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桃花拉了大嫂去了间铺子,当值的掌柜认识她,见桃花今日一人前来,笑道:“闺女,你娘今日如何没来?”

王桃花道:“吴叔好,我娘身体不适,这不就只好让我自己来了,不过我哥哥和嫂子陪我一块儿来的。”一边说完一边还指了指柳氏。

吴姓的掌柜看了看柳氏,柳氏见他年纪约莫三十多岁的模样,也跟着桃花叫了声吴叔。吴掌柜只是点了点头,又问桃花道:“桃花,你今天可带了什么绣活儿来?”

王桃花忙嗯了一声,将篮子打开,里面躺着打好的络子,绣的荷包手帕等物事儿。吴掌柜笑意连连,夸她绣技越发好了,按着以往的价格算了银钱儿给王桃花,末了又道:“桃花,你有这手艺,不若让你娘送你去绣坊做个绣娘,等在里头待个几年,出来以后也能去旁的府里头教授针线活儿。”

这双乔镇上有一座绣坊,里面从各处都征集了绣技卓越的妇人,依着等级从百十文到一吊钱不等的月钱,若是哪幅绣品得了上头人的喜欢,还会另有打赏。柳氏当然不懂这些,她小声问道:“这镇子真的有绣坊?”

王桃花解释道:“嗯,听说已经是百年老店,从里头出来的绣娘很是受那些大户人家中意,那些排上等级的绣娘,早早就已经被大户人家定下,只待绣娘出了绣坊便请入家中教习。”

边上的小二显然是比王桃花懂得多,见柳氏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不由道:“你们都不知道,咱们双乔镇上这绣坊可是咱县里唯一的一处。我倒是知道一二,听说早些年,这绣坊的主人娶了一房姬妾,那女人可就是咱双乔镇的人。主家的为了讨她欢心,便在那姬妾的娘家设了个绣坊。”

王桃花瘪瘪嘴,道:“栓子哥,这话我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逢人你便说一遭,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变过。”

名叫栓子的年轻人一时脸一红,踌躇在原地。王桃花不理他,拉了柳氏去挑选针线,一边道:“吴叔这里的东西最是便宜,吴叔是我娘那边的表叔,在我娘那边辈份高着呢,如今在这店里当掌柜,给的价格公道,我家的东西都是放在这里售卖。”

柳氏听她一边说,一边手里挑拣着各色的丝线。柳氏看了看周围,盯着一根根红色的绳子细细瞧来,暗想着用这个编个中国结也不知能卖多少银钱。

王桃花见嫂子一直看着那红色的络子线,不由道:“嫂子,你若是喜欢这个,不如我们买几根回去,我教你打络子。”

柳氏忙忙摆手,道:“不用了,桃花,这东西贵着呢。你总共也没卖多少钱,家去娘肯定是要盘问你的。”

王桃花听闻也不由得耷拉下脑袋,很是懊恼。

柳氏看了看周围,见自己的丈夫正蹲在门外的石阶上。柳氏对王桃花小声说道:“妹子,嫂子有个事儿要拜托你,只你不能告诉你哥哥,家去更不能告诉娘,你若是答应,等嫂子家去就教你。”

王桃花不疑有他,忙点头。

柳氏看着吴掌柜,道:“吴掌柜,小女子也会打络子,只因囊中羞涩,故买不起线。我见您店里的这种红线,不如我先赊一根,当场给您打个络子,掌柜的若是觉得满意,就收下,若是不满意,也算我们的,您看如何?”

吴掌柜见这小娘子落落大方,并不像宴氏说的那般小家子气,便点头准许了她。

柳氏很高兴,当即便拿起来编起了中国结,她动作很快,少时跟外婆学的玩意儿这会儿也渐渐清晰起来,不过片刻便打了个小小的中国结,王桃花惊讶道:“嫂子,你回去了定当教我,真好看。”

柳氏笑了笑,道了声好。又将中国结给吴掌柜看,道:“不知吴掌柜可还算满意。”

吴掌柜这会儿也笑了,他道:“倒也是小巧别致,你也别见外,也与桃花一般叫我吴叔便可。”说着又从账上支了两文钱给柳氏。

柳氏接过铜钱,她揣上这两文钱,又是心酸又是高兴。

王桃花见大嫂打的络子比自己的那个还多给了一文钱,王桃花也很是高兴,她忙又买了十来根同样的络子线,各色丝线,并上几块素色的手娟,一并付了十来文钱。

王桃花和柳氏出了店门,王显见这两人这般高兴,不由问起缘由,王桃花笑道:“这是我与嫂子的秘密,才不与你说。”

说完扯了柳氏到处去看。

王桃花是个不错的向导,相比身边闷不吭声的王显,柳氏更乐意与王桃花一处。是以不多时,王显说他要去中人那里问问可有活儿做,让两人自己逛逛,待会儿去驴车那儿等他。

两人走了一阵,便听见有人再柳丫头柳丫头地叫。柳氏先前还未回过神,还是王桃花推了推她。

唤她的人年纪也有四十多岁,身边跟着几个半大的男娃,柳氏见着他,想了一阵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可不就是光棍沟里的。柳氏也很惊喜,她道:“郭大叔,你们怎么也来了?”

郭老汉憨憨笑了笑,“老汉我瞧着这身形背影像你,没成想真是你。”说完又上下打量了她一阵,道:“嗯,不错。柳丫头能出那山沟沟,老汉我也高兴。”

柳氏问道:“郭大叔,不知我爹娘如何?”

郭老汉道:“好,你爹娘都好,弟弟妹妹们也勤快。”

想起那个虽然贫穷但一家子也快快乐乐的家,柳氏虽是一抹异世之魂,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原主对那个家的渴望。柳氏不由红了眼眶,她道:“郭大叔,您再等一等,我去给爹娘买点儿东西,还望郭大叔给我捎回去。就跟他们说我一切都好,不要担心我。”

柳氏身上只得两文钱,她想给爹娘弟弟妹妹们买点好吃的,可身上钱不够,她看着小姑子王桃花,道:“桃花,你先借嫂子点钱,容我日后卖了络子再还你。”

王桃花忙答应了。两人来到一家糕饼店,柳氏也只敢捡那又便宜保存时间又长的糕点买,又买了一小包豆豆糖,便让小儿匀了两块糕出来另外包好,借了小姑子六文钱才付清帐。

王桃花见大嫂这么难过,心里也跟着不好受。

柳氏又回到原处,把东西交给了郭大叔托他带回去。又把另外匀出来的两块捡出来把与郭大叔吃,郭大叔不肯要,柳氏便放在他摊子前面拉着小姑子就走了。郭老汉叹了口气,也摸了摸眼睛,对几个小子说道:“你柳叔柳婶子也算了却了心愿。”

郭老汉大儿子道:“爹,柳叔前几天才摔了一跤你怎不给妹子说道。”

郭老汉一敲大儿子的脑袋,道:“你个脑袋长包的,说了没得让柳丫头难过。我瞧这丫头跟在家一般瘦弱,想必在婆家这日子也并不好过。”

郭老汉大儿子道:“哼,当初让你把柳妹子聘了家来,你说什么也不愿意,这会儿人家过得好不好,与你何干。”

郭老汉气得不行,抬手朝儿子脑门上拍了一下,道:“给老子闭嘴,等卖完了山货,也能早些赶路。”

郭老汉大儿子扭着头再一头生闷气,郭老汉道:“我知道你怎想的。只柳丫头那身子骨,生个孩子还不要了她命。我与你娘商量过了,回头就给你们前头三个说一房媳妇。”

☆、第 15 章

且说柳氏和王桃花与郭老汉一家道了别,王桃花有心想逗嫂子开心些,可又不知该如何行事儿,一时间也是踌躇万分。

柳氏见小姑子成了闷嘴葫芦,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别担心,嫂子没事儿。只是突然见着熟人,这心里欢喜。”

王桃花道:“嫂子,你莫安慰我了,我年纪虽然小,知道得挺多的。嫂子定是想念家人了。”

柳氏嗯了一声,又拿出手帕擦了擦眼睛,道:“先不说这些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也到处瞧瞧看看罢。”

王桃花携了柳氏又在各处转了转,见时辰差不多了,两人便打算去老地方等王家老大。

城门外,王显正笑呵呵地与一人说笑,见媳妇儿和妹妹相携而来,忙与那人辞别,往她们这边走来。

王显很高兴,他说道:“我找了相熟的人问过,说是下月里镇上姓罗的一户人家要招几个短工,到时候他在介绍我来。”

王桃花惊喜道:“是真的吗?哥哥,真好,真好。”

王显见自家媳妇儿只是闷不吭声地站在一边,并未有何表示。一时间原本雀跃的心情也没刚才那般高兴劲儿了,王显看了看妹妹,道:“妹子,你先去那边等着,我跟你嫂子要去个地儿。”

王桃花这会儿也学会了赖皮,怎么都要跟着一块儿,王显拿她没办法,只能让她跟着。

三人走到一个小巷子里,再拐一道弯,便在一个并不起眼甚至有几分破落民居前停下,外头并瞧不出里面有何不同,王显走在最前面,抬脚先进去,柳氏和王桃花互看一眼,也跟着进去。

屋子里光线并不是太好,有一中年老妇正坐在屋子中央,王显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仙姑。

那婆子睁开眼,看了王显一眼,道:“今儿来我这儿所谓何事?”

王显指了指柳氏,道;“这是我媳妇儿,小侄想问问,我与柳氏成亲半载,如何…如何子嗣上头还未有动静?我娘老是过问,小侄也不知如何做好,这次就带了柳氏来,还望仙姑看在都是本家人的份上,给小侄出出主意。”

这仙姑本姓王,早年死了男人,唯一的儿子前些年出去做跑买,已经几年不曾家来,也不知境况如何。王婆子平日里喜欢一些占卜问卦之事,时间长了旁人便称她一声仙姑。

王仙姑看了看柳氏,又闭上了眼睛,掐着手指嘴里念念有词,过了一阵道:“小侄,这可不得了。你这媳妇儿怕是进了邪乎,不妥不妥。”

王显也急了,他忙上前一步,朝王仙姑作揖,“还望仙姑怜惜则个。”说完从怀里掏了几个钱来,把与王仙姑。

王仙姑接了钱,笑着将其揣入怀中,道:“好说,好说。待我在细细算来。”

王仙姑说完便又开始念念有词,王显双眼急切的看着,王桃花显得很是好奇,这还是她第一次看着仙姑,滴溜溜的眼睛不时看看仙姑的动作,不时又瞧了瞧周围。柳氏眉头微微皱了皱,她虽不信什么鬼神,可这会儿也怕这仙姑若是说了些什么,自己还不被当成妖怪给烧了。

过了一会儿,王仙姑睁开了眼睛,道:“小侄,这事儿着实不好办。你这位新娶的媳妇儿,前世作孽太多,害了旁人不少的子嗣,有人临死前诅你媳妇儿来世不得生儿育女,是以你媳妇儿这一世子嗣上有些艰难呀。”

王显一下子着急了,他惨白了脸,道:“这…这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还望仙姑救救小侄,小侄不想百年后没儿子送终!”

王仙姑抬了抬手道,“你这是做啥,且起来说话。这事儿嘛,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开,你是我本家侄儿,仙姑我说什么也会求了菩萨们保佑你。只是你媳妇儿的事儿,有因有果,仙姑我要做法安抚好前头那人,还是有些难了。”

王显忙道:“还求仙姑去求一求,小侄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仙姑。”

王仙姑不说话,只是看着王显。这会儿王显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狠了狠心,弯下腰来掏了一番,也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角银子来,他心疼地递到王仙姑跟前,道:“仙姑,这是小侄所有的家当,还望仙姑能看在本家份上,能替小侄挡挡这番灾祸。”

王仙姑状似有些无奈地接过来,在手心里垫了垫,这角银子估摸着也有一两多重,心下满意,嘴里说道:“贤侄且放心,如今竟然是你的事情,又是本家的侄儿,老身拼着这身本事儿,也会给你弄妥当了。你且家去等着,待九九八十一天后再来我这里,我定会给你个定论。”

说完便又闭了眼,不再理会众人。

王显这会儿便如吃了定心丸一般,领了妹妹媳妇儿出去。

走出大门,王显看着柳氏道:“你莫担心,仙姑竟然说了会弄妥当,定不会失言。咱们总会有孩儿…”

柳氏神色复杂地看了看王显,对这个男人,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作为新时代的女性,柳氏并不迷信,理智上来讲这个男人在她看来就是愚昧无知,信鬼神之事,心甘情愿当冤大头。可这个男人能拿出自己所有的家当来,虽说不完全是为了自己,可也有自己一部分的原因,柳氏动了动嘴角,说了句谢谢。

王显心里也轻松了不少,他看着媳妇儿浑身素净,忙道:“等过些日子,我去做工赚了钱来,定给你买了花戴。”

王桃花虽说对仙姑的话半信半疑,可这会儿见哥哥嫂子和好,心里头也高兴,她不由打趣道:“哥,原来你也不老实,竟然敢背着娘藏私房钱。待我回去告诉娘,看她如何治你。”

王显一下子慌了神,道:“妹妹,妹妹,你莫告诉娘。那银子实际上是我捡的,本来还有个钱袋子,里头另还有几十个钱,我也是没见过银子,这才没交给娘。原本是想揣在身上好好看看,又一直没找到机会给娘说,这才…”

王桃花自是信大哥的说辞,她也没见过银子,每次大哥出去做工的钱都是交给了娘的,王桃花也相信大哥便是每次存上几文钱也不可能存有一角银子,她笑道:“哥哥放心好了,妹妹定然不会说的。只是没想到老实的哥哥也会存私房钱。”

王显傻乎乎地笑了笑,他道:“妹妹,等下次哥哥赚了钱,也给你买花戴。”

说完三人也一并出了城家去…

☆、第二更

这几日柳氏和王桃花在一起做活儿计,柳氏教了王桃花怎么编中国结,王桃花也教了柳氏几种常见的络子,姑嫂二人相处得很是融洽。宴氏虽然仍旧骂骂咧咧,只老二娶媳妇儿的事情得提上明面,是以也不大多管大儿媳妇。

宴氏又去请了姚媒婆来,准备了见面礼,让姚媒婆前去莫家说亲。姚媒婆一口答应,私底下与人笑话这宴氏专喜欢捡便宜,大儿媳妇是个穷沟沟的也就罢了,这儿儿媳妇竟然捡别人的破鞋。宴氏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她正满心的期望能给二儿子定下这门亲事儿。

姚媒婆去了趟莫家,说明了王家想要聘莫家闺女为妻的事情。莫家人都很高兴,当下就取了女儿的草贴交了姚媒婆,又让姚媒婆回去回话,希望王家能尽快定下婚期,并承诺了丰厚的嫁妆并两丘上好的水田与王家。

姚媒婆欢欢喜喜回了宴氏,宴氏一听那嫁妆,心里高兴坏了,也不与人商量,便开始置备聘礼,又让人写下了婚书。婚期便定在十月份。

事情做得差不多了,宴氏才与王长贵说了这件事情。王长贵见莫家人也是厚道,心下也比较满意。

且说王正自那日出去后,心情郁闷,与那帮狐朋狗友在外胡闹,没人管的日子正潇洒着,哪里还想着回家,便托人回去带话给宴氏说他在镇上做工,得多呆些时日不能归家。宴氏见小儿子懂事儿了,能在外挣钱,心里也是高兴得紧。

这日王正与一旁闲汉在一废弃的屋基里头煮鸡吃,这鸡还是他们去附近农户家里偷来的,几个人听着那陶罐里咕噜噜滚沸的鸡汤,闻着那鸡味儿,早就馋得口水直流。好不容易等那鸡煮熟,几人忙娶了破碗分着吃起来。

带头的莽三是这帮人里的老大,是以能分得最好的鸡腿。王正平日里与莽三走得近,也能分得好肉。

几人吃将起来,所谓酒足饭饱思yin yu,这帮闲汉虽说都是光棍一条,也有几人平日里与村里的寡妇勾搭上,少不得干上几回。这会儿便作为谈资,其中一人叫二狗子的道:“这会儿若是有个女人在,哥哥我定让她销魂得明早起不来床。”

其他人也听得来劲儿了,忙道:“狗子哥,那你还不快与哥儿几个说说,让我们也乐呵乐呵!”

二狗子yin笑几声,看着眼巴巴瞧着他的几个年轻人,道:“女人可是好东西,浑身软软白白,那大/奶/子,老子一手都握不过来,尤其是那地方,啧啧,来了兴致还会流水呢。隔壁村那个刘寡妇你们知道吧,老子不知上过她几次,每次都被老子弄得死去活来,那刘寡妇嘴里直哼哼,还直叫哥哥我快些。唉,不说了不说了,再说老子待会儿哪里泻火去?”

二狗子说完还指了指自己的裤裆,其他人哄堂大笑。有人道:“狗子哥,那刘寡妇不都是四十岁的老女人了?都快能当你娘了,这等老娘们儿哪里有那些漂亮姑娘得趣。”

“就是,刘寡妇都不知被多少人上过了,二狗子你得意个什么劲儿。那烂逼躺在老子跟前老子都不想弄她。要我说,镇上那翠红楼里的姑娘,这才是真的美。瞧那妖娆的模样,到了床上还不定是个什么滋味儿。”

二狗子冷哼一声,斜眼儿道:“汪麻子你有本事儿就去翠红楼上上?就你这小身板,便是刘寡妇都不屑跟你好上一回,更甭说翠红楼里的娘们儿”

汪麻子个子是这帮人里面最矮的,虽说已经二十多岁的年纪,瞧着也不过十二三岁的个头。汪麻子见二狗子嗤笑自己,不由闹了个红脸。

莽三虽然横,也是没有这方面经验的。这会儿也不由得有些意动,才不管那刘寡妇多少岁,他问二狗子道:“二狗子,这吃饱了,咱们去会会这刘寡妇怎么样?”

二狗子嘻嘻一笑,明白莽三的意思,大声道:“这有何难,且随我去。”

其他人也想去,可有莽三在,他们也不好去抢这彩头,只是嘿嘿笑。莽三看了看王正,道:“你与我一道去吧。”

王正脸一红,道:“这…怕是不妥吧。”

莽三哈哈大笑,走过来给他勾肩搭背一番,道:“好说,好说。你我兄弟,何必这般见外,今日你就与哥哥我一道去耍乐耍乐,也算是见了真女人,做了回真男人”

莽三将还未吃的一个鸡腿揣进怀里,三人一起去了隔壁村找刘寡妇。

刘寡妇和儿子正坐在自家院子里,一见老相好的来了,还带了两个面生的人,知晓生意上门。赶忙站起身来,迎了客人进屋,又抓了一小把花生米儿给儿子,撵他自己出去找人耍。

刘寡妇的儿子智力上有些问题,如今都二十岁的人了,还跟七八岁的孩子般,这会见家里来了客人,便听了母亲的话,高高兴兴地拿着花生米儿出去玩儿。

关上房门,刘寡妇看着二狗子道:“冤家,你也不给姐姐介绍介绍。”

二狗子嘿嘿一笑,道:“这是我们老大,这上下庄里谁不服他,你且称他三哥。这是王二。”

这刘寡妇虽说已经四十岁,只自从二十余岁时死了丈夫,刘寡妇又是好吃懒做的德性,一个人吃不得苦楚,便开始做起皮肉生意过活,比起村里其他农作的村妇过得滋润不少,是以虽说已经年纪四十,看着也不过三十来岁,皮肤又白净,很是得男人们的喜欢。

莽三瞧了瞧刘寡妇,心里还是满意,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鸡腿递过来,道:“这个可成?”

刘寡妇见是肉,虽然心里觉得这人出手不大方,可想到对方可是这群人中的老大,说不准以后还能沾他的光,护住自个儿母子二人,是以哪里有不愿意的,赶忙点了点头。

二狗子嘻嘻一笑,从怀里摸了一支簪子出来,王正摸了半天,摸了两文钱出来。

刘寡妇道:“这次便罢了,以后可得多来照顾几次。”

说完便先行进了卧房,三人也跟着进去。那刘寡妇直接将衣衫脱了个干净,露出白白胖胖的肌肤,几人瞧得都有些气喘嘘嘘。刘寡妇躺在床上,朝三人道:“冤家,还不快过来。”

且不说这过程如何,三人一直玩耍到天黑才离开,临走时莽三又摸了几个钱给那刘寡妇,笑说以后定会来照顾她。王显也显得很是激动,他看着刘寡妇的大/奶/子,红着脸说了句以后再来。

☆、第 17 章

离开刘寡妇家,二狗子提议晚间去大干一票,莽三说几日不曾着家,今日得先家去,待过几日再去。王正也点头道是,二狗子没法,只能作罢,三人就此分开。

王正走得很快,脑子里却想着白日里的事儿,越想越觉得爽快,一时间想着得赶紧回去催促母亲给自己个儿定个媳妇儿,到时候他定当抱着媳妇儿这般那般耍乐,这么想了一阵,王正觉得自己那物事儿又起了头,脸色涨红,忙飞快地往家里跑。

王家人这会儿刚吃罢晚饭,柳氏和王桃花在厨房清洗碗筷,王显在院坝里打磨镰刀。王长贵坐在屋子里闭目养神,只宴氏一人在旁边唧唧歪歪说着老二的亲事儿。

宴氏正打算给老头子说让老大明儿去给老二带个口信,让他家来。便听见外头大儿子说了句二弟回来了。宴氏喜出望外,忙往前走了几步,果真见小儿子家来。

宴氏欢喜得紧,忙扯着小儿子四下打量,道:“我的儿,这些日子没见着你,为娘可是想你,就怕你在外头被人欺负,又怕你吃不饱饭,好在你回来了。”

王正道:“让娘担心了。我不是让人带了消息回来,娘你还不相信儿子,就我这样的,谁还敢欺负了我去。”

宴氏不由笑了,道:“好好好,你这个小崽子,多日不曾着家,为娘说你几句,你还嫌我话多。真真是该让你爹打你一顿。”

王正嘻嘻笑了笑,从怀里摸了一把木梳出来,递给宴氏,道:“这是前日儿子在货郎那里买的,娘且瞧瞧看喜不喜欢。”

宴氏赶忙接过来,笑道:“好看,我儿买的什么都好看。”

王长贵在边上瞪了母子二人一眼,不耐烦道:“婆婆妈妈的还要说到什么时候。”

母子二人这才住了嘴,宴氏少不得拿眼睛斜睨了王长贵一眼。偏王长贵这些日子因着地里的事儿心里头憋着一股邪火,这会儿见宴氏还敢瞪他,不由怒道:“我看你是皮痒痒了不成,给老子待一边儿去。”

王长贵又看着王正说道:“你那短工明儿日起甭给老子去了,赶紧去地里。你是想今年没收成是不?现如今这般情况,你还有心思往外跑,你瞧瞧地里干成什么样了?你还想娶媳妇儿,我呸!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如今因着水源的问题,这上下庄各自的村都斗成那样,就前两日,便有两人因口角在水边打架。你可知晓?”

王正道:“爹,这些事情你说与我我又能怎么办,便是里正老爷都管不了,我一庄户人家能做什么。”

王长贵恨铁不成钢地道:“你知道就好,我与你大哥每日里去取水,若不是你大哥那身骨强壮,旁人还不挤兑我们王家。你但凡有些长进,老子也不会说你了。”

王正翻了个白眼儿,道:“我明日去不就成了。我看谁敢动我王家,看我不给他个厉害瞧!”

王长贵嗤笑,道:“别光会嘴上说,到时候还得你大哥给你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