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加上一个谋害皇孙的罪名呢?!

乾隆陛下便会觉得舒贵太妃有不轨之心,有篡位之念!为了保证皇位的正常的接替,必须彻底幽禁舒贵太妃,让她没法再有其他动作!

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永瑆竟然…

那可是瘟疫啊!!

盈玥只觉得遍体身寒,永瑆难道就不怕有个万一…万一失去绵悫?!

他莫不是觉得已经有三个儿子,哪怕失去一个也没什么?!

他真的会如此狠心?!

“不…我不信!!”盈玥狠狠攥着手中的锦帕,他相信,永瑆会拿绵悫的性命开玩笑!

第五二四章、苦肉计

盈玥硬撑着回到坤宁宫,她脑子里其实早已是一片浑浑噩噩,她不愿相信永瑆会不惜伤害乃至威胁到绵悫性命,也要达到目的!

可是——

绵悫病中那滚热的额头、虚弱的呓语,不断在她脑中来回闪动。

“悫儿…”

盈玥软在了寝殿的凤榻上,顿时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腹中开始剧烈翻涌。

“呕——”她不可抑制地干呕了起来,着实吓坏了一干近身宫人。

“娘娘!”

“主子娘娘!”

“快去传太医——”

按照宫中的规矩,帝后的平安脉都是三日一请,而今日并非是请平安脉的日子,却传召了太医。

这样的消息,底下岂敢不禀报皇帝陛下知晓?

永瑆正在养心殿,与礼部官员商议着封后大典的具体事宜,原本按照永瑆的意思,是想干脆等月娘生下孩子,再行册封典礼的。这样一来也有绝对足够的时间来筹备。

可月娘却想赶在在显怀之前,完成册封礼,然后安心养胎,这样一来,礼部和内务府筹备不足,册封典礼便只能从简。永瑆拗不过,只得允了。

刚刚与礼部敲定了册封的吉日,刘昶却急匆匆跑来禀报:“万岁爷,坤宁宫方才紧急传召了太医,主子娘娘似乎是动了胎气了!”

“什么?!”永瑆豁然站了起来,“好端端的,怎么会动了胎气?”

“奴才不知!奴才只知道,主子娘娘是从寿康宫回来的。”刘昶满脸战战兢兢,“只怕是那件事…”

永瑆心中咯噔一下,竟直接撂下了殿中的礼部和钦天监官员,直奔坤宁宫。

坤宁宫的管事嬷嬷陶卉、教引姑姑玉盏玉壶以及一干年轻娇嫩的宫女伏跪满地。

“皇后如何了?!”永瑆看到里头凤榻上、形容恹恹的盈玥,顿时揪心般地难受。

陶嬷嬷忙道:“太医说,娘娘忧思过度,动了胎气,需好生静养。”

永瑆快步走到了凤榻前,坐在了床头的紫檀扶手椅上,忙握住了盈玥柔软无力的柔夷,轻轻唤道:“月娘…”

盈玥咬着嘴唇,扫了一眼殿中满地伏跪的宫人,发话道:“你们退下吧!”

“是,娘娘!”

宫人们鱼贯退下,转瞬间椒房寝殿一派寂静,静得她仿佛都能听见永瑆那急促的心跳声。

盈玥孕中不喜焚香,这殿中便只余下一股子淡淡的椒香。

椒房,乃多子之意。

这坤宁宫的一应布置安排,全都是永瑆亲自吩咐下去的。随便一件摆设,都是有来头的,动辄便是某年某封疆大吏进献,可说是皇家私库中最珍贵之物,无不价值连城。

这都是永瑆的心意。

她就是在这片心意安排之下,满怀欢心地住进了这空置多年的坤宁宫,成为了坤宁宫的主人,接下来便只剩下封后大礼了。

一切看上去都那样完美,可现在,这完美的希冀上出现了一条深深的裂纹。

“永瑆…”盈玥咬着牙齿,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你老实告诉我,悫儿到底是怎么染上冬瘟的?!”

永瑆星眸一黯,终究是瞒不住了么…

“月娘,其实悫儿并没有染上冬瘟。”永瑆凝眸望着她,如是说。

“什么?!”这样的回答,着实出乎了盈玥的意料。

永瑆面含歉意,“其实悫儿只是寻常的发热而已。”

盈玥一个骨碌爬了起来,“这怎么可能?若只是寻常发热?怎么低烧多日不退?!”

永瑆略一沉默,道:“因为徐太医开的药。”

盈玥愕然,是徐太息的药让悫儿的低烧没有立刻退下,生生维持了七日?!

永瑆急忙道:“你放心,徐太医开的的药很有分寸,不会伤害悫儿的身子。那药只是烧热不彻底退下,并且使人昏昏沉睡罢了。”

盈玥心中的怒火蹭地冒了起来,“低烧持续,还昏睡缠绵,怎么可能不伤害身体?!悫儿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

永瑆垂下了头:“对不起…”徐太医再有分寸,病况缠绵,终究是是伤身的。虽然以后可以养回来,可悫儿的确是遭了好一通罪。

“可当时,为保稳妥,我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了!”永瑆满眼饱含愧疚。

“那也不能拿悫儿的身体健康开玩笑啊!”盈玥忍不住吼了出来。

永瑆叹了口气,“悫儿,他自己也是愿意的。”

盈玥愕然,悫儿自己愿意?!也就是说…这是他们父子俩联手演的一出苦肉计?!

盈玥气坏了,“你们俩——居然联起手来骗我?!”绵悫病重的日子,她日夜悬心,简直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她满心惶恐,生怕绵悫折在冬瘟上,结果呢?!

居然只是一场苦肉计?!

盈玥气得都快原地爆炸了!

永瑆讪讪道:“月娘,这件事若是告诉你,你会配合演下去吗?”

盈玥气呼呼道:“当然不会!”使出这种计策,嫁祸舒贵太妃,这种事儿她干不出来!

所以,永瑆就干脆把她也一块算计、一块蒙骗!!

麻的!!!盈玥内心狠狠爆了粗口。

“就算你是有苦衷的!可是大局已定之后,你为什么还继续瞒着我?!”盈玥气得鼻孔都要冒烟了!若不是她看出端倪,永瑆这厮是不是打算瞒她一辈子?!

永瑆忙道:“你有了身孕,朕这不是怕你气伤了胎吗?”可结果,盈玥还是气得动了胎气,永瑆不禁哀叹。

盈玥气得磨牙,“合着我还该感谢你的隐瞒了?!”

看着盈玥这幅气歪了鼻子的模样,永瑆连忙哄着:“都是朕思虑不周,月娘千万别置气,好歹要顾忌着肚子里的孩子呀。”

“哼!”盈玥重重一哼,甩了他一个冷脸。

永瑆眸色幽幽,如玉修长的手轻轻理了理盈玥的鬓角,“汗阿玛病重之际,容不得半分意外。舒贵太妃屡有不轨之举,此番只是让她幽禁些日子,着实也不算过分。”

盈玥蹙了蹙眉,她也知道夺嫡容不得心慈。她倒不是怪永瑆诬陷了舒贵太妃,只是心疼悫儿罢了。

“以后不许这样了。”最终,她也不过是做出如此警告和要求。听着倒像是委屈后撒娇一般。

永瑆急忙点头,“当然,朕保证,绝不会让咱们的孩子吃这样的苦头。”

第五二五章、这才不是真的鸡!

“万岁爷、主子娘娘,大阿哥、二阿哥前来请安了。”养心殿七品执守侍太监钱平跪在坤宁宫椒房外,扬着嗓子禀报。

盈玥瞥了一眼那映在南窗上的金红晚霞,便知道南书房下学了。晨昏定省,是宫中历来的规矩,盈玥因怀着身孕,起得晚,因此免了俩儿子的晨省。——也是想着叫他们俩省得点时间,多睡会儿,阿哥们读书本就辛苦,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实在叫人心疼。

这会子来请安,自然就是昏省了。

如今绵悫和绵懋都住在南三所,每日读书于乾清宫南庑房,下学后来坤宁宫,也正好顺道。

“儿子给汗阿玛请安、给皇额娘请安!”

两个小大人似的孩子,麻溜甩袖子、打千儿、跪请圣安,规矩得一板一眼。

盈玥知道,这是因为永瑆在,俩孩子就格外紧着弦儿。绵悫已经虚岁十岁了,身量抽条,再加上前阵子大病了一场,显得格外纤瘦,一席竹青色的夔龙纹袍子穿在身上,生生像是根竹竿似的矗在那儿。

而绵懋从小到大就没胖过,站在哥哥身边,矮了一个脑袋,像是个小号的瘦小子。

盈玥看在眼里,又忍不住心疼了,连忙招手叫到身边坐下,“如今尚在国丧,饮食上沾不得荤腥,我瞧着你们俩又瘦了。”

绵悫抬头望着她,“皇额娘气色好像不太好…您没事儿吧?”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盈玥就来气,她哼了一声:“你们爷俩以后别联起手来糊弄我,我自然无事!”

绵悫瘦巴巴的小脸一滞,连忙看向自己那一脸威严的父亲——如今已经贵为大清天子的爱新觉罗永瑆陛下,“汗阿玛…”难道是那件事露馅了?”

永瑆连忙咳嗽了两声打断了绵悫想说的话,“时辰不早了,该传膳了!”

绵悫忙识趣地闭了嘴。

盈玥把小绵悠从坤宁宫耳殿唤了过来,椒房中抬上来一张硕大的花梨木条案,上头铺着明黄古香缎,清一色的素斋鱼贯摆了上来,足足摆满了一桌子。其中不乏素鸡、素鸭、素东坡肉这类外貌极似肉的素菜。

永瑆瞥了一眼,对盈玥道:“总是吃素,朕瞧着你也瘦了。怀着身孕,何必苦着自己?”

盈玥挑眉,以二十七日代替二十七个月,这是皇帝才能享有的特例。她可还得守孝呢…就算不必三年那么较真,好得也得等出了百日国丧吧?

“太妃太嫔们都还茹素呢。”盈玥叹着气道。

永瑆无语地险些翻白眼,“那是因为你一直不动荤腥,她们怎么敢动?!”

盈玥:Σ(⊙▽⊙”a什么时候她成了后宫的标杆了??

永瑆叹了口气,“你就算真的要表示孝心,也没必要苦了自己、苦了肚子里的孩子。每日念念经,捡点福豆就足够了。”

于是借坡下驴,低声道;“那好吧。”盈玥一脸很勉强的神色。

绵悫欢喜坏了,这些日子晚上睡觉都能梦见吃肉!醒来却是顿顿清汤寡水。——咱们的绵悫大阿哥是绝对是肉食主义者,每日无肉不欢。

二阿哥绵懋舔着嘴唇道:“待会儿,回了南三所,我要点个桃花鳜鱼做宵夜。”

绵懋真真是猫儿一般,每日无鱼不欢。

三阿哥绵悠屁股底下坐着四五本厚厚的殿本书,才勉强比桌案高出一个脑袋,他一脸淡定地吃着一碗糖蒸酥酪——他不爱吃肉,就爱吃甜食。让盈玥这个当娘都忍不住担心小悠悠的牙齿问题。

三阿哥绵悠手底下还列着一张檀木椅,同样是垫了四五本书,才能冒出一只胖嘟嘟的可人的小脸蛋,这是阿雪。阿雪正埋头啃着那只素鸡,越啃越觉得味道不对劲儿,他挂着泪珠,委屈屈巴巴道:“骗子!这才不是真的鸡!”

盈玥忍不住笑了,这个小笨蛋,都快吃完了才尝出不是真的鸡!

永瑆挑了挑眉,这真是只狐狸精?居然这么笨!

“乖,明天给你叫个真的鸡,嗯——小鸡炖蘑菇怎么样?”盈玥笑眯眯道。

阿雪顿时破涕为笑,“好!多谢干娘!”

盈玥是真把阿雪当儿子养了,连称呼都叫改了,认作干儿子。

永瑆面露不满之色,月娘也真是的,养个狐狸在儿子身边也就罢了,只当添个哈哈珠子,可过了没多久,月娘竟自作主张认了这只狐狸做义子!这像什么话!

因小悠悠尚且不到入读的年岁,因此盈玥给安顿在了坤宁宫的耳殿中,自然了阿雪也是陪着一块住。

用过晚膳之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永瑆大手一挥,打发了这一干大大小小的萝卜头。

“最近的一个吉日是三月十九,日子实在是有些紧。”永瑆面露为难之色。

盈玥淡淡挥手,“不妨事,从简办理,来得及。”

“朕是就是觉得委屈了你。”永瑆面露怜色。

盈玥哼道:“只要你以后别糊弄我,我就不觉得委屈!”

永瑆不禁尴尬了,“月娘…”

翌日一大早,内务府司礼太监顾淮西来到坤宁宫,向皇后娘娘讲述册封礼的全部流程。

盈玥竖耳聆听,结果越听脸越黑,尼玛老娘要给永瑆磕头?而且尼玛还是三跪九叩谢恩?

好不爽的说…

话说自打嫁给永瑆都十多年了,只有永瑆给她下过跪,她还没跪过永瑆呢!

盈玥端着仪态道:“本宫怀有身孕,这礼数上…可否适当的、稍微地减一减?”

顾淮西躬身道:“这是祖制,不可更改。”

盈玥:祖制你妹的!我恨祖制!

盈玥不禁咬牙切齿:“知道了,你退下吧!”跪就跪,早晚老娘要让小星子你给跪搓衣板!

养心殿,新皇陛下鼻子突然发痒,然后一个大大的喷嚏打了出来,差点喷了大舅子福灵安一脸。

福灵安面色肃然,拱手道:“春暖乍寒,还请皇上保重龙体。”

永瑆揉了揉鼻子:“不碍事,继续说着册封礼的事儿…”

“是!封后大典之后,皇后于奉先殿升座,众嫔妃、福晋、公主及在京所有宗室格格一并前来朝贺,应行三跪九叩之大礼,只不过大公主乃先帝嫡长女…”福灵安顿了顿,露出请示之色。

永瑆修长如玉的食指轻轻敲打这御案,“那就改为一跪一叩吧。”

第五二六章、封后大典

册封礼后,前来跪贺的宗妇名单,盈玥是三日后才看到的,这一看吓了她一跳。

固伦和敬大公主居然也得跪她?虽然礼节改为一跪一叩,但那也是实打实的跪拜啊!

和嘉公主、和静公主、和恪公主,后两位也就罢了,毕竟比她小,她摆一摆长嫂如母的款尚可,但和嘉公主是她二嫂啊!居然也要三跪九叩?

说到嫂子,还有她大嫂县主敏仪,也在参拜名单中!仅次于众公主、福晋们!

盈玥小心肝有点发颤,“这个不能免了吗?”她感觉肯定自己要折寿!

顾淮西还是那张不近人情的老脸:“回主子娘娘,这是祖制!”

丫的能换个词儿吗?

祖制祖制!你丫的脑子里就只有祖制啊!

陶嬷嬷笑着说:“主子娘娘如今是中宫了,当得起。娘娘若是心疼,可以赐下蒲团,便是天大恩典了。”

盈玥:合着她若是不赐,连蒲团都没有啊?!

叹了口气,道:“那就赐吧!”

之前她还觉得给永瑆下跪,很丢脸呢,现在跟大公主、和嘉公主她们一比,实在是不算什么了,明明她是弟妹、小姑子好伐?尤其大公主的年纪,都能当她的娘了。

一系列紧锣密鼓的安排之后,终于到了三月十九日这天。

碧天如洗,暖风习习,是个极其晴好的天儿。

盈玥穿上那身沉重的皇后朝服行头,戴上那至少有十斤重的皇后朝冠,丫的感觉自己都不会走路了!

两串珊瑚朝珠、一串东珠朝珠被陶嬷嬷恭恭敬敬挂在了她的脖子上,“主子娘娘,该启程了!”

盈玥回首看了一眼玻璃四方容镜中倒映的自己,明黄九龙纹间五色祥云的朝袍,片金加貂缘的披领上绣着行龙纹,下幅八宝平水,领后垂着明黄缀珠珞丝绦。

外罩着石青色片金缘绣立龙万福万寿纹朝褂,浑厚大气。朝褂底下隐隐露出红织金寿字缎的朝裙,朝裙下是一双足足有五寸的明黄色蜀锦龙凤纹花盆底鞋,整个人的身高足足平添了一大截子,这气势立刻就显出来了。

穿上这么高的鞋子,如果没人搀扶,她肯定走不了路了。

最有气势的自然还是头上那顶朝冠了,薰貂为檐、上缀朱纬,硕大的帽冠上赫然是金光灿灿的三层,金凤、珍珠以及各色珠宝累叠而成,最顶上是一颗堪比鹌鹑蛋硕大的东珠,珠光灿灿,光耀夺目!端的是华丽无匹,就是太重o(╥﹏╥)o!感觉脖子要断了qaq~~

耳朵上自然少不了一耳三钳金龙衔东珠耳饰,三颗东珠亦是光滑圆润,与头顶上珠光交相辉映,的确是华美得紧。就是太沉了,丫的耳垂都要被坠下来了!

盈玥叹了口气,让陶嬷嬷和玉盏一左一右仔细搀扶着,如蜗牛般慢吞吞走出了坤宁宫。

坤宁宫外,中宫的仪仗早已准备妥当,二十个御前侍卫举五色龙凤旗居于最前,凤旗随风猎猎,太监举凤扇、红鸾扇各四、两个模样标致的宫女举着黄缎绣九凤伞,一左一右为后头的泥金凤舆遮阴,凤舆后还跟着十几个宫女太监,有持拂尘金节的、有捧香炉香盒,还有捧金盂、金瓶的,抬金椅子、金脚踏的…

这浩浩荡荡的阵仗——整幅的中宫仪仗啊!也亏得坤宁宫外地方宽敞,若是换了东西六宫任何一个宫苑,只怕都搁不下这么大的仪仗!

盈玥都不禁咋舌了!

盈玥只得端起高贵冷艳的范儿来,一步步走上前,登上那华贵无匹的凤舆。

她才刚坐稳了,司礼太监顾淮西扯着公鸭嗓子扬声道:“皇后娘娘起驾——”

然后,凤舆被稳稳当当抬了起来,往册封礼的地点——乾清宫而去。

其实乾清宫距离坤宁宫不远,中间只隔着一个交泰殿而已。如果不是穿了五寸高的花盆底鞋,盈玥其实更乐意自己走着去。

只可惜,一切册封流程都得按照祖制来。

中宫仪仗缓慢前行,前路一片坦荡,连个人影都没有——因为这条路早就被提前清了场了,绝对不会有人不识趣地冒出来。

凤舆慢悠悠前行着,足足花了两刻钟时间,才终于停在了乾清宫正殿外。

脚下的五寸花盆底鞋着实太高了,被左右搀扶着的盈玥,龟速走向乾清宫正殿,好在慢点走更显得端庄。

就这样一步步走进乾清宫,正殿中,永瑆一身明黄九龙纹朝服,早已高坐在了九层台上的龙椅之上,别说,穿上这样一身龙袍,还真他妈有气势!

册封使不是旁人,正是盈玥最喜爱最敬重的兄弟——内大臣福灵安。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看在昔日最亲密的兄长跪拜在她脚下,盈玥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连忙抬手道:“平身吧。”

“谢皇后娘娘。”福灵安起身,便从太监手上接过了圣旨。

盈玥赶忙端端正正跪在了九层台阶之下,正跪在永瑆面前。

然后,福灵安开始抑扬顿挫宣读册封诏书,这诏书也不知道是那个该死的家伙拟的,丫的比老太太裹脚布还长,虽然说着内容全都是猛夸她的!但这玩意能吃还是能喝啊!

丫的关键册封诏书不但有汉文的,还有满文的!

福灵安宣读完汉语诏书,盈玥磕头谢恩,然后接旨。

然后再度满文诏书,盈玥再磕头谢恩接旨。

再然后,颁发中宫凤印与金册,丫的还得磕头谢恩!!

每磕一个头,盈玥心里怒骂永瑆一边,暗暗搓搓给他记上一笔仇。

高坐在龙椅上爱新觉罗永瑆陛下突然觉得浑身毛毛的,脊背都发寒了,竟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上了一般!朕为什么会有这么诡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