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嫔倒是够舍得的,盈玥心中暗笑。

蕴姑姑正色道:“我们贵主子发话了,这银票不管退与不退,她管不着,纵然要收,也得您收下。”

盈玥:“额…我又不缺钱。”她的嫁妆,足够一辈子的挥霍了,而舒贵母妃手里只怕不是很宽裕。

蕴姑姑一板一眼道:“那也是您的事儿。”

盈玥有些头大,这位蕴姑姑素来对舒贵妃惟命是从,想让她再把银票带回去,只怕是不可能了。

盈玥叹了口气,“行了,我省得了。”

蕴姑姑这才笑了,她屈膝道:“若福晋没有别的吩咐,奴才要回去跟贵主子复命了。”

盈玥摆了摆手,却叫她退下了。

送走了蕴姑姑,盈玥不免为一整盒的银票开始犯愁,直到永瑆回来。

“呦呵!收获不菲嘛!”永瑆露出了财迷般的目光。

盈玥飞快把盒子抱紧自己怀里,警惕地瞪了他一眼:“你想干嘛?”

永瑆露出了郁闷无比的神色,月娘这举动,实在是太伤爷的心了!

盈玥正色道:“我跟你说啊,这银票虽是送到我手里了,但还我不能收下。舒贵母妃若是不要…那我还是交给阿玛吧!”——事情是阿玛一手操办的,只怕耗费了不少人脉资源,银票还是补给阿玛吧。

永瑆撇嘴:“岳父大人还缺这点银子?”

盈玥咕哝道:“一万两也不是小数目了!”

永瑆笑着摇了摇头,“你只管放心,爱必达那头必定是焦头烂额,这时候只消有人点播他一下,让他明白这是得罪了谁了。他必定会派人进京,好生赔罪赔钱。岳父大人的收获,肯定不会比你少!”

盈玥额头滑下一滴黑线,这怎么感觉像是打劫一般?

永瑆所料丝毫不差,总督爱必达的长子带着重金火速入京,忠勇公府、承恩公府、和嘉额驸府都收到了极为贵重的“孝敬”。

和嘉公主都有些不安了,急急忙忙进园子来找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二哥昨儿突然把一整盒足足一百零八颗合浦明珠送到了我这边,那珍珠颗颗硕大圆润、光华夺目,随便一颗都值一二百两银子!”

盈玥心中暗骂了一句卧槽,那岂非是一二万两的总价值?!怪不得连堂堂公主都心神不宁了。

这个爱必达,妥妥的巨贪!而二哥那里送的都是这等数目,更何况是忠勇公府和承恩公府了!

这还真够下血本的!

“二哥既然让您收下,四姐便只管受用了便是。”盈玥微笑着道。

和嘉急忙问:“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盈玥笑着道:“您只管放心,就算二哥会犯糊涂,阿玛也不会让他糊涂的。”

提到傅恒,和嘉莫名便觉得安心了不少,她拍着胸口道:“有妹妹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前脚安抚着送走了和嘉公主,盈玥正想睡会儿午觉,底下却禀报说顺嫔来了!

盈玥不免有些狐疑,顺嫔来做什么?

陶卉姑姑低声道:“奴才瞅见顺嫔手里捧了一只嵌螺钿的剔彩圆盒,只怕里头装了贵重之物。”

是啊,连盒子都是嵌螺钿的。

“先请她进来吧。”母嫔驾临,她总不能把顺嫔拒之门外吧?叫人瞅见,只怕要非议她架子太大。

少卿,只见顺嫔一副满脸讨好的笑容走了近前,便将手中的剔彩圆盒轻轻搁在了盈玥手边的案桌上,“这是家兄从江浙捎来的土特产,还请十一福晋笑纳。”

土特产?

盈玥狐疑地掀开了圆盒的盖子,下一秒,险些被晃瞎了眼!

卧槽!原来是满满一盒的合浦明珠!

不用多想,肯定又是一百零八颗!跟送给二阿哥的一模一样!

呵呵,什么时候合浦明珠成了江浙特产了?!

不过这东西用来送礼,还真的是相当够分量!这个时代的珍珠,可都是纯天然的!因此绝对算上极其珍贵了!这样一盒合浦明珠的价值,可远比一盒金子要贵重十倍!

而且珍珠这种东西,太美太耀眼了,太能打动女人的心了!

就算男人能不动心,他们背后的女人也肯定会吹动枕边风的!

“钮祜禄家还真是大手笔。”盈玥忍不住道。

顺嫔笑得有些尴尬,只得连忙放低身段道:“一点特产,不成敬意。”这盒珍珠,可是他大哥托人从进园子的,大哥都放了话了,这盒明珠一定要让十一福晋收下。顺嫔也只得拉下脸皮,亲自来到澄心馆。

顺嫔不由红着眼圈,挂着泪花道:“从前都是我太糊涂,还请十一福晋原谅则个。”

啧啧,瞧这幅模样,还真是梨花带雨,不胜可怜。

只不过盈玥看了却有点招架不住,便立刻道:“东西我收下了。”

顺嫔一喜,连忙道:“那么朝堂上,是否…”

盈玥淡淡道:“我会跟我阿玛知会一声的。”

听到这个准信,顺嫔一颗心算是落进了肚子里,连忙千恩万谢,这才告辞了。

第二六七章、土司之女

盈玥答允顺嫔,会去跟自家老爹知会一声,自然不是虚言。

毕竟已经生生把钮祜禄家压服了,乾隆又不可能真的罢免了爱必达,自然是只能收手了。

如今没有什么战事,老爹如今倒也清闲。父女想要见一面,倒也不是很难。

只不过老爹的工作地点,无论是军机处还是侍卫处,都不是她可以随便乱闯的。可如今身在圆明园行宫,这西园实际上并不属于后宫范畴。因此老爹要过来,倒是没有太多限制。

因此叫永瑆的大太监刘昶去联络了一下,老爹便亲自过来了。

盈玥本想叫福康安一块过来见见老爹的,这可是这小子怕老子跟老鼠见猫似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怎么都不肯过来。盈玥也就没有强求。

先跟自家老爹问了一下身在云南的大哥的状况,又问了问家中额娘和玛嬷的身子。

傅恒沉默了一下,才道:“你玛嬷年纪大了,总是忘东忘西的,前儿一家子用膳,还问你怎么不在。”

盈玥心头暗暗一沉,记性退步到这个地步,这可是老年痴呆的症状啊。

叹了口气,只得道:“素日里,阿玛不放多叫小长安、瑞麟、佑麟几个孩子去承欢,兴许会好些。”

傅恒点了点头,“这个我自然省得。”

听了这话,盈玥便多饶舌,直接拿出了顺嫔贿赂的一万两银票还有那盒合浦明珠,“这些…收下没关系吗?”

傅恒瞥了一眼,不禁冷哼:“区区一个总督之女,也敢欺负到我女儿头上,真真是不自量力!”

盈玥巨汗,虽然在顺嫔面前,她也表现得相当高傲,狠狠鄙视了一通顺嫔的家世。可她心里明白,总督那可是封疆大吏,正一品的高官!手中的权利,那可比高官都大!

不过自家老爹更加牛叉。

傅恒叹了口气,满是怜色:“在宫里受了委屈,怎么不早说?”

盈玥讪讪道:“早先原本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龃龉,倒是犯不着闹出这么大的阵仗。”话说,这回老爹闹得实在不是一般地大。

盈玥忙问:“阿玛是怎么说动了孙老大人的?”

傅恒笑了:“不需要说动,孙嘉淦早年曾有一得意门生,便是折在了爱必达手上!孙嘉淦早恨不得将爱必达大卸八块!”

盈玥恶汗了,“我还一直以为孙老大人刚正不阿呢。”合着居然是因为私怨。

傅恒哈哈一笑,“朝堂这些人,就算真有刚正不阿的,必定是得罪了无数人,那里还能爬到左都御史这个位子?爱必达在江浙贪敛成性,甚至还私自截留贡品,皇上心里早就有所不满了,早就想敲打一二了!”

这朝堂上的勾心斗角,可一点都不必内宫少啊。

盈玥不免有些唏嘘,“这回闹得这么大,我还真有点担心呢。”

傅恒道:“若真依你说得,随便找个御史弹劾一下,也顶多只能唬住顺嫔一时。还不如索性来个真正有威胁的,好叫他们父女都知道害怕。”

倒也是,若非这次弹劾的人是孙嘉淦,只怕威吓顺嫔未必这般顺利。

“还是阿玛思虑周全。”盈玥笑着点头。

傅恒抬手抚了抚盈玥的额头,“为父也知道,你必定是在宫里受了极大的委屈,否则也不可能要娘家帮你。”

盈玥不由鼻子一酸,她也的确是没别的办法了,“阿玛为了家族已经是日夜操心了,我原也不想给阿玛添乱的。”

傅恒不由虎着脸道:“家族?你难道不是富察氏家族之人?为父这些年兢兢业业,固然是为了家族荣耀,但也只有家族荣耀了,才能保着你们几个不受人欺负!”

盈玥瞬间泪目,“阿玛——”

傅恒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好了好了,都嫁了个人,怎的还哭鼻子?”

盈玥急忙擦干了泪,嗔道:“阿玛还说是为了我们几个,可还不是硬着心肠把大哥送去云南边陲,大哥之前重病一场,实在叫人提心吊胆!”

傅恒沉默了数息,才叹着气道:“你大哥是要子承父业的,纵然冒险,但也只能让他去。”

说罢,傅恒又笑着说:“好在都熬过来了,你大哥没有让阿玛失望。”

盈玥嘟嘴:“阿玛就不怕,万一大哥在云南没了?”

傅恒一怔,良久才幽幽道:“富察家没有怕死的儿郎。若是他折在云南,那这场仗,我替他接着打下去便是!”

听得这话,盈玥脸色一震,急忙道:“可是阿玛你的身子——”盈玥急忙咽回去后半句话,阿玛的身子不是不能再打仗了吗?若是真的去云南边陲作战,只怕是——

永瑆只说,前世阿玛在大哥去世后,过了没几年也郁郁而终。却没细说是怎么郁终的。难不成,阿玛也是死在了云南?

盈玥咬了咬嘴唇,忙道:“既然大哥已经过了这关,阿玛以后就不需要在上战场了吧?”

傅恒笑容苦涩:“我这把老骨头,的确是不行了。若是有个争气的儿子,阿玛也想留在京中含饴弄孙。”

听了这话,盈玥松了一口气,还好阿玛不是福康安那种执着沙场的战争分子。

忽的,傅恒又打趣道:“你放心吧,如今云南缅匪已经暂且平定,你大哥在云南如今过得不错,还刚纳了滇南土司之女思氏为妾。”

听得这话,盈玥一怔:“这件事嫂子知道吗?”

傅恒淡淡道:“你大哥纳是土司之女,自然要上折奏报皇上求得恩准,免得落得勾结土司之名。自然也要家书报与家中长辈知晓,你嫂子岂会不知?”

大哥和大嫂是何其恩爱,大哥虽有妾室,但二人之间几乎容不得第三人。没想到如今去了云南,却也风风光光纳了这么一房颇有来历的妾…

盈玥也知道,这是为了安抚云南各大土司,联姻——素来是最好的法子。

大哥也是为了大局考虑。

只是心中也不免腹诽这制度,官员上任、尤其是武将是不许携带妻儿的!这不是明摆着,撺掇这些官员纳妾吗?

哪怕大嫂贵为县主,一样左右不了这样的制度啊!

傅恒道:“虽说我也不喜欢这些蛮夷,可你大哥这次做得甚好。”傅恒面上颇有几分满意之色。

唉,在男人眼里,纳个妾而已,多大点的事儿?只要能稳定局势,何乐不为呢?

第二六八章、中元节

送走了阿玛,盈玥才忽的想到,再过两日,便是七月十五中元节了。

也是七公主馥苏里宜尔哈的生辰。

这个生辰,想来是无人会为她过的。

想到七公主将来要远嫁喀尔喀,盈玥就不免有些同情这丫头,便开始翻箱倒柜,想寻一件合适的生日的礼物。

“你要给七妹过生日?”永瑆一脸诧异之色。

盈玥道:“只是想送点礼物给她,聊表心意罢了。”

永瑆哼哼道:“你就不怕她误会?”

盈玥一怔,脱口道:“误会什么?”旋即汗了,误会她先让七公主做自己弟媳?

“应该不会了。”盈玥唏嘘,“福康安那小子,已经把话说得那么直白了!七公主这么久都没再登门,可见是心里早就明白了。”

永瑆“唔”了一声,“可是中元节人人都再在祭祀做法事,你倒是好,跑去给人送生辰礼!难道不觉得晦气吗?”

盈玥嗔了永瑆一眼,“有什么好晦气的?我们那个时代的人,没那么多偏见!”

永瑆一怔,良久才道:“罢了,随你高兴便是。”

“你看看这件怎么样?”盈玥翻出了一件象牙雕广寒宫玉兔的摆件,象牙色泽如玉,雕工精湛,一轮明月之下丹桂葱茏,桂树下是一对玉兔。这个好像是她小时候某次生日,玛嬷给她的。

永瑆笑了:“这个瞧着给你做生辰贺礼比较合适,七妹…就算了吧。”

盈玥尴尬一笑,连忙再去翻找,一边翻一边问:“你知道七公主喜好吗?”因熟识不久,盈玥顶多只知道七公主喜欢吃松软香甜的甜心,除此之外,便一无所知了。

永瑆耸了耸肩膀:“我跟七妹又不熟,哪里知道她的喜好?”说着,永瑆道:“要不我去跟十五弟打探一下?”

盈玥忙摇头:“七公主不是个容易误会的人,可十五阿哥就…”当初的主意,还是这小子出的呢!

“算了,小女孩家家,喜好也不难猜测。”盈玥笑着道。

永瑆点头:“是啊,送些精巧可爱的小物什就挺好。爷记得你那年送咏絮那套填漆剔彩小马便很好。”

“不过七公主应该不喜欢马…”盈玥嘀咕道,“七公主属鼠,额,老鼠!”

原本还打算按照生肖送礼个玉雕呢,可老鼠就太不合适了。

“算了,就送这只金累丝项圈吧!”盈玥笑着看着刚刚翻出来这只金累攒珠如意项圈,上头嵌了九颗硕大圆润的南珠,光华璀璨,很是拿得出手。

而她素来不喜欢脖子上箍着这么个玩意儿,不如送给七公主好了,小女孩戴这种东西,也喜庆好看得紧。

永瑆忍不住咕哝:“爷的小福晋真是越来越大方了。”

盈玥立刻嗔了某抠门佬一眼,“我才刚得了一百零八颗南珠呢!”——南珠便是合浦明珠,因产于南方,故又称之为南珠。比起满人最崇尚的东珠,其实南珠才更大更华美。

到了七月十五那日,盈玥也少不得随大流稍微祭奠了一下,然后才奔七公主的竹林院而去。

没想到到了之后,才晓得七公主根本不在,盈玥不禁狐疑,七公主素来不喜欢外出,今儿又是她的生日,会去哪儿了呢?

盈玥看了看时辰,这会子已经是阿哥下学的时候了,莫非是去了十五阿哥那儿?

是了,七公主的生日,旁人不会给她过,十五阿哥是不会忘记的。姐弟俩一块过生日,好歹不至于太凄凉。

因此盈玥便将寿礼与点心放下,道:“这盒是小厨房的掌勺太监新想出来的点心,叫做奶心酥球,很是香甜可口。等七公主回来,千万叫她尝尝。”

所谓奶心酥球,其实就是泡芙。

明明满人是那么喜欢奶制品,奶酪都捣腾出来了,却没把奶油整出来。因此盈玥索性苏了一把,把奶油的提取方法告诉了西园膳房的掌勺,然后…自然第一个要做出来的就是泡芙喽!

上辈子盈玥就挺喜欢这种点心的,只不过怕发胖,才一直不敢吃得太多。

宫里的御厨,手艺果然相当不俗,她只是稍微描述了一下,泡芙就烤出来了,而且口感更胜她上辈子吃过的那家西点小店!

盈玥想着七公主必定会喜欢这种点心,所以特意叫小厨房烤了一炉子,便顺道给带了过来,想让她尝尝鲜。

叮嘱了几句,盈玥便朝着沿着河边,漫步往澄心馆折返。

不曾想,路才走到一半,却听得后头高呼:“十一嫂!”

这个声音,很是耳熟。

盈玥回头一看,可不正是七公主馥苏里吗?

怔忪间,七公主已经快步追了上来,盈玥这才发现她嘴角还有些微奶油,她的眼圈也有些红红的。

盈玥忙道:“今儿可是你的生辰,怎么竟…”竟还哭了。

七公主眼里闪着泪光,却并非是委屈,而是感动得泪水盈目,“除了十五弟,十一嫂是唯一记得我生日的人。”

盈玥心中喟叹,旁人不是不记得,只是故意忽略罢了。

诶?盈玥忽的狐疑了,“九公主难道也——”

七公主一脸黯然,“她还小。”

盈玥摇了摇头,九公主总比十五阿哥大吧?她素日瞧着九公主倒是活泼讨喜,没成想心里竟也是厌弃七公主这个姐姐的。

七公主又忙解释道:“九妹一直很听额娘的话,这不能怪她。”

“是么。”盈玥只淡淡吐出这两个字,听话?却也没必要听话到如此地步吧?若只是私下里过个生日,令贵妃还会闲着没事找事儿跑来责怪不成?

盈玥倒也没有戳穿,只笑着说:“生日原本该热热闹闹,最好听个戏什么的。只可惜今日是不成了。”中元节,哪里有听戏的道理?

七公主苦笑:“我哪里敢奢望这些?嫂子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我、我还以为…”七公主嗫嚅着,有些结巴了。

“我还以为嫂子生我的气了呢。”七公主半晌才说出了这句话。

盈玥莞尔:“怎么会呢?其实你的心思,我很赞同,只是富察家…唉。”她们富察家不可能同意这门婚事。

七公主尴尬了,“其实我早该想到这点的,当初也是糊涂了,听了十五弟几句话,竟以为有可能。”

盈玥道:“十五阿哥只是不愿意你远嫁,这番心意难得。”

七公主笑了笑,“我知道,我没有怪十五弟的意思。”说着,七公主又忙道:“今儿日头毒,十一嫂不如去我的竹林院吧,十五弟也在呢。”

哦?原来是特意去接了下学的十五阿哥去竹林院,所以她才正好扑了个空吗?

盈玥欣然点头。

第二六九章、抚蒙归处

七公主的竹林院,是个极清净雅致的所在,唯独今日才多少有了点热闹的氛围。

其实说白了,来客不过只有盈玥和十五阿哥永琰罢了。

十五阿哥这正太正盘腿坐在临窗的罗汉榻上,大口啃着泡芙…啊不,奶心酥球!吃得满嘴满下巴都是奶油。

因此在看到自己姐姐和十一福晋并行走进来的时候,十五阿哥小脸嗖的有点泛红了。

宫中的规矩礼仪是最繁琐讲究的,皇子公主们自幼都有专门的教习嬷嬷教导礼仪,小到坐立行止,大到宴饮祭祀,都必须要礼仪端范。吃得满嘴奶油这种行为,就相当不符合餐桌礼仪,相当不符合皇子阿哥的身份。

七公主看在眼里,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上前用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瞧你这样子,成何体统?”

十五阿哥囧着小脸道:“我、我…我哪里知道这酥球里头还包着东西?”当然这句话不过就是小孩子的借口,这点心名为“奶心酥球”,便表明里头包着馅儿呢!就算十五阿哥一时没注意,那吃第一枚的时候也该清楚了,可十五阿哥那满嘴的奶油,分明不止是一个泡芙能造成的结果。

说白了,还是这点心太好吃,便顾不得什么规矩礼仪了。

十五阿哥一心以为,今儿不会有别人来了,哪里料到十一福晋竟然回来了?

被擦干净了嘴巴的十五阿哥忙从罗汉榻上下来,朝着盈玥问好,“十一嫂见笑了。”

盈玥笑着说:“不妨事。”

缓解了尴尬之后,十五阿哥忽的眼珠子骨碌一转,他抬头打量着十一福晋,不由眨了眨眼,“十一嫂也来为七姐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