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老鼠而已,是只猫都会!可是它在逮老鼠同时还攻击人!若是府上来了重要客人,它一个不高兴抓人几道子,到时后果谁负责?”

莫芸溪心颤了颤,收紧了抱着大宝双臂,大宝与自己最亲,而且聪明得紧,自己有个什么情绪波动它都能感觉得到,昨日它会抓碧莲去肯定与自己有关,绝非它贪玩或是故意为之。可是这个理由要如何解释给盛怒景夫人听?若将这个理由如实说了,景夫人会更气。

“大宝白天都在屋里睡觉,只在夜间才会出去,它绝对不会攻击来府上做客人。”

“照你意思,难道它抓伤了人就一点错没有了?我难道罚它不得?”景夫人语气中含着浓浓警告。

“芸溪不敢。”莫芸溪赶忙低下头,“大宝做错了事,责任都在芸溪身上,是我没看住它,导致伤到了碧莲。娘要罚就罚芸溪吧,别将大宝赶走。”

景夫人似乎等就是莫芸溪这句话,表情微微一松,语气平和了很多:“既然如此,那我就饶这个畜生一次,暂且容它留在府上,不过它伤到了人是事实,不罚不行。这么着吧,它用哪只爪子伤碧莲,就让人用戒尺敲它爪子十下,期间若是它跑了,就唯你是问!”

人手心被戒心打都疼得要命,何况是比人手小还柔软得多猫掌。莫芸溪着急得很,若是一直护着大宝,未免显得她不明是非,而若是任由大宝挨打,她又着实心疼,万一下手之人太狠,大宝爪子不被敲残了才怪。

就在莫芸溪天人交战急得冷汗直冒之时,碧莲开口了。

“夫人,奴婢伤并不重,几天后就会好了,念在大宝是初犯份儿上,就饶它一回吧。”碧莲跪下求道。

“哦?它差点将你脖子毁了,你还为它求情?”景夫人语气中带了几分惊讶。

“奴婢已被抓伤,就算惩罚了大宝,奴婢脖子上伤也不会一夕就好。夫人向来心善,大宝受伤定非夫人所愿看到。”

莫芸溪惊奇地望着碧莲,见她为大宝求情,言辞恳切,不管她目如何,总之心突然被感动了一下。

景夫人望向莫芸溪:“既然碧莲这个受害者开口求情,那这事就这么算了吧。不过宠物伤人,作主子难逃责任。”

“芸溪甘愿领罚。”莫芸溪一听大宝不用挨打,心下顿时一松。

“罚你两个月月钱吧,下不为例。”

“谢娘开恩。”月钱而已,比打打伤大宝好太多了。

“若非碧莲求情,今日定会好好教训一顿这只可恶猫!”

莫芸溪心思通透,立刻开口说:“碧莲好意芸溪会记在心上。”

“嗯。”景夫人闻言点了点头,指了指跪在地上碧莲说,“碧莲被抓伤不仅不气还帮着求情,这么好丫头着实难找啊。”

“芸溪知道。”

就在莫芸溪等人要离开时,景老爷满面春风地回来了,看到莫芸溪在随口问了下,听说大宝没有缘由地将碧莲脖子抓伤事后脸一板,指着莫芸溪怀里大宝训斥道:“随意伤人,该打!”

大宝吓了一跳,赶忙跳下地来到景老爷面前。

“作揖有何用!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若是每次作揖我都由得你那还得了?”景老爷板着脸吓唬正在作揖大宝。

大宝见作揖没用,耳朵立刻耷拉下来。

“算了,今日我心情好,不管你。”景老爷挥了挥手绕开大宝往里走。

景夫人温和地问:“老爷心情很好,可是有喜事?”

“也算是喜事,一会儿你差人收拾个院子出来。”

“收拾院子做、做何用?”景夫人问得有些迟疑。

“同僚待人热情,晚上会送个美人过来。”

“啊!我们院子本来就不多,而且都被占用了,哪里还能空出一个来给人住。”景夫人语气变了,听起来很不高兴。

“你拿主意吧,不管怎么着也要收拾一个出来,总不能人送来了没地住吧?”景老爷一反方才好心情,语气加重道。

正往外走莫芸溪闻言心里咯登一下,觉得此时不是耽搁时候,赶忙加快脚步匆匆离开。

景府马上就要有个新姨娘了!

莫芸溪一路上都在想着这事,相比其他当官,景老爷女人算是少,只有两个妾,没有通房,多年来没再纳新人,谁知刚来京城没多久就要纳新人了。

这下要热闹,不说景夫人刚刚就差点儿失了控,那个何姨娘得知此事后怕也不会高兴吧?新来小妾年轻是肯定,光年龄上就已经胜过何姨娘等人许多,若是再长得美些,或是手段高些,那何姨娘可就要好好地提防一下了。

新来一个小妾对景府有何影响目前还不清楚,不过暂时对于莫芸溪来说是好事,因为新人一来必会分去景夫人大半心思,到时她就没那么多精力总想着给景皓宇房里塞人,也不会时不时地就将自己叫去过一过婆婆瘾。

而那个何姨娘见新人来了,为了防止新人将景老爷注意力全部勾走,定会想方设法地留住景老爷心,到时可就顾不上“打扰”景皓宇治腿了…

无理取闹

碧莲会为大宝求情一事虽然出乎了莫芸溪意料,但仔细一想却觉得这个丫头心思不一般,她当然不信被抓伤碧莲会对大宝一点怨恨没有,景夫人想惩罚大宝,碧莲应该是最高兴人才对,可是她却去求情了。

碧莲如此才突显出她聪明来,若是当时选择了沉默,眼看着大宝被打,那么虽然她能解恨,可是以后怕是会被莫芸溪讨厌上了,到时等被景皓宇收了房,在对自己有怨莫芸溪眼皮子底下就要夹着尾巴做人了,别想有好日子过。

而她对景夫人一求情,虽然怨气难消,但是往长远了想,这却是好,因为莫芸溪会承她这点恩,为了这一点暂时就不会对她如何,说不定因为太过宠爱大宝还会对自己多加关注些,忍一时之气能得到长久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当时莫芸溪被求情中碧莲感动了,只是因为她行为,而不去想她背后目。在那时,若是碧莲不去求情,大宝一定会受伤,就算它激灵,感觉到不好逃跑了,那惹恼了景夫人说不定就不让自己养它了,而碧莲那时做法无疑是解了她燃眉之急。

莫芸溪不是笨蛋,她早就觉得碧莲比一般丫头弯弯绕多些,所以求情一事不会令她突然喜欢上碧莲,碧莲一日是景皓宇房中候选人,她就一日不会降低对碧莲提防。

新姨娘姓秦,当天晚上就被送了来,住进了景夫人白日抽时间命人打扫出来院子,由于是景老爷同僚所赠,开了脸伺候了景老爷一宿就直接被抬为了姨娘。

秦姨娘年方十八,比景皓宇只大三个月,年轻得都能当景夫人女儿了。她不仅年轻貌美还擅舞,比同样会跳舞何姨娘厉害一点是她会跳中原人不会胡人舞。

舞姿热情奔放,舞动起来时,年轻娇美身体鲜活动人,美丽得能将观者心神彻底勾住。

年轻、美貌、还会跳中原人不会跳胡人舞秦姨娘自一来就受到了景老爷宠爱,一连五日都宿在了秦姨娘房里,受宠程度可见一斑。

景皓宇已经可以试着站起来了,万事开头难,想要站起来对他来说实非易事,第一天折腾了一整天,满头都是汗,双腿钻心地疼,受了很大罪结果却没站起来。

遗憾自是有,不过景皓宇没有气馁,一日不行,第二日接着练,期间乔墨每日都给景皓宇扎一次针炙来灵活腿部关节以及消疼止痛。

第二日又辛苦了大半日,最后在太阳下山时好容易站起来了,不过只能站很短时间。

虽然还不能行走,不过能站起来已经很让人激动了。景皓宇等人非常开心,景夫人虽然也开心,但是笑得却有几分勉强,莫芸溪知道她是被那个新来秦姨娘搅和得没心情了。

“你要努力啊,我还有三天就及笄了,那日你若是能走几步最好了。”莫芸溪对着正揉腿景皓宇说道。

“放心,还有三天时间,我一定会在那日站着参加你及笄之礼。”

“爹说在及笄礼过后要带我拜宗祠入族谱,那日会很累。”莫芸溪轻皱眉头,古代及笄礼很重要,需要隆重举办一番,到时会请很多人,再加上还要跪祖宗词牌,一整天不是拜就是跪,想想就头疼,若是可以,她真想及笄礼不要那么复杂,一家人吃顿饭意思一下就算了。

景皓宇轻笑出声:“累又如何?那日可是你成年、进我景家宗谱好日子!你皱眉做甚?难道成了真正景家人不好?”

“我只是嫌麻烦。”

“其实是嫌累吧?”

“还真有一点儿。”莫芸溪直言不讳。

“忍一忍就过去了,乖。”景皓宇跟哄孩子似哄着莫芸溪。

晚上,景夫人将景皓宇及莫芸溪叫了去一起吃晚饭。

景夫人关心了下景皓宇腿事,然后便满腹心事,没再开口说话,双眼望着窗户发呆。

莫芸溪猜想景夫人如此估计与秦姨娘有关,是以抿紧了嘴不出声,她可不想被当成出气筒。

屋内只有他们三人,都不开口显得太过沉闷了些,于是景皓宇开口了:“爹快回来了吧?”

景夫人闻言哼了一声,脸色难看地道:“回来有一会儿了,派人来说晚上他要在狐媚子那里吃。”

莫芸溪谴责地看了眼景皓宇。

景皓宇被莫芸溪一瞪,见景夫人脸色比先前难看了几分,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低下头不出声了。

景皓宇一起了头,景夫人这次沉默不下去了,开始念叨起来。

“多大年纪了人了,儿子都能当爹了,居然还收女人,真当自己身子是铁打啊!到底是哪个同僚这般多事,送什么不好居然送个女人来!若送个乖巧识礼数还好,偏偏是个只知道勾引人狐猸子,这才几天,都闹得景府快家无宁日了。”

莫芸溪在一旁乖乖地听着,想着不管景老爷带回来女人是何种样子,怕是都会被景夫人批评得一无是处吧?丈夫越宠谁,妻子就会越看那个女人不顺眼,这都是人之常情。不过景夫人现在当着他们小辈面抱怨景老爷,就显得有些有理变没理了。

景皓宇也一句话都不说,那人是他爹,他不能数落爹不是,可若是阻止景夫人念叨,又会惹惹了她。是以嘴巴抿得严严实实,不管景夫人说什么他都不开口。

“那个女人才十八,都能当他闺女了,结果他还宠得跟什么似,想想我都替他脸红。那狐媚子今日居然都没来给我请安,说什么腰疼,腰是断了直不起来了还是怎么?狐媚子就是狐媚子,敢说自己腰疼,生怕别人不知道昨晚老爷是留宿在那似。老爷已经四十多岁了,不是二十岁!是文人不是武夫,能让她腰疼得请不了安?这话她能说出来也不怕丢人。”景夫人气得话越说越难听。

景皓宇闻言眉头皱了皱,抬头扫了眼景夫人后又快速低下头。

景夫人正满处气没处发,眼角余光扫到景皓宇脸上闪过不苟同,火引子立刻就引到了景皓宇身上,怒道:“你刚刚那是什么表情?难道觉得你爹整日整夜地在那小妖精院子里做得很对?亏我辛苦养你这么大,结果整颗心都偏向你那个爹去了,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一下我这个娘。也是,你们同是男人,觉得女人多一些没什么,你们不要觉得我抱怨他是容不下他有新宠,我这是在为他身子着想,他不年轻了!”

“娘多心了,孩儿没有抱怨娘意思。”景皓宇赶忙开口解释。

“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就是这个意思!”景夫人气一点没消,反到有越演越烈趋势,“你是不是觉得娘刻薄了?觉得娘无理取闹了?娘也知如此会让你爹生气,但我这都是为他好!他若只有二十多岁我还不会说什么,再说若是我真不能容人,那何氏和范氏我会容她们这么多年?”

莫芸溪听得眼角直犯抽,景夫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为景老爷身子着想,其实到底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她这是给自己安了个冠冕堂皇借口,然后好“理所当然”地数落着景老爷不是。

作为一名从现代穿过来人,莫芸溪对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这个风俗极为排斥,景夫人心情不好她完全理解,谁丈夫纳了妾并且连日宿在小妾那里,结发妻子都不会高兴。她现在想笑只是因为景夫人这时行为,明明是嫉妒新来小妾受宠,结果却还总口口声声地强调着自己是在为景老爷身子着想。

景皓宇被景夫人训得头埋得更低了,这回不再开口,以为自己不开口,景夫人骂着骂着就会停下了,结果不是那么回事。

“你怎么不说话了?不说话就是默认!默认我这个当娘过分了,做得不对。”景夫人死死地瞪着景皓宇,语气特别冲。

景皓宇知道景夫人骂只为了出气,并非真看他不顺眼,除了觉得自己有点倒霉当了出气筒外,没有其它想法。

“娘,孩儿没那么想,真。”景皓宇诚恳地解释着。

景夫人闻言脸色好看了些,望着他说:“既然觉得娘做得对,那就是说你也觉得你爹那老不死太重女/色会伤身了对不对?”

“呃。”景皓宇这下为难了,没想到景夫人会如此想,这个问题没法回答,两方都是他至亲,孝字当头,他哪能说父亲不是。

“不说?哼,果然只是在敷衍我。”

“娘!”景皓宇一脸为难,以着非常温和语气说道,“孩儿为人子,岂能道父母是非,那是不孝啊!这个问题令孩儿好生为难,请求娘不要再让孩儿回答了好不好?”

景夫人使劲儿地瞪着景皓宇,张开还想训斥,但因为他话没好意思骂出口,若再在这事上揪着不放,未免显得太过无理取闹了。心情不好之下,火气登时就向屋内第三个人——莫芸溪身上烧去。

“芸溪,你觉得娘刚刚说话可有道理?”

莫芸溪听景夫人点到自己名字,头皮顿时一麻,抬起头笑道:“娘是担心爹健康才那般说,这没有错。而爹对秦姨娘好是为了不伤到同僚间和气,不伤同僚等于是在为景府安宁考虑,同样也没错。爹和娘都是为了我们景府好,都用心良苦,芸溪对爹娘良苦用心感到钦佩。”

景夫人闻言气得直喘气,脸色变了又变。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骂一顿莫芸溪,让她知道害怕,何况她不管回答谁不对,以后自己都可以拿住这个把柄随意拿捏她,结果谁想这个一向令自己不喜媳妇居然会如此回答,令她想生气都苦于挑不出毛病。

景皓宇松了口气,唇角以着不易被人察觉弧度扬起。当景夫人问莫芸溪这话时他就捏了把汗,他一个当儿子都不能说爹娘任何一个不是,更何况是儿媳了,不过好在她激灵,回答得两方都不得罪,并且说得确实有道理,景夫人想挑刺都不行。

“哎,你们大了,心思也重了,娘是管不动你们了。”景夫人可怜巴拉地说道。

“娘,马上就要开饭了,消消气,生气吃饭伤胃。”景皓宇赶忙劝道。

景夫人怕带气吃饭伤身,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缓了一下激愤情绪,说起了别话题:“马上就到芸溪及笄礼了,我看这么着吧,等芸溪及笄礼一过,就给碧莲开了脸收房吧。”

景皓宇与莫芸溪二人闻言同时一惊,没想到这么快景夫人就提起了这事。

“娘,孩儿与芸溪还未圆房,现在谈收丫头事未免过早。”

景夫人提这话只是一时之气,也知现在提确实是早了,不过话已出口,松口话觉得拉不下脸来,于是开口道:“那就这么着吧,你们圆房后选个好日子就尽快收了碧莲,这事由芸溪安排,别想着一拖再拖。”

莫芸溪闻言气立时上来了,让她安排收房事,这是在命令她必须同意呢!刚刚不知是谁因为丈夫有了新女人就抱怨个不停,这下转眼就想给儿子塞人,这双重标准做得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娘,这事芸溪觉得…”莫芸溪刚想开口反驳,就被一旁景皓宇打断了。

“娘,孩儿不喜欢碧莲,不想将她收房。”景皓宇回答得铿锵有力。

“什么?碧莲长得好,性子也好,被芸溪猫抓伤了还想着替那只猫求情,这么好丫头给你当妾是委屈你了?”景夫人气得差点就没将茶杯摔地上去。

“并非碧莲不好,而是孩儿不喜欢。娘,再有两日芸溪就要过及笄礼了,马上就要有喜事,别因为碧莲事影响了心情。”景皓宇语气冷了些,他被今晚有些歇斯底里景夫人影响了心情,但苦于这是生他养他亲娘,他不能说她什么。

“不想纳碧莲也行,你喜欢什么样丫头,娘可以帮你找。长房只有你一个嫡子,开枝散叶责任都在你身上,别被‘某些人’在耳边吹个几句就不想纳妾,给我们府上开不了枝散不了叶那就是不孝!”景夫人说到“某些人”三个字时眼睛有意无意地往莫芸溪身上瞟了瞟。

莫芸溪双拳握得极紧,低着头强迫自己不要发火。这个因为丈夫宠新姨娘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妇人是她婆婆,她身为儿媳不能反驳她,更不能与她吵,但她不是圣母,总被欺负谁能受得了?这个总是看她不顺眼婆婆若是再过分下去话,那以后有个什么可别怪她这个当儿媳无情!

景皓宇脸沉了下来,低下头掩住了眼底情绪。

景夫人见景皓宇低下头,看他沉默以为是听从了她话,心情微微一松,再看向一旁脸色发白莫芸溪,心情登时又好了几分。刚刚骂了一通火气散了不少,现在见儿子听话,儿媳心情不舒,那剩下火气顿时就消去了大半,这下闭嘴不再吵了,脸色渐渐地恢复了红润。

晚上景皓宇与莫芸溪在景夫人这里吃得一点儿都不开心,两人没吃几口饭就回去了。

回去路上莫芸溪一直憋着气,景皓宇与她说话也不搭理,等回到房中时依然沉默着。

景皓宇见苗头不对,将丫环都支开了,上前问道:“芸溪,你怎么了?可是还在生娘气?”

“我是儿媳,哪里敢生婆婆气?婆婆打我骂我定是我这个儿媳做得不够好,不能讨她欢心所致,我检讨还来不及呢,岂会生气?”莫芸溪双眼通红地望了景皓宇一眼,然后立刻转过身背对着他。

她知道如何做能引起景皓宇愧疚,她不能明目张胆地和婆婆着对着干,可是她却可以挑起景皓宇对她愧疚,他对自己越愧疚,相对对景夫人就会越不满!只要让丈夫心都向着自己,那以后她才有过得舒服资本!

及笄礼

景皓宇见莫芸溪眼圈红了,背过身子她肩膀在轻微颤动着,立刻慌了神,转着轮椅上前用手将她身子转过来,望向她含着泪双眼,心下愧疚得不行,握住她双手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来:“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莫芸溪闻言立刻仰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本来她是为了引起景皓宇愧疚感在做戏,可是现在景皓宇握住她手,以着这般沉痛语调说这句话时,心中顿时一酸,这次涌上眼泪却是真了。

“芸溪,我并非不知感恩并且不明是非之人。娘今晚因为心情不好所以说了那些话,天下为人父母者最希望事情之一便是儿孙满堂,她让我多纳人并不是对你不满或是要打压你,只是想有更多孙子孙女承欢膝下而已。”

莫芸溪闻言眉头轻皱,低下头淡淡地望着景皓宇,没开口。

“我身为人子,就算娘有错我也不能说她不是。其实娘以前性子很好,对我尤其好,是最近几年才变成这样,这都是因为何姨娘太过受宠,娘被气到了。”

莫芸溪听景皓宇一个劲儿地为景夫人说话,心下觉得委屈,想要抽回手,反到被景皓宇握得更紧了。

“芸溪你听我说,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娘并非天性如此,是因为爹待何姨娘太好而钻了牛角尖,由于娘心气不舒,日复一日便成了这个样子。娘性格上转变以及这些年来她过得有多不开心我都看在了眼中,再加上前阵子刚弄清楚当年我坠马真相…这般种种若是我还觉得女人多是好事话就未免太过冥顽不灵!就是因为晓得其中危害,所以我一定不会纳妾收通房,那个碧莲我绝对不会收,也不会收其他女人,就算娘强迫我也没用,你信我!”

莫芸溪没想到景皓宇会说出这番话来,惊愕地望着景皓宇双眼,打量着他到底有多少诚意。

“我有今日多亏了你,这些年是你拉着我一点点地走出双腿废掉阴影,是你给了我坦承面对众人信心!若非有你,我就算醒过来也绝走不出残废阴影。我心中对你有喜爱、有感激还有很多很多,这辈子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负你!以后娘若是命令你为我纳妾,你不便拒绝就将所有事都推到我身上来,说你做不了主。”

“娘若是非要逼我纳妾,并且我说服不了她话,那么…我就只能做个不孝子,等我尽快考取功名有了官职后我便带你出去住,若是你庶出身份一直被人看不起,那也不怕,我争取为你谋个命妇身份。一方是生我养我娘,一方是对我有情有义妻子,哪一方受伤害都非我所愿,所以我唯一能做就是分开你们,妾我是绝对不会纳,开枝散叶事,只要我们两个努力些就没问题。”

“出去生活?你舍得?”莫芸溪心下很是震惊,没想到景皓宇会主动提出出去过事来。

景皓宇眼中闪过痛苦,攥着莫芸溪手又紧了几分:“那是我娘,自然不舍得,我会常常回来看爹和娘,尽人子义务,除却不纳妾外他们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听,只是希望到那时…爹和娘不要被我气坏了身子。”

莫芸溪望着景皓宇一脸痛苦模样,心顿时软了下来,委屈与气恼因为景皓宇一脸痛苦地说出这些话而消失了,剩下都是对他心疼与感动,忍不住抽出双手将他头揽进怀中。

她知道景皓宇做出这个决定会有多艰熬,他如此做并非是他不孝,相反这正是他孝顺表现!他若是不出去住,就难逃被逼纳妾命运,到时真要纳了其他女人,那景夫人苦还有景皓宇差点儿被害死悲剧以后绝对会发生在莫芸溪还有他们后代身上,到时不仅会家无宁日,孩子们生命安全都难以保障,真到了那个地步,那景皓宇才成了景府罪人,是真正不孝!

景皓宇就算能明白这个道理,可却无法说服人也明白,所以当有一天他将要出去过要求提出来后会面临多大谴责,要面临多大谣言压力,她只要一想都会觉得害怕,说不定还会影响到他前程。

“但愿情况不会糟到那个地步。”莫芸溪心情复杂地轻拍着情绪明显不稳景皓宇说。

对于景皓宇决定,莫芸溪本来还有些愧疚感,但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景夫人对她压迫及欺负,那抹同情心立刻消了去。

莫芸溪知道景皓宇身为人子做出这个决定心里会有多痛苦,可是想想这些年来景夫人对景皓宇态度,根本是利用大过亲情,景皓宇在景夫人眼中就是一个争权争宠工具,长久下去他们母子感情定会在景夫人执迷不悟中淡化得干干净净,而景皓宇最后绝对会被他娘伤得厉害,若是以后真可能搬出去住,起码还会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景夫人固然会因此气恼至极,却比母子亲情在一次又一次利用与强迫之下被全部消磨怠尽要好得多!

一想通这个环节,莫芸溪就一点愧疚及不忍都没有了,景夫人若能放宽心态那一切都好办,若是放不开,那最后她儿子心只会离她越来越远。

两天后,莫芸溪及笄礼日子到了,莫老爷前一晚便赶来参加女儿及笄礼了,由于这一日莫芸溪还要拜宗祠入族谱,于是从家乡过来了几个德高旺重族人,他们是来给莫芸溪及笄礼及入宗谱当鉴证人,正好这些族人中有位年长女性,于是就由她来担任正宾。

一大早莫芸溪就起来了,沐浴过后穿上笄礼准备采衣采履后就在屋内等着,外面景老爷夫妇还有莫老爷都在忙着迎宾和就位事。

景老爷简单致完词后,莫芸溪走出来向观礼宾客们行完揖后便跪坐在笄者席上,由身为赞者景皓晴给她梳头。

古代及笄礼很复杂,有很多程序,前面程序做完之后,正宾来到莫芸溪跟前吟诵致辞,然后为莫芸溪梳头,梳完后莫芸溪回房换衣裙。

换完衣服出来又拜父母,拜正宾,一套繁琐流程下来后莫芸溪都快累瘫了,期间她就像个木偶似任人摆弄,她要表现得很得体,正宾致辞时要认真听,大半天过去后好容易及笄礼完毕了,她又被带去了宗祠。

景府也算是大家族了,宗祠里牌位很多,莫芸溪在景老爷带领下一个一个地磕头,等都拜完后眼前都开始冒星星了。

拜完了宗祠,须发花白老族长亲手在景家族谱上填上了莫芸溪名字。

终于忙活完了,一上午不停地拜不停地跪莫芸溪终于松了口气,她累坏了,想回房躺着去,不过现在还不行,府内还有很多客人在,客人们没离去,她还不好意思钻屋里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