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细细看完,暗想,难怪这厮能考上进士,果真有两把刷子。嘴里说道:“甚好。就是有一点,能不能半年结算一次收益?”

周达明沉吟片刻,拿起笔加上一句,递给刘青。

刘青看过后,道:“谢谢先生。”示意刘大春上去按手印。

刘大春按完手印,小心地把属于自己的那份合约放到怀里。然后摸出一张纸来,递给周达明:“这是秘方。如果有哪个地方不清楚的,先生便派人来找我。”

周达明点点头,接过那张纸一看,只见上面写道:“新采,拣去老叶及枝梗、碎屑。锅厂二尺四寸,将茶一斤半焙之,候锅极热,始下茶急炒。…生茶初摘,香气未透,必借火力以发其香。然性不耐劳,炒不宜久,多取入铛,则手力不匀,久于铛中,过热而香散矣,甚且枯焦,不堪烹点。炒茶之器,最嫌新铁。…炒茶铛宜热,焙铛宜温。凡炒,止可一握,候铛微炙手,置茶铛中,札札有声,急手炒匀,出之箕上,薄摊,用扇扇冷,略加揉捻,再略炒,入文火铛培干,色如翡翠。”

那纸上明显是刘青的笔迹。周达明看着这张纸和纸上的内容,抬头用深邃的眼眸看着刘青,兀自沉思。

“那个…”刘青笑道,“原来的那一份,是先人手笔,不宜外传。这一份是我誊抄的。”

周达明点点头,眼光转向刘大春:“这茶清明前后还可采一茬,到时还得请你教这些制茶师傅做一做。”

刘大春一听,心时直发虚,不过他头脑还算机灵,道:“我们也是按照这秘方胡乱制的茶,其实真不懂。”

周达明想了想,道:“你们这茶还有没有?到时我也好跟制茶师傅做出来的茶作个比较,如果他们没你们做的好,还得你来教教他们。”

有是有,不过妹妹只拿了这一丁点儿来,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样想着,刘大春不觉把眼光投向了刘青。

刘青忙道:“因为想试一试这秘方,所以昨日未经先生允许,刘青私留了先生一点鲜叶,还请先生见谅。因实在不敢多拿,只炒得了一点,我跟哥哥尝过之后,就只剩了刚才给先生的那一小撮。”

“唔,”周达明点头道:“那好吧,那就等到清明再说。”

走出周家,刘大春搓着手,满脸兴奋:“妹妹,周先生竟然真的答应了!两成,两成啊!对了,妹妹,两成是多少银子?”

“每年十多两银子总是有的。”刘青遥望着后山茶园的方向,微微一笑,道:“哥哥,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是啊,她从去年的春天穿越六百多年的时空而来,经过一年的努力,她自身的状况和所在的家,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刘青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你把名字改了叫刘青吗?”从兴奋中慢慢平息下来,刘大春忽然想起这个问题。

“呃。”刘青有些心虚。她对自己前世的名字虽然不是很有爱,但叫顺口了,也就不想改。最重要的是,二丫这名字实在太土了,以后她可是要出山去走南闯北的,哪能叫刘二丫啊!

她吞吞吐吐道:“也不是改名。二姑娘说,但凡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要有一个名、一个字的。她说我以后一定会有一番作为,所以建议我名刘青,字二丫。”

“哦,”刘大春听得似懂非懂,不过听到周家二姑娘称赞她的宝贝妹妹以后有出息,他很高兴:“行,二姑娘给你起的名儿,一定不会错的,她以后可是官家的夫人。”

“是啊,是啊,我也这样想,才同意她给我起个名儿的。”刘青点头如啄米,心里一阵暴汗——她也刚刚才想起,这古代对于父母先人起的名儿,那是极为尊重的,改了便是不孝。在以孝治天下的古代,这可是大罪。不过,刘二丫这名字,实在太让她纠结了嘛!

尽管周达明探究的目光让刘青心里不爽,但她仍然还是在第二天到周家去了。其实周家除了可爱的周小琴,就只剩下那两本药书和林姨娘的琴课能吸引刘青的了。

周小琴无疑是寂寞的,刘青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把她当成了前世的学生,对她倾注了满心的关爱。周小琴在她的悉心教导下,也慢慢成了一名具有独立思想和善于思考习惯的孩子。有时刘青看着她如花般绽放的笑脸,觉得自己恍然回到了前世的课堂,面对着学生们的成长,心里满满是欣慰和成就感。

《神农本草经》和《新修本草》两本书,上面介绍的药倒是几百上千种,但上面对药物的抽象描绘,让没有丝毫野生植物认识的刘青,完全成了丈二和尚,实在摸不着头脑。《新修本草》还好一些,里面的一些草药的画图,总算让刘青有了一些形象的认识。

最让刘青纠结的是林姨娘的琴课,光听理论知识,却没有机会实践操作,真让人有一种心痒痒偏又够不着的郁闷。本来刘青想趁林姨娘不上课的时候想拿下来练练。但周小琴告诉刘青,这琴是林姨娘心爱的陪嫁,放在这里只是应周达明的要求,算是个教具,姨娘不在的时候,她也是绝对不允许去碰它的。

好吧,那就不学。

刘青这天上完琴课,心情郁闷地出了周家,穿过村里的房屋到了一个僻静之处时,只听“嘭”的一声,一个人从树上蹦了下来,拦住了她的去路。刘青定睛一看,却原来是周玉珠。

刘青站定,袖起了手,闲闲地看着周玉珠。

她练武有一年了,也不知自己的实力如何,正想找个人练练手;而且今天心情正好郁闷得紧,极想揍人。这周玉珠现在找上门来,不正是瞌睡遇上枕头?

“刘二丫,你那天用的是什么功夫?”周玉珠走到离刘青有差不多一米的地方,站住了脚,斜着眼望着刘青,问道。

“功夫?什么是功夫?”刘青睁着大眼睛,很白痴的问。

周玉珠眼里露出不屑:“就那天你把我手震麻的本事。”

“把你手震麻?”刘青摇摇头,“没有呀,那天我的肩膀被你抓得很疼,你手发麻,会不会是太过用力,所以抽筋了?”打死都不承认,低调作人是刘青的行为准则。

周玉珠愣了片刻,抬起手来看了看,道:“没有啊,我的手挺好啊。”她收回手来,抬起下巴道,“我大哥说了,你那就叫功夫。你老实说,从哪儿学的?”

刘青皱起眉来:这孩子,太以自我为中心,总把自己的主观意愿强加在别人头上。

不过,坏孩子好啊,免得她心软和手软,嘿嘿!刘青都觉得自己的手痒痒了。不过,诱使人犯罪这种事,身为人民教师的刘青是不会做的。打与不打,看她表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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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收伏小恶女

见刘青不说话,周玉珠走到她面前,高声喝道:“问你话呢,哑巴了你?”

刘青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让一让,我要回家了。”

“不行。”周玉珠往刘青面前一站,高大的身影顿时让刘青感觉乌云蔽日。

“那我要不说呢?”刘青微笑起来,她体内邪恶的因子开始叫嚣。

“看看这是什么?”周玉珠把她的大拳头伸到刘青眼前晃了晃。

“拳头呀。”刘青睁着大眼睛,天真无邪地看着她。

周玉珠心里有些郁闷,只好恶狠狠地道:“你要不说你的功夫是跟谁学的,我就打你!”

“懒得理你,我回家了。”刘青耸耸肩,侧过身子,做势要走。

“找打!”周玉珠绝对是属炮仗的,一点就着。看到刘青竟然敢无视她的威胁,简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顿时暴喝一声,便一个巴掌拍了过来。刘青轻轻一避,让开了这一掌,脸上仍带着浅浅的笑,整个人气定神闲的好似闲庭胜步。周玉珠微愣了一下,大概想前起那天也是这样的情形,这才猜到自己大概被眼前个这病秧子耍了,不禁恼羞成怒。她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拳脚一齐向刘青招呼过来。

刘青一面轻松的避开她的拳脚,一面心里觉得甚是神奇:对方稍微一动,她就好像知道她的拳要从哪儿来,脚要往哪儿出,身体还没等她意识过来就自己作出了反应。“静中触动动尤静,因敌变化示神奇。势势存心揆用意,得来不觉费功夫。”天天背的口诀,今天这一试才领会到,此话果真如此。

看来实战真是太重要了。

周玉珠一顿拳脚下来,累得气喘吁吁,却连刘青的衣角都没碰到。她不禁歇了气,停住了刚想收手,却被刘青用脚一绊,顿时摔了个狗啃屎,屁股也被刘青的一只脚牢牢地踩住了。

刘青此时心里极爽,笑眯眯地问:“服是不服?”

周玉珠眼珠一转,叫道:“你让我先起来,起来再说。”

“好,没问题。”刘青很好讲话。她哪里看不出周玉珠打的什么主意,但她刚才实在没打过瘾,这周玉珠天天陪她玩才好呢。嘿嘿,这周玉珠反抗得越厉害,就只能被打得越惨。刘青此时对自己的功夫充满了信心。

“不服气!”周玉珠刚爬起来,就高叫着往刘青扑来,却被刘青一闪,又“嘭”的一声扑倒在地,摔得刘青都呲着牙替她叫疼。

“再来。”周玉珠却甚是硬气,叫都没叫一声,一咕噜爬起来,又一拳向刘青挥来。刘青点点头,看周玉珠这架式,还有点理法可循,看来她曾跟人学过武。

难怪这么嚣张,刘青想。不过她总是躲闪而不进攻,实在觉得太过辜负周玉珠今天的一番心意。于是她避过一招攻势,顺带轻轻一拔。周玉珠这一招大概已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结果被刘青这一拔,身子就直往旁边的大树上用力撞去。

“不好。”刘青大惊,忙飞身上前,揪住她后背的衣服把她往回一扯,这才让周玉珠收住了去势,避免了人树两伤的惨状。

周玉珠这一下吓得不轻,面色惨白的拼命喘着大气,身体支撑不住终于瘫坐到了地上。

“如果刚才这一摔我没拉住你,你现在是什么下场?”刘青站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的眼睛,眼里冒出凌然之气。

“摔…摔个半死。”周玉珠明显害怕了,见刘青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气势站到她面前,身子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

“如果采茶那天和刚才,我没本事避过你的巴掌,我的下场会是怎样?”刘青却不给她躲避的机会,逼近一步半蹲下身子,用手紧紧地扣住周玉珠的下巴,不让她的眼睛回避。

周玉珠的眼睛极为慌乱:“不…不知道。”

“嗯?”刘青手一紧,“那你想不想知道?”

“不…不…不想…”周玉珠嚅嚅地道。这平时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刘二丫,此刻发出的威逼气势,让她觉得从未有过的胆颤。从小到大,没有谁对她不是百依百顺的,何曾有人用这样的眼光和口气跟她说话?而且,还这样可怕…

“不想?”刘青鼻子里哼了一声,眯眼一笑,“那好,我就先帮你记着这笔账。要是我听到你欺负村里哪个女孩,或者把我会功夫的事告诉任何人,你就会知道那是个什么滋味。”

“是…是…”

“我刚才说了什么?重复一遍。”刘青步步逼进。她看出来了,这女孩其实有些色厉内荏。

“我…我一定不再欺负别人,也不会把你会功夫的事告诉任何人。”周玉珠在刘青逼人的威势之下,终于屈服了。

“连你爹娘和哥哥都不行!”

“是,是。”

刘青放开她,想了想,道:“明天这个时候,你再到这里来。”

“啊?”周玉珠见刘青似要放过她,开始放下心来,正想站起来,一听这话,“叭”的一下又摔倒到地上,可见刘青刚才那汹汹气势,给从未受过挫折的周玉珠带来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刘青不再理她,背着手施施然离去。

前世学教育心理学时,刘青就曾对性善和性恶这个问题跟人争论得面红耳赤。她认为,行为恶劣的人,其实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本性善,只是因为某种问题产生了偏执,才导致行为不端;还有一种则本性恶,这种人就像毒蛇,天性如此,是最难教育和感化的。对于这后一种孩子,刘青认为,必得先以暴治暴,他凶你得比他更凶,他毒你得比他更毒。到你收服他后,再来慢慢引导,会比你开始什么都不做而起的效果要好。

周玉珠是哪一种人,刘青还不能下定论,但很明显,她绝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她知道审时度势,避重就轻。这样身带戾气而又聪明的女孩,如果不加以引导,终会给别人带来危害。

不过灵魂的改造也不是一时一地的事,需要长期的引导和熏陶;而周玉珠之所以是现在的性子,这跟她父母的教育有很大的关系。

刘青不是圣人,也不是救世主,今时不同往日,刘青自己都还是一个尚不能自立的小女孩儿,自顾不暇,实在没能力去做这么一个浩大的工程——不但要跟周玉珠自身的劣性作长期的斗争,还要跟她的父母作斗争。但前世的教师责任感,让她还是想给周玉珠一个机会,反正她这两天她是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第二十五章 做个学步车

第二天刘青从周小琴家回来时,周玉珠已在昨天那位置等着她了。看到刘青过来,她忙站起来,脸上堆满了笑,叫了声:“二丫…大姐。”

刘青对这称呼哭笑不得:“我比你小,直接叫我二丫得了。我的事,你没跟家里人说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说。”周玉珠忙笑道。看来刘青昨天的余威尚存。

“那就好,记住,连说梦话都不能泄漏。”

“放心吧。”周玉珠拍着胸脯道,“我说话从来是一口唾沫一个钉。”

“今天我叫你来,是想问你,你平时都做些什么?”

周玉珠歪着头想了想,道:“好像也没做什么。家里的事哥哥们都做了,我每天采完猪草就去找人玩。”

刘青一翻白眼:这周玉珠都十三岁了,在这古代就是待嫁的大姑娘了,还成天玩,也不知她父母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不过这周家在这西山村家境最为殷实。周老大夫妇一口气得了四个儿子,到了五十岁上才得了周玉珠,自然宠得如珠似玉,让她成天游手好闲。这孩子又受她母亲的影响,性格越发泼辣霸道,是家里嫂嫂和村里小女孩们都惧怕的小魔女。

“我听人说,你大哥是打猎的好手,你平时不跟着他进山玩吗?”狼外婆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周玉珠嘟着嘴,垂着眼,把脚边的一块小石子一脚踢飞:“我爹不让我去,我只偷偷跟着大哥去过一次,回来被爹爹骂了半死。”

“你去过?”刘青眼睛一亮,“山里好玩吗?”

“好玩啊,”周玉珠一提起这个话题,马上就兴奋起来,“上次我还用箭射了一只野鸡,你不知道,那野鸡羽毛可漂亮了…”她连比带划地把她的战绩叙说了一遍,完了遗憾地叹了口气:“要是我能再去一次就好了。”

“你大哥跟谁一起去?带些什么东西?在山里过不过夜?他们遇上过猛兽吗?”

周玉珠被刘青这一连串问题砸得愣了一愣,才道:“我哥他都跟村里人一起去的,你哥也经常去的呀。”她挠了挠脑袋,“咦,你干嘛不问你哥啊?”

“我就问你了,怎么着?”刘青眼睛一瞪。

周玉珠缩了缩脖子:“没怎么。”老实回答,“他们起码得三个人以上才去,箭和刀是一定要带的,还有下陷阱的夹子。听他们说山里有狼,还有老虎,所以都不敢往深山里走,更不敢住夜。”

“哦。”刘青点点头,沉思了一会儿,对周玉珠道,“你反正有力气,又整天没事闲得慌,我看你每天去帮张奶奶挑一担水好了。”张奶奶是西山村的寡妇,六十多岁,无儿无女的,一个人住着,其实身体也还硬朗。让周玉珠每天去挑一担水,任务不繁重,而寂寞的老人一定会对她满心感激,这种感激对于在村里成天欺负小女孩的周玉珠来说,会是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情感体验吧?希望它能唤回她的一颗向善的心。

周玉珠本来很不情愿,但在刘青威严的眼光中不自觉地点了头,待想反悔时,刘青又道:“你刚已答应了。你才说你最是守信,一口涶沫一个钉的。”

“好吧。”周玉珠垂头丧气的低下头。

“那就从明天起,先挑半个月吧,如果半个月后不想挑,那咱们再商量?”

“好啊!”周玉珠顿时高兴起来。

看着周玉珠蹦跳着回家去,刘青站在那里,“嘿嘿”直笑。要是她一开始就说半个月,周玉珠肯定不情愿;现在从长久变成半个月,她就高兴得很了。

人的心理,真的很奇怪。朝三暮四和朝四暮三,心理感受就是不同啊!

回到家,刘大春还没回来,秦玉英扶着小宝正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小宝已有一岁两个月了,正是学走路的时候。这小家伙精力又旺盛,每天一睁开眼就想下地,片刻不停,还走不稳当,摇摇晃晃的,走不了几步就摔一跟斗,他还总是乐此不疲。

小宝见到姑姑回来,“咯咯咯”笑着,跑得飞快地就冲着刘青扑过来。要不是秦玉英扶着他,早把他刚长出来的几颗门牙摔掉了。他还丝毫不觉得危险,常把人惊得一身冷汗。

刘青接过小宝,一把抱住,亲了一下小脸,笑道:“看看,娘亲的腰都要累断了。”

“可不。”秦玉英佯装着生气地拍了一下小宝的小屁屁,倒逗得小宝笑得更欢了。

刘青灵光一闪,对秦玉英道:“嫂嫂,我带小宝去个地方。”

“好,去吧。”秦玉英巴不得有人把小宝带走,好让她得歇一歇。

刘青抱着小宝到了不远处的邻居家:“林大叔,在家吗?”

“谁呀?进来吧。”院子里传来声音。

“是我,二丫。林大叔忙不忙?我想找你做点活计。”隔壁林大叔是个木匠,祖上传下来的手艺,农闲时便帮村里人做些木工活,家里就他和老伴两人,有两个女儿都出嫁很多年了。

“二丫呀,你可很少到大婶这儿来。”林大婶听到刘青的声音,从屋里出来。“想做点什么?过两天又要春耕了,大活还真接不了。”林大叔木讷老实,当家作主的都是林大婶。

“一点小活。大叔,大婶,这活做好了,以后你们可以专门做了卖给别人,很实用的。”刘青话还没说完,刘小宝这小家伙又一个劲儿地将身子往下坠,嘴里还“啊,啊”地喊着,表示他想下地走动。

“什么活啊?说得这么好。”林大婶笑道,伸手接过小宝,“小宝乖,来给奶奶抱抱。”

“就是小宝,因为刚学走路,总得要个人扶着,一刻都脱不开身。我想让林大叔做一个学步车,大叔你看,是这模样…”刘青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图案。

林大叔看了点点头:“这简单,就上下两个圈,中间用横木交叉撑着,下面那个圈装了几个轮子。”

刘青摇摇头:“大叔,这东西就数这轮子最是要紧,也最难做。咱们得让这学步车各个方向都能转动。您看,依靠竖轴孔中插入的竖轴,将轮子固定到底盘的下面,竖轴与轮轴相配合…”

林大叔闹明白了,林大婶倒不明白了,看着地上的图迷糊地问:“这个东西怎么就能学走路了?”

刘青笑道:“这两条小横木还要缝上一条布带,他不想走的时候就坐在布带上,想走就带着这个东西一起走。”

“哦,是这样。”林大婶笑了起来,“二丫,你现在是越来越能干、越来越聪明了。”

“大婶…”刘青心里那个汗啊。

“对了,大婶,这东西要多少钱?”临出门前,刘青猛然想起还没问价呢。她来到这里一年,就只采茶的时候看见过铜钱,不过还没等捂热就得上交了。她对钱是全然没有概念,当初茶山分成时就整整换算了两天,这才弄明白一两银子值现代的多少钱。

“要什么钱哟,该是我们给你钱才对。你教会我家做这个活,以后哪家没个孩子?生意可不得兴隆?”林大婶笑道。

“我这儿就是一个想法,哪里能说到钱去?”刘青心里感慨,还是山里人纯朴,知道主动提出给些专利费,“那等我哥回来再说吧。就麻烦大叔这两天把它做出来,春耕开始后家里就得忙了,可没空闲再多个人来扶这小家伙。”

“好的,两天应该没问题。”林大婶应道,忙着跟小宝挥手道别。

过了两天,林大婶果然送来了学步车,而且怎么都不肯收钱。刘青把这两天缝好的布带缝上去,小宝小朋友就带着个车子在院子里自由地疯跑了,追得在院里溜达的小鸡四处乱逃,乐得他张着只有几颗牙的小嘴,“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念叨:“咕咕咕…”

刘青听得迷糊,问秦玉英:“你儿子是在叫我还是叫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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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开始了,泠水今天一回来就直奔电脑,结果一看,周推荐票只有可怜巴巴的一票,本书在新人榜上由昨天的第十三名一下掉到了二十四名。呜…

不过辟芷秋兰的打赏和评论给了泠水很大的安慰和鼓励,谢谢辟芷秋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