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我们两个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嘴,气氛有点尴尬。

我手足无措,甚至不敢与她对视,刚才我急着把她从中华楼拉出来,也没有想太多,但是那行为却有失皇家风范,于礼不合。

不知道我们沉默了多久,她忽然笑了,不是笑不露齿的微笑,也不是她一贯优雅的浅笑,而是爽朗不拘束的大笑。

伴随着她的笑声,我们之间的尴尬隔阂都飘散开了,我也笑了。

“我是从驿站偷溜出来玩的。”她如是说。

我难掩惊讶,我从没想过这样一个高贵而又中规中矩的锡镕公主居然也会像十三皇子一样开溜。再想想又觉得没什么可奇怪的,同样生长在皇家,拥有同样的无可奈何,才会有同样的举动。她虽贵为公主却也是个身不由己的可怜人。想到这里,我给她一个了然的微笑。

“公主…”

她也给我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转了个身,强调她身上穿的是男装,是溜出来的,说:“我的名字叫封姒妍。”

我这才知道这位锡镕公主的真实姓名,有些怪但是蛮好听的名字。

我点点头说:“封公子,请唤我名字,朗清。”

她不问原由,只是点点头,轻声念了一遍“沈浪。”

我心里还惦记着白翼的事情,但是偶然遇上了封姒妍又不能丢下她再回去中华楼,她身边没有护卫万一出什么事情,那就是政治问题了,我还是先把她送回去比较好。

一边走,我一边问她:“想去哪里?”

“不知道,我对尚京一无所知。”

“三哥没有带你好好逛逛吗?”

她摇摇头:“都不是我想去的地方,太豪华了。”我想我懂她的意思,一般出去旅游,导游就喜欢把你带去那种要花很多钱的地方吃啊玩啊的,就想多赚钱而已,并不是真的很有特色,真正有意思的地方还是要自己找。

我忽然有了个主意:“我们去吃街摊?”事实上是因为我也没好好逛过尚京,曾经也想过去吃街摊,但是春熙和春荣不同意,高露婕就光忙着她的生意,都不会陪我去。现在的我们就像是两个孩子,开始了在尚京的“探险游戏”,好奇又兴奋。

我们在尚京的大街小巷里散步行走,看到那些很有地方特色的东西都一样的好奇,偶尔卖点零食。我忽然发现逛街也不是一件这么无聊的事情,也暂时放下心里那些谜团不去想。

“这里这里。”她很激动地拉着我到一个摊子前面,这个摊上卖的都是锡镕国的特产,怪不得她这么高兴了。想来公主离开锡镕有三四个月了,应该很想家吧。如果在街上我能看到什么现代化的东西,我大概会开心的直接昏过去吧。

“这个…还有这个…”公主很仔细的给我介绍着摊子上的每一件东西,老板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啊,这个…”她拿起一条链子,“这就是海红豆。”

我看出来了,妈妈曾经送过我跟小雯一人一条,小雯很喜欢,老拿着它玩,而我把它放起来再也没有动过,早知道我会有今天,和家人们相隔两个世界,我该带点什么东西在身上,那条项链也是不错的选择,此物最相思…

封姒妍专注地看着手里的项链,喃喃自语:“这就是相思豆…相思豆。”

我掏出钱给老板:“这链子我买了。”

她抬眼看我,很惊喜。

我微笑道:“饿了嘛?我们找地方吃东西吧。”

我们找了个干净的摊子坐进去,豆腐花,馄饨面,原来食物并没有时空的界限嘛。

在等待上菜的时间里封姒妍一直拿着那链子发呆。

我问:“在想什么?”

她看了看我,然后又低下头看着链子:“我在想你跟我说的那个故事。”

“是那个相思豆的故事?”

“嗯…它很美,但是又让人很心痛。”她是指那个故事还是相思豆?

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哀伤寂寞,她忽然轻声说:“即使很悲伤,但是,我也希望能这样爱过…”

我轻轻叹气,她的宿命就是为了国家牺牲掉自己的爱情,她的婚姻关系着两个国家的命运。她不过是个少女,这么重的责任不该由她来承担,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能说什么去安慰她,我真的无能为力,我改变不了她的命运,改变不了这个时代,这个世界,我只能适应,因为我要在这里生存,她也一样。

我们的菜上来了,四溢的香气却没能引动我们的食欲。

我说:“相思豆的种子有毒。”

“啊?”她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没头没脑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相思豆的种子有毒,如果误食,严重的话会死亡。就正如它所象征的爱情,有毒,或许相敬如宾的生活会更好。”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链子。

当时的我并没有多想什么,更加不会知道相思豆所预示的未来,谁有能预料到她的结局呢?如果我从来不曾告诉她关于相思豆的故事,从来没有说过它有毒,或者她根本没有遇上我,也许,她的结局会是幸福的。但是,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当时的我没能预料到那样的结果,当时她却做那样的决定,下那样的决心,直到最后她都只说从来不后悔。

我们行程的前半段很开心,后半段很沉默,直到我送她会驿站,跟她告别,我们都很客套,就好像今天所见到的彼此是另外一个人,十二点的魔法,王子还是王子,公主从来不是灰姑娘。

我没再去中华楼而是直接回到王府,孙有智应该把我想要的情报带回来了,容函俊那边不知道有没有新的消息,白翼的事情我有些着急。现在看来白老爷子并不知道白翼的下落,不然直接去中华楼要人就行了;但是白老爷子是怎么确定是白飞飞救了白翼?照道理,做父亲的不认自己儿子也不会把他往火坑里推吧,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我心里总觉得不安。

果然,我刚坐下喝了口茶,孙有智还没开口说话,王锐就急急忙忙地敲开了书房的门:“王…王爷…出事了…白翼和阿陆失踪了!”

第五十三章疑阵

王锐急急忙忙地敲开了书房的门:“王…王爷…出事了…白翼和阿陆失踪了!”

我心里一紧,不详的预感变成了现实,我问:“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他们都不在中华楼。”

“慢慢说。”

王锐整理了一下思路,说:“今日戌时,白老爷子清醒过来,大夫说是血气上涌,不能再让老爷子受气受惊吓了,总算有惊无险。白老爷子醒来后立刻命令阿风把白翼带回白虎门。阿风只能答应下来。但是白翼却已经不在中华楼了,连阿陆也不知所踪。阿风找不到白翼不敢回白虎门,现在正带着人四处寻找白翼的下落。”

果然白老爷子突然发病是因为白翼。如果我的推断不错,是白虎门的人找到了白翼。至于究竟是什么事情把白老爷子气成这样,最可能就是白翼屡教不改,行踪被发现还是不愿回白虎门给白老爷子磕头认错吧。

不管如何,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把他们找出来。

“戌时…”戌时就是晚上七点到九点,我大概是下午四点也就是申时在中华楼遇上封姒妍的,那时候阿陆还在,也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现在已经到了中华楼打样的时间了,“保安部”清点物品应该还要一点时间,我要知道最后见到阿陆的人是谁,阿陆又是什么时间从中华楼“失踪”的,无论怎样,先去“案发现场”看看。

我赶往中华楼的同时,我让王锐先回白虎门,有情况立刻回报。

万分幸运,当我到达中华楼的时候,楚谨正在开高露婕定下的例行会议,中华楼今天当班的职员都在。

我在高露婕的办公室里一个一个地询问。最后所有人的“口供”都指向一件事:

酉时,青帮的总管来过中华楼,买走了一个半人高的古董花瓶,那个时候还是阿陆下到地下室搬大木箱把花瓶装起来的,但是青帮的人走之后就没人再见过阿陆了。

那个装花瓶的箱子里不可能装了花瓶再装下个大活人,唯一的可能就是阿陆和白翼是混在青帮的人里出得中华楼。但是白翼会跟着青帮的人离开还说得通,阿陆又为什么要跟着离开呢?而且为什么会这么巧合,白老爷子刚知道白飞飞藏了白翼,青帮就派人把白翼带走了?我从中华楼出来,脑子里都是那些没有谜底的谜团。

孙有智在祀正门待了十天,当他踏进祀正门的资料库就彻底傻眼了,那里堆放着成鼎建国以来所有的案件文案,朝中大小官员的资料,还有那些想都想不到的文件,毫不夸张的说,整个成鼎大到国,小到家,山河人文都在这里了。在那里成山成堆的文件里帮我查找资料,整理出来,抄下来给我,这个工程十分巨大,十天,真的算是神速了。

一厚叠文案放在我书桌上,为了白翼的事情我已经很头大了,哪里看得进这么些东西呀。

孙有智见我皱着眉头,按着太阳穴,于是很自觉得给我做口头报告,从这厚厚一叠的资料筛选白虎门,青帮和振威镖局的内容,压缩在五分钟内汇报完。

“白虎门于三十五年前立派,现任门主白英,少年时代四处游历,在江中一代略有侠名,二十年前曾投身军营,屡建奇功,就在他受到皇上重用的时候忽然辞官归隐了,后来就从父亲手里继承了白虎门。白英膝下有一女一子,是一对龙凤胎。”

怪不得我觉得白翼和白飞飞的年龄很相近了,原来是龙凤胎。

我问孙有智:“有没有关于白翼的资料。”

孙有智想了想,道:“白翼虽是白英的独子,但是白英教子甚严,白翼又是天资聪颖,白英原本是很看重他的。一年半以前,也不知何故,白翼突然离开了白虎门投身青帮,由于武艺超群,很受青帮副帮主吕广的器重。而白英对青帮的种种恶行极为不耻,三个月后当众与白翼断绝父子关系,从此白翼再也没有回去过白虎门。”

“青帮的种种恶行?”

“是。青帮原本只是一个江湖帮派,自从青帮副帮主吕广投入博王门下之后就日渐嚣张,江湖传言,青帮近三年来大江南北劫走不少镖。吕广还为博王网罗了不少江湖人士,其中不乏一些绿林大盗。去年,青帮将二个官府通缉多年的贼匪从官兵的埋伏中救走,托庇于博王门下。据说白翼就在青帮派出的人之中。”

这就怪不得白老爷子这么大火气了,要是我去打家劫舍,帮助江洋大盗逃跑,我老爸不把我打死也至少打我个半死不活。既然祀正门有这样子的记录为什么放任青帮不管呢?是因为博王吗?皇上虽然不这么喜欢这个儿子,但皇子毕竟是皇子,不过让这个皇子这么胡闹下去,可就真真正正的要“官匪一家”了,那都不要紧吗?

“那么振威镖局呢?”

“振威镖局是二十年前在北江创立的,五年前在尚京开了分局并且建立振威门。关于计钟名大人委托振威镖局保镖,祀正门里没有记录。”我想也是,让祀正门知道了,计钟名不光官当不下去,脑袋也得搬家。

孙有智继续说道:“振威镖局似乎有意将总局迁来尚京,现任总镖头也就是振威门的门主童格卿半年前举家迁入尚京。月前,童格卿亲自押镖上路,不过没走多远就折返尚京,而这批镖却没有跟着童格卿回来,像是被劫走了,虽然外面对振威镖局失镖诸多揣测,风言风语不少,但是振威镖局却是一片平静。据王爷所言,振威镖局的镖是被青帮所染指,这才上白虎门要人的,只不过这是近半个月里的事情,祀正门还没有关于这件事情的消息。”

这个世界果然落后,消息传递太慢了…有宽带多好啊,抱歉,我又在做梦了。

振威镖局隐瞒失镖那是必定的,计钟名的镖本来就见不得人,而且镖局失镖以后就没生意会上门了吧。很奇怪,为什么振威镖局就单单上白虎门要人呢?难不成就凭白翼一人之力就能把货给劫走了?而且振威镖局的人直接向白老爷子要人不就是默认失镖?

“你去休息吧,辛苦你了。”我对孙有智说。

空白的宣纸上已经被我画得满满的,白翼,博王,这些名字在宣纸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可是我怎么也没有办法把它们连起来。

这个吕广是青帮副帮主,那么那个被童格卿称作吕爷的人又是谁?他口中那个王爷应该不是博王吧?

“咚咚咚。”

“进来。”

“王爷。”

“容函俊?”

“王爷,大约一个时辰之前,有人向无极门的兄弟打听一个叫沈浪的人。”

我当然知道沈浪是谁,古龙小说的猪脚嘛,也就是我在白虎门用的化名。

“那人什么样子?”

“他用帽子把脸给遮起来,兄弟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听声音是个中年人。”

到底是什么人?白飞飞吗?还是其他什么人?

“王爷想怎么回复他?”容函俊问我。

这次可真险,如果不是无极门,我的身份铁定穿帮,在尚京里只有一个沈浪,他就是我清风书院里的一个学生,十一岁,而知道沈浪这个名字的人除了府衙里的人就是我靖王府里的人,这些人里面会用这个名字“招摇撞骗”的就只有我一个而已。我可后悔随口说了这么个名字了。

幸好有容函俊,于是我给沈浪编造了一个身份,一段经历。不过这次我要引蛇出洞。

第五十四章观局

而后两天,白老爷子卧床修养,阿风既要照顾着白老爷子又要到处寻找白翼的下落,两头忙得不可开交,自然就没空管我了。正好我也心烦意乱,那些谜团千丝万缕的绕在一起,我已经定不下心来学武或者做其他什么事情了,于是每天我去白虎门露个脸,就在尚京城里乱转,散散步,放松心情,顺便收集小道消息。

在这半个月里,我深刻的体会到“人靠衣装”的道理。平日里,虽然作为“靖王”我出门也不少,但是换了一般的粗布麻衣,我就是个普通老百姓,没人认得我这个靖王,即使是中华楼里的人。易容,我当然是不会的。只不过呢,要说大部分的人认得我,还不如说他们认得靖王,认得靖王的排场和随从,认得靖王鲜亮的衣着而已。平民百姓见了王爷哪个不是低头哈腰的,有谁敢正面看我呢?

高露婕借由她新店开张的事情帮我把春熙支开,春荣就跟着容婉芸闲来无事就去书院玩玩。所以,我现在也能“微服私访”,到处走走瞧瞧。这种感觉更加舒服自在,原本我就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一切都是意外,由一个意外造成的很多个意外。

现在已经过了午时,我书院出来以后就直接来到白虎门。自从白翼失踪,阿风带着人四下寻找,白虎门比以前显得冷清多了,加上白老爷子的病,弟子们都小心翼翼的,规规矩矩安安分分地呆着。

白虎门比起靖王府来那是小的多了,一个院子里就三间厢房,也没有靖王府里那些假山荷塘,只有屋后的小院子。我径直走进白老爷子所住的北苑,听见有人声自屋后传来,于是走近瞧瞧。

“这么些年没见你还是这副德性嘛,啊哈哈。”是白老爷子的声音。我还是第一次听见白老爷子这样大笑。

“你也一样啊。不过就是身子骨远不及当年了嘛。”另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

白老爷子叹了口气,缓缓道:“哎…逆子啊逆子…不提也罢,不提也罢。来,我们再下一局。”

“好。”

既然白老爷子有客人在,我就不要去打扰了吧。正这样想着,转身就要离开。

“你在这里做什么?”白飞飞端着点心茶水走过来。

“飞飞,是谁在外面?”白飞飞的说话声引起里白老爷子注意。

“师父。”我大大方方从屋角转进小院里,给白老爷子见礼。

白老爷子和另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坐在屋后的大榕树下,身边的石桌上放着一副棋盘。那老人正收拾着棋局,听见声音抬眼看我。

“你?”与白老爷子对弈的人一见到我,无比诧异。

我又如何能料想到一个偶然遇上的王府花匠会在白虎门跟白老爷子下棋呢?

我与方老头对视,都愣在当场。

“你们认识?”白老爷子问道。

我回过神来,向方老头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揭穿我的身份。

“啊…嗯,认得认得,这位公子在小老儿初到尚京之时曾帮过小老儿。”听方老头这么说,我才松了一口气。

我本以为方老头在尚京没有亲人或朋友了,没想到他与白老爷子居然是八拜之交。方老头告诉白老爷子我在酒楼帮了他的事情,白老爷子对我的态度一下子就有了改变,看我的眼神也不一样了,足见这两人交情有多深厚。

白老爷子执意留下我陪他们下棋,反而把白飞飞遣走了,白飞飞这几日乖巧多了,安安静静地退了下去,离开之时还不忘瞪我一眼,以示不满。自知白翼的事情处理不当,再也不敢忤逆白老爷子了。她以为我想呆在这里?我对围棋一窍不通,留在这里简直是如坐针毡。

白老爷子和方老头一边闲聊一边对弈,我向来没什么耐心,看着这两人下棋一阵可睡,只是他们时不时会与我说上几句话,弄得我不得不强打精神应付着。

“哈哈,这局你可要输了。”白老爷子突然笑道。

方老头看着棋局,嘴角含笑:“这可说不准。”

“哎,你可不要耍赖哦。沈浪,你说说这局是谁输谁赢。”

我根本就看不懂,问我也白问,不懂装懂,不过是多说多错,不如不说,只好微笑不答话。

方老头微微点头:“观棋不语真君子。”这跟君子又能扯上什么关系呀?心里虽然这么想,不过我还是一句话没说。

“既然你不认输,那就继续下,我倒是要看看你要如何反败为胜。”

就在白老爷子说话之时,方老头一子落下,白老爷子脸上的喜色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会这样?”白老爷子显然无法接受败北的现实。

方老头笑着站起来,说道:“天色不早了,小老儿这便告辞了。”

白老爷子本想与他再战一局的,不过还是留不住方老头,我也趁着这个机会向白老爷子告辞,和方老头一同回王府。

从白虎门出来,我与方老头相对无语,就这么沉默着走了很长一段路。

我几次想开口询问,但都无从问起。

方老头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说道:“王爷定是奇怪小老儿与那白老头子的关系。那已是二三十年之前的旧事了,想当年,我二人在江中偶遇,一见如故,便结成了异姓兄弟。后来小老儿为避祸远走他乡,转眼间二十年就过去了,二十年啊。”方老头说着就感慨起来,不多久,他回过神,憨笑道:“呵呵,小老儿失言了,王爷莫怪。”

我摇摇头,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

方老头低着头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王爷,小老儿斗胆问一句:白老头子可有不当之处?”

我定定看着方老头,为什么这么问?心想着要如何作答。

方老头见我不言不语,连忙解释道:“王爷,王爷,小老儿知道王爷的所做所言不是我这下人能打听该知道的,只是,只是,那白老头子乃是小老儿的之交好友,倘若白家有犯着王爷之处还望王爷海量不去与他计较。”

我微微一笑:“方老头你也不必如此紧张,我只是向白老爷子学武而已,别无它意。化名只是为了方便而已。”

方老头看了我三秒钟,然后长长呼出一口气:“小老儿刚听说白老头子那儿子似乎惹了不少事,还以为是那小子无意中冒犯了王爷呢。”

“白翼?”

方老头点点头:“原本小老儿是没脸去见白老头子的,只是前日在花市听闻白虎门四处打听白家小子,心里不安,今儿个才去的白虎门,不料遇上了王爷您。”

看来,白翼的事情已是满城尽知了。

方老头忽然转移了话题:“方才老儿见王爷心不在焉的,让王爷看我们两个老头子下棋实是对不住王爷。”

刚才是蛮无聊的,我笑道:“没什么。两位棋艺皆高,是我打扰了二位的雅兴才是。”

“呵呵,弈棋这事儿不过是当局者迷而已,别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