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玥一惊:“出继?!四贝勒要出继?出继给谁?!”

第一二六章、手贱的叔叔

吟容飞快扫了一眼四周,急忙压低声音“嘘”了一声,“皇上已然选定五爷,四贝勒这个兄长,是势必要出继了。而眼下,断了子嗣传承的是哪家王府,你还不晓得嘛?”

盈玥脑中一闪,“履亲王府?”

她那位堂姑父老王爷允裪,已经病入膏肓了,只消等老王爷一驾鹤,乾隆应该就会正式下旨,让四贝勒出继了。

盈玥不禁唏嘘:“六贝勒出继,四贝勒也出继,皇上…”这是嫌弃儿子太多吗?

不,皇帝这是给荣亲王铺路呢!

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一旦四贝勒出继,荣王便是皇帝长子了!

想到此,不免替四贝勒永珹觉得悲凉。

吟容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也不必替四贝勒难过,这些年四贝勒一直跟履亲王府走得很近,是早有此心了。其实,出继了也好,自此远离是非,做个富贵清闲人。”

富贵闲人,的确是四贝勒一直以来的夙愿。

出继了也好,这样一来履亲王一脉不必断绝,四郡主嫂子日后也有能有个依靠了。

很快,选秀落下了帷幕,宝容果然没有被指婚,只留了牌子,只待三年后再选。

而三年后,她也要参选了…想到此,盈玥心中难免有些落寞,选秀、指婚,这样的命数也终究会落到她头上。

乾隆二十八年七月,履亲王允裪薨,谥曰“懿“,是为履懿亲王。

同年十一月,四贝勒永珹奉旨十一月奉旨出继和硕履懿亲王为嗣孙,品级还是贝勒。毕竟是“嗣孙”不是“嗣子”,照规矩要降爵二级,依旧是贝勒,自然也没问题。

可是——

想想刚刚册封的荣亲王,同是皇子,这待遇差别,真是没处说理去。

入嗣旁支这种事情,其实是降格,自然不能贺喜,因此四贝勒只是搬个家,自此住进从前的履亲王府而已——不过一应规格上需要稍加修改,降为多罗贝勒级别的府邸。

不过,就在出继的翌年,也就是乾隆二十九年,一直膝下空虚的四贝勒永珹终于有儿子了,这一年永珹二十五岁,这个当爹的年纪搁在后世很正常,但在古代,已经是相当晚的了。

不过晚来,总比不来好。

唯一的可惜的是,为四贝勒生了长子的,不是四福晋伊尔根觉罗氏,而是两年前乾隆指婚的侧福晋完颜氏,乃内务府大臣之女。

这个完颜氏容貌出众、还颇有文采,因此入门后甚得四贝勒喜爱,不足两年,便诞下了庶长子。

这个孩子的降生,不止是四贝勒的喜事,更是履亲王一脉的大喜事。

原本四郡主还担心,四贝勒可都二十五了,还没有儿子,若是断了履亲王一脉后嗣该如何是好?

没想到才出继没多久,侧福晋便有了身孕,然后便一举得子。

因此四贝勒长子满月,四郡主满心欢喜地带着盈玥、宝容一同回娘家贺喜。

只可惜履亲王去世未满三年,这满月礼也不好大办,来的都是自家亲眷。

总算有了儿子的四贝勒笑得嘴都快咧到耳跟了,他亲自出仪门迎接四郡主,拱手道:“四姑姑。”——人家四郡主是履亲王的女儿,四贝勒如今是履亲王的孙子。这辈分,没问题。

可问题是,四郡主的年纪比四贝勒也大不了几岁啊,看上去分明像是姐弟啊!

四贝勒笑着看着盈玥:“这是忠勇公府大格格吧?有些日子没见了,瞧着倒是长高了些。”

盈玥忙屈膝做万福,“给四贝勒请安。”——这二年,她甚少出门,跟着周嬷嬷学规矩,闷得都快长蘑菇了。

四贝勒的长子,已经被乾隆赐名绵惠,还是照着皇孙的字辈取名。

绵惠的眉眼生得像极了四贝勒,正在生母完颜氏怀中酣睡,端的是白净可人。那小脸蛋白里透红,真想戳一下!

然后,一根修长的手便伸了过去,戳了一下。

戳绵惠的可不是盈玥!

而是绵惠他的亲叔叔——十一阿哥永瑆!

记得上回见十一阿哥,还是在今春咏絮的生辰宴上呢,但只是匆匆一瞥,请了个安而已,话都没说到三句。在宝容的提醒下,盈玥没有再私下见过十一阿哥。

只见十一阿哥已经笑眯了眼,似乎觉得自己大侄子戳起来手感不错,那只贼兮兮修长如玉的手又伸过去,还想再戳。

侧福晋完颜氏敢怒不敢言。

但四贝勒这个疼娃的亲爹敢怒敢言,更敢于动手!只见他他突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啪”的一声,一巴掌甩在了十一阿哥的手背上。

永瑆吃痛之下“嗷”了一声,急忙摩挲着那被打红了手背。

四贝勒怒斥道:“你戳什么戳!没看见我儿子正在睡觉呢!”

下一秒,完颜氏侧福晋怀中的绵惠睁开了眼睛,那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哇”的一声,孩子哭了起来。

完颜氏急忙轻拍这孩子,柔声哄着。

四贝勒怒火四溢:“看你干的好事!”

永瑆无语地看着自己亲哥哥这个脑缺的,“四哥,绵惠那是被你吵醒了好不好?”我刚才戳的时候还睡得酣熟,你一吼,才生生把绵惠给吼醒了。

四贝勒板着脸道:“胡说八道!分明就是被你戳醒的!”

盈玥囧了,果然是头一次当爹…很菜鸟的说。

完颜氏也是第一次当母亲,怀里的孩子越哭嗓门越大,急得完颜氏都要哭了。

四郡主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道:“孩子给我吧。”

完颜氏怔怔看了四郡主一眼,稍微犹豫了一下,才把绵惠送进了四郡主怀着。

人家四郡主都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了,哄孩子这种技能上,都快满级了。绵惠一到四郡主怀中,四郡主便很快调整了一个最舒适的角度,然后轻轻颠着,哼着儿歌,很快,绵惠的哭声便笑了,渐渐又睡着了。

四贝勒这才松了一口气。

四郡主低声对完颜氏道:“哄孩子的时候,要把脑袋稍微抬高一点,要扶着孩子的腰…”柔声款款,一条条对完颜氏叙述养孩子的宝贵经验。

完颜氏竖耳听着,满是感激之色。

而四贝勒,见儿子睡了,便二话不说揪着十一阿哥的后脑,把人给拎了出去,举止那叫一个粗鲁。

盈玥和宝容看在眼里,彼此对视一眼,忍不住都笑了。

第一二七章、腹黑的永瑆

走出婴儿房,便看见四贝勒正在狠狠数落十一阿哥:“以后不许戳我儿子!你也老大不小了,格格都有俩了,喜欢孩子,自己生一个呗玩去呗!”

盈玥一怔,十一阿哥才十二岁,居然已经有侍妾格格了?

永瑆目光看到走出来的盈玥和宝容,立刻正色对四贝勒道:“我才不喜欢那两个比我都大的女人呢!”

听了这话,宝容眼睛瞬间锃亮,就跟那电灯泡似的,她兴奋不已,激动地抓住了盈玥手,“月娘…”

盈玥先是一愣,十一阿哥不喜欢比他大的女人,而宝容也比十一阿哥大,所以说…宝容解脱了。盈玥低声道:“恭喜。”

“嘻嘻!”宝容握着她的手,笑得眉眼飞舞。

二人牵着手,渐渐远去。

永瑆一脸懵逼,为什么富察盈玥没反应,反倒是富察宝容反应那么大??这和预期的不一样啊!!

四贝勒不悦了:“我在训话呢,你居然走神了!你个小兔崽子,你哥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

永瑆露出了恶心的神色:“四哥!你注意一下言辞好不好?!”这话说得,好像他是吃屎尿长大的一般!

“你们两个都给我注意点嗓门!”四郡主从室内怒冲冲出来,对着兄弟俩怒斥,“绵惠才刚睡着,你们吼什么?!”

四贝勒讪讪然,“四姑姑莫生气,我去别处教育十一弟。”

说罢,揪着十一阿哥,便去了后花园湖畔。

四贝勒一边踱步,嘴上叹气不已:“文芳斋刚刚出了第六部的少年包公案,还说这是最后一部了,清客不会再写了。”四贝勒揉了揉太阳穴,“怎么会六部就止了呢?好歹凑足七部啊!”

永瑆心中暗道:可不就是正好七部了么,加上那部“洗冤疑案”。这二年,富察盈玥要学规矩,时间愈发紧巴,自然也就没时间写这些话本了。

永瑆心里,也稍稍觉得遗憾。

“对了,八弟怎么还没来?”四贝勒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弟弟没现身呢。

永瑆耸肩:“八哥已经娶了福晋、分了府,按理说应该比我来得更早些才对…”

正嘀咕着,四贝勒贴身的小太监飞快来报:“爷,八爷和八福晋到了。”

四贝勒哈哈笑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便对永瑆道:“走吧,咱们也去前头吧。”

永瑆目光扫过湖对面抄手游廊中的两个并行的倩影,心下一动,便道:“四哥先去吧,我先去更衣。”——更衣便是如厕的文雅说法。

以此为借口支开了四贝勒,永瑆又摸着下巴,看着远处似乎正在说笑的姐妹俩,喃喃道:“得先把富察宝容这个碍事的给支开才成…”

“对了!修龄那小子来了没?”

太监刘昶忙躬身回话:“回也的话,已经来了,此刻正在前头呢。”

永瑆贼兮兮笑了:“打发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叫修龄去花园西北角的水阁,就说是承恩公府的六格格相邀。再安排个小太监,自称是修龄身边人,把富察宝容给引过去。”

刘昶嘴角抽搐,“爷,这是不是不太好?”

永瑆瞬间冷了脸,“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刘昶一哆嗦,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连忙打千儿道:“嗻!奴才这就去办!”

很快,盈玥就郁闷了,宝容这死丫头,还总教育他不要与外男私会,可她自己去跑去跟修龄幽会了!

去你丫的!

只不过,方才那个小太监瞧着眼生得紧,真的是豫王府的太监??

盈玥忽然觉得心下有些不安,宝容可别是中了谁的算计…一跺脚,盈玥便转身想要追去瞧瞧,结果才刚走出游廊,路就被挡住了。

“十一…阿哥?”盈玥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位大爷。

永瑆淡淡道:“你去做什么?别坏了人家的好事!”

盈玥皱眉,这话里的意思,十一阿哥竟是知道修龄和宝容私会??她心下狐疑,便道:“你怎么知道的?”

“咳咳!”永瑆忙咳嗽了两声,“你别忘了,修龄是爷的伴读,他去了哪儿,爷岂会不晓得。”

盈玥“哦”了一声,总觉得十一阿哥神色有些心虚的样子。只不过十一阿哥都这么说了,看样子宝容真的只是去和修龄私会而已,她忙道:“不会被人捉住吧?”

永瑆淡淡道:“你放心吧,爷都安排好了。”

盈玥瞪大了眼:“你安排好了??”毛意思,人家幽会,是你安排的?!

“咳咳!”腹黑的永瑆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你操那么多闲心做什么?”

盈玥叹了口气,“女子的名节伤不起,我这不是担心宝容被人算计么…”诶,等等,她现在的情况,也是跟十一阿哥同处一处,若是被人瞅见…

盈玥忙屈膝福了一福:“既然十一阿哥已经安排过了,那我就安心了。告辞。”赶紧离他远点吧,如今她已经十二岁了,虚岁十三,这在古代已经是可以议亲的年岁了,少不得要多谨慎些。

“等等!”永瑆不禁恼了,这光天化日的,犯得着如此吗?爷又不是洪水猛兽!

“十一阿哥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盈玥露出无奈之色。

永瑆深吸一口气,道:“话本为什么不写了?”

“诶?”盈玥呆滞了几秒,索性坦言道:“其实,少年包公案话本…我全都是抄袭的。”——终究不是自己的东西,卖得再好,也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而且,他小世界里用来码字的电脑已经彻底歇菜了,“清客”也该封笔了。

“抄袭?!”

盈玥讪讪点头:“那个,在我们那个时候,断案话本很多,我自己也比较喜欢。所以刊印的六部,所以案件都是抄出来的。只有洗冤疑案是我自己写出来。”

永瑆却笑了:“爷就说嘛,你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写得出这种缜密离奇的断案话本!”

盈玥额头暴起一根青筋,丫的敢瞧不起老娘?!

永瑆笑眯眯欣赏着盈玥这幅几近暴怒的小脸,心思愈发好了,“最后这部鬼犬灭门案,的确是非比寻常的离奇,的确堪为压轴之作。抄得不错。”

那还用说,这可是抄袭了推理大神道尔笔下的魔犬。

第一二八章、五福晋捉奸

抄袭终究不道德,以后缺钱花,大可卖紫檀、卖砗磲。

这时候,太监刘昶慌慌张张跑来:“爷,不好了!五福晋去了西北角水阁,正在那边闹腾着,修龄阿哥怕是拦不住了!”

永瑆脸色一寒,“五嫂怎么回去那种偏僻的地方?!”

刘昶急得直冒冷汗:“奴才也不晓得这是怎么回事!只怕是有人故意引五福晋去的!爷,现在当午之急是赶紧堵住五福晋的嘴,否则若是嚷嚷开来,可就不妙了!”

永瑆咬牙切齿对盈玥道:“你在这等着,爷去处理!”

盈玥本能地抬脚想要跟去,但也晓得,这样更加不妥,她若是跟十一阿哥一块去了,反而会叫五福晋指摘她与十一阿哥关系亲密,那才叫乱上加乱呢。

只不过,宝容出事,她不能不去。

因此,便急忙选了另外一条路,朝着西北角水阁而去!只要她不是跟十一阿哥一块去的,不就成了?

她毕竟穿着花盆底鞋,哪怕一路急匆匆而去,走到一半,却瞅见一个熟悉的纤细身影从水阁后面饶了出来,转眼便钻进了花木深处,不见了踪影。

盈玥瞳仁微微一眯,怪不得五福晋会突然跑到这种偏僻的地方…

她快步走到在水阁外,便听见里头十一阿哥与五福晋对峙的声音:“五嫂!如今世子病重,修龄十有八九要承袭豫王府爵位!你若是闹大了,便是与豫王府撕破脸,还望五嫂三思!”

五福晋冷哼道:“是他们不知廉耻,私下幽会!修龄在兄长病重之际,居然还有心思跟承恩公府的格格勾勾搭搭,我看着豫王府未来的世子之位,他也不配承袭了!!”

永瑆脸色一沉,此事是他一手安排,若害得修龄因此失去即将到手的世子爵位…

修龄咬牙上前一步:“我与福晋并无旧怨,福晋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五福晋冷眼道:“你是与我没有旧怨,可承恩公府可就两说了!修龄阿哥,你若怪就只怪你自己勾搭的是承恩公府的格格!”

修龄蹙眉,实在无从理解,她急忙看了宝容一眼。

宝容小脸泛白,眼里透着怒火:“五福晋所谓的旧怨,无非就是我五姐昔年之事。可是五姐已经被你活活逼死了,难道还不够吗?!”

五福晋打量着宝容的怒容,不禁嗤笑:“你当真以为你那个野心勃勃的好姐姐,会这么轻易死了不成?!”

宝容一个激灵,她的脑海中再度想起了在索绰罗氏府上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了,“五姐…她…”

五福晋冷笑连连:“你姐姐不知廉耻,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宝容脸色涨红了,“我、我…”她话语堵在喉咙,却无从辩驳,她的确是跟修龄私会,被捉了个现行。

五福晋灿然一笑,“来人呐,还不快去把三福晋、四福晋、八福晋全都请过来,看看承恩公府的格格是何等教养!”

这时候,水阁的门吱呀一声开来,盈玥微笑着走了进来,“宝容姐,我找了好久,原来你在这儿啊!”

宝容看到盈玥,眼圈一红,几乎要哭出来,她快步上前,握住了盈玥的手,声音都哽咽了:“月娘,我…”

盈玥忙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放心,我这不是来了么。”

说罢,她抬头看着旁边气势凌人的五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忙纤纤细步走上前,屈膝行了一礼:“五福晋万福金安。”又朝着十一阿哥遥遥一礼,“十一阿哥金安。”

行了礼之后,盈玥莞尔一笑:“这是怎么了?福晋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可是我这位姐姐哪里冒犯福晋了?盈玥在此替她赔罪了。”说着,便再度屈膝一礼。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盈玥如此多礼,五福晋也略略收敛气势,笑着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忠勇公的大格格。你这位宝容好姐姐,跟豫王府的阿哥私下幽会,大格格可千万别学她。”

盈玥嫩脸上毫无慌乱之色,她定定抬眼道:“福晋是不是哪里误会了?”

五福晋不由冷哼:“误会?!他们一男一女独处一室,被我人捉了个现行!我进来的时候,两个人还手拉着手,亲昵无比!岂是‘误会’二字所能狡辩的?!”

宝容脸颊嗖的涨红了。

盈玥微微沉吟:“五福晋素来大忙人,怎么会跑到这种偏僻地方来?”

五福晋不由沉默了片刻,“这跟跟你无关!”

盈玥微笑点头道:“是跟我无关,只不过…若是有人故意引福晋来此,那福晋可就平白做了旁人手中的刀子了。”

五福晋脸色微微一变,她自然是追着那个鬼鬼祟祟的小贱人来此,没想到人追丢了,却发现水阁里有人幽会,而且还是承恩公的格格!五福晋想到与承恩公素日旧怨,便没有客气。如今想来…

“而且,福晋不妨想想,您若真把事情闹大了,固然承恩公府与豫王府颜面无光。可是福晋您除了出出气,还能得到什么好处?”盈玥目光凝视这五福晋变换的面色,不疾不徐道。

五福晋咬牙冷哼,兀自强撑着,“大格格倒是好口才!”

永瑆眼珠一转,忙近前一步,低声道:“五嫂逞一时之气,结果也只会让五哥更加厌恶疏远您。如此两败俱伤,五嫂又是何必呢?”

这番话才真真是戳中了五福晋的要害,五福晋脸色不禁一白,莫非是那个小贱人故意引她来此?可是,承恩公府也是那小贱人的母族啊!

五福晋深吸一口气,眼里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凛冽,她拿绢子拭了拭唇角,眼底微微一沉,这件事若真闹大了,反倒会叫五爷觉得又是她在算计承恩公府的名声…她有理也变成没理!

“今儿,我什么都没看到!”说罢,五福晋拂袖而去。

宝容紧着一根弦一瞬间松了下来,直接软到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满脸都是死里逃生的余悸。

修龄也总算松了一口气,“好在,总算是说服五福晋了。”

盈玥暗笑,五福晋如今急于重新挽回丈夫的心,自然不愿意为一时之气冒险,所以才会这般轻易说服。

第一二十九章、背锅侠顺容

永瑆忍不住凝视这盈玥:“富察格格,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虽然他也猜测五福晋应该是被什么人故意引来的,但也只是猜测的而已,富察盈玥能说出那样的话,可见不只是猜测,弄不好她是已经知道是谁暗中引导。

盈玥看了宝容一眼,道:“我刚才…看到了顺容。”

“什么?!”宝容如见了鬼一般嗖的站了起来,“这怎么可能?!”

修龄脸色沉凝:“方才五福晋也提到了你五姐,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在说你五姐根本没死。”

宝容又是震惊,又隐隐觉得有几分理所当然,“可是、可是——若五姐没死?那她去了哪儿?”

盈玥淡淡道:“应该是去了荣亲王府上吧,那位周格格应该就是顺容!”

宝容惊愕良久,良久之后,她回过神来,便忍不住怒骂:“她居然诈死,跑去荣王府上当了一个见不得光的侍妾格格?!她、她怎么能这般自甘下贱?!”

盈玥轻轻一哼,“这算什么,她还特意引五福晋来‘捉奸’呢!”

听了这话,宝容的脸色煞白。今日的事情对宝容的震惊太大,不但她五姐没死,而且还想要算计她的名声!

宝容愤怒的眼中带着泪意,“她、她居然算计起我来了!她当初被五福晋算计名节,如今竟用同样不堪的手段来算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