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玥咬着嘴唇:“五嫂,你相信五哥真的是死于腿疾吗?”

五福晋一愣,旋即神色有些黯然,“他病重的时候,都不许我在侧,我、我一直以为,等天暖了,他的病就该好了,没想到…”

是了,荣王病重之际,不许五福晋近身伺候,当时伺候在他左右衣不解带的人是…顺容!!

盈玥心中再度一紧,难不成是令贵妃下药害死了荣王,被顺容察觉,以此作为要挟?才得了侧福晋的位份?所以,令贵妃才要处心积虑灭了顺容的口?!

这些虽都只是猜测,却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不由地,盈玥苦笑着叹了口气,就算真是如此又能如何?顺容终究是已经被灭口了!线索已经断了。

而且这一切不过都是她无凭无据的臆测罢了。

与其操心旁人,不如先把顺嫔这个不安定因素搞定吧。

第二六三章、弹劾总督

翌日,正值大朝日。

临近午时,盈玥才终于听到了自己盼望多日的好消息。

青杏笑嘻嘻道:“今儿朝堂上,左都御使孙嘉淦当朝弹劾总督爱必达贪污受贿、卖官鬻爵等十几条罪名,言辞铿锵,力求皇上将其革职严惩呢!”

盈玥也不禁笑了,“孙大人可是三朝老臣,出了名的敢言直谏。”——敢言到甚至早年还弹劾过自家老爹呢!

所以这会子盈玥多少有点费解,老爹到底是怎么说动了这位孙老大人当朝弹劾爱必达?这位老大人可断断不可能迫于老爹威势而屈服,更何况自家老爹也不是那种人啊。

再何况,孙老大人在士林清流中威望极高,也不是那种能被轻而易举威胁到的。

青杏便忖度道:“兴许是孙老大人也看不惯总督爱必达在江浙的行径?”

如今也只能这么想了。

盈玥道:“不管是出于何种缘由,这都是一件好事。”她原本不过是拜托老爹随便找个御史装模作样弹劾一下也就是了,哪里想到老爹竟然如此给力!直接说动了左都御使出马!这可是御史台的头头!

这下子,只怕连乾隆陛下都要头疼了。

面对这样一位耄耋之年的三朝老臣,那是打不得骂不得,这弹劾的奏折更不能不当一回事!

可是乾隆却不能撤了爱必达的职!——这与顺嫔的得宠无关。

江南,一直是朝廷需要重点控制的地域,而江南之重尤属江浙!那里至今为止都活跃着前明的一些残留,康雍乾三朝皇帝任用江浙总督,看的不是清廉,而是家族出身、忠诚听话,至于德行如何,不是最要紧的。

这也是爱必达多年贪污暴敛、屡受弹劾,却岿然不动的根本原因!

因此,盈玥拜托老爹找人弹劾爱必达的目的,也根本不是想要动摇其总督地位!而是想以此吓唬住顺嫔罢了!

弹劾这种事情,爱必达兴许不怕,但顺嫔肯定会害怕自己阿玛失了这封疆大吏的显赫肥沃之官位!因为,这才是顺嫔在宫中立足的最大仪仗!

只要爱必达身居江浙总督,乾隆便不会太冷落顺嫔。

若有朝一日,爱必达倒了,顺嫔的下场只怕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简而言之,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那顺嫔呢?她听到这个消息,是什么反应?”盈玥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顺嫔得了信儿,便立刻直奔九州清晏去了,只不过…”青杏露出一脸的遗憾之色,“只不过已经被令贵妃给拦住,劝了回去。”

“是吗?那她还真得好好谢谢令贵妃。”否则顺嫔一旦跑到御前去哭闹,便要落得后宫干政的罪名的了。就算乾隆不惩处。皇后也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以令贵妃的聪明,肯定会把孙老大人的弹劾,推到富察家头上。”盈玥说着不由笑了,“这样反倒是省了我不少口舌了!”

令贵妃必然盼着顺嫔更加恨她、恨舒贵妃、恨皇后,这样顺嫔才能给成为令贵妃最有力的一枚棋子。

只不过——盈玥笑着起身,“准备肩舆,我要去曲院风荷殿探望一下这位母嫔。”

她不介意顺嫔更恨她,只不过她要在这恨里,添加更多的惧。

一旦惧多过恨,自然就不敢恨了。

这才是她的目的。

顺嫔的曲院风荷殿福海西面、同乐园的南面不远处,因此距离皇子们的西园倒是也蛮近的。

此行不过两刻钟,便抵达了目的地。

这曲院风荷,是仿杭州西湖曲院改建,殿前是一片清可见地的锦鲤池,池中不但锦鲤无数,更是红莲盛开,微风袭来,荷香满殿,不愧曲院风荷之名。

一座汉白玉九孔石桥横跨桥上,过了桥便是曲院风荷殿了

盈玥的到来,让顺嫔恼得只恨不得上来掐死她,那一双原本妩媚的眸子此刻已经布满了毒恨,纤纤十指狠狠抓着手上的那枚碧玉如意,只恨不得给捏碎了。

呦呵!看样子,令贵妃已经给她拉足了仇恨值啊!!

“我有话要跟顺嫔娘娘单独谈谈,还烦请娘娘屏退左右。”盈玥微笑着说。

顺嫔登时便怒火窜了上来,“本宫的曲院风荷殿还轮不到十一福晋来发号施令吧?!”

盈玥笑容依旧,“我劝顺嫔还是按我说的做,否则——”说着,她笑容瞬时敛去,“顺嫔应该不希望令尊失了江浙总督之位吧?”

这一句话,威胁之意已经是毫不掩饰了!

顺嫔气得一张俏脸青白交加,她又是毒恨,又是隐隐生畏。这样的后果,的确是她所不能承受的!!想到此,顺嫔深吸了一口气,生生压下了怒意,吩咐左右:“全都退下!”

殿中的宫女太监立时屈膝,从两侧鱼贯退了下去,还关严实了殿门。

盈玥笑了,笑得眉宇飞扬,甚是欢喜。

这笑容也深深刺痛了顺嫔,顺嫔一把将如意丢在一旁,起身上前,几步便逼近了盈玥,她怒目以对:“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盈玥掩着嘴角发出了笑声,“娘娘这话问的好生奇怪,我的目的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说着,她更加直截了当地冷言道:“我的目的,就是要将你阿玛从江浙总督的位置上赶下来!”

听得这话,顺嫔骇然失色,“你休想!皇上不会罢免我阿玛的!”

盈玥挑眉:“哦?怎么事到如今,娘娘还看不清形势?!”

顺嫔不由想起了令贵妃方才的安慰之词,登时找到自信般脱口道:“从前也没少有人弹劾我阿玛,可皇上顶多就是申斥几句、罚点俸禄罢了!根本无伤痛痒!”

盈玥噗嗤笑了,“从前弹劾爱必达的人是谁?如今弹劾的人又是谁?!你难道不晓得嘛?!”

听得这一连串问话,顺嫔那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神色陡然又慌张了起来,从前弹劾她阿玛的,不是寻常御史或者只是无关轻重的翰林言臣!沽名钓誉之辈罢了!

可这次弹劾的,是左都御史孙嘉淦啊!这可是三朝元老!莫说是他阿玛,连之前定亲王被削爵,也是他言辞弹劾,一力要求!顺嫔不晓得绵德削爵事件的内在缘由,可心中对孙嘉淦的惧怕却是更胜了一筹!

这可是连亲王都能弹劾倒台的人物!何况是她阿玛了!

更让她畏惧的是,富察家竟能差遣动孙嘉淦!!

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第二六四章、威慑顺嫔

顺嫔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中,再看向盈玥的目光,再不敢有恨色,只有浓浓的惊恐,“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针对我?!”

听到这话,盈玥“嗤”地冷笑,“顺嫔娘娘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这样一句讽刺,让惊慌失措的顺嫔才陡然想起之前曲水阁捉奸一事!那次算计若是得逞了,十一福晋的名节可就彻底完了!

所以,十一福晋才要报复?

顺嫔陡然心凉了半截,她急忙解释道:“那次的事不是我的主意,都是令贵妃让我干的!你要恨,也应该恨她!”

顺嫔会出卖令贵妃,盈玥一点也不觉得稀奇!当初顺嫔拿永瑔做筏子,想要攀上舒贵妃大船,结果被她拆穿了算计,这才不得已求助令贵妃。顺嫔与令贵妃,本就是利益所趋罢了。

盈玥淡淡道:“谁叫人家是贵妃,膝下还有两个皇子做依凭?只怕没那么好下手,所以,我才想着干脆想料理了你,断其一臂,再慢慢与她周旋不迟。”

听到这番话,顺嫔急了,“不!你不能这样!我可是你的母嫔啊!”

呵呵,盈玥心底发出了冷笑,“娘娘一直以来针对我、算计我的时候,怎么忘了是我的母嫔了?!”

顺嫔慌乱无比,她急忙一把抓住了盈玥的袖子,哀求道:“十一福晋,从前都是我不对,是我一时糊涂!是我受了令贵妃的挑唆!求你好歹念在咱们是一同参选的份儿上,就高抬贵手放过我阿玛吧!”

看着顺嫔这幅吓破了胆的模样,盈玥抿着嘴角笑了,在面对家族大厦倾颓的威胁之下,顺嫔看样子,也不过如此了。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针对你了!”顺嫔眼圈都濡湿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其实,盈玥的目的,也无非就是如此而已。

只不过,她却不能这么轻易就放过顺嫔了。

盈玥笑眯眯道:“说实在的,我还真佩服你的胆色!富察家如今在朝堂上是何等权势,你难道不知道吗?”

顺嫔一脸恐惧,她当然知道,只是她万万也没想到,富察家竟会因为十一福晋一时受了委屈,便出手针对她阿玛!若换了是她在宫里受了欺侮,钮祜禄家势必不会出动这么大的阵仗!

顺嫔忽的想到,这富察盈玥,可是忠勇公唯一的女儿啊!不似她阿玛,嫡女庶女加起来足足有五个,自然也就不金贵了。

盈玥冷冷道:“我阿玛位极人臣,我大哥不满三十便是一省总兵!我二哥贵为和硕额驸,我三弟自幼充作皇子般养于宫中!我富察家一门双公,侯伯子男不计其数!你们钮祜禄家如今又有什么依凭?你还当是圣祖朝吗?你唯一的依凭不过就是你阿玛那个一把年纪的江浙总督罢了!”

一连串冷嘲热讽,却叫顺嫔无言反驳。顺嫔心中又是恐慌,又是不免有些妒忌了。

富察家权倾朝野,却还依旧深得君恩,去年选秀,一下子有两个富察家公府的嫡出格格参选,当初阿玛便说了,无论十一阿哥还是十二阿哥的嫡福晋之位,钮祜禄家是不必肖想了,故而才要她入宫为妃,要她去服侍年纪与他阿玛差不离的皇上。

顺嫔心中又何尝是心甘情愿?可她没有选择,只能去讨好一个糟老头子!然而,“糟老头子”这种想法,她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因此,在她内心深处,无比妒忌嫁给了年少英俊的十一皇子的富察氏。

所以令贵妃简单地一挑唆,她便忍不住屡屡针对!

“你阿玛都快六十了,才好不容易坐上总督之位!可我堂兄明瑞才三十出头,便已经是云贵总督!比你阿玛足足早了近三十年!你拿什么跟我斗?!”盈玥冷笑着冷冷嘲讽着,忍不住将抓着自己手臂的顺嫔一把狠狠推开了。

她这一下,力气并不算太大。

然而顺嫔已经被吓得早已浑身酸软无力,因此就这么一推,顺嫔便一个踉跄,噗通一声软倒在了地上。

说实在,比家族势力,在乾隆朝还没有哪个家族能比不得过富察家呢!!

盈玥又足够的底气威慑住顺嫔。

看着顺嫔此刻慌乱无助的眼神,盈玥便晓得火候已经差不多了。

便扬声道:“若想叫我收手,你得拿出足够的诚意才行!”

听到这话,顺嫔如看到救命浮木一般,毫不犹豫便爬了过来,“你想要我怎么做?”

其实盈玥也没指望顺嫔能做到什么,她不过是想吓唬住顺嫔,好叫她就此学乖罢了。

因此盈玥根本没想要顺嫔去干点什么,面上却不露神色,淡淡道:“那得问你自己了!”

顺嫔一脸不知所措,她想了半晌,才道:“你想让我不再争宠?”

盈玥差点没翻白眼:“你争不争宠关我屁事!”她忍不住爆了粗口!

“你是皇上的嫔妃,我是皇子福晋!你就算成了六宫第一宠妃,也威胁不到我的利益!”

听到这话,顺嫔黯然了:“是啊,我与你本无利益冲突,我当初为什么要…”她为什么要听令贵妃的挑唆,去针对十一福晋?这对她根本就没有半分好处!

“那令贵妃又是为什么要对付你?”顺嫔突然一脸错愕不解,“令贵妃也是皇上的嫔妃啊!”

盈玥哼地冷笑了,丫的不晓得令贵妃为什么对付她,却稀里糊涂去帮忙了!这个顺嫔,活得还真够无语的!

“为什么?因为令贵妃想让她的儿子当太子!自然就要对付十一阿哥,对付我这个十一福晋!”盈玥倒是做了一回好人,直截了当告诉了顺嫔。

顺嫔不禁愕然了,“十五阿哥才几岁?等他长大成人,皇上只怕早就——”后头的话顺嫔没敢说出来,但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

十五阿哥太年幼了,皇上的年纪可都奔花甲去了。

盈玥呵呵了,“令贵妃对皇上的寿考一直都很有信心啊!”——不过这信心很对,乾隆的确很长寿,长寿到把十五阿哥都熬到了一把年纪!令贵妃更是早被乾隆给熬死了!

顺嫔思虑一下,便道:“皇上的确龙体康健,令贵妃有此期盼,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是啊,乾隆陛下召幸嫔妃的频率可是相当可观的,顺嫔作为如今比较得宠的嫔妃,自然是深有感触的。

第二六五章、顺嫔的诚意

如今最得宠的,正是容嫔和卓氏与顺嫔钮祜禄氏,其次才是白贵人、永常在、大小宁答应一干低位嫔妃。

如今这位宠妃顺嫔娘娘却趴在盈玥脚下,眼里带着哀求:“那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我都听你还不成吗?!”

盈玥拨弄着葱白似的纤纤手指,居然又把皮球踢给她了?

“那你先说说,你知道些什么令贵妃的把柄。”盈玥淡淡道,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

顺嫔一噎,忍不住抬头瞪了十一福晋一眼:“我若知道她的把柄,早拿来威胁她了!”

额…也是,顺嫔这点子手段,想要掌握令贵妃的把柄,怎么可能?

盈玥打量了顺嫔一眼,“这么说,你好像就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说着,她露出了嫌弃的神色。

面对盈玥这般眼神,顺嫔心中纵有恼怒,也是不敢发作,她只得低头苦思冥想,半晌才忽然道:“我知道令贵妃其实很嫌恶七公主!”

盈玥翻了个白眼,“这个还用你说?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出来了!”

顺嫔再度被呛了个够呛,只得继续道:“我还知道,令贵妃已经为七公主相中了夫婿了!”

“哦?”这个她倒是有点好奇,“是谁?”

顺嫔正色道:“超勇亲王策凌之孙拉旺多尔济!”

说到这位超勇亲王策凌其实也是一位额驸,他是圣祖康熙爷的女婿,尚的是固伦纯悫公主,不过这位纯悫公主嫁过去没几年便香消玉殒。而额驸超勇亲王策凌却足足活到了乾隆十五年。

嗯,没错,超勇亲王其实也挂了很多年了,其亲王爵位起初是由他与纯悫公主之子成衮札布承袭,只不过成衮札布在乾隆二十三年的时候去世了,且是无嗣而终。故而这爵位便顺延传给了超勇亲王的庶长子车布登紥布。

这拉旺多尔济,便是亲王车布登紥布之子。

也就是说,这小子,并非纯悫公主的亲孙。

当然了,名义上,纯悫公主还是拉旺多尔济的祖母。因此若是这小子尚主,也算是亲上加亲了。

令贵妃倒是够狠心的,竟盘算着要把女儿远嫁去喀尔喀部落!

喀尔喀蒙古是什么地方?——西面紧挨着准噶尔部,北面挨着沙俄。准格尔不消多说,从圣祖康熙朝那就是个动不动就兴兵的部落,每一代的准噶尔首领,都是战争分子!而一旦起了战事,首先受到攻击的便是喀尔喀蒙古!

好吧,就算现在准噶尔被压制了,可北面的俄罗斯人还要动不动来骚扰一下。

因此这喀尔喀的环境,那是相当不安全滴。

要不然为啥纯悫公主死得那么早?

盈玥可以想象,若是七公主嫁过去,肯定也活不了几年。

七公主这柔弱妹纸,哪里受得了喀尔喀的战乱之苦?

唉,可怜啊!

“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七公主?”顺嫔忍不住撺掇道。其实顺嫔也看不惯令贵妃对亲生女儿这般心狠。一想到自己也是被父兄族人逼迫入宫,顺嫔心里就忍不住有点同情七公主了。

同时,顺嫔心里也在妒忌令贵妃,明明只是个包衣贱婢,却能高居贵妃之位!而她一个著姓大族嫡出贵女,却只是个嫔位!这简直是尊卑颠倒!

然而,她得罪了舒贵妃,又与皇后成了仇敌,如今除了令贵妃,她已经无人可以依附!太后虽然青眼与她,但不可能事事都帮着她。而且太后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护佑她几年?

盈玥淡淡道:“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七公主的事儿,说来也是叫人头疼。其实她倒是不介意福康安娶七公主,这妹纸的确是个好妹纸,可福康安打死不愿意,富察家只怕更不可能同意。

唉,盈玥不禁叹了口气。

顺嫔小心地打量着十一福晋,心道,之前七公主与十一福晋走得很亲近,果然十一福晋是有些同情七公主的。

“七公主也是可怜人。”顺嫔忙低声道。

盈玥诧异地看了顺嫔一眼:“你居然会同情令贵妃的女儿?”

顺嫔道:“令贵妃是令贵妃,七公主是七公主。”

哦?居然这样恩怨分明?盈玥挑眉,不置一词。

顺嫔早已爬了起来,小心翼翼道:“那么,你可以叫富察家放过我阿玛了吗?”

盈玥撇嘴,不过就是告诉我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消息,就想换来如此大的回报?

盈玥哼了一声,“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说罢,也不管顺嫔是何等焦急,便拂袖而去了。

顺嫔看着她的背影,急得直跺脚,表现?她到底要怎样表现?七公主的事儿,十一福晋又叫她不要插手,难不成还要她跑去对付令贵妃不成?她虽然心里瞧不起这个包衣出身的魏氏,却也晓得,那是堂堂贵妃娘娘!岂是她能得罪得起的?

顺嫔的陪嫁嬷嬷忙提了个建议:“要不您试试舒贵妃的门路?”

顺嫔不禁头疼,“因为十六阿哥的事儿,舒贵妃都要恨死本宫了!”

陪嫁嬷嬷道:“所以,您才更要化解这段旧怨啊!说白了,十六阿哥毕竟毫发无损,这仇怨也并非不可化解。”——前提得是自家这位傲气主子能低下头才行。

陪嫁嬷嬷晓得顺嫔的性子,所以之前也根本不敢提这样的主意。可如今形势不同了,顺嫔都对十一福晋低头了,更何况是舒贵妃呢?

“可舒贵妃并未伴驾,此刻还在宫中,就算我要走她的门路,也委实不便宜。”顺嫔露出头疼的神色,“罢了,你且去包上五千两…不,一万两银子,我再写上一封亲笔赔罪的信,着人送回宫里,且试试看吧。”

“是,娘娘。”

顺嫔幽幽道:“只盼着舒贵妃肯收下这笔银子。”

嬷嬷笑着说:“纳喇家虽也是著姓大族,但如今不过是面子光鲜,舒贵妃手里头只怕未必宽裕。如今十六阿哥渐长,舒贵妃就算不为了自己,也得为了儿子多多筹措吧?”

听了这话,顺嫔才稍稍安心了几分。

第二六六章、绝对是巨贪

澄心馆。

盈玥的眼珠子已然瞪得若牛眼般大,她瞅着眼前这只剔红牡丹锦盒中那慢慢的银票,有一瞬间的呆滞,“顺嫔?一万两银票?”

丫的还真有钱!你丫的老爹绝对是巨贪!

来的自然是舒贵妃身边的心腹蕴姑姑,蕴姑姑道:“我们贵主子昨晚就收到了这整整一万两银票,还有顺嫔的亲笔信。”说着,蕴姑姑忙将书信奉上。

盈玥忙拆开来仔细一瞧,嗬!竟然是一封赔罪书!

书信中顺嫔说自己年轻不懂事,不明尊卑,冒犯了舒贵妃娘娘,一直以来心中都无比惶恐,无数次想要亲自登门道歉,可她自己有笨嘴拙舌,怕说不清,所以才想要以书信的方式表达歉意,还望舒贵妃原谅她的拙举。

信中姿态放得却十分低!的确是做足了赔罪的姿态!若不是舒贵妃此番未曾伴驾来园子,只怕顺嫔早就亲自登门道歉了!

呵呵,素日里顺嫔不是高傲得紧吗?没想到这身段这么轻易就放了下来!

舒贵妃身在宫中,却也并非不明情况,顺嫔的阿玛遭受左都御史言辞弹劾,明显是地位不稳。这个时候顺嫔送来的重金赔罪,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必有所图!

所以舒贵妃毫不犹豫便派遣了蕴姑姑跑了这一趟,当然了,名义上叫蕴姑姑送些新颖的宫花首饰来,给自己表侄女的。

盈玥合上了锦盒盖子,道:“烦请蕴姑姑转告,这银票贵母妃只管收下便是,贵母妃的面子值这个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