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赵青一锤定音,无比暗爽。

夏君妍心里惊疑不定,而她性格一向比较强势,听到这番话,首先想到的是…反驳。只是这位大相国寺的高僧说的有好像很道理,如果他真的是得道高僧,那么他说的可能真的有些道理。如果想要推翻他下的结论…

夏君妍觉得自己得做件事来从而选择底要不要相信智空得话。

“小女子冒昧一问,大师八字如何?”

赵青一愣,难道她想看自己是不是带水命格的人吗?不由笑道:“贫僧八字并不带水,乃是七月廿九。”

“大师是七月的啊。”夏君妍对于农历阳历的换算还是很在行的,“我曾看过一本书,上面说七月出生的人处事周密,看事情特别认真,只是有的时候看的太透彻,反而会觉得孤独。骨子里藏着孤傲,喜欢安静,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安静下来就不会打扰旁人,从而让旁人觉得舒服自在。”

这谁说,太准了!!!

赵青努力压下翘起的嘴角,活了这么多年,内卫那群混蛋都以为他是花花公子,但他忧伤的内心谁能懂啊!

见他不说话,夏君妍继续照着处女座的性格分析说道:“七月出生之人的命格有些奇怪,有大将之风,悠悠闲闲,不急不徐。所以会显得很可靠,可有时候又会有些喋喋不休,喜欢干净,一切干净的事物,不爱和人吵架。因为理解他的人自然会理解,不理解的他人又何必去争辩。”

赵青听得都有些入神了,不由道:“这些话出自何书?”

夏君妍咳了一声:“好像是一本命理书上写的,我很久以前看的,也记不清了。大师,你看这本书上说的对吗?”

赵青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微微点头道:“有几分道理。”

巴纳姆效应!

连得道高僧都会出现巴纳姆效应!哦不对,智空小师傅竟然会被星座性格给忽悠住,可见他的道行还不够,所以他之前说的命格分析也不能全信。

夏君妍心里舒畅了。而且她是金牛座,以前问过莫如深的生日,她家壮士大哥是天蝎座,记得以前看星座的时候就经常见人说,金牛和天蝎是绝配啊!

唔,在算命这种事上,也是要讲究个东西方相结合的,虽然命格上可能有缺陷,但没事啊,还有星座来帮忙呢!没看见连智空大师都觉得星座有些道理了吗。

夏君妍觉得自己悟了!——因为命格,所以她和莫如深情路上会有波折,但因为星座,所以他俩肯定能守得云开见月明,绝配哦。

眼见着天色不早,她一俗家女子也不好在寺庙里多做打扰,对智空大师和清风寺主持道了声谢后便告辞了。

赵青回到禅房,重新回味的刚才和夏君妍的对话,那本书到底是什么呢?说的太准了啊!虽然外表没有表露出来,但他的内心就是那样的啊。

“没想到这夏君妍竟看过如此奇书。”赵青摸了摸下巴,“既然她这么信命,我再多说几句估计这事儿就成了。”

第一二一章 资助

夏君妍心满意足的回去了。小玉等人依旧守在店里,焦急的不行,夏君妍一回来就去了衙门,也没个话交代。

“怎么样?”小玉抢先一步上前,将夏君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那些人没为难你吧?”

“没有啊。”夏君妍被她这模样逗笑了,又对其他伙计笑了笑,“没事了,我能有什么事啊。今天这天真冷,晚上吃个锅子吧,白菜狮子头,多放些大白菜,煮的烂烂的那种,再把辣子加一大把,提味。”

还能想着吃,可见问题不大。门口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夏君妍边说便往屋里走,解开披风,换了件家常的衣服,又拿热毛巾敷了脸,从小玉手里把热热的汤婆子抱了过来,这才舒服的喟叹了一声:“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老话说的在理啊。”

屋里烧着炭盆,不多时也烘的暖和起来。这几乎一整天都在外面,还经历了一场嗣子风波,可她给累的不行。此刻舒服的靠在垫着棉絮的摇椅里,腿上搭着小棉被,手里抱着汤婆子这才有力气和小玉她们说话。

“…说来也巧,竟然来了一个高僧,京城大相国寺的。他说柱子和我相克,需要分的远远的才好。那智空大师看起来就是个斯文好欺负的模样,夏老六以为他是我请来的人啊,便骂他妖僧。”一想当时的场面,夏君妍就忍不住大笑,“于是他就被吴捕快他们给押回衙门了,我得去做个见证,之后又与孙掌柜他们一起陪智空师傅去清风寺,这才回来晚了。”

“活该!”小玉听着就解气,“这下那群人该老实了吧!”

夏君妍微微摇着木椅,目光望向房梁,寓意深长道:“夏老六是该老实了,但有些人还没老实。”

“怎么了?”

“夏老六分明就是见财起意,但比起族中其他人,他并不常来镇上。总归有个人对他提过我,才会让他想到过继之事。更何况,我也并不认为此事是夏老六一人就能想出来的,今天去族里,夏老七也在帮腔,这样一来至少就有两家人。”夏君妍轻轻敲着摇椅扶手,“这世上贪婪的人有很多,愚蠢的也不少,但像夏老六这样的…”微微摇头,“八成是有人在不断误导他。”

生意人的直觉和经验都在告诉她,这件事远不是这么简单。幸好夏老六如今被关在大牢里,只要审一审便能知道一些。

想到此处,不由又开始思念莫如深了。莫如深说他在冬至前后都会很忙,许是要去一趟外地,得过几天才能回来。之前因过继一事导致精神一直紧绷,如今放松下来后,心里顿时有些空落落的,夏君妍幽幽叹口气,一脸闺怨的模样。

热恋中的男女恨不得一天到晚黏在一起,她家莫壮士倒好,三天两头出差。夏君妍一腔思恋到了晚上全部转换成了食欲,那砂锅煲里的粉丝,足足吃了两碗,还外加一个馍。

接下来的日子,夏君妍似乎和智空大师耗上了。只要得空就去去清风寺和智空大师谈谈人生,聊聊理想,当然最后的主题依旧是要回归到帮她的佛像开光上来。

清风寺的主持对这位香油钱给的十分大方的女施主也挺欢迎的,见她求得这般虔诚,也对智空提了此事。智空依旧只是微笑,说些套话对付罢了。

“不愧是京城里出来的,要么是看不上我这些银子,要么真的是个修行高僧啊。”夏君妍如是想。

赵青:“他奶奶的老子真心不懂开光啊,这女人怎么这么难缠!!”

没有莫如深再身边,夏君妍便将全部的精力全部投入在了买卖上。赵青应该庆幸清风寺在云安县郊外,夏君妍有心要多来,碍于距离次数也不是很多。周记布庄就没这么幸运了,年关将至,周大老爷要去州府坐镇,云安镇上的重担自然就全落在了夏君妍肩上。

潘老掌柜年纪挺大,还冒着风雪来到周记这里。刚下轿子一抬头就看见了染坊的王掌柜,又见着孙大掌柜迎了出来。

开会一般都有规律,没事开大会,要紧事开小会,做决定不开会。几人皆对望一眼,得,这小会开的,显然都是来商议正事的。

夏君妍直接点出了问题:“今年是商会成立的头一年,外面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咱们。不少商会外的人都说商会只是个空壳没啥作用,咱们现在就得谋定而后动,刹住这股子谣言。”

“做买卖的都是徐徐图之,一夜暴富不是好事,商会亦然。咱们现在正整在合各家布庄,单这项工作就得做到开春去,如今隆冬时节,都快过年了,实在不好有什么大动作。”潘老掌柜如是道。

“潘老说的在理。外面谣言传就让他们传呗,等明年开春咱们在州府挂了招牌,看那些个人还说风凉话不!”王掌柜对此不甚在意,都是在生意场里摸爬滚打的大半辈子的人,经过的谣言太多了。

夏君妍又看向了孙大掌柜,这位一直没说话,只是埋头做记录。孙大掌柜见众人一时都安静了,愣了一下,立刻道:“要不在过年前,咱们以商会的名义镇上有脸面的府上送帖子,办个赏雪宴如何?”

这个建议可有可无,以前有实力的布庄,例如周记每年也会做这件事。潘老掌柜和王掌柜听着也点了点头:“这倒是可以。”

几人顿时又齐齐望向了夏君妍,只有她没同意了。夏君妍还真不觉得这个建议有多么好,便道:“以前周记在年末前也会办赏雪宴,今年只是把主办人换成了商会,那么和以前没有商会的时候,有区别吗?”

众人不说话了。

“商会要做的第一件事,必须是要和以前各大布庄经常做的区分开。”见孙掌柜有些垂头丧气,夏君妍又道,“不过孙掌柜的提议倒是可以让我们有个新思路,不要把商会的作为局限在生意上。做买卖是布庄的事,商会要做的应该是在买卖以外的地方替各大布庄铺路。”

夏君妍想的比较深。据她了解,她现在所处的是一个盛世,当朝皇帝十分开明,之前去州府的时候,她还见到不少胡人前来经商,可见这个国家的风气应该是很开放的,对新鲜事物的接受相对而言比较高。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商人这个集体在当政者看来只朝廷养的“肥猪”,尤其是两淮的盐商们,在太平日子养的肥肥的,一旦国家遭了灾,估计第一时间就要过来宰一刀以度日。

虽然她的产业在那些个大官眼里连蚊子腿都算不上,但夏君妍还是希望寻求一种更加妥当的方式来保卫自己的财富。所以她极力要倡议组建商会,让各自为战的商人们也能联合起来,形成一股力量。而如今,是时候让这条战线发挥它的初步作用了。

“据我所知,各位掌柜家里都有弟子在读书吧。”夏君妍问道。

“这是自然的。”潘老掌柜无奈笑了笑,“只是有出息的太少了,这念书也是需要慧根啊。”

“各位有没有想过,以商会的名义去资助那些念书念得好的学子呢?”夏君妍终于提出了自己想法,“寒门出生的学子也有不少天资聪颖,可偏偏因几两束脩而无法拜得好的先生。咱们虽然是商人,但也有一颗向学之心。”

想想看吧,尤其是那些寒门子弟,在他最无依无靠的时候被商会资助,当这个群体步入仕途的时候,只要良心未泯,自然会以特有的方式回报当年资助他的商会。而且商会的资助不是一时的,这是一项长久的活动,在漫长的岁月里,这些人将会和商会捆绑的越来越紧,最后成为大财团的政治代言人。

第一个资助对象夏君妍都想好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安家大哥!

当然这事不能办的如此赤-裸-裸,还好现代教育直接给夏君妍出了个点子——奖学金制度!凭安家大哥的努力程度,拿到奖学金应该不成问题。

“这倒不错。”在场的几人也顿时想到了此事的好处。只是他们没有夏君妍那么阴暗,只看到这个举措能讨好士林中人。商人地位不高,也经常被人说粗鄙或是浑身铜臭气,他们有钱,平日里也少不得上下打点,如今不过是换种方式来,而且这个由头听起来也挺好。

“那就这么定了吧。”潘老掌柜作为在座中身份最高辈分最高的人轻拍了桌子,“咱们赶紧琢磨个章程出来,趁着现在书院不忙,请陈夫子说说话。这是咱们以商会的名义办的第一件大事,一定要办的漂亮,博个开堂彩!”

夏君妍有思路,但现代教育也不能完全照搬回古代,还是要根据实际情况来改动,这一点在座其他人就比她有经验多了。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后,便不再多言,悉心听着众人的讨论,然后一一记下。

转眼到了用午饭的时辰,几个人说了一上午,听得门外伙计的提醒,这才觉得有些累了,各自站起来活动活动。

夏君妍走到回廊下透透气,屋里闷的厉害,此刻冷风一吹,倒是清醒不少。定眼一看,回廊里钱贵匆匆走了来。现在这个时辰他不在食铺待着,跑到周记来作甚?

“有事?”夏君妍问道。

“姑奶奶,衙门来人说现在是要审夏老六,这事儿和您有关系,请您现在去一趟。”钱贵一边说着,眼瞅着四周无人,赶紧上前了两步,低声道,“莫大人回来了!”果然这消息一说,夏君妍像吃了糖一般整个人都甜的冒泡泡的,钱贵心里高兴,他带了这个好消息来,姑奶奶得给他赏钱了吧。

“知道了。”夏君妍努力让自己不要笑得那么明显,见钱贵还在那儿等着,“正好铺子里有新料子,你选个样子,给你娘裁件衣裳吧。”

屋里众人见着夏君妍在外面与伙计说了几句话,整个人都好像明亮了几分。正好奇,夏君妍已走到屋里说明了原由。

潘老掌柜自然是知道关于过继的事,便道:“这是大事,你赶紧去吧。左右大致的章程都拟好了,剩下的变动也不大。”

唤来了轿子,夏君妍恨却不得再快些。等终于见到莫如深的时候,还未说话,先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慢悠悠的走到他跟前:“你回来啦。”

“恩。”莫如深点点头,见到夏君妍依旧好好地,那七上八下的颗心才算是回了原位。

第一二二章 告状

“大冬天的,柴大人还派你出去,真是一点儿都不体恤下属。”夏君妍心疼的摸摸莫如深的脸,“又瘦了。”

“哪就那么脆弱。”莫如深的声音也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不过是出去几天,倒是你,族里人可有为难你?哦对了,牢里还关着一个,你一起来吧问着也方便。”

夏君妍抬头瞧了他一眼,嘿嘿一笑,有垂着头拉着莫如深的手,似要把他里里外外都检查一遍,直到背后响起重重的咳嗽声。

“柴大人来了啊。”语调直线下压,可见有多郁闷。

“这是县衙,我这个县令不来还能去哪呢?”柴县令背着手走到椅子前坐下。

夏君妍不情不愿的松开手,又偷偷瞪了莫如深一眼,莫如深回她一个微笑,两个人就那么若无旁人的打起了眉眼官司。

柴县令默默运气,再运气…

他不能生气,他不跟这些个昏了头的小辈置气!他…他妈的!靠!

“大牢里押着的是你族叔?”

“是。”夏君妍连忙回神,将目光从莫如深身上艰难的挪开,落在柴县令那张皱了皮的苦瓜脸上。

柴县令看着眼前这一对男女就碍眼,嫌弃的挥了挥手:“你也是熟知律例的,有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儿还是你自己去看吧。”

“是。”这一声回答的格外爽快,“衙门大牢我一个人去会不会不太合适?”

不不不,你一个人简直是太合适了!柴县令扫了一眼莫如深,明明对着夏君妍那丫头笑的无比和煦,现在冷着一张脸给谁看呢!

“你随她一道去吧,她也不是衙门中人,独自去实在不像样。”

莫如深连是都没有回,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内卫头子三品大员,副省长级别,柴县令心道——老子忍了!一转眼,夏君妍就跟莫如深有说有笑的走了,真是一点儿都不避讳,柴县令决定回去找夫人洗洗眼睛。

“别人从外面回来都要先休息下,你倒好,一回来又开始办公了。”夏君妍继续吐槽柴县令,“还去牢房,那牢房大夏天就阴暗的很,现在冬天肯定冷的要命。”悲剧啊,约会地点是衙门大牢,夏君妍都觉得心酸。

莫如深突然停下了脚步,低头看了一眼她,似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你说的没错,牢里阴暗湿冷,让他们将人提出来就好。”

她其实不是这个意思啦…

夏君妍表示自己还是很想看看夏老六的近况:“我也不是特别冷,你看我还披着披风,手也暖和着呢。”说着,干脆挽着莫如深将整个人都靠了过去,“这样就没风啦。”

四周一望,衙门里这条路上也没人,莫如深单手抵着嘴轻声咳嗽了一声:“恩。”

“你看我是不是又张高了一点?”夏君妍摇了摇他的胳膊,“到你胸膛这里儿了。”说完,还抽出手比划了一下,却被莫如深直接握住。

“刚才不还说冷吗?”

“你在身边我就不冷了。”

莫如深慢慢垂下眼眸,耳朵根子也开始发烧。他家夏小妞的情话说起来,真是毫无预兆啊…

阴暗的牢房里,只有墙上的小木窗里透出些许光线,夏老六缩在一堆杂草中,瑟瑟发抖。突然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肯定是老大来救我了!”夏老六猛地冲到了铁栏前,双手死死抓着,“大勇啊,爹在这里啊!”

步入牢房里,夏君妍也终于摆出一副办正事的模样,虽然看着莫如深就总想笑,刚才害羞的好突然好可爱哦。莫如深回她一个无奈的眼神,也不知要说什么,反正不管他说什么,肯定都说不过夏君妍。

夏老六还在拼命的喊,却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六叔找大勇哥何事?他暂时来不了,不如告诉我我去帮忙带个话?”

“是你!”夏老六一声惊呼,整个人往后退了数步,又见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阴暗中渐渐走出来,直接吓得跌坐在地上。

“这位是莫大人,六叔你的犯得事已经由县令大人交给莫大人了。”夏君妍道,“辱骂有朝廷戒牒的高僧…”望向了莫如深,“这个罪名会有什么后果?”

“妍丫头,你六叔年老眼花脑子也不好,一时间说错了话,实在是无心之过!”夏老六是第一次见莫如深,腿肚子一阵阵的发软,“求莫大人饶小人一命吧。”

“亵渎朝廷高僧,觊觎族人家产。”

听到莫如深念出自己的罪行,夏老六恍如雷劈,猛地抬起头:“小、小民没有觊、觊觊觎…丫头啊,这都是那姓陶的家人出的主意,跟六叔没关系啊,六叔也是被他们给骗了!”

“舅舅家?”

“除了他们还有谁这么不是东西!”夏老六努力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是你舅舅派人来跟我说,你一个人在镇上无依无靠,我又是你的嫡亲堂叔,给过继一个兄弟是在名正言顺不过的。我当时就说不如就把老二过继过去,左右他也大了,正好给你当臂膀。你舅舅说这不像样,老二年纪太大了,与你爹爹也不熟,反而是老幺,以前也被你爹爹抱过,他年纪小,也容易养熟。我是打算和你商量来着,但你舅舅说,这种事你一个丫头家也不懂,与族长说就行了。我也是叫鬼迷了心,怎么就信了他的话呢!”

你是叫财迷心窍,夏君妍冷笑。陶家人是坏,但他们只是做了个引子,若非你本就有这样的心思怎么会叫他们说动。

“妍丫头啊,求求你给莫大人还有县令大人,衙门里的大人们求求情吧。”夏老六哭道,“六叔年纪大了,再在这牢里关下去,不用审六叔的小命就快没了。”

“六叔太看得起我了。”夏君妍将手里的竹篮拿了下来,把里面带的馒头包子递了进去,“断案子这样的大事我一小老百姓又哪能插手呢,今天能近来看看六叔,也多亏了莫大人通融了一二。”

夏老六呆呆的看着那篮子:“那我…我就这样待下去了?”

“我也不清楚。”夏君妍往后退了几步。

莫如深会意,冷着声音道:“时辰到了,衙门大牢不可久留。”

任凭夏老六在身后怎么喊叫,夏君妍头也不回的走了,直到见到了外面的太阳,才重重舒口气。一转身,无比委屈的扑进那温暖的怀抱。

“有我在,没事了。”莫如深抱着她,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

“恩。”夏君妍点点头,“多关他几天!”

“好。”

“别给他吃的!”

“好。”

“打他板子!”

莫如深笑道:“好。”

“笨蛋…”夏君妍点着他的胸膛,“这样做别人就该骂你了,怎么能这么没原则呢,我说什么就听什么,肯定要按着律例来判啊。”莫如深要是皇帝,被她这么撺掇肯定是个昏君。

天空又断断续续开始下雪了,莫如深替她拢了拢衣领:“那就交给县令按照律例判。”

夏君妍笑的甜蜜,嘴里还小声喃喃:“一点儿原则都没有…”说完,一伸手勾着莫如深的脖子,踮起脚飞快吻了他一下。

大雪天里,莫如深觉得自己脑袋上好像冒着丝丝白气。

夏君妍附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告诉你哦,那个京城里来的高僧就住在清风寺里。”

恩,这个他知道,他亲自盯着赵青剃的头。

“商会里的掌柜们只要得了空就去,说他看相灵的不得了。”

哟,赵青还有这本事?

“就是有一点…”夏君妍委屈的瘪瘪嘴,“他说我八字硬。说只有命格带水的人才能化解,如果和命格带火的人在一起,为妨碍到别人。我记得你命格带火的,如果有一天我妨碍到你了怎么办?”

赵——青——,你找死啊!!!

莫如深顿时握紧了拳。

夏君妍见他脸色顿时变了,吓了一跳,古人都很信这个的,万一莫如深信了,嘤嘤嘤,她要被抛弃了吗,这分手补偿费能赔多少啊…啊呸,都这个时候怎么还想着钱啊…嘤嘤嘤…她要人嘛…

夏君妍脑中一片混乱,脸上突然传来一股热气。一抬头,正对上莫如深担忧的目光,他伸手抚着她的脸庞,柔声道:“别乱想,子不语怪力乱神,我看那个和尚八成是见你香油钱给少了,故意说这些诓你呢。他不说得严重些,怎么能骗到你呢。”

“可我每次去都给银子了,五两呢。”夏君妍更伤心了。

“他就是见你人小好欺负。”莫如深笑了笑,“这次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