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我朝他笑,自认风月无边。

挂在万丈悬崖的树杈上,眉来眼去,这样的风月谁来比?

“那你现在可以害怕了,那条蛇在你耳边上。”他轻笑着眼神往后看。

我不负众望,凄然惨叫,然后紧紧搂住他的身体。

却感到搂住我的手臂一松,我的身体开始下滑,我紧紧抱住他,他单手挂在树杈上,空了另一个手抓住那条金色小蛇,一用力蛇便被他捏断七寸,顺手挂在树枝上。

我几乎抱不住他,他却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竟然不来拉我。

“玉天舒,你再不拉我我上去,我要拉掉你裤子了!”我威胁他。

却听他轻笑道,“随便!”还在不知道鼓弄什么。

“张嘴。”我听见他在头顶上说。

“啊?”我抬头问他。

便觉得一个腥涩麻苦的东西被扔进嘴里,顺滑而下便进了肚子里。

啊啊啊啊啊啊!什么东西,好苦,好难吃。

我咆哮着,还想空只手去抠,结果一用力就滑倒他腰下。

“玉天舒,再不拉我上去,我――”嘴巴里又苦又麻,我都没有办法说话了。

“如何?”他低头看我,却不来拉我。

“我拉你裤子。”我没辙了。

“欢迎。”他戏谑地笑声头顶响起。

“别以为我不敢!”我作势去扯他腰带。

很顺利地被他一把扯上来挂在树杈上。因为我用抱住他的那只手,差点掉下去。

我一歪头那条蛇还是瞪我,吓得我又差点掉下去。

他伸手又揽住我,我便扒在他怀里再不肯撒手。

“它已经死了。”他的声音氲氲了山涧雾气,湿润沁凉。

“那也吓人,快给它扔下去。”我颤声道。

“你在水牢不是很勇敢麽?满桌子食物也吃得津津有味!”他轻笑。

“玉天舒,你一定要让我疯掉吗?”拿我的痛楚做文章,果然是他们玉家变态的作风。

“好了,不逗你了。这个是食物。我们出不去晚上就要吃这个。”他还有闲心低头吻我。

“刚才你给我吃什么东西?”我怀疑问道。

“好东西。”他轻笑。

“我不信。”又腥又苦,能是好东西?

“若凡你知道麽?刚才那条金色艳丽的小蛇有个美丽的名字,叫做金妃蛇,是金蛇之王后,毒性大,但是最大的宝贝是它的蛇胆,能解百毒,即使金蛇王的毒它也能解,还能增加功力,清目败火,美容养颜,能去体内寒热之毒,平衡阴阳――”

“停――玉天舒,你不会告诉我你给我吃了那个吧?”我立刻又要吐,他这个声调和不发疯的玉天恒太像,让我浑身发寒。

“唔――唔”被他的唇封住,淡淡的清香生生将我反胃的感觉压下去,却觉得他的唇清清凉凉的,将胃中翻腾的灼热慢慢熄灭。

脚下凌空激吻,似乎有违常理,所以我很快找回自己的理智,他轻笑,戏谑看着我。

“把她挂在自己的腰上,我没有手拿了。”他依然又去舔弄我的耳垂,我微微挣扎,王爷,是不是应该有点逃难的素质?

我们可是两个人挂在万丈悬崖的老树杈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去。

“我宁愿饿着。”我抱紧他,不肯撒手。

“那我呢。”他的舌头湿漉漉的,声音是湿润的性感。

“那――那个,你起来。”我不满的用头去顶他,不是说男人爱了女人就会死去活来,要乖乖听话麽?

他似乎没有一点爱的自觉,对我一点都不百依百顺。

“要么你把她挂在腰上,要么我就一直在这里亲你。你选择。”他要是不揽住我我相信我早就掉下去了。

“玉天舒,我们现在遇难,你不知道麽?”我不满动动身体,却看那条金色的蛇王后,便觉得胃里滋滋生凉。

“再大的灾难也要乐观点,这里不比皇兄那里舒服地多麽?”他轻笑,唇沁凉,可是呼出的气息却温热,被他吻过的地方,又沁上山中薄雾,凉丝丝的。

尽管是初夏,可是长年不见阳光,白雾弥漫,毒蛇飞鹰的,好不阴森恐怖。

我很没有情调的开始胡思乱想。

天本来就是窄窄一条,这样下来就更加阴暗了。

山中不知岁月,难道我要吊到饿死那天?

“会下雨的吧。”我忍着他濡湿的唇轻声问道。

“肯定,此处偏南,初夏,多雨,潮湿。”他每说一个字,气息如兰吐在我的脸颊上,冰凉淡雅的冰香。

不要诱惑我,我现在不想死了,多活一秒也愿意。

我其实很花痴,否则我不会在那家酒吧一做好久,即使有更好的去处也不肯,就是因为那个人会去喝我调的酒,会朝我淡淡地笑,会用好听的嗓音说谢谢!

我心里酸,水汽上行,混了山涧雾气,湿了眼。

竟然落在一滴在揽住我的胳膊上,“下雨了。”玉天舒轻声道。

“没,是我的口水。”我笑。

头顶却扯痛,他竟然用牙齿咬我头发,让我抬眼看他。

“害怕麽?”他声音轻柔,如风细细。

“不怕,”我抬眼朝他笑。

“为什么哭?”声音里轻微的不明疑惑。

“想起一个人,”我鼻子有点囔囔,怪不得他知道。

“男人麽?”语气有点冰,可惜我当时没听出来,只顾自己难过了。

“嗯。”我低声道,忘记撒谎了。

啊啊啊 !

又是我的惨叫,然后在没有摔死的时候被他抱住,落在地上。

地上?

我低头一看,头晕目眩,现在竟然没有了白皑皑的雾气,下面波澜壮阔,惊涛拍岸,很高,很眩。

抬眼望,峰峦如聚,低头看,波涛如怒。

头顶上是密不见光的白云跌宕,下面是惊天动地的轰鸣。

细看我们站在一块石头上,石头很滑,他却并不扶我,我只好拽紧他,看见我腰上挂着那条死掉的蛇,我没敢再叫,怕他推我下去。

“还想他麽?”他低头看我,眼神却是淡淡地威胁。

我敢说麽?

我朝他笑笑,摇摇头。

“撒谎也要把你扔下去。”他冷冷道。

“那你要怎么的?”我皱着脸佯怒道。

“不准喜欢他。”他冷冷道。

“反正再也见不到,也不可能喜欢了。”我皱眉叹道。

“林若凡。”他轻声唤我。

“干麽?你要是推我下去,你一个人可是会寂寞的。”我有点惊恐地看着他。

“啊――”我惨叫一声,瞪大眼睛,还好没掉下去。

他却揽住我的腰吻我,然而是我站在岩石边上,摇摇欲坠!

他的眼睫长长浓密漆黑,在山涧薄光里疏露出一排浅色暗影,映在玉白的脸上,看得我心头发热。

“闭上眼睛。”他用力咬我嘴唇,我啊的一声,他侵舌入口,我识趣地闭紧了眼睛。

风声飒利,波涛凝聚。

山中微光淡淡,雾气如湮,清亮透心。

他的唇温润柔软,却带着丝丝霸道,让人不断沉沦,只能承受。

“没想到后山还有如此一个山洞,竟是别有洞天!”玉天舒轻笑着走在前面,我却浑身发软,而他没有一点人家恋人那样的温柔,将我扔在石头上自己走进去,边走还便赞叹。

头晕目眩地,我只要狼狈地爬到洞口,爬起来的时候按到那条死蛇,一声惨叫只好赶紧将它摔在一边,跌跌撞撞地跟着他。

“喂,玉天舒,你很过分!”我瞪着他,也不去看洞里如何,也不管身处何地,更不管能否逃出生天。

“怎么啦?”他笑眸回看,竟是三分慵懒,七分戏虐,我――我看不到半点柔情蜜意。

“你不觉得你很过分麽?你都说你爱我了,现在死不了了开始耍赖了?”我盯着他。

“林若凡,好吧,我不管你以前爱谁,以后爱谁,但是你现在说爱我,逼着我爱你,那么你就只能爱我,不要再想别人,否则我不会原谅你。”他淡微一笑,纤眉轻挑,眉梢戏谑。

这个男人,才不会是个好人。

我看透了他了!

什么叫我逼着你爱我?

你!

“你可以不爱我!”我愤怒地盯着他。

“晚了,我已经爱了,所以,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他眼神清冽地盯着我。

我觉得我亏了,真的亏大了!

我以为我爱他了,他也爱我了,可是我现在发现我是被他吃得死死的,却找不到办法对付他。

“那你是不是心甘情愿爱我的?”我盯着他。

“这个问题我现在保留答案。”他轻笑着扫了我一眼。

“你――”我气结。

他走在前面站在比我高的地方,竟然格外明亮,素衣黑发,淬玉的脸略显苍白,他盯着我一字字道,“林若凡,只要你还记得我,就不要去爱别人,不要在我不允许的时候死。”他的声音轻柔,如同洞口吹过的细风,又似氲氲进来的雾气,充满的淡冷的性感,无限的魅惑,我竟然点头,就如同木偶一样点头。

“那你呢?”我抬头看他,“你不能只要求我吧?”

“林若凡,你在买菜麽?还要讨价还价?”他修眉微皱,眼睛浅浅弯起,说不出的威胁。

好吧,似乎让这个男人开口说爱,是有点肉麻。

也许此生就不过说这几句了。

一个骄傲自大的人,他一点都不少,我宁愿还是挂在那树杈上。

刚才还柔情蜜意的,一会就冷冷地威胁,一点亲密恋人的自觉都没有!

好歹也是经历千辛万苦!

世外桃源

他不理我,我才有空打量这个山洞。

哇!如同第一眼看见他一样惊艳,这个山洞我也很惊艳。

明明在山腹内,可是为什么亮堂堂的?难道凿壁透光?

满室清华如水,配上冰凉的雾气,竟是说不出的舒畅。

“把那条蛇随身带着。”他看了我一眼,淡声道。

我犯冲,只要是在平平安安脚踏实地的时候,他就没对我和颜悦色过,我欠你的。

我不禁又怀念那棵树杈,“你在想什么?”他淡淡的声音夹杂丝丝威胁飘过来。

“树杈。”我很诚实。

“哼!”他轻笑。

很好笑么?

“还真是个傻丫头。”他说着朝我招手。

你以为我是什么?小狗麽?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我故意回头,找了根树枝挑起那条死蛇,慢慢悠悠地游逛这座洞穴。

除了那光亮,没有什么特殊,就是很大,但是靠近洞口的地方生了绿绿的青苔,里面却没有。

除此之外干干净净,没有灰尘,没有蜘蛛网。

“小心脚下有蛇或者老鼠。”玉天舒的声音轻轻柔柔,我毫不客气地扔了死蛇跳到他身上。

你不是要吓唬我麽?

“自己走,现在又不是挂在树上。”他伸手托住我。

“去地牢的时候,玉天恒都会抱着我走。”我朝他笑,

他眉头紧皱,看了我一眼,低头亲我,然后道,“你恨我麽?”

“嗯?为什么恨你?”我抬眼看他。

“没什么,走吧,我们看看这到底什么地方。”他抱着我轻轻地走,稳稳当当。

我被他抱在怀里,心里踏踏实实,顺手把玩他乌黑的发丝,被山中的雾气打湿,覆盖了一层白绒绒在上面,掠在手里,湿湿滑滑的,却氤氲出淡淡的香气,我放在鼻间轻嗅,“你用什么洗发水?怎么这么香?”

我随口问道。

他脚步微滞,低头看我,道,“你还真是古怪,我一个男人用什么香?是你自己身上的,淡淡的,清香带甜。”他轻声道。

“是麽?”我抬起袖子猛闻,却什么都没有闻到。

“可能是你们那个变态皇帝给我吃的那些什么药丸子的味道。”我将头窝在他的颈项处,嗅着他清馨淡雅的气息。

有点昏昏欲睡。

他抱着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会明一会暗,道路时宽时窄,后来一下子豁然开朗。

我睁开眼睛,哇哇哇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