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一个。”刘汉东道,一张熟悉的面孔浮现在脑海中,由于历史的改变,以前相熟的朋友现在都成了陌路,但他依然记得那个爱抱打不平的单纯正直的女孩。

刘汉东拨了一个号码,他不敢保证对方还在使用这个号码。

早晨的纽约地铁上,来自中国的女孩宋双正无精打采的坐着,她在哥伦比亚大学读研究生,每天发愁找不到爆炸性的新闻课题来做,忽然包里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哈啰。”宋双接了电话。

“请问是宋双么,又萌又软的双儿的那个宋双。”对方说中文,男中音很悦耳。

“你从哪儿找到我的号码的?”宋双以为是自己的粉丝,她不但是新闻系的研究生,业余还是一名网络大V,拥有数百万的粉丝,但她只愿意和粉丝在网络上互动,不愿意牵扯到生活中来。

“你别问我是谁,我有重大新闻向你爆料,要不要听。”对方很急切。

“你说。”宋双开始通话录音。

听完对方的爆料,宋双的肾上腺素开始升高,以她的经验和直觉判断,这件事是真的。

“我会尽快赶到印尼,如果联系不上,就给我的脸书账号留言。”宋双抑制着兴奋说道,心里盘算着卡里的钱够不够买去雅加达的机票,宋双虽然家境不错,但父亲为官清廉,拿不出巨额资金来供女儿读书,哥伦比亚大学的学费都是宋双自己勤工俭学挣得。

“都什么时代了,你还亲自过来,网上曝光就可以了,我会发照片给你。”对方说完花了电话。

刘汉东打完电话,说道:“光哥建议了两种方案,第一是想办法破坏邮轮的驱动系统,让这艘船留在原地开不走,他会找新闻界的朋友来爆料,这个方案对我们来说简单易行,但这儿毕竟是印尼的地盘,后续可能会麻烦些;第二方案是我们劫持这艘船开往新加坡,后续一样是向全球曝光。”

“执行第二方案。”刘彦直毫不犹豫道。

两人从衣柜里翻出崭新的迷彩服换上,扮成基地士兵的样子,乘坐汽艇前往邮轮,汽艇在邮轮旁就如同大象身旁的老鼠,两人顺利的上了舷梯,船舷旁有保安看守,见到陌生面孔刚想预警就被刘彦直掀到海里去了。

劫持邮轮的行动迅速而准确,他们先前已经掌握了邮轮的布局,知道船长会在什么位置出现,果不其然,这个时间高级船员们都在顶层的餐厅吃完饭,当两名不速之客闯入时,穿着白制服,肩膀上带着三道金杠的船长并未反抗,只是用不断地抗议。

“立刻开船,不然打死你。”刘汉东向他头顶开了一枪,子弹擦着头皮飞过去。

“这是海盗行径。”船长依然嘴硬,但决定服从海盗的命令。

“晚餐结束,去驾驶室吧,先生们。”刘彦直命令道,率先出了餐厅,一个服务员看到他手中的枪,仓皇跑开了。

高级船员们被押了出来,忽然走廊尽头出现了一群黑色身影,那是船上的保安,他们打扮的好像SWAT,头盔加面罩看不清脸孔,端着MP5冲锋枪向刘彦直开火,这是一场单边杀戮,身中数弹的刘彦直毫发无损,径直上前将保安们尽数打死。

这下船长等人彻底怕了,他们嘀咕道:“难道是终结者…”

东方公主号启动了,虽然船上还有大批保安,但他们只能藏在角落里苟且偷生,无法阻止船只的航行。

刘汉东在驾驶室监视船只的运行,刘彦直逐层清缴残余保安,邮轮上响彻来自船长的警告,让所有乘客进入舱室,没有命令不得外出。

客舱走廊里,到处都是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她们惊慌失措,纷纷回自己的舱室,船员们不明就里,只能各自坚守岗位,听候下一步命令。

夜幕下,一座翠绿色的岛屿在高速移动。

驾驶室内,船长亲自掌握舵轮,时不时瞥一眼身后的海盗。

刘汉东正坐在笔记本电脑前操作,船上有网络可用,他不断将刘彦直刚拍到的照片和视频发送给宋双,而人在美国的宋双则用脸书和微博发布这些触目惊心的照片。

不过这些举动并未引起广泛关注,只有几百个转发评论而已,大多数人看了都以为是编造的谣言,因为太过匪夷所思。

船长趁刘汉东不注意,悄悄发送了求救信号。

“天线已经拆了,别费劲了。”刘汉东头也不抬道。

东方公主号以最高速度开往马六甲海峡。

东方破晓,邮轮的速度忽然慢了下来,驾驶室电脑系统显示,油路故障,轮机舱停止运转,船只遭到破坏,开不动了。

而雷达上则显示有两艘高速舰艇在快速接近,应该是印尼军方的轻型护卫舰。

刘汉东拿起对讲机:“直哥,咋办?”

“凉拌!”刘彦直答道,“反正他们爬不上来。”

但军舰似乎并不想占领邮轮,隔了老远就开始射击,邮轮是个薄皮大馅的民用船,根本防不住任何口径的炮弹,首先遭殃的是海景房里的乘客们,有人当场被炮弹炸死,船上到处冒起了黑烟,受到惊讶的孕妇们惨叫连连,熏死的,践踏而死的不计其数。

“糟了,他们想杀人灭口!”刘彦直怒火中烧。

两艘没悬挂旗帜的印尼炮舰肆无忌惮的狂轰滥炸,邮轮上燃起熊熊大火,刘彦直虽然有超过常人的能力,但毕竟分身无术,无法既救船上的人的同时去对付军舰。

忽然远处又响起了另一种炮声,一艘灰色涂装的军舰在向印尼炮舰开火,这艘军舰上的主炮是76毫米高速舰炮,每分钟发射60炮弹,瞬间就在印尼炮舰周围砸起一串高高的水柱。

炮舰急忙调转炮口反击,舰上的水兵看到海面上有一道高速行进的轨迹,不禁惊呼:“鱼雷!”

确实是鱼雷,军舰发射了一枚鱼雷,正中炮艇水线下方,船只拦腰折断,另一艘炮艇弹痕累累,主炮哑了,动力舱也严重损坏,只好升起白旗投降。

如果邮轮沉没,谁都活不成,此时不论是何方人马都只能同舟共济,扑救火灾,索性邮轮的损管系统完好,在船员们的努力下火势渐渐熄灭,而那艘军舰上放下了快艇,一队持枪的黑人水兵俘虏了印尼炮艇上的人员,并且用电台通知邮轮,他们是西萨达摩亚海军的阿瑟号护卫舰。

船长晕了,他根本不知道西萨达摩亚这个小国家,但这艘军舰看起来明明是中国的056级护卫舰。

刘汉东接到了光哥打来的电话:“我派访问青岛归国的阿瑟号护卫舰去接应你们,下一步军舰会护送你们到新加坡,全世界的媒体记者将会在那里等你们。”

“光哥,海军兄弟们太生猛了,在印尼家门口就敢击沉他们的军舰!”刘汉东兴奋道,这确实是极其大胆的举动,马六甲海峡可是印尼的一亩三分地,一言不合就击沉人家的舰艇,恐怕连中美俄这样的大国都不敢这么玩。

“我海军击沉的是海盗。”刘子光淡淡道,“他们哑巴吃黄连,撇清都来不及,还想怎样。”

第八章 身在此中

阿瑟号护卫舰威力强大,配备速射舰炮、反舰导弹、鱼雷和防空导弹,还有一架直升机,比中国海军的同型号产品还要强大,最重要的是,舰上有十五名经验丰富的中国教官,否则光凭西萨达摩亚的海军官兵根本无法将军舰开到万里遥远的青岛。

当然,刚才操控舰炮和鱼雷的也是中国教官,他们也是第一次实战,打得不亦乐乎,反正天塌下来有西国政府撑着。

东方公主号依然无法行动,在雷达显示屏上,有两条武装船只在后面盯梢,但慑于阿瑟号的武力不敢靠近,护卫舰上的直升机腾空而起,飞到东方公主号上空,将四名武装水兵和两名机械师索降下来,协助二刘控制船只,修复引擎。

但是邮轮的燃气轮机遭到炸药的严重破坏,不进港是无法修复的,军舰不是拖轮,无法拖带这么大吨位的邮轮前进,只能联系新加坡港务局派出拖轮拖拽,在等待拖轮的时间里,还要防范印尼海空军的进攻。

果不其然,一小时后,两架印尼空军的俄制苏30MK2战斗机飞抵邮轮所在海域,低空掠过护卫舰以示威,阿瑟号强硬姿态对抗,火控雷达立刻锁定战机,战争一触即发。

交锋上升到军舰军机对抗的层次,刘彦直就插不上手了,他感叹道:“刘子光真乃当世英雄啊。”

刘汉东道:“光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眼界见识手段绝非一般政治家可比的,当年中情局想颠覆他,花了巨大的本钱还是失败了。”

这一场西萨达摩亚和印度尼西亚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国家之间的海战最终还是没有爆发,印尼空军的战斗机并未携带空对舰导弹,处于劣势地位,被锁定之后仓皇退却。

但是印尼海军的军舰也跟上来了,这是两艘荷兰造的西格玛级护卫舰,武备水平与阿瑟号相等,三艘军舰进入对峙状态,印尼军方以无线电喊话,表示东方公主号是在印尼海域被劫持的船只,属于印尼管辖,要求阿瑟号武装船员退出邮轮。

阿瑟号拒绝要求,三艘军舰都用火控雷达照着对方,舰炮和导弹、鱼雷进入战备状态,但是谁也不敢先开火。

印尼军方做贼心虚,因为现在是网络时代,这场对峙已经在网络上现场直播了,真打起来他们不占理,再说西萨达摩亚这个小国家号称西非以色列,战斗力非常强悍,船上又有大批中国籍教官,万一有个死伤会触怒中国。

阿瑟号同样不敢动武,假如对面只有一艘西格玛级的话,他们都敢来硬的,但是一对二,明显不占优势,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买卖不划算。

两小时后,新加坡的五千吨拖轮赶到现场,印尼军舰打算阻拦拖轮作业,但是此时发现军舰的螺旋桨故障,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差点把汽轮机给憋坏,派出蛙人下水查看,可是蛙人一去无踪,军舰上下陷入莫名的恐慌中。

两艘西格玛级护卫舰都面临同样的问题,军舰失去了机动能力,不能以拦阻和碰撞作为阻挠手段,又不敢真开火,只能眼睁睁看着拖轮将钢缆连接在东方公主号上,施施然的拖走了。

东方公主号离开后,两艘军舰再次派出人员查看螺旋桨,发现确实是被坚韧的尼龙网缠住,并且在旁边找到了被拴在水底的蛙人尸体。

阿瑟号护送东方公主号抵达新加坡近海后,又有新的麻烦出现,新加坡港务局以船上可能有烈性传染病人为由拒绝邮轮入港,只能暂时停泊在公海上,此时又有数艘不明身份的船只出现在附近,令人心神不宁。

全球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马六甲海峡,人们迫切的想知道一艘被海盗劫持,又伪装成岛屿的邮轮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没人任何媒体和记者获准登上邮轮采访,唯一获取信息的渠道居然是哥伦比亚大学一个学生的脸书账号。

宋双的脸书被迅速挤爆,各家重量级电视台转载她的内容,一群记者发疯一样寻找宋双,但谁也联系不上她,因为宋双此时正在飞往新加坡的航班上。

新加坡政府派出检疫人员登船检查,发现邮轮上满载孕妇,消息曝光,举世震惊并迅速发酵,事情再也瞒不住了,邮轮周围的神秘船只悄悄消失,印尼军方宣布与此事无关,但保留追究西国海军无故击沉印尼海军舰艇责任的权力。

邮轮上的部分烧伤孕妇被转移到新加坡医院,此时邮轮上的掌控者终于放开采访,来自全球的媒体记者蜂拥而至,乘坐汽艇登上邮轮,疯狂拍照录像,采访当事人,但能够优先采访到核心人物的只有三个华裔女记者。

这三个女记者有个共同的特点,都是中国江东省人,她们分别是自由媒体人江雪晴、新华社记者白娜,以及此前就在网络发布消息的宋双。

事件得以曝光,但因为管辖权的问题很难继续,新加坡当局一心想把这个荡手山芋往外推,而印尼和香港则在争夺司法管辖权,但实际上邮轮是在西萨达摩亚海军的控制下,可是又无法将船开走,只能停泊在马六甲海峡附近的公海上,等待下文。

经过协调,新加坡的红十字会介入,将所有受害者转移到另一艘船上,被控制的船长、大副等人被移交给国际刑警,船只则计划拖入新加坡港口维修。

问题又来了,东方公主号的船东失踪了,天价的维修费用和港口停泊费用没人报销,这艘弹痕累累被烧的漆黑的邮轮只能漂泊在公海上,仿佛一艘幽灵船。

本以为在如此强大的舆论压力下,真相即将大白于天下,但是案件却如同月子中心那样,泥牛入海,线索全断,船长等人只是受雇操控船只,不管其他,而那些照顾孕妇的工作人员也是聘请来的职业医护人员,和阴谋无关。

邮轮甲板上,刘彦直说:“不用查,这事儿一准是孟山公司干的,也只有他们能量这么强大。”

刘汉东附和道:“没错,除了他们能干出这么邪恶的事儿来,我这就告诉光哥,让他少走点弯路。”

电话接通,刘汉东刚提到孟山,刘子光就打断了:“目前我所掌握的证据并没有指向孟山公司,东方公主号的船东,还有月子中心的管理者,还有印尼某个位高权重的将军,都接受一家在开曼群岛注册的离岸公司的资助,我正在查这个公司的背景,已经…”

卫星电话沙沙作响,听不清楚,刘汉东喂喂两声,通话断了。

“怎么回事,没电了么?”刘彦直凑过来一起研究卫星电话,忽然两人脚下一空,周围的景物凭空消失,邮轮不见了,到处都是海水。

“我靠,怎么回事。”刘汉东拍打着海水,举目四望,身处大海中央,但是可以看到远处有轮船经过,这儿依然是繁忙的马六甲海峡,只是东方公主号失踪了。

刘彦直将刘汉东提起,掠着海面急速飞行,上了陆地,两人拧着衣服上的水,面面相觑。

“邮轮没了。”

“突然就没了,怎么回事?”

“我想是汉尼拔穿越回去改变了历史。”刘彦直说,“邮轮还在,那些孕妇依然被他们囚禁着,只是调查力量被他们清除掉了。”

刘汉东愕然:“这么说,阿瑟号护卫舰没有路过马六甲海峡。”

刘彦直道:“也许阿瑟号从未存在过。”

卫星电话被海水泡坏了,索性扔掉,两人直奔新加坡市区,随便拦了个路人,强行借了手机打给西萨达摩亚方面,可是号码根本不存在。

“等等,我上网查查。”刘汉东用这部未来科技生产的手机进入谷歌搜索西萨达摩亚,看到以下字样:西萨达摩亚是西非最为动荡的地区之一,被军阀库巴将军统治…

“我再打个电话。”刘汉东脸色变得严峻起来,拨通了国内的一个号码,“喂,你记得刘子光这个人么?”

一分钟后,刘汉东挂了电话,将手机还给那个吓得半死的倒霉蛋,缓缓道:“刘子光十五年前失踪,至今没有消息。”

第九章 寻找失去的世界

刘彦直并未惊慌失措,对于穿越者来说,这是很正常的历史变更,有人改变了历史,直接导致刘子光这个人物消失,从而影响到当下的东方公主号事件,自己和刘汉东大概是因为经常穿越所以有免疫性,依然记得历史改变前的事情。

“咱们现在回国,继续查案,把刘子光弄回来。”刘彦直道。

“可是怎么回去?”刘汉东两手一摊,“连护照都没有,要不让党教授派人来接应?”

“不。”刘彦直当即否决,“我们自己回去,对谁都不要提及此事,包括党教授。”

刘汉东疑惑道:“你的意思是?”

刘彦直道:“掌握穿越能力的除了孟山的汉尼拔,还有谁?”

“你怀疑党教授…”刘汉东欲言又止。

“在没有落实之前,谁都有嫌疑。”刘彦直道,“我只相信自己,还有你和刘子光,你也同样。”

“明白。”刘汉东很能适应这种历史被改变的现实,毕竟他亲身经历过同样的事件。

回国有的是办法,护照丢了可以在领事馆申请旅游证件,但那样会留下记录,所以两人通过刘汉东情报界的朋友买了两本假护照,从检查相对松懈的马来西亚出境飞回中国。

江东省,江北市高土坡,一片高层住宅楼拔地而起,这本来应该是至诚集团开发的项目,但现在却是大开发公司建设的豪宅小区,原先的动迁居民只获得了很少的货币补偿,据说当年闹得很大,连防暴警察都出动了,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当年这个位置是一个修车铺。”刘汉东指着小区大门说,“修车铺的主人是个退伍老兵,因为抗拒拆迁,半夜里失火烧死了。”

“刘子光的父母住在这里么?”刘彦直打量着一栋栋楼宇问道。

“得去派出所查查。”刘汉东调转车头,开到附近派出所,事先已经打过招呼,所长安排了一名姓王的民警陪他们去寻找刘子光的家人。

在车里,老王给他们介绍了刘子光的基本情况:“刘子光属于失踪人口,这孩子2003年拿刀把人捅了,当时就跑了,一跑就是十五年,留下一对老人,当初高土坡拆迁,他们这批人只拿了很少的补偿款,买不起新房,只能在郊区租房子住,好在还有退休金,不然这日子真过不下去。”

刘彦直道:“王警官,您认识胡蓉么?”

老王道:“小胡啊,谁不认识啊,我和她爸爸是老同事了,现在她爸退二线了,我也快了,小胡刚毕业的时候在我们所实习过,后来调到刑警队去了,现在还在二大队,听说干的不错。”

一路闲聊,来到城乡结合部某村,刘子光的父母就租住在此,老王带二刘敲门入内,家徒四壁,床上躺着个老人,正是病卧的刘父,刘母在厨房淘米,见到警察带陌生人前来,还以为儿子有了消息,眼巴巴的问道:“是不是小光找到了?”

老王道:“你家亲戚来看你们了。”

刘母不明就里,看看俩个陌生人,辨认了半天终于道:“是东东吧?”

“伯母,我是刘汉东。”

刘母很高兴,回头道:“老头子,东东来了。”

刘父瘫痪在床,稀里糊涂:“哪个东东?”

刘母道:“凯华的儿子。”

刘父哦了一声,没搭理。

刘汉东有些尴尬,他祖父刘骁勇虽然身为上将,但大公无私,从不利用职权为亲戚们谋福利,两家都姓刘,但却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随着老一辈人的故去,来往很少,这层所谓的亲戚关系早就名存实亡了。

“我们来是想查找刘子光的下落。”刘彦直道。

刘母兴奋起来:“有线索了么?”

刘彦直道:“他走后有没有给家里来过信,或者打过电话之类?”

刘母摇头:“没有,一点音讯都没有。”

老王道:“放心,我们不是来抓逃的,就算对方追究,也早过了追诉期,我们就是想帮你们找到儿子。”

刘母再三确认,刘子光失踪后再没有任何音讯,就如同蒸发了一般。

二刘交换一下目光,判定刘子光应该是被穿越回去的人杀掉了,只有死人才会毫无消息。

“有消息我们会通知的,二老保重。”刘汉东从屋里出来,在附近找了台ATM,取了两万块现金,又将身上的钱都拿出来给老王。

“帮我转交两位老人家,就说是街道给的补助吧。”

“那我替他们谢谢你了。”老王接了钱,感叹道,“还是好人多啊。”

刘彦直沉默无语。

两人驱车赶回近江,路上刘彦直突然道:“如果刘子光十五年前没有失踪会怎样。”

刘汉东却道:“在原先的时空中,刘子光就是失踪的,只是他在八年后归来了,如果当时没失踪的话,我估计他或许在某个菜场当会计,而不是在西非呼风唤雨,所以我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那他那八年到底去哪儿了?”刘彦直大感兴趣。

“他从不提起,我们也不敢问。”刘汉东道,“有人说他去当了雇佣兵,有人说他干的是杀手这一行,但是我觉得都不大靠谱。”

刘彦直道:“好吧,这事儿可是暂时搁置,我们先把东方公主号的事儿捋清楚,既然西萨达摩亚还处在战乱中,那么张晓丽肯定不在那边,先从张晓丽查起!”

两人回到近江,直奔张大叔家,果不其然,历史同样被改变,张晓丽并未被救回,而是至今失踪。

张大叔哭丧着说:“说是在新加坡赌船上当服务员,每月五千美元工资,到现在连个电话都没打,报警没用,找中介也没用,我们老两口没本事,又不能出国去找,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刘彦直道:“张叔,你把资料给我,我帮你把小丽找回来。”

张大叔和徐阿姨这才转忧为喜,将一档案袋的资料交给了刘彦直。

出了张家,刘彦直取出档案袋中的劳务中介合同说:“去找黄鼠狼,想必他还没死。”

两人驱车来到涉外劳务中介公司,这儿已经人去楼空。

“不好!”刘彦直道,“历史在重演,黄鼠狼躲在南泰乡下,有杀手要杀他!”

“那赶紧去。”刘汉东猛拉手刹,汽车一个甩尾掉头,道路上磨出两道漆黑的车辙印,空气中弥漫着橡胶烧糊的味道,两条车道上的司机们纷纷刹车大骂。

“怕是来不及了。”刘彦直道,“我自己去。”打开汽车天窗,嗖的一声飞了出去。

周围的司机们全傻了,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世界上竟然有人会飞!

时间紧迫,刘彦直顾不得低调了,直冲云霄,在高空中全速飞向江北。

南泰苦水井乡下,鱼塘边的小破屋里,在这儿躲事儿的黄鼠狼睡了个懒觉,趿拉着拖鞋出屋透透气,刚张开胳膊伸懒腰,就被人一脚踹倒,紧接着身后的砖墙上啪的一声,被子弹打出一个洞来。

黄鼠狼是老江湖了,就地一滚打算逃命,但是刚才踹他那人扑过来一记手刀,将他打晕在地,然后提着进屋,塞在床底下。

等黄鼠狼醒来的时候,面前蹲着两个鼻青脸肿的人,地上还丢着一把装瞄准镜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

刘彦直坐在室内唯一的椅子上,他刚才成功改变了历史,既救了黄鼠狼,又活捉了俩杀手,人赃并获,现场审问。

“先说好,我不是警察,我也不讲法律,我只讲天理。”刘彦直道,“咱们先捋一捋人物关系啊。”

三人一言不发,都默默看着这个神秘人。

“你,黄鼠狼,江湖上的老油条,察觉到有人要对付你,所以躲在这乡下旮旯里,对吧。”刘彦直又看看俩杀手,“这俩货就是来杀你的,但是你们之间并没有血海深仇,对吧,我和你们仨也没有任何恩怨,撇开刚才的不愉快,咱们还是可以当朋友的,对吧。”

三人点头,气氛缓和多了。

“我不是来抓你们的,我是来查事儿的,你们的答案让我满意,咱们大路通天,各走一边,如果不让我满意,对不住,你们仨,都得喂鱼,怎么样,表个态吧。”

黄鼠狼先说话:“大哥,只要我知道的,绝对一丝一毫都不隐瞒,我有半句假的,天打五雷轰。”

刘彦直道:“真懂事,不愧是老江湖,我问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生意么?经你手介绍出去的女孩,全都失踪了你清楚么?”

黄鼠狼道:“大哥,我当时接这个买卖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我让人家当枪使了,我外国哪有什么关系,路子都是别人的,合同也是别人拟的,我就是当个法人,每月给我六千块,出了事还要杀我灭口,姓路的不是东西!”

“等等,姓路的是谁?”刘彦直知道重点来了。

“这个人叫路朝先,当过兵,蹲过监狱,和我是狱友,原来关系还不错,他先出去的,我隔了一年才出来,正愁没事干,他打来电话说让我当个挂名总经理,我就干了,结果就这样了。”

刘彦直点点头,路朝先这个名字很关键,否则也不会杀人灭口了。他又问俩杀手:“谁雇的你们。”

“网上接的单,客户真实姓名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江湖人称东北虎。”俩杀手中负责接单的那位说道,在上一次交手中,他被刘彦直失手打死,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黄鼠狼激动起来:“路朝先在沈阳军区当过特种兵,他外号就叫东北虎!”

第十章 越飞越高

线索渐渐明朗了,刘彦直很高兴,起身就要走,黄鼠狼慌了:“大哥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

好汉说话算数,只要他满意就大路通天各走一边,他走了,黄鼠狼可就完了,俩杀手就算不用枪,掐都能掐死他。

刘彦直看看俩杀手,道:“就算你们把他杀了,尾款也拿不到了,杀还是不杀,你们掂量着办吧。”说着一脚勾起地上已经损坏的五五六式半自动,硬生生将枪管掰弯了,三人目瞪口呆。

“再奉劝你们一句话,以后不要做坏事,老天不收你们,我来收。”刘彦直撂下一句话走了。

他们三人究竟怎么收场,刘彦直根本没闲心管,出门助跑几步腾空而去,在半空中一边行进一边给刘汉东打电话:“有眉目了,查路朝先这个人。”

“路朝先!”刘汉东反应很大,“这人我认识,以前交过手,最终死在我手里。”

“既然是老熟人就更好办了。”刘彦直爽朗大笑,“等我回去再细说。”

鱼塘边的小屋,杀手和黄鼠狼各奔东西,今天的见闻让他们大受震撼,世界观都被颠覆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江湖规矩,职业道德,赶紧跑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被那个妖怪抓到。

近江,江滨咖啡馆,刘汉东打开电脑将显示屏转向刘彦直,上面是路朝先的档案资料。

路朝先,汉族,三十五岁,曾经在沈阳军区40军118师354团服役,后调入军区特种大队,四级士官军衔退伍,离开部队后的记录是空白。

“在原先的历史进程中,他为刘飞打工,是地下飞办的干将,这个人很能打,手下有一帮猛人,都是退伍的特种兵,心狠手辣,专干脏活。”刘汉东提起另一段已经不存在的往事,依然恨得牙根痒痒。

刘彦直道:“那他现在可能为孟山做事,这种人只要给钱,哪怕是为魔鬼打工也无所谓,咱们现在有两条主线,一条张晓丽,一条路朝先,如果这两条线重合了,那么真相就出来了。”

刘汉东说:“我们相当于提档重玩了,东方公主号无所遁形,只是没了光哥的大力协助,咱们俩能不能摆平这件事可是未知数,印尼那边又是军舰又是战斗机的,我建议还是通报党教授吧,让组织来对付孟山。”

刘彦直摇头:“不,那样就没乐趣了,他们有军舰战机,我也有。”

“哪儿呢?”刘汉东左顾右盼,“什么级的驱逐舰?什么型号的战斗机?”

刘彦直高深莫测的一笑。

安太的秘密基地里,海东青阿布凯和盐湖蛟龙小周都莫名的躁动起来。

隔壁桌上一男一女在对话,女的抱怨男的把钱都花在游戏上,男的不为所动,以蔑视的口气说你不懂,女的大怒,起身道:“那你就和你的游戏过去吧!”气冲冲走了,男的耸耸肩,不为所动。

刘汉东笑道:“哥们,追去啊,哄哄就好了,游戏嘛,又不能陪你睡。”

男的说:“怎么不能,游戏里比她漂亮温柔贤惠的女人多得是,我才不稀罕她。”

那女的其实没走远,就等着男的来追呢,听到这话更加恼怒:“你有种,咱们分手吧!”

男的依然嘴硬:“分就分。”

刘彦直纳闷:“什么游戏,这么好玩?”

刘汉东道:“姬总的未来游戏机呗,全真模拟,只要舍得花钱,什么样的女人都能做你的女朋友,什么电影明星、歌星、名媛、甚至历史上有名的陈圆圆之类,除了古代人,这些女人的形态声音都是授权的,姬总花了天价买她们的版权,当然,也有男明星。”

刘彦直道:“哪个女人愿意自己被无数抠脚大汉在游戏里YY,这个太离谱了。”

刘汉东道:“一亿美元,就买你的身体三维扫描图和声音,干不干?”

刘彦直道:“不干。”

刘汉东道:“你脑子僵化了,事实上大批明星求着加盟未来游戏机呢,加盟了游戏,他们的知名度会上升新的台阶,才能更加火爆,赚更多的钱,再说了,这年头明星和鸡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