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芙特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气得大叫:“见都没见过你哪里来的真心!!”

加特回答:“殿下不是说是一位高贵的公主吗?”

聂芙特气得说不出来话:“就因为身份高贵……你见都没见过就说真心爱上她……”

加特坦诚道:“这样一位身份比我高贵的公主爱上了小人,小人当然要诚惶诚恐的接受啊。怎么会拒绝呢?”

聂芙特重重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离开以后的聂芙特非常低沉。

如果没有美貌,最少有身份,如果连身份都无法打动他,那他……应该是完全没有可能喜欢上自己了吧……

已经被打击的晕了头的聂芙特当然不知道加特离开她以后飞奔去向拉姆瑟斯邀功请赏,得到一只镶满宝石的臂环。

消沉的聂芙特投入到了平常的消遣中去,虽然一直无法专心的享受,但热闹的确让她稍稍忘记了鲁沙法带给她的打击。

如果没有意外,拉姆瑟斯设想中的聂芙特彻底忘记鲁沙法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但事情就是那么不顺利。

一天中午用餐时,一直安静的生活在宅院深处的拉姆瑟斯的母亲邀请聂芙特来与她共餐。聂芙特欣然接受了这位一直非常疼爱她的夫人的邀请。

席间,夫人提起了一件让聂芙特觉得是当头一棒的事。

一位身份相当,家世相当,年龄相当,品貌相当,什么都相当的贵族男子向聂芙特求亲了。如无意外,聂芙特嫁定他了。

聂芙特虽然是一位平常在外面说一不二的公主,可是在面对家中的长辈的时候,她通常绝不会无理取闹。对于长辈决定的事,如果没有正当的理由的,她也绝不会反对。

所以当夫人说起要给她结亲时,她只是呆住了。她不能告诉夫人说她可能爱上了一位俘虏,而且那个男人还看不上她,她的尊严不许她讲出来。

事情就好像这样子定下来了。

如果聂芙特愿意去问一问拉姆瑟斯,她会发现拉姆瑟斯对她的宠爱包括了为她找一位她真正喜欢的丈夫。而不仅仅是一个合适的人。

但现在的聂芙特没有办法理智的思考。而且嫁人这种事,一般来讲,拥有发言权和决定权的只有家中的夫人,也就是拉姆瑟斯的母亲。如果父亲愿意为她说话,父亲也可以有决定权。

拉姆瑟斯虽然是家中权势最大的,可辈分决定了他在这件事上没有发言权。

聂芙特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拉姆瑟斯从来没有因为应该听话就乖乖听话。什么辈分在他眼中根本不重要。他也不怕得罪另一家的贵族。

但此时的聂芙特没有想到这一点。她就像是被突如其来的现实给一下子打醒了。她从来没想过结婚这种事会这么快的跳到她面前。

那个求婚的男人她有印象。可是想到今后的人生就要跟这个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上,亲密无间。聂芙特接受不了!

她突然清醒了。

鲁沙法是不喜欢她,可那又怎么样呢?她喜欢他。就算他不回应她好了,对她来说,与其嫁给那个男人,倒不如嫁给鲁沙法。

就算他不喜欢她。反正跟他过一辈子的人是她就可以了,反正最后得到他的人是她就可以了。

打定主意的聂芙特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加特看着他的佩剑压在聂芙特公主细嫩的脖子上。觉得比压在他自己的脖子上都可怕。而与他约会并把他的佩剑偷走交给聂芙特公主的女人拿着公主给她的宝石项链满足的离开了。

加特发誓他以后再也不贪财了。贪财不是一个好习惯。

但他眼前的危机是聂芙特公主。他颤抖的微笑着想要靠近她,慢慢的说:“公主殿下……您有任何命令都可以吩咐加特。加特的忠诚永远是属于将军和您的,请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吧。”

聂芙特也是微笑。比起加特的慌张,她镇定的让人害怕。她慢悠悠的说:“加特,你看,如果你的佩剑上沾着我的血,而我又受了伤,一旦我再呼救的话,你说会发生什么事啊?”

加特苦着脸干笑道:“当然加特会立刻被扑进来的侍卫砍成无数块了。那个场面可不好看,会吓到公主殿下的。”

聂芙特像是已经吃定了加特,没有商量的说:“加特,把鲁沙法带来给我。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夕阳落下前你还不回来,就等着侍卫抓你吧。”

痛苦但坚强的加特在奴隶干活的地方把鲁沙法截走。身为拉姆瑟斯身旁随身的侍从,一向很受宠信的他别说是提走一个无关紧要的俘虏了,他就是想抓几百个去杀着玩也没有人敢挡着他的。

所以,事情很顺利。顺利的加特都觉得他的脑袋快要掉下来了。

抓着全身泥污的鲁沙法回到宅院,加特不抱任何希望的想像着聂芙特一看到这个男人脏成这个样子就痛快的让他再把他赶出去,那就太美好了。

但现实是残酷的。聂芙特说话算话,脖子上架着他的剑等在原地,看到加特把人带回来,只是看了看天空,点头道:“你回来的还算及时。”一边示意旁边站着的奴隶把鲁沙法带下去清洗干净。

加特忐忑不安的把鲁沙法交给奴隶带走,看着聂芙特脖子上的剑,试探着问:“公主殿下,既然小人已经把您要的人带回来了,能否请您把剑还给小人呢?或者至少把它从您的脖子上拿下来。”

聂芙特看了他一眼。

加特跪下,急切的向聂芙特真诚的说:“公主殿下,加特的生命和忠诚从来都是献给将军大人的。公主殿下身为大人最心爱的妹妹,小人也愿意把生命和忠诚交给殿下。小人也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他重重的把头叩在地上,大声说:“请公主珍惜自己,您这样将军大人会伤心的。不管是什么事,将军大人一定会站在您这边的。”

听到他的话的聂芙特在此时有一瞬间的迟疑,但她看到了被奴隶领回来的已经焕然一新的鲁沙法。她马上再次坚定了,决心要把她的计划施行到底。

眼睁睁看着聂芙特要人把鲁沙法带回了寝殿。眼睁睁的看着聂芙特走了进去。

加特的眼睛都急红了。他在地上膝行着向聂芙特追去,可是却被聂芙特坚定的横在脖子上的剑给挡了回来。

直到夕阳的光洒满加特的全身,他都一直呆呆的跪在那里,全身冰冷,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太阳的温暖。

拉姆瑟斯在练兵的时候是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的。所以当他看到等在营地旁边的家奴的时候,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当他快马加鞭的赶到家里,加特颤抖的跪在地上迎接他。

拉姆瑟斯冲到聂芙特的院子里,路上遇到的奴隶都被他狠狠几鞭打翻在地。

然后,打开门的拉姆瑟斯,看到了他最疼爱的妹妹,像个沉睡的孩子一样卧在床上。而床边跪着一个呆呆望着她的,如木雕石像一样的男人。

他闻到了那个常常从他的房间里散发出来的甜腥的味道。

他抓住鲁沙法的头发,把这个完全不知道反抗的男人扔了出去。

“看着他。”他冷静的声音说。手握得死紧。颤抖不已。

靠近床,拉姆瑟斯拉起床边的薄毛毯,轻轻盖上聂芙特带着些微青紫痕迹的熟睡的身体,将她包裹好,缓缓抱起,像是怕惊到了她的好梦,转身离开。

“把这个院子烧了。”拉姆瑟斯走出去后冰冷的说,他的眼睛扫过跪在地上的奴隶们。微微一眯眼,旁边的侍卫如狼似虎的扑上,动作利落却没有敢发出太大声音的把奴隶全都绑了起来。那些跪在地上的奴隶完全没有反抗,哆嗦着任由侍卫将他们绑起。

抱着聂芙特的拉姆瑟斯看到鲁沙法看向聂芙特的眼神里有着深深的不解和迷惑,还有一份担心。

拉姆瑟斯转身抱着聂芙特离开。

加特会把鲁沙法安排好的。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鲁沙法终有一天会爱上聂芙特。那个男人是个死脑筋,而聂芙特献上的真情,他无法忽视,最后,他终将被聂芙特的真情感动而爱上她。

但鲁沙法的死脑筋使他更多的把忠诚放在了对西台,对那个穆尔西里的身上。就算他爱上了聂芙特,他也不会放弃对西台,对那个皇太子的忠诚。

如果有必要,他随时会抛弃聂芙特,回到西台,去效忠他的皇太子。

拉姆瑟斯看着像只小猫一样睡着的聂芙特,叹息着微笑:“我的小公主,哥哥一定会把这个男人给你留在埃及的。”

或者,与西台永结盟约,这样就算聂芙特跟着这个男人跑到西台去也不要紧。

打定了主意的拉姆瑟斯把聂芙特带回了他自己的宅院中。把她放到床上后,发现这只小猫居然都没有醒过来,又气又无奈的捏了捏她的鼻子,拉姆瑟斯交代奴隶要好好照顾她后,转身离开。

之后的某一天里,向聂芙特求亲的那位贵族男人,在一次尼罗河猎鸭中,不幸被一只回旋镖击中脖子,当场头就飞了,婚约的事当然只能取消。

据说为此伤心不已的聂芙特公主足足四个月没有出门。下埃及的人民都在为这位可怜可爱的公主祝福祈祷。

半年后。

鲁沙法已经成为了拉姆瑟斯这座将军府中的一个特殊的存在。

身份是战俘,可却住在将军的宅院中。并极受聂芙特公主和拉姆瑟斯将军的宠爱。尤其是公主,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她爱着这个男人。

可是如果说他已经成为一个自由民,却不能任意出入宅院,不管在哪里身旁都有奴隶和侍从跟着。

但如果说是刻意监视他,只有拉姆瑟斯和聂芙特能任意出入的拉姆瑟斯母亲的宅院他同样可以不经通报自由出入。而摆放着军事情报等的书院他也可以随意进出。

有一次他走进时拉姆瑟斯正在跟几位将军交谈,不管是拉姆瑟斯还是加特都像没看见他一样,倒是几位将军警觉的闭上了嘴。

如果说鲁沙法没有想过在这样的机会中做些什么,那是假的。

他想过抓住拉姆瑟斯的母亲做为威胁然后跑出去。可是那个每次见到他都摆上丰富的食物,看着他吃就会高兴的流泪的老妇人,他实在是下不去手。

他也可以抓住聂芙特跑出去,然后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把聂芙特放下来。他可以回西台。毕竟对他来说,回西台应该是最重要的事,他是一个久经战场的士兵。杀人无数,当年诱骗尤伊他也做得非常顺利不是吗?

可是每次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趁着聂芙特带着他出去,或者两人独处时,抓住她逃出去。

但是最后都变成,还是下一回再说吧,下一回的机会一定会更好,一定会比这一次更好。

当他抱着聂芙特坐在轿中,游览着尼罗河岸的风光的时候,他看着聂芙特年轻快乐天真的脸,想像着如果他这样做了,她会变成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他犹豫,挣扎,反复不定。一会儿回西台的念头占上风,认为一切都可以牺牲舍弃。埃及是敌国,聂芙特是敌国的公主。他应该回国。

可他下不去手。他只要一想到聂芙特会因为他的背叛,变成一个不再相信人,充满仇恨的女人,就觉得害怕。

他的挣扎聂芙特看在眼中,可是她并不难过。她很清楚西台在鲁沙法的心中代表着什么,如果鲁沙法很快忘记他的祖国,他的责任,相信她也不会爱上他。

聂芙特现在抱着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好好享受现在的时光。不留任何遗憾。这样,当鲁沙法回到西台之后,他与她将会站在对立的两方。

她是埃及人,她是拉姆瑟斯的妹妹。到那时,她会尽一个埃及公主的责任。如果有朝一日她与鲁沙法站在敌对的两边又再见面,她相信她手中的剑一定可以刺出去。

坦然的聂芙特比起纠结的鲁沙法,她显然更幸福一点。坐在轿子上,她抱着他的胳膊,指着远处波澜微动的尼罗河,河边上三三两两的像叶子一样扁舟渔船。

“新鲜的河鱼很好吃哦,只要撒上盐就可以直接拿来烤了。”聂芙特笑着说。

鲁沙法看看有靠岸的渔船,指过去,奴隶飞快的跑过去,提了两条新鲜的鱼回来,渔船上的商人跪伏在岸边。

鲁沙法对聂芙特说:“回去我做给你吃。”因为心中一直想着要利用她,鲁沙法虽然下不了手,但从心理上已经产生了内疚感,反应到行动上,就是他产生了从来没有过的热情对聂芙特好,尽全力去体贴去关心她的一举一动。

不过鲁沙法本身并没有自觉。聂芙特早抱着总有一天会分手的想法,对他的关心体贴接受的很坦然。只有拉姆瑟斯看着鲁沙法不自觉的举动露出会心的微笑。

夕阳西下,河边渐渐冷了起来。集市上的商人纷纷收摊回家。风沙渐起。鲁沙法看看天,对聂芙特说:“今天先回去吧,明天我再陪你出来挑项链?”

聂芙特苦着脸说:“我其它的项链都戴过了,明天早上芘基妮约我去她家参加宴会,如果戴以前的她一定会笑我。”

鲁沙法看着她,不经意的说了一句:“其实你不戴也好看。”他是真心这样认为。对他来说,女人身上的首饰他看不出来好坏,也不会让他感觉这样会更漂亮。他看聂芙特,觉得她的美貌在那些公主之间已经无人能出其右了。不过他也明白,首饰这个东西对女人代表的意义其实不是男人能理解的。

听了鲁沙法不经意的这句话让聂芙特心花怒放,于是甜蜜的贴在他身上,乖乖的说:“那我们就回去吧。我就戴那条绿宝石的好了。”

聂芙特的顺从和听话让鲁沙法感到揪心,他伸出手臂抱住她,反而说:“晚上请商人到家里来好了。”

轿子转向回去。一个蒙着布的女人突然被路边的行人挤到了轿子的前面,轿夫来不及停下,轿子猛然向一边倾斜,聂芙特来不及抓住栏杆,眼看就要掉下去。

鲁沙法伸手一抓把聂芙特抓回怀里,稳稳抱住她。胸膛里还在狂跳,刚才他几乎是眼看着聂芙特险些头朝下栽到轿外去。

把聂芙特抱在怀里时他还回不过来神,一眼看见那个突然冲出来的人仍倒在轿前,鲁沙法大叫道:“把那个人抓起来!!”

他要把那个人千刀万剐!!

侍卫穿过人群挤过来,把轿子和那个人团团围住。几个侍卫听到了鲁沙法的话,几乎是本能的执行了他的命令,上前把那个人的胳膊反拧着提了起来。

聂芙特被鲁沙法的手臂抱得都有点痛了,弱弱的说:“我没事,只是吓了一跳而已。”

鲁沙法的心还在狂跳,怒瞪着被侍卫抓住的那个人,一点都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被侍卫扭着绑起来的人抬起头看了鲁沙法一眼。,聂芙特只觉得紧紧抱着她的鲁沙法震动了。

聂芙特的心沉下去了。她在鲁沙法的眼睛里看到了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神采。

鲁沙法竭力保持镇定的要求侍卫把此人放了。但那个让鲁沙法神色大变的人却跪下来开口说:“请允许小人为自己的罪赎罪,请允许小人为公主服务。”

这个人声音清脆,虽然听不出来男女,但聂芙特直觉这人是个女人。

鲁沙法听到这人的要求虽然惊讶,但聂芙特看得出他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服从。然后鲁沙法看向她,状似询问:“聂芙特,你看呢?既然他对你不敬,那么带他回去,罚他为奴也算是惩罚了。”

聂芙特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声音,尽力以平常的态度扬高声说:“这样的话……你就跟我回去吧。”

她感到鲁沙法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握住了她的手。虽然直到现在鲁沙法也没有放开她,可是她的心里已经冷了。

原来……时间是这么的短……

聂芙特知道,她和鲁沙法分别的时刻来临了。

一回到家,鲁沙法没有再像以前那样陪着她,而是带着那个人去见了哥哥。

那个人果然是西台人。聂芙特觉得全身无力。时间太短了,但既然她早已下定了决心,那么她就一定可以做得到。她首先是一个埃及人,然后才是聂芙特。

聂芙特一边做着心理建设,一边如平常一样的换衣服,问奴隶母亲那边有没有准备她的饭,哥哥今天在哪里吃。

她有自信可以继续她的生活。一切都不会改变。

拉姆瑟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尽力表现出平常风格的聂芙特。她的举止刻意的优雅,虽然眼睛里含着泪,手脚都在细细的发抖,表情僵硬,但她的确尽力表现出她的镇定和不在乎。

倔强的姑娘。拉姆瑟斯走过去抱着她转了一圈,引得她笑出来,说:“今天和我一起吃饭,我们今天有客人来,是你认识的哦。”

虽然直觉上应该是今天轿子前面的人,不过聂芙特想不起来她认识哪个西台人,还和西台军人有关的。

不过一走进拉姆瑟斯的院子里,那个已经换上埃及衣服的女人站在庭院中,亭亭玉立。半长的黑发,黑色的眼睛,象牙白的肌肤,比起以前的雌雄难辨,过去的这几年似乎让她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一样散发着妩媚和风情。

聂芙特想起来了,几年前哥哥从西台掳回了一个女人,据说是西台王子的宠妾,有着西台战争女神的称号。虽然传闻中是一个艳丽丰满的成熟女人,实际上却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女孩。

她曾经在哥哥的府中住过半年,非常固执的想要逃跑。让聂芙特印象深刻的是哥哥一直热情的追求她,虽然她知道哥哥不是真心的,但那个女孩始终坚定的拒绝了哥哥。要知道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有女人能如此坚决的拒绝哥哥。

夕梨伊修塔。就是那个女孩。

聂芙特还没有回过神,夕梨就热情的先招呼着她:“聂芙特!好久不见了!!”

聂芙特回神,当时因为夕梨的性格不同于那些天天只会注意宝石和衣料的贵族公主,她充满活力又性格积极,她很喜欢她的性格,所以当时那半年她们常常一起玩。其实都是聂芙特来找她。

回想起当年,聂芙特也感到非常怀念。所以她开心的笑着与夕梨拥抱:“哥哥说是我认识的人,我还在想是谁呢!原来是你!!”聂芙特奇怪的说:“我记得你失踪了。”

当时夕梨回西台以后不久就传出她消失回到神之国的消息,不过熟知宫廷密闻的聂芙特非常清楚,所谓的什么回到神之国,十之八九可能就是已经被暗杀了,她还伤心了一阵子呢。但不能说她怀疑她以前已经死了,现在怎么又出现了,干脆讲成“失踪”。说完又突然想起,震惊的看着夕梨说:“难道你真的是女神?!”

太让她惊讶了!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神存在吗?

夕梨咯咯笑着,非常有女人味的笑软了腰,让聂芙特感到有点不习惯。

“怎么可能呢?我是回家了。”夕梨说。

聂芙特想起哥哥回来后告诉她的关于战场上发生的事,包括法老抓了一个西台女人当成战争女神要迎娶的笑话。直觉让她认为,那个女人一定就是夕梨。

哥哥一定在这里面做了什么手脚。熟知拉姆瑟斯本性的聂芙特准确的猜测到,不然哥哥讲给她的时候,明明她并不觉得好笑,哥哥却快笑断气了。

“美丽的姑娘们,快来陪陪我们吧,美酒与佳肴已经准备好了。”拉姆瑟斯在那里唤她们。他的面前摆满了丰盛的美食和美酒。鲁沙法站在一边。

聂芙特看到他的时候心中一沉,表情却没有改变。她在此时明确意识到了他与她是不同的国家的人,是站在对立的两方的人。

而鲁沙法自始至终没有离开夕梨的视线,聂芙特软弱的忽略了。

聂芙特看到她的哥哥拉姆瑟斯快步向外走,脸上的神情比他与下埃及最美丽的公主约会还要兴奋。

简直就是欣喜若狂。

聂芙特叫住他:“哥哥,你干什么去?约会?你不陪那位来自西台的女神了?”现在讲起夕梨,聂芙特再也回不到原本的友好。

拉姆瑟斯看见她,快步走过来抱住她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口,揽她在怀不放开。

已经很久不曾笑过的聂芙特被逗得呵呵笑着在拉姆瑟斯的怀里挣扎:“哥哥快放开我!”

拉姆瑟斯靠在她耳边小声说:“我要出去,可能三五天里回不来,你要小心应付那个夕梨,也要小心鲁沙法。我已经把母亲送走了。在我回来以前,这个家交给你了。”

躲在拉姆瑟斯怀里笑软了腰的聂芙特像是听到哥哥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外人绝看不出他们在交代着这样的事。

聂芙特攀上拉姆瑟斯的肩,像是在亲吻他,同样小声的说:“放心交给我。”

拉姆瑟斯重重亲了一口聂芙特,大笑着离开。

站在原地的聂芙特淡淡微笑。

就算哥哥不说,她也可以感觉到,哥哥现在的快乐都是来自一个女人。他是去见一个女人。

就算她不幸福,但她希望哥哥可以幸福。

本来聂芙特是想来问问哥哥今晚是不是还要与夕梨一起用餐。自从夕梨来到这里来以后,每天每天找一切能找到的机会拼命的游说拉姆瑟斯与那个新任的西台王合作。

如果拉姆瑟斯不在,夕梨就会找聂芙特。虽然她以前很喜欢那个积极的女孩,可现在她却不喜欢这个同样积极的她。

聂芙特想不明白,她为什么那样大胆的公开游说哥哥这个埃及将军与敌国的皇帝结盟?虽然她不得不承认的是,她说的大部分的情况都还算属实。说的哥哥的处境的确是一针见血。

可是……虽然聂芙特也清楚哥哥不是那么忠诚的对法老效忠,哥哥也有自己的野心。虽然哥哥从来没有提起过,可她可以感觉的到。

但问题是,就算这一切她都明白,她还是觉得夕梨那样把话说得那么的坦白,她有点接受不了。

以前是她天天找着夕梨来玩。因为夕梨说话做事不像那些贵族公主那样尽讲些没意思的话,当时坦诚的夕梨就如一股清风一样让她感到愉快。不过现在发现,这清风要是一天不停的对着她吹,她也有点受不了。

所以她今天傍晚前来找哥哥,看能不能请个一晚上的假,如果今天还要跟夕梨一起吃饭,她能不能缺席一晚?她可以去参加贝莫拉的晚宴,贝莫拉请来了一家据说非常有名的艺人。

聂芙特在心底苦笑。其实很大的原因是她不想看到一直跟在夕梨后面,像个奴才一样的鲁沙法。感觉上就好像她爱上了一个英雄,然后转脸发现这个她心目中的英雄其实不过是另一个人的奴隶。

更何况,身份的差距是刻在她骨子里的。在没有见到夕梨以前,鲁沙法表现的不卑不亢。聂芙特又爱上了他,就没有把他看成下阶层的人。可夕梨的到来就像是一闷棍把她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