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穿越渣夫当道/穿越宅门深闺上一章:第 10 章
  • 穿越渣夫当道/穿越宅门深闺下一章:第 12 章

“芸娘?”甲闻言嘴角突然扯起一抹笑,眼带嘲讽地看了眼顾少男后一把接过信,仗义地保证道,“你放心,这信我一定会亲手送到芸娘手中。秦二真不愧是痴情种子啊,都病得起不来了还惦记着芸娘。”

乙和丙也高兴了,觉得秦二真是好样儿的,替他们在凶神恶煞的婆娘面前报了小小的一仇。

顾少男嘴角扯出一抹讽笑,突然上前以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信抢了过来。

手空了的甲傻住了,张大了嘴瞪向顾少男。

“你们可以走了。”将信往袖口中一放,顾少男“抖”了两下手中的棍子冷声道。

“你!算你狠!”不敢去抢信,三人只得气愤不已地走了。

“二奶奶,您怎么…”月如看向顾少男塞着信的袖口不满地报怨道。

顾少男只淡淡地扫了月如一眼,将手中的树枝往地上一扔转身走了。

将三个恶棍打走是有些鲁莽,但顾少男不怕,是他们污辱她在先,在秦府还不将她放在眼里肆意嘲讽,活该挨打!不怕三个混帐的家里人闹上门来,若是今日她任由他们嘲笑都不反抗那才算是真的丢秦府的脸呢!

担起责任

在月如幽怨且敢怒不敢言的注视之下,顾少男回了自己的房间,从袖口中拿出信打开看了起来,信上只寥寥两三句话,字迹很潦草,显然是方才秦未央匆匆写的。

信上写道:当日之事实属意外,请勿记恨于我,待我养好了伤必去向你请罪。落款秦未央。

看完后顾少男冷笑,自己都被打得屁股开花了,居然还想着那个芸娘,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还没等顾少男喝口水歇会儿,隔壁的隔壁便传来秦未央的怒喊声:“丑婆娘给我滚过来!”。

顾少男一副无惧的样子,将信往袖中一塞然后喝起茶来,待秦未央的呼喊声有愈演愈烈之势,声音大到险些将顶房拆了时才站起身出门。

行至房门前,差点儿迎面撞上慌慌张张地自屋内奔出来的小丫环。

“对不起,二奶奶。”小丫环被秦未央吓得够呛,见到了顾少男还没从惊慌中缓过神来。

“没事,下去吧。”顾少男摆了摆手。

“奴婢谢过二奶奶。”见顾少男没怪罪,小丫环如释重负地匆匆跑了。

“丑婆娘你在外面做什么?给我滚进来!涨本事了啊,连我朋友都敢往外赶,是谁给你的胆子?!”秦未央嚷得嗓子都哑了,显然气得不轻。

顾少男走进去,见到月如就站在屋内一角飞速瞟了自己一眼后便低下头去,一副心虚的模样,显然就是她告的状,至于有没有添油加醋就不得而知了。

“良师益友利于行,狐朋狗友利于病。看看你现在病成这副鬼样子,还不是跟他们有关。”顾少男不耐烦地道。

“哪来的乱七八糟的话,说话颠三倒四!”秦未央见顾少男脸上没有半分愧疚,心中大为不满。

“跟你学的。”顾少男在方桌旁离秦未央最远的一把方凳上坐下,表情淡淡地道,“别说我没提醒你,病了就要好好休息,像现在这样不是生闷气就是乱吼人的行为只会令病情加重,到时受罪的可是你自己。”

“少来,别以为我不明白你的心思,不就是盼着我病赶紧好了你好轻闲吗?哼,我偏不!就病着让你伺候,我身子一日不养好你便一日别想出府。”秦未央自以为抓住了顾少男的软肋,遂一扫先前的气闷得意洋洋起来。

好幼稚的思维!顾少男强忍着笑摇头道:“不是有个芸娘还需要你去道歉讨好吗?难道你改变主意不想去了?”

顾少男一提醒,一时间抛到脑后的事顿时想了起来,秦未央一双好看的浓眉立刻倒竖起来:“信呢?拿来!”

“烧掉了。”顾少男不在意地回道。

“烧了?你将我要交给芸娘的烧了?”秦未央不可思议地瞪着顾少男,使劲儿眨了几下眼,发现她依然是没有任何的理亏或是心虚,这下可气坏了,咬着牙转了下身,改趴卧成侧卧,指着顾少男的脸骂道,“你这个丑婆娘简直胆大包天,不仅敢将我朋友赶出去,还烧我的信!简直欺人太甚,我要休掉你!”

秦未央声音极大,院子里很多下人都听到了,众人表情意味不明,互相交换了几下视线后便各做各的事。

听主了提休妻,月如吓了一跳,偷偷望过去,结果意料中的委屈及恼怒没有见到,顾少男脸上的表情很淡然,对秦未央的话丝毫不放在心上。这是觉得自己一定不会被休所以才如此镇定?月如皱了皱眉想不明白其中关键,没见到顾少男慌乱令她感觉很失望。

“丑婆娘我要休妻,你听到没有?”见顾少男不当回事,秦未央大感自尊心受挫,于是又喊了一遍。

“听到了。”

“听到了还没反应?”

“有何反应?需不需要我帮忙磨墨让你现在就将休书写出来?”顾少男嘲讽道,秦未央嚷着要休妻的话基本就跟从人体排出的气体没什么不同,他是不知道自己为何成亲的所以才敢这么嚷嚷,若是知道了因由给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这么说!

媒人是谁?皇帝啊!皇帝指的婚谁敢冒然提和离?和离都不行休妻更不行,想命长点儿就乖乖地忍着吧,再不喜欢也不能怎么样。

顾少男在暗中嘲笑秦未央的无知时,同时也在自我烦恼着,这个秦未央已经长歪了,想变好千难万难,他还迷恋着花魁且很讨厌她,与他过一辈子最好的结果便是相敬如宾,偶尔吵几句嘴没什么,只要没闹成反目成仇就行了,不管怎么说和离是行不通的。

别说秦未央偷她肚兜去讨好花魁了,就是他纳了花魁为妾后纵容她骑到自己头上来都不能提和离,大不了对方骑她头上来,她也骑回去,想和离?下辈子吧。

秦未央刚想冲动地说声拿纸笔来,瞬间想起了先有秦夫人曾对他说的不得休妻的话,立刻蔫了下来,动了下身子趴回床上脸冲里面的墙生闷气去了。

顾少男赶客人出府的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秦府,她露出的功夫被着重提及了,众人都在等着看好戏,不受丈夫重视没有丝毫地位的人敢将客人赶走,定得受罚。

不仅下人们这么想,连顾少男自己偶尔也会这样想,结果秦夫人只在事后将她叫了去意思意思地说了她几句就让她回去了。

秦夫人没有处罚顾少男的事令府上等着看笑话的人都大感失望,于是遂将希望放到了被赶出府的那三个人身上了,均想着他们回去后定会对家里告状,这下他们家里的人非来秦府问罪不可,到时顾少男可吃不完兜着走了,谁想这个愿望再一次如打竹篮打水般成了空。

其实说来也不奇怪,那三个纨绔子弟本来就是各自家中令人头痛的人物,他们什么德行其父母兄弟再清楚不过,秦未央在怡香院行出的出格事之所以被传得这么沸沸扬扬,这三个家伙绝对功不可没,在自家里也不消停,不仅将当时在怡香院里发生的事说得天花乱坠,还称他们事先就知道了秦未央要做的事,不但没去阻止,反而还竭力去怂恿他去做,说这话时挺得意,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就是因为这样,三人的父母对此事均觉得脸上无光,听说了顾少男拿棍子赶他们走后虽说心里有些不痛快,但却当作没听说这事,不管儿子怎么告状都不予理会,人家没因为他们怂恿的事打上门来已经不错了,自家反过来去上秦府讨个说法就太说不过去了,于是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由于这几天一直照顾养身体的秦未央,顾少男都没能出府去,对外面的情况所知不深,她注意到每次秦老爷回来脸色都不好,只在听说秦未央夜里发烧时的那天早上来看过他,后来就再没来过了。

近几日清晨去上房立规矩时,赵氏看到顾少男时表情都很牵强,一看便知外面的流言必然不好听,否则赵氏的表情怎么会如此烦闷。

顾少男不知道的是她将那三个游手好闲的家伙赶出府的行为并没有让外面的人笑话,相反,她这个行为反到赢得了大多数的好感,因为正经人家没人喜欢那三个人。

虽说这三人从来不仗势欺人,但他们会撺掇人变得与他们一样不务正业,好几户有儿子的人家都吃过这种亏,所以巴不得他们受教训,无奈势不如人,只得将气往肚子里咽。

现在听说顾少男赶他们出府的事后均为有人削了他们的脸面感到高兴,为此对顾少男的印象极好,因私密衣物被偷事件众人对她更是多了几分怜惜,不管那三个人在外面怎么抵毁顾少男,大多数人还是站在她这方的,只有那些个与三人品行不相上下的家伙们才跟着嘲讽编排顾少男。

“奶奶,奴婢打听到了。”巧莲满头大汗地进了房说道。

“不急,先喝口水润润嗓子。”顾少男笑道。

“谢谢奶奶。”巧莲猛喘几口气后便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一口气喝光。

顾少男因为等了几日发现那三个混帐的家人一直没找上门来,好奇心驱使下便让巧莲去打听,她想大致了解一下那三个混帐的家庭。

喝完水解了渴后,巧莲便立在顾少男身侧开始说了起来。

“奴婢先从年龄最大的那个人说起吧,他比二爷年长一岁,是赵家的长子…”。

赵家是米商,家境富余,妻子姚氏是个贤惠的人,刚二十出头,入门三年育有一子,丈夫不务正业喜好花天酒地,家中姬妾成群,庶子女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妾们嚣张得厉害,姚氏由于身子较弱,大夫称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很难平安诞下第二胎,于是生完长子后肚皮再无动静的姚氏很不讨公婆欢心,丈夫心又在外面飞着,是以日子过得不怎么好。

“二爷在四个人之中年龄排行第二,排行第三的人姓李,二十有二,是李家的次子…”。

李家是开客栈的,生意极好,妻子同姚氏品性差不多,很会持家且孝敬公婆,无奈不讨丈夫欢心,家中同样妾氏众多,庶子女也不少,整天管着这些妾氏和庶子女很烦,虽然公婆待她还算不错,但是有个不省心的丈夫还有一堆讨厌的妾氏,日子过得很不顺心。

“排行第四的人同样姓李,年仅十九,是家中幺子…”

他家是开酒馆的,很有名气,同样很有钱,妻子牛氏是个厉害的女人,敢指着丈夫鼻子大骂,敢不顾丈夫的怒火随意惩罚底下受宠的小妾,只是她越厉害越不讨丈夫欢心,于是只得眼睁睁看着丈夫整日往烟花之地跑,日子依然过得不顺心。

这三个家伙的妻子有着共同的特点,便是均不讨丈夫喜欢,日子过得都不顺心,想想也是,有那样的丈夫,怎么可能顺心得了?

将三家的大概情况都说完后,巧莲又道:“那三位少夫人过得都不好,相较之下奶奶暂时过得到是比她们如意些,起码夫人很开明,没有因为奶奶失了娘家依靠而刻薄了您去。”

顾少男闻言点头赞同,秦夫人这个婆婆还不错,虽说没有多喜欢自己,但起码没有像一般婆婆那样时不时地给她来个下马威,连她平时总往外跑的行为都不怎么去约束。

王婆子可不这样想,出声反驳道:“你们这样想可不行,女人嫁人后最重要的是什么?丈夫还有儿子!现在夫人待奶奶宽厚不代表几年后还如此,目前奶奶最要紧的还是赶紧生个儿子出来,就算不指望二爷能有担当,儿子却是必须要有的,有了儿子在秦府才站得住脚,没有哪个公婆在媳妇几年都无所出后还对其宽厚的,何况没有子女会被人耻笑。”

生儿子?就秦未央那样的怎么生儿子,顾少男不禁摇头叹气,那家伙一养好伤就关不住了,今天一大早便偷溜出府,唯恐从正门走会被秦老爷夫妇的人阻拦,于是翻墙出府去了,据说前往的方向是怡香院。

“奶奶别叹气,为了生儿子什么不能忍?只是将灯一关两人同盖一条被子的事,忍忍就过去了,再说二爷在奶奶这里留宿,下人们也就不会再有流言蜚语传出了。”王婆子继续劝,她是不喜欢秦未央,但是为了自家主子的后半身有依靠,这房是必须要圆的。

巧莲还是未出阁的大姑娘,听王婆子谈起这个话题,脸早就臊红了,跺了下脚娇嗔一下捂住脸跑出去了。

王婆子没功夫理会巧莲的小女儿心思,一脸严肃地道:“奴婢这都是为了奶奶着想,这事您可要上心,以二爷目前对外面那狐媚子的上心程度,估计很快就会将她纳进门了,到时若是她将庶长子生在嫡子前头就麻烦了。”

“奶娘放心吧,这事我会考虑的。”见王婆子已经摆出要长篇大论的架势,顾少男吓得赶忙上前安抚道。

“当真?”王婆子探究的视线在顾少男脸上来回转。

“当真!”顾少男尽量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很真诚,为了加强可信度使劲儿点头。

“奶奶想通了,奴婢便放心了,对九泉之下的老爷夫人也能有所交待。”提起死去的顾老爷夫妇,王婆子眼睛红了。

顾少男见状也垂下了头,沉默起来。

午时过后,秦夫人将顾少男叫了去,上来便开门见山地将目的提了出来:“这次未央闹出的事太大了,以后你要担起妻子的责任来督促劝导他改好。你已是秦家人,别总是对所有事都默不关心,未央的事便是你的事,若你对此事上不起心来,难保他不会再犯更大的错误,到时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这次秦夫人不是说着玩儿的,表情极其严肃,望着顾少男的眼神带着几分不满。

见状,顾少男赶忙点头应道:“儿媳明白了。”

“光说不算,要拿出实际行动来才行。你公爹已经交待过我,若以后未央再犯错的话,你这个当妻子的也要跟着受罚,惩罚力度是未央的一半,也就是说以后他若领一百棍家法,你便要领五十。别对此不满,你身为妻子没能看顾好丈夫责任难逃。”秦夫人冷淡地看着顾少男说道。

顾少男闻言大惊,那混球犯错她也要跟着受罚?什么事啊这是,那家伙整天往外跑,怎么可能看得住,难道要随时跟踪他?

“娘,这事…”

“你无须多言,我知如此决定是委屈了你,但为了我们全家好,不得不这么做。”

顾少男暗自咬牙,上午还觉得秦夫人开明呢,结果现在就变成老巫婆了!强忍着不满道:“娘,不是儿媳不愿,实在是无能为力啊,二爷对儿媳心存不满,怎么可能会听劝?”

“这是你的事,上次将未央那三个狐朋狗友赶走不是做得很好?我对你有信心。”

那是用武力解决的,难道她也要对秦未央动用武力?秦老爷夫妇不吃了她才怪!顾少男脸上表情变来变去,藏在袖中的双拳握得死紧。

秦夫人淡淡扫了眼下鄂紧绷的顾少男道:“你嫁进秦府以来我们还没送过你什么,这么着吧,我作主将梁家那个武馆买下来送你如何?”

“啊?”顾少男闻言诧异地望向秦夫人。

“怎么?你不想要?”

“想要想要,可是…”

“想要就好,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你回去吧。”秦夫人面带疲惫地下了逐客令。

“娘您休息。”顾少男表情还处在震惊中,两脚轻飘飘地走了出去,上一刻还有如身在地狱,下一刻立刻升上了云端,那武馆她是做梦都想要,结果说有就有了,只是付出的代价大了些,不过也算是没有白付出。

秦夫人这甩个巴掌再给个甜枣的做法虽称不上厚道,但总比一直甩巴掌强多了是吧?顾少男如此自我安慰着…

当街挥鞭

这两天秦未央很忙,忙着想方设想见芸娘一面,无奈芸娘对当时的事很不谅解,根本不给他见面的机会。

芸娘不给机会,急得秦未央抓耳挠腮的,没有办法,只能等芸娘有表演时早早地订好位置只为了能近距离地看着她,虽然每次他都坐得很靠前,期间不停地鼓掌叫好,只是可惜无论他表现得多热情,台上的芸娘根本不往他这边看上一眼,仿佛就没有他这个人存在似的。

每晚芸娘都会在包厢里接待一位恩客,是隔着帘子的,未□之前接客也只是陪着说说话弹个琴而已,现在她已经成了怡香院的镇院之宝,是以每次接待哪个客人都由她亲自选,老鸨在这方面给予她很大的自由。

由于芸娘有自己选择宾客的权利,于是秦未央就没法靠收买老鸨见到芸娘了,捧着再多的银票都成了无用武之地。

这点不仅秦未央难受,老鸨更是不好受,每次眼巴巴地看着秦未央递过来的大额银票却不能收的滋味跟挖心肝一样难受,只是现在芸娘正大牌,若恼了她以她的脾气会闭门拒绝演出,那到时损失的银子会更多,于是即使再不愿,也得忍痛地将秦未央送上门来的银子再推回去。

自从伤好出府后,秦未央面临的耻笑与鄙夷多不胜数,众人都拿他当扶不上墙的烂泥看待,这烂泥还不只是普通的烂泥,是那种被畜生又拉又尿糟蹋了无数遍的光远远闻个味道就能让人呕吐不止的脏泥、臊泥!

起先秦未央是不将这些别样的眼光放在心上的,养伤期间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出府后无论有多少人拿眼神嘲笑他都不当回事,只是有次遇到了武馆的两个学徒,这两人自酒楼里出来见到秦未央后就开始指桑骂槐起来,后来见秦未央没反应一急就要动手收拾他,眼见秦未央差点儿就要挨揍时被路过的梁馆主给拦下了。

梁馆主是怕自己喝醉酒的徒弟们不知轻重打伤了秦未央,最后又害得顾少男在秦府难做人,于是连拉带扯地将喝高的两个徒弟带走了。

此事之后秦未央不敢再大意,基本上只要不去怡香院时都将大黑狗阿天带上仗胆,有高大威猛的厉犬阿天在,还真没有哪个人敢跟他过意不去了,连说句风凉话都要躲得远远的说,不敢让秦未央听到后放狗咬人。

见没人再敢当面嘲笑他了,秦未央得意得很,走路更大摇大摆了,有句成语叫作狗仗人势,而在他身上却正好调了个个儿,完全的“人仗狗势”。

这日,芸娘应邀去临镇要宴客的一户大富之家去弹曲助兴,为时两个时辰,大概在申时左右会回来,这个消息是公开的,高傲如芸娘,回来时自然要从前门大张旗鼓地进入,是以秦未央早早地便守在门口打算守株待兔。

守了大概有多半个时辰,等得昏昏欲睡之际一顶轿子突然驶入因困意而有些朦胧的眼帘。

倏地,秦未央瞪大眼睛清醒过来,他认出了那顶华丽的枣红色精致轿子是芸娘出外时的专用轿子。

除去两个轿夫外,还有几个怡香院的婆子丫头跟着,她们走路一个个地就跟踩在云彩上似的,笑得合不拢嘴,一看便知这次出门她们得的赏钱不少。

“各位妈妈姐姐们回来啦。”秦未央走上前耍宝似地对着几个婆子丫头们笑。

“哟,是秦二爷啊。”一名婆子拿起手帕掩住嘴,扫了眼轿子偷笑道。

“在这里碰上你们真巧。”秦未央边说边拿眼睛瞄轿子。

“确实是‘巧’,秦二爷您先忙着,芸姑娘乏了要赶着回去休息呢。”婆子客气地说道。

没见到芸娘,秦未央自然不想就这么走了,这得来不易的机会若是错过了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有了。

眼睛眨都没眨地自袖中拿出四个银锞子,给跟轿的四个婆子丫头一人一个,然后对她们猛打眼色。

拿到银锞子后几人都高兴极了,婆子对轿夫摆了个手势,轿子被放下来后对轿中的芸娘说道:“芸姑娘,秦二爷这几日为了见你一面都急得瘦了一圈,就算有错看在他心诚的份儿上见他一见吧,芸姑娘觉得呢?”

秦未央闻言神情紧张地望着轿子,唯恐芸娘会反对,等了很久,等得他的心都悬起来时方听到一道冷哼:“前两日发生的事情难道你们都忘了?”

当然没忘,婆子脸上的笑僵了僵,爱莫能助地看向秦未央。

发生了什么事秦未央已经知道了,是那个闹剧发生后,有些人恶意地传播芸娘有喜爱擦脚布的癖好,于是不了解实情的人士真的信了,这对芸娘造成了极大的困扰,更过分的是有人搜集了各式各样的擦脚布请人当着众人的面送给正在台上表演的芸娘,气得芸娘当场晕了过去,那晚的表演泡汤了,好在老鸨能言善道最终缓和下了各宾客们的情绪。

谁是幕后使者还没有查出来,初步怀疑有可能是附近生意远不如怡香院的青楼之一的老鸨买通人做的,也有可能是怡香院里嫉妒芸娘成了花魁且生意好的姑娘们做的,不管是谁总之都对怡香院的生意还有芸娘的名声有了很大的影响。

听说了这事后秦未央很是惭愧,表情讪讪地对轿中的芸娘道:“害你如此是我的错,看在我被家里人狠罚了一顿的份儿上别跟我计较了如何?”

一听秦未央这么说芸娘不高兴了,讽刺道:“你被家人罚与我何干?”

“这个…”秦未央挠挠脖子,他被打是因为他给秦府上下带来了困扰,与他害得芸娘被人嘲笑污辱确实是没什么关系。

“你害你家人不高兴,他们可以随意打你骂你,而我一个烟花女子却不能肆意妄为。秦二爷您就高抬贵手放过芸娘吧,芸娘只是个普通人,想过平静点的日子,放过我对您对我都好。”芸娘冷淡地诉说道。

“害你困扰是我不对,我如何做才能使你消气你尽管提,前提条件是除了让我远离你。”

又静了一段时间,也许是芸娘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事,于是故意出难题想吓退秦未央,又或许是出于其它原因,总之芸娘环节口提出的要求令众人很吃惊,均以着近乎同情的目光看向秦未央。

“若秦二爷真想芸娘不计前嫌,那么你就想办法请尊夫人前来当着众人的面对我说声对不起吧。”芸娘的声音淡淡的,仿佛这强人所难的话就如问人家用过饭了没有一样平常。

“为何让她来…”秦未央眨了眨眼,愣头愣脑地问。

“越是难办到的事才能越体现得出秦二爷的诚意来!”

让家里那婆娘来给芸娘道歉?那怎么可能!丑婆娘才不会听话,秦未央摇起头来。

透过薄薄的轿帘,芸娘看到前面有个人影在不住地摇头,误以为他不愿意做,遂以冷哼道:“果然秦二爷说的话都是不可信的,只是道个歉而已,又不是杀人放火,芸娘这点小小的要求你都做不到,又如何弥补这几日芸娘受到的嘲笑与愚弄?起轿!”

轿夫刚要重新抬起轿子之时,一声清脆的质问声突然传来:“为何你非要与秦家二奶奶过意不去?”

突然传来的声音令秦未央表情一愣,回头双目开始四处搜寻起来。

芸娘没去问说话的人是谁,只淡淡一笑:“秦二爷总夸芸娘是天下最美最好的女子,为了得芸娘一笑什么都肯做,我到要看看这话他说的到是否也能做得到。”

“哼,与其说在考验秦二爷话语的可靠性,到不如说是你想证明一下自己的魅力!若秦二爷肯为了你一句话对他正妻做下什么,那所有人都会知道你芸娘魅力大到迷得男人为了你将正妻都视为无物,迷得连家族名声都不顾了,到时你芸娘可就艳名远播,成了天下所有女人羡慕嫉妒恨的对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骄傲的呢?我猜的可对?”语气颇为玩味,只是说话的人是谁,人在哪里,众人便不得而知了。

“秦二爷都还没说什么,你一个路人乱操什么心?!”芸娘有些恼羞成怒,说话的语气不怎么好。

“秦二爷不当回事难道我就不能当回事了?无知的花瓶!”

“你凭什么骂我?哦~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秦府那个不讨丈夫喜欢的男人婆?”芸娘扬声嘲讽道,性格使然,她从来就不会忍气吞声,被人嘲讽了自然也要嘲讽回去,根本不去管是否会伤人,她做的是男人的生意,只要男人舍不得生她的气就行,女人们的想法她才懒得管!

“蠢女人你猜对了!”话音刚落,一道鞭影突然飞至重重地打在了轿子上。

“啪”的一声响后,轿子立刻倒了,见轿子要倒一旁的轿夫和婆子丫头吓得赶忙躲开,正坐在轿中的芸娘可就没那么幸运了,随着轿子一同翻倒在地,摔得她狼狈地惊叫起来。

听到尖叫声后一旁的人瞬间回神,两名轿夫赶忙将轿子抬正,轿子正了后丫头急急地探身进去将摔得头发有些乱了的芸娘扶住坐好,然后匆匆地给她将掉了的发簪重新插回头发上。

“我要瞧瞧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女人敢对我挥鞭子!”整理好仪容后,芸娘铁青着脸在丫头的搀扶下出了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