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不孝!”事关柱子的名声,洪氏最先反应了过来,“柱子向来都是最懂事的,而你偏偏拦着不肯给你爹过继,你存的什么心思怕旁人不知道吗?”

“我的心思?”夏君妍冷笑,“我有什么心思不如六婶说出来听听?”

洪氏正要大骂夏君妍不检点,眼前突然多了一人,竟是刚才那个和尚。

“阿弥陀佛,这位小郎君可是施主的孩子?”

洪氏一愣,被问得一头雾水,但本能的答道:“是啊。”

“小郎君的面相倒是有些奇特。”

“你浑说什么!”洪氏一把将柱子抱在怀里,谁料那和尚却浅浅笑道,“施主怕是误会我的意思了,小僧方才一观小郎君的面相,只见小郎君年纪虽小,却又财星之相。敢问小郎君可是肖马?”

“对啊,柱子是属马。”洪氏虽不识得几个字,但财星二字还算听得明白。

智空微微点头:“父母俱在,有兄有姐,财星当头,十足的富贵命。”

“小师傅果真慧眼啊!”洪氏听得喜上心头,顿时对夏君妍吼道,“你什么心思,无非是担心有了嗣子后就有人管着你了,谁不知道你在镇上成日抛头露面,你娘的脸都快叫你给丢尽了!”

夏君妍恨不得将那和尚挖骨食肉,这货是夏老六找来的托吗?!只是对上洪氏这等泼妇她不能失了格调,洪氏不过是小人物,算不得什么。她要争取的是族中真正有话语权的人,便道:“也是我许久没回村里了,到让大家有了些误会。爹爹在实施一向敬重读书人,平日里也多喜读书写字,我自幼跟在他身边,也浅读了几本书。幸得镇上陈府夫人赏识,去镇中女学谋了个先生的差事。正好今儿大家伙都在,过了年后,正月十九日,女学会有一场讲学,由我主讲。此次会讲,夫人说若有各家娘子小姐们有兴趣,都可去旁听。”

几个听说讲学的族人正要捧个场,那和尚又抢了先,走到夏君妍面前,夏君妍努力保持微笑:“小师傅也要给我看个面相吗?”

智空阿弥陀佛了一句,抬眸回道:“女施主谈吐不凡,只是有一事不妥啊…”

“何事?”夏君妍警觉道。

智空忧愁的看向了柱子,又看了看夏君妍,最后对着之前给他一碗水的族人道:“贫僧路过贵宝地,有幸得各位施主款待。出家人本不该说俗家事,但事关人命,贫僧也不得不说了。方才那小郎君财星当头,这位女施主竟也是官星之相。官位禄,财为马。二人皆是富贵之相,但向来背禄逐马,守穷途而惶。”

“咦?”夏君妍顿时眨眨眼,这话听起来完全对她有利啊!

赵青摇摇头:“此乃煞运也,劫地也!”

“怎么会这样?”夏君妍适时发问,“这要如何化解?”

“女施主和小郎君无甚缘分,还须远远相隔才好。”

夏老六见着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和尚说了这么大通,不由道:“一个来路不明的和尚竟然也会看相?大家见九房后继无人,才提出过继一事,就有个和尚说什么煞运、劫地,这也太巧了吧!”

“阿弥陀佛,施主请慎言!”

“怎么,做得出还怕人说不成?”夏老六自觉自己抓到了把柄,“妍丫头你为了阻止过继,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好一盆污水就泼了过来。”夏君妍气笑了,“我与这位小师傅素不相识,何来苦心一说。”

“你当大家都是瞎子不成?!”夏老六高声嚷道,“我看这分明就是妖僧!”

不少族人也都有些怀疑的看了过来,却见那和尚不慌不忙的从背带里掏出两个册子,和气问道:“请问族长是谁?”

夏松柏走了出来:“是我。”

“此乃贫僧的度牒与戒牒。出家人不打诳语,今日小僧路过贵宝地,因受了众人款待,无功不受禄,是以才留下替大家解说佛法因果。”

夏松柏点点头,漫不经心的打开了那两本小册子。

度牒乃官府所发给僧侣的证明,落款——京兆尹!

夏松柏的脸色刷的就白了,抖抖索索的打开了戒牒,此乃修行寺庙发给僧侣的证明,落款——大相国寺!

“族长?!”

旁边的族人见夏松柏突然倒地赶紧围上,夏松柏倒没晕,只是有些腿软,恭恭敬敬的弯着腰将度牒戒牒递了过去,吓得都快哭了:“原是京城高僧,乡野小民孤陋寡闻,还望高僧莫要介怀!”

还有不识眼色的人问:“到底是高僧还是妖僧啊?”

“闭嘴!”夏松柏顿时跳了起来,“这位是京城大相国寺的高僧!”

听得此话,不少人都跪了下来。赵青,哦不,这会儿应该称呼他为智空,见着这一幕心里才稍稍舒爽些。余光一扫,夏君妍还站在那里。

哟,这女人胆儿肥啊!

见着本官,哦不,本和尚竟然不跪?!

“大家这是做什么呢,小师傅是出家人,大家别用世俗之礼来对待小师傅啊。”

——哥好想拍死她,哥连头发都剃了到底是为了谁啊!

赵青还没爽一会儿,众人听到夏君妍的话也都陆陆续续的站了起来。

吴大等人代表官府,如今大相国寺的高僧被他们治下村中的人说成了妖僧,这件事落在有心人手里,那可是要上升成为政治事件的!二话不说,直接将夏老六拿下。

赵青意思意思劝解了几句,吴大道:“您宽宏大量,但这刁民还犯了其他事,若不带回衙门,便是我等渎职了。”

“阿弥陀佛。”赵青双手合十,退在一旁不在说话了。

第一一九章 忽悠

夏老六被吓的面若金纸,眼前这个是…京城来的高僧啊!

“佛…佛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千万别跟小人一般计较啊!佛爷开恩!”一边喊着,哆嗦的伸出手给了自己两耳光。

洪氏也扑了过来,吴大等人都是经年的老捕快,刚才听了那么久也知道这几个人无非是见着夏家九房赚了银钱,便想占些便宜。

吴大微微摇头,当初陶家人也是来了这么一出,被夏君妍伸手给打回去了。只是两家人都碍于脸面,没有四处嚷嚷,没想到这夏家本族竟也起了歹念。

果然是见着夏君妍只是一介女流之辈,若夏家九房留下的是个儿子,怕就没这么多事了。不过夏君妍跟衙门关系素来不错,托夏君妍的福,这段日子以来商会给衙门的孝敬也是源源不断,而且比起以前,衙门现在更是有了正当的说法,不必担风险。

如今夏君妍遇着麻烦事,衙门自然要给她个面子。所谓有来有往,互惠互利,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大家共同发财。

“带走!”吴大横了一眼洪氏和她那几个想要围上来的儿子,“若再敢闹事,一并押进大牢!”说罢,腰间官刀抽出,露出阴森刀刃,周围正围观的众族人也就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没一个敢拦。

大家心中惴惴不安,担心京城来的佛爷将此事迁怒到他们身上,哪怕佛爷没往心里去,但吴大这些个捕快也不好打发啊。

“吉时都快到了,还…祭祖吗?”有人小声问着,连带着不少人都望向了夏松柏。

夏松柏只觉得此生从未如此难熬,不免又将夏老六和夏老七两个骂了半死,鉴于大家是同宗,这怒气也只能集中在二人身上。

好在吴大等人看在夏君妍的面子上,拿了夏老六后便退了出去,也没有说出更严重的话,夏松柏这才松口气,组织众人祭祖。

赵青也跟着诵读了一段经文,众人见他果真并未追究夏老六的屋里,纷纷赞道果然是高僧风范。夏松柏更是吩咐族人赶紧准备丰富的斋饭斋菜,只希望佛爷能高抬贵手,放了他们一马。

待祭祖完毕,夏君妍起了身对夏松柏道:“不知族里关于过继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夏松柏哪里还有精力管这些事,他家里又不缺钱,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不至于像夏老六那般不要脸的惦记一个族侄孙女的银钱。而其他族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都不想沾这些麻烦事,但凡看到夏君妍今天这架势,便知道这姑娘不好惹!更何况过继不仅是一族内部的事,子嗣记名后也需要去官府报备,以方便统计人口。夏君妍常年生活在镇上,单看这距离就明白谁和衙门关系近了。

“老六他是糊涂了!”夏松柏首先给夏老六的事情定了性质,又道,“既是要给九房过继,自然是要得九房的人首肯才是。你也是大姑娘了,又读过书识得字,不比寻常妇人,自然是拿得了主意的。”

“族长果然公正!”夏君妍这才舒展了笑容。她要的便是这个主动权,只要她不同意,就没人能越过她。她也实在不想把精力投入到这无休无止的亲戚纠纷之中,她是个生意人,手里握着一布庄一食铺还有周记的三成股份,如今商会又刚成立,云安县的布庄想要进军州府也是一大堆的事等着她去忙去经营,时间就是金钱放在此刻的夏君妍身上一点也不过分。

祭完祖听那和尚讲了一段经后,便告辞了。谁料那和尚也跟他们一起同行,夏君妍心中正纳闷,周围的掌柜们倒是对他格外欢迎。

曹掌柜更是热情问道:“智空师傅接下来想去何处?不如到我们云安县上的清风寺挂单小住吧?”

这个提议正中赵青下怀,自然是满口应下。

不远处的夏君妍倒是有几分好奇:“没想到曹掌柜也是信佛的。”

孙大掌柜缕着胡须,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这可是大相国寺的高僧,云游到此,也是咱们的福气。哪怕是多听几段经文,也是给子孙多积些阴德。”见夏君妍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连忙语重心长道,“老小儿瞧着夏掌柜您近来着实有些犯了小人,虽那起子人没翻出什么大花样,但也架不住令人心烦,不如找个时间去庙里拜拜,请高僧化解一下。”

夏君妍对神佛之事一向是敬畏却不十分相信的态度。不过找个庙…唔,元宵的时候拉着莫如深去月老庙约个会,嘿嘿嘿嘿…这个可以有!

不过半个多时辰,众人便回到镇上。夏君妍先谢了众掌柜,只留下孙大掌柜和曹掌柜二人随她一同前去衙门,毕竟夏老六身上还背着案子,他们这些目击者得去录个口供。

谁料只这一会儿功夫,之前已经十分虔诚的曹掌柜此刻恨不得跪在赵青脚下。夏君妍都看楞了:“不至于吧…”

曹掌柜脸色颇为激动,对着他们道:“高人,这位智空师傅是真正的高人啊!看相看的太准了!”

“哦?”孙大掌柜顿时来了兴致,“他都说什么了?”

“智空大师说我少年苦命,人至中年方能享福,只是这福禄不厚,颇有波折。此波折并非由我而来,而是来自旁人,好在波折已过,如今得贵人相助,日后定会顺当。”这不恰好就印证了他因为李春娥的事被周大老爷赶回家,而后又因为夏君妍的原因,再次执掌布庄吗?

夏君妍在一旁听了一耳朵,心道这不就是典型的巴那姆效应吗。只是曹掌柜和孙掌柜聊的兴起,她自然不会煞风景的去泼凉水。

一行人来到衙门,柴县令听得夏君妍回乡祭了个祖就又惹了一桩官司回来,头疼的恨不得撞墙!怎么就她的破事儿这么多!

一升堂,才知这次倒是和夏君妍没多大关系,而是一乡野小民得罪了大相国寺的高僧。

柴县令眯着眼往那高僧身上瞧了好几眼,在当县令之前他也是坐过京官的,大相国寺住持弟子都是智字辈的,最年轻的也差不多四十了,眼前这个年纪二十出头的小子是哪里蹦出来的?

只这尚递上来的度牒戒牒都是真的,虽还是有些纳闷,但也接受了,只是心道这世道连和尚都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了。

“先关起来吧。”柴县令挥挥手,不是什么大案子,他也懒得审了。打了板子在关一段时日,等家里人送来赎罪银再放人,基本上就是这个时代正常的审案程序。

众人见没自己啥事了,曹掌柜一马当先抢在孙大掌柜前面想请赵青去讲经。赵青无奈道:“如今天色不早,贫僧还要前去清风寺。”

曹掌柜立刻道:“这有何难,智空大师远道而来又人生地不熟的,我送你去便是。”

孙大掌柜也帮腔:“对啊。我们都是潜心礼佛之人,还望大师莫要推辞啊。”

赵青端着高僧的架子,心里却十分着急。——该上钩的人不上钩,不想理的倒是惹来了一大群!夏君妍那个女人还真是邪门了,自己都摆出大相国寺的招牌,她竟然一点都不心动,难道这个女人就不想让他帮忙看个相?明明之前在村里夸她有财运的时候,这女人笑的别提多灿烂了。

殊不知夏君妍心里正打着小盘算。

大相国寺的和尚显然是个移动的金字招牌,如果把商会的某件镇会之宝拿给他开个光,这也是给商会增加筹码。今天双河村的事让她看到普通小民哪怕是平日里颇有眼界的掌柜们,都对佛祖十分敬畏,非常礼待出家人。可出家人也是要香火钱的啊,哪怕是这位智空大师不为俗物所动,借着这个机会和清风寺主持说说佛理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两位掌柜说的在理。佛家讲就缘分二字,人海茫茫,大家如今能与小师傅在此地相遇,也是一段佛缘。”夏君妍觉得寺庙这笔买卖可以做,脸上也换上了标准的谈生意笑容。

赵青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夏总拿到秤上过了两道,只当是夏君妍为人慎重,所以回复的便慢了些。不过这也没什么,他高僧的形象已经树了起来,且看她身边那两个颇有见识和分量的老掌柜都信了他,赵青有信心自己能忽悠的夏君妍远离莫如深。

“我实在是太善良了。”赵青默默感叹,不仅帮夏君妍解了围,还是用如此温和的方式来拆她和莫如深,若是放着那一位来,此事怕就不会这么简单就能了的。

一行人来到清风寺,主持大师看了赵青的戒牒立刻道了声阿弥陀佛,他们是乡野小寺,能有京城大寺的和尚前来小住是求之不得。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赵青应付了好几拨人,总算得些许空闲。夏君妍更是闲人一个,正看着寺庙后院之景,四周无人,正是忽悠好时机!

“我倒是第一次来这里。”夏君妍全然不知赵青的小心思,还想着跟他多套近乎帮她去开个光,“清风寺虽比不得京城大寺,倒也是一处山清水秀之地。”

“世间万象本是虚无,吾等皆在尘世修行,到哪里都是一样的。”赵青暗自得意,他身为内卫,为了任务时常得假扮其他身份,如今扮个和尚,此刻说起这些话来倒是似模似样。

夏君妍为了取得高僧的好感,脑中也迅速回想着各种关于佛教的偈语。要知道想要和一个陌生人迅速建立一个良好的关系,最大的切入点莫过于对方的爱好了。

“方才是我着相了。”夏君妍淡淡一笑,“正所谓昨日梦说禅,今日禅说梦,梦时梦如今说底,说时说昨日梦底。昨日合眼梦,如今开眼梦。诸人总在梦中听,云门复说梦中梦。正如《金刚经》里所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吾等俗家弟子总被那万物表象所困,果真不如大师看的透彻。”

赵青:“………………”

为什么,他会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夏君妍看书识字也就算了,为毛她一个女的会读金刚经!还有那前面一大堆的话,听起来好有道理的样子,但他似乎听不懂啊!!

夏君妍缓缓舒口气,和大相国寺的高僧对话不能失了自己的格调,得拿出真实水平才是。恩,要认真对待了!

第一二零章 命格

“啊,对!”赵青赶紧整理了一下思绪,“你说的没错。”

夏君妍受到了鼓励,但也知道关于这方面她实在是个短板,这大相国寺的高僧还没怎么说话,她就说了这么一大堆,似乎显得有些不太沉稳,便也只是点头微微笑着,不再多言。

赵青心里飞快的过了一下自己收集到了消息。身为内卫,自有他们的消息渠道,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调动一府的力量给他们提供方便。赵青在内卫里大小也是个官,为了扮好和尚,关于身份的证明都是真的,正如莫如深来假扮捕快一样。

赵青想的很好,他现在是一个远道而来的和尚,自然不知道关于云安县的情况,一旦当他说出这里人的相关事情时,那肯定就是他“算出”来的,之前对曹掌柜便是如此。

夏君妍更是他的重点调查对象。此女村姑出身,祖父有些能耐,父亲读过几年书但误入歧途,他打听过夏君妍的几次讲学,虽然内容比较新奇,但很浅显,而且此女也经常有些常识上的错误,比如礼仪之类的。

赵青自认为他已非常认真的对待了夏君妍的这件案子,都拿出内卫的职业精神来调查一个普通村姑,这还不叫认真吗?!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夏君妍有些学问,手段和眼光也有,只是因为她身边都是些乡野小民,所以把她给显出来了,若是放在京城这样的地方,她在女学里所讲的那些,对于大家族的小姐不过是启蒙课程。

不得不说,赵青也陷入了习惯性思维的误区。因为夏君妍性别为女,所以他拿的也就是这个时代的普通女性与她来做对比,却没有发现夏君妍一路走来的过程中,能称作“对手”的基本上都是男的,还都那些经年的老掌柜们。

赵青稳了稳神,心道女人一般都信这些神佛之说,自然会了解的比较多。之前还以为夏君妍不怎么信,如今听她说了这么大通,显然也是个虔诚礼佛之人。

夏君妍见他半响不说话,终是忍不住问道:“智空小师傅打算在这里住多久呢?”

“随缘吧。”赵青浅笑道,“佛语里有个故事,叫做百城烟水,不知女施主可曾听过?”

夏君妍果断摇头。

赵青暗自得意,面上还很矜持:“善财童子发起菩萨心,文殊菩萨对他说,你仅有菩萨心是不够的,还须去去请教那些修行的菩萨们。于是善财童子一路向南,经过一百一十座城池,拜访了五十三位修行人,最终来到到弥勒菩萨面前,成为一个通达华严境界的大菩萨。此,便是修行。”

夏君妍听着顿时长长的哦了一声:“在我们俗家有句话叫做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看来与佛家的修行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赵青:“……………………………”

“我曾看过一句话。”夏君妍顿时想起了各种心灵鸡汤,“有人说,一个人活着,要么读书,要么行路,身体和灵魂总有一个在路上。而大多数俗家人,在三十岁的时候便已经‘死’了,以后的日子不过是重复他以前的模样,变成了自己的影子,而生活也就变成了一潭死水毫无起伏。只有不断的行走,看看山,看看水,看看这天地万物,才能参透烦恼,让自己得一方清明。”

赵青:“正…是!”

果然在没有电脑没有互联网媒体的时代,想要开阔眼界获取新的知识就只能靠自己的腿了…夏君妍心中默默替智空大师点了个蜡。

“女施主倒是颇有慧根。”赵青很不是滋味的赞叹的了一声。

夏君妍喜笑颜开:“您谬赞了。只是有时平日里苦恼了也喜欢看看佛理,参参禅。大师不嫌我是女流之辈,与我说了这么多,令我十分感激。”

“出家人万物皆空,是男是女又有和区别。”

“我常听人说出家人慈悲为怀,想必在大师眼里万生皆平等。”夏君妍觉得自己和智空小师傅聊得很愉快,“如今我有一事想求大师。”

是算命吗?!!快来吧!!

赵青心中泪流,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想来大师也知道我的身世,身为孤女所计较的东西也就比旁人多了些。我那铺中供有一尊菩萨,想请大师开光,以求得菩萨保佑。”

开光…

这个不属于内卫的业务范围内,不过夏君妍既然这么诚心,赵青更有信心了。

“只要心中有佛,佛祖自然会保佑你。”赵青高深一笑,“女施主官星当头,乃是吉运。”又问了夏君妍的生辰八字,“施主的命格偏硬,若有活水引来方可能化解。”

“可我以前住的村子便是两条河交汇之处在。”不然怎么叫双河村呢…夏君妍满脸疑惑。

赵青差点噎死,赶紧补充:“此活水非比活水,乃是命格带水之人。”

“小女愚钝,还望大师指点。”

“从你的命格来看,偏硬,因此容易招惹小人。而世界万物,上善若水,若能遇得带水命格的贵人,与之交好可对施主有利,如遇命格带火之人,则要远远相离才是!”

莫如深他八字属火,哈哈哈哈哈!赵青见夏君妍脸色似有苦恼之意,再接再厉:“女施主乃俗世中人,贫僧观施主八字,乃受咸池星影响。”

“咸池星?”夏君妍越发迷糊了。

“也就是俗家所说的桃花煞。”

“啊?!”

赵青一本正经的忽悠,“所谓伤官桃花,施主官星当头,正与咸池星相冲,贫僧斗胆猜测,女施主或要为情所困。”

“可…可有破解之法?”夏君妍一脸震惊。

赵青无奈摇头:“两神星相冲,只有命格方能化解。可偏偏女施主命格偏硬,只有找到那命格与施主契合之人才有一线生机。”

“也就是命格带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