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特示意车夫可以走了,站在车夫旁边的脚架上,他在车夫耳边低声吩咐了目的地后,车向着城西的俘虏营驶去。

月已东移,马车前行,前面的路看起来愈加的偏僻。聂芙特此时也想不起她那伟大的计划,感到害怕的她缩在拉姆瑟斯的身旁,紧紧抱着哥哥的手臂。

拉姆瑟斯的脸却显得很严肃。他拿出一件他的黑色斗篷扔到聂芙特的头上,告诫她一会儿一定不能出声,并要她躲到座位下面去。

裹好的聂芙特已经完全看不出身材样貌。团在座位下面在夜色中居然完全看不出那里还躲着一个人。

从前哨,营门,关卡,一直到俘虏营,一路上足有十几个关口,躲在座位下的聂芙特真正第一次见识到了这里是多么的难进。她怀疑如果不是哥哥带着她来,只怕任何一个人也无法把她平安带进来。恐怕在前哨就会被人发现抓起来了。

想到这里,聂芙特的心里一边非常骄傲和自豪,因为这就是她哥哥的军营。一边很感激哥哥,想着还是哥哥心疼她,就算再怎么不喜欢她爱上一个俘虏,但只要她求他,他还是带她进来了。

这样想的聂芙特不由得抬起头感激的看了坐在位子上的哥哥一眼,看到拉姆瑟斯哥哥看过来,跟她一笑,然后一脚踩在她落在他脚边的裙子上。

刚刚感激完他心情还没有调整过来的聂芙特发不出来火,苦着一张脸任由那只脏脏的大脚踩脏她漂亮的裙子。

而拉姆瑟斯脸上带着满足又得意的微笑。

看到这一切的加特扭头继续腹诽:坏心眼的将军大人啊欺负可怜的笨笨的聂芙特公主。

拉姆瑟斯看看前面,一脚把加特踢下车,冷冷的吩咐道:“去,交待守门的,一会儿车直接进去,让他们都闪远点。”

在地上打了个滚的加特爬起来跑向前面的俘虏营去交待营门前的守卫。

他身后传来聂芙特细细的埋怨的声音:“哥哥别太过份了。加特多忠心啊。”

然后是拉姆瑟斯顺从的声音:“那我下回对他好一点。”

在心底哭喊着完蛋的加特宽海带泪的跑向守卫。迎面而来的守卫正谄笑着躬下腰迎接他。

面前就是空无一个守卫的俘虏营,拉姆瑟斯大方的对着聂芙特说:“去吧。我已经把守卫和其他的俘虏都移走了,你放心的进去吧,里面就只有他一个人在。”

直到现在,聂芙特仍然不敢相信拉姆瑟斯亲自把她带来,还特意守卫和其他的俘虏都调开,只是为了她想做的事。而她想要做的事,他应该会非常反对的。

聂芙特认真的看着拉姆瑟斯说:“我一定会成功的。”他一定是认为她不可能成功才会这样帮她。但他不知道她的决心。

拉姆瑟斯笑说:“我明白你有多倔强。我也希望你可以如愿啊。快去吧,一会儿该天亮了。”

看着聂芙特头也不回的跑进去。拉姆瑟斯对加特说:“那些俘虏和守卫都安置好了吗?”

加特孩子般听话乖巧的点头:“当然,将军大人可以相信小人。”

换来拉姆瑟斯重重的一哼,然后再次被踢翻在地。

倒在地上的加特痛哭,都是公主要将军对他再好一点,这就又挨了一脚……

至于那些其他的俘虏和守卫,当然再也不会出现了。与其要想理由解释为什么半夜给他们挪地方,不如全杀了干净,这样聂芙特公主的事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鲁沙法提起了全部的精神警戒着。刚才突然所有的俘虏都被守卫赶出去了,可是当他也想走出去的时候,却被赶了回来。然后,现在整个牢房都是空的,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

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是冲着他来的。

鲁沙法猜测着,最有可能的就是拉姆瑟斯,或者是他派来的人。

他的心里翻江倒海一样的激动。难道说是卡尔殿下派人来埃及救他了吗?

如果是的话,那拉姆瑟斯一定会派人来跟他谈条件的。鲁沙法考虑着,他永远不会背叛卡尔殿下,但当拉姆瑟斯或者他派来的人提到什么条件的时候,他可以先假意答应他们。

只要能够回国就可以。见到了卡尔殿下,殿下一定会相信他的忠诚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鲁沙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等待着。

先听到的是一阵轻柔细碎的脚步声,像敏捷的小羊在石地上跳跃奔跑。然后闻到了一股馥郁的香气,高贵轻幽,像盛放的花朵。

映着牢房昏暗的壁灯,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全身蒙在一件过大的黑色暗低纹镶金丝的斗篷的娇小的身影。

一个女人?

聂芙特走进牢房,被扑面而来的恶臭熏得一个踉跄。险些滑倒。脚下的地面湿滑,泥泞不堪。分不清是水还是尿的水渍到处都是。

再向里走,沉闷的空气几乎让她窒息。坚持着走到里面,因为一路行来都没有看到有人在,空旷的牢房里,偶尔看到墙壁上挂着的刑具,火盆中的烙铁上还有烧焦的痕迹。

已经从心底恶心起来的聂芙特完全是凭着毅力坚持下去的。

她从左边找到右边,再退回原点,向前纵深。等她摸清这整个牢房是正门从中间打开,两边各有四条纵道,两边都是牢房时,她已经在同样的地方转了四次了。

她精心准备过的散发着香气的肌肤和头发已经染上了牢房里的恶臭。她觉得自己从鼻子里面,从身体里面都染上了臭味。

当她终于找到鲁沙法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当初想像中的献身的热情和兴致了。

所以当她站到鲁沙法的牢门前,面对着明显看见她的出现也十分疑惑的鲁沙法,居然想不起来可以说些什么。

于是就暂时冷场。

鲁沙法保持冷静,坚持一句话都不说。最后还是聂芙特先开的口,开口时也很怨恨。她本来打算鲁沙法最少要说一句:“你来干什么?”或者:“谁派你来的?”这样她也可以把话讲出来。

谁知鲁沙法惜言如金,她真好自己先开口:“我叫聂芙特。”

鲁沙法很有礼貌的单膝跪地,口称:“公主。”他的眼光还是很准的。从聂芙特的穿戴和谈吐上看得出她出身不凡。再加上能够在这样的夜里跑到俘虏营来,没有一点身份可是不行的。

但鲁沙法猜错了一点。因为埃及与西台的风俗不同,而聂芙特身上穿的就是现在埃及最流行的衣服——露出MIMI的半身裙。端的是非常之诱惑。而在西台,哪怕是已婚的贵妇也不敢这么穿的,何况是未嫁的公主?

所以鲁沙法判断聂芙特是拉姆瑟斯的宠妾之类的身份。

但聂芙特的下一句就推翻了他的判断。聂芙特说:“我是拉姆瑟斯的妹妹。”

虽然知道了聂芙特的身份,但她的来意就更加不明了。如果她是拉姆瑟斯的宠妾,那拉姆瑟斯派她来劝降还有可能。毕竟贵族之中宠妾其实就是一种可以用来笼络的工具。毕竟宠妾的身份不会太高,未来不可能得到晋封,所以几乎就只是昙花一现的出现,然后很快消失掉。

但妹妹就是货真价实的公主,拉姆瑟斯如果想笼络他,绝不会拿他的妹妹来当这个敲门砖。可是如果不是拉姆瑟斯的默许,这位公主绝不可能是如此的深夜中出现在俘虏营的牢房中。

哪边都讲不通让鲁沙法陷入了一种不知如何自处的环境中。一般来讲,他会通过判断自身所处的环境来决定他可以有的态度。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却不知道应该让自己表现出来怎么样的一种态度。是义正辞严,还是可以商量?

最后他只能保持沉默,在没有进一步的提示前,他决定不表态。

聂芙特能够得到拉姆瑟斯的宠爱,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的性格。她有时非常坚强,但却不会一条路走到黑那样不知变通。

本来她的设想就是基于义愤。赌气的成分很大。设想如果她怀上鲁沙法的孩子,那拉姆瑟斯看在孩子的份上可能会重新考虑是不是要杀掉鲁沙法。

至于拉姆瑟斯考虑的那些关于她的爱人应该有的身份之类的东西,以前她的确认为要想与她匹配,应该有着高贵的身份和英雄的气质。但她现在不那么想了。

其实如果不是拉姆瑟斯说要杀掉鲁沙法,她可能要过很久才能明白她对鲁沙法的感情。但就是因为拉姆瑟斯在发觉到她对鲁沙法的感情已经变味以后,立刻决定先挂了他,就在这样的突如其来的压力下,她像被打醒了一样发觉了自已的感情。

但她很清楚。拉姆瑟斯虽然非常疼爱她,平常也很愿意听她的话,可实际上他决定的事从来没有改变过主意。

他说要杀,她的动作如果不快一点,下一回见到的就是鲁沙法的尸体。

所以她才急。然后病急乱投医。

可自从她进到俘虏营里,眼前看到的实在是超出了她的想像。

太脏太脏了。

如果浪漫一点她应该要心生怜惜,进而对身处这里的鲁沙法同情心泛滥。可是她没有,就像是梦想的很美好,然后现实给了她一巴掌。

她现在完全没有刚刚还没有进来以前的冲动了。

而她现在仍然站在这里,其实只是想看一看,如果她如她原先设想的那样对着鲁沙法提出那样的条件,鲁沙法会有怎么样的反应呢?

简言之,她不想白跑一趟。一定要有点收获才行。

于是她冷静的,不再私人感情的,对着鲁沙法说。

鲁沙法愣了。眼前这位看起来冷艳的贵族公主,来到这个肮脏的牢房里,告诉了他两件事。

第一件,拉姆瑟斯要杀他。

第二件:为了不让拉姆瑟斯杀他,她决定为他生一个孩子,然后以此为要胁向拉姆瑟斯求情。

第一件事鲁沙法很容易的就理解了。第二件事……鲁沙法……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中。

当他听到第二件事从这位姑娘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他的第一个念头是:这是一个拉姆瑟斯的阴谋。

但这讲不通。

这位公主孤身一人到牢房里是实情。现在只是他们两人在这里也是真的。附近有没有埋伏人他还是可以判断的出来的。但就算是有时埋伏人,当他真的对这位公主不敬的时候冲出来抓住他,然后呢?

不管是想对他大卸八块还是严刑拷打,现在的拉姆瑟斯完全可以做到。他的被俘是一个秘密啊。他并不是在正式的战役上被俘的。如果那样,他是做为一个正式的西台将军被俘虏。

但当时红河边上发生的事,只能是一个永远埋藏的秘密。卡尔殿下在战前私自带兵出营的事不能被拿到枱面上来说。所以他的被俘也不可能被人所知。

相信现在西台对他的行踪的说法应该只是“失踪”而已。而卡尔殿下想救他只能悄悄以私人名义与拉姆瑟斯接触。

只是那样的可能性非常小。因为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如果被有心人发现而拿来利用,会有很大的牵扯。

所以对他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他自己逃走,然后回到西台。

这样对卡尔殿下对西台,甚至对他自己都是最好的。

在这样的前提下,现在把他攥在手心里的拉姆瑟斯完全不用有任何的顾忌就可以杀了他。

那先派个公主来引诱他再让埋伏着的士兵把他抓住而可以取得任意对待他的借口这样的设想非常的可笑。

而身为一个成熟的幕僚,一个掌握西台正规军的将军,看人的自信还是有的。

聂芙特说这番话的时候有多少真心他还是能分清的。

所以鲁沙法迟疑的问:“公主,请恕小人不解,您这样的作为是为了什么呢?”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这位尊贵的公主殿下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呢?

聂芙特身上的坚冰融化了,她绽开了一朵非常甜美,又带着羞涩的笑。这说明对于这样的情境其实她也很不熟悉。

她说:“因为我爱你。”

牢房外已经快天亮了。拉姆瑟斯的车驾非常显眼的停在营地正当中。但早就接到命令的士兵们没有一人敢跑到外面来。

加特先看见走出来的聂芙特。接着拉姆瑟斯也看见了。看到聂芙特的他的脸色变得很不好。加特机灵的闪到车后面拉姆瑟斯看不见的地方去躲好。

远远缓缓走来的聂芙特,脚步虚浮,神情恍惚,斗篷已经落到了肩膀下面,露出来的衣服有些些的凌乱。

看得加特都担心起来,生怕拉姆瑟斯恼起来大开杀戒。到时那怨鬼就多了。

本来拉姆瑟斯是认准了聂芙特不可能成功才大方的放她进去的。他有多么了解自己这位妹妹,非常清楚当她想出这个主意的时候,是完全不过脑子的。

换言之,只是一时兴起。

而牢房里的环境完全不适合一位怀抱着美好梦想的处 女献出她的第一次。聂芙特虽然被热情冲昏了头想献身救爱人,可是她的高傲仍在,那是刻在她骨子里的。

拉姆瑟斯非常清楚,当聂芙特看到牢房之后,绝想不起来做她原本想做的事。就算她没有打消那个愚蠢的念头,她也不会急着在这一次就把事情做了。她应该会想法设法的让他把鲁沙法从牢里放出来,然后在别的地方再献身。

而另一边的鲁沙法,他不是一个笨蛋。不是一个阴险的小人。不是一个见到美女就走不动路的白痴。聂芙特就算不说出她的身份,一个突然出现在牢房中的美女,鲁沙法也是绝对不会去碰的。

而一旦聂芙特说出她的身份,鲁沙法就更不可能碰她了。

有了这些笃定,拉姆瑟斯才会放心的让聂芙特去施行她那个天真的计划。并希望经过这一次以后,聂芙特最好能把对鲁沙法的热情降一些下来,再多一些理智。

而且拉姆瑟斯的习惯并不是在看到陷阱的时候去提醒别人,他比较喜欢让那人去狠狠摔一跤,然后那人自然会长点记性。

综合各方考虑,拉姆瑟斯把聂芙特放了进去。并为她辅好了路,确定事情的影响会减少到最小。

可当聂芙特以这种样子走出牢房的时候。拉姆瑟斯的脑袋快炸了。他尝到了失算的滋味。并第一时间决定要把鲁沙法绑在绳子上拖在马后面活活跑死他。

他表面冷静实则气疯的看着聂芙特走过来上马车,然后加特机灵的过来放下车帘,尽量安静快速的把马车赶回将军府。

不管拉姆瑟斯的心中是怎么想的,他的表面上都没有露出来。他舒展手臂把聂芙特拢到怀里,轻柔的拍着她的背。在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牢房里的臭味时,心中的杀意更上一层楼。

他温柔轻缓的问:“聂芙特,事情怎么样?”

他心中已经有了判断,这么问不过是想安慰一下刚刚失身的妹妹。

聂芙特哀怨的叹气。很有失身少女的失落的感觉。

拉姆瑟斯心中的杀意继续飙高。

聂芙特淡淡的,疑惑的问:“哥哥,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拉姆瑟斯发下宏愿要把除他以外的世上所有的男人全数砍光。

拉姆瑟斯没有回答,轻轻抚着聂芙特的脑袋。这可怜的小妹妹。他应该一早就杀掉鲁沙法的。

聂芙特把头埋进拉姆瑟斯的怀里,闷闷的说:“他拒绝我了……他不要我……”

百花齐放。

拉姆瑟斯笑了。继续抚摸聂芙特的脑袋,心情跟刚才完全不同。他轻笑着说:“他有没有说为什么呢?”

聂芙特抬起头,一脸的感动:“他说……我值得更好的……”似乎鲁沙法的拒绝代表着他不想耽误她更美好的人生。如此理解的聂芙特感动了。

拉姆瑟斯的脸黑了。

加特在车外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憋死。

鲁沙法已经被守卫从牢房里提出来了,编进了另一个俘虏营里。

他一直都浑浑噩噩的。

聂芙特说出爱他那句话时的表情一直在他面前闪动。

他的拒绝是真心的。那样可爱天真的姑娘值得更好的男人来爱护。

绝不会是他,这个敌国的人。

第 70 章

接下来的日子很是平静了一段时间。拉姆瑟斯一直都在注意着聂芙特的动静,看到她恢复了跟其他的贵族公主去游河,猎鸭,比比谁戴的宝石更大颗,衣服更暴露,得到的爱慕更多更热烈。

虽然这些以前拉姆瑟斯认为都是无聊的消遣,但在经过鲁沙法之后,他认为这些无伤大雅的小姑娘之间的游戏还是不错的。于是大力支持,一时之间下埃及的商人纷纷来到将军府中送上他们引以为傲的商品。

而拉姆瑟斯也总是豪爽的全部买下来。不管是宝石还是衣料还是香油。

聂芙特在贵族公主中间很是风光了一阵子,这的确让她的心情变好了一些。不再去想鲁沙法的拒绝代表了什么。

从那一夜以后,聂芙特不能克制的去想鲁沙法当时的拒绝到底是因为什么?

虽然理智上告诉她,他没有接受才是正确的,才是对她好的。

可是身为女性,她有着自己的自豪与自尊心。她忍不住去猜测,鲁沙法的拒绝是不是因为她不够漂亮,不够吸引他的缘故。

当她拿着这个问题去问拉姆瑟斯的时候,拉姆瑟斯的回应让她更加没有信心了。

当时她刻意讲成别人的事,她对拉姆瑟斯说:“哥哥,我有一个认识的公主,她最近爱上了一位家世不如她的男人,当她向他求爱时,那个男人拒绝了她。这是为什么啊?”

拉姆瑟斯是多么精明的人啊。一听就知道这问的是什么了。但他却不说破,反而做出一副认真的样子问她那个姑娘是怎么跟男人说的,是不是没说清楚让男人没有听懂呢?

聂芙特马上表示的确是说清楚了。

拉姆瑟斯遗憾的说那可能就是那个公主长得不让那个男人满意了。

拉姆瑟斯以权威的语气说:“一位身份高贵的公主,年轻,向一位家世不如她的男子求爱,这位男子应该会立刻答应的。哪怕不是真心的,最少他也会想要占一下便宜的。”

聂芙特痛苦的问:“那如果……他很直接的拒绝了她呢?”

拉姆瑟斯想了想,说:“那就说明那个女人他一点都不喜欢。”

聂芙特不愿意相信这个让她伤心的结论,辩解说:“可是大家都说那个女孩是很漂亮的啊!没有人说过她丑。她有很多的爱慕者的!”

拉姆瑟斯又想了想,说:“那也可能是那个女孩子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毕竟有男人喜欢年幼一点的,有男人喜欢成熟一点的。”

聂芙特提出了一个她最希望的可能性:“会不会……那个男人是为了那个女人好啊?有身份上的问题的话,他也可能是想要那个女人找到更好的爱人啊。”

拉姆瑟斯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把她看得发毛了,才搂着她语重心长的说:“妹妹,这个世界上,只有家人才会真心的对待你,为你着想的。而外面的男人,如果送上门的女人,他们只要不是讨厌,最少都愿意占点便宜的。如果连占便宜都不愿意的话……”

那就是一点都不喜欢她。

这个认知像一块大石头一样把聂芙特的信心都砸碎完了。所以她离开时没有看到她的哥哥那奸笑的样子。

还是不死心的聂芙特又跑去问加特。

加特很用力的思考着:“一位身份地位比我高的女人,向我真心的求爱,献身,我会不会接受?”他很害怕的看着聂芙特,颤抖说:“公主殿下,不会是您爱上小人了吧?请您宽恕小人,小人不想被将军撕成碎片啊……”

聂芙特不耐烦的说不是她,是另一个公主,只是在假设。

而加特一听到是别的公主,马上兴奋的说:“是哪一位公主?殿下请帮小人转告,小人十分愿意接受那位公主的爱啊!”

聂芙特再三强调只是假设,接着试探的问加特会不会因为觉得配不上那位身份高的公主而拒绝她呢?

加特再三保证:“小人相信小人的热情可以配得上任何一位公主!小人是真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