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嫔娘娘这么慌慌张张地做什么?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既然有如此闲情雅致作画一幅,怎能缺了赏画人呢?本宫虽然不像静嫔这般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可是对于书画倒也是颇有研究的。”皇后把画从桌案上拿起来,仔细端详着,评价道:“本宫瞧着这幅画山水皆有,远处空茫一片,意境幽深,画中人物背手而立,气质超脱,远远看上去,倒是颇有点心怀天下的感觉。”

听到皇后的这番话,静嫔心里轻轻舒了一口气,“幸好我只是画了一个背影,依着她的性格,是不会注意到一个小小侍卫的,她应该没有看出画中的人物是谁。”苏夏晚这般想着,安慰着自己。

皇后没有认出画中的人物更好,如果她认出来了,那么,就算是死,她也不会承认的。她的一生已然这样了,最好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在这座荒凉的冷宫中孤独终老。她的痴情曾经让他无奈过,忧伤过,现在想来,当初的自己真的是太自私了,只顾着将自己的满腹深情一股脑儿地倾注在他的身上,却忘了问一问他究竟需不需要。现如今自己已然到了这般境地,她是断然不会再让他受到半点伤害的,就算那个人是受尽皇上宠爱的皇后,她也不会退缩半分。谁要是敢伤害他,她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会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萧煜,你就好好地过着自己的生活吧!我会在这座冷宫中,为你祈福,尽自己所能保护着你。”静嫔在心里痴痴地想到。

皇后的视线从画上移开,转颐看向静嫔,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开口说道:“只是…这幅画乍一看上去,既有山,也有水,可是依本宫看来,作画之人却是把满腔热情全都倾注在了画中的男人身上。”

静嫔闻言,好像心里的秘密被别人发现了一般,惊慌失措地矢口否认道:“你胡说!这…这幅画不过是我闲暇之时的兴起之作罢了,何来的用情颇深?你贵为一国之皇后,可不要血口喷人!”静嫔望着皇后,杏眼里满是怒火,还有几分不易觉察的担忧和惶恐。

皇后静静地打量了静嫔一瞬,转而笑着说道:“是吗?本宫只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静嫔娘娘又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只是,本宫刚刚所言,倒也并非妄加揣测,空穴来风。如果静嫔娘娘不是用心所作,那么,又怎么会连玉佩这样的佩戴之物都不忘记画上呢?”

“我…我只是习惯罢了!佩戴玉佩不是很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吗?我也只是随手画上的,不值得皇后娘娘如此费劲心思地揣测。”静嫔心中虽是如揣了一只小兔一般,“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面上表情却是镇定无比,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静嫔知道,如果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下去,对自己和萧煜都是半点好处也无。索性转移了话题,“不知道皇后娘娘不在您的甘泉宫料理后宫之事,跑到我这偏僻幽暗的冷宫中做什么来了?”她从皇后手中把画拿过来,小心翼翼地卷起来,放在了桌案上。

其实,皇后从一开始就认出了画中之人是谁,她刚刚所问的一切,不过都是在试探罢了。毕竟,她不久前接到皇上的旨意,因着旨意的内容,她心中的惊讶到现在都还没有平息下来。

也许静嫔以为她身为皇后,自是不会认识一个小小的御前侍卫的。可是静嫔却是想错了,她对于萧煜何止是认识,想她还是浣洗苑里一个小宫女的时候,萧煜曾经对她施以援手。那一刻,她也像初尝情爱的少女一般,每日里心心念念的就是能够再见他一面,哪怕只是远远的一个背影也好。是以,她对于萧煜的背影又何尝不是再熟悉不过?

只是阴差阳错,她成了皇上的女人,现如今更是权倾后宫的皇后娘娘,之前的那点小女儿情怀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渐渐被人遗忘了。虽然,这后宫之中仍有三千佳丽等着皇上的宠爱,可是,身为九五至尊的皇上能够倾心她一人,她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幸福的呢?

“静嫔娘娘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出本宫今天来的目的吗?”皇后收敛起心中复杂的情绪,开口反问道。

静嫔只是默默地凝视着她,表情平静,没有开口说话,似乎是在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皇后走到静嫔面前,眼神犀利,冷冷开口:“我是来见你最后一面的。”

为爱而死

“静嫔娘娘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出本宫今天来的目的吗?”皇后收敛起心中复杂的情绪,开口反问道。

静嫔只是默默地凝视着她,表情平静,没有开口说话,似乎是在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皇后走到静嫔面前,眼神犀利,冷冷开口:“我是来见你最后一面的。”

“最后一面?什么意思?”静嫔倏然望着皇后,黛眉紧锁,不解地问道。

皇后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出声笑了起来,“什么意思?平日里向来聪慧无比的静嫔娘娘不会是在这冷宫中待糊涂了吧?这么浅显易懂的话,都听不明白?既然静嫔娘娘你不懂,没关系,我可以仔细地解释给你听。”她低头看了看涂着红色豆蔻的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然后斜睨着静嫔,幽幽开口,“你不是不想说刚才画中的男人是谁吗?没关系,我都已经知道了。”

听到皇后的这番话,静嫔心里顿时提了起来,她紧张地看着皇后,警惕地问道:“你知道什么?不,不可能,你在骗我!你不可能知道的。”静嫔不停地摇头,好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不肯相信自己心中的猜测。

“我一直都苦苦压抑着内心的感情,行事小心谨慎,唯恐出了半点差池,给自己,给家族,给他带来不必要的血光之灾。所以,她一定是在骗我,只是想从我口中套话,我一定不会如她所愿的,哪怕是赔上我自己的性命。”静嫔在心中如是想着,暗暗下定决心,誓死也要守住她内心的秘密。

皇后挑了挑眉,眼神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拖长声音回道:“哦~这么说来,看来画中人物并非是虚构的,而是确有此人咯!”

静嫔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那些话不正是不打自招吗?她眼神闪烁,仍是不承认,矢口否认道:“没有!我刚刚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皇后娘娘虽然贵为后宫之主,可是这不贞的帽子可也不是随便能扣的。”

“既然静嫔死不承认,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画中的男人应该就是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萧煜萧侍卫吧?”皇后唇瓣含笑,背后挺直,目光里带着一丝慵懒与凌厉。

静嫔在听到皇后说出“萧煜”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神中的慌乱顿时无处遁形,遮也遮不住,她连连摇头,就连头上戴着的简单的步摇也随着她摆头的动作左右晃动。“不,不是,不是他。”连说三个“不”之后,她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又改口说道:“萧…萧煜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平日里清冷的眼神溢满慌乱,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皇后看着静嫔这副惊慌失措的表情,冷笑了一下,仿佛她嫌这样的打击对静嫔来说还不够,继续说道:“后宫妃嫔不贞,我想,这应该不属于私人恩怨的范畴了。既然静嫔娘娘坚决不承认,那咱们就只好让证据自己说话了。”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太阳高升,眼光明媚,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本宫看这个时候,皇上也应该上完早朝了。你虽然被皇上打入了冷宫,可是终究还是皇上的女人。既然本宫审不出什么,那咱们就请皇上来主持公道,你究竟是清白的,还是心怀不轨,我想,到时候就会水落石出了。静嫔娘娘,你觉得本宫的这个提议怎么样?”皇后眼角挑起轻若的笑意,底下藏的,却是顽固的冰凉。

不,不能,这件事千万不能让皇上知道。静嫔在心中如是想到。

如果她心中隐秘的感情被公之于众的话,先不说她自是难逃一死,毕竟身为皇上的女人,却对他身边的朝臣怀有爱意,这可是对皇上最大的不尊敬,没有哪一个男人会忍受这肿耻辱,更何况还是身为九五之尊的皇上。

她的生命已经看到了尽头,死亡对她来说已经并不可怕了。她只是担心,会因为自己的一厢情愿,连累无辜的其他人,她的家族,她的爱人。在这件事情上,他们何其无辜,就因为自己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就要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吗?不,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她断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皇后娘娘,我都已经落得这个下场了,你又何必再这么咄咄逼人呢?!”静嫔静静地凝视着皇后,缓缓开口,神情不辨喜怒,已然没有了刚才的惊慌失措。

她已经想好了,如果皇后非要一探究竟,大不了一把火,把这座冷宫,以及这座冷宫中所藏的秘密全都付诸一炬,让所有的爱恨情仇全都湮没在这个尘世间。而自己,也会随着这座冷宫,一起消失。

皇后见到静嫔这副看破生死的样子,一时间也是心有戚戚焉,她收起唇边的冷笑,眼神平静,似乎隐隐还带着一些惋惜,“是啊,你都落得这个地步了,本宫又有什么必要对你赶尽杀绝呢?你以为你很聪明吗?自认为把自己的感情隐藏的□□无缝?你错了,你自以为是的感情早就无处遁形了。”

她冷艳观看着静嫔眼中的慌乱,她以为看到静嫔现在的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她会很快乐,可是,到头来,心头反而涌上一股失落感,“不只是本宫知道你心心念念的男人到底是谁,就连皇上,他也已经知道了。”

听闻此言,静嫔那双原本戚戚的杏目瞬间睁大,有不敢置信,更多的是深深的恐惧,“不会的,皇上他不可能知道的,你骗我!”她不断后退着,步伐踉踉跄跄,想要远离面前这个传递给她可怖消息的女人。

“骗你?你以为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价值值得本宫去骗你吗?”皇后冷声打断了静嫔的痴想,“实话告诉你吧,今天本宫到此,正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所以,刚才本宫才会说,是来见你最后一面的。”

“你是说,皇上叫你来,杀我?”静嫔喃喃说道。

“杀你?”皇后冷笑一声,“你也未免太瞧得起你自己了吧?想要你死,又何须本宫动手呢!”

仿佛没有听到皇后的这番冷言冷语,她快步向前几步,来到皇后面前,双手紧紧抓住对方的胳膊,急切地问道:“既然皇上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那萧煜呢,萧煜他怎么样?皇上有没有对他…”说到这里,她好像不敢说出接下来的话,硬生生停住了,唯恐她如果说了出来,就会变成事实一般。

皇后觑了她一眼,用力甩开她的手,冷声说道:“他身为朝臣,却对皇上的女人怀有不轨之情,此等淫/乱后宫的罪名盖在头上,你觉得他会怎么样?这样的罪名,就算是死一万次都不足以平息皇上所受到的耻辱。”

惊闻这些,静嫔不敢置信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唇,仿佛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一般,连连后退,就像是失了心魂的行尸走肉一般,“你是说…是说萧煜他…他死了?”说到这里,眼泪倏地落了下来,顺着脸颊流下,留下两行泪迹。

皇后看见静嫔这副心神俱碎,梨花带雨的样子,心中也是着实不忍,想想自己刚才的那番试探和误导,对这样一个濒临生死的人来说,也许,真的是够残忍的。

想到这里,她瞬间失去了逗弄的心思,“他还没死。”皇后淡淡地说出了这四个字。

静嫔原本正伤心欲碎,听到皇后的这句话,霎时间抬头,紧紧盯着皇后,目光如炬,无意识地重复道:“他还没死,他还没死,哈哈哈…他还活着。”静嫔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经受了太多的打击,知道萧煜还好好地活着,就像得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一般,欣喜得无以复加,一时间又哭又笑,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够发泄出心中的情绪。

皇后看着静嫔这副癫狂的样子,开口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此事虽然不是因他所起,可是他也是当事人,就算他现在不死,可是并不代表以后。”

静嫔踉踉跄跄地来到皇后面前,目光殷切地看着她,“皇后娘娘,我求求你,救救他。这件事和他没有丝毫的关系,他全然不知情。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是我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是我该死。我求求你,救救他。皇上那么爱你,他一定会听你的话的。如果,如果你愿意救他,我来生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她放下了平日里的骄傲,低声祈求着。

“本宫可以救他,但是,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一个交代,我想,聪明如静嫔,应该能明白我话中的意思吧?”皇后静静打量着她,神情不辨喜怒。

静嫔垂眸,略微思忖了一瞬,然后抬起头来,看着皇后,目光坚定,“我明白。只要他能活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声音温柔,却又透着决绝,好像还有一丝丝甜蜜。

能为自己所爱的人去死,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幸福甜蜜的事呢!

你爱上我了吗?

“本宫可以救他,但是,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一个交代,我想,聪明如静嫔,应该能明白我话中的意思吧?”皇后静静打量着她,神情不辨喜怒。

静嫔垂眸,略微思忖了一瞬,然后抬起头来,看着皇后,目光坚定,“我明白。只要他能活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声音温柔,却又透着决绝,好像还有一丝丝甜蜜。

能为自己所爱的人去死,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幸福甜蜜的事呢!

皇后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出了冷宫。

随即,一位宫女端着梨花木托盘,上面放着一只白色瓷瓶。小宫女没有理会静嫔,轻轻把瓷瓶放到了桌案上,然后转身退了出去。

皇后站在冷宫外,看着苍茫湛蓝的天空,忍不住感慨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静嫔看了看桌案上的瓷瓶,没有立即打开。她知道,这只瓷瓶里装着的是最烈性的毒/药,说是立刻毙命也不为过。

她走到衣柜前,取出了自己最喜欢的那身淡粉色绸缎裙。也许他不曾说过,可是每当自己穿上这身衣服的时候,他的目光总是会比往常多了几分灼热。她想,也许他是喜欢自己这样打扮的。

静嫔穿上那身淡粉色绸缎锦织裙,外罩一件蓝蝶外衣,遮挡住白皙娇嫩的瓷白肌肤,玲珑有致的曼妙身姿若隐似现,撩人心弦。幽蓝深邃的坦桑石耳环垂下,左右摇曳,灵动非常。血红桔梗花簪子挽起柔顺飘扬的青丝,高贵典雅。粉黛薄施,额间轻点朱砂,更显娇媚动人。整个人好似画中走出的曼妙仙子,浅笑如初荷,高贵似女王。

她坐在梳妆台前,静静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直到满意了,她才起身,走到桌案前,纤细的手指拿起瓷瓶,修长的手指竟比那瓷瓶还要白皙几分。她拔出瓶盖,把瓷瓶缓缓放到嘴边,一饮而尽。整个动作不慌不乱,丝毫没有面对着死亡的畏惧。

静嫔来到床榻前,轻轻躺了上去,双手交握放于腹部,衣服整齐有致,她闭着双眼,神态安详,好像有种看穿生死的豁达。

场景转换,乡间田野里,清澈见底的溪水淙淙流过,碰到暗礁处,时不时地掀起几朵波浪。翠绿茂盛的枝叶随风飘动,尽情地摆弄着身姿,奏出曼舞一支。虫鸣鸟啼,莺歌燕舞,谱出一曲世间绝妙的交响乐。

静嫔和萧煜两个人坐在草地上,均穿着最为普通的衣服,相依相偎。

“你救驾有功,可是却把这些功劳全都抵了我的性命,并且为了我,你放弃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值得吗?”静嫔微微侧了侧头,对着身后的萧煜说道。

萧煜勾了勾唇,露出一丝浅笑,融化了他平时坚毅冷峻的面庞,“你为了我连性命都可以不要,你又觉得值还是不值呢?”

“这段感情,本来就是因我而起。如果你没有遇到我的话,就可以继续做你威风凛凛的御前侍卫,或许,你会碰到自己心仪的女子,和她相伴走完一生,终究还是我拖累了你。为了你,别说是死,就算是比这更加严重的惩罚,我都可以接受。”她回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萧煜,满含深情,“我从来都不后悔自己所做过的一切。为了这一刻,我以前所受的所有委屈和伤心都是值得的。”

她的目光若缠绵细流,明亮的眸子渐渐笼上一层雾气,打湿了她的眼眶,衬得那双眸子越发莹润透亮。

面对着静嫔的告白,萧煜只觉得心头溢满了强烈的幸福感,他用手轻轻擦拭掉她眼中的泪水,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金黄灿烂的阳光洒落在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给他们渡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美好,而又甜蜜。

扮演“静嫔”的苏夏晚和扮演“萧煜”的萧墨白已经按照剧本从头到尾都拍完了,可是,两人静静相偎坐在草地上许久,仍然没有听见导演叫停的声音。苏夏晚用手偷偷碰了碰萧墨白,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导演不会是想让咱们两个人在这里做免费模特吧?虽然我不喜欢被众人围观,可是如果有你陪着我的话,我还是非常乐意的。”声音甜糯温软,似爱人喁喁情话。

苏夏晚微微侧头,看着身后紧紧拥抱着她的萧墨白,明亮的眼眸里噙满了笑意,眼睛亮晶晶的,莹莹照人,似波斯猫一般闪动。

“想得美。”虽然这样说着,可是萧墨白的眼中却是噙着温柔,柔化了他犀利的目光。他转过头来,对着不远处正在监视器前的导演说道:“导演,是不是可以结束了?”

众人都被两个人精湛的演技,以及这幅美好的画面给迷住了,若不是萧墨白提醒,他们还真的没有注意到这场戏已经拍完了。

“咔!”导演连忙应声喊道。他从监视器前起身,走到苏夏晚和萧墨白两人跟前。此时他们两人已经从草地上站了起来。

“哈哈哈…不错不错。”导演朗声笑道,声音里满是喜悦之情,不难看出,他对于刚才的那场戏是有多么的满意,“虽然说,以悲剧作为结局,可以因为它的不完美性,而给观众带来情感上遗憾,从而让他们念念不忘。可是大圆满结局,可以圆了观众的梦。刚刚你们两人的表现,可以说是精妙绝伦,配合得简直天/衣无缝,就连我这种久经片场的老人,都会沉迷在你们制造的美境中不能自拔,我相信,等播出以后,一定会受到观众的广泛热议的。看来,我们费尽心力地修改剧本,这番心血也是没有白费的。”

两人听到这位国内外知名导演对自己的由衷赞赏,并没有像其他的演员一样,表现出受宠若惊,只是带着礼貌性地笑容,淡淡回道:“导演过奖了。”

导演走后,苏夏晚慢慢凑到萧墨白跟前,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触摸着他胸前的戏服,开口道:“其实,细细想来,我倒是觉得,我们在这部戏中所扮演的角色挺符合我们的情况的。最初的最初,我们两人素不相识,然后阴差阳错的,我们开始有了交集,我对你用了心,费尽百般心思,只为也能像戏中一样,你也能对我倾心以待。只是不知道,我们两人的结局,会不会也像静嫔萧煜一样,自得圆满?”

苏夏晚这番话说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听在萧墨白耳中,却是引起了一阵波澜,尤其是当他听到她说“我对你用了心”的时候,心跳开始变得不规律,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同时,还有丝丝甜蜜涌上心头。

只是聪明如他,却没有听出话中的玄机,“用心”和“动心”毕竟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萧墨白真切的感觉到,这段时间一来,他的心脏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好像一喜一怒都被对方牵引着。对于向来掌控一切的萧墨白来说,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非常不喜欢。是以,对于苏夏晚刚刚的那番话,他选择沉默以对,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的结局会是什么?

苏夏晚没有在意对方的沉默,自顾自地抛出了心中的疑问:“墨白,你爱上我了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你能不能让我清楚地感觉到,你是爱我的?如果没有,那你什么时候才会爱上我呢?”

苏夏晚刚刚在戏中哭过,经过泪水洗刷,点漆眸子似墨色玛瑙,熠熠流转淡淡光华。她抬头凝望着对方,喃喃低声。

爱她吗?可是他的这颗心早就已经死了,从他懂事开始,他就知道,爱情这种东西最是脆弱不堪,他也从来没有幻想过爱情会发生在他的身上,试问,他又怎么会爱上她呢?可如果不爱,那么为什么看到她伤心难过的时候,自己会心烦意乱,看到她展露笑颜的时候,心中会充满满足?

可是,爱或不爱,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个问题,我想,在最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已经给过你答案了。我记得自己曾经说过,我只能给你女朋友这个身份,或许,你将来也会是我的妻子,我会给你应有的尊重和照顾,做好男朋友的角色。但是,你要知道,咱们两人之间没有感情基础,之前也一直是剑拔弩张的状态,所以,如果你想从我这里得到爱情的话,我想,你要失望了。”萧墨白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这是那天早上,我的原话。交往的这一段时间看来,我们的关系很融洽,可是,这并不表明,我们之间存在着爱情这种苍白无力的东西。所以,为了我们双方都好,不被爱情所负累,还是摒弃不该有的念头比较好。”

萧墨白垂眸看着她,面色清冷,幽深眸子深不见底。

苏夏晚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这么说来,你是没有爱上我,也不会爱上我咯?”目光若缠绵细流,迎上他的锋利,仅仅是波光粼粼,不见痕迹,却越发动人妩媚。

苏夏晚面上表现得无所谓的样子,只是心里却有淡淡失落感划过。

原女主也谈恋爱了

萧墨白垂眸看着她,面色清冷,幽深眸子深不见底。

苏夏晚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这么说来,你是没有爱上我,也不会爱上我咯?”目光若缠绵细流,迎上他的锋利,仅仅是波光粼粼,不见痕迹,却越发动人妩媚。

苏夏晚面上表现得无所谓的样子,只是心里却有淡淡失落感划过。

“对。”萧墨白直觉感觉到当他说出这个字的时候,势必会对两人的关系造成不好的影响,也许就像上次一样打冷战也说不定,可他不想欺骗她。

可是出乎萧墨白意料的是,苏夏晚并没有像上次一样一句话也不说,扭头就走。她低声说了句:“我知道了。”神情淡淡的,让人不好辨别她真实的情绪。

如果她想要刻意收敛自己的情绪,又有谁能够看得清呢?

萧墨白见到苏夏晚这副不变喜怒的表情,一时间拿不准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生气了?”声音低沉,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

苏夏晚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萧墨白这种放低姿态的样子,或许他还没有爱上自己,可是,照现在这种情形看来,自己在他的心里也绝对不是没有一点分量的。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期待爱情,可是,爱情这种东西,怎么又会是理智所能左右的呢?

“我没有生气,你没有爱上我,这并不是你的错。可是,墨白,你要明白,爱情该来,它总会来的,我只是希望,如果它降临的时候,你不要拒绝它,好吗?”苏夏晚深情凝视着他,目光如水,恬淡而又温暖。

如果换成是别的女人对他提出这种要求,萧墨白肯定会冷言回绝对方,可是,看着面前这个带着一脸期待的女子,他实在不忍心拒绝,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对方的要求。

看见萧墨白点头同意,苏夏晚的唇畔倏地绽放起灿烂的笑容,就连那双明亮莹润的黑眸里都添了几分笑意,衬得眸子越发的漆黑莹亮。

见到对方脸上猝然绽放的笑容,萧墨白的心里好像也轻松了许多,向来冷毅,不苟言笑的脸庞也带上了些许暖意,将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气都疏散了不少。

白一萱在林启言的陪同下来到医院,让医生查看了一下伤情,开了一些止痛消肿的药。林启言虽然陪伴在白一萱的身边,可是因着他的名气实在是太大了,担心被有心人认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是以,整个过程中,他都戴着口罩墨镜,把那张俊脸隐藏得严严实实的。

医生看着两人这种做派,还以为是小两口打架了。也许,女人在男人的脸上又抓又挠,留下了道道血迹,所以,男人担心自己的形象问题,才会把自己的脸隐藏在口罩下。至于女人脸上的巴掌印,那就很好解释了,两个人在打闹的过程中,男人实在忍无可忍,这才给了女人一巴掌。

医生看了看白一萱脸上的掌印,又看了看戴着口罩墨镜的林启言,越看越觉得自己的猜想完全正确。

白一萱见医生的视线在她和林启言身上来回逡巡着,以为他是认出了他们两个人演员的身份,她下意识地紧了紧手掌,疑惑地问道:“医生,有什么问题吗?”

就算是小两口吵架,这也是人家的隐私,身为医生,他怎么能产生好奇之心呢?看着白一萱疑惑的眼神,他理了理情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哦,没…没什么。”

从医院里出来之后,林启言开车送白一萱灰回家。

车里,白一萱扭头看着林启言,非常诚恳地说道:“启言哥,谢谢你,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能不能…”她说到这里,有些哽咽,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林启言左手掌握着方向盘,空出右手,略带着几分犹豫,然后轻轻落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柔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一萱,你放心,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如果换做是平时的话,白一萱肯定会把自己的手从林启言的手中抽出来,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可是这次,也许是她今天受到了太多的惊吓,亟需要别人的安慰,这才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两人保持着这种动作,一路上相顾无言,气氛尴尬中带着些许暧昧。

林启言把车开到白一萱楼下,两人从车上走下来,白一萱低垂着头,默默地走在前面,林启言跟在她的后边,看着她纤瘦的背影。

走到楼下,白一萱转过身来,抬眸看着林启言,却没有说话。

林启言率先开口,打破这种沉默,“回去之后,用冰块或是热鸡蛋敷一下脸,别忘了抹药,好好照顾自己。”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放着药膏的袋子递到她的面前。

白一萱接过药膏,喃喃说了一声,“谢谢。”

林启言笑了笑,昏黄的灯光下,越发显得风姿卓越,气质非凡。“赶快上去吧,早点休息。”

可是白一萱却没有听他的话,转身上楼,仍然站在原地,低垂着头,犹犹豫豫,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林启言唇边带着浅笑,柔声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白一萱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鼓足勇气说道:“启言哥,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听见白一萱的这句问话,林启言的心不受控制地“噗通噗通”狂跳了起来。可是,他担心这只是自己的一场空欢喜,强自压下心中的激动,不动声色地反问道:“你指的是哪句?”

“就是…就是…”即使白一萱知道林启言对自己的心意,可是她依然对自己缺乏信心,卡在嗓子眼的那句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林启言轻声安慰道:“别着急,慢慢说,是哪句话?”

白一萱看着面前这个温柔帅气的男人,他被誉为“国民老公”,是众多女性的爱慕对象,可就是这样优秀的一个人,他倾心的却是自己。

自己何其有幸,能够得到他的痴心以对?这可是身为影后的徐颖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恐怕她万万不会想到,自己的梦中情人竟然会喜欢上她一直打压的小女星!虽然她在地位、权势上不能和徐颖相提并论,可是如果,她选择和启言在一起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她狠狠地打了徐颖一记耳光?恐怕,那种滋味,要比真实的耳光更不好受吧!

想到这里,白一萱目光灼灼地盯着林启言,开口说道:“你曾经说过,你喜欢我,会一直在我身边陪伴,保护我,这些话现在还作数吗?”

“当然,我对你说过的话,永远都不会失效。”林启言按捺住心中的喜悦和激动,语气坚定地回复道。

白一萱眼珠转了转,带着一丝狡黠,笑着说道:“那…我想再听你说一遍。”她故意拖长了声音,语气里带着暧昧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