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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立夏甚至没有勇气去想,十年后的阿德,是否还是她曾经认识的那个孩子。十年后,两人一个粗布粗衣的在街头求生存,一个锦衣华服的乘坐在马车里路过,那种时过境迁的相见,立夏想都不敢想。等到那时,两人或许连曾经可以怀念的记忆,也会全部消散,彼此还能剩下多少温暖?

离开的念头,就像在心里扎根的种子,越来越深。无名嘴里那个行事低调,有着睿智观察力,沉稳应对的三皇子,让立夏陌生,三皇子不是她的小阿德。她的阿德是简单快乐善良单纯的孩子,这种复杂矛盾的感觉,让立夏不愿再继续听,无名说出阿德在宫中生活的点点滴滴。无名所说的那些事情,只有立夏自己明白,她心中是有多么惧怕。

对这个世界而言,她只是莫名多出了的一个路人,存在的价值,就是被慢慢遗忘。。。

每天店里的忙碌,不能填补内心的浑噩。虽然立夏仍旧开门做小吃生意,闲暇时做做布编,每月的初一十五,会带上一份煎饺去京都,和两位熟悉的守城军打打关系,卖卖草编。忙碌却仍旧觉得生活中少了什么,每当愣神很久才回神时,立夏都颇觉的讽刺,原来她终究还是害怕一个人。

在时值炎夏七月份的一天,立夏正在店里忙碌,院里却突然多了些声响。立夏面上不动声色,暗下延伸精神力去查看。不怪立夏这么小心,自阿德离开后,家里就一直只有她一个人在。至于无名,每次只要在他的饭点弄好饭菜,他基本就是吃过就走人,很少会弄出这么大的响声。

延伸精神力过去,果然见空无名在客厅里。虽然仍旧是一张面无表情的面瘫脸,但眼中却多了抹忧色。立夏心中一惊,这个时间无名应该跟着阿德身边,无缘无故的回来。难道。。是阿德出了什么事?立夏把店里的五份生意收了钱,对后面进来用饭的客人称已经卖完。

心急火燎的等店里的人吃完走人后,立夏立即把店门关了。刚开门进了后院,空无名就迎了过来,不等立夏开口询问,就声音带着丝担忧和自责,对立夏淡淡道:

“三皇子中毒了。”

立夏面上一白,深呼吸压下颤抖着的身体,沉声问明原因: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会中毒?”

无名低头,沉默了一会,才淡淡开口解释道:

“昨日本是李妃的诞辰,在晚宴会上,三皇子误食了有毒的糕点,中毒后到现在仍旧昏迷不醒。李妃带着大皇子,去皇帝那里哭诉,皇帝昨晚就已经下旨让太医院诊治。只是目前为止,太医院仍旧未查出三皇子所中之毒。”

立夏心中一紧,压下眼底的翻腾。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先解了阿德身上的毒才行。立夏抬头认真的望着无名,冷声问无名道:

“你行走江湖,又有个神医好友,也不清楚阿德中了什么毒吗。”

无名摇头,认真回到:

“发现三皇子中毒时,人已经昏迷,我也一直找不到机会接近三皇子。看三皇子的气色,可以猜测所下之毒非常厉害,太医院到目前都未查明所中之毒。”

立夏冷冷的望着无名,想到中毒昏迷的阿德,立夏无奈的闭目。在睁开眼睛眼底已经恢复了坚定和淡然,对无名冷道:

“三天之内,能否让你的朋友到京城?我不想管他有什么恩仇,如果能救阿德一命,我应承他进宫光明正大的身份。还有,今晚带我秘密入宫,我要去看阿德。”

空无名点头,对立夏半躬身去办事情。等空无名走远,立夏才无力瘫坐在地。中毒?俗语说是药三分毒,更何况还是致命的毒,解了毒侥幸活了一命,立夏又怎能确定阿德身体彻底无事。无名解释的情况也很有限,阿德既然是在李妃的诞辰宴上中毒,这件事本是就有太多的蹊跷。

立夏坐在地上心思百转,良久才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回店里开门。开门后,忍住心底的急迫和担忧,面上平静的做了几份生意,店里才算是彻底的清闲。店里空闲下来,立夏坐在离灶台最近的桌子,拿着布编的篮子,对着篮子里的一只翠色小猫发呆。

立夏自以为是的认为,阿德在宫里有母亲和哥哥,又有无名的暗中保护。虽不能说百分百安全,但也要有八分把握的安全。他现在已经是三皇子,始终要学着长大,藏在夜幕下的龌龊,早晚都要去面对。但那个孩子才离开她身边半年多,就因环境的原因,被迫着学会长大,现在更是落个身中剧毒。

做为母亲的李妃和大皇子,竟然有心情去找皇帝哭诉,而不是召太医救治阿德,非得等皇上下旨,太医才去医治阿德,博得几许的怜惜?这其中有多少猫腻立夏已经懒得去想,内心她只想尽快的去看阿德目前怎样。那个孩子跟她生活了五年多,或许因为经常锻炼,吃的又是空间里的食物,从来没有生过一次病,可是这次竟然会身中剧毒。

对阿德的担忧,让理想根本就克制不住情绪,继续开着店门营生做样子。终于熬到天彻底黑下来,空无名却告知立夏,下半夜带她进宫才会更安全。两人坐在客厅,除了偶尔刺啦响的油灯外,两人静默等待时间慢慢的流逝,这种等待,对立夏而言是一种焦急的心里煎熬。

立夏甚至担忧,会不会等不到她去看一眼阿德,他就已经中毒身亡。宫里的御医不是医术高明吗,为何已经过了一天一夜,都还未解毒。那群太医的速度和医术,让立夏不得不去怀疑,御医是否真的有认真为阿德诊治。太医院的御医,也是人,只要是人都有弱点,都有可被威胁的地方不是吗。

等过了三更,空无名才背着立夏,运气轻功向皇宫出发。立夏趴在空无名背上,没有一丝心情体会所谓轻功带来的震撼。她全部身心都急迫的想快点再快点,为了能安全的起见,立夏小心的在空无名身边,用精神力设下保护屏障。不仅增快了两人的速度,更不用担心弄出声响惹人注意。

空无名的功夫很好,背着立夏轻松的运起轻功,一路急行到了皇宫墙下。空无名轻盈的越墙,动作小心的躲避过勘察的侍卫,和立夏畅行无阻的到了阿德住的皇子寝宫。到了皇子寝宫,空无名更是熟门熟路的绕过门外守着的宫女侍卫,背着立夏从廊檐下蹿进阿德住的卧房。

阿德昏睡在床上,屋里也有两名太医看护。空无名先把立夏放到横梁上,自己轻巧飞身下去,把两位本就昏昏欲睡的御医点了昏穴。立夏见空无名搞定两名太医,根本就等不及空无名飞身接她下来。运转着精神力,慢慢从横梁上快速的飘到阿德床前站住。

立夏第一看到阿德时,眼泪就止不住的掉落。原本结实的孩子,躺在床上面上散发淡淡的青黑色,眉头更是紧紧皱着。阿德脆弱的躺在床上的模样,让立夏内心一直以来建起的伪装,全部的决堤。坐在阿德的床边,心疼的牵起阿德的手,看着本被养的白白胖胖的孩子,瘦了不说,还被天杀的给下了毒企图夺命。

所有的后悔都已经无济于事,紧紧的握着阿德无力的手指,立夏哽咽着在阿德耳边,轻声的泣道:

“阿德,是姐姐,姐姐来看你了。你不是答应姐姐,会好好的照顾自己吗,你这孩子是不是纯心让姐姐担心。”

躺在床上的阿德一无所觉,立夏眼泪流的更凶,左手轻轻的揉着阿德紧皱着的眉头。在立夏的记忆中,阿德永远是开心的孩子,很少会皱眉头。这要有多疼,他才会皱起不轻易皱起的眉头。抚平了的眉头,会在立夏松开手指后,又重新皱了起来。立夏心痛内疚的恨不得带阿德受了这苦,眼中的泪水也仿似流不尽,轻声的在阿德耳边呢喃道:

“阿德,你快点醒来,都是姐姐的错,姐姐不该丢你一个人在宫里。你醒过来,姐姐留在宫里陪着你,照顾你长大娶妻,好不好?都是姐姐的错,明知道姐姐的小阿德那么乖巧善良,还忍心让你一个人回宫。阿德,姐姐错了,你最听姐姐的话了,醒过来姐姐进宫好好的保护阿德好不好。。。”

立夏后悔了,当初她就不应该让阿德一个人回来。如果那时候她跟着一起进宫照顾阿德,最起码的能在厨房,让阿德放心的吃着他喜欢的饭菜。都怪她太过自私,为了自己所谓的自由,让阿德一个人回到这个皇宫。阿德在外面流落了几年,对亲生母亲和兄长,感情上肯定会疏离。

没有感情不是一条心的孩子,最多也只会做做表面的功夫。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雍正帝,不就是最好的榜样吗。立夏不是不清楚,只是不想去考虑这个问题,一味的龟缩在自己的龟壳里,自己骗自己阿德会好好的在这个宫里生活。可看着躺在床上不知情况的阿德,真的犹如当头一棒,或许阿德会因为这个皇宫而改变,但只要他一直是自己乖巧的阿德,改变也只是为了更好的活着而已。

阿德离开那天,立夏所交代的每一句话,不都是让阿德改变自己吗。立夏后悔了,自由有多重要立夏清楚,但自由了却失去唯一在意的亲人,会一辈子痛苦。即便是阿德不在自己身边过普通的生活,她一样的可以守着阿德长大,看着他长大娶妻。

等阿德长大成婚后分府别居,她离开也好,留下也罢,只要阿德依旧是她的弟弟,又有什么关系。立夏趴在阿德床边,小声的说着话语良久,才想起房间里的空无名。顾不得从横梁飞身下来的怪异之处,着急的对空无名问道:

“无名,你过来看看,能不能找出阿德身上所中之毒。”

空无名靠近床头,仔细的检查了阿德的眼瞳和嘴巴,又按着阿德的脉搏一会。表情凝重的望着立夏开口道:

“三皇子所中之毒,很像江湖上一种名为‘恋水’之毒。中了此毒,基本无解。但后来又传闻,中‘恋水’之毒,定要用无根之水,清洗五脏方能解毒。只不过,至今都无听闻中了此毒仍能活下来之人。”

立夏紧咬着下唇,擦干了苍白着面色上的眼泪。什么恋水立夏不清楚,但立夏想到一个办法,或许可以救阿德。认真的望着无名,立夏一脸认真的嘱咐道:

“无名,帮我守着外面,一个时辰里不要进来打扰我,如果有必要阻止所有人进来。我想和阿德好好的说会话,拜托你了。”

无名眼神静静的望着立夏,然后点头从梁顶出了屋子。待无名走后,立夏放下阿德床边的帐子,而后自己也钻进了床帐里,带着阿德闪身进了空间。立夏在空间里控制精神力,比外面世界要精准了最少五倍,在这里给阿德洗胃,更加要安全一些。

先用精神力在空间里,煮上一汤罐的清水米粥。她自己则带着阿德到空间里的泉眼旁边,把阿德放到柔软的稻草堆上,用手掰开阿德的嘴巴,控制精神力弄了泉水进去,给阿德洗胃。单纯的洗胃会痛苦,但立夏用精神力控制着泉水在胃里,要减少了一半的痛苦。中毒越久,对阿德也越是不利,成败只此一试。

当年在天波府,立夏都未曾这么恨过,要是阿德真的有个万一,就是拼了命立夏也要查到阿德中毒的原因。血债血偿,这是也是对自己内疚的唯一补偿

看到文下读者的留言,说真的我心里真的有落差。

我觉得自己已经很认真的在写文,我基本不要求亲亲帮忙收藏,帮忙留言。我不想勉强支持着自己的亲做事,我本人看小说,基本就很少留言,或者收藏。

按照自己的标准来对待读者,或许有些不妥,但我真的很真心的感谢支持一直支持我的亲。

或许是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总觉得自己的认真,得到一再的拍砖,有种无力的气妥啊。。。

第 34 章

立夏精准的控制着精神力,小心翼翼的用潭底的清水,给阿德反复的洗着胃。可阿德中毒已经过了一天一夜,如果在阿德中毒的瞬间,就给他洗胃,或许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但是现在,立夏根本就不敢确定,洗胃是否有效果。可如果什么都不做,立夏更加不能接受。

看着阿德的痛苦,立夏恨不得找出下毒之人,让对方尝到千倍万倍的痛苦。自古以来,权势就是一个诱惑人心底阴暗最好的引子,别人的死活立夏无立场去干涉,她却做不到对阿德所承受的痛苦视而不见。杀人者恒杀之,要是阿德有个三长两短,所有跟阿德中毒有关的人,都得给阿德偿命。

人人平等,亦或者人命关天?这只是因为身份的不平等,用来骗人的一句废话。当最在意的亲人枉死,谁能静下心来说什么狗屁的以德报怨。立夏不是圣人,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在看着最在意的亲人痛苦时,她会忍不住心底的愤怒,去迁怒那些害人的混蛋。

失去了最在意的亲人,做为活着的人,剩下的也只有无尽的恨意和无尽怀念。

等阿德把胃里的食物残渣,全部都吐出来之后,面色却仍旧没有好转。立夏死咬着下唇,抱着阿德只能无助的哭泣。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什么都做不了,为什么救不了阿德,立夏从来都没有这般无力过,这般恨自己的无能。

轻抚着阿德的眉头,立夏无助悲泣对昏睡着的阿德自语道:

“阿德。。。姐姐来看你了,阿德,姐姐真的错了,没有好好保护姐姐的阿德。。。。”

人生总会有太多个如果,可是立夏却什么都做不到。要是有内力,是不是就可以像小说里的那般,逼毒疗伤?对了逼毒,她没有内力,但精神力应该也能做到逼毒。立夏顾不得擦眼泪,把阿德从稻草上半扶起来。立夏双手握着阿德的双手,慢慢把精神力,从阿德手上延伸到阿德身体里。

再慢慢的感受着阿德身体虚弱血流的走向,精神力慢慢的跟随着走向,把阿德身体里不正常的黑色暗点,慢慢推到相握的右手上。这样反复的弄了几次,在阿德体内的黑色暗点清理了一半之时,立夏忍着精神力的透支,惊喜的看着阿德阿德恢复了大半的面色。

果真的有效,那么立夏的猜测就没错了,阿德体内黑褐色暗点,就是阿德体内的毒素。只要把阿德体内所有的黑褐暗点清理掉,阿德肯定有的救。立夏面无血色,强忍着因精神力透支,而疼痛的头部,闭目继续给阿德清理体内的毒素。

清理阿德体内的毒素,真的需要花费很大的精神力,这些年立夏精神力增长了不少。在把阿德体内所有毒素,都挤压到右手掌心上之后,立夏早已是面色苍白如白纸。眼睛太过模糊,立夏闭目轻缓的摇了摇头,努力的让视线清晰,见阿德面色已经恢复,立夏才放心的浅笑。

用最后一丝的精神力,把阿德聚集毒素的右掌心,划了一道血口。立夏朦胧着视线,一直撑到黑色毒血,全部从阿德掌心全部流出,终于放下心来。顾不得给阿德喂些米汤,就匆忙带着阿德出了空间。立夏深怕自己支撑不住,晕倒在空间里,那么两人都会非常的危险。

立夏从帐子里慢慢挪到床边,双脚落地的瞬间,就体力不支摔倒在地。立夏无力的喊了一句无名,没多会无名就蹿进屋里。见立夏倒在地上,急忙扶起立夏,没来得急问出口,就听到立夏轻不可闻的说了句话就晕了过去。

“。。无。。名,快。。快回去。”

无名望了床上合起的床帐,抱起晕倒的立夏,压下心中的焦急,带着立夏小心的出了宫。等无名带着立夏回到家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把立夏放到床上,替立夏把了会脉搏,以自己肤浅的医术,能确定立夏只是昏迷后,才放下一半心来。

至于今夜所发生的事情,无名并不觉得要去深究仔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很多事情确信没有危险,就不要追根究底。

就像无名第一眼看到立夏时,就清楚她并不像她所说,和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只是一个普通人。淡漠的眼神,不急不缓的话语,和清浅的笑容,总是让人不经意间就能抛却心头的烦恼,静下心慢慢的享受每一分每一刻的时间。

这次立夏精神力透支的厉害,昏迷了很长的时间。在立夏昏迷的第三天,无名的神医朋友过无风依约到了这里,便被不放心的无名,拉去给立夏再诊治一番,毕竟昏迷了这些时日都未见醒。再次确定,只是太累休息好了就会没事。无名也算彻底松了一口气,想到宫里立夏担忧中毒中的三皇子,无名带着过无风,趁夜再次摸进了皇宫,准备给阿德诊治。

只是在他们两人到了阿德寝宫时,却见阿德虽脸色苍白,精神头却还不错。在他们小心的进了卧室时,就那样笔直静默的坐在床上。见他们两人穿着夜行衣,面上也并无好奇,看样子像是专门在等他们。三皇子冷漠的扫了他们两人一眼,然后冷峻着神情,紧皱着眉头冷声道:

“我回宫的第二个月,就发现有人在暗中保护我,当时我还不敢确定。但每次遇到意外时,总会有人暗中出手相救时,就已经能断定。我中毒之时,虽然不能睁不开眼睛,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身边发生的一切。我不管你们是怎么认识我姐姐,但你们若胆敢利用我姐姐,或者动了她一根汗毛,我赵恒都誓要将你们碎尸万段。还有那天我姐姐离开后,现在如何。”

无名淡淡的瞥了阿德一眼,对阿德所说之话略微有些吃惊。对阿德的问话,平静的叙述道:

“你当出回宫的前一个月,我因私事受了重伤,你姐姐当时救了我的命。姑娘那时怕你担忧,又担心我对你们有威胁,所以才并没有告知你。等我解决完事情回去时,你已经离开。你姐姐不愿意接受我的命,但却让我在暗中保护你的安全。那天她为你解了毒之后,就一直的昏迷,要休息几天才会好转。”

听到立夏昏迷,阿德紧握着拳头,狠狠的砸在床上。仍旧有些稚嫩的面孔上,却满是狰狞,眼中更是溢着狠戾,恨声低声厉喝道:

“此次之仇,来日丁当十倍奉还。”

阿德闭目,平静了面上的表情,扭头眼眸暗隐坚定对无名道:

“你的命既然是姐姐救得,就回去好好的保护我姐姐,让她在宫外安稳的度日便可。宫中杀机暗藏,姐姐太容易心软人太善良,在宫中会很危险。而且,姐姐也不会喜欢宫中的生活。你回去要好好保护我姐姐,若有个闪失,你就是江湖上名望再高的大侠,本皇子也同样饶不了你。”

无名对阿德的威胁仍旧面无表情,语气也是淡定的陈述道:

“姑娘对殿下中毒之事耿耿于怀,后悔当初没有陪着殿下一起进宫保护殿下。殿下也应当了解姑娘的脾性,看似很随意又随遇而安,但决定下的事情,我也执拗不得。”

阿德轻叹,眼神黯然道:

“都怪我自己不够小心,害姐姐担忧了。你回去等姐姐醒了后,替我转告她,进宫之事不可强求,顺气自然才好。可恨,我目前在宫里,也没几个用得上的人手。”

“草民过无风,愿助三皇子一臂之力,效犬马之劳,请三皇子成全。”

阿德望着单膝跪地的过无风,挑眉冷笑道:

“你对本殿下而言只是个陌生人,本殿下为何要相信你所说之话。这个世上除了我姐姐之外,其他人对本殿下而言,可是没有白吃午餐一说。”

过无风抬头,举起右手四指向天,字字认真坚定的起誓道:

“我过无风对天发誓,只要三皇子替草民报了血海深仇,过无风今生定生死相随,绝无二心。若有违此誓言,定天打五雷轰,永不超生。”

阿德挑眉,心中嗤笑,暗想姐姐说的果然对。如果誓言真的可以相信,那么每次下雨都要被劈死好多人。不过,他在宫中却是没有可靠人手可以,能夜闯进皇宫,此人的功夫也定是不俗。阿德心思顺转,面色不变,淡淡问过无风道:

“你的仇人是?”

过无风眼神闪烁的望着阿德,眼底闪过一丝狰狞,咬牙愤恨道:

“当朝皇后。”

阿德心中了然了,跟宫里有关的仇恨,要么是利益不相同被污蔑治罪,要么就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事,事后杀人灭口却斩草未除根。冷视了两人片刻,想到晕迷的立夏,阿德心中的恨意又在翻腾。缓了缓,沉声对两人道:

“你们先回去,好好照顾我姐姐,其他事情只需伺机而动。”

无名抱拳告辞,而过无风却行了叩拜之礼。两人转身准备离开之时,阿德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又担忧的对无名嘱咐了一句:

“好好保护我姐姐。”

虽然清楚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不清楚底细的陌生人身上,是非常愚蠢的事。可他目前在宫中无所根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先忍。总有一天,他会有能力好好保护姐姐和自己。

不说阿德心中纠结,望着两人身轻体盈的出了卧室。而出了皇宫的那两人,沉默的并肩飞身了良久,无名才淡淡问过无风道:

“值得吗,要杀皇后,以你的功夫和用毒的手段,也不是什么难事。”

过无风虽面无表情,却压抑不住语中的愤恨:

“那有怎样,暗杀了皇后,不仅会被朝廷通缉,我周家满门仍旧是死的不明不白翻不了案。宫里的人有几人的承诺可以相信,翻脸无情便是满门抄斩。不过,这三皇子倒是不同,失踪了五年还能完好无损的被皇帝找到。小小年纪聪明隐忍,最主要的他有个可以控制的弱点。”

空无名脚下一顿,扭头面无表情的望着过无风,眼底的神色难辨。和过无风对视了良久,无名才一字一顿坚定道:

“我说过,我的命已经是姑娘的。不该打的注意,你最好考虑清楚。你虽不信任宫里人的承诺,别忘了三皇子根本就未答应下来此事。你现在的身份,能拿出手的也就是二流的功夫,和一流的医术而已。从姑娘救我那天到现在,我都未得到姑娘的信任。姑娘小心谨慎的程度我比你更清楚,你觉得姑娘这么聪明,亲手养了五年的孩子,会凭着卑微的姿态和口头的诺言就相信你吗。看在曾经的交情上,我奉劝你一句,想要得到信任报了家仇,就要安安稳稳一点点的得到认可和信任。”

空无名言罢,便纵身快速的向小镇飞身,而原地的过无风却一脸深思。以他和空无名十多年的交情,这个世上他相信的人,只空无名一人也不为过。想不到江湖人称冷杀之人,会对一介女流托以身家性命。空无名不得不对那位姑娘好奇,从空无名的话语中,他确信如果自己真的动了那个姑娘,他和空无名两人十多年的交情,指定的会翻脸为仇。

能让三皇子如此在意,又让冷杀执着保护之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被过无风惦记着的立夏,在昏迷后的第五天,才沉沉的醒来。吃了点无名熬的米粥,就撑着身体虚弱的起身开店门。立夏不清楚变装后的皇帝,会什么时间来店里用饭,但从皇帝身上下手入宫,也是最好的办法。把店门打开后,立夏后又赶紧的燃灶。家里有两个陌生人,她也不敢随意的用恢复了一半的精神力,亲自动手和面做了些饺皮和面条。

空无名期间阻止过立夏开店做生意,让她好好的休息,但立夏却神情淡漠的说了句:

“我要等人。”

然后便不再理会无名,也懒得解释等什么人,继续做自己的事情。立夏的苦心并没有白费,在开店门营生的第四天,她要等的人终于出现了。立夏松了口气,总要把这尊佛给等来了。大佛身后还跟着脸色略苍白,消瘦了很多的阿德。

立夏在望见阿德时,眼泪就忍不住滑落。顾不得这尊大佛还在,紧紧的牵着阿德的手,阿德好好的她就放心了。恭敬的请皇上进屋,然后关好店门牵着阿德回屋去。立夏给皇上倒了杯茶,整理好情绪就回厨房,忙碌着做饭。阿德比那天见到时,又瘦了很多。这孩子经此大难,必定是整日的都提心吊胆,要好好给阿德补补才是。

幸好家里准备好的食材多,在灶上闷上鸡汤,绞尽脑汁的用光了家里的食材,做了许多阿德最喜欢吃的饭菜。用饭时皇帝也没多讲虚礼,让立夏坐在一同用饭。如果在以前立夏肯定不敢,但此时也没客气。坐到阿德身边,不停的给阿德夹着菜,想让阿德多吃一些。

见阿德虽顾忌着礼仪和上座的父亲,却仍旧吃的香甜。立夏看的心里又是一酸,差点没忍住眼泪。等用罢了饭菜,收拾好桌子。皇帝对立夏解释说,前段时间阿德生了场大病,所以带阿德回来看看她。立夏闻言紧咬着唇角,眼泪模糊。差点就没命了,竟然只是淡淡的一句生病。

要不是立夏早就知道事情始末,从这皇帝淡漠的语态,她真的看不出一丝异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躬身直直的跪地,恭敬的对皇帝磕了一个响头。抬头模糊着视线,对皇帝恭敬的沉声哀求道:

“皇上,阿德在宫中,民女实在放心不下。民女自知愚笨,但好在还能做些家常小菜。民女恳请皇上恩准民女入宫,在宫中照顾三皇子的饮食,这也是民女唯一能做为阿德做的,请皇上成全。”

稳坐正位的皇上,垂着眼睑望着冒着热气的竹杯,语中听不出喜怒。

“你想要入宫,可知皇宫是什么地方。”

立夏垂头再叩一首,哽咽回道:

“回皇上,民女自知这要求逾越了。容民女说句大不敬的话,民女孤身一人,于阿德相依为命五载有余,一直都把阿德当初弟弟来疼爱。今天听到她大病,人瞧着也瘦了很多。民女真的非常担忧阿德身体,只求能入宫,照顾三皇子的饮食便可。民女无能为三皇子做的,也仅有此事,求皇上成全民女。”

阿德表情沉默,从凳子上起身,撩起衣摆跪在立夏身边,叩首恳求道:

“父皇,儿臣到现在都不能全部忆起五岁之前的事情。这些年来姐姐对儿臣疼入骨血,不论是吃穿都紧着儿臣为先。大恩大德儿臣不能不报,让姐姐一人在外面,儿臣也甚是担忧姐姐安全,请父皇恩准。”

立夏在阿德有动作之时,心中就咯噔一下,暗叹阿德沉不住气。没有人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对待一个无血缘的外人,比跟自己血亲的家人还要亲近。立夏心中叹气,阿德这般的莽撞单纯,在皇宫里生活,可要怎么办才好。

果然如立夏所料,上座的这尊大佛,端起竹杯浅泯杯中的茶水,神情难辨静默和品着茶不语。立夏咬牙,用了力气在地上磕了个响头,忍住哽咽泣道:

“民女自知卑贱,只求能出一己所力,伺候三皇子饮食便可,为奴为婢民女都心甘情愿。”

上座之人放下竹杯,仿似无奈的叹了声气,淡淡的开了尊口漠道:

“罢了,终究是朕亏欠恒儿啊。朕会为你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好自为之吧。”

简短的几句话,却让立夏背上冷汗淋淋。好自为之是警告?还是最后的底线?不论怎样,她终于能进宫,安心的照顾阿德的饮食了。

非常感谢一直支持的亲,谢谢。。。

明天我要外出,可能要三四天更新不了,希望亲见谅。。。不过后面会补上的。。。。

第 35 章

皇帝很守信,立夏在半个月后,便在他的安排下,以一个身世清白的普通孤女身份,入了皇宫。入宫当天,立夏便直接被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为三皇子的宫里选两名厨房杂役之名,‘侥幸’的和另外一名小太监被选中。宫里的要走的程序立夏不清楚,在被选中后,被那个说话不阴不阳的太监叫上,躬身小心的跟在他身后三步远距离,随他进了芳霖殿叩拜三皇子的生母李妃。

在陌生的环境里,立夏一直都收敛自己的气息,努力做到不显眼不被注意。宫中规矩多,在去李妃的寝宫路上,立夏垂首跟在太监身后,反正就是不停的下跪行礼。到了李妃的寝宫后,立夏随着这个太监在门口等候了一会,才被李妃的贴身大宫女笑面如花的迎进殿。宫中的生存之道,虽不说是捧高踩低,但却最懂得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

这个太监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在宫中的身份可想而知,即便是宠妃,也不敢轻易得罪皇帝身边伺候的人。立夏仍旧努力做到不引人注意,跟在大太监身后进了内殿。眼角不着痕迹的瞥了左右殿内的摆设,处处透着华贵的气派与女子贴心的精致,大殿内点着的淡淡熏香,使整个宫殿多了两分雅致。进到内殿后,立夏跟着大太监也停下脚步,再屈膝跪地,动作恭敬的跟着叩了头。

未经许可不能起身,与立夏和另外一名被选中的小太监不同的跪拜礼。那大太监也只是躬身行礼,操着尖细刺耳的细音,语气中带着抹不易察觉的讨好,一手拿尘一手捏着莲花指,扭捏着声音娘里娘气开口道:

“奴婢给李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昨日皇上用晚膳时,忆起下午去书房,见大病初愈的三皇子瘦了不少。又念着娘娘为了三皇子操劳过度,特让奴婢去内廷选了两个小奴才,送来给李妃娘娘调教调教。这宫里头谁不知李妃娘娘重规矩又是个宽厚之人,等学好了规矩啊,再送去三皇子的殿里,也好多个贴心的使唤奴才。”

李妃年纪瞧着二十岁出头,不过立夏可以肯定,她真实年纪比看着要大。宫里的女人,最不缺的就是保养的方子,跟后世的美容院什么的相比,古人更注重养生之道。李妃的年纪在宫里如何立夏不明白,但她周身都透着成熟女人的魅惑和特有的韵味,加上大太监的讨好的话语,皇帝的宠爱肯定也是少不了的。

李妃侧卧在垫着绣花软垫的美人塌上,抬起一双妩媚的眼眸,眸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点点温柔,配着她亲和的气质,给人的第一印象,好的不能再好。立夏从来都没有以貌取人的习惯,但对着李妃这种仿佛从里到外都透着柔美的女人,没有人会对她心生不喜。只不过,有阿德中毒的事件在前,立夏对这个女人真的很难有好感。

李妃闻言后,声音柔柔的浅笑出声,带着笑意淡淡对大太监开口轻道:

“成公公客气了,皇上这是天大的恩赐,本宫谢都来。成公公跟在皇上身边,眼光自然是好的。这小宫女和小太监本宫瞧着也是个老实的,来啊,抬起头来本宫瞧瞧。”

立夏闻声,调整好面部的表情,神色坦然中带着丝怯怯的望了李妃一眼,复又怯生生的垂下眼睑。在立夏第一眼看到李妃,就能确定她的确是生养阿德的母亲。阿德的眼睛和他父亲非常神似,但鼻子和嘴巴,却集聚了李妃的优点。在立夏暗暗想着阿德和李妃相似有几分时,反之李妃对立夏和那个小太监的反应,也是非常的满意,轻轻点头代动着头上的金步摇,发出清脆的鸣声,与李妃开口柔媚的嗓音相映煞是好听。

“本宫瞧着这两个奴才,也是懂规矩的,成公公不愧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是好是歹一眼就能分辨。可怜我的恒儿,自小就多灾多难,真是让本宫这个

做娘的操碎了心。”

“哎呦喂,这宫里上下,谁不称赞李妃娘娘是个仁厚宽容的主。这两个奴才能伺候三皇子,那是天大的福分啊,你们俩个狗奴婢,还不快点写过李妃娘娘的赞赏,今后可要好好的伺候三皇子,万不能辜负皇上和李妃娘娘的期望。”

立夏压下心底的一丝复杂,和那个小太监一起恭敬的磕了一个头,轻声齐道:

“奴婢谢过李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