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杯是交杯酒,她怎能拒绝,于是红着脸爽快地喝下去。

第一本走得不错,来第二杯,接着第三杯。。。不知多少杯以后,我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似乎很能喝,或者说我喝得太多了,已经喝不下去了。

怎么办?怎么办?

灌不醉她,那就灌醉我自己吧!

我又猛喝了几杯,摇摇晃晃了两下子,双目一闭,突然趴到在桌上。

“王爷?王爷?”封姒妍唤了我两声,一边轻轻晃了晃我。而我则是消极抵抗,说什么都不睁开眼。

她叹了口气,将我扶起来。为了逼真,我是一点力气都没用,整个人的重量全部压在她身上,心中暗暗默念:老天,是你先耍我的!我不是故意要折腾她的,请您明鉴啊!

一步三摇,总算靠着她瘦弱的肩膀到了床边,然后自然而然地倒下去,装死。

封姒妍急促得喘着气,“听”来很累的样子。她俯身帮我脱掉鞋袜,给我换了个舒适的姿势躺着,然后,我感觉到她正轻手轻脚地解开我的腰带和喜服。我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似乎都能感觉到,感受器兴奋,传入神经将传感一波又一波地直接送到我的神经中枢,我浑身僵直,大脑强行抑制住传出神经和效应器的反应,中断反射弧。

直到我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衣,已经快被我的冷汗浸湿了。她终于停了手,给我盖上了被子。近靠着我的体温渐渐远离,我暗自吐出一口气来。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差一点,还差一点,我就要心跳过速而亡了。

从我被推入房间的那一刻开始,这个夜晚安静了,王府安静了,内院安静了,屋里安静了。我清楚得听见边上有一些小声音,我不能确定,更加不敢睁开眼睛去确定,只好提心吊胆地挺尸状。

为什么明明喝了这么多酒偏偏没醉?为什么明明昨夜无眠,今天却如此清醒?为什么?!!

忽然封姒妍又靠近我,这次不光是靠近,而是爬上了床,轻轻掀开被子钻了进来。她这一系列轻缓的动作,害得我那颗还没安稳下来的心脏又开始狂跳不止。

天哪!!!让我死了算了!别再折磨我了!!

封姒妍的身体紧贴着我,体温好像是太阳的温度,几乎要将我烧起来,越是靠近,温度越高,从太阳光球层的6000摄氏度一直烧到中心的2000万摄氏度,我觉得自己是那火堆上的乳猪,早已熟透,散发出喷香诱人的气味,引得她更加紧贴我。

她将自己的脑袋枕在我的胸膛,动作停在这个极度暧昧的姿势上。我想我如雷一般的心跳早已把我出卖了吧。。。

好吧,如果说我在垂死挣扎,不如说我在等死,等着她揭穿我装醉酒的恶劣演技。

良久,她只是平稳安宁维持着这个姿势,呼吸轻缓,好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一点点眼皮,睁眼15°,40°,90°,睁开一只眼睛,微微抬起头,却只能瞧见她满头乌黑的秀发,看不见她的脸,更加看不清她的表情。

突然,她开口说话,我立刻闭眼继续装死。

“络邑朗清,你是在骗我吗?”她轻声呢喃。

完了完了,我就知道她肯定识破我假装醉酒。

就在我想放弃装死,脑子里正在酝酿借口的时候,她又说道:“都缘自有离恨,故作远山长。是在骗我吧?一种相思,两处闲愁。也是在骗我吧?”

啊??我…没有…想欺骗你的感情…我是不得已的…

她轻声叹息,继续说道:“没关系,即使是骗我也没关系。你已经是我的了,终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你会的,一定会的,是不是?”

我下颚痒痒的,是她的呼吸拂过我的脸颊,她在看我?憋住,连眼睫毛都不能颤动!

她还在自言自语,声音有些哀怨,“我知道你喜欢貂蝉,知道你养着容婉芸,也知道你总是去找薛璟,我都知道,在凤息之时就耳闻了靖王的风流之名,可是我还想嫁给你,只想嫁给你。”

我错了,真的错了,错得离谱了。我总是应付着她,以为她不过是政治交易里的货物,我与她之间没有真情,以为适当的时候能放她自由,却不知道,她已经付出了真心。我不了解爱情,却知道它会让人一条路走到黑,即使前面是长城也会义无反顾地撞上去,而她已经中了爱情的毒了,但是老天却没有给我解药。老天!你又耍我!耍我就耍我吧,干吗连她都耍!

第一百零二章诉衷情

封姒妍将我的胸膛当做枕头,整个人依偎在我怀里,嘴里的喃喃自语,沉重的叫我喘不过气来。

“你一定不知道,在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大雨天,我曾经以为你是宜王。呵呵,很好笑吧。在凤息,我七哥告诉我,宜王是个平和恬淡的人,没有半分王爷的架子,所以我当时就以为。。。我如何知道七哥口中那个生性风流,狂傲不羁的靖王居然会亲自动手帮我推马车呢?如何能想到靖王能吩咐下人来填泥坑呢?我是万万想不到的啊。直到皇上的宴会上,才知道你是靖王,可是我又误会了,以为那个大雨天,你是故意出现在我面前,为了接近我而故意为之,就像瑞王,整日整夜地想方设法接近我。可是,你却在我到达尚京后不久便离京去了灵州,还是去赈灾,你可知当时我有多震惊,又知不知道文武百官多震惊,成鼎百姓多震惊?从来不曾有皇室中人如此厚待百姓,关心民生。我好怀疑,好不解,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是那个不学无术,附庸风雅的靖王吗?”

糟了,不是连我穿越了,借尸还魂都被她看出来了吧?!

她忽然轻笑起来,“传言果真不足信。我很好奇,于是接近你,给你出了海红豆的谜题。海红豆,相思意。我想就是从那一天,那一刻开始,我的双眼便无法离开你了。在飘香酒寨,你很守时,烟儿告诉我你来的时候,我吃惊不小,哈哈,越来越不懂你这个王爷了。你就一个人,杵在那里走神,心不在焉地几乎要叫我气疯了,你就那么不待见我吗?我难道不够漂亮,所以入不了你的眼?”

她说着说着,居然开始和自己赌气起来,旋即又笑起来。“你那天穿着一件灰白绘山河的长袍,为何这么普通的衣服穿在你身上就好像金缕玉衣穿着仙子身上一般好看呢?”她又往我怀里蹭了蹭,像只小猫,找了个更舒适的姿势,继续诉说她的爱情故事。

每个人都喜欢被赞美,我也一样,但是她的一字一句都是一根针,扎进我的心房,扎进动脉,让我几乎就要失去心跳的力量,让我的头脑失去思考的能力。

“其实你并不想来酒寨对吗?我看见你打了三个哈欠,可是你还是来了,还是给我微笑,还是为我提了字。”

她呢喃着,突然口气里带了恼怒:“为何你总是在疏远我?为何从来不主动来找我?为何每一次与我说话都是小心谨慎的?为何与我一起总是战战兢兢的?究竟是为了什么?”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戳着我的胸膛,很小心,似是怕弄醒我。

戳了我几下,她好似很解恨,又笑了,“嘻嘻,告诉你个小秘密,其实,我会骑马。那天跟着貂蝉去南山找你,只是因为想找借口接近你罢了,我只是想跟你单独呆着,看着你,与你说说话。”

她的语气转而幽怨,戳着我的手指开始在我胸口画圈,一圈又一圈就像她心湖里因为我而泛起的涟漪。而我的胃里是酒精在翻滚,我胸腔里是自责和懊悔在袭击我,反反复复折磨着我。

“但是不止貂蝉在,连容婉芸也在,可是我只想跟你在一起,而不是你们,所以,所以我故意摔伤了自己。。。我坦白告诉你了,能不能不要责怪我?告诉我,你不生气?”

这个时候的公主就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童,在向母亲撒娇,请求原谅。

她的鼻息喷在我下颚,那种轻痒的感觉差点让我忍不住动弹。我害怕忍不住,害怕她知道我没醉,害怕她问“为何”,我解释不了,也不能解释,更加没有办法给她承诺,将她作为妻子来爱。对她的爱恋,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无法回报。

“越靠近你,我就越迷惑,为什么堂堂一个王爷愿意收养难民小孩,愿意建起书院供他们读书,甚至和他们一起戏耍。原本那天,我是很开心的,只要你没陪着容婉芸去捡柴火,只要你没有与貂蝉一齐唱歌,那么我就会很快乐。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我心里是什么滋味?是一种我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滋味,因为我从来没有尝过这么酸涩的滋味。直到,十三皇子封王之后,你的眼睛一直追着薛璟,我才有尝到了那滋味。”

我从不知道爱情的滋味,但是今夜,我能感觉到她尝到的味道酸酸甜甜掺着着苦涩。但是我呢?只是一缕漂泊在异世界的孤魂,我要用什么身份来承担另一个人的生命?有什么资格去分享另一个人的喜怒哀乐?头痛越演越烈,难以忍受的晕眩让我不禁蹙眉。

她说了这么久,总算是停下来了,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突然揪紧了我单衣的前襟,良久良久才缓缓松开。

“我好想回到那一日,你带着我逛尚京的街道,吃小食,与我说笑,将海红豆放在我的掌心。你是喜欢我的,对吗?你心里是有我的,对吗?

是你告诉我,海红豆有个美丽的传说,至死不渝的爱情,深入骨血的相思。。。也是你,让我亲身了解那种感受,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第一次,因为和亲而快乐,我要嫁给你,这就是那一刻我心里所想的,也是我在今天之前所想的。

但是你却不了解,不明白。你主动请缨前往暨门关,真是为了我吗?真的是为了立下战功,好风风光光地迎娶我吗?《诉衷情》是你想告诉我的吗?”

她的玉手抚上我的脸颊,能感觉到她的气息越来越贴近我,“这是个梦吗?我们真的已经成亲了吗?”

在她没有做出更加亲密的举动之前,我实在没办法再强撑下去了,猛然翻身付到床边呕吐起来,胃里是一阵阵翻江倒海,脑子里是一片混乱不堪。。。后来的事情,我就完全记不得了。

第二日,我艰难地从宿醉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封姒妍早就起来了。幸好今日不用进宫,昨日大婚,从皇宫到尚京城,整个闹翻了天,皇上有旨“普天同庆,免朝一日”,所以大家都休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饮酒过量,导致我得了穿越以来的第一场病,醒来不久又开始昏睡,甚至开始发烧,于是靖王府又忙乱了,几位太医联合会诊,而我则一直沉睡在自己的梦魇里。

强烈刺眼的巨大光芒闪现眼前,我条件反射地眯起眼睛,耳边是汽车喇叭在鸣响,轮胎与地面很不和谐地擦出锐利的噪音,我的意识开始迷离,隐约听见有人在叫我,不过不知道是谁,他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

等我再次睁开双眼,身处一条繁华热闹的街道,环顾四周,是我所熟悉的店铺招牌,街上三两成群的孩子身上穿着的是我中学的校服,这里是第六街区,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商业街。

我望见应霖绪奶奶开的小店就在前方不远处,于是我慢慢走了过去。

店面口,有一个人来回走动,不时抬头看看招牌,忧郁着要不要进去。

我走过去,她看见了我,露出一丝慌张的神色,匆匆掉头走人。

她?虽然只是一眼,但是她的面容如此熟悉,太过熟悉了,是高露婕!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这是我的梦境吗?

既然是我的梦境,那么能为我解释这一切的只有应霖绪,她在哪里?

我推门进入店里,没有人。再往里走进内屋,眼前的一幕把我惊呆了。

十四五岁的应霖绪坐在轮椅上,望着我,说道:“奶奶,她没有进来。”

她?高露婕?应霖绪没有看见我?

应奶奶也望着我,不,应该说是望着我身后的那扇门,含笑道:“她会再来的。”然后奶奶用没有声音的唇语又说了什么。。。你不该来。。。

我猛然睁开双眼,一身冷汗。眼前是柔纱幔帐,手碰触到身下的红木雕花大床,我还是络邑朗清,不是陈苏依,刚才只是梦。我坐起身,满脑子都是刚才的梦境,这个梦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现在是晚上,屋里没点灯,我忽然感觉边上有人。一回头,公主正趴在床边,屋子里还站着一个人,以身形看是个女子,月光淡淡撒进来一些,我看见她的那双晶莹柔和的眼眸,“应霖绪!”

“嘘,小声点,你会吵醒公主的。”

真的是她,我心中大喜过望。

“你的梦,我看到了,不过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公主随时会醒来,我得先走了。”说完,便隐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了。

我一时心急想去追她,扯开了被子,弄醒了伏在床边的公主。

“你醒了?”公主眼里语气里都是喜悦,“我去唤太医来。”说罢飞奔出来房间。

我记得那夜,她伏在我胸口所说的话,一字一句我都记得。我昏迷了两天,她就在床边陪了我两天。她的爱让我心疼,让我内疚,让我无法面对。这世上什么债都能欠,唯有情债是一生一世计算不清楚,永远无法偿还清楚的。而我,不知不觉已经欠下了这笔债。这根牵错的红线,囚禁了她,也捆绑了我,可是我不想她被困在这场注定以悲剧收场的姻缘里,因为我无法爱她,如同她爱我一般。这一天,我终于明白自己的温柔是最残忍的刀刃,给了她爱的希望,然后以绝望拥抱她,将她的爱情凌迟处死。

第一百零三章穿越

太医称我的病是“邪气入体”,需要调养一段时日方能痊愈,我不管他们说的是真是假,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我又有假放了。

月前,我的长假放得事多繁杂,如今,这个假放得我心慌意乱。放假=待在王府=与封姒妍单独相处。

我与封姒妍的关系已经不能应付应付了,我既然无意与她,就该早早了解了,不趁早斩断她的情丝,等她情根深种那可就无药可救了。

自从我从病中恢复过来,对她极度冷淡,在外人面前是相敬如宾,私下绝不对她多说一句话,我怕一开口就再也下不了这个狠心了,夜里,她睡卧房,我睡书房,没得商量。几日来,我白天不是在书院就是在别院,再不然中华楼和阅微草堂,偏就不回王府,整一个野孩子不着家。我心里无奈,有家归不得,四处游荡的日子并不快乐。

这日,我掌灯时分回到王府,轻手轻脚进入南苑直奔书房,不敢惊动封姒妍。路过卧房的时候,听见烟儿和她的谈话:

“烟儿,王爷回来了吗?有没有用过膳?”

“公主。。。”

“烟儿,他还没回来,是吗?”

“公主,这靖王实在是欺人太甚了!他怎么能,怎么能如此对待公主啊!”烟儿的声音里充斥着忿恨。

“烟儿,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公主。。。”

“为何他不愿见到我?宁可不回王府都不愿意见到我。。。”

“公主,您是我们锡镕国的公主,是他络邑朗清的正妃!可是他对着下人都能和颜悦色,却偏偏将您冷落一旁,他安得什么心呀!”

“。。。”

“他一醒来,好像根本看不到为他守夜的公主您,心心念念的却是薛璟!您才是他的妻子啊!您才是这个靖王府的女主人啊!可是府里的账目还在容婉芸手上!。。。公,公主,我,我不,不说了,您别哭呀。”

我的手定留在距离房门十公分的空中,这十公分是一生一世两个世界的距离,是我永远跨越的距离,或者说是我不敢跨越的距离。脑子里响起《大话西游》的经典台词“曾经有一段真挚的情感放在我的面前,我却不懂珍惜。。。”而我希望从来不曾有过这样机会,这样的爱情。三十秒之后,我放下了悬空的右手,走向书房。

那夜,我从昏迷中醒来,第一件事情,当然是让春熙把薛璟找来,应霖绪在这个时空停留的时间极短,不赶紧问清楚了,又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再见应霖绪。

当她重新走入这个房间,给我一个温柔宁静的笑容,我的心都在欢呼,她还在!

我遣走了南苑所有的人,包括封姒妍,只为了和她谈谈。

“我知道你想我了,抱歉,这么久没来看你。”她淡淡说道。

诸多疑问,诸多猜想,今晚,给我一个答案吧,就是要死,也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时间有限,我带你去看看吧。”

随着她的言语,我又回到了那个梦里的第六街区,只是这次,应霖绪在我身边,给我柔和的微笑。

我鼓足勇气,去面对老天的玩笑----所谓的命运。

高露婕在店铺门口张望,最终踏了进去。

她和我跟着高露婕进到店铺的里屋。

高露婕见到坐在轮椅上的,那个十四五岁的应霖绪,有些惊讶,四处张望,看了我们这边一眼,好像也没有看见我们。

小霖绪微笑着说道:“高小姐,请进来吧。”并给她倒了杯水。

“我。。。”她低着头看着茶杯,香香的烟雾弥漫在她眼前,慢慢说道:“呵呵,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来了。前几天,我上完课去打工的路上遇上个人,一个很奇怪的人,是她让我来这里的。”她笑得很尴尬,“那个怪人一身都是黑色的,包裹的很严实,带着顶奇怪的黑色高帽子,看不清楚脸,听声音是个女人。她,她说,我的世界不在这里。。。她碰到我的时候,我看到一些很奇怪的画面。”

小霖绪没有在笑,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副接着一副画面:黄山之巅,高露婕纵身而下,这是我爬黄山时为了救她,眼前出现的最后一幕;一个破旧的瓦屋,一个稚嫩的少女与高露婕有着异常相似的面容,从她睁开眼的那一刻,我知道就是高露婕;她在勾栏里见到了一个人,是络邑朗清,也就是我,但是在高露婕的脑海里出现的是另一张清爽的笑脸,样貌相似,气质却完全不同;她和我坐在一起喝酒,她说“你做皇帝也没什么不好啊。”而我被她一语呛到了;我提着帝王剑在暨门关留下“止战息武”四个大字;一片黑暗中,她换了一身男装骑着一匹正在飞奔的马背上,身后跟着杜修春荣和简阳;接着是战争,不止一场战争,在不同的地方都在打仗;黎明之前,我带兵杀进了皇宫,一路鲜血,不留活口;钟鼓之声响起,皇宫内外,山呼万岁。。。

我久久回不了神,不知道这是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更加不知道要如何去解释和接受这一幕幕景象。

高露婕又何尝不是,当她离开的时候比来的时候更加迷茫。

“那是六年之前的事情了。”应霖绪的声音在耳畔轻轻响起。我们回到了我的房间,刚才所见好似一场梦,来无影去无踪。

我不明白,高露婕与我差不多的年龄,为什么会是六年之前的事情呢?

“她并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她有一个很特别,虽然跟我不一样,没有特殊的能力,而在她的梦里,她是另外一个自己,活在这个世界的她,有时候当她醒来,她甚至分不清自己是谁,在哪里。于是有人指引她来店里找我奶奶。。。但是我也不明白,明明六年之前高露婕就“失足”摔下了黄山,可是直到你的出现,她才真正去到成鼎。六年之中,她的魂魄一直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无知无觉也没有时间,我不知道要怎样送她去异世界,也无法将她的灵魂拉回来,因为现实中,她确实已经死亡。更让我没有办法解释的是,你的魂魄随着高露婕一起穿越,但却没有死。”

“那你可以将我魂魄拉回去?”这个问题,我一早就问过,只是她没有明确的回答,现在,她愿意将这一切都告诉我,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有了办法?

“我希望可以,但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

“当你刚才所见的一切全部发生以后。”

“为什么?”我不敢想象自己可以策马狂奔,斩杀所有阻我去路的人,那样残酷的人是我?

“因为我需要一个契机,就好像高露婕需要你这个契机一样,我想我们也需要找到一个能让你回来的契机,所以我们只能等待。我能看见一些未来的片段,可以将它改变,但是一旦这种改变开始,那么,我所看见的东西就会改变,一切都会不一样。我看见了你会回到我们身边来,但是如果你刚才所见的那一些事情都不曾发生,那么也许,你就不会再回来了。任何事情有因必有果,你会来到这里一定有原因,所以一定要等到那个结果出现,我不能拿你的生命去冒险。”

她说得很玄,我感觉更玄,穿越原本就匪夷所思,我被这无良老天已经雷到很多次了,这一次,我选择平静地接受。如果“命运”是不可抗力,那我们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不如就顺其自然发展吧。

我回给她一个淡定的笑容,说道:“我这就叫做死猪不怕开水烫!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我倒很想看看这老天还能翻出什么新花样来。”

应霖绪浅笑着摇摇头,道:“你这么胆大包天,就算是老天,也会败给你的。”

“为什么是我?”我苦笑着问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都已经是这样了,虽然知道问了也是白问,我却无法控制不去问。

她看着我,叹了口气,道:“也许,是因为你和我一样,天生就跟别人不一样吧。”

“我也是超人?我可不这么觉得。”

“呵呵,这也许是一种隐藏的能力吧,跨越时空的条件。。。”

“应霖绪!应霖绪!你开门!快开门!”闷闷的声音像是一阵雾气飘过我的耳际。

我与应霖绪都错愕不已,这声音属于我的死党阿煜,他不会也穿越吧?他不会也有应霖绪这么强大的能力吧?

她知道我的心思,说道:“他在我家。”

刚说完这一句,她便离开了。

薛璟看着我,笑道:“王爷应该不需要我陪着吧,小女子这便告辞了。”

我在书房里自己读着那部有崔皓和宜王做批注的史书,以忘掉所有烦恼为终极目标,专心致志看书。

“咚,咚。”有人叩门,“王爷,臣妾能进来吗?”是封姒妍。

我想了想,起身为她开了门。我们两个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能一直这么下去了。应霖绪给了我的一线希望,是回去还是留下,我自己都没有主意,如果要离开,我就更加不想害她了。该是要谈谈了。

“公主,请进。”

她哭过,双眼微红;她清瘦了些许,胭脂掩不去她脸色苍白。我有些心痛,她没做错什么,是我做错了,可是受苦的却是她。

“公主坐吧。”尽力压制住自己的心情,我的语气冷冷淡淡,没有一丝温度。

她抬眼瞧了瞧我,旋即低下头,咬着下唇,似乎有话难以启齿。

“公主有话便说吧。”

“王爷。。。您身体还未完全康复,今晚,今晚就回房睡吧。”她吞吞吐吐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脸上一片异样的绯红。

“对不起,公主,我不想骗你。”

对不起管用的话,要警察干吗!这是谁的经典台词?我无奈地摇摇头,赶走在脑子里乱转的奇怪想法。

“王爷。。。”

“公主,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错了。你是高雅美丽的锡镕公主,不必迁就我什么,我不配。不要问我为何,因为我解释不了。你是靖王府的女主人,从今天起,为了你自己而生活吧,只把我当成一个无关人,不要再浪费一点心思在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