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福星高照》作者:信用卡

文案

前世运气爆棚,人人都说她是福星附体,怎么就因为救人而穿越了呢?

好在今生福运依然伴随着她,不但新增了谁抱谁怀孕的神奇特质,挖人参像挖萝卜似的一样的诡异运气,还遇到了一个想要独霸她福运的霸道男…

这么深厚的福运,按理说她这一世应该顺风顺水呀,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狗血的身世…

小剧场:《霸道男六岁的故事》

霸道男:我想学武功!

青青:那去学啊!

霸道男:我爹不让。

青青一低头,捡到本武功秘籍:送给你!

霸道男:神仙姐姐求包养!!!!

家长里短,不喜勿喷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种田文 宅斗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徐嘉懿(青青) ┃ 配角:徐鸿达、宁兰芷、朱子裕 ┃ 其它:甜宠

第1章 福星女吉日降生 徐鸿达喜中秀才

“快,快,赶紧把热水端进去。”一个年约四旬的婆子一边不耐烦的指挥着大儿媳,一边又拦着想进产房的二儿子徐鸿达:“你是要考功名的人,可沾不得污秽血腥。”

徐鸿达没敢推开挡在门前的老娘,只一个劲伸着脖子顺着门缝往里瞅:“都叫喊了几个时辰了,怎么还没生下来。”

徐老娘就看不上儿子把心思都放在媳妇身上这个样子,撇了撇嘴:“当时大妞她娘生大妞的时候还费了一天一夜的劲儿呢,生孩子哪有那么快的!”

徐鸿达闻言脸色更难看了,额头上的青筋都蹦了出来:“娘!”

徐老娘想起原先的二儿媳就是难产死的,连忙缓和了脸哄他道:“宁氏不是那种命薄的,你放心。”又往外推了推儿子,让他离门远些,又道:“刚才你大嫂子还说宫口已经开了七八分了,只怕就快生了。”

徐鸿达跺了跺脚,扬起脖子朝里喊:“娘子,莫怕,我在这里。”

阵痛越来越频繁了,宁兰芷似乎听见丈夫的呼喊,随着疼痛又有些听不清,恍惚间又似乎回到了十个月前的那个下午。

当时她奉命往园子里送梳洗的热水,原本只需放到院子门口就好,自有大人会将热水提进去。

却不料醉酒心烦的他出来透气,一眼瞧见了她,眼神顿时有些痴了,喃喃地叫了声“望舒”就上前将她抱在怀里,兰芷至今犹记当时自己内心的绝望,却挣扎也不敢挣扎,求救也不敢求救。

也不知那人喝了多少酒,只知道自己疼痛了一遍又一遍,待那人醒来,已是第二天下午。

兰芷木然的跪在床前,他仔细端详了她的脸,忽然有些索然无味:“只有五分像罢了。”便唤身边的人:“安明达,赏她一千两银子叫她家去吧,以后找个好人家嫁了。嘱咐刘道远一声,不许为难她。”安明达张了张嘴,似乎想说这不合规矩,但最终没敢多说,只应了声:“是!”

疼痛越来越密集了,兰芷脸上满是汗水,仰起头痛苦的嘶叫,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释放出自己的屈辱,才能磨平心底的创伤。

徐鸿达急的团团转,忽然想起家里还存着老山参,连忙去切了几片出来,喊嫂子出来拿进去给娘子含上。

徐老娘气的掐腰指着他:“个败家玩意,那可是二十年的老山参,值好些个银子呢。”

徐鸿达正色道:“娘,那是宁氏的陪嫁,再值银子也是她的东西!再说宁氏此时又是早产,万一有个什么,可叫儿子怎么活?”

想想儿子前头已经死了一房媳妇了,这个再有个好歹确实妨碍儿子名声,这才罢了。只是想想那老山参还是有些心疼:“哪里就值得吃参了,谁生孩子不得四五个时辰的。”一眼就瞅见蹲在角落里的小孙女,上前一把揪起来:“回屋呆着去,要不是因为你摔倒砸在你娘怀里,你娘能早产?个死丫头。”

大妞痛的张嘴就嚎哭起来,大大的眼睛里还带着一丝惊恐,徐鸿达连忙上前将孩子抱怀里:“娘,大妞她一个三岁孩子,知道什么?”拍了拍怀里的大妞,努力压抑住心里的焦躁。他娘不知道,以为宁氏是早产,可徐鸿达知道,兰芷这是瓜熟蒂落。他娶兰芷之前就知道兰芷已非完璧且怀有身孕,他发誓不管这胎是男是女皆视为亲生,兰芷才点头允了婚事。

“嘎…”一声孩子哭声响起,徐老娘脸上露出了笑容,两手合掌拍了一下:“佛祖保佑,可算是生出来了。”一把推开门,迈腿进去:“是男是女?”徐鸿达连忙放下大妞也跟着进去:“娘子可还好?”产婆李婆子已将婴儿脐带剪好,熟练的打了个结,用准备好的小被子将孩子包起来递给徐老娘:“恭喜老姐姐,二郎媳妇给您添了个漂亮的孙女!”徐老娘闻言连瞧也没瞧那孩子,转身就要出去:“又是个丫头片子。”

这时,忽然听见院外一声高呼:“娘!娘!中了!中了!” 徐老娘再顾不得其他,三步并两步冲了出去:“你二哥中秀才啦?”

“是!二哥…中秀才…啦!考了…全县…第…十一名,是…廪生咧!”徐家老三徐鸿飞气喘吁吁的掐着腰站在院子里,一边努力平着气息一边回答着他老娘的话。徐老娘笑的满脸不知如何是好,搓着手原地转了两圈,方才想起来:“老三,赶紧的!去放鞭炮!”又吩咐大孙子浩哥:“去地里叫你爹回来。”一边又快步回到屋子里,扯住还拉着媳妇手的徐鸿达道:“儿啊!你中秀才了!”

屋里众人也满脸喜色,产婆李婆子凑趣说:“恭喜老安人啦,您好福气,养个秀才公儿子哩!”又怕自己喜钱不足,忙又把孩子往前抱了抱:“这丫头是个福气孩子,一下生就有这等喜事传来,可见是个命旺的。达哥媳妇先开花后结果,有这个命旺的孩子在前头带着,保准三年抱俩大孙子。”

听见这话,徐老娘之前嫌弃生了个丫头的心思也淡了几分,从产婆手里将孩子接了过来,低头瞧了瞧:“虽说是早产,但抱着不轻呢。”李婆子笑道:“足足六斤八两!我再没见过比这漂亮的孩子了,虽说是早产但一点都不皱巴,看这红彤彤的皮肤,看这大眼睛,定是个美人坯子呢!”徐老娘看着小孙女确实长的机灵秀气,心里也不由得喜欢了几分,嘴里笑道:“托你吉言。”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嘭…”徐鸿飞在大门口点起了挂鞭和二踢脚,徐老娘连忙将孩子递给大儿媳妇,嘱咐她:“你在屋里照看你弟媳妇。”又瞄见了站在一边的大妞,难得和颜悦色了一把:“好生和你大伯娘在屋里呆着,别出去乱跑。”便叫着二儿子匆匆到大门外,等待乡亲来贺。

徐鸿达倒不像他老娘那么急,先取了佩巾挂到大门右侧,此时住的近便的邻居已经过来了,见门上挂的大红布佩巾方晓得徐家二媳妇生产了,又那关系近的拉徐老娘嘀咕:“你大儿媳生长孙时候你也没放炮,怎么这个时节倒放开鞭炮了?”

徐老娘乐的合不拢嘴:“倒不是因为生孩子,是我们家老二考中秀才了,还是廪生哩!”

“中秀才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呀!”邻居们忙贺喜道,徐家大郎徐鸿翼听到报信也从地里回来了,咧着嘴拉着弟弟直乐。有那五六岁的孩子听见鞭炮声跑来,徐鸿飞一个孩子塞了一把零碎鞭炮叫他们放,只见那些孩子一边撒欢的跑一边四处报喜:“徐家二叔中秀才啦!”

邻居王家婆子和徐婆子关系最好,听见徐家老二中了秀才忙贺喜道:“他徐婶子不愧是咱村最有福气的,咱村读书的孩子也有不少,可这有十年了,唯有你家老二考上秀才了,可真是有福气呦!”

又有人问:“廪生是啥?”

徐家老三笑道:“李叔,就是考试前几名,每月还发六斗米呢。”

也有人笑道:“二郎这是随了他爷爷。”

“可不是,当初徐老太爷也是咱村里唯一的秀才呢!”

众徐老娘看着乡亲们羡慕的眼神,骄傲的挺起了胸膛,感觉尾巴都翘起来了。

送走了贺喜的邻居,徐老娘一拍脑袋:“看我这个糊涂的,忘了你告诉爷爷和你爹一声了。”又连忙带着三个儿子去上香。

徐家在这南家村也算是大户人家了,徐家打老太爷那辈起就有个五六十亩地的家产,家里便送了老太爷去读书,考了二十来年到四十岁上方才中了秀才,他自知没有读书的天分,索性放弃了科考,在家里开了个私塾给村里的孩子启蒙。老太爷只有一独子,一看书就打瞌睡,但是好在是个能干的,娶得妻子就是现在的徐老娘也是攒钱的一把好手,夫妻两个辛苦大半辈子,也攒下了百十亩地的家业,堪称是村里的财主了。徐老娘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徐鸿翼、二儿子徐鸿达、三儿子徐鸿飞都跟祖父读过书,只是徐鸿翼也不是读书的料,按他祖父的话说就是:和他爹一样的榆木疙瘩;三郎徐鸿飞倒是聪颖,只是坐不住板凳,不是个吃苦的孩子。倒是徐鸿达不仅脑筋灵活还肯用功,三岁就能背下千字文,四岁就开始读三字经了,五岁正式到私塾去念书,学些《四书》、《孝经》、《太极图说》之类的,不到十九岁就成了生员。

儿子中了秀才,又是廪生,该大摆宴席的,徐老娘一琢磨,明天请客,后天孙女过“三朝”,索性摆上三天宴席一起庆贺了。别看徐老娘平时抠的铜板都数着花,但是在儿子的大事上,她向来不会含糊。况且是这样的大喜事,她可要好好显摆显摆。

家里摆流水席,徐老娘领着大儿媳张罗酒席,咧着大嘴从东头笑到西头,只招呼乡亲道:“放开肚子尽管吃!”有知道徐老娘秉性的偷偷和旁边人笑道:“铁公鸡也舍得拔毛了。”旁边那人啐她一口:“徐嫂子那是会过日子,哪里是铁公鸡了。”也有人附和道:“可不是,你看这鸡,这鱼…”说着夹了一块肥腻的肘子肉塞嘴里:“这好肘子,就是过年也没这好菜哩。”

徐老娘从灶上盛了一大碗鸡汤放了两个鸡腿在碗里递给大儿媳妇:“给你弟媳妇送去,让她都吃了好下奶。”王氏应了一声,又拿了个碗装了两个煮鸡蛋一起端去给宁氏。徐老娘转身出来远远地瞅见宁兰芷的堂叔宁老二一家子□□个人摇摇摆摆的来了,顿时恨的牙根痒痒:“他家倒有脸来吃酒。”

要说也是宁兰芷命苦,她母亲打生下她就身体不好,两口子娇生惯养着闺女,打算以后招个女婿上门。那时宁兰芷还不叫这名,她父母唤她兰花,就住在徐家后头,打小就喜欢跟着大她三岁的徐鸿达玩。别看徐鸿达对旁的孩子没耐心,唯有对兰花那是一个和颜悦色,整天兰妹妹这个兰妹妹那个,有个什么好吃的也要拿帕子包上留给他兰妹妹吃。那时徐老娘就笑他儿子:“这么小的人儿还知道好看孬看哩,看人家兰花长得俊就整天跟人家腚后头。人家长大要招婿的,娘可没法帮你把人儿娶回来。”

待宁兰芷五岁时,她娘亲身体越发不好,兰芷她爹不忍闺女没娘,花尽了家里的积蓄还变卖了唯有的几亩土地都没能救回兰芷她娘的命。发丧了媳妇,也没有了赖以为生的土地,兰芷她爹把仅剩的一两银子和家里这三间房交给了堂弟,托付他帮忙照顾女儿,说快则一年慢则三年就回来,便出去讨生活了。

宁兰芷到宁老二家才两个月,就有人外面讨生活的人回来说宁兰芷他爹坐的江船翻了,不知死活。宁老二一改之前和善的面孔,没几天就将兰芷给卖了。彼时,正值同知刘道远带妻子、子女到吉州府任职,没带太多下人,便唤人牙子来家,兰花就是那时进了同知刘家,改名叫兰芷,伺候刘家大小姐。

大小姐那时也不过刚刚七岁,在京城老家时上家学,随着父亲外任到吉州后,刘同知也正儿八经的请了女先生教女儿读书写字女红针线。大小姐喜欢兰芷粉嫩可爱,叫她伺候笔墨,兰芷便也跟着学会了读书画画,有时也跟着赏个花作个诗,大小姐常道:“才读了几年书就会作诗了,偏还做的极好,可见是个机灵的。”兰芷不只读书有灵性,手也灵巧,一群丫头一同学的针线,偏她做的活计鲜亮,会的针法也多。就连玩也能玩出许多花样来,又会插花又会编花篮还会拿果子雕花,因此大小姐极爱她,晚上睡觉俩人都在一个床上,或说几句文章,或念几首诗,夏天打扇冬天暖脚,大小姐时刻都离不开她。待大小姐及笄后,京城刘家老太爷为大小姐定了一门亲事,刘太太思索再三,没让兰芷陪着小姐回京,反而拨她到自己身边伺候。

徐老娘不知详情,只知道兰芷将知府太太和小姐伺候的极好,所以知府太太打发陪房的儿子、儿媳带了小厮抬了十六台嫁妆送兰芷回乡嫁人。乡亲们看那满当当的嫁妆眼馋的不得了,纷纷上门提亲,连徐老娘也去了,却不料兰芷谁也没应。后来也不知徐鸿达去和兰芷嘀咕了什么,兰芷这才应了徐家的亲事。

知府家的下人急着赶回去,见宁兰芷应了婚事,赶紧拎着宁老二过来走了个过场,定下了五天后成亲。到了晒嫁妆那日,乡亲们看着那鲜亮的衣料,金灿灿的簪子、明晃晃的银子、白莹莹的镯子馋的不得了,宁老二更是眼红的滴血,趁着人多杂乱偷摸去拿金簪子和银锭子,却不料知府刘太太的陪房儿子早防着呢,当场抓了个正着,叫人狠狠的打了他一顿。

徐婆子知道后心里恨得不行,媳妇的东西以后都得留给她孙子,她孙子的东西就是她老徐家的东西,偷她徐家的东西可不得要了她的命?徐老娘恨得等儿媳妇过门后到宁老二家门口骂了三天,连儿媳妇回门都没叫她去,这才消了气。宁兰芷也恨她堂叔不仁义,乐的婆婆替她出气,恨不得与堂叔家老死不相往来。

这次摆酒,徐家也没请宁家,估摸着宁老二不知从哪儿听的信叫了自己一家子大摇大摆来吃酒。徐婆子心里冒着火,迎上前去皮笑肉不笑地问:“呦,宁老二来了。”宁老二诞笑个脸:“这不听说侄女婿中了秀才,特来贺喜嘛!”徐婆子看着他光溜溜的手冷笑两声:“倒是第一次见空着手贺喜的。”宁老二的媳妇抱着孩子从男人身后伸出脑袋:“嫂子,咱是一家人,送礼多外道啊!”徐婆子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当场气笑了:“打住!别乱攀亲戚,要和你是一家子我得倒八辈子霉。”

但毕竟是同村,人来了就不能撵出去,徐婆子又不愿好鱼好肉给这家子吃,一转眼珠子想起刚送走的一桌还没来得及收拾残羹,便领宁老二一家坐那桌上,换了新筷子:“呶,吃吧!”宁老二伸出筷子从肘子汤里夹起一块肉沫塞嘴里,吧唧吧唧嘴说:“嫂子,这都吃完了也不剩啥了,赶紧叫人再端新做的肘子鸡鱼上来。”

徐婆子呵呵冷笑两声:“没有,爱吃不吃!”转身不想再搭理他。

村里都知道宁老二一家的为人,但凡有点明理的人家都瞧不上宁老二家,如今年岁好,风调雨顺的税负又不高,只要肯吃苦的一年到头都能攒下几个钱。唯有这个宁老二好吃懒做不说,还占了堂哥的房子用了堂哥的银子卖了堂哥的闺女,甚至还想偷侄女的嫁妆,再没有比这不要脸面的人了。宁老二也知道没人瞧得上自己,越发无赖起来,一家子把桌上的汤汤水水吃了又找旁的桌空位继续吃,徐婆子看的都气笑了。邻居王婆子劝她:“就那无赖人了,犯不上和他置气。”

徐婆子叹了口气,拉着王婆子手:“我那亲家哪里都好,就眼神不好,把闺女和家当托付给这种狼心狗肺的人!当初我就劝他,多佃几亩地先种着,几年也就攒出买地的钱了,在家哪里就活不下去了?非不听,非得出去嘚瑟,这下好了吧,家也没了,闺女也被卖了。这幸好兰花命好,被卖到知府大人家,当小姐似的养大,若是卖到旁的地方,我看我那亲家死的安宁不!”

王婆子跟着叹了一回气,又哄徐婆子笑道:“兰花命好,不白出去这几年,又学会了写字说话,又赚回来了这大一笔嫁妆,除了你家二郎,咱这村里的土巴人也配不上她。”

“可不是命好,大妞她娘嫁二郎那两年,二郎每天苦读到深夜,和她并没有多少时候亲近,好容易怀上身子,生个丫头还难产死了。这兰花嫁过来还不到一年,这二郎就中了秀才,她就成了秀才夫人了,你说好命不好命。”徐婆子啧啧两声,又道:“二妞也随她娘,也是个命旺的,她刚落地,她爹中秀才的喜信就来了。”

王婆子笑道:“也是二郎文章做的好,那做不好文章的就是有再旺的闺女儿子,也中不了秀才。”

徐婆子最爱听这话,老脸笑的像一朵菊花,挺了挺宽厚的胸脯:“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上次写文都是五六年前了,那时候卡卡还是个没谈恋爱的小姑娘,现在已经是个四岁半孩子的妈了。再次写文有些忐忑,也有些激动,希望大家能给我支持,打滚求收藏啦!!!!

第2章 乡亲同聚贺三朝

青青躺在一个温暖的怀里,只觉得周遭乱哄哄的,还时不时传来“嘭”的一声爆竹响。忽然,身边一个嗓门这有些大的女人笑道:“屋里我都收拾好了,趁着二妞睡着了弟妹也赶紧休息下吧,我去厨下瞧瞧炖的汤水。”

抱着自己的女子轻柔地道:“劳烦大嫂了,多亏大嫂照看我。”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外道话。”随即脚步声渐行渐远,很快屋子里安静下来。

青青觉得自己死的有点冤,她虽然无父无母,但身边的人都说她是有福气的。虽然是孤儿却从没未钱财发过愁,她刚被送到福利院,福利院就收到了一大笔捐赠,足够院里的孩子都能顺利读完高中;小学时候羡慕同学能学舞蹈美术,没两天就有一家知名教育机构做慈善,给了福利院免费学特长的几个名额,青青理所当然的入选,不仅学了舞蹈、美术还上了围棋班,甚至还以美术特长生的身份考上了高中;高考时,青青的文化课成绩离所报的那所全国知名美术院校录取分数线差了两分,正在捧着小脸发愁呢,那所大学突然因为招生数量不足降了三分,青青顺利录入;大学时,和同学外出吃饭突遇暴雨,前脚还下的昏天黑地,她刚吃饱外面立马就雨散云歇;逛街时遭遇小偷抢包,她在后面死活追不上,大喝一声:你给我站住!前面正撒丫子跑的欢的小偷准摔倒趴地上起不来…像她这种被朋友说成神仙转世的福运,怎么就能因为救人而被高空坠落的花盆砸死呢?这不符合她的福运嘛!她死的很不瞑目有木有!

再醒来就是躺在了这个女人怀里,从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学毕业生变成了刚出生的娃娃,青青咿呀咿呀了两声,自己这是穿越了?看来福运还是不差的嘛,还能再重活一回。青青有些洋洋得意,发出哼唧的声音,身边一个女人轻笑着拍了拍她:“小妞妞倒是个乖巧的,不哭闹。”随即就有一个大大暖暖的东西就贴在她的脸上。

青青瞬间有些懵逼了,这是什么节奏?这是要吃奶吗?青青还没考虑好面子重要还是生存重要这个十分严肃的问题,她小小的身体已经做出自然反应,小嘴不自觉的张开,轻轻含住,嘴唇一抿,甜美的乳汁便涌进嘴里,滑进喉咙。青青觉得浑身都暖和起来,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大口的吸允起来。不一会儿,小肚子就吃饱了,青青的意识也模糊起来,呼呼的睡着了。

过了两天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这天上午,青青刚吃饱肚子,正躺在咿咿呀呀的哼唧呢。就听见外面开门的声音,青青努力的歪头往外瞅,却依然模模糊糊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青青有些沮丧,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清呀,到现在她都没看清爹娘的脸。

王氏端着热水盆进来,拿起宁氏的毛巾投了两把递给她擦脸擦手,问她:“昨晚睡得可好?”

宁氏笑道:“睡得好,小妞妞很省事,吃饱了就睡,晚上也不闹人。”

王氏接过毛巾,摸了摸青青的小脑袋:“是个乖丫头,知道心疼娘呢,再没有比这更省心的孩子了。昨晚你大哥还问,咋也听不见孩子哭声,说浩哥那会就和夜哭郎似的,哪儿晚也没有消停的。”

宁氏笑道:“浩哥是男孩,难免淘气些。”

王氏将毛巾放盆里,又倒了杯温开水,从桌上的匣子里取出一个小罐子,舀了一点盐洒在杯子里,递给宁氏,又给她拿了一个干净的小痰盂过来,悄声道:“你拿盐漱口的事可悄声些,别让娘知道,否则娘得心疼死哩,非得说你瞎讲究!”

宁氏被她一逗,差点把盐水咽下去,忙吐在一边的痰盂里,轻轻笑道:“除了二郎和大嫂,谁都不知道。”

王氏抱着青青,微微的摇晃两下:“其实讲究是好事,盐也不算个金贵物件,但咱家还用的起,总比四五十岁就坏了一口牙强。只是娘节俭惯了,看不上这些。”说到这,王氏忽然矮下身,悄声和宁氏道:“不瞒弟妹说,自打你嫁来拿盐漱口,我做饭时候也常捏把盐放帕子里,晚上漱口使哩。”说完噗嗤一笑,宁氏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妯娌两个说完悄悄话,王氏又把青青放回了炕上,手脚麻利的收拾水盆和痰盂:“这两天家里摆宴席,米面鱼肉都有,我早上起来问娘拿了点白面和猪肉,按照你的口味,多切了些白菜叶在里头,包了二十个馄饨,我去煮了给你吃。”

宁氏连忙拉住王氏:“嫂子,我哪里吃的下那么多,一会你叫浩哥和大妞过来,分给她俩十个。”

王氏道:“浩哥这几天大鱼大肉吃了不少,可不缺这个。给大妞吃吧,我看她吃了肉菜又有些不舒服了。”

大妞不吃肉倒不是嘴挑剔,是她肠胃实在克化不动大肉,多吃几块就要肚子疼。她生下来就没有亲娘,从来也没喝过一口母乳。徐婆子每天从养了几只羊的铁老汗那买两碗羊奶,就这么用羊奶和米汤把大妞喂活了。只是大妞肠胃不大好,吃什么也不克化,如今三岁了,才比人家一岁的孩子高一些,这还是宁氏嫁进来以后给她买了不少点心才喂起来的。

宁氏听了大妞肠胃不舒服,多少有些着急:“嫂子递给我个茶碗,我昨天晚上奶水都多起来了,二妞也吃不下多少,我给大妞挤出些来。”

“行。”王氏点头,“大妞可不就是差了这口娘奶才瘦瘦歪歪的。”

王氏手脚麻利,不一会就煮好了馄饨,还在里头打了个荷包蛋。她叫上大妞,让大妞帮着拿筷子和空碗,俩人一起去了宁氏的屋里。

宁氏此时已经挤住满满一茶碗的母乳,整理好衣襟,叫大妞到跟前:“大妞过来喝奶,喝了长肉肉。”

大妞乖乖的坐在宁氏旁边,捧着茶碗小口小口的把奶喝光了,咧开嘴冲宁氏一笑:“娘,好喝。”宁氏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下午还有。”

今天是青青的三朝,王氏拿包被抱了青青到堂屋。按理说,孩子的三朝,宁氏的娘家得送来孩子一年四季所用的衣裤、兜蓬、尿布、摇篮之类的,有那讲究娘家的还送些彩饼、红蛋、花生、橘子等,以示吉利。但宁氏的娘家现在只有宁老二家一房,宁老二素来是个浑人,他媳妇也是个眼皮子浅的,自然不会往徐家送“三朝礼”。幸好徐家也不把他们当亲家看,自然也不会因为这个生闲气。徐婆子只暗地叨叨了一句媳妇命苦,就匆匆准备洗三的物件了。

为青青接生的李婆子早早的到了,还特意穿了一身七八成新的衣裳,说来沾沾秀才家的喜气。一般来说,农家生了闺女,向来不算重视,不过草草洗洗就罢了。但青青好命,一出生父亲就中了秀才,徐家也算有些家底,借着中秀才这个喜事,青青的三朝得以大办。

不多时,邻居三三两两的就来了,那些媳妇婆子挨个瞧瞧青青,都笑着说:“长得好,又不眼生,这么些人也不哭闹,好养活。”有那年岁大的还连连点头:“和她娘小时候一个模子,长大也是个美人。”

说话间,人来的差不多了,徐婆子摆上了碧霞元君、催生娘娘、送子娘娘、豆疹娘娘的神像,还是当初生长孙浩哥时请来的,李婆子点燃了香烛,徐婆子烧了纸钱,又领着祭拜了,李婆子也帮着祷告了一番,说了好些个吉祥话。

王氏准备好了木盆,将桃树根、李树根、梅树根煮的香汤倒上,放了几个彩钱葱蒜,又拿彩条将盆围起来,取个好彩头。徐婆子领着一家上下往盆里各添了一勺清水,添了几个铜板。虽不算多,但李婆子依然笑的合不拢嘴,吉祥话不要钱的往外舀。

青青有些懵逼的坐在半躺在盆里,多亏了王氏的手托着她腰,才不会摔倒在盆里。虽然眼睛模模糊糊看不清,但耳朵听的很真亮,大概明白这是家人为她祈福。青青吐了两个泡泡,也多了几分看热闹的心思,完全没有真正婴儿害怕的感觉。只急的李婆子暗地琢磨,这孩子怎么不哭呢?赶紧拿艾蒿敲了敲青青的肚子,声音又高了两分。青青吓得一哆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得哭才符合习俗?便皱了皱眉眉头,咧开了小嘴,嘹亮的嚎起来,努力挤出两滴泪。邻居们忙笑道:“就凭这嗓门,长大指定错不了。”

青青:…这逻辑没说的,服你!

青青虽然年龄大,但仗不住身体小,等王氏把青青从盆里抱出来,穿上新做的红袄子后,青青就睁不开眼,躺在王氏的怀里睡着了。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听见有人说话。

“二妞妞长的好看,像你。”听声音,这是她爹。

“她比我有福。”略带慈爱的声音肯定是那个人人都夸貌美的亲妈了,只是声音里有些惆怅,“只是委屈你了。”

“我委屈什么?”她爹声音里多了几分认真:“能与你结为夫妻,能有二妞妞这个漂亮可爱的孩子,是我的福气。兰花,二妞妞是我的亲生孩儿,永远都是。”

青青:…难道我不是?

第3章 商议(捉虫)

青青满月的时候,徐鸿达已经到县学去读书了,听不见小两口的悄悄话,青青表示很人生寂寞啊。

“噗…噗…”青青吐了两个泡泡,大妞跑过来,拿手指小心翼翼戳了戳青青的小嫩脸:“妹妹!”

三岁的孩子口齿还不算清楚,带着软萌萌的奶音,青青乐的咯咯的,伸出小手想去摸大妞的脸。大妞脱了鞋爬到炕上,趴在妹妹旁边,拿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妹妹!”

青青趁机摸了两把:…真嫩呀!

宁氏看姐妹两个在一起玩的开心,就下了炕去开箱选料子,她坐月子多亏大嫂王氏精心照顾,出了月子想给王氏裁身衣裳表示谢意。只是给王氏做了,也不能少了徐婆子的。徐婆子虽然有时言语刻薄了些,但每天去鸡窝里摸了鸡蛋总不忘让王氏给宁氏煮两个吃。

宁氏挑出来一块藕荷色的、一块绛紫色的衣料预备着给徐婆子做衣裳,又给大嫂王氏选了一块水蓝色的。想着小叔也要说亲了,也该做身新衣裳,又拿出一块石青的。

抱起青青,宁氏叫大妞跟着,带着衣料去了徐婆子房里。徐婆子此时盘腿坐着炕上正阴着脸呢:“喂一个还不足?怎么也叫大妞吃她的奶?费了老娘两三只下蛋的母鸡给她下奶使。”王氏站在地上轻声道:“大妞先天有些不足,这几年也没怎么长肉。她这才喝了弟妹一个月的奶,这小脸就圆了一圈。娘,大妞她娘只留了她一个…”想想曾经的二儿媳妇,徐婆子不言语了,半晌才道:“罢了,你再去杀只鸡给宁氏炖了吃。大妞她娘是个老实的,就是没福。”

“哎!”王氏应了一声,转身就出去,刚掀开门帘子,就瞧见宁氏带着孩子抱着东西过来,忙上前接过来,不忘扭头和徐婆子说:“娘,弟妹过来了。”

“不在屋里养着,过来干啥?”徐婆子仍有些心疼她的鸡,听见宁氏过来也没什么好气。

宁氏素来知道婆婆的脾气,也不以为意,脸上仍带着盈盈笑意,把手里的布料给徐婆子看:“娘,我想着小叔今年十五了,也该说媳妇了,这不赶紧找出几块料子,给小叔做身新衣裳。娘去相看新媳妇,怎么也得两身换洗的新衣裳,也给您选了两块。”徐婆子闻言,怒色瞬间烟消云散,眉开眼笑的伸出手:“快拿来我瞅瞅!”

宁氏笑着把衣料递给徐婆子,又拿起其中一块水蓝色的递给王氏:“我瞧着这块料子的颜色最衬大嫂的肤色。”王氏连忙把手往身上抹了抹,接过宁氏手上的料子:“这怎么说?还有我的?”

徐婆子此时正满脸带笑的往自己身上比划那两块布料,闻言看了眼大儿媳妇:“伺候了你弟妹一个月,她怎么也得给你做身衣裳才是。”

宁氏一边把大妞抱炕上去一边回头笑道:“可不是,大嫂也别客气,回头你把尺寸给我,保准半个月就给你做得了。”

徐婆子闻言,眼角一斜:“那我的呢?”

宁氏捂嘴笑道:“那还用说,当然是先给娘做。娘想要什么款式的?”

徐婆子道:“我哪知道什么款式?成天穿的不都是一个样儿。你在外面见过世面,知道什么样式好,你瞧着做就行。”

“那行。”宁氏又把布料叠了起来。

徐婆子又展开给小儿子那块料子:“你拿的料子好,颜色鲜亮,摸着也细发。”王氏道:“可不是,往常去镇上的布庄里,看那里头最好的料子也不如这个。”徐婆子拿手比划了下料子的尺寸,吩咐道:“老三的衣裳叫你大嫂做,我瞧着这块衣料大,剩下的布还能给浩哥做一身短衣裳。”

王氏笑着接过来,又和宁氏说:“弟妹刚出了月子,也禁不得劳累,娘的料子给我一块,我拿回去做。”

宁氏笑道:“那劳烦大嫂了。”

徐婆子看两个媳妇和和睦睦,不禁咧开嘴乐:“老三找媳妇也得和你们一样和睦才成。”

王氏道:“有娘看着,保准错不了。”

说曹操,曹操到。

刚说了给老三徐鸿飞说媳妇,徐鸿飞就抬脚进来了。徐婆子一惊:“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徐鸿飞不爱读书,又不愿种地,偏生他脑子灵活,从小就喜欢弄些野趣的玩意儿到镇上卖。到他十岁那年,徐婆子求了人,把他送到镇上一家铺子当学徒。这一晃五年,徐鸿飞在铺子里也算是学有所成,接人待物十分伶俐不说,一张巧嘴十分会推销东西,掌柜的向来十分倚重他。

徐鸿飞满脸沮丧,进屋怏怏地和老娘、两位嫂子打了招呼,就要回屋躺着。急的徐婆子连鞋也顾不上穿,跳下抗来抓住他:“怎么了这是?你倒是说啊?”

徐鸿飞抹了把脸,把徐婆子扶回炕上:“别提了,东家的大小子去县里学会了赌钱,欠了人赌坊五百两银子。东家虽然有个铺子,看着生活宽裕些,但也没有多厚的家底,把家里的银子凑了凑还差二百两,就把房子铺子都卖了,还了钱后还余下些,一家子收拾东西回乡下去了。”

“啧啧!”徐婆子听了不禁直摇头:“遭雷劈的东西,几辈子的家底都给他败霍了。这养儿子就不能惯着,你那东家啥都好,就是惯儿子,这回把自己坑了吧!我和你们说,养儿子这方面,再没有比我明白的…”

青青躺在炕上听着,一脸黑线:祖母,你跑题了…

这一跑题,徐婆子足足讲了半个时辰,王氏早溜出去杀鸡去了,宁氏听着徐婆子嗓子已经开始有些沙哑了,连忙倒盏茶水递给她,趁着婆婆喝水的间隙问小叔:“一般来说,即便是换了东家,这些伙计也多半留下的。这新东家一个人没留吗?”

“别提了。”徐鸿飞闻言更是唉声叹气,“买东家铺子的是隔壁的徐老板,他和东家都是开的杂货铺子,素来不是很对付,平时瞧见我们也没什么好脸色。这次卖铺子,他瞧准了东家急着出手,一时又找不到买家,趁机把价格压得很低,又把铺子里的掌柜和伙计都打发了。”

“那个徐老板向来很抠,从他那买再多东西也不肯送你个针头线脑的。你不干了也正好,咱家那么多亩地呢,就是佃出去那么多,剩下的几亩地你大哥自己种也够累的。你如今正好家来,帮你哥种地不好?正好娘给你相看相看媳妇!”

“不好!”徐鸿飞站起身:“我不在家种地,我要是种地我当年就不出去学做买卖了,我还得出去找活去。”

徐婆子也急了:“就是找活也明年的,趁着这会儿你有空,我先给你相看个媳妇,你成了亲再找活不迟。”

“我不相!”徐鸿飞也急的瞪圆了眼睛,“这一年你领我相几个了,哪有一个好看的?就王家那个,胳膊比我还粗;还有李家姑娘,比我脸还黑呢!”

徐婆子听了气的拿起鸡毛掸子跳下炕就打他:“浑说什么你,人家都是好姑娘,让你在这瞎掰扯。那王姑娘,家里外头一把好手,就种地和你哥比也不差什么,这样的姑娘最能发家;那李姑娘虽说长的黑,但是细看挺标致的,又做了一手好针线,她绣一个帕子能卖一两百个钱呢。”

“您老是缺这一两百个钱是怎么着?”徐鸿飞一边抬着胳膊挡着脸,一边转着圈的躲:“我是你亲儿子不,你咋老给我相看这样的?”

徐婆子打了一通,也累了,气的站在屋里当间掐腰直喘气:“那你说你想要个啥样的?”

徐鸿飞一转眼,一挪两挪的朝徐婆子蹭去:“首先得长得俊,再一个得说话好听,如果也会做生意就好了,我俩好一起开铺子去。”

徐婆子听了好悬一口气没上来:“人家长得俊的又会做生意的看的上你这个土包子?自己吃几碗干饭不知道?你就老老实实给我找个咱村里的大姑娘就很好,你看你大嫂、你二嫂,村里谁不说咱家娶的媳妇好,模样俊俏不说性子也好,你娘我的眼光好的很。”

青青在炕上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直乐。徐婆子听见“咯咯咯…”的笑声,回身瞪了眼青青:“你才多大就会听笑话了?”

青青:咯咯咯…

宁氏在婆婆和小叔吵架时心里就琢磨了个事,这会儿见两人都不说话了,这才抿着嘴笑着说:“娘,小叔在做买卖上挺有天分的,不行就开个铺子让他闯荡去。”

徐婆子扫了她一眼:“你说的轻巧,做买卖得多大成本呢?要是亏了,这银子就打了水漂了。你别看着咱家地多就以为有多大的家业,这老二才刚考上秀才,以后读书不知得花多少银子。还有老三,眼瞅着今年或者明年的就得成亲了,怎么也得预备个三五十两的。哎呦喂,不能算,这一算我又心口窝疼了…”

前一阵子,徐婆子大摆三天宴席,花了七八两银子,捧着胸口心疼的直哎呦,这都有一个月都不肯花钱买肉了,连家里常吃的豆腐都不见了踪影。王氏只能每天从菜地拔些菜做了给全家吃,或者让徐鸿翼去河里捕两条鱼改善生活,也就宁氏趁着坐月子能隔十天半个月的吃只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