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没想到,小绵羊一般的富察盈玥竟然跟她顶罪!不由恼了,一巴掌重重拍在了案几上,怒冲冲道:“反了!!一个小辈儿,竟如此没大没小!富察家平日里便是这样教养你的吗?!居然敢跟本宫顶嘴?!”

盈玥微微抬着下巴,浑然无惧,“皇后娘娘请息怒,您这模样看上去才真真失了教养呢!”

“你——”皇后气结,一张脸都生生憋红了。

永瑆暗笑,自己这个小福晋,斗起嘴了,还没见输给过谁呢!皇后想凭口舌之利逞一时威风,怎么可能得逞?永瑆微微一笑,便道:“皇额娘,十二弟呢?待会儿在乾东五所敬茶,可别迟了才好。”

皇后脸色一沉,便道:“永璂今儿身子不爽利,便不去了!”

永瑆暗自一喜,不去才好呢!

作为皇子福晋,可不只是要给太后、皇后敬茶,还有皇子的一干兄弟,一个都不能落下。时间定在午后,就在永瑆所居住的乾东五所头所殿的前殿,到时候所有皇子都会赶到。

盈玥也松了一口气,此番给大伯子小叔子们敬茶,若是见到十二,只怕也是两相尴尬。不见正好。

永瑆笑眯眯道:“若皇额娘没有被的吩咐,这会子汗阿玛想必已经下了早朝了,儿子也该带福晋去磕头请安了。”

按理说,皇帝该来皇后处,一并磕头敬茶才是。可是很不巧,今儿是初十,正值大朝日,皇帝天刚亮就得御门听政,没个两三个时辰是没法完事儿的。

所以就没法来翊坤宫了。

皇后冷笑:“你急什么,皇上日理万机,哪里能这么快就下朝!”

但是,皇后的话才刚落音,李荣安便匆忙跑了进来:“娘娘,御前的王公公来了!说是皇上下了朝,问十一阿哥和福晋怎么还没去养心殿请安?”

皇后脸色红一阵青一阵难看。

呵呵哒,打脸来得真快。

这个时候,盈玥也不攒皇后的火气了,恭恭敬敬屈膝一礼,“儿媳告退。”

出了翊坤宫,只觉得空气都新鲜了三分。

这新婚过得,一天不知要跑几处,幸好皇子福晋这样的身份有专门的肩舆可以乘坐,否则她穿着三寸高的花盆底鞋,不知要磨出多少血泡来了!

刘昶见十一爷和福晋都已经分别坐定了,一甩拂尘,扬声道:“起轿——”

两架肩舆平稳升起,盈玥赶忙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到了这会子手里的袖炉早已不热了,没有温室效应的清朝,才十一月里,就已经很冷了。

到了养心殿外,盈玥急忙用目光搜寻大哥的身影,结果不但没找到,还发现御前侍卫的人数似乎太少了点…

正疑惑得紧,王进保笑眯眯道:“福晋莫急,皇上很快就该下朝回来了。”

盈玥一愣,合着皇上还没下朝呢?那你怎么跑到皇后那儿说,乾隆下朝了,正催促她和永瑆去请安呢…

不由,盈玥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明白了,王进保是皇帝故意留的人,这是生怕她和永瑆在皇后那儿受了委屈,所以掐着时间王进保便去了。

“汗阿玛圣心周全,盈玥感激不尽。”作为一个公爹,细心关怀到这个份儿上,的确是太难得了。

永瑆目光瞄着她的手,忽的道:“爷看你刚才在肩舆上缩头缩脑的,是不是冻着了?”

听到这样关心的话,盈玥却黑线了,什么叫“缩头缩脑”,这个词儿更适合来形容母**?

“多谢爷关心,没事。”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瞅着呢,盈玥自然不能跟十一阿哥怼。

永瑆忙伸手摸了摸她的手,叹道:“果然都冰凉了!你该学学咏絮,多穿些才是。”

一想到咏絮冬日的形象,盈玥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她是绝对不可能学那只北极熊的!

永瑆笑着道:“你笑什么?”

盈玥笑得合不拢嘴,一时也忘了抽回被永瑆握在手心的那只冰凉小手,笑嘻嘻道:“一说起咏絮,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儿来!”

“哦?”永瑆含笑侧耳聆听,手里更握紧了那只凉涔涔的柔夷,用自己的两只手好生捂着暖着。

盈玥笑容灿烂:“前几日不是才刚下了一场大雪吗,咏絮回大公主府给她弟弟过生日,后来不知是哪个奴才没把殿前扫干净,咏絮竟狠狠摔了一跤,直接摔在了台阶上呢!”

永瑆脸色一紧,她这个莽撞的外甥女,可怀着身孕呢!

永瑆来不及问咏絮到底如何了,身后便传来一声沉重威严的中年嗓音:“絮丫头到底怎么样了?摔得这么重,绵恩竟也没禀报朕一声!”

卧槽,乾隆下朝过来了,而且还听了正着!

少不得急忙跪下请安,嘴上忙回话道:“请汗阿玛放心!咏絮那天穿得衣裳特别多,摔倒之后,都不用人搀扶,自己就爬起来了。大公主不放心,还叫了大夫来诊治,结果一点胎气都没动,所以…就没敢拿这点小事惊动您。”——其实大公主是怕自己闺女丢脸丢到宫里吧?

听了这番话,乾隆哈哈大笑,“咏絮丫头畏寒,的确穿得厚实了些!”说着,乾隆抬了抬手,“好了,都起来吧!”

“谢汗阿玛!”

起身后,永瑆也快忍不住笑意了,嘴角翘着道:“可见冬日里多穿几件衣裳,总是没有坏处的!福晋该学学才是。”

“咳咳!”乾隆陛下忙咳嗽了两声,“这是养心殿,给朕收敛着些!”

盈玥一愣,收敛什么?

顺着乾隆陛下的目光看去,盈玥看到自己的手正被永瑆握着,暖暖的感觉。

盈玥尴尬得老脸都红了,急忙抽回了自己的手。麻蛋,刚才乾隆突然驾到,自己都差点忘了,手还被永瑆握着呢!

永瑆忙解释道:“汗阿玛,不是儿子不矜持。只是福晋手冻僵了,儿子帮她暖暖而已。”

盈玥无语,这还不如不解释呢!

乾隆陛下黑着脸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新婚燕尔,朕可以理解。”便大步进了殿中。

盈玥心道,乾隆陛下肯定是觉得,儿子秀恩爱都秀到他老人家跟前了,强行喂了一嘴狗粮,当然是相当不爽了。

便忙滴溜溜跟在皇帝陛下屁股后头进了养心殿中。

殿中温暖铺面而来,混合着龙涎香的气味,格外馥郁暖心。

第一七六章、影帝永瑆

乾隆陛下朝政繁忙,但还是足足抽出了半个时辰来训诫新婚的儿子儿媳。准确点说,主要是训诫儿子。

“你年幼丧母,朕与太后都格外纵你三分,才以至于养成了那样的性子!如今都成了家了,便给朕收敛性情,不得再像从前那般!否则朕头一个饶不得你!”

“为了你,朕可是操碎了心!特特给你挑了你皇额娘的侄女为福晋!你若还是不改秉性,仔细了你的皮!!”

永瑆只得唯唯诺诺称是,抬起谄媚的脸,道:“汗阿玛,儿子都娶了福晋了,不是小孩子了,就不必去尚书房读书吧?您给儿子指派个差使呗。”

乾隆大怒,拍案道:“你才几岁!就像领差使了?你那点学问,还差…咳咳!”好吧,他这个儿子,学问上的确没问题了,作诗填词、八股文章,样样都是拔尖的!

“你前头的兄弟,都是分了府,才领了差使!你还早着呢!”乾隆愤愤道。朕当年做皇子的时候,娶了福晋,也照样继续读了好几年书呢!你小子才几岁,翅膀就硬了?!

永瑆一脸可怜兮兮的:“汗阿玛,那您就早点把儿子分出去呗!”

听了这话,乾隆恼怒更胜,这小子,果然是翅膀硬了,想飞出去了!乾隆黑着脸道:“何时分府,还轮不到你来置喙!朕自有考量!”

永瑆苦哈哈道:“可儿子都成了婚了,总不能一直住在宫里,叫您养着吧。”

乾隆气得都笑了:“就算你分了府,难道不是朕养着你?!”

永瑆忙鸡贼地嘿嘿笑了:“若儿子分了府,便可以自己赚俸禄养家了。”

乾隆哼笑道:“你就算有了俸禄,还不是朕给的?!”

永瑆笑得更谄媚了,“普天之下、莫非王臣,这天底下所有官员,自然都是食君之禄的。”

乾隆一脸鄙夷,“少拍朕马屁!你如今住在乾东五所,外头六部九卿的衙门,你去了也不方便,还是老老实实给朕读书吧!”

永瑆急忙道:“别介啊!儿子不方便去六部九卿,可这宫里也有不少差使呢,您随便指一个儿子呗!”

宫里的差使?乾隆嗖的黑了脸,“你小子,难道还想当侍卫不成?!”让自己亲儿子做侍卫,朕还丢不起这个脸!至于侍卫头头的领侍卫内大臣、銮仪卫大臣…岂是一个小屁孩能担当得起的?

永瑆笑眯眯道:“儿子还不至于给八旗子弟抢差事。”——这御前侍卫,素来是八旗勋贵子弟的晋身之职,人人趋之若鹜得紧呢。

乾隆板着脸道:“少跟着绕弯子,你直接说罢,看上什么差使了?”

永瑆嘿嘿笑着:“儿子虽小,别的差使干不了的,可武英殿修书处的差事,总干得了吧?”

乾隆不禁一愣,武英殿自圣祖朝便被列为修书处,素来指派亲王为总理大臣。

“你这是要跟你五叔抢差事吗?!”乾隆黑着脸道。

永瑆搓着手道:“汗阿玛,别人不晓得,您心里还不清楚么,五叔根本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何曾对武英殿的事儿上心过?”

乾隆的脸更黑了,朕那个荒唐弟弟,的确从未把朕指派的差事上心过!

“即使如此,武英殿修书处,未曾出过纰漏,朕也不能无缘无故夺了他的差使!”

永瑆一脸窃喜,忙道:“若是五叔主动此去此职位,汗阿玛是否便可以儿子接管了?”

乾隆若此刻还听不出猫腻来,就白活了这么多年了,“你小子,是不是早就跟弘昼商量好了?!”

永瑆谄媚道:“汗阿玛英明,儿子这点小心思果然瞒不过您的法眼!”

乾隆哼了一声:“少给朕拍马屁,还不快从实招来!”

永瑆讪讪一笑,这才道:“其实这也不是儿子主意,是五叔早就不想干了…”

乾隆脸黑如锅底,弘昼!!!自己不学好,还教坏朕的儿子!

“以后不许跟弘昼来往!!”

永瑆听得这话,瞬间如霜打的茄子,恹恹得像被抽了魂儿。

乾隆忙咳嗽了两声,便道:“你少跟弘昼来往,朕便把武英殿修书处的差事赐予你!”

永瑆一脸艰难之色,他委屈巴巴犹豫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小脑袋,打千谢恩:“是,儿子遵旨。”

乾隆陛下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道:“行了,退下吧。”

走出养心殿,委屈宝宝永瑆立刻收起了那副幼稚儿子的面孔,嘴角扬着,难掩志得意满。

盈玥:呵呵,这简直堪比影帝啊!!

吃饱了一只大瓜的盈玥,觉得十分满足。

宫里真是精彩啊!

武英殿修书处,其实并无实权,不过就是修修书而已,胜在清贵。历来择选亲王为总理大臣,其实也不过就是担个虚名,好以此展现皇帝的看重。

十一阿哥年少博学,当这个差事,的确正合适,而且不会招惹旁人的妒恨。

永瑆只怕是早就打好了算盘,只等着成婚后请安之日,好撒娇提出。

区区一个武英殿的差使,乾隆还不至于吝啬。

“整天跟那群小屁孩一起读书,爷早就烦了!”永瑆一脸解脱之色。

额…这点她倒是十分理解!小时候跟一群小丫头玩在一块,她也很崩溃啊!好在读书读的都是她没学过的东西,还能受得了。

可若让她回到小学重新读书,她早就摔书包不干了。

正要乘坐肩舆回阿哥所,却瞧见了一顶妃位级别的肩舆,那肩舆上坐着一位身披香色云锦斗篷的宫妃,那斗篷出了极好的雪貂毛,白绒绒的,生生衬得这位娘娘都年轻了不少呢。

这宫妃,盈玥认得,真是刚刚生了皇帝幼子永璘的令妃魏氏。

少不得赶忙陪着永瑆见了一个常礼,尊称一声“母妃”,道“万福金安”。

令妃扶着太监的手背下了肩舆,一脸笑容温和,“还未贺十一阿哥与十一福晋新婚之喜呢。本宫今早去翊坤宫请安,还以为能瞧见阿哥与福晋,没成想却扑了空。”——皇后那脸色,当真是难看得紧。一想到此处,令妃便欢喜无比。

第一七七章、猴精猴精的永瑆

永瑆笑得十分阳光,就像个天真烂漫的大男孩,“听说汗阿玛要封令母妃为贵妃了,真是大喜。”

盈玥一惊,令妃要晋贵妃了?!

令妃眼中难掩得意,嘴上却慌乱地道:“圣旨还未下达,阿哥可别对旁人乱说。”

这意思是,事情已经定下了,就差一道圣旨了。

盈玥忙笑着道:“母妃为汗阿玛延绵子嗣,生育最多,封贵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称赞了一通之后,盈玥又好奇地问:“可是汗阿玛召母妃前来伴驾的?”

令妃忙摇头:“皇上专注政务,岂会叫嫔妃来伴驾?只是我瞧着今日天干物燥,所以特意炖了乌鸡百合汤,给皇上润喉清补的。”

这柔情蜜意、汤汤水水的,男人都吃这一套。盈玥忙笑着道:“母妃真是有心了。”

辞了令妃,回到阿哥所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给长辈请安,便足足折腾了一个上午,真是累人!

用过午膳后,还得继续给永瑆的兄弟们敬茶!

永瑆虽然行十一,但好在前头的哥哥只剩下四六八,一二三五七九十全都挂了。这前头三位大伯子,四八是永瑆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六六是吟容老公,都是熟人了。

盈玥端着茶水,利索地跪下,高举茶盏:“四哥请用茶。”

四贝勒是和善人,笑眯眯接了,客气道:“有劳弟妹。”抿了一口茶,便将一方大红锦盒递给了盈玥,道:“这是额娘当年留给我的一双比目鱼佩,今儿便送与弟妹,愿弟妹与十一弟鹣鲽情深。”

“多谢四哥。”接了锦盒,便起身,交给身后的陶卉姑姑守着,然后再从青杏捧着的盘中拿起了第二杯茶,上前跪奉给六贝勒。

六贝勒笑呵呵饮了茶,也送上了贺礼,只道:“这是我福晋亲自选的。”

吟容姐的品味甚好,盈玥便安心了。

“八哥请用茶。”第三次跪下,递给八阿哥永璇。

这位阿哥,自从进了永瑆阿哥所,便杵着一张脸,根本就没笑过,一副全世界都欠他的架势。永璇饮了茶,一只锦盒递了过来,惜字如金地道:“拿着。”

盈玥嘴角抽搐,她素知这位大爷脾性,也不好说什么,“多谢八哥。”接了礼,再度起身。

这下子,膝盖才算是解脱了,因为剩下的几个阿哥,都比十一阿哥小,敬茶竟不用跪了,站着递过去既可。不过也正因为不用跪,所以也不会有新婚贺礼,反而作为新嫂,还需要给弟弟们见面礼呢。

礼物,盈玥是早准备好了,按照阿哥们的生肖,送一只玉雕的属相。

十五阿哥永琰才刚刚入读,是个胖嘟嘟圆脸的小孩,一点看不出有未来九五之尊的架势。盈玥笑眯眯递了茶与贺礼,这娃倒是一副镇定派头,正色道:“多谢十一嫂。”

盈玥:根本就是个故意装大人的小孩嘛,明明那双眼珠子早已好奇地滴溜溜转了,却还忍着不打开看。

然后便是十六阿哥永瑔,作为到场阿哥中最小的一个,他坐在高高的椅子上,一双小短腿都够到地面,正打摆儿呢,两只小脚互相勾勾搭搭,眼珠滴溜溜瞅着盈玥。

盈玥笑着奉上一杯茶。

十六阿哥忙双手接了,两只小胖手捧着才能端稳当了,他皱着眉喝了一口,顿时眉头皱得更深了。

好吧,小孩子都不怎么爱喝茶…这幅皱巴巴的包子脸,实在是太可爱了!盈玥看在眼里,心都要化了。

忙将礼物送上。

十六阿哥立刻欢喜地接了过来,欢喜地打开了锦盒,只见里头是一只憨态可掬的青白玉小马,采取了一贯的萌系风格,小玉马眼睛大大的,吐着舌头,别提多可爱了!

永瑔顿时眼睛亮晶晶的:“多谢十一嫂,我很喜欢!”

永瑆忍不住笑了,在她耳边嘀咕:“又是小马?你就不能换个别的吗?!”

盈玥挑眉,当然不能!十六阿哥人家就属马啊!

旁边椅子上的十五阿哥永琰忍不住发出惊呼:“我的不是马,是龙!”

盈玥:你啥时候偷看了?我咋没察觉呢?

永瑆听得一愣,这才恍然大悟,忙一把将最后那个锦盒抄了过来,打开一瞧,果然是一只活灵活现的小猴子,便笑着道:“十二弟没来,这个爷就收下了!反正爷也属猴!”

盈玥无语:你的确是属猴的,上蹿下跳,还猴精猴精的!

十六阿哥抱着那只锦盒,好奇地问:“十二哥为什么没来呀?”

十五阿哥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便道:“肯定是又生病了!今儿在尚书房我见了十二哥了,他一点精神都没有,定是哪里不舒服。”

永瑆瞬间冷了脸,哪里不舒服?是心里不舒服吧!哼!

十六阿哥奶声奶气道:“十二哥怎么总是生病?生病很辛苦的,要吃很苦很苦的药!”说着,十六阿哥的包子脸都皱了起来。

四六八都有各自的差使,絮叨了几个,便都出宫去了。

盈玥当真喜欢极了这十六只包子,便提议:“十六弟还小,跟着嬷嬷太监回承乾宫,叫人不太放心,不如我亲自送他吧。”

永瑆道:“反正爷闲着也是闲着,陪你同去吧。”

于是夫妻俩便一左一右牵着小十六的两只小肉手,牵着往承乾宫去了。

只留下十五阿哥,孤孤单单站在乾东五所外,瘪了瘪嘴巴,独自一人往自己所居住的三所殿而去。

走出老远,盈玥才想起十五阿哥来,忙问永瑆:“十五阿哥一个人回去没事吧?”

永瑆淡淡道:“他都入读了,不过是从头所殿去三所殿,没几步路!”

十六阿哥腻歪着坐在盈玥腿上,同坐一顶肩舆,生生给轿夫增加了不少分量。永瑔就跟个多动症儿童似的,扭着屁股左顾右盼,害得盈玥只得紧紧抱住他,生怕他摔下去。

幸好乾东五所距离东六宫之一的承乾宫不远,不消两刻钟功夫,便落下了肩舆。

盈玥抱着小十六下了肩舆,小十六还有些恋恋不舍…那肩舆呢。

第一七八章、围着火炉吃锅子

舒妃见永瑆与盈玥竟亲自送了儿子回来,又是惊讶又是欢喜,“今儿可是你们新婚第二日…”

皇子成婚翌日,需叩拜太后、帝后、生母,并见礼众兄弟。而其余母妃母嫔,日后再一一问候既可。此来,自然是出乎了舒妃意料。

舒妃笑着,连忙请进了正殿,奉茶待客。

“本宫听说,宝容那孩子婚期就定在了月底,你们姐妹俩,一前一后,还真是紧赶着呢。”

盈玥温婉坐在一旁的椅子,道:“听闻是老王爷心急,有些等不得了。”——其实是豫亲王身子骨不太好了,本着冲喜的目的,才将婚事提前了。

这其中内情舒妃也门清,微微一笑,也不说那些晦气话,忙柔声问她:“今早可有在皇后处受了委屈?”

盈玥含笑道:“皇后不过就是口舌严厉些,不妨事的。”

舒妃唏嘘一叹,“皇后的脾性惯来如此,她面上发作,总比背地里算计要好。”

盈玥腹诽:焉知皇后不会背地里算计?以后少不得要小心提防了。

“母妃…”盈玥怯怯开口,“我以后,该不会要每日都去翊坤宫请安吧?”

舒妃嫣然一笑:“那倒是不必,嫔妃尚且不必每日请安,何况是你了。如无必要,你还是少去翊坤宫为宜。”

听了这话,盈玥松了一口气,毕竟在富察家,大嫂敏仪可是每天都去给额娘请安,然后陪着额娘去给老太太请安。

舒妃又笑语道:“因你们的婚事,太后可欢喜得很。若有空闲,不放多去寿康宫陪陪太后。她老人家最喜欢小辈儿承欢膝下了。”

“是,多谢母妃指点!”盈玥甜甜点头,陪老太太嘛,小事一桩!只要嘴甜些就成,她在家时,也常常哄着自家觉罗氏老太太,这事儿不难。

说笑见,刘昶快步走了进来,打千儿道:“爷,福晋!福三公子去了咱们头所殿。”

盈玥眼睛一亮。

舒妃笑着道:“如今可好了,以后日日都能见到康哥儿了。”

便忙起身,与永瑆一起辞别了舒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