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白纤浓睫毛低垂,将眸子里的复杂神色全都掩藏进去。他拿起汤匙,轻轻舀了一勺,放入口中,动作优雅而又从容。

一入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滑腻可口,香气馥郁,唇齿留香,堪称美味。

苏夏晚灼灼地盯着他,眼中满含期待,“怎么样?”样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等待着被夸奖的小孩子一般。

萧墨白原本只想回一句“还不错”,可是看到她明亮的双眸,马上就要说出口的话却是变成了:“很好,我很喜欢。”

苏夏晚闻言,就像是听到了最高的褒奖一般,眸子顿时一亮,杏目中繁花绽放,皎皎莹人,灿若繁星。

其实,对于萧墨白不想去参加访谈节目这个话题,苏夏晚并不是非常的在意。虽然说萧墨白的出席,会增加两人的话题率,对她今后在演绎事业上的发展绝对大有裨益。如果换成是之前的苏晚晚,那么她肯定会非常动心,毕竟,她心心念念的就是成名。但是,苏夏晚从来都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真正的任务是什么。况且,她对于成名之事根本就是不屑一顾,即便她有心想要成名,那也不过是她闲暇时的消遣罢了,依靠她自身的实力就可以了,完全不需要依靠绯闻和谣言增加她的曝光度。

她真正在意的是萧墨白不加思考的拒绝,这就说明,她在他的心里,还不是那么的重要,也就意味着,她距离任务的终点还有一段路要走。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提高自己在萧墨白心中的好感度,继而成为他的心头好。既然他不喜欢那种访谈节目,自己又何必强求于他,从而顾此失彼呢?

苏夏晚静静地看着萧墨白把她盛的那碗醋椒豆腐默默地喝完,然后缓缓开口道:“我今天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也许我们在对待某些事情上存在着一些偏差,所以,我在想…”她欲言又止,故意表现得面色沉重,好像接下来的话十分的严肃一般。

萧墨白听到她的语气沉重而又严肃地说出这些话,心里一种危机感陡然而生,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起,心中“咯噔”一下,高高提起。

“我希望,有些话你能想明白之后再说,不要耍小孩子脾气,毕竟,这件事情不是儿戏。但是,如果你执意要分手的话,我也会尊重你的决定,给你相应的补偿。只是,如果某一天你后悔了,想要再回到我的身边,恐怕,那就不能如你所愿了。所以,接下来的话,你要不要说,我希望你慎重考虑。”萧墨白不等苏夏晚说完,直接缓缓开口道。语气低沉,透着深深的寂寥,眉头紧锁,眼底疲色很深。

他抬眸看着她,眼眸颇为深邃,将情绪掩藏进去,平静无波望着她。他手掌微紧,心底却有些惴惴不安。

苏夏晚凝视他片刻,神色渐渐柔和,淡淡笑了。“分手?这就是你心中所想?”凝眸的瞬间,她素颜似冰魄照人,洞彻心扉的娇媚。

萧墨白见此情形,心间猛陷,炙热呼吸瞬间乱了节奏,只觉脸上有些发热。他微微撇开眼睛,淡淡开口:“你可不要倒打一耙!刚刚不是你要说…”他猛然想到苏夏晚根本就没有提到过“分手”这两个字,一切都只是他根据她话里的语气推断出来的。

想到这里,他面上有些发热,讷讷说道:“你是没有亲口说出来,可是,你刚刚话中的意思不就是想要分手吗?我只不过是把你想要说的话替你说出来罢了!”他脸色不虞,微垂纤浓羽睫,眼波深敛。

“喂!你不要断章取义好不好?”苏夏晚粉润指尖沿着碗碟边沿轻轻摩挲,笑眸闪烁,片刻,她才扬脸,瞳色如水清澈。赛雪肌肤比灯光更加透亮粉润,莹莹如玉。“我刚刚只是说,也许我们在对待某些事情上存在着一些偏差,但我并没有想要分手的意思啊!我真想看看你的脑回路,是怎么脑补出这种结论的?”

萧墨白没有在意她话中的戏谑之意,只是紧紧盯着她,确认道:“你是说,你没打算分手?”

苏夏晚修眉微挑,笑靥浅浅,眸子更加粲然明亮,“当然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荣登你女朋友的宝座,我都还没过完瘾呢,怎么会轻易放弃?”她后背挺直,理所当然地说道。

萧墨白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觉得两颊莫名燥热。他深吸一口气,将心底的复杂情绪压下,开口问道:“那你刚刚想要说什么?”

苏夏晚盈盈如水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黠慧,“我想说的是,既然我们存在着分歧,那么一直隐而不宣对我们的关系定然会没有好处的。喏!就像今天早上一样,一言不合就冷战。我认为,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把所有的问题都摆在台面上来,一一解决。你觉得呢?”她娇媚唇角微翘,似笑似嗔,分外诱人。

萧墨白细细打量她的眉眼,点漆眸子似墨色玛瑙,熠熠流转淡淡光华,眼中噙着几分暖色。“那你想怎么解决?”

“我决定了,既然你无意参加访谈节目,也不想暴露于众人面前,那我就尊重你的意愿,毕竟,在我的心里,名利什么的都只是过眼浮云,最重要的是你的想法。从今往后,我不会勉强你做不喜欢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坦白告诉我。所以,今天早上的事情,就当我没有提过就好了。”苏夏晚恬柔轻笑,黑色玛瑙般眸子闪动乌亮光泽,似夏夜繁星。声音轻柔,似羽翼滑过萧墨白的心间。

“真的?”萧墨白听到苏夏晚的这番话,心中不无感动,却仍是有些怀疑,半信半疑地问道。

“嗯哼!”苏夏晚点了点头,神采飞扬。

“谢谢你。”萧墨白黑眸凝视着她,幽深星目里涟漪晃动。

苏夏晚眨了下宝石般闪烁的水灵大眼睛,调皮挑眉:“是不是很感动?如果你真的觉得感动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你把‘谢谢你’这三个字换成另外的三个字。”声音若空谷黄鹂般婉转悦耳,眸子里噙着恬柔笑意。

萧墨白知道苏夏晚话中所指,他静下心来,仔细想了想,也许他对她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厌恶之情,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好感的,可是,应该还没有达到爱慕的地步。可是,看着她盈盈如水的眼眸,他不忍再拂她的逆鳞,却也不想说出这种腻人的甜言蜜语,只好转移了话题,“赶快吃饭吧,要不然都凉了。”

苏夏晚眼中的失望之情一闪而过,恰好被萧墨白捕捉到。

“难道这三个字对她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也许,只是她的小女儿情怀在作怪吧!”萧墨白在心里默默地想到。

随后,两人并没有再聊什么敏感的话题,这顿饭吃得倒也是较为平静。饭后,苏夏晚把碗筷收拾好,对着正在客厅里看财经频道的萧墨白说道:“今天不要忙得太晚了,明天还要拍戏呢,保存好体力,你早点休息,我也回房了。晚安。”

萧墨白虽然视线胶着在电视屏幕上,可是注意力全都扑在了苏夏晚身上。虽说两人倒是和好了,吃饭时候的气氛也算不错,可是,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苏夏晚心里好像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快乐,倒是有点强颜欢笑的意味。

是以,每次吃完饭之后都直奔书房的他,今天破天荒地看起了平日里最不以为意的财经节目,只是为了留下来,能和她多说几句话。

可是,他看着苏夏晚面上表现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苏夏晚道完晚安之后,本打算上楼回房,可是不经意间瞥见萧墨白欲言又止的样子,回过头来,纳罕地问道:“你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她挑眉凝望着他,斜飞入鬓的眉梢挑起笑意,使得原本就晶莹剔透的双眸越发透亮,堪比夏夜繁星,勾魂夺魄的潋滟。

萧墨白心头微动,平静表情下有些不明情愫在流淌。他微微定了定心神,喃喃开口:“没…没事。”

这还是苏夏晚第一次见到他说话磕巴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惊讶,更是坚定了心中的猜想。她缓步走到萧墨白面前,步履轻盈,身姿袅袅。垂眸注视着他,眼波深敛,幽静眸子里有丝淡淡笑意,“真的没有?那你结巴什么?”

其实,萧墨白之所以待在客厅里等她,只是为了跟她说,他或许可以和她一起参加那档访谈节目。他觉得,既然他们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他也默认了苏夏晚是他女朋友的事实,那么,在这段关系中,就不能只是一个人在付出。他明白,苏夏晚已经为自己妥协了许多,也做了许多,如果他只顾着纠结于自己的喜怒哀乐的话,那就真的是太自私了,所以,他这才打算为苏夏晚也妥协一次。

可是,当他看着她那双点漆如墨玉般的眸子的时候,即将出口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哎呀,原女主挨打了!

其实,萧墨白之所以待在客厅里等她,只是为了跟她说,他或许可以和她一起参加那档访谈节目。他觉得,既然他们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他也默认了苏夏晚是他女朋友的事实,那么,在这段关系中,就不能只是一个人在付出。他明白,苏夏晚已经为自己妥协了许多,也做了许多,如果他只顾着纠结于自己的喜怒哀乐的话,那就真的是太自私了,所以,他这才打算为苏夏晚也妥协一次。

可是,当他看着她那双点漆如墨玉般的眸子的时候,即将出口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抬眸看她,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明天想吃你做的东坡鱼了。”他说完这句话,看也不看苏夏晚的反应,径直上楼。步履虽然沉稳从容,但比平常的频率好像快了几分。

苏夏晚看着萧墨白雄伟矫健的身影,微翘的唇角流露出促狭笑意,她刚刚似乎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红晕,这可真的是天大的发现。

她没有想到,平日里冷酷寡淡的萧墨白,竟然也会有这么纯情的表情。

冷宫里,由徐颖扮演的女一号婉妃身着华丽宫服,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由白一萱扮演的萱妃所在的冷宫里。

“婉妃”本就生得极美,在华丽宫服的映衬下,更加光芒四射。反观“萱妃”,一身素衣在身,虽说蓬头垢面着实有些夸大其词了,但也绝对称不上衣冠整洁,落落大方。

想想也是,在冷宫这么一个人迹罕至,被众人遗忘的地方,又怎么会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呢?

跟在婉妃身后的一位妃嫔级别的美女以扇遮面,冷言冷语道:“哟!这不是咱们曾经宠冠一时的萱妃吗?怎么现在落得这么个下场了?啧啧…瞧瞧,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儿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面黄肌瘦,整个一张苦瓜脸。再看看这身材,曾经自诩飞燕转世,凭借着一身舞艺引得皇上和你彻夜笙箫。怎么,经过了几个月的冷宫生活,哪还有曾经的环肥燕瘦啊!哎呦呦,真真是我见犹怜啊!”

说话的妃子围着萱妃转了几圈,眼神中带着几分厌恶,还有落井下石之后的幸灾乐祸,“大家说说,如果皇上见到她现在这个样子,还会对她宠爱有加吗?”

除婉妃之外的其他妃嫔全都掩唇讥笑道:“当然不会了。现在后宫谁人不知啊,如今最受宠的就是咱们最为尊贵的婉妃娘娘了。”在贬低取笑萱妃的同时,还不忘拍一拍如今势头正盛的婉妃的马屁。

“对啊对啊!我看呐,不只是后宫,恐怕连宫外、前朝也都知道如今后宫之中,只有咱们婉妃娘娘最为受皇上的宠爱了。世人都说曾经的萱妃如何如何的受宠,我看,真是不及现在皇上对婉妃娘娘的一分宠爱呵护。”

“是啊是啊,也不看看,就凭她的这张苦瓜脸,怎么能和咱们婉妃娘娘相提并论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对萱妃极尽挖苦讽刺,然后明里暗里地对着婉妃猛拍马屁。

萱妃瑟瑟缩缩地蹲坐在冰凉的地面上,神情凄凉,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白兔一样可怜。

婉妃背对着众人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住口。然后敛起裙裾,缓缓跺到萱妃面前,微微弯下腰,伸出一只手捏着对方的下颌,左右打量着,眸中满是讽刺,“真是想不到啊,曾经风华绝代的萱妃也会有落得被打入冷宫的下场,恐怕你做梦都没有想到吧,你也会有今天?”说着,她用力甩开萱妃,直起腰身,仰天笑道:“哈哈…这可真是老天开眼呐!”声音里满是冷冽的寒意和怨恨。

倏而,她停下笑容,指着手背上的一条疤痕,忿忿说道:“你还记得这条伤疤吗?”

萱妃自从她们一行人进得冷宫中来,就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只是表情瑟瑟,还有着一丝不甘和倔强。此刻看到婉妃手上的这条疤痕,原本灰蒙蒙的空洞双眸倏而睁大,眼中一丝恐惧悄然划过,顺而消失不见。她努力压下心中的害怕,撇开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婉妃娘娘是在开玩笑吧!你手上的伤疤,我又怎么会记得呢?”

婉妃冷冷地笑了笑,目光阴鸷,叫人生畏,“不记得没有关系,我会帮你好好回忆的。”

萱妃瑟缩了一下,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下,诚惶诚恐地问道:“你…你想要做什么?”她看了看婉妃带着疤痕的手背,又看了看自己的,继而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她惊恐地摇了摇头,略带恳求地喃喃说道:“不要,不要!”

婉妃表情无辜,故作好意地安慰道:“萱妃娘娘,你怕什么?难道,你以为我也会用同样的方式来对待你吗?”她以袖遮唇,好像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一般,呵呵笑了起来,“你是太小看我了呢,还是太高估我了呢?我可没有你这么的心狠手辣,也学不来你拙劣低级的手段。不过,我也不是圣人,有仇不报,这可不是我的个性。今日,我研读书籍,看到了一种伤人于无形的刑罚,苦于没有人来试验,正好,就在你身上试验一番吧!”

众人闻言,非但没有阻拦,反而带着跃跃欲试的表情,谄笑说道:“婉妃娘娘,到底是什么样的刑罚啊,可否让大家开开眼界啊?”

婉妃的视线在萱妃姣好的面容上来回逡巡着,眼神阴鸷而又不善。须臾,她朱唇轻启,阴狠的声音说道:“想当初,你不是就靠着这张脸蛋自诩无人能及,从而魅惑皇上的吗?既然这样,那我倒想看看,没有了你所倚仗的东西,你还拿什么来和我争宠?”

萱妃一听,露出惊悚的眼神,捂着自己的脸颊,不断后退着。她摇着头,恳求道:“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弄坏我的脸,我保证,我再也不和你争宠了!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的脸!”

婉妃一听,摇了摇头,“啧啧啧…想不到咱们曾经权倾后宫的萱妃娘娘竟然也会求人了,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啊!看着你这张好像经过了风雨洗礼的脸蛋儿,我还真的是有点不忍心下手了呢!”她面上看上去带着怜惜之意,可是,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却是透着犀利无比的光芒,就好像看着一个天大的仇人一般。

旁边众人听到婉妃的这番话,以为她是有点心软了,一时间又是一阵拍马屁的声音,“哎呀,婉妃娘娘,您可真是菩萨心肠啊!想当初,她可没少给您下绊子使坏,只毁了她的一张脸还算是轻的了,您可不能心慈手软啊!”

另有人附和:“对啊对啊!对待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咱们绝对不能手下留情!婉妃娘娘,如果您忍不下心来下手的话,就交给妹妹们来办吧,绝对不会让您弄脏了这双手。您可是金枝玉叶,这双手是用来伺候皇上的,像惩戒贱人的这种活儿,还是交给我们做就好了,您只管看热闹就可以了。”

婉妃闻言,温声婉拒道:“哎呀,怎么好意思让各位姐妹帮忙代手呢?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我看,咱们大家还是各自清算比较好。毕竟,萱妃曾经嚣张跋扈,恃宠而骄,各位姐妹应该也是对她积怨已久了吧!”

众人连连点头,满是愤恨地看着正瘫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萱妃。

婉妃继续说道:“我知道,各位姐妹也都是一心向善之人,闻不得血腥味儿,恰好,我偶然间得知一个方法,只要施力得当,受力位置精准,那么,就可以导致肌肉坏死,并且,施加外力之时,表皮上丝毫看不出受损的迹象,等到月余,效果便可显现。”她顿了顿,毫无意外地看到狼狈在地的萱妃仿佛受惊一般猛地颤抖了一下,她弯下腰,看着萱妃,“纸上得来终觉浅,就是不知,此事到底是真是假。萱妃娘娘,听说您向来喜欢研究这些东西,可否告知我们真假啊?”

萱妃浑身颤抖,不断地摇头,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我不知道,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婉妃直起身来,无所谓地笑了笑,“既然萱妃不肯相告,那我就只好拿你做试验了。”话音刚落,就听见空气中传来“啪”的一声,声音响亮,让人不寒而栗。与此同时,伴随着的是萱妃凄厉的叫声。

扮演“萱妃”的白一萱因为受到“婉妃”的猛烈攻击,登时倒地不起,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脸颊又涨又麻,毫无知觉。

导演一看形势不对,喊了一声“咔”叫停了。

扮演“婉妃”的徐颖眼珠转了转,脸上冷笑一闪而过,然后装作关心的样子跑到白一萱面前,蹲下身来查看她的伤情,口中不停地自责道:“哎呀!一萱,你没事吧?都怪我,没有掌握好力度。”

争风吃醋

导演一看形势不对,喊了一声“咔”叫停了。

扮演“婉妃”的徐颖眼珠转了转,脸上冷笑一闪而过,然后装作关心的样子跑到白一萱面前,蹲下身来查看她的伤情,口中不停地自责道:“哎呀!一萱,你没事吧?都怪我,没有掌握好力度。”

一直在旁边观戏的林启言见到此种情形,立马跑到白一萱身边,立马把旁边的徐颖推开,满脸关切地问道:“一萱,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徐颖看着林启言不加掩饰的关切之情,心中的怒火顿时遏制不住地冒了出来:林启言,你越是这样满心满意地关心她,我越是不会让她好过!

林启言轻轻地把白一萱扶起来,双手温柔地捧着她的脸颊,让她抬起头来,看着她通红一片的脸颊,微微地肿起,眼中满是怜惜与心疼,“一萱,疼不疼?”他的声音放的很轻,好像害怕自己惊到她一般。

白一萱知道自己的脸颊肯定又红又肿,她不希望林启言看到这样狼狈的自己,她微微侧了侧头,强忍着痛意,柔声回道:“没…没事。”声音里似乎还夹杂着些许哽咽和委屈。

林启言轻声斥责道:“还说没事,你看你,脸都肿了。要不,今天先不拍了,我先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不等白一萱回答,导演也快步走了过来,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林启言正想开口说话,徐颖先他一步回道:“导演,都怪我,刚刚拍戏的时候,我没注意到一萱她突然向前探了一下身子,所以…其实,我是掌握好了力度的,如果不是一萱她突然动了位置的话,肯定不会发生这种突发情况的。”为了让导演相信她的话,她再接再厉道:“导演,你也是知道的,我向来对待拍戏是非常认真,自从我出道以来,这种情节我也拍了不下十多次,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问题,所以,导演,你要相信我。”

徐颖静静地看着导演,露出无辜的眼神。

白一萱听见徐颖倒打一耙的言辞,猛然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林启言也倏地看向徐颖,厉声质问道:“颖姐,我们大家刚才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一萱她根本就没有挪动半分,是你没有控制好力度,这才失手伤了她。还有,你刚刚也亲口承认过,是你自己没有掌握好力度,否则,又怎么会发生这种情况呢?你现在怎么又倒打一耙呢?”

林启言爱怜地轻轻抚摸着白一萱受伤的脸颊,眼神不悦地看向徐颖。

徐颖见林启言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质问自己,如此不给自己留情面,心中的怒火更盛,面上却是装作一副无辜的表情,委屈地为自己辩解道:“启言,我知道,你这人最是心善,看见一萱受伤,心中感到怜惜,这我可以理解。可是,我不能理解的是,你又为什么要为了给她开脱而把所有的罪责全都推到我的身上呢?启言,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未免太有失偏颇了吗?”

徐颖轻覆羽睫,敛了情绪,带着深情难酬的委屈。然后,她的利眸瞥向正窝在林启言怀中的白一萱,唇畔抿成一条线,眸光里透出阴凉的犀利,那双眸子阴鹫得令人心底发憷。

导演久经娱乐圈,又怎么会看不清楚其中的谁是谁非呢!他知道,徐颖一直对林启言青睐有加,芳心暗许,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按照林启言对白一萱多次出手相救推测,他恐怕心仪的对象是白一萱,这也难怪徐颖近来会一直针对她了。

其实,刚刚从镜头监视器下,他就看出来了,“婉妃”怒打“萱妃”的时候,恐怕是假戏真做,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是以才一巴掌将白一萱扇倒在地。不只是他,恐怕在场的所有人,但凡有心,都能看明白其中的原委。

虽然事实上徐颖有错在先,可是,既然她没有亲口承认,反而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白一萱的身上,这就说明,她是有心不想认错了。既然如此,他也犯不着为了一个没有名气的小演员得罪了如今势头正盛的影视一姐。

“好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追究责任,而是看看白一萱的伤势严不严重,如果实在严重的话,那就先去医院赶紧医治吧!”导演颇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心中也是颇为恼火,一个个的整天都拈酸吃醋的,心思全都不放在拍戏上。想到这里,脑仁儿都发疼。

林启言知道导演说出这番话,是有心想要偏袒徐颖,恐怕他再继续追究,也是白费力气罢了!

他淡淡扫了徐颖一眼,眸光比鹰隼且狠戾三分。然后转过头来,对着导演说道:“导演,我看一萱她伤势不轻,为了不影响以后的拍戏进度,我看还是先把她送去医院吧!”

导演看了看正一脸委屈地埋在林启言怀中的白一萱,小鸟般依人,好像找到救星一般。导演不耐地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林启言此时也顾不得别人如何揣测他和白一萱的关系了,一路护送着白一萱走出了拍摄场地。

徐颖见到林启言对白一萱如此呵护至微,心中是又妒又恼,恶狠狠地盯着白一萱的背影,想要用眼神在她身上射穿几个窟窿似的。

导演因着徐颖一线大牌的身份,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稍微提点了一下,“徐颖啊,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可是,你又何必这么沉不住气呢!这件事情如果让那些八卦狗仔知道了,大肆报道,说你仗着自己的身份打压新人,你的形象可就受损了。凡事都要以大局为重啊!”导演看着徐颖,语气诚恳地说道,声音里似乎还带着点失望。

徐颖虽然平日里目中无人惯了,可是对待导演还是颇为尊敬的,她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确实有点太冲动了。对付白一萱这样的小喽啰,又何须她亲自动手呢,只要她稍加示意,会有大把的人为她做这件事。话虽如此,可是看着白一萱就是凭借着一张无辜纯洁的脸蛋儿勾引得林启言为她神魂颠倒,她就控制不住心中的怒气,不亲自动手,实在是难消她心头只恨。

徐颖的心中虽然一瞬间有很多的念头闪过,可是对着导演,她面上还是表现得很是受教的样子。通过刚刚导演的那一番话,她知道导演的心里如明镜一般,对于演员之间的这些爱恨纠葛看得门儿清,因此,她也并不打算再继续装无辜,只好诚恳认错:“导演说得对,我刚才确实有些太冲动了,您放心,我下次一定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导演见徐颖不再推卸自己的责任,反而大方承认自己的过错,也不好再多加追究,只得点了点头。

萧墨白和苏夏晚自始至终把整件事情看在眼里,可是谁都没有出手,只当是在看一场闹剧。

“喂,墨白,你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有什么看法?”苏夏晚挑眉凝视着萧墨白,恬柔轻笑,黑色玛瑙般眸子闪动乌亮光泽,似夏夜繁星。

“我能有什么看法?不过就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罢了!”萧墨白转颐,悠然目光落在苏夏晚身上,面色平静,嘴角好似带着一丝讥诮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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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墨白,你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有什么看法?”苏夏晚挑眉凝视着萧墨白,恬柔轻笑,黑色玛瑙般眸子闪动乌亮光泽,似夏夜繁星。

“我能有什么看法?不过就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罢了!”萧墨白转颐,悠然目光落在苏夏晚身上,面色平静,嘴角好似带着一丝讥诮笑意。

苏夏晚凑到萧墨白跟前,大眼睛注视着他,一瞬不瞬,试探道:“难道,你就没有半点的怜香惜玉之情?”嗓音酥软,好似情人般的喁喁低语。

“怜香惜玉?她们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浪费感情。还是,你觉得我是一个感情泛滥的男人?”萧墨白好整以暇地垂眸凝视着她,墨玉般的眸子深邃平静。

苏夏晚笑了笑,接着问道:“如果今天被打的人换成是我呢?你也会像现在这样无动于衷吗?”

“我不会让今天的事情发生,我萧墨白的女人,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萧墨白转颐,移开视线,语气坚定地说出这句话,好似王者一样,自信凛然。

听见萧墨白的这番话,饶是苏夏晚再过淡定沉稳,心里也好像吃了蜜糖一般,涌上丝丝甜意。

他说出这句话,不管是出于大男子主义也好,还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也好,在他的心里,他已经把她当做是自己的人了,这是一个好的开端,不是吗?

拍摄进程因为白一萱的“意外”受伤而临时中断,导演向来是一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不怎么重要的角色而耽搁拍摄进度。可是,林启言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亲自送她去医院,也不怕招惹来一些是是非非。缺少了林启言这个重要的男主角,很多戏份可就拍不了了。

导演无奈地摇了摇头,先不管他们了。“各部位注意,接下来拍摄第三十集第十场,先给大家半小时的时间做准备。”

这一剧集主要讲的是静嫔和侍卫萧煜终于用真情打动了皇上,鉴于萧煜保驾有功,皇上故意寻了一个缘由,假装将静嫔刺死,实则是偷放出宫。而萧煜也解甲归田,放弃了侍卫的身份,和静嫔比翼双/飞,逍遥自在去了。

其实,按照原来的剧本,静嫔因为屡次冲撞伤害最为受宠的婉妃,被皇上就地正/法了,而她心心念念的萧煜,自始至终都没有爱过她,两个人原本是悲剧结局。可是,自从苏夏晚穿过来之后,演技飞速提升,不禁将静嫔的风华绝代演绎得淋漓尽致,更是把静嫔对萧煜的痴情一片表现得催人泪下。于是,在播出之后,观众就一片呼声,一定要让这对痴男怨女有一个好的归宿,甚至,还有人在网上要求更换男女主角,把重点转移到静嫔和萧煜的身上。

更换男女主角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这部戏的男主角是影帝林启言,女主角是影后徐颖,这两位大咖断然不肯接受自己沦为配角的境地。

但是,鉴于观众要求静嫔和萧煜在一起的呼声之高,这才不得已改写了剧本,把两个人写成了大圆满结局。

阴暗幽深的冷宫里,苏夏晚扮演的“静嫔”正端坐在书桌前,聚精会神地描绘着一副人物风景画。轻点笔墨,山水近在眼前,虽然着墨不多,但是意境悠然。在这山水之间,一个男人的背影悄然屹立,背影高大俊逸,宽厚稳重,好似游人,又像隐士。他静静地俯瞰着这片山水,看似怡然自得,实则多了几分孤独寂寥。

静嫔执笔,痴痴地凝望着画中男人的背影,眼神中有眷恋,有痴迷,还有着无尽的忧伤和无奈。就像之前一般,不知有过多少次,她总是在他的身后,痴痴凝望着他的背影。

她的纤手抚过男人的背影,柔声说道:“萧煜,如果我不是这冷冷后宫中的一员,你也不是皇上身边的侍卫,只是一对普普通通的男女,那么,是不是,就没有这么多的烦恼和遗憾了。”

说完这句话,她轻轻嗤笑了一下,好像是在嘲笑自己的痴人说梦,“瞧我这话说得,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如果呢!如果你不再是你,我也不再是我了,那么,也许我们也不会相遇了,我也不会爱上你。也许,你会和一位年轻贤惠的姑娘结为伴侣,举案齐眉,相知相惜。我也会像这大千后宫中的众多妃嫔一样,用尽手段,费尽心机,只为得到皇上的回眸一视。”

就在静嫔凝神的空当,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哟!看来皇上把你幽禁在此,你倒是挺会自得其乐的。啧啧啧…我瞧瞧,这是画的哪位青年才俊啊?”

静嫔闻声,赶紧把画卷包了起来,可还是慢了一步。她抬起头来,正是曾经的婉妃,现如今的皇后站在桌案前,好整以暇地打量着画中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