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子急了,“这会子时辰还早呢!”

“让你落钥你去落钥,哪儿来那么多废话!”敏仪怒气冲冲道。

“是!”媳妇子不敢多言,急忙应了声,便去锁门了,不成想才走到院门处,便见远处两只通明的灯笼,依稀正朝这边而来。仔细一瞧,可不是大老爷来了么!

媳妇子一喜,连忙出去迎接,“大老爷可算是来了,格格都等急了呢!”

福灵安不苟言笑,淡淡道:“事儿多,耽误了点时间。”处置了思氏,又安顿了青麟。

福灵安嘴上说着,脚步却丝毫不停,转瞬便已经到了正屋房前,却见内室的烛火已经十分黯淡,他蹙眉:“县主睡了?”

媳妇子急忙道:“只是刚刚躺下而已。”

福灵安嗯了一声,便径直入了内寝室,寝室中唯独西北角还有一盏羊角灯未曾熄灭。这是敏仪习惯,怕黑,哪怕睡觉也要留着一盏灯,燃直天明。

他轻手轻脚走到床前,挑开闱帐,便见敏仪背对着睡在里头,三千乌发垂散枕边。

福灵安静耳聆听,听着这呼吸与心跳,便笑了:“还没睡着吧?”

“哼!”回应福灵安的只有一声酸溜溜的娇哼。

福灵安宽了衣袍,去了靴子,只着一条纨裤便上了榻,钻进了被窝里,在敏仪耳后轻声道:“我刚才晓得,思氏冒犯了你,我已经处置她了。”

敏仪一愣,不由回头问他:“你怎么处置的?”

福灵安嘴角噙着别样的笑意,瞬时便伏在了敏仪身上,低声道:“小事而已,不必在意。别耽误了要紧的大事…”

福灵安的手已经解开了敏仪寝衣的扣子…

夫妻敦伦,才是最要紧的大事。

敏仪明白了这点之后,不由涨红了脸。

然后,嗯嗯啊啊,一通和谐。

这也夜晚,还很漫长。

十一贝勒府的夜晚,也很漫长。

****这种女上位的体位,看着很得意,其实一点都不美妙。还不如传统的男上女下式好,起码还能省点力气。

哎哟我的妈耶,盈玥觉得自己腰都要断了!

永瑆一边凶残进攻,一边哼哼道:“你个小骗子!当初还骗爷说怀的是个女儿!哼!你欠爷一个小格格!”

所以这就是你这么凶残的缘故?

盈玥都快要晕倒了!

一波儿结束后,盈玥憋屈地哼哼道:“我也想要个女儿啊,可偏偏是儿子,我有什么办法?!”

永瑆邪恶地笑了,仿佛就等着盈玥这句话呢,他拍了拍盈玥的翘臀,一脸邪魅地道:“接着生呗,直到生出小格格为止!这是你欠爷的!”

卧槽!

封建时代的思想,不应该是直到生出儿子为止吗?!

丫的这厮就是纯粹想嘿咻吧?

第四五八章、僭用贡品

翌日,日上三竿。

风韵犹存的县主敏仪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媳妇子乔四家的赶忙上来搀扶着,笑着道:“大老爷也真是,昨晚竟劳累了格格至二更,格格明明都求饶了,大老爷还…”

敏仪脸皮嗖的紫涨了,她狠狠瞪着那媳妇子的:“闭嘴!”

媳妇子连忙捂嘴,脸上却依旧笑意绵绵,她压低声音道:“大老爷好身子骨,昨晚足足叫了四次水,可把奴才们累坏了。”

“还说!我看你皮子又痒痒了!”敏仪狠狠在媳妇子脸上拧了一把。

“格格恕罪!”媳妇子急忙讨饶,复又正经了起来,板着圆润富态的脸蛋低声道:“只不过,昨晚送水进来,奴才发现,红缨那小蹄子,眼珠子老往不该看的地方乱瞅,怕是起了歪心思了。”

敏仪脸色嗖的一沉,她平身最恨的便是身边人不规矩!

媳妇子忙请示:“红缨是家生子,不好发卖了。不如打发去浆洗院得了!”

敏仪冷哼:“倒是不必那么麻烦,直接去找她老子娘,把她配了小厮。”

“是,奴才明白了,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说罢,媳妇子又道:“还有一时,那思姨娘昨晚被大老爷发落去佛堂闭门思过了,连青麟小公子也交给文姨娘暂且照看了!”

听了这话,敏仪一喜,原来昨晚福灵安不但处置了思氏,而且还是严惩呢!

敏仪心满意足地笑了,或许月娘说得对,福灵安待她之心,与年轻时候并无分别。

“我也不是不能容人,只是容不下不安分之人罢了。”敏仪清咳了两声道。

同一时刻,盈玥趴在高床软被上,妈呀,腰酸背痛,爬不起来啊!!

玉盏急忙道:“奴才这就去拿药酒!”

玉盏取了上好的药酒,手法熟稔地给她来了一通推拿,盈玥这才能下床了。这个该死的永瑆,昨晚跟磕了药似的!

盈玥恨恨啐了一口,肚子突然传来咕噜一声叫嚣。

额…好饿啊。

昨晚运动太多,这会子又已经日上三竿,饿得前胸都要贴后背了!

“贝勒爷呢?”盈玥淡淡问。

陶卉端了漱口水进来,“福晋您忘了,今儿是大朝日,天不亮贝勒爷就起了。”

去上朝了啊。

对了,阿玛也说了,今日朝堂上会有人弹劾魏家。

梳洗罢,盈玥迫不及待道:“传膳吧!”老娘我快要饿死了!

太和殿外,文武百官依照品级高低,鱼贯而出,率先走出殿门的,无疑是诸皇子、宗室亲王,再次才是六部九卿的官员。

因此永瑆略慢些脚步,已经官居兵部尚书的福灵安便不动声色与之齐平行进了。

福灵安拱了拱手。

永瑆点头。

大舅子与妹夫深深对视一眼。

福灵安:你干的?

永瑆:不,你干的吧?

二人眼神交流之后,福灵安微微摇头,永瑆耸肩,表达的意思是一致的。

两人齐齐蹙眉,那到底是谁干的??

“去我府上坐坐?”永瑆终于发出了声音,发出了邀请。

福灵安摇头:“改日吧,我回去请教一下阿玛他老人家。”

永瑆点头,“我也回去跟福晋说一声。”

大舅子和妹夫宫门告别,各回各家了。

十一贝勒府,盈玥懒懒躺在柔软的罗汉榻上,小绵悫委屈地扒着她的衣襟,圆嘟嘟的小脸蛋分明写着:我想喝奶。

盈玥叹了口气:“儿砸,真的没啦!去喝乳母吧!”在永瑆的强烈坚持下,她已经喝了回奶药,已经产不出**了。

小绵悫瞬间成了泪包,哼哼唧唧,委屈地像一朵小白菜。

盈玥二话不说,急忙捏了一块柔软香甜的云片糕塞进绵悫的小嘴里,绵悫一口叼住了云片糕,但那张包子里仍旧憋着,仍旧很不满意。

这时候,包子他爹风尘仆仆回来了,大手一挥:“把大阿哥抱下去!”

绵悫愤愤瞪着亲爹,一副恨不得咬人的架势。

这小子别看还不会说话,果然是能听懂的人话了!

只可惜,包子他爹作为贝勒府的家主,在府上有着绝对的威严,他一发话,乳母飞快上前,麻溜抱起包子,屈膝一礼,一众人鱼贯退了下去。

绵悫泪眼汪汪看着亲妈盈玥的胸脯,滑下了愤怒的泪水。

小可怜哟~盈玥朝他啵了一个,便转脸问永瑆:“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永瑆脸色严肃地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今日朝堂上,御史台的一个愣头青,竟然当朝弹劾魏氏兄弟!”

盈玥拿起一片云片糕,咬着吃着,淡淡“哦”了一声。

永瑆一愣:“你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盈玥笑眯眯道:“当然不奇怪。”

永瑆沉默了三秒钟,忽的脑中一闪,“你昨日回了一趟忠勇公府,莫不是…”

盈玥点头。

永瑆一拍大腿:“我就说嘛!明明是个不靠谱的愣头青!竟然能拿出靠谱的证据!在朝堂上坐实了魏吉庆、魏德馨兄弟私自截留贡品的罪名!”

盈玥咬着云片糕的嘴巴一僵,“什么?私自截留用品?!”

妈耶,老爹居然能翻出这样的罪证?!

贡品是什么东西?说白了,那是地方官员进献给乾隆陛下的!全国各地的好东西,一股脑送到内务府,再由内务府整理呈递,虽说这贡品不是乾隆陛下一个人享用的,但旁人若想享用,除非是宫里的赏赐。

否则便是僭越!!

僭越是什么罪名?

不消说,死罪啊!!

“胆子还真肥啊…”盈玥幽幽道,其实凭令贵妃的宠爱以及协理六宫的权力,魏家想要享受贡品,给自己家族贴金涨脸,让令贵妃赏赐便是。可这对兄弟俩,偏偏要私自截留!!!

“啧啧!真是作死啊!”盈玥笑眯眯道。

永瑆笑着道:“御史台这愣头青,当着朝堂的面,直接便要求汗阿玛依律处死魏氏兄弟!汗阿玛虽然压下了,但着实气了个够呛!”

盈玥笑问:“气那个愣头青御史?还是气魏氏兄弟。”

永瑆也捏了一块云片糕,咬了一口,淡淡道:“都有吧,不过这雷霆之怒,显然是没法发作在那个愣头青御史身上,只能发泄在魏氏兄弟头上!”

想想当年令贵妃她爹,把四文钱一只鸡蛋卖乾隆下四两银子,当时乾隆陛下着实气了个够呛。如今魏氏兄弟,又来了一出僭用贡品,啧啧!有这般拖后腿的娘家人,令贵妃还真可怜!

第四五九章、郁闷的福大老爷

僭用贡品,可是大逆不道之罪!可远比魏清泰当年的贪污之罪严重多了!

啧啧,这样一来,令贵妃有一个贪污罢职的父亲(已故),还有两个大逆僭越的兄弟,一家子都是罪犯啊!

呵呵,哪里还有脸做人?

永瑆轻笑道:“魏家一介包衣之族,过蒙恩幸,这些年嚣张跋扈,早就不知多少人看不惯了,此番魏氏兄弟罪犯僭越,可谓是罪不容恕。只怕力求严惩的奏折,很快就要淹没汗阿玛的御案了。”

盈玥微微一忖,道:“皇上君威已重,想来乾纲独断,再多的奏折,也不及‘圣意’二字要紧。”若乾隆陛下还是鬼迷心窍地想要放过魏氏兄弟一马,谁也没辙。

永瑆不禁蹙眉,“是啊,当年内务府贪腐大案,几乎可以说是把汗阿玛当傻子糊弄。可魏氏巧言令色之下,汗阿玛还是轻纵了魏清泰,只是革职罢官而已。如今…的确是不好说呢。魏氏兄弟再大逆不道,终究还是十五弟和十七的亲舅舅。”

“圣意如何,我也不好断言了。”永瑆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个时候,最好有人能够谏言说动汗阿玛严惩魏氏兄弟。”

盈玥道:“可这个谏言,你是不方便开的。”令贵妃终究是皇子的母妃,永瑆作为皇子,若是出言针对庶母母族,着实是不仁不敬。

永瑆旋即笑了:“既然此事是岳父一手安排,后续如何,想必咱们是不必多虑的。”以岳父傅恒的周全,自然会周全到底。

盈玥笑着打趣:“你倒是对我阿玛相当有信心啊!”

“当然!”

正在这时候,刘昶咚咚敲了两记内室的房门,扬声道:“贝勒爷、福晋,福大老爷来了。”

福大老爷就是她大哥福灵安,这个称呼,嗯、相当之有派头啊!

盈玥笑着起身相迎,“大哥来得正是时候,快晌午了,正好留下一并用午膳吧。”

福灵安回了忠勇公府一趟,已经换上了一身靛蓝色蝠纹常服,腰间系着玉带,格外衬得身量英武,面如冠玉。记得一年前,大哥快马加鞭从云南赶回来的时候,活脱脱是个“黑人”,守孝一年,竟生生给养白了,又是那个面如美玉的美男子了。

不过可惜的是,这个美男子已经蓄须,嘴上留了一抹小胡子。

可惜啊可惜。

虽无外人,福灵安仍旧拱手行了一礼,才落了座,他脸色闷闷的,闷了良久憋出一句话:“我刚回府,阿玛便进宫去了。”所以,什么都没来得及问呢。

永瑆笑了:“岳父亲自去见汗阿玛,正合适。”

福灵安也是已经明白是自己老父所为,但面上却不见丝毫喜色,依旧是闷闷的。

盈玥忙问:“大哥怎么好像不大开心的样子?”

福灵安面容有些苦涩:“我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在外之时也算是统筹过大局的封疆之吏。可阿玛不但不觉得自豪,反倒是训我愈来愈多。”——几乎可以说每日必训一遭,哪怕没有疏漏,也少不得被耳提面命几句。

所以福灵安才觉得苦逼加郁闷。

“有时候常想,我还不如官复原职,回云南去呢!”福灵安闷闷道。起码天高皇帝远,老子也远,虽说云南酷热难耐,但也只是身体上的难耐,回到家里,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最叫人难受的!

“二弟三弟都是尚了主的,各有宅邸,四弟又还小。阿玛如今是专逮着我训!我是一日都不得安生啊!”福灵安吐槽不止。

瑆玥夫妻俩默默听着,充当合格的听众,时不时劝慰两句。

永瑆说:“瑾林是你长子,岳父自然寄予厚望,难免要求得就严厉了些。”

盈玥笑着打趣道:“大哥娇妻美妾在怀,阿玛却还在孝中,估摸着是嫉妒了,所以才要打击一下你!”

被妹子这般插科打诨,福灵安终于忍不住笑了,“也就月娘敢这般打趣阿玛了!”他们哥儿四,可绝没有这样的胆子。

不过听到这样揶揄,福灵安倒是心头舒坦了不少。其实福灵安也是自小被老子训到大的,偶尔还要吃一顿竹笋炒肉,只不过是憋在心里没个絮叨的地儿,这才一直闷得难受。

福灵安虽有娇妻美妾,但本质上还是跟老爹傅恒一样,是大男子主义得紧,断断不肯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吐槽丢脸。

这时候,刘昶进来禀报:“贝勒爷、福晋,午膳已经准备好了。”

盈玥笑着道:“那就赶紧传吧!再去拿两壶上好的梨花白来!”大哥这段日子也是压力不小,小酌两盅,只当是放松一下。

永瑆露出喜色:“哟,今儿难得,肯让爷喝酒了?”

盈玥斜眼睥睨,冷笑道:“美得你!我陪大哥喝两盅,你一边吃茶去吧!”永瑆这厮,绝壁是个醉酒误事的家伙!想当年醉酒险些把姜氏当成她给睡了,先前又摊上苏氏的事儿,都是醉酒闹出来的!

所以,盈玥直接对永瑆下达了禁酒令!

永瑆一张脸顿时苦哈哈的,“我酒量还不错的,少饮两杯不妨事的!”

看着十一阿哥竟被自己妹子吃得死死的,福灵安笑得露出了八颗牙齿,他忙笑着道:“男人哪儿有不吃酒的?月娘只当是给我面子,在自己家里,有你盯着,出了不了岔子。”

盈玥兀自哼哼了两声,“那可难说!”

永瑆瞬间焉儿了吧唧。

盈玥低声道:“不可过三!”

永瑆嗖的满血复活,浑身抖擞了起来:“没问题!”

结果…精美的珐琅宫碗被送了上来,咕噜噜倒满了酒,永瑆端起碗,嘿嘿笑着,“放心,爷只喝三碗。”

盈玥:摔!我说的“不过三”是三杯!

福灵安忍不住哈哈笑了,也端起了宫碗,跟妹夫碰了碰,就说了一个字:“干!”

其实永瑆的酒量还是可以的,两碗酒醉不了他,更醉不了福灵安。

大舅子与妹夫,直接碰碗喝,着实喝了个小痛快。

作为新任的兵部尚书,福灵安大老爷其实也挺忙碌的,用过了晚膳,便匆匆告辞了。送走了舅兄,永瑆讪笑了笑,一脸讨好地凑到了生闷气的小福晋跟前儿。

第四六〇章、朕的国舅!

滚热的日头已经升得老高,御前大太监王进保缩头缩脑、磨磨蹭蹭到了皇帝陛下跟前,他深深弓着腰,道:“万岁爷,都晌午了。翊坤宫,还有延禧宫,都派来请您去用膳呢。”

乾隆陛下老脸有些阴沉,“朕哪儿都不去!”乾隆岂会猜不到她们会说什么?皇后无非想落井下石,想想那副嘴脸,便叫人生厌,至于魏氏…肯定是要要母族兄弟求情的!想想便头疼得紧!

这时候,一个小太监快步跑进来,磕头禀报:“禀万岁爷,忠勇公傅恒求见!”

乾隆陛下神色一怔,“春和?”这件事连春和也惊动了?乾隆陛下微微一忖,便点头道:“也好,叫他进来吧。”朕正愁没个商量的人儿呢。

因早已卸职,因此傅恒此来穿的是一等公的吉服,倒也庄重大气,目不斜视,面色刚直大步进殿,甩袖子麻溜磕头请安。

乾隆陛下抬手虚扶了一把,“平身,赐坐!”

能在乾隆陛下跟前,得座儿的,朝臣中,实在寥寥无几!哪怕是阿哥们,来给老子请安,也是甚少看座儿的。

傅恒忙谢了恩,看了一眼那花梨木扶手椅,却并未落座,“皇上,奴才此来,其实是受人所托,前来求情的。”

乾隆陛下板起老脸来,肃然问:“受谁所托?为谁求情?!”

傅恒答曰:“受和静公主所托,为延禧宫贵妃求情。”

和静如今是傅恒的儿媳妇,儿媳妇有求,做公爹的不能视若无睹,很顺理成章!

“哦?”乾隆挑了挑眉,“只是为令贵妃求情而已?”

傅恒点头:“正是!和静公主并无包庇母族娘舅之意,只盼着皇上不要迁怒生母。”

乾隆陛下微微沉吟,面露之色:“和静纯孝,朕本来就无迁怒魏氏之意!”

傅恒正色道:“奴才明白,皇上素来不会迁怒无辜之人。只是公主年少,担心则乱,故而央奴才来求情,其实不过是白跑一趟罢了。”说着,傅恒露出微笑来。

乾隆陛下眉宇松缓,露出些微笑意,“看样子,真把和静嫁给福康安是嫁对了!和静如今不但有额驸爱重,连你这个公爹也爱护得紧。”

傅恒忙道:“应当的,何况皇上也很爱护十一福晋。”

听了这话,乾隆陛下老脸有些尴尬了,他连忙咳嗽了两声,“嗯,那个,春和你来得正是时候,陪朕一块儿用午膳吧!”

陪皇帝用午膳,绝对是无上殊荣了,傅恒却露出了迟疑之色:“这个时候,皇上不打算去延禧宫宽慰一下贵妃?”

乾隆陛下摇了摇头:“算了吧,朕若是去了,魏氏只怕…”

话未说完,王进保再度跑了进来,头冒冷汗,“万岁爷!令贵妃娘娘来了!”

乾隆陛下眉头皱了起来,养心殿乃是君臣议政之地,历来不许后妃靠近!这是自先帝爷的时候,便有的铁律!

“贵妃娘娘身着素服,此刻跪在殿外,脱簪请罪,说是要为两位兄长赎罪!”王进保急忙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