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骨差点就踢断了,幸好这男人也不知是否故意留了三分力气,不然非骨折不可。

扶摇昨日吹着了夜风,一早起来竟然有了热,也是脚疼就没有去书院。

长公主扶苑更是笃定,这块玉不是一块普通的玉,只是突然被换掉的原因可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责令她在家里休息不得外出,要将养几日。

喝了两碗热汤药,她发了身汗,虚的紧,整个人都恹恹的,赖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过了晌午,刚睡着了一会儿,宝林进来又叫醒了她,说她有同窗过来探望她,问她要不要见。

扶摇嗓子有点疼,也没问是谁就点了点头。

不多一会儿,她听见脚步声,才撑着手臂就坐了起来,沈悦言急急的就走了过来,他坐了床边来,眼睛红红的 ,还隐约能见泪意。

少年抓了她的手放在唇上轻轻亲了一口:“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怎么还让长公主写那样一封书信?是不是想要我的命啊?”

他一说话,眼泪又掉落下来,哽咽着哭嚷道:“要我的命就拿去,就是不兴说不要我!”

少年一哭,扶摇的心里也难受起来,她喜欢沈家悦西,知道苦恋的滋味,沈悦言多难过,她就多难过,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她就穿着白色的中衣,因为病着脸色也发白,乌黑的秀发都披在身后,没有平日半分的淘气,竟也有点柔弱之姿。

他见她怔怔地看着自己,也没有推开他的意思,上前一把将她抱住了,沈悦言枕在她的肩头上面,用力抱着她不肯松手。

“喂,我浑身都没有力气,快点放开我。”

“不放,”他更是用力:“就不放!”

“沈悦言,”扶摇被他无赖的样子逗笑:“你这是要赖上我了吗?”

“嗯,”他连连点头:“我知道都因为大哥,可他是他我是我,沈家不只是有他一个儿子,我和二哥都愿意还不行吗?”

“别闹,快起来,我都喘不上来气了”她轻轻推着他,他和沈悦非愿意有什么用,她最喜欢的那个都不肯回头看她一眼…

说着她偏脸过来,本来是要将他一把推开,可正巧沈悦言听见她的话抬脸,四唇相对,都愣住了。柔软的触感,粘了一起去,沈悦言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他心跳得厉害,脸也红了,刚要动被她一把按在肩头上面:“别动。”

少年瞪大双眼看着她,她气息不稳,只是忽然想尝试将心底的那些情思都转移一下,她晓得独爱的苦,阴差阳错这一吻却让她萌生了要这个少年的心思。

少女好奇地看着他,见他果然乖乖不动,伸出香舌来在他唇上舔了舔,本来没觉得怎么样,可他激动不已,也不知怎么了,忽然一下将她扑到在床,后脑重重地磕在枕头上面。

扶摇顿恼:“你干什么!”

沈悦言少年冲动,微微喘息着看着她,都结巴了:“我我我难受。”

她对此并不是一无所知的,只是懵懂好奇的:“哪里难受了?”

他脸上通红,目光灼灼:“扶摇妹妹…”

她本来就对这个事情好奇得不得了,每次都被母亲含糊其辞的推脱过去,也不许她问,这个时候少年趴在她的身上,虽然是病着,忽然想探索探索,顿时来了精神头 。

“你怎么了?”扶摇伸手摸着他发热的脸:“你大哥不喜欢就算了,你要是非赖着我,勉强算你是我的人了,以后可不能喜欢别人去。”

沈悦言闻言大喜:“真的吗?妹妹说的可是真的?”

她嗯了声:“是真的,不过只能来公主府,我不会再去沈家了。”

这显然已经出乎意料了,沈悦言一下跪坐了起来,看着她笑了起来:“妹妹可不许反悔!”

正是惊喜,忽听一男人重重咳嗽了两声:“咳咳!”

他回头一看,公主府的玉玲珑端着粥不知什么时候站了屋里,两个人竟然没有察觉到。沈悦言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上了扶摇的床,不合礼数,简直是失礼了,想到刚才自己那些龌龊的萌动,更是难堪,赶紧下了床,规规矩矩站了旁边。

“玲珑叔叔好。”

“乖。”

玉玲珑走了过来,见扶摇脸不红不白的,心里叹息着。

这姑娘从小顽劣,平日对男女之事浑不在意的,这时候突然起了好奇之心,也不知是不是好事,他可不能隐瞒回头需叫公主知道知道,也好安排一下。

“喝碗菜粥吧,”他递给扶摇,笑道:“可觉得身上好些了?”

“嗯,”扶摇一点不觉尴尬:“好多了,叔叔一来更觉得好了!”

“贫嘴!”

话虽然这么说,玉玲珑听着还是受用极了,他总是用了然的目光看着沈悦言,直看得他浑身不自在,赶紧就告辞了,说明日再来。

扶摇也不留他,让宝林将他送了出去。

这少年一走,玉玲珑又像是刚想起来似的说道:“诶哟我才想起来,前堂还有一位客人说是来探你的呢!”

扶摇不知是谁:“谁呀,叫他过来呀!”

玉玲珑笑:“是顾家的小哥儿,这是一个好机会,他带了那猴儿来,你趁机探探他的底。”

一听就是顾若善,还带了猴儿来,扶摇立刻笑道:“快让他过来!”

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当然公主府里也从不讲究这个,玉玲珑收拾了碗筷,走了出去。不多一会儿,果然是顾若善走了进来,他略显拘束,走得很慢。

扶摇回手拿过外衫披在肩头,对顾若善招手道:“快过来!”

少年看见她精神不错,似乎是松了口气的模样,他走到跟前,一见她这‘衣衫不整’的模样轻轻皱了下眉头,随即坐了一边去。

一只小猴子从他的肩头上面露出了脸,冲着扶摇吱吱叫着。

扶摇回头在自己枕边摸到了小囊,取出两颗糖果来对它笑道:“要吃糖吗?”

它似乎能懂人言,狠狠点头。

她扔出去一颗,猴儿立即飞身而起,抓住了一把送到口中,然后又乖乖地跑回顾若善的身边来。

扶摇笑了:“还没谢谢你昨晚的仗义相救!”

顾若善尴尬地扯了扯唇,算是糊弄过去了,他本就是心神难安,一想到自己竟然那么残忍地捏死了那只兔子,总觉得对不起扶摇,一早听说她病了,下了学就是那么无意间跟二哥说了一说,他建议他过来看看…

扶摇又扔出一颗糖,猴儿立即又跳了过来。

她招手,它犹豫着站在地上不肯靠近,她作势下床,晃着腿坐在床边上面逗弄着它玩。

那两只莹润的脚,就袒露在了眼底,顾若善想起自小学过的礼法,耳根发热,不敢抬头了。只听着踏踏的脚步声,猛然抬头,少女光着脚踩着自己的鞋子,几步就到了他的旁边,一下坐了他的对面。

少年错愕地看着她,她托着腮,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我说,顾若善,我感觉好奇怪啊!”

她略显苍白的脸上,一对梨涡若隐若现,他忙低了头不敢再看:“怎么了?”

扶摇又伸出手来,试探着摸了摸他肩头上面的猴儿:“你今天好像不大一样,话说昨天晚上你为什么咬我?”

顾若善心慌,对于昨晚他不知道的事情,生怕她再问下去:“你不是也咬过我么!”

她笑,然后没有了然后。

半晌没听见声响,他抬眸,却见他双眼发亮,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脸看,撞见他的目光之后眉眼间都是笑意。

他更是拘谨,只觉得脸面上越来越热“|你看我干什么?”

那猴儿躲到了他的背后去,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瓜看着她对她龇牙,她撇开心思笑道:“你我见面不过几次,你说你为什么来看我?”

顾若善自己也说不清楚,他知道身体里面那个恶魔伸手捏死了她喜欢的小兔子,本来只是有些愧疚,但是决定过来看看的,也不全是二哥的那些话,心底那些复杂的说不清的东西,反正是来了,还带着大哥的猴儿,想博她一笑。

她这么一问,他却不知如何作答了。

扶摇犹自总结道:“我知道,你昨天那样对我我就知道了,你是不是看上本郡主了?嗯?你说!”

他哪里说得清:“哪、哪有!”

她嘟着小嘴,又隔着桌子俯身过来靠近了些:“还说没有,没有怎么脸红了?”

顾若善听她的口气,知道定然是那个恶魔轻薄了人家,可身体是自己的,怎么也撇不清干系,顿时不知如何应对了。

只略显慌张得看着她,双唇动了动却也没有解释。

扶摇更是近了些,浅浅的呼吸都吞吐在他的脸边,少年从未经受过这样的事情,少女身上的淡淡幽香似乎就萦绕在鼻尖,她微微嘟着唇,似乎就要贴到自己的脸上来。

他心如捣鼓,眼睁睁看着她一时间不能动了。

可少女却是噗地笑了,她一下站了起来,离开了去:“还说没有?看看你的脸!”

顾若善顿恼,也站了起来,准备告辞,冷不防她忽然转身,一块别致的玉令就出现在了眼前。

“顾若善你看这是什么!”

“啊!”他惊叫道:“这不是我…”

话未说完,忽然停住了。扶摇拎着玉又近了一分:“这是你什么?你的?还是你家的?昨天晚上你捡到了又还给我,难道不知道这小囊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闭嘴了,忽然明白了二哥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他说顾家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落在了她的手上,万万不能让她知道。

顾凤栖还说,相识不如偶遇,让他给扶摇引出公主府。

他犹豫地看着她,少女咬着下唇,披着的外衫掉了地上去。

顾若善刚要弯腰给他拾起,她却突然抓了他的前大襟给他整个人都扯了过去,然后一口咬在了他的唇上,一点点的甜意就由唇齿间传了过来。

他一时间将所有的东西都忘掉了,只是忽然想到,她好像刚吃完糖,真甜。

扶摇松开他,两边梨涡顿现,笑得可爱:“我现在挺喜欢你的,这玉要是你的,我就还给你,怎么样?”

少年脸红红,又恼又嗔:“你…无礼!”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的中奖者是唫铯姩蕐,请留下客户号,我重新宣布一下规则,V前的每一章,留言当中的第二十九楼,就是中奖者,不能重复盖楼,要二分的评论楼才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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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离不弃

第十一章

顾若善走的时候耳根通红,早把二哥说的话抛之脑后了。

扶摇却在他走之后拉下了脸,非常郑重的将那奇怪的玉令放入了自己床下的暗格里面,再不带在身上。

其实这块玉已经确定是顾家的东西,只是突然被换走了,却不知是人为的,还是那猴儿不小心弄错的,因为事关重大,又不能明着讨要太祖灵玉,这样一来,又不知多出多少事情来。

黄昏的时候她又睡了一觉,醒来时候神清气爽,再没有半点病色,母亲叫人准备好了马车,说带她去一个地方。

扶摇洗漱一番,这才出门,公主府的大门口,玉玲珑正站在她母亲旁边不知说着什么,她跳了过去,听见母亲淡淡说道:“不过是想带摇儿出去听场戏,你跟着干什么?”

玉玲珑明显是有些恼怒的样子:“十三说什么都可以,我不过是想跟你们母女出去看个戏都不能,公主这是成心要扶正他吗?”

扶摇一向喜欢他多一些,赶紧帮衬着说道:“就让玲珑叔叔跟着去吧,人多有意思。”

长公主扶苑却是脸色不虞:“我要扶正谁这些年早就扶了,你在公主府十五年了,怎么今年就一直提起这个事情?越来越不知所谓!”

她再不理会他,转身上了马车,一见母亲冷颜相对,扶摇也不好说别的,只是给宝林使了个眼色,叫他劝劝玉玲珑 ,赶紧也上了车。

马车开始的时候行得十分缓慢,后来越走越快,扶摇掀开车帘,发觉竟然上了大路,一副要出城的模样。

她放下车帘惊疑道:“娘,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长公主扶苑瞥着她,缓缓说道:“去一个好地方,我早就想好了,娘的东西早晚都是你的,等你及笄了,就全都交给你,趁我还在的时候,也能帮你多一些。”

扶摇的心思还在玉玲珑身上:“什么地方?是不是不能带玲珑叔叔去啊!”

长公主点头:“你玲珑叔叔最近一直和我闹别扭,十五年了,他想要名分,想要个孩子,我都知道,过些时候他过生辰的时候就大办一场,正了他的名,省的他闹,现在冷他几天,过几天叫他可劲欢喜。”

这一路行了三十多里去,马车停下的时候,扶摇发现自己到了郊外的公主别院,这原也是母亲的产业,只不过一直闲置着,因为远,平日也没有人过来。

大门紧闭,早有侍卫过去敲门,三急两缓,不多一会儿就有人打开了大门。

扶摇随着母亲走了进去,院内只有一盏灯在树上来回飘忽着,长公主命人在外面守着,带着她走进深宅里面。

别院的深处,扶摇却不知道别有洞天,在一暗室的下面,有一条长长的地下甬道,两边火把照明,因外面有人把守,母女二人直接将暗门闭合了。

走了一会儿,里面豁然开朗,灯火通明。

扶摇看见了个熟人,一男人正低头敛着什么东西,见她母女,大步走了过来。

是云生。

他面目普通,身材魁梧,是母亲的面首之一。

这个男人早期是母亲的武学老师,所以平日在公主府时候,母亲最为崇敬。

扶摇虽然诧异他出现在这里,却也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叔叔。

云生连忙还礼:“小郡主客气了。”

他一向自谦,扶摇母女已经习以为然,这地下宫殿庞大浩然,只见里面分为男工和女工,男工一般都严谨地制作着火器步骤,流水而成,而女工极少,却多半做着些零散而又重要的整装活计。

扶摇好奇地看着这一切,云生边走边道:“火药发作,声如雷震,热力达半亩之上,人与牛皮皆碎并无迹,甲铁皆透。”

她点头:“这个我知道啊,母亲曾演练过火器的厉害。”

云生木着张脸,沉声道:“如今公主带了小郡主过来,想必就是想要你好生学习学习了,可要仔细了。”

说着三人又过一边,只见案上放着一件金丝软甲,旁边陈列着诸多的石甲胄,铜甲胄,扶苑过去一一巡视,伸手在那金丝软甲上面滑过,勾指一看,厚厚的灰尘顿时脏污了手指。

云生忙道:“这薄石甲胄制作起来太过费时,虽然对战马有所益处,但怕耗时耗力得不偿失。”

扶苑嗯了声:“北唐这件金丝软甲在我这放了多年,可谓珍品,听闻过些时候便有使者过来修好,到时候不妨送他两件。”

扶摇在后面好奇地张望,她知道,这件金丝软甲,恐怕就是母亲第一次上战场之后的战利品。东疆这边天下一分为二,当初北唐来犯,还是少女的长公主带着自制的火器一上战场,立即将那带着面具的战神炸下战马,一战成名。

后来这件战利品也就永远的留在了南唐,而那战神换衣而逃,也了无音信了,两国划江而治,再无战乱。

一晃过去多年了,她伸手过去戳了戳,笑道:“嘻嘻当年那什么战神,还不是被娘炸下来了,可见这火器厉害,娘可真威风!”

长公主轻笑出声,也是定定地看着这件软甲战衣:“不是娘威风,你未曾见过,那北唐的战神戴着面具,他身穿这金丝软甲,还披着银色披风,所向披靡那才叫威风,若不是冷不防我这火器,恐怕还不知成败,真是可惜了。”

她唇角边还有淡淡的笑意:“可惜他偏就遇见了我。”

扶摇看着母亲,一脸的崇敬。

云生带着她来回的巡视,让她观看了制作火药的步骤,先牢牢将开始部分记在心里,他讲解的时候很是严肃,分明就是严师的标准。

长公主一路半阖着眼,若有犹豫的时候,他便恭敬地看她一眼以示询问,扶摇看他眼色,心里忽然起了异样的感觉。

从院里出来的时候,她回头张望,知道明天一早这位云叔叔就会以商队的名义回到公主府。

上了马车,母亲揉着眉心,不知怎么十分疲惫的模样。

她靠近了些,伸手给她揉着肩头:“娘怎么了?”

扶苑头疼欲裂,这会儿胃里也十分难受了:“没事,有点头疼。”

她小心瞥着母亲神色,抿嘴笑道:“我今个才知道云叔叔一次次的外出,原来是帮着娘制作火器,掌管这地下军火库,那他其实是个幌子吧?”

扶苑笑,欣慰地看着女儿:“你长大了,连这个也能看出来了?”

扶摇撒娇似的抱住母亲腰身:“他对你只有上下之分,没有男女之情。”

长公主刚要答话,胃里一阵反胃,别过了脸去。

她没有看见母亲脸色,仍旧自顾着说道:“玲珑叔叔要是知道了,不知得有多开心,诶呀,难不成十三叔也是假的?”

扶苑掩口忍着,到底也没忍住,一把推开女儿,喊了句停车,晌午喝的拿点甜粥就吐了出来!

扶摇手忙脚乱地过去扶着她,都没来得及下车,秽物有的都吐在了车上,她到底是年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惊慌不已。

“娘、娘,你怎么了?”

“没事,”扶苑缓了缓气,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柔声道:“我没事。”

“娘!”她瞪大眼睛看着母亲这个动作,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你不是…”

“嘘…”长公主扶苑伸指点在唇上:“不许对你玲珑叔叔说!”

“…”

这一夜扶摇做了许多个梦,她不开心,她一点也不开心。

原本还能在家里留上两日养病,可一早起来就听见玉玲珑又不知怎么的心不顺,在后院练剑,他长发披在身后,一身白衫飘飘,只脸色不大好。

她远远看着,猜也是这两日母亲没叫他近身,他又恼着了。

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滋味,扶摇叫宝林去赶了车,说要上学院去,

母亲现在不叫他近身,也不过是在准备过几日他生辰的时候告诉他,到时候双喜临门,恐怕他也会狂喜的吧。

而她呢?

她下了马车,还觉得委屈。

到时候她们一家三口,恐怕她就多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