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槿一脚踢翻她面前的铜鼎。里面的香灰洒了一地。

事情从一个月前说起。

一个月以前他们终于来到了拉姆瑟斯选定的那个所谓的落脚地。其实是一个差不多有一个小城大小的废弃的城镇。城市已经修过了外城墙,护城河,地道,营地,练兵场等地。

方槿住进了原城主的宫殿。稍稍修整一下就已经非常漂亮了。而等在这里的除了拉姆瑟斯的军队,还有他买来的奴隶。

当然有女奴隶。服侍方槿和狮子的就是女奴隶。

方槿从看见这群女奴就不舒服。在她的潜意识里居然觉得这些女奴都是拉姆瑟斯当法老时带出来的。一下子想像就像沸水一样不停翻滚。越想越气。可是她仍然有理智。

理智上她非常清楚拉姆瑟斯可能把军队带出来,却不可能带没有用的宫女侍妾出来,他就是在外面买新的也不可能带原法老宫里的出来。而且就算拉姆瑟斯把女人藏在这座城里,也绝不可能把女人放到她眼前。

可知道归知道,心情是另一回事。

所以方槿消极的抵抗方式就是绝不让那些女奴隶帮她做一点事。狮子是亲力亲为了,从收拾行李到打理自己,如果不是不会用灶,她连饭都会自己做。可惜她是真的不会磨麦子,而现在这个世界如果想吃饭,需要先把麦子磨掉皮。

所以她就赌气不吃。能不吃就不吃。水果什么的吃,烤肉只要是外面士兵烤好了送进来她也吃,就是不肯吃女奴隶送上来的。

日子长了女奴隶也知道她不喜欢她们,所以也不在她的面前晃,反而只要是拉姆瑟斯回来她们就一窝蜂的拥上去。

埃及因为太热,风沙大,风俗上女子的衣服非常的暴露。宫廷里的女子不穿衣服只围一块纱四处走是常事。这些被买来的女奴隶非常清楚这种风俗。在方槿面前还会收敛,但在拉姆瑟斯面前,常常露着胸,两个大MIMI露着就走来走去。

拉姆瑟斯看习惯了完全不觉得有问题。看到就跟没看到一样。他发现方槿的脾气越来越坏,以为是新到一个地方不习惯的关系。其实不是他不关心方槿,只是奴隶从来都不在他眼中。

拉姆瑟斯从来不会把奴隶当成人来看待。如果他知道方槿如此厌恶这些女奴,他的反应绝对是杀掉就好。他可以毫不在乎的让人把这上百人女奴拉出去砍翻。

所以方槿生气时他才完全没有猜出原因。他认为方槿是在难过离开了卡涅卡,再加上新的城市一切都没有步入正轨,他冷落了方槿才会造成她现在的状况。

而他的解决方法就是把方槿扔到床上去,用力的热情的爱她。只要有空,只要方槿在他面前,他必定是把她抱在怀里的。只要是路过的商人,只要是女人喜欢的东西,衣料,香料,宝石,等等,他全会买过来给她。

但方槿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她只看到拉姆瑟斯在那些女奴靠上去时没有拒绝。

女奴中有想自荐枕席的,有被方槿看到的,也有没被方槿看到的。对这些女奴来说,不是想得到名分之类这么大的野心。她们最大的期待有时只是一块小小的宝石,或者更轻松的工作。也有是单纯垂涎拉姆瑟斯的。

拉姆瑟斯有兴趣了就抱过来亲亲,没兴趣了就推开。他并没有守贞的观念。

但他很清楚一点,就是那些女人不能对方槿有野心。他发现过几次有几个被他亲近过的女奴在他和方槿同时在场时,故意不理方槿而专注只服侍他。这种的都被悄悄拖出去杀了。

拉姆瑟斯很清楚女人的野心有多大。他同样很清楚方槿对这方面完全不开窍。如果期待方槿有一天可以把出现他身旁的女人全都收服在手中,搓圆捏扁。那是白日做梦。

所以这一切都由他来为她操心。可拉姆瑟斯同样担心如果有一天他有注意不到的地方怎么办?也就是那个时候,拉姆瑟斯认为阿克那和阿毕加的是有必要留在方槿身边的。

拉姆瑟斯终于传信给了卡涅卡。他故意不联络卡涅卡,故意只带方槿和狮子离开,本来打的主意就是要断了方槿的后路。不想让方槿有可以离开他的能力。

但现在事情有了变化。他首先考虑的是方槿,其实才是把她留下来。拉姆瑟斯抱定一个主意,就算有一天方槿跑了,难道他还追不回来吗?

打定主意的拉姆瑟斯传信给了卡涅卡。在他告诉方槿之后,发现方槿并没有太高兴。

方槿在此时听到拉姆瑟斯传信给卡涅卡的消息,她生出了一种古怪的想法。

是不是拉姆瑟斯终于想要把她扔回去了?

本来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可能。潜意识里她把她自己当成了拉姆瑟斯唯一的选择。但在看到这里有这么多的女人的时候,这个本来就不切实际的想法破灭了。

方槿就像是被当众打了一巴掌。这太痛苦了。

现代的教育还是在方槿的身上发挥着作用。在方槿看来,那百八十个年轻鲜艳的女奴隶就是来讽刺她的。她把自己当成独一无二的宝贝,其实天下比她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到处都是。

她完全没有想过,奴隶这个地位在这个时代所代表的意义。如果是以前她绝不会在这种小地方糊涂。只能说关已则乱。

当她认为自己并不是独一无二的时候,拉姆瑟斯却仍然是那么耀眼。他是独一无二的。

可她也做不到伏低做小,摇尾乞爱。这不是她的风格。她也埋怨过自己,如果可以伏低做小,如果可以去乞求,如果她可以做到,她就会去做。可马上就推翻了这个想法。

她左右摇摆,两面为难。

拉姆瑟斯看在眼底,不知原因,只能加倍的陪着她,常常把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天天抱着她。吃饭睡觉都在一起,眼睛不错珠子的看着方槿。

他是天生的情人,有无数的花招。他可以抱着方槿用他低沉的嗓音唱埃及的情歌,熏红了方槿的面颊,就当着那些奴隶的面亲热,把方槿爱的软成了一滩春水。

渐渐的方槿在女奴隶面前也硬气的多了。那些原本敢担起头直视她的女奴隶后来在她经过时恨不能把头埋到地底下去。当她看着一个奴隶时,通常那个奴隶都会吓得马上跪下去狠命求饶。

但事情总是那么不凑巧。当阿克那和阿毕加带着叶绿给方槿的几十车东西千辛万苦的跑来时,方槿刚好看到一个女奴裸着胸脯,跪在拉姆瑟斯的脚边,用情歌来表达她的感情。

她看到了拉姆瑟斯没有阻止。她看到了拉姆瑟斯的手指抚摸上了那个女奴的脸,下滑到胸。

方槿在那一刻突然清醒了。

观念不同,永远不可能走到一起。

第二天她就跟着阿克那逃了回来。什么都没有带,只想尽快逃走。

拉姆瑟斯却在下午时才知道这个消息。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方槿的宫奴才来,方槿就跑了。他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到底哪里有了问题?

拉姆瑟斯把宫中的几百个奴隶都杀光了,全部挖掉眼睛,割掉舌头,切断手脚,倒挂在沙漠烈日之下暴晒,最后活活鞭死。

当然那百八十个女奴隶也在其中。没有因为其中几人与他有过什么而放过。

原因当然是方槿是在一早在他离开以后马上逃走的,而这宫中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没有一个人知道。当他下午回来以后找方槿找不到,才发现从早上他离开以后人就已经不见了。

如此失职,要来何用?杀光。

处置完这件事,拉姆瑟斯带着亲兵队直奔卡涅卡。方槿没有第二个可以回去的地方,只有那里。

090423

方槿回来的时候,刚好赶上周杏生孩子。声嘶力竭正在喊。阿努哈悄悄进来,在我耳边小声的讲给我知道,方槿正从后门悄悄进来。

而此时等在产房外的,除了快把拳头握碎的伊尔邦尼,还有闲坐一旁的拉姆瑟斯。

方槿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我早在五个月以前就从跑来的拉姆瑟斯那里听说她失踪的事。知道她带着阿克那和阿毕加和狮子和侍卫队跑了。

拉姆瑟斯说起因不明。

然后我等啊等啊,等到花都谢了,等到周杏快生了,她都没消息。要不是知道阿克那和阿毕加一直有传消息回来,我都差点派人出去找。

而本来应该忙晕头的拉姆瑟斯生生在这里等了快五个月。每天闲得打蚊子也不肯走。

我很是真心诚意的表示如果方槿有回来,我一定努力劝她回去。这当然是天大的谎言。

拉先生当没听见,就种在卡涅卡了。

每天看到这样的一个大形物件在卡涅卡的内城里游来荡去,我都快神经衰弱了。

而修达和乌鲁西却像没看到一样非常淡定。出于对他们的信任我也拼命说服自己这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最郁闷的不是我们之中的每一个人,而是伊尔邦尼。

我猜测拉姆瑟斯只是觉得和方槿长成一个样子的周杏是整个卡涅卡里最顺眼的人。并不是他对她有什么想法。怀孕后期吃胖的周杏与方槿越来越像了。

所以一天里大半的时间,没事可干的拉姆瑟斯就长在了周杏和身旁。从早餐开始到晚餐结束,拉姆瑟斯像个背后灵一样阴魂不散。

而一向工作第一的伊尔邦尼每天仍是坚持上班滴。他每天早饭后去文书院,收外地送来的粘土板,制粘土板,再整理粘土板。中午回来吃饭,下午重复上午的工作,晚上回来吃晚饭。

但他的脸越来越黑,越来越黑,越来越黑。坏在他手下的粘土板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可他就是不开口赶走拉姆瑟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亲眼见过周杏在听拉姆瑟斯唱歌弹琴笑得像朵花的时候,伊尔邦尼表面淡定的坐在一旁共同欣赏,把手中的一只铜酒杯握坏了。

我小小的劝过伊尔邦尼,说拉姆瑟斯其实只是对跟长得和夏拉一样的一张脸感到亲切而已,其实并不是对他老婆有什么想法。

伊尔邦尼低沉的问我,夏拉什么时候能找到。

我吓得闭嘴逃掉。再说下去就变成要在几天以内把远在天边的方槿限期抓回了。我可不敢打那个包票。跑出去好远好远了,背后还能感觉到伊尔邦陛凶狠的目光。

这整个一个怨夫。

我小声的跟阿努哈讲,要他先把方槿安排好,千万别让拉姆瑟斯等人看见。一切都要等周杏生完孩子再说。一边说我一边偷偷看拉姆瑟斯,害怕他注意到我们这边的动静。

幸好,他一直在看着外面的天空中的云彩。

历时十一小时五十分,从早上生到晚上,生出来了。

周杏实在是非常幸运的孩子。自从我生过以后,为了避免以后如果再不小心怀上了,会更危险,我形容给乌鲁西,乌鲁西重金请商队远渡重洋,真的从东方带回了人参。

所以周杏这次生孩子,早就给她备好了人参片。上次乌鲁西给我做的侧切,他后来教给了医官,医官在这几年里在诸多的贵族非贵族妇女生孩子时进行演练。连胎位不正是什么他也知道了。

所以周杏这次生孩子,除了没有抗生素和麻药和肾上腺素和强心针和心电监护仪等东西,别的在技术上倒是有点向现代靠拢了。最少最少比当年我和方槿生的时候要强。

谁知她什么也没用。只侧切了一下。产道开到十指只用了不到五个小时,一天都不到就把孩子生下来了。

当年我疼了二天一夜啊……方槿疼了一天两夜啊……她居然只用了一天啊……

天公疼傻瓜蛋。

我抱着皱皱巴巴的小男孩子看着生完就睡成一头死猪的周杏咬牙。生前为她担心,她生完了我就红果果的鸡肚啊。

伊尔邦尼进来以后,居然没有过来先看看儿子,而是坐在周杏的床边,对着那流着口水睡得天塌不惊的女人,用看宝贝蛋一样的目光去看她。

我不怀好意的抱着他的儿子靠过去,假惺惺的说:“快来看看你儿子。”重重的提醒那可是个“儿子”,并打定主意如果他扔下周杏过来看儿子,我一定会在周杏耳边大大的讲他的坏话滴。

这家伙居然不上当!嗯了一声眼睛还是一分不离的看着周杏。她睡的那么死有什么好看的!!这个儿子可以新鲜出炉的!!

我像个雕塑一样脚都站酸了也没引来伊尔邦尼一眼。话说抱自己儿子不觉得沉,这刚生出来的最多七斤重的小家伙我抱一会儿手都酸了。

把怀里的孩子交给站在一旁的阿明拉。我干脆的退场,不打扰这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光了。

我踏出产房,悠闲回房沐浴更衣,坐下喝水。啊……休息一下……晚餐吃什么?

阿努哈看看我,过来讲:“公主殿下,你不去看看夏拉公主吗?我把她安置在东院里了。没有让拉姆瑟斯陛下知道。”

我的脑中像突然被一个巨大的海啸冲刷个透。又像是站在山脚下看到头顶上的山突然崩了。其实最贴切的是好像早上一到校才想起来今天上午第一节物理小考。

我……把方槿回来的事忘了……

于是辛苦的我也不用歇了,站起来奔向东院。

路边鸟语花香,夕阳把一切都染成了美丽的金色。路过的地方都无一例外的飘出晚餐的香气。见到我的人纷纷行礼。哪里知道我其实非常羡慕他们可以回房间吃饭休息。

我本来还想今天晚上早点睡呢……

我吩咐阿努哈把晚餐送到方槿那里。可能刚刚回来的她没有心情吃东西,但我不能饿着自己。

面前的摆着各色的美味佳肴,从烤乳猪到烤鸡到烤羊,炖肉炖菜炖鱼,巴比伦的葡萄酒,亚述的蜜饯,各地送来的新鲜水果,新磨的小麦粉做的香软的面饼。

还有面包。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埃及人会做面包。而方槿带来的人中居然还有一个厨师。

我看着胖了一圈有余,肤色健康,眼神明亮的方槿,她正开心的大吃大喝。

是我想太多了。我以为她应该骨瘦如柴,面容哀戚,像一个标准的弃妇的一样让人一见就心生同情,想要好好安慰她。但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吃饱喝好的,心宽体胖的贵妇。

我等她吃的差不多了,微笑靠近,问:“你为什么回来啊?是不是拉姆瑟斯外遇……”话没说完我就被她身上辐射出来的气势压倒。几乎要背转身逃命。

她狰狞的笑着说:“什么女人!他就是找一百个!!GNN都不屑搭理他!!!”

我退避三舍。

我想我知道她回来的原因了。

安顿好方槿,我又去看了看周杏。睡了一觉起来的她正好饿了,我过去的时候,她抱着儿子喂奶,要说她的奶真好,又浓又多又白,她那儿子眼都没睁开咕咚咕咚的喝,奶水顺着他的下巴流下来,他咽都咽不及。

她喂儿子,伊尔邦尼喂她。周杏点名要吃烤肉的油烘制的小麦饼,还要用鲜鱼汤泡了吃。我看到那大块肥美的烤肉无人问津,伊尔邦尼把烤得焦香的小麦饼撕成小块放到鲜香的鱼汤里喂给她吃。

整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一家三口,我想在此时,伊尔邦尼应该没有心思来假装。再说当着周杏的面来假装也有点浪费表情。所以他此时专注的眼神里的感情应该是真的。

想起来他们在这一年里,伊尔邦尼始终对周杏包容宽厚。但并不是盲从。从很多的地方看得出来,他有足够的能力和信心去支撑和包容周杏。

当年他求婚时可能是基于一些别的原因,并不那么纯粹。虽然我并不能看透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去想周杏的。一直以来我都是抱着就算伊尔邦尼会在未来有可能对周杏不好,我也有足够的能力来制服他。

只要周杏不发现他是假的就可以。

但一年过去,渐渐的我不那么确定当初的判断是不是正确。当我把更多的眼神放到伊尔邦尼身上,我发现他其实可以说是一个非常稳定的男人。只要他认准了目标,不到最后发现实在是实现不了,他都不会轻言放弃。

换言之,固执到死。

换到周杏身上就是只要周杏不至于犯下他眼中不适合妻子犯下的罪过以前,他都会把她当成妻子来看的。

至于他有没有想过纳几个妾,明智如他,非常清楚在卡涅卡,他这辈子都不用想会有第二个除周杏以外的女人能够嫁给他。

所以,就算我不确定伊尔邦尼有没有爱上周杏,他都会与她共渡一生。

当我想到这里时,说不出什么感觉,但站在希望周杏一生平安的立场上,我不认为这个结果太糟糕。毕竟一生还长,伊尔邦尼还是有机会爱上她的。

至于现在这个局面,还是不要太强求比较好。

但那是在今夜以前。当我看到伊尔邦尼给周杏喂饭的时候,我第一次深刻的感觉到了伊尔邦尼对她的感情。那种全身心都散发出对周杏的感情的感觉。

一种很纯粹的喜爱。好像周杏在他的眼中就只是她本身,而不代表任何事。

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去形容我的感觉,我只知道我或许可以对周杏放心了。

我没有进去,悄悄的离开。

今夜不用睡了。我回去时,乌鲁西正陪着拉姆瑟斯喝酒。

我深深的叹气。我真的好累好累啊。

坐下,看着拉姆瑟斯,单刀直入:“你是不是又碰了别的女人?”

噗。

乌鲁西和拉姆瑟斯都没有真正喷出来。不过那只是因为这两人的城府深过头了。但两人的脸色都有一瞬间的不对。

拉姆瑟斯不厚道的奸笑:“这个……殿下问我……是什么意思呢?”

我马上看乌鲁西,他还有微笑。不过这个问法的确不太适合我的身份,也不适合由我来问拉姆瑟斯。所以那个不厚道的拉先生的言下之意就是:我与他是不是有些暧昧啊……不然我怎么关心他碰没碰别的女人啊……之类的。

幸好乌鲁西与我还是有些默契的,完全没有被他的话影响。其实我是累翻了,只想尽快把事情以解掉,至于其他的小细节就不管了。于是我还是坚持盯着他,等他给我一个回答。

拉姆瑟斯微笑着饮尽杯中酒。正色道:“难道竟是为了几个下贱的奴隶吗?那倒是可以放心了,我出来前就都杀光了。”

我感到任务艰巨。怎么才能让他理解其实跟奴隶没有关系,是跟他有关呢?我如何才能表达清楚,重点在于他有了方槿之后,方槿希望,同时也是坚持,两人都从一而终的这个期望。

要求一个男人从一而终会不会让他感觉不太……好?在我们的世界上女人可以理所当然的要求一个男人从一而终,如果做不到两人分手。可现在不一样啊。

在这个世界要求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从一而终,会不会让他有被侮辱,被践踏尊严的感觉呢?

拉姆瑟斯表现出来的是,他了解方槿在嫉妒,他也愿意放纵方槿,他的解决办法就是,杀了那些女人。但他并不没有打算以后都不再找别的女人了。

我左思右想不得其法,只好送走这位瘟神,然后去向乌鲁西取经。

在床上,我试探的问乌鲁西,如果我要求他今生只对我一个女人好,只能与我一人这样那样,不能碰别的女人,也不能对别的女人动心的话,他的感觉怎么样?

乌鲁西微笑说:“你是在为难拉姆瑟斯和夏拉的事吗?不用想的太多。我想拉姆瑟斯身为一个男人,有足够的心胸去接受一切。放心把你的话告诉他。他会有自己的判断的。”

我眨眨眼。

他安慰我:“生活的路都要自己走。别人替不了他们。你能为夏拉做的有限。但最后做决定的只有他们自己。”然后亲上来,压上来,抱上来。

而我一边回应他一边迷惑。其实我问这个,有一定程度上是为自己问的。我也是很期待他的回答啊。但……他这算不算是转移话题啊……

可是我又不确定,他毕竟回答的是我本来问这个问题的目的,可是我也想听他的回答啊。

纠结来纠结去,最后只有一个结论:丫个腹黑派!

090423

度过了一个满足的夜晚之后,我在早上接见了拉姆瑟斯,单刀直入。

“如果你不能在接下来的人生中只有她一个女人的话,你跟方槿不可能再有以后了。”

摆在我和他面前的是一张亚述产的织花地毯。上面是热气腾腾的香浓的牛奶,香软的小麦饼,烤鸡腿,煎肉,新鲜水果。

我喝一口牛奶,咬一口小麦饼,就一口烤鸡腿。

非常之惬意。

而坐在我面前的拉姆瑟斯先生,同样很惬意的用餐。让原本以为他会拍案大怒的我的心理很不是滋味。虽然他不发火也是一件好事,可如果他发怒那我会更了解他的真实想法。

但他现在听到跟没听到一样的反应让我很是头痛。

餐毕。我优雅的擦嘴,喝水。另一边的拉先生也同样优雅的喝起了餐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