌烦了,何至于被她撵到了大山里,真是要吃没吃

要喝没喝,我都好些天没洗澡了…”

李德琅想起软玉说的,高阳公主也蹦跶不了几年了,便皱眉道:“怀玉,话可不能这么说,谁知道以

后还有什么事儿?总之跟她有了牵连,不会有好下场,事到如今,你暂时还是别回京了。”

秦怀玉点点头,“我打算在这里买房子,先住下再说。对了,你有没有想买房子?这里的房价比长安

便宜多了。”

李德琅笑道:“一个宅子而已,没什么的,一会儿我问一问软玉喜不喜欢这宅子,若是喜欢,就把它

买下来。”

秦怀玉忙说道:“那好!你若是买了,我就在你家旁边买一个院子好了,以后咱们可以做邻居。”

正巧软玉从外面走了进来,还没等她打招呼,秦怀玉便不见外地说道:“软玉,麻烦你给我安排一间

客房,再让人给我准备洗澡水,刚从山上下来,我还没地方住呢!先在你们家对付着吧。”

软玉看见他那邋遢的样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她忍着笑赶忙吩咐人去准备,李德琅问道:“软玉

,这房子都看过了?觉得怎么样?”

软玉笑道:“应该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觉得还不错,国公府的宅子太大了,去厨房走一趟都得半

天,这个宅子就不用,况且就住咱们俩,我觉得绰绰有余了,后花园还有一个荷塘,莲藕过些日子就该成

熟了,墙边上还栽着几棵梅树,以后咱们可以自己腌制梅子…三郎,你真的打算住到冬天吗?不回去过

年公婆那里…”

李德琅感受到软玉话里的那份欣喜,忙说道:“放心吧,我走的时候已经跟娘打招呼了,应该没问题。”

秦怀玉在一旁听着大喜,有了好朋友在,便是在密州呆上几年也没有问题呀!这里山高皇帝远,便是

密州的知府也得看他们俩的脸色行事,他好歹还顶着胡国公的名头,李德琅也有爵位在身,在这密州逍遥

自在的,何乐而不为?何必跑回长安去受那高阳公主的鸟气?秦怀玉赶紧吩咐秦山去隔壁买房子,也催着

李德琅也让李天佐去房东家谈价钱。

没几天功夫,秦怀玉愣是花了二倍的价钱把房子买下来,反正他财大气粗,也不在乎那点钱,李德琅

的房子因为房主本来就要卖,倒是没有那么贵。

两家在密州安定下来,软玉闲着便和李德琅去原石铺子去看原石,因为山路不好走,李德琅说什么也

不准软玉去矿山看原石,虽然去矿上买价格能便宜不少,但是李德琅说什么也不肯,软玉再三追问,李德

琅才搂住软玉说道:“说不定你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骨血,上山万一累着了怎么办?”

软玉一听这话就愣住了,她还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呢!不过这年月便是想避孕,也没有什么太好的

办法,况且不生孩子就是在公婆那里也会承受很大压力,软玉也只好随其自然。

李德琅陪着软玉天天去买原石,大嫂侯氏给准备的那几万两银子很快就花光了,这些日子李德琅背着

软玉没少打听京城的消息,可是这年头交通不便,消息闭塞,况且就算是真的太子谋反了,也不可能这么

快就传到普通百姓的耳朵里,所以李德琅还真没探听出来什么。

既然玉原石都买好了,李德琅便决定让李天后和李天佑带着卫国公府的那些老兵押车回长安,他留下

李天佐和十几个人听用,再加上软玉身边的几个丫鬟,这三进的宅子下人也勉强够用,临行前李德琅写了

封信回府探问消息,而秦怀玉则买了玉石矿,风风火火准备开采。

软玉却不管这些,她得了几块好原石,正打算把它们雕刻出来,李德琅却拉着她说道:“眼看着秋天

了,外面的景色正好,你总是闷在屋里做什么?要雕刻晚上我陪你。”

李德琅现在也迷上了玉雕,天天跟着软玉学呢!他拉着软玉出了门,只见刘妈正在院子里指挥着几个

下人在做柿子酒,软玉笑道:“刘妈,柿子最好多买些,剩下的留着做柿子饼…”

“知道了小姐。”刘妈笑着说道:“快去后花园吧,霜儿、露儿正准备好了东西要烧烤呢!”

软玉闻言看向李德琅,李德琅笑道:“上次你做的烧烤味道不错,我就想着再吃一顿,今儿特意命人

买了一大块鹿肉。”

天空像一块覆盖大地的蓝宝石,后花园里,枫树的叶子被霜打的好似一团火似的红,秋风一吹,树叶

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天空中,排着“人”字形的雁群,向天边慢慢飞去…菊花开得正热烈,黄的赛金、

红的如火、白的像雪、紫的似霞…一团团一簇簇,迎着秋风,争芳斗艳,美不胜收。

夫妻俩手牵着手走在花园里,看见有下人走过,软玉便往回抽手,李德琅紧紧地攥住了,笑道:“你

可是我的妻子,怕他们做什么?”

“我这不是怕咱们成了人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嘛!”

李德琅笑道:“他们怎么敢乱说?那你可小看了刘妈的手段了。”

软玉笑了笑,刘妈是从莱国公府出来的,手段自然了得,府里的大事儿软玉躲不过,小事情一直都交

给刘妈来管的,听见李德琅的赞赏,软玉自然也高兴。

两个人来到池塘边,软玉赫然发现琉璃也在这儿,还带着两个丫鬟,她见软玉夫妇来了,赶紧过来见

礼,软玉笑道:“怎么就你一个在这里?秦怀玉呢?”秦怀玉在长安的那些女人一个都没带,倒是便宜了

琉璃被抬举做了秦怀玉的妾,她现在一直帮着秦怀玉管着密州这个宅邸的事情。

琉璃笑道:“少夫人,我们公子说一会儿就到,我提前来跟霜儿、露儿说会儿话,知道少夫人在忙,

就没去打扰,少夫人别见怪。”她刚说完,惊讶的半张着嘴巴看着软玉是身后,软玉连忙回头看,只见秦

怀玉正站在自家花园的围墙上,眨眼间便跳了下来。

李德琅显然也看到了,他拉了拉软玉,两个人在烤炉跟前坐下了,这会儿,霜儿和露儿已经把烤炉里

的炭火点燃了,秦怀玉片刻间也来到了跟前,李德琅笑道:“你也太不像话了!哪有来做客竟然跳墙的道

理。”

秦怀玉笑道:“明天我就吩咐人在这围墙上开一道门,免得来来往往不方便。”

李德琅说道:“不行,这后花园软玉经常来玩,你要开门也在前院开。”

“行行,前院就前院,总比绕到大门走要近些。”

软玉也不理会他们,她拉着琉璃坐下,两个人说着闲话,夹了鹿肉放到炭火上烤,又给李德琅和秦怀

玉准备了酱料,两个男人少不得要喝酒,软玉笑道:“给我也来一杯。”

李德琅皱眉道:“你还是别喝的好。”

“为什么?那黄杏酒很淡的,我又没喝醉过,干嘛不准我喝?”

当着这很多人的面,李德琅有些话不好说,偏偏软玉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他,等着他给倒一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