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将军心知不解释不行了,咳了下清清嗓子,说道:“咳,其实本来好好的,不知道那小姑娘怎么就忽然不肯跟我来了,非要问清我是谁。可我就算跟她说了我是谁,她也不认得我啊,我就没说。”

“那你提起我也成啊!”

“我早就提了啊,当时她还对答得挺溜的。”

“你肯定说的方式不对!”

“不会啊,我觉着她心里挺明白啊。”

贺行远张了张口,却不知该从哪儿开始说了,只觉得再怎么讲,都跟对牛弹琴似的。

满身火气压不下去,他索性不在这儿多待,腾地下站起身来,丢下句“我去看看遥儿”,急乎乎地跑进了屋子。

王静岚叹口气,对慕将军说道:“小儿莽撞,还望将军不要见怪。”

慕将军却是望了贺行远的背影出神,许久后,才笑道:“我倒是喜欢他这个样子,像极了主子,平时看起来很威严,但偶尔也闹闹脾气。谁没点儿脾气呢,总憋着不好。”

语毕,他想起了件事,指指头顶说道:“我这儿有道疤,还是主子当年被我气得狠了,拿东西丢我留下来的呢。”

王静岚不知这一茬,问道:“怎么回事?”

慕将军张口欲言,王静岚却又改了主意,摆摆手说道:“罢了,别提了。”

见她神色黯然,慕将军心中明了,便收住了话头。

知遥躺在床上,刚觉得远处嗡嗡声小了,松了口气,就发现屋内响起了咚咚的脚步声。

她想叹口气,谁知居然真的听到了自己的叹息声。她便试着咳一下,虽然轻微,可到底是发出了声音。

知遥大喜,就努力睁开眼,果然,能眯着看东西了,只是觉得光线刺眼,视线也还很模糊。

她抬手遮住光,想要看清由远而近的身影,对方却是低呼一声:“你醒了?”大跨着步子来到她的床边。

贺行远站过来后,刚好遮住了大半的亮,知遥这时便能多看清他一些。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看清他衣服上的绣纹,眼前一晃,就被他拥在了怀里。

知遥使劲全力挣了挣,也只是稍稍动弹了下而已,根本反抗不了半分。

“别动,”贺行远搂紧她轻声说着,将她乱动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

知遥闷闷地低声说了句话,贺行远不理。

知遥持续不断地说,嗓子渐渐恢复,声音大了一些些,贺行远才听清她讲的是:“疼死我了。”

他忙松开手,看着知遥疼得脸都皱起来了,贺行远懊恼地红着脸道:“我,我这是看着你醒了,就想,嗯,抱抱你来着…”

知遥不理他,伸手想揉揉颈后被手刀砸到的地方。

贺行远忙拨开她的手,说道:“你可别没轻没重地弄,还是让我来看看。”说着就探头凑到她的颈边,准备掀开她的衣领。

知遥羞恼狠了,扬手想要拍开他。

可她刚刚苏醒,哪儿有力气?

这不痛不痒的一下轻柔地仿若拂过他的手一般,非但阻止不了贺行远,反而让他心里腾地下冒出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邪火,让他更是不想放开手,只是哑了声音说道:“你别乱动,我帮你看看。”

说着,他又在知遥颈边蹭了蹭,深深嗅了两下。

感到他的呼吸喷到自己脸边颈侧,知遥又羞又恼,抬脚就要踢他。

贺行远却不管不顾,任由她闹,他手下不停,极慢地掀开她的衣领。

知遥肩上一凉,衣领已经被扯开一半。

她恼羞成怒正准备吼一声让他放开,谁知裸着的肩头就感受到了温热的触感。

她没想到贺行远会吻在那儿,顿时全身都僵住了。

但随着贺行远一下下的轻啄,她的血液却好似沸腾了一般,烧得她体温一直飙升,脑子也开始糊涂起来。

就在她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喝问声。

“你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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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

乍一听到王静岚的声音,贺行远就深深叹了口气,心知自己面前这人怕羞得狠,如今两人这种状况被长辈发现,她恐怕要恼羞成怒了。

果然,知遥愣了下回神后,抬脚就朝贺行远的腿踢去。

这一下她使了全力,好在现在她软绵绵的力道也不足,所以贺行远也没疼得太厉害。

他故作镇定地按住了挣扎的她,强硬着给她穿好了衣服,将她抱在怀里护住,才回头笑道:“母亲,您怎么来了?”

慕将军早就溜到屋门外边儿不见踪影,而王静岚则是话一出口就侧过了身,等贺行远出口相问,她才转了过来,没好气地瞪了贺行远一眼,气定神闲地道:“我来看看遥儿。”说着缓步向知遥走来。

知遥虽然对于能再次见到王静岚欣喜不已,可怎么也没想到同她的重逢居然是在这种情形下,顿时羞得不敢见她,将头埋在贺行远身前,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撒手,待王静岚走近了,她才飞快抬眼叫了声“岚姨”,就又将头钻到贺行远胸前了。

贺行远乐得如此,笑呵呵地看着王静岚。

王静岚与贺行远重逢并不太久,难得见到他如此真性情的一面,她望着贺行远的笑容片刻,才隔着他轻声同知遥说了几句话便掩门出去了。

门一关上,王静岚就听到了贺行远肆意的笑声和知遥不住的埋怨声,间或还夹杂着贺行远的哀呼声。

王静岚静立片刻,摇摇头微笑着离去。

慕将军本也是担心知遥的状况才一直留到现在,如今见知遥安然醒来,就告辞离去。

这是慕家在京郊的一处别院,很小,但是难得的精致清净。

原本这里收拾出来就是给贺行远与王静岚居住的,如今加上知遥一人也是绰绰有余。

伺候的人不多,除了门口守着的几名家将,能入到内院中的除了他们三人外,只有王静岚身边的马氏、伺候贺行远的王永寒与碧玺。

王永寒便是当年在殷昌府时,贺行远的贴身小厮阿寒。

他是当年王静岚的义弟王将军救下的孤儿,跟着王将军历练了几年后就被到了贺行远身边贴身伺候他。

只是一直到了日落时分,碧玺…依然没有消息。

阿寒心中着急,顾不得尊卑,追在知遥身后不住问她当时和碧玺走失的情形是怎样的。

看到他比自己还急的样子,知遥心中有了猜测,便去同贺行远商量。

贺行远刚从王静岚那里回屋,得知知遥是来问碧玺之事的,就说出自己的猜测——

碧玺应该是被贺夫人发现后扣下来的。

知遥的想法与他一致,估计碧玺会因为在替嫁的事情中出了些力而被责罚,但贺夫人到底不会太过为难她,便放下了心,转而贼兮兮地问贺行远,阿寒和碧玺是怎么回事。

谁知贺行远立马换了一副更贼兮兮的表情对她上下其手。

知遥大怒,踹他一脚后便去找马氏,帮她准备晚饭了。

她没去找王静岚的原因很简单,一想到王静岚见到她和贺行远那副样子,她就羞得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哪儿还有胆子见她?

直到晚饭的时候,看到王静岚没有对她说什么,待她与两年前没有什么不同,知遥才大大松了口气,同王静岚说笑起来。

这顿饭吃下来,知遥发现,王静岚同贺行远的关系应该是已经挑明了的,可两人之间却绝对算不上亲昵,反而有些拘谨,面对对方的时候大都是极为有礼的,只是偶尔的几个表情和小动作才能看出二人真实的性格来。

知遥看得暗暗叹气,却也无可奈何。

十几年分别的时光,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掩过去的,暂且如此吧,只得慢慢改善了。

只是她到底是留了心,在饭桌上不时的透露些王静岚与贺行远两人的习惯爱好,只希望多多少少能帮上忙就好。

王静岚与贺行远也不觉得她这样用饭时讲话有任何的不妥,反而将她说的有用的都默默记在了心里。

只有她们几人,马氏与阿寒便被叫了一同用饭。

马氏一直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她们,而阿寒得知碧玺应该没事,就放心了许多,但到底是无法彻底安心,只是他到底不敢在用饭时抢话说,待到晚饭一结束,就亟不可待地问道:“公子,明天我就去贺府把她接出来,好不好?”

贺行远本拉着知遥往外走,听到他这么说,思索了下,知道阿寒是怕碧玺被送回刘家再也回不来,将原本的打算讲了出来:“不必,过上两日,我带遥儿一同去,必会将人给带回来。”

阿寒知道贺行远是个言出必行的,见他这样说,就知道碧玺定然会能安然回来,忙高兴地谢过贺行远。

知遥则是头一次听贺行远说起要回贺府一趟的事情,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到底还是害怕贺夫人会责怪,不由就紧张起来。

贺行远见她想问,就捏捏她的手。

知遥会意,闭口不言,沉默着被贺行远拖着回了他的房间。

一进屋关上门,知遥就站住不动了,拽了贺行远说道:“我们晚些再回去不好么?非得那么急吗?”她完全没有准备好。若是问她最怕的人是谁,估计贺夫人是排在头一个的。

“若不是明日必须得去慕家,我恨不得明日就带你去同母亲讲清楚。”

知遥蹙眉,怎的还得去慕家?

原本这应当也是极其重要的事情,可知遥到底是被要面对贺夫人的愤怒这件事给吓到了,顾不得仔细去问慕家有关的细节,只是垮了脸在那边叹气。

贺行远明白她在想什么,轻轻将她揽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背,说道:“不用紧张,那日我们同去,若是母亲发火,我都帮你挡了就是。”

知遥还是担心,“那你可得说话算数啊。”

贺行远笑着连连保证,知遥这才稍稍平静下来。

“其实这次去见母亲,我还有件事想同母亲提及,所以想提前同你商议一下。”

知遥心知他此时说的母亲是指贺夫人,便问:“什么事?”

“我想给二姐说门亲事。”

他们的二姐,便是夏姨娘所生的二姑娘贺知莹。

她一向温顺乖巧,老夫人与贺夫人不想委屈了她,就想给她说门好亲,可是对她有意的人家不是男方的人品有欠缺,便是家境差了些,一直拖着,就拖到了现在。

知遥晓得贺行远看上去对什么都不在意,其实最是重情义的,如今他肯开口,必然对方是极其不错的,就问道:“你中意的是哪家人?可若是不在京城的,祖母与母亲怕是不会答应。”

贺家恐怕是要在京城久住的,最起码这段时间不会离开,那么贺行远这两年在外地认识的人,恐怕在两位长辈看来便有些不合适了。

毕竟,长辈们总要亲自了解对方的家世人品一下才能放心,若是远了不能知道具体情况,让贺夫人她们答应就有些困难了。

贺行远笑道:“这人你也认识,知根知底的。”

知遥就歪了头疑惑地看着他。

在她看来,能称得上“知根知底”的,可真没几个人。

看她那副“我才不信你”的样子,贺行远便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等她气呼呼地去揉了,他才笑道:“郑有为,你总认识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哇咔咔…于是,今儿我又更了!虽说,字数少了那么一点儿。。。。可说话算数的感觉真好啊啊啊啊啊

新身份

知遥初时还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听到贺行远说了自己一个朋友的名字而已。

等她将贺行远先前说话的内容在脑子里溜了一遍,再想到“郑有为”这三个字,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合不拢,指了贺行远颤抖着手说不出话。

最后,在贺行远又凑过来的时候,知遥才好像回过劲儿来,一把将他推开,说道:“他他他…他不是一直想娶…”

孙绮烟的名字在知遥嘴边绕了一圈儿后终归是被她咽了回去。

贺行远抱胸挑眉看她,似笑非笑说道:“他想娶谁?你倒是说啊!”

知遥笑得讪讪的。

提到孙绮烟,肯定要提到江衡言。

知遥琢磨了下,觉得若是她此时在贺行远面前提江衡言,贺行远肯定饶不了自己,于是一拍手,夸张叹道:“哎呀,亏你想得如此周到,郑有为有财有貌,绝对是最佳的婚嫁对象!”

说完,她眼巴巴地瞅着贺行远,准备看他脸色阴转晴。

往年她很狗腿地赞扬贺行远的时候,那家伙基本都很受用。

哪知道这次,他却不领情,非但没高兴起来,反而眯了眼道:“嗯?最佳的?”

知遥不知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也抠起字眼儿来了,见他虽然眼睛是眯着的,可明显里面冒着“贼光”。

心中警铃大作,知遥察觉自己有“危险”,干笑两声,慢慢朝后退着。

在贺行远的强势目光下,压力极大的知遥好不容易摸到墙了,正准备一鼓作气奔到门边儿开门奔出去,手还没够到门把,就被一股大力拉了回来。

感到熟悉的气息靠近,知遥拼命挣扎。可她那点子力气在贺行远面前显然不够使,只能任由贺行远抱了她乱咬。

就在她以为自己的嘴唇快要被咬坏的时候,贺行远却突然松开了她,低垂了头在一旁重重喘息。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贺行远一把拉开门将她推到外边,然后“砰”地声,门…关上了。

知遥傻呆呆地站在门外,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在他门外待了一小会儿,知遥才被冷风吹得清醒过来,看着紧闭的房门,她估摸着那小子不会再开门了,就准备离去,哪知道往右拐了个弯儿,就见王静岚在不远处正望着这边。

想想方才贺行远对她做的事,知遥此时再见到王静岚,不知为什么忽然就心虚得很,可既然被看见了,不过去打个招呼也说不过去,便磨磨蹭蹭走到王静岚身边,红着脸低头唤了声“岚姨”。

王静岚神色复杂地望着知遥。

方才她见贺行远拉着知遥进了他的屋,就有些担心,可她虽然性子爽利,到底和贺行远不够亲密,且这些年来总觉得对他颇多亏欠,有些事更是不好明着向他开口,只是担心地在门外徘徊。

方才知遥被推出来的时候,她欣慰之余又有些心酸,明知儿子在想什么,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却不能去替他操办…

“岚姨?岚姨?”知遥见王静岚望着了自己许久都不说话,硬着头皮抬起头来,才发现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出了神,只是看着自己的方向而已,便轻声去唤王静岚,见王静岚终于有反应了,知遥才松了口气,说道:“这儿有风,岚姨还是进屋去吧,暖和些。”

王静岚这才发觉在屋外待了许久,真的是有些冷了,便微笑着颔首应下,可她前行几步后又回过头唤住知遥。

“明日你去到慕府…就先留在那儿吧。”

知遥方才只听贺行远提到要去慕家,具体的却没多说,见此时王静岚提起,她就只当是暂住慕家避避风头,毕竟若是江衡言真是发了火,明里暗里地找她,也是麻烦,就笑着应了。

谁知第二天在去慕府的马车上,贺行远才告诉她去慕府的真实原因。

“往后你的身份便是慕将军的养女。慕将军昨日刚回京,昨晚回家后应该就同慕家人提起这事了,今日将你领去,也是见见慕家人。”

知遥这才知道居然是给了她个新身份。

也是,如今她是做不成贺府三姑娘了,自然得有个恰当的身份才能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慕家人啊…

知遥想到慕将军和慕小简的性子,就不由自主微笑起来,顺口说道:“难怪岚姨昨日同我讲,让我留在慕府呢,我原以为…”

她话说到一半就被贺行远匆匆打断,“谁说你要留在那儿的?绝对不行!你到时同他们见上一面就跟我回去,明日再去就是。”

他这样说,显然是有些无理取闹了。

既然知遥新身份是慕家人,自然只能留在慕家,就像贺行远,如今与老王爷是祖孙,那么在慕家那小别院里偶尔住上几日还可以,但最终还是要去王府住的。

知遥却能理解他的心情,但她还是垂下头沉默不语,只盯着脚边看。

贺行远的意见知遥少有违抗,但她一如此行事,贺行远立即知道她这是不乐意了。

他也知道昨日自己有些鲁莽了,想着可能就是…惹恼了她,再一细想,知遥若真是同他住在一个院子里,难保他哪天就…

想到这儿,贺行远红了脸,忙侧过去不让知遥看见,虽然极不情愿,依然闷闷地说道:“那你在慕家待着就是,不过,隔几天就得来看看我才行。”

虽说以他如今的身份,算是慕家军营出来的,可到底已经被老王爷认作孙儿,不好再同慕将军来往过密,去慕府太多次总归不好。

知遥见他忽然转了口,倒是有了讶异。

方才其实她没生气,只是一想到是王静岚说的,明白她肯定已经做好了决定,可她又不想用王静岚来逼贺行远做决定,于是索性闷着发愁。

如今贺行远肯乖乖松口,倒算是两全其美了,知遥便松了口气。

贺行远见自己答应后,知遥果然就放松下来,就也高兴起来,只是一想到知遥果真是不愿同他住在一起的,就又气闷起来。

见他在那边不高兴,知遥便蹭过去低声慢慢哄他。

贺行远也是许久都没捞着和她好好说话了,如今两人虽然离得不远,到底还是要分开一段时间,就也抓住这会儿的时间同她低声细语,顺便叮嘱了她些事情。

说话间就到了慕府,待到马车停住,贺行远又有些后悔了,只是到底答应了,只能牵了她磨磨蹭蹭往里走。

一早知遥就依照贺行远说的,在面容上稍稍做了改变,让人觉得和她以前相像,但又不是同一个人。

昨日里她为了方便跑路,那些脂膏大都没带过来,但好在贺行远那里还有碧玺留下的,就也能弄得比较细致,但到底不如贺夫人和她亲手做的,只能她日后慢慢再调制些出来。

门房通报后一位管事迎了上来,看到贺行远就行了礼,见到知遥,管事笑道:“这位就是遥儿姑娘吧?将军正等着您呢。”

管事这样说,显然是慕将军与慕夫人将收了养女之事已经同下人提起了,知遥就笑着谢过了他,由他领着同贺行远一道去慕将军的书房。

路上知遥扯了贺行远,特意靠后许多与管事拉开一定距离,用管事听不到的音量问道:“怎么还叫遥儿?不怕人发现吗?”

贺行远也压低声音道:“叫惯了自然还叫这个,管他许多。”

“那万一江衡言…”

“怕他作甚!你还怕我护不住你?”

见贺行远有些动了怒,知遥便乖乖闭了嘴。

离书房还有些距离,慕小简就从屋中奔了出来,将管事打发走了,又同贺行远说慕将军在书房等他,待贺行远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屋,她才拉了知遥去到偏房,细细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