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点点头:“是啊,我这个拳法,是依据张真人的内家拳,再经过后世的武学大师们改良的内外兼修的瑰宝。不过前世我就学的不精,这一世又没有明师指点,这拳法的精妙便没能很好地被我发挥出来。”

“你才多大年纪?能有现在的功夫已经很了不起了。”

刘青张嘴刚要说话,却看见远处的云朵在被子里动了一下,便噤了声。那姑娘估计一个人坐在那里又冷又害怕,最后还是躺下了。一天的折腾也够她受的,一旦放松下来,便也睡着了。

刘青抬头看了看天已有些蒙蒙亮,便道:“早餐不作了,一会儿城门开了之后,咱们先把云姑娘送回家,然后在城里吃早餐。”

周子冽看了一眼远处的云朵,道:“既然要送她回家,云家便不得不去拜访,估计我们还得在梧州城里住一个晚上。”

“嗯,应该的。”刘青点点头。那云龙海毕竟是周子冽师父的朋友,周子冽到了这里不去拜访,终归是失礼。

两人将两床铺盖和锅碗等都收拾得差不多时,云朵也坐了起来。

“云姑娘起来了?快过来洗一下脸吧,一会儿城门就开了,我们好送你回家。”刘青听到动静,转头看了她一眼,开口道。

“好。”发现自己平平安安地度过了一个晚上,云朵终于放下心来。她看刘青转过头去没再看自己,连忙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她本来是和衣而卧的,这会儿从温暖的被窝里骤然出来,不禁打了个寒战。

刘青正好转过脸来,看到这情形,从芥子里调出了一件棉袍,走到她身边递给她,道:“好歹别冻生病了,披上吧。”

“谢谢你,刘公子。”云朵的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神情。

不容易啊,终于不被当色狼提防了刘青感慨了一下。现在她才知道,当男人真难。

“好了,我收拾被子,你赶紧去洗个脸。”刘青道。那边两个铺盖卷都收进芥子了,就还剩周子冽的行李架在外面。

云朵走到周子冽身边,这回周子冽没有避开她,拿个木盆给她舀了热水,又递给她一块干净布巾。

“谢谢冽哥哥。”云朵给了他一个笑容。

周子冽点点头,道:“洗吧,一会儿进城送你回家。”说完走到远处的骡马旁边,将它们的缰绳从树上解下来。

刘青看云朵没注意这边,偷偷将铺盖收进芥子里。她是绝对不愿将这些玩意背在马背上的。

忽然刘青听到一阵马蹄声从城门口传来。她抬头望去,看到有七、八匹马从城里急奔出来。

“城门开了,咱们走吧。”周子冽也看到了,他将马牵了过来,对刘青道。

云朵洗好了脸,将布巾扔在盆子里,盆里的水也没倒,就站在一旁等着回家。周子冽看了盆子一眼,牵着马站在那里没有动,等刘青收拾。

刘青只得走过去,将布巾拧干,倒掉水,盆子是从芥子里拿出来的,周子冽的行李架放不下,她站着很无奈地对周子冽耸耸肩。

“爹爹,爹爹…”云朵忽然飞快地向大路上跑去。

第二百零九章白粥的滋味

他们露营的这个地方,离城门不远,离大路大约有一百米的距离。除了刘青他们现在所站的地方后面有一个土坡和一些杂树,其他地方都比较空旷,这也是周子冽特意挑选的一个易守难袭的地方。

而云朵穿的是一身鲜艳的紫色锦锻襦裙,在绿草铺就的空旷野地里奔跑,甚是显眼。前方路上的人显然也看到她了,奔驰的马在主人的急勒下嘶叫了一声,前蹄竖起停了下来。马上下来了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男子,急急地也朝云朵这边跑来。

“过去看看吧,别让她出危险。”刘青不太放心。万一云朵看错了人怎么办?这可是周子冽世伯的女儿,出了事他们难以跟人交待。

“不用了,那确实是她爹。”周子冽却站着不动。

“朵儿,是你吗?”果然,周子冽话声刚落,那男子跑到近前,焦急地问道。

“爹爹。”云朵扑到她爹怀里,便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只一个劲地哭泣。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在云龙海的安抚下安静下来,指着周子冽他们所站的方向,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云龙海放开女儿,朝这边走来。远远就高声道:“小冽,是你吗?多亏你救了朵儿,也命了你云伯伯的命。”

周子冽上前迎了几步,抱了抱拳,朗声道:“数年不见,云伯伯一向好?”

“云伯伯老了,不中用了。连个家宅后院都管不好,害得朵儿差点着了那恶毒妇人之手。我昨晚不在家,直到今早有丫头逃出来报信才知道。唉,这次多亏你呀你也知道,朵儿是云伯伯的心头肉,她要是出了事,你云伯伯也命不久矣。”

既牵扯到云龙海内宅之事,周子冽也不好说什么,只道:“也是令爱有福,刚好遇上我们,还多亏我这兄弟耳尖,听到令爱在车里哭泣,这才上前盘问救下令爱。”说到这里,他转过身来向刘青招了招手,“云伯伯,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刘青刘子衿;刘青,这是云伯伯,大明有名的药鬼,与我师父医鬼并称医药二鬼。”

“见过云老爷。”刘青看这云龙海瘦高身材,长着一付八字胡,虽然上了年纪,但五官甚是俊美,看来年轻时也是一个美男子。药鬼,听这名号就知道,想必他在医药上颇有建树。

“哦?”云龙海上下打量了刘青一下,眼里精光一闪:“这位是刘姑娘吧?多谢刘姑娘对小女的救护。”

刘青一惊,凝眼看向云龙海。难怪这人会被称为药鬼,果然有些门道,连自己是女扮男装都能一眼看得出来。她拱手笑道:“云老爷好眼力。”

云龙海点了点头,又将目光转向周子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抚着胡子对刘青笑道:“刘姑娘不必客气,跟小冽一样,叫我云伯伯就行了。来,跟小冽一起到家里坐坐,老夫可有好些年没见他了,怪想念的。再说,也让伯伯有个机会表达一下对二位的感激之情。”

“云伯伯不必客气。”刘青笑笑,说了这句话便不再作声了。昨晚她是答应了周子冽要一起拜访云家的,现在却在此巧遇上了,去不去云家自然由周子冽作主。

周子冽没有拒绝,拱了拱手道:“如此就叨扰云伯伯了。”

在云龙海过来时,云朵跟在她爹后面也一起走了过来。一直站在旁边听他们说话,听到云龙海叫刘青“刘姑娘”时,她用手捂着嘴巴“啊”地低呼了一声,便一直好奇地睁着大眼睛看着刘青,此时听到周子冽和刘青要到她家里去,眼里竟然充满了惊喜,脸上也绽放了一个迷人的笑容。

云龙海打量了一下一白一黑两匹坐骑,又皱着眉看了一下那辆破旧的骡车,对那边的随从喊道:“赶紧进城去雇一辆好车来。”说完,又对云朵道:“乖女儿,爹爹知道你委曲了。你先坐这辆车进城,等小武雇了车咱们再换车好不好?”

云朵向她爹撒娇地嘟了嘟嘴,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云龙海转过头来对刘青道:“刘姑娘会骑马吧?”

这个老人精,知道那两匹马中肯定有一匹是她刘青的,还明知故问,他不就是嫌她穿着男装,不想让她跟云朵乘一辆车吗?明说也没关系嘛。刘青腹诽了一下,笑道:“会的,那边那匹白马就是刘青的坐骑,云姑娘乘车吧,我骑马就好。否则刘青穿着男装,一起乘车损了云姑娘的声誉就不好了。”

云龙海赞许地看了刘青一眼,点点头:“如此就委曲刘姑娘了。”又对周子冽道:“小冽,走,上伯伯家去。咱爷俩好好聊聊,再喝他两盅。”

说完,他又对云朵道:“乖女儿,咱们上车吧,走,爹爹陪你坐。”说完,叫了一个随从过来驾车,自己和云朵一起上了骡车。

现在刘青终于知道为什么云朵如此胆小如此弱不经风了。单从云龙海刚才的言行,就可以看得出,他对这个女儿那是捧地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本来按礼节,他应该陪着周子冽和刘青两人骑马,以示对客人的尊重的,这会愣是把他们俩晾在了一边,让他们跟着随从仆人走,自己去陪宝贝女儿去了。

暗地里摇摇头,刘青跟着周子冽上了马,那云龙海和云朵坐在骡车里,由云家的人驾了车,往梧州城里去。

梧州市是一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古城,也是广西最靠近粤港澳的城市。汉武帝初年,曾于梧州及今广东封开县一带设了广信县(属交州苍梧郡)。后来,广信以西称广西,广信以东称广东,两广因此而得名。

听着满城的白话口音,刘青觉得很是亲切。后世因为香港和广州等地的经济地位,粤语曾一度成了全国的时髦话。如今来到大明朝,听到这语言,她的心里有些微微地震动,沉淀在心里的许多前世的记忆,因为这一搅动,一齐翻上了心头,引起了她些许的思乡之情。

骑马进城走了一会儿,便到了云家堡。云家堡之所以敢称“堡”,便是由于它占地颇广,里面屋舍众多,跟一个小城堡似的。而且从房屋的精美程度看,这云家颇有财力。

刘青跟着周子冽,一路进了云家。云龙海转身拱手道:“小冽,刘姑娘,陈管家自会安排你们的住处,安顿下来后先吃些早餐,休息一会儿,有什么需求直接跟陈管家说便是,不必客气。老夫要先去将后院的事处理一下,到晚上再给二位接风,先失陪了。”

“云伯伯请自便。”周子冽拱了拱手。

看自家老爷走远,陈管家指着旁边的一位婆子道:“这是张婆,内院的管事,刘姑娘请随她去吧,有什么事也只管吩咐她便是。”又对周子冽道:“周公子,这边请。”

刘青看了周子冽一眼,便一言不发地跟着张婆往另一条路走去。客随主便,主人如何安排,她自然不好说什么。再说,如果她的身份不被戳穿倒还罢了,现在既然大家都知道她是女子身边,住在外院自然不合适,跟周子冽住在一个院子更是荒谬的事。

周子冽既要坚持在这里坐一晚,而且这又是他世伯的家,有什么问题自然由他来解决。她现在只需一切行动听指挥便好。

这云龙海果然有钱,一路行来,花木山石、亭台楼阁极尽奢华。只是这里的园林风格与江南比起来,少些精细,多些大气粗旷。大约走了二十分钟,张婆才领着刘青进了一道垂花门,里面的建筑装饰与外面又有些不同,更多了一丝柔美来——大概这便是内院了。

里面来来往往的丫头见了张婆,都停下来与她行礼;又极为好奇地偷偷打量刘青,似乎对一个男子进到这内院觉得很是古怪。

张婆带刘青到了一处院子,道:“刘姑娘就住在这个院子吧。奴婢来之时,我们家姑娘吩咐了,让您住这里,以便于她来看您。”

“你家姑娘吩咐的?可是云朵姑娘?”刘青诧异。那姑娘不跟着她爹去抓害她的坏蛋,还有闲心管她住在哪里?再说,她不是一直觉得自己不是好人吗?这会儿知道自己是姑娘了,就这般关心和热情,还要来看自己?她这是何意?

“我家老爷只有一个孩子,自然是云朵姑娘。”那张婆对刘青的诧异似乎有些不满。她看丫头们鱼贯着端上了早餐,又指着一位站在一旁的穿紫衣的姑娘对刘青道:“刘姑娘请用餐吧。还有什么吩咐也尽管说,这位紫叶,是这清风阁的大丫头,有事您尽管吩咐她就好。”

刘青点点头:“有劳张婆。”

紫叶上前一步对刘青行了一礼,笑道:“我家姑娘担心刘姑娘出门不便未带女装,便拿了几套自己从未穿过的衣服来给姑娘。刘姑娘要不要先换了衣服再吃早餐?”

那云朵的身材倒跟自己差不多,但刘青不太喜欢穿别人的衣服,摆摆手道:“不必了,我自带有衣服。先吃早餐吧,吃完我想洗个头洗个澡,麻烦紫叶姑娘备些热水。”

“是。”紫叶见刘青自有主张,便也不再多话,跟张婆一齐退下,自去吩咐别人做事,另留下两个丫头伺候刘青。

在这里也不过住上一晚就走,刘青也懒得跟这些丫头多打交道,一个人对着满桌子的早餐,喝了一碗燕窝粥吃了几个燕肉饺,便放下了筷子。在这陌生的环境里、在别人的注视下,她觉得这丰盛的早餐不如跟周子冽在野外喝一碗白粥来得有滋味。

第二百一十章院里有人

“刘姑娘,热水准备好了,请问您是现在就洗吗?”紫叶进来看刘青已放下筷子,开口问道。

“嗯,好的。有劳紫叶姑娘。”刘青站了起来。

“刘姑娘不必客气,请跟奴婢来。”紫叶笑道,带着刘青进到一间精美的卧室,卧室的屏风上放着几身衣裙,屏风里一个大浴桶冒着热气。看来这紫叶见刘青两手空空,便还是准备了云朵的衣服给她。

“好了,你们都忙去吧,我这里不用人伺候。”刘青看紫叶和另两个丫环站着不动,似乎要等着伺候她,忙道。

“是。有事刘姑娘吩咐一声,奴婢们在外面伺候着。”紫叶也不坚持,告退了一声,便带着两个丫头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刘青走过去把门栓上,再检查了一下窗户,这才脱了衣服下了水。她虽然不习惯使用别人的浴桶,但现在也没办法讲究这些。仔细地洗了头和澡,从芥子里掏出一套衣服来穿上,又将头擦得半干,略略梳顺,她才去开了门。

紫叶带人进来倒了水,又拿了换下的衣服去洗,刘青没有推辞。她的衣服便是想自己洗也找不到地方,这种行径反而要被人看不起。

一切搞清楚,不过是上午十点左右。刘青坐在桌前,慢慢地梳着头发,有些觉得无聊。如果一直是一个人,这样的境况她也不会觉得很难耐;可这段时间习惯了周子冽陪伴在身边,现在又回到一个人,她便觉得有些孤单。唉,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只是小半天不见面,她便有些想周子冽了。

刘青借口休息,让丫头们出去,将门一关,从芥子里拿出书,倚在床上看起来。看书看闷了,就偷看小懒两口子过日子。小懒现在不冬眠了,每天跟可儿在芥子里来来去去的奔跑玩闹,幸亏芥子里空间比较大,他们的生活一点也不逼仄。

这样无聊着到了中午,紫叶在外面轻轻叩门:“刘姑娘,我们姑娘来了,请您一起过去吃午饭。”

小白兔请她去吃午饭?她不是忙着消灭害虫吗?刘青从床上爬起来,应了一声:“请稍等。”走到桌子旁边,将干了的头发梳好,绾了个简单的发髻,这才开门出去。

“刘姑娘,这边请。”紫叶见刘青出来,忙领着她去了花厅。

“刘姑娘你来了?”刘青一进门,云朵就从里面跑了过来,拉着刘青欢快地笑道:“呀,你还是穿女装好看。咦,我说,你怎么不穿我的衣服呢?嫌我的衣服不好看吗?我都选了最好看的给你送去了。”

刘青愣了一下,这才笑道:“云姑娘误会了,只是因为我带有衣服,所以便穿自己的了。云姑娘那么漂亮的衣服,刘青怎么会嫌弃呢?”

“真的呀?你也觉得那些衣服漂亮吗?”云朵很高兴地拉着刘青到椅子上坐下,又问:“你今年多少岁了?不知是我大还是你大。”

刘青见云朵从一只易惊的小白兔变成了欢乐的小麻雀,诧异之余,答道:“我还有三个月满十八岁。”

“呀,那我叫你姐姐了,你比我大两个月呢。”云朵一听,兴奋得脸都红了。接着又问:“你怎么想起扮男人呢?好不好玩?”

“呃。”刘青看着云朵那无邪的大眼睛,摸了摸鼻子。如果她回答说好玩,云龙海明天非拿刀追杀她不可。这姑娘,被她爹保护得太好了,似乎有些不谙世事,说话做事怎么像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那么天真烂漫呢?

刘青笑了笑道:“不好玩,很辛苦的。每天要骑着马跑来跑去,晚上进不了城还得在野外住,有时候还会遇上狼。”

“那为什么你还要穿着男装跑出去呢?呆在家里不好吗?”云朵又饶有兴趣地问。

刘青扬了扬眉:“我也想呆在家里呀,可我们家穷啊。如果不这样辛苦的跑出来赚钱,家里人就没有饭吃呀”呃,这话也只好哄云朵小朋友。

云朵听了,很同情地点了点头,道:“要不你别走了吧,在这里跟我作个伴好不好?我叫我爹爹每个月送些钱给你们家里人,让他们过生活。”

刘青讶然地望了云朵一眼,对她这主意有些啼笑皆非,随即摇摇头道:“不行的。我还有很多事要做的。”然后指了指站在旁边的丫头们转换话题,“你这里不是有很多人陪伴吗?”

云朵放下脸上的笑容,郁闷地看了那些丫头一眼,道:“她们都是下人,不好玩。”

“呃。”刘青无语了。

“姑娘,再不吃饭,饭菜都凉了。”云朵身边的丫头早已习惯自己家大小姐的言行了,见菜都差不多凉了,她却拉着客人讲个不停,只好找个空当插话进来提醒。

“嗯,好,刘青姐姐,咱们吃饭吧。”云朵站起来走到桌旁坐下。

“就我们俩吗?”刘青问。她知道想跟周子冽一起吃饭是不可能的,但云龙海的妻妾不出来待客的吗?好歹她是云朵的救命恩人呢。

“是啊。我爹就我一个女儿,我娘生我时难产去世了,我爹后来娶的妾都没有生孩子,二姨娘骗我出去玩,还被爹爹惩罚了。而且平时我爹都不允许我跟姨娘们一起吃饭和来往的。”云朵嘟了嘟嘴,“我爹要是不在家,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刘青姐姐,你能不能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

“对不起啊,姐姐不能。”刘青笑道,“你刚开始见我的时候,不是以为我是坏人吗?”

“我以为…我以为你是男人嘛所有的男人都色mimi地看着我,很讨厌的。”云朵很不好意思地道,“后来知道你是女的,就觉得你对我很好,救了我,还安慰我,关心我。”

“呃。”刘青惭愧地摸摸鼻子,“姐姐怕你以为我要占你便宜,所以没敢多跟你说话。”

“嗯,我知道的。”云朵点点头。

这时外面进来一个丫环,对云朵和刘青行了一礼,道:“姑娘,周公子托奴婢给刘姑娘带一个口信。”

“哦,他说什么?”刘青两眼晶亮地抬头看向那丫环。知道周子冽在跟世伯叙旧的同时仍然惦记着自己,一种暖暖甜甜的感觉在她心里弥漫。

“周公子说,他要跟老爷研制一种药,起码要到后天才能走。请刘姑娘耐烦在这里多住一天。”

刘青的眼睛黯淡下来。她咬咬嘴唇正待说话,云朵却在一旁欢呼起来:“太好了,刘青姐姐,你可以在这里多陪我一天了。”

刘青看了云朵一眼,对那丫头点点头道:“你对他说,我知道了。”臭家伙,竟敢将她一扔就两三天,气死她了。

“姑娘还有什么话要带给周公子的没有?”

“没有了。”刘青扭过头来。咱就啥话也不给他带,让他急去。

那丫环退了出去。旁边的丫头看云朵还想再说话,忙又道:“姑娘,菜要凉了。”

“好,咱们吃饭。刘青姐姐,这是我们梧州最有名的龙虎凤烩,姐姐你尝尝。”

“好,谢谢。”看着满桌子的菜,刘青忽然没了食欲。早餐吃得晚,她一点也不饿。慢慢地吃了半碗饭,刘青就放下了筷子。

下午闲着没事,刘青只好跟云朵瞎聊天。其实她好想去看周子冽研制药品啊,可周子冽既然没让她去,那一定是不方便去的,刘青只好按捺住自己,跟云朵东扯西拉。

这位云朵果真,刘青暗地里想,如果周夫人见了,一定会

云朵问了几句刘青家里的情况,这时想起昨晚刘青和周子冽行为甚是亲密,不禁好奇地问:“青姐姐,你跟冽哥哥订了亲吗?”

“呃,没有。”刘青不自然地避开了云朵的眼睛。咳,这姑娘,怎么什么问题都敢问?不过,这样天真烂漫、没有心机的姑娘,周夫人要是见了,一定想要这样的姑娘做她儿媳妇吧?

“为什么还不订亲呢?姐姐你都快十八岁了。”云朵又好奇地问。

“呵,不要说我了。”刘青避开话题,“倒是你,长得这么美,也差不多十八了,怎么还不嫁人?”

“我不想嫁。想到要嫁到别人家去生活,面对一大堆陌生的人,我就害怕。而且我爹也舍不得我嫁人。”谈到这话题,云朵面色如常,似乎一点儿都不觉得这种话题女孩儿家不能乱说。

那倒也是。刘青点点头。像云朵这样的女子,嫁到别人家去,不亚于小白兔进了狼窝,任谁都不放心呢

刘青笑道:“那叫你爹给你招个上门女婿呀,你爹不就你一个孩子吗?你的嫁妆一定挺丰厚吧?”

“嗯。”云朵点了点头,“我爹说了,这家里所有的财产都是我的。”

那位云龙海美男实在是个模范爹地啊刘青心里赞了一下。

就这样聊着闲天吃着零食喝着茶,一个漫长的下午还是过去了。两人吃过了晚饭,云朵又带着刘青在园子里逛了逛,天就黑了下来。只是睡觉时,云朵却是赖着不走了,非要跟刘青一块睡不可。

唉,可怜的娃孤独寂寞太久了。刘青看着云朵,心里生出一股怜爱之情,点点头同意了她的提议。

“青姐姐,你要是能在这里住一辈子就好了。”睡之前,云朵感慨的这句话,听得刘青哭笑不得。

云朵昨晚担惊受怕,自然没睡好,如今心思安定,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刘青却有些心事,翻来覆去辗转了几下,这才迷迷糊糊地刚要睡去,忽然一激灵,猛地惊醒——院子里有人莫非是周子冽看她来了?

而有云朵在,功是不用练的了。刘青翻了个身,正迷糊地想要睡去,却忽然发现院子里有人。刘青顿时清醒过来,正在想是不是周子冽来了,却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朵儿,朵儿,睡了吗?爹爹问你个事。”

呃,云龙海这么晚了还来找女儿,真是父女情深呐刘青推了推云朵:“云姑娘,你爹找你。”叫了好几声,这才把云朵叫醒。

因想跟刘青讲悄悄话,云朵早已把丫头打发走了。这下只得自己穿上衣服,摸了鞋子穿上,嘟嘟哝哝地开了门,一出门就嚷道:“爹,你这么晚了还来干什么?”

“来,过来,爹跟你说个事。”云龙海将云朵往远处扯,过了一会儿,刘青只听云朵在远处不耐烦道:“好了,就在这儿说吧。昨晚我没睡好,这会儿睏死我了。”

“好好好,乖女儿,你听爹说。爹问你,你喜欢不喜欢你周子冽哥哥?你愿不愿意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