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穿越渣夫当道/穿越宅门深闺上一章:第 1 章
  • 穿越渣夫当道/穿越宅门深闺下一章:第 3 章

出了房门,顾少男的眼睛开始打量起秦府的院子来,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府第,触目皆是雕梁画栋,一直往东出了秦未央的院子后,随着月如的脚步行至穿堂,垂花门前的下人们见到顾少男后猜她是新进府的二奶奶,于是皆行礼问好。

由于第一次亲身去体验古代的生活,顾少男边走边不着痕迹地观赏着秦府的一切,发现无论是正房、厢房、凉亭、游廊皆小巧别致,假山及树木花草也摆设得很有自己的特色,总体来说,秦家比顾家要富有得多,构造摆设方面虽不及顾家豪迈英气,但却富丽堂皇得多,总之各有各的特色。

行走期间,月如一直说着秦府有关的事情,将各个主子的性格爱好等稍微提了提,态度虽有些敷衍,但比起老夫人身前的两个婆子来讲到是有礼貌得多了。

顾少男被月如引着往南转弯,经过一个凉亭,走过一座东西穿堂、向南大厅之后,便到了上房,走进院门,上面有六间大正房,比府中其它正房要壮观且富丽得多,由于老夫人年岁大了,是以秦老爷夫妇与老夫人住在同一个院落,卧房离老夫人较近,这样方便两夫妻孝顺照顾老人家。

“二奶奶到了。”顾少男快行至府中众主子所集中的正厅后,在门口张望的丫环立刻进厅禀报。

顾少男感觉她一进来,厅内的气压立刻低了几分,数十双眼睛同时望过来,打量的眼神中均或多或少都带了些不善或不满。

一个身着石青缎绣菊纹夹褂的银发老太太坐在正对着门口的一把老红花梨靠背帽椅上,一头银发用一根碧绿的簪子挽在头顶,老太太大概有七十多岁,虽然脸上布满了皱纹,但一双炯炯有神且略显凌厉的双目显得她身体状况还算不错,右手母指上戴着一颗大大的祖母绿扳指,手中杵着一根青色雕花拐杖,望着顾少男的眼神中隐隐透着几分不悦。

左下首位置坐着一对年纪大概四十多岁的夫妇,男人穿着一身银灰色地折枝花缎的夹袍,腰间束着条银青色的织锦腰带,身材有些发福,面相因为脸上较多的肉而显得普通,一双略显精明的眼睛此时正不带任何感情地望着姗姗来迟的新儿媳。

那个刚四十出头的妇人穿着一件藕色琵琶衿上裳,秋色罗裙,插着金点翠镶珠宝菊花簪,戴金镶珠碧玉半月型耳坠,外貌雍容华贵美丽大方,眼角透着淡淡的细纹,也许是长年管家之顾,表情看起来颇为严肃,望着顾少男的眼神较为冷淡。

顾少男主要就观察了下这三个人,顾老爷夫妇的下首坐着一对年轻的夫妻,那个二十多岁的清秀妇人看着她的眼神淡淡的,这个人应该是她的大嫂赵氏,旁边坐着的面相英俊的成熟男子是自己的大伯。

秦老夫人早年育有两子,庶子有三个,不过后来活下来成家立业的就只有长子秦老爷一个,剩下的几个不是病死就是因出意外而亡,因此秦府只有秦老爷这一支,秦老爷共有五子三女,其中长子秦未昭及次子秦未央还有长女秦未晨为秦夫人所出,剩下的均为庶出,三女中有两女已经嫁人,此时厅内除了跑掉的秦未央还有两个嫁了人的姑奶奶不在,剩下的四个少爷及一个小姐都在。

厅内主要的几个人,顾少男只是淡淡一扫,心中大概有了数,花费的只是片刻时间,察觉出众人对自己颇为不喜,知他们不仅仅因为不喜自己因“晕倒”来晚了,更多的原因该是被逼无奈娶了她这个样样都不符合他们标准的儿媳妇进门才对。

走上前在秦老夫人面前站定,顾少男带着歉意有礼地道:“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少男因身体不适耽搁了一段时间,诸位念在少男娘家发生剧变心情低落的份儿上,大人不计小人过,别与少男计较了吧。”

顾少男对古代礼俗几乎是一窍不通,这番话说出来也不知是否合理,总之嫁进门成了秦家人,秦家众位主子都板着脸呢,自己确实是晕得太过巧合了点,由不得他们不高兴,反正道歉只是上嘴皮碰下嘴皮子的事,也不会掉块肉,她已道过歉,至于他们接不接受就不关她的事了。

这时,顾少男的小姑秦未晨开口了,带着不满质问道:“据闻二嫂自幼身体便‘强壮’得很,连小小的风寒都鲜少得过,顾家遭逢剧变之时也没听说二嫂晕了,怎的今日早晨要来敬茶时那么‘凑巧’就晕了呢?”

“未晨。”未老夫人淡淡地瞥了一向宠爱的孙女一眼,“休得无礼。”

秦未晨嘟了嘟好看的红唇,低下头压低声音,用正好能令厅内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道:“分明就是不满二哥昨夜出府,于是装晕故意让大家等,以图宣誓不满。”

秦老夫人等人闻言均该正襟危坐,没人去训斥她,仿佛没听见秦未晨的话一样。

顾少男见状知晓在坐众人均如秦未晨所说的那样怀疑自己,懒得去解释,本来那个据称是她丈夫的男人新婚之夜在喜服上撒了泡尿后翻墙出府的行为很欠揍,是他不对在先,可没见秦府对这事有所反应,所以就算自己真因生气故意晕了让他们等也不过分,谁让秦府“护短儿”的。

秦老夫人把在身后立着的管事婆子叫出来,指了指茶桌上的泡好的茶。

管事婆子上前将手中的蒲团放在秦老夫人身前,然后端着放有茶杯的托盘示意顾少男上前。

顾少男很配合地在蒲团上跪下,学着从电视剧里看来的姿势端起托盘上的茶杯,高举过头有礼地道:“孙媳给祖母敬茶。”

“嗯。”秦老夫人接过茶杯意思意思地抿了一口,放下茶杯后将事先准备好的红包递给顾少男,“进了顾府,以后就要守顾府的规矩,像今日的事以后别再犯了。”

“孙媳晓得了。”接过秦老夫人给的红包递给巧莲,然后又在管事婆子的带领下依次给其他人敬茶。

秦老爷喝了茶后对顾少男说了句:“男儿志在四方,在府中待不住出去转转实属平常,为□子要识大体才行。”

知道秦老爷这是警告自己不得生秦未央的气,否则就是不识大体,顾少男感到好笑,果然还是男人只会为男人着想,点头应过后又去给秦夫人敬茶。

不知是秦老爷的话令秦夫人气着了,还是真的觉得次子做得过分了,秦夫人喝过儿媳妇茶后道:“未央洞房花烛夜抛下新婚妻子去寻花问柳委实过分,他回来后定要好好训戒他一番,少男受委屈了。”

顾少男闻言受宠若惊,赶忙摇头说道:“谢谢娘关心,儿媳不委屈。”

秦夫人闻言扬了扬眉,没料到她会这么说,重新打量了顾少男一番后不禁夸道:“你是识大体的,丈夫在外寻花问柳,为□子的就算伤心不平也不得抱怨什么,否则便是善妒、不识大体,男人们在外开心了却苦了女人。难为你刚入门便遭遇这种事,能这么快就接受事实继而认命,真是…哎。”

顾少男被“夸”得浑身不自在,她知道秦夫人说这些话不是真的夸奖她,而是借由夸她宣泄自己的委屈顺便表达一下对秦老爷的不满,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只能干笑着。

秦老夫人淡淡地瞄了秦夫人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嘴唇抿成了直线,看起来不大高兴。而秦老爷则坐如针毡浑身不自在,暗中瞪了好几眼“夸奖”新儿媳的结发妻子,怪她不会说话。

长子秦未昭帮着秦老爷打理生意,很有生意头脑,颇受秦老爷器重,其妻赵氏乃小富之家嫡女,娘家是做茶行生意的,自幼便会打算盘会记账,这个长媳无论是出身还是才能均令秦府三个长辈很满意,赵氏颇为大方,送了顾少男一对价值不菲的碧玉珍珠耳环。

排行在秦未央后头的三个少爷及秦未晨对顾少男敬过礼喊过二嫂后,众人便一同去了饭厅,由于耽搁时间过久早饭已经凉了,于是厨房又重新做了早饭端上来。

不出所料,敬完茶和用早饭期间秦未央始终没出现,就顾少男一个人忙活,一大早上,不是被人用嘲笑的眼神看,就是被人用无限同情怜悯的眼神看着,看得她头发梢都快竖起来了,要多不自在就有多不自在。

估计是耽搁过久大家都饿了,于是没人再为难顾少男,连最开始不给面子的秦未晨都专心用起饭来,新媳妇不得入座要伺候长辈用饭,于是顾少男忍着饿学着一旁丫环的动作给秦老夫人布菜,一边伺候人一边在心里不停地骂着,古代新媳妇真可怜,人家吃饭她看着,人家坐着她站着,好在只有新婚第一天要伺候他们用饭,若是天天伺候她一定罢工。

好容易伺候完众人用完饭,得到自由的顾少男马上回房,亏她自幼应变能力强,若是换成一般人,哪能那么自然地在刚穿越来一个多小时,就泰然自若地去敬茶然后伺候长辈用饭?不过适应能力再强也有限,她还是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莫明其妙的事实,更需要时间和空间去思考一下以后要怎么做,现在她只想回房,美仑美奂的院子根本没心思去欣赏。

想着回房后就立刻躺上床休息,谁想刚进门便看到了床上有个大大的隆起,大红喜被下面躺着一个大活人,一只男性的脚伸在床外,脚上还穿着靴子,靴子像是踩了泥坑上面沾着泥,地上没有靴子,可想而知另一只靴子同样穿在脚上,并且盖在被子里面!

“二爷什么时候回来的?”月如看到床上躺着的人立刻上前,伸手将露在被子外面的脏鞋脱掉,然后掀开喜被将大咧咧搭在干净褥子上的另一只靴子也一并脱掉。感觉到身后愤怒的目光,月如头皮直发麻,见二爷合着衣服就睡下了,不敢当着新奶奶的面给他脱衣服,是以硬着头皮望着脸色有些发青的顾少男说,“奴婢先去打水,给二爷擦脸。”

“不用了,你先下去,这里有我就行了。”顾少男“笑”着对月如温和地说道。

“是、是,奴婢退下了。”月如被顾少男笑得后背寒毛直竖,不敢停留转身就离开了。

“奶奶,要不要叫醒二爷?”巧莲望着身体呈大字形、睡得四仰八叉直打呼噜的秦未央,气得眉毛差点儿竖起来了。

“不必了,你们也下去。”顾少男挥了挥手,让巧莲和王婆子都出去。

王婆子和巧莲对视一眼,有点不放心地交待道:“奶奶刚嫁进来,没有娘家撑腰,遇到委屈就…先忍忍吧,当年夫人也是这么过来的。”

“奶娘放心,我有分寸的。”顾少男双臂环胸,居高临下地望着睡得直打呼噜的男人,对关心她的王婆子保证道。

“奴婢这就去厨房给奶奶端些饭菜过来。”王婆子最后看了眼不着调儿的新姑爷,摇了摇头叹口气后与同样生气的巧莲出了房门。

待屋内只剩下两人后,受了一早上窝囊气又饿了一早上的顾少男对正睡得不知今昔是何昔的某人露出了阴森森的笑容…

第一回合

这家伙估计是刚在土堆里打过滚吧?要不然怎的身上这么脏,尤其那双鞋最脏!顾少男感觉拳头直发痒,很想拿它与这个有名无实的丈夫来个亲密接触去“联络”一下感情,无奈想着这是“自己”嫁进来的第一天,秦府所有人可都是站在他那一边的,若是自己揍了他估计会被众人炮轰,那可不妙。

想了想,觉得暴力手段实在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还是以和平手段解决更为妥当些,于是顾少男收起拳头略微不耐烦地唤道:“喂,醒醒。”

秦未央没醒,手像轰苍蝇似的不耐烦地挥了两下,眉头皱了皱,抿了下嘴嗯唧一声表示了一下抗议后,翻了个身继续打呼噜。

“起来。”顾少男见状声音扬高了几分,结果见睡着的人根本不受影响,雷打不动般依然睡得香甜无比。

他占了整张床,她没法休息,何况床被他弄脏了根本没法睡。

顾少男眉头拧得恨不得能夹死苍蝇,这个俏生生的一副标准“小白脸”模样的男人居然是自己的丈夫!睡着的他看起来好像挺无害的,孰不知他根本就是个充满劣根性的纨绔子弟。

叫不醒不想再浪费口水,顾少男从身上摸出一条白色帕子,想了想然后走到方桌旁倒了一杯茶,茶是温的,想必是自己回来之前下人泡好的。

顾少男端着茶杯行至床前站定,将从手中的帕子往睡得正熟的人脸上一扔,隔着帕子用手指捏住他的鼻子不放,在秦未央因缺氧下意识张开嘴那一刹那,迅速将另一只手中的温茶一下子全灌进了他的嘴里。

“咳咳…混帐…咳咳。”秦未央呛得立刻坐起身,灌进嘴里的茶喷出了一大半全洒在了他的衣服上,有一点甚至钻进了鼻腔里,嗓子眼儿和鼻子都被呛到了,难受得要命,边打喷嚏边咳,害得他差点儿没背过气去,好好的一张英俊小白脸儿最后咳成了关公脸,好容易缓下来一点点,双眼猛地狠狠瞪向顾少男,神情恐怖要将她身上的肉撕咬下来。

“醒了?没醒的话我再‘孝敬’你一杯茶如何?”顾少男环起胸来居高临上地睨着气得要杀人的秦未央,眼中闪着幸灾乐祸,没有丝毫的歉意或恐惧。

“咳…你谁啊…咳…你?”一说话刚缓下来的嗓子又开始氧起来,秦未央单手握成拳用力捶着胸口顺气,忙得连瞪人都没功夫了。

很好很好,连新娶的老婆都忘了,这具身体的样貌有那么没存在感?就她看来这模样其实挺好看的,就是没什么女人味儿而已。顾少男没因为自己充满个性的外貌而自卑,哼了一声走回石桌旁又倒了一杯茶,端着茶杯走回来,“抖”着手说:“不知道我是谁?再灌一杯‘醒酒茶’帮你寻回记忆如何?”

咳得快丢半条命的秦未央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想起眼前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疯婆子是谁了。于是气更不打一处来,羞愤交加地大吼道:“男人婆!你想谋杀亲夫吗?”

无奈咳得久了声音不自觉地有些嘶哑,毫无威慑力可言,没达到丝毫的恐吓目的,秦未央脸更黑了。

“谋杀亲夫?你确定有当自己是我亲夫?”顾少男不忘提醒他昨夜逃路的事,手中的茶杯一下一下地晃着,大有一不小心就洒出来的可能。

“怎么,对我昨夜弃你而去的行为不满?就那么迫不及待想投怀送抱?哼,奉劝你一句,想爬上爷的床之前先撒泡尿照一照,不是什么档次的女人都能入爷的眼的!你?”秦未央一脸不屑地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打量了顾少男一番,啧啧两声摇摇头道,“爷没饥不择食到会对你有兴趣,走走走,别碍爷的眼。”

“花花公子而已,还真当自己是棵葱了,谁稀罕你!一句话:给我起来将床弄干净。”顾少男板着脸怒道,二十多岁的男人怎么这般不知干净,穿着脏衣服脏鞋子就躺上床睡觉,这是什么素质啊!

羞辱完顾少男后,秦未央觉得胸口的恶气消了些,对顾少男“因被人捉到痛脚而反击”的话弃耳不闻,打了个哈欠身子往后一躺,闭上眼像轰小狗似的赶人,“爷要睡觉,你滚一边去。”

“要睡出去睡,这里是我休息的地方。”顾少男又想故计重施拿手帕捂秦未央的捏他鼻子。

“吵死了,男人婆,闭嘴!”秦未央烦不烦胜,拿起床上另一个枕头,对凑过来的顾少男狠狠扔过去。

像捏蚂蚁一样,顾少男轻而易举地接住掷过来的抱枕,以牙还牙地用相同的力道扔了回去,枕头正中秦未央还在发红的俊脸。

“哎哟。”秦未央痛呼一声,捂住鼻子呲牙咧嘴地坐起身,捂了会鼻子将手拿开看了看手心,没见到有血流出来后稍微松了口气,想到这个女人敢砸他,大少爷脾气立刻就上来了,拍着床铺指着顾少男的鼻子大喝:“臭婆娘,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礼尚往来一下而已,以我练家子的经验告诉你,砸中你脸的力道与你扔向我的力道一般无二,我卓…顾少男从不占人便宜,但也决不吃亏。”

“反了反了,婆娘居然敢对男人动粗,你好样儿啊你!”秦未央气得鼻子都歪了,觉得自己男人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搞清楚,是你先的动手。”顾少男累了,懒得在这事上浪费太多时间,于是旧话重提,“你,立刻给我起来将床弄干净,逛窑子逛一身泥巴回来,你也是天下第一人了啊!”

“哪有女人家将‘窑子’挂在嘴边说得那么顺的?不知廉耻。”秦未央嫌恶地望着顾少男,深深觉得娶了这样的老婆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太丢脸太降低他的格调了,他高尚的情操就被这么一个不知所谓的婆娘毁了!当年爹那是什么眼光啊,居然给他定了这么一门指腹为婚的破亲事。

“呵呵。”顾少男闻言差点儿笑出声来,翻了个白眼道,“你一个逛窑子的都不觉丢人,我只是将事实说出来而已又何来丢人?”

“男人寻欢作乐实属再正常不过,但女人家张口闭口窑子、窑姐儿的可就…”秦未央说话时一直揉着鼻子,好好的安稳觉被这个男人婆给搅和了,现在他只想将她扔门外面去。

“劳烦‘爷’您去别的屋子睡,我好叫人将弄脏了的被子床单换掉。”扫了眼地上沾着泥的靴子,顾少男表情相当难看,突然想起什么,望向手中攥着的碰过秦未央脸的帕子,立刻像烫手山芋般甩开手将它扔在地上,过后还不忘一脸嫌恶地走到盛着干净水的脸盆前“仔细”洗起手来。

顾少男的举动疯狂地刺激到了秦未央,俊眉一挺俊眸一瞪,跳下床来光着脚踩在地上插腰凶道:“敢嫌爷脏!爷还没嫌你长得丑,你居然先嫌弃起爷来了!”

“怕人嫌就将自己整干净点儿,回房不知先换身衣服?鞋那么脏也不知脱掉,床都被你弄脏了。”顾少男语气尚算温和客气地将秦未央不对的地方点出来。

“床脏了又如何?爷家有的是银子,不就一条被子一条床单?扔掉买新的!”秦未央理直气壮地说道,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穿脏鞋往床上爬的行为有何不妥,反到觉得顾少男因为这事打搅他睡觉的行为相当讨厌,讨厌至极!

财大气粗啊,大红喜被都是新做的他就嚷嚷着扔掉买新的,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少爷!顾少男反感地皱起眉头,淡淡地问:“买新被子的银子你掏?”

“当然是我掏!”

“银子是你赚的?”

“…你管谁赚的,总之爷有钱。”秦未央从胸前摸出一张银票来,也没看金额大小,学着方才顾少男扔手帕的动作将银票往地上一扔,满不在乎地道,“剩下的钱爷送你了。”

“不会赚钱只会花钱的人也好意思拿钱砸人!等你以后亲手赚了钱后再拿银票砸我吧。”顾少男拿手巾将手擦干后,在秦未央的瞪视下往桌旁一坐吃起点心来,折腾一早上她太饿了。

“你、你一个连嫁妆都没有的人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被戳到痛处的秦未央眉毛立了起来,拣起银票忿忿地塞回了口袋。

“在喜服上撒尿的人更没资格跟我说话。”顾少男眼睛眨都不眨大口吃着点心,没因为自己说的话而失了胃口,吃东西的动作一点都不淑女。

“如此不雅的话都敢说,你、你果然不是女人!”秦未央惊怒交加地看着面不改色的顾少男。

“还是那句话,你往喜服上撒尿都不觉得不雅,我只是说一说又怎的了?”顾少男莫明其妙地望着仿若见到了怪物般的男人。

“谁说是我尿的?你亲眼看见了?”秦未央快步冲过来,右手大力往桌上一拍,拍了一下觉得不解气又拍了一下,胸口快速起伏,俨然气得不轻。

“难道不是你?外面明明是这么传的。”

“人言可畏听说过没有?你怎么长大的?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可、可能那样做吗?”

“那是谁干的?难道府中‘还’有没素质的人在?”见秦未央又急又怒的表情不像作假,顾少男眨了下眼疑惑地问。

什么叫“还”有,这臭婆娘分明是拐着弯儿骂他没素质呢!秦未央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最终决定好男不与女斗,不想跟她一般见识,纠结了一会儿,觉得这事还是澄清一下为好,于是嘟哝道:“那是阿天做的。”

“阿天是谁?”顾少男下意识地挑眉问道。

“你管阿天是谁,总之你冤枉我什么都成,就是不能冤枉我这事!否则你就是在骂我、污辱我!”秦未央气呼呼地警告道。

顾少男莫明其妙地扫了眼有些神经质的秦未央,白了他一眼道:“有毛病。”

“臭婆娘敢骂我有毛病?!我是你丈夫,你要以我为天!三从四德懂不懂?你这态度简直欠修理,我这就问娘要女戒女则去。”秦未央说完就往外走。

“光着脚去?”顾少男好笑地看着秦未央光着的两只大脚,又看了看因睡觉而有些凌乱的衣衫,“衣服也不换一件,就这样出门你想被人笑死呢吧?”

经顾少男一提醒,秦未央才发现自己正光着脚,脸有些热,哼了一声装作不在意地折回来坐床上开始穿鞋。

不多时巧莲进来了,手中端着托盘:“奶奶先喝点粥,马上就到午时了,留着肚子午饭时再多用些吧。咦,二爷醒了?二爷用过早饭了没?没有的话奴婢…”巧莲没什么诚意地说道。

“不用了,我在怡香院里用过了,有美人为伴胃口才好。现在?”秦未央不屑地扫了吃起粥来的人,翻了个白眼扬着头骄傲地道,“爷才不与丑婆娘一同用饭,没的倒了胃口。”

“二爷!”巧莲毕竟年幼,听秦未央毫不客气地讽刺自家主子气得不轻,控制不住情绪双眼立刻瞪过去。

“怎么,丑婆娘敢骂我,你一个丫头也想来?”秦未央双眼一瞪,语气很不善。

巧莲被瞪得哆嗦了一下,赶忙收起视线低下头不敢言语了。

顾少男见巧莲吓着了,感觉不忍心,于是安抚地对巧莲说:“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当成狗在叫算了,没的影响了心情。”

“丑婆娘!你又骂我是狗?我若是狗你就是母狗!”秦未央闻言一蹦三尺高,冲过来将顾少男手中的粥一把夺来,挑衅地与望过来的顾少男大眼瞪小眼。

“何来又一说?我方才有骂过你是狗吗?”顾少男面带不解。

秦未央脸青一阵红一阵,变了数变后,不知如何回答,但又觉得不做些什么实在憋气,于是低下头,在顾少男的注视下往粥碗里“呸呸”啐了两口唾沫,见顾少男双眼开始冒火,秦未央只觉胸口如流过一股清泉,瞬间舒爽清亮了许多,连说去秦夫人那里拿女戒的事都忘了,美颠颠地说:“爷高兴,赏你点口水吃吃,丑婆娘趁新鲜赶紧喝了吧。爷懒得再理会你,这就去其它屋子睡觉,得罪了爷,丑婆娘你夜夜独守空闺去吧,哈哈。”

秦未央说完后双手往身后一背,迈着八字步仰着头,得意洋洋地跟骄傲的公鸡一样出了房门。

“奶奶,二爷太过分了,奴婢去厨房再端一碗粥来。”巧莲端起碗要出去。

“不必了,胃口都没了。”顾少男扫了眼那碗粥,几乎是立刻就别开了眼,怕看得久了会忍不住吐出来。

她怎么这么倒霉,嫁了个如此不着调儿的丈夫?

没多会儿,月如进来了,顾少男让她将床上的被子还有床单都换掉。

月如没为难顾少男,动作麻利地将脏掉的被子和床单都换成新的,拿着脏床单要出去时被顾少男叫住了,停下脚步问:“二奶奶何事要问奴婢?”

“我问你,谁叫阿天?在哪里当值的?”顾少男问道。

“阿天是二爷养的大黑狗,不是小厮,不当值的。”月如淡淡地答道。

“原来如此。”顾少男恍然大悟,强忍着笑挥了挥手让月如出去。

怪不得她说秦未央往喜服上撒尿时他像是被雷霹了似的那么生气,原来那尿是狗尿的…

终于清静了,顾少男将下人都支了出去,脱掉外衫和鞋子在床上躺了下来,闭上眼怎么也睡不着,脑中想着的全是穿越这件奇怪的事。

这个朝代并非中国古代历史上的,是她完全陌生的架空朝代,习俗还有风土人情等事还需她去慢慢地去了解和适应,这个朝代只有出身官家的女子朝廷才严格规定自幼缠小脚,出身商户或穷苦百姓的女子则要求并不严格,这一点令顾少男很满意,她可不敢想像自己缠成小脚的模样。

以后她要代替这个名叫顾少男的女子过活,对于现代的一切她并没有过多的不舍,因为父母早逝,后几年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交往过几个男朋友,但最终几乎个个都因为保护不了她,反到被她保护感觉失了自尊要求分手。

没亲人没爱人,她算是两袖清风、无牵无挂,死后来古代对她来说也算是好事,毕竟多了条命,这天大的好事可不是那么容易被人碰上。

目前她要在意的是秦府的人,以后在秦府如何才能过上舒心的日子是她需要认真思考的事,那个叫秦未央的男人刚才见过了,就他那德行她实在不敢对他抱有什么希望,想过好日子还得靠自己努力,这个丈夫是万万靠不住的,他不扯她后腿就不错了。

来古代第一天,初步印象大体还可以,起码没让她穿到饥不择食的人家或是穿到战乱的年代,嫁进富商之家起码保她衣食无优,唯一的缺憾便是丈夫太讨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德行太烂,敬茶时她有观察大伯秦未昭,她就纳闷,同胞兄弟怎的人家就一表人才,将家族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而自家男人怎的就那么差劲?两兄弟一相对比完全是一个是金镶玉,一个是臭石头!

越想越头疼,这是刚穿越过来的后遗症,顾少男揉了揉太阳穴不敢再想事情,强迫自己放松,没多久便沉入了梦乡。

顾少男做了个美梦,梦到自己在开开心心地吃着满汉全席,突然间,一身脏兮兮的秦未央出现了,对她呲牙一笑后开始往每盘菜里吐唾沫,一眨眼的功夫桌上没有一盘菜是干净的了,气得她立刻站起身将桌子掀了,而后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在他惊恐的目光中左一拳右一拳地将不着调的男人打倒在地,直打得他鼻青脸肿、口吐白沫、连连求饶,最后不停地对她发誓保证再也不叫她丑婆娘,不在她饭菜里吐口水了…

长嫂赵氏

晚上秦未央果然宿在其它房里,此举正中顾少男下怀,他嫌弃她,她也不喜欢他,两个互相不喜欢的人如果非要行那夫妻之事,也太不人道了,分开睡对彼此都好。

唯一不好的就是下人们知道此事后会在背后说三道四,笑话她不会拴住男人的心,下人们如果打心里看不起哪个主子,那就别指望他们对这个主子会有多尊重。

早上要去上房请安,先去给老夫人请安,然后还要去秦夫人那里,顾少男去上房时在路上遇到了赵氏,赵氏长得称不上有多美,只是穿金戴银打扮得特别漂亮,属于那种三分姿色七分打扮那类人,往那一站还挺吸引人注目的,当然,自己随便往哪一站也挺吸引人的,只是区别在于看着她那些人眼中没有赞赏惊艳而已。

“大嫂。”顾少男迎上前打招呼。

赵氏点了下头,淡淡地笑道:“二弟妹精神不错,看来适应得很快。”

不清楚她指的是自己很快适应了秦府这个新环境,还是适应秦未央那个不着调儿的丈夫。顾少男也不在意,笑着道:“有劳大嫂挂心了,弟妹休息得很好。”

“今日天气不错,在家里闷了可以出去走走,我们秦府对这种事不会太过约束的。”赵氏一直笑得很温和,温和得像隔着面具一样透着几分疏离。

“真的?可以出府去逛?”顾少男诧异地问,她在娘家可以随意出门那是因为有顾老爷纵着,她那三个嫂嫂就不能随意出府,她以为秦府也与顾府一样,女眷若无太过重要的事是不许随意出门的。

“秦府乃经商之家,没那么多讲究。像我便需时常出府去各个铺子店面查看,二弟妹无事的话自然可以出府,在外转转多了解一下我们铺子里的生意,熟悉了后就能替我分担事务了。多个人多道助力,我们两妯娌齐心协力,定能将秦府的铺子打理得更好。”赵氏盯着顾少男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顾少男闻言眼皮一跳,望着赵氏美丽不失精明的俏脸,半认真玩笑地道:“大嫂真是太抬举弟妹了,像我这种人舞刀弄枪还行,做生意记账等事可是万万不行的,对这些也没什么兴趣。”

“是吗?那真遗憾,娘本来打算让你跟着我学一学记账和查铺子的事呢。”赵氏无奈摇头,深感遗憾地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