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奇怪,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要走?”梅晨星说着然后去推门,门开的霎那他便不动了,猛地回头看着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声音就象看见多恐怖的事情一样颤抖不已。

“没什么,文卿冉的家仆庞晔造反,他们有世仇,同归于尽,然后又不知道怎么弄塌房屋,就这样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摇摇头盯着他道。

“不清楚?什么叫不清楚?”他瞪着,眼睛溜圆。

“梅晨星,少跟我吼,不清楚的意思就是知道但是不告诉你,行吗?他们有他们的秘密和恩怨,这些和你无关的。”说完又后悔,因为看见梅晨星那双比星星还亮的眼睛黯淡下来。

“以为我们是好朋友,结果却只是一厢情愿而已,什么都肯告诉你,可是你却什么都没有告诉过我。”说着他猛地一抬袖子抹把脸,抽两声,“不许笑话我。”他瞪眼看我。

英俊的脸焕发出一种凌厉气势。

“没笑话你,我哭得比你厉害。”朝他笑笑。

“他没有有什么告诉我的么?”他定定地看着我。

摇摇头,却听见独孤轻声道,“他那个案子不用查了,是庞晔做的,他的目的是为陷害他,引人来对付他,他还说了句谢谢!”

梅晨星猛地大笑,然后哈哈大笑,“原来他早就知道。”笑脸上的悲戚之色便褪去,“现在也省了违背祖训家规,我还是一个公正不阿的捕头。”

旭日初升,红彤彤的,耀红大地万物。

周围的细碎云层仿若海面波涛,太阳如从远山层峦,波涛浩淼的大海上升起来。

梅晨星还是带着我们去官府做口讯记录,我们便随意地给他们编个故事,再问得太详细就不清楚。如此折腾到下午,和独孤还是脸上脏脏的,而且昨夜不断流汗,现在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白马镇的白马公府一夜之间坍塌地陷,坊间自然会生出很多传闻,也够镇上的人茶余饭后闲谈猜测的,最好再此地闹鬼之类,就不会有人来探究。

晚间便又投宿在那家吱嘎作响的客栈,这次是我检查的房间,住店的时候独孤习惯和我一个房间,每次他都睡在长凳上。我们可以换着睡,没有规定男人定要睡凳子女人睡床,他却笑着如果是他那么就有睡床的权力,而且完全可以心安理得。

小时候在孤儿院学校午睡睡过板凳,很硬,很不舒服,但是他坚持便不再与他争。

心里想应该即刻返回去找玉舒,让他不要再练蝶影神功,也许这样他受的伤害就会少。按照文卿冉所说修炼蝶影神功的人都会产生无穷的欲望,产生无尽的折磨,甚至走火入魔,他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要杀我,他――一定受了很多苦。

心头纠结着就更睡不着,“独孤,――我想明天先回淮都。”

“过些日子他也会来惠州的,现在回去未必能够找到他,不如在那里等他的好。”独孤的声音在夜里如风行水面,透出丝丝氤氲的糯软。

如果坚持他一这会同意,可他若是同意一般我又不会提出不同意见,翻个身,打定主意先去玉锦山庄后山找小金,详细问问清楚。

如果从水龙镇旁边的出口进去的话也可以,不过确定是不是应该和独孤一起去,他不是蝶影门的人,却又找不到好的办法。

和独孤第二要上路的时候,梅晨星却死活要跟着,我就奇怪,梅捕离杀,齐名的人,为什么梅晨星和独孤的差距就那么大?

路上有了梅晨星倒是热闹很多,平时和独孤都很少话,偶尔相视一笑却也无话,梅晨星一路相随就不一样,他南地北通,还不断地给我们讲他破过的案子,抓到的凶手。

大白和火云若是日夜不停赶路都不会觉得累,但是有梅晨星一起,便走不快,而且也不舍得把马累坏,所以赶路的速度还是和从前一样,只是火云不耐,每次远远地跑出去,便跳下马让它自己一边啃草然后一边等他们。

一路过来绕过不少厮杀斗殴的,有梅晨星在旁边,倒是安全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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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天泛着金光的蓝,西边霞光万丈,太阳渐渐落下,远山层峦叠嶂处,洇红漫延。金光跳跃在水面,波光粼粼,河边青草滴翠,随风荡漾。

“赶不到前面了,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休息吧。”独孤跳下马,将马缰绳绾在大白脖子上,让它和火云一边遛达。

“小林凡,你和文卿冉什么关系?认识他那么久,他也没有送我什么,为什么你才来他竟然送你这么好的马?”梅晨星拈着手里的马鞭轻轻抽打着身边及膝的青草。

“梅捕头,我说过,不是送的,是他有事情拜托独孤,所以才用马做报酬的。”独孤现在是离恨宫宫主的事情也不是秘密,他本来也不是刻意隐瞒,当初只是为瞒着玉舒,现在没有必要,所以他便恢复自己的名字,认识离恨宫宫主的人也很少,即使是作为四公子之一的孤独也并不常在人前走动,据他说是第N次。

“是吗?”梅晨星朝我笑笑,迎着落日余晖,酒窝里装满金色霞光,虎牙亮闪闪的,让他的英俊变得如孩子一样可爱。

斜阳依水面,断云晚来收。

“是的。”走在前面的独孤回头笑笑,然后指指青草地中间一片干燥的地方,“我们今日就在这里吧,再向前便是树林,河边比林中安全的多。”说着便将包裹放下,拿出厚厚的深色棉布铺在地上,然后让我去休息。

刚坐下,梅晨星便挤过来,“小林凡,我们一起坐,独孤兄就是讲究,出门在外都是裹衣在地上躺,这么猫夜就算。”

“我们是习惯嘛,你又不习惯。”伸出胳膊拐拐他,“里面还有,一边坐去,我要睡觉。”

梅晨星会不停地和我说话,晚上睡觉他都会坐在床边,独孤开始还管他,后来也懒得理他,开始还不受影响能睡得着,后来睡着也能听见他说话,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多话要和一个个头不高面色焦黄的孩子说。

“去前面树林打一只野兔回来。”独孤说着便往前面走去,一骨碌爬起来,“独孤,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然后追上去。

独孤看着我笑笑,“去河边洗一把脸吧。”然后自己先走过去,我还奇怪,结果到河边对着水面照照,本来就不好看,结果现在上面一层灰。

骑马灰尘大,现在已经是五月气,白天太阳曝晒,流汗变成一条条黑道。

讪笑一下,连忙找了个有石板的地方跪在河边,哗啦啦一通洗,洗完抬起头来,独孤和梅晨星也已经好了。

梅晨星也跟上来了,我真想一头栽进河里。

走进树林,独孤和梅晨星立刻紧张起来,独孤紧张的时候背部会下意识地挺直,然后会站在离我很近的地方,而梅晨星那个时候会是个英俊的人,面色深沉,双目晶亮。

“闻到血的味道。”他小声对独孤道,“嗯,应该在前面不远处,小心。”他扭头看我一眼,朝他点头。

梅晨星已经提气飞速掠出,我和独孤跟在后面。

越走血腥味道越浓,片刻停在小路旁边一片狼籍之处,吓了一跳。

几辆马车歪斜在地,有的被劈裂,周围散落着十几具尸体,都是被刀剑砍伤,有的穿心而过,有的割断喉咙,还有的手脚被砍断。

血流浸透土地,边上的青草染上一片暗红色,有的滴滴地落下来。

风吹过,腥臭味道更浓。

和独孤站在边上,梅晨星则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慢慢查看。

有几个人似乎是在马车中被杀,马车侧翻尸体滚落出来,抱着婴儿的老婆婆,还有像是丫鬟打扮的少女,还有一辆马车中一对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女,双双被刺中心脏。

梅晨星看遍之后让独孤帮他将尸体一具具抬到边上,我想去帮忙,我现在看见尸体,大片的血,残碎的肢体,除反胃已经不会头晕呕吐。

因为那次自己的血够红,流得够多。

忽然听到右侧传来细微的声音,“独孤,你们听到声音么?”说着便飞速往右边跑去,那细微的呼吸声夹杂着哽咽。

《穿越之江湖天下》潇烟漠漠 ˇ第七十九章ˇ 

独孤和梅晨星立刻跟着跑过来。

绕过几丛灌木,看见前面好像有个人影一晃,便隐在树后不见了。

快到跟前的时候,独孤伸手拽住我。

“阁下还是出来吧,不必躲躲藏藏的。”独孤的声音在黄昏空旷的树林悠悠回荡。

没有反应。

梅晨星抬手指指他自己,然后又指指前面的大树,独孤朝他头,梅晨星屏息弯腰飞速朝前纵去,听见他“啊!”的一声,我和独孤立刻分别从两边包抄过去。

只见梅晨星抱着一个披头散发,衣服破烂的人,地上一条断裂的绸带。

我和独孤连忙跑过去看。

这个人脸上青紫一片,嘴角凝结血块,下巴青黑,脖子上一圈紫黑色,显然是上吊勒下的。梅晨星用力掐他的人中,依然没有醒过来,“死了吗?”轻声问道。

独孤伸手捏住的手腕,摇摇头,“还有一丝气息,帮渡气试试。”说着手心贴住女子掌心,过一片刻女子哇地吐出口血,蓦地睁开眼睛,惊恐万分地大喊道,“畜生,人渣,――啊――要杀你们――杀”没说完便被梅晨星点下子睡穴。

“我们先带去那边,等安静了慢慢问,现在我去飞鸽传书让前面管辖的官府过问此事。”说着他站起来又四处看看,“很奇怪,明显没有什么财物,很可能是仇杀,但是这些人明显都不会武功,连个保镖都没有,看打扮应该是普通百姓才对。”

“这样的案子是不是要留下来慢慢破案?”扭头看看他,如此来就不用跟着我们。

“这样的案子我不管,归他们府衙自己去处理,我只负责那些武功高强的江湖败类,我们梅家是旧朝钦封的天下第一捕,紫鼎皇朝德徽皇帝也算是默认我们的地位,不归属府衙管,不吃皇粮。所以这样的事情我不管的。”他朝我笑笑,“其实我们梅家已经很久不管事情,不过若是有为非作歹太过嚣张的事情还是会出手,就像这次死掉的至阴至阳之体的案子。”

独孤站起来,再次细细看看现场,没有说话,只道,“梅兄我们去找吃的,你再看看吧。”

说着招呼我往前面走。

“独孤兄,不是这么冷血吧?这里可是死这么多人,怎么也帮他们挖个坑,暴尸荒野怎么也说不过去,而且这里还有个活人呢。”梅晨星不满地看着我们。

独孤淡笑道,“我们离恨宫的人向来都是冷血,而我尤其如此,他们死就是死,哪里有什么关系?活着的那个自然有你处理。”说着拉着我的手往前走不再理他。

不说话,因为知道独孤的性子,即使是看到活人在这里被杀,他也很少会管,我们一路过来,路上很多暗算机关,我们躲过去,可是还有很多人遭遇不幸,他都不管。

他说,“既然要在这条路上混,就要有混的本事,否则,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江湖上的人向来都是如此。”

树林里鸟儿野兔的很多,不出一会便猎到一只野兔两只山鸡,收拾好回到休息的地方,梅晨星已经将那个女子放在草地上休息。

落日已经隐去,薄暝甫降幽兰的暮色笼罩大地。

他随身携带的那几只白鸽咕咕地在地上悠闲地散步,不时地啄着草地里的小虫子。

走进去看看那个女子,拿出手巾沾水帮他擦脸,尽管脸上青肿,但是额头光洁细腻,应该是个好看的女子。

怕时间长,不懂武功的人身体受不住,便帮她解开穴道。

独孤在一边生起篝火,火光映着青白的脸,说不出的凄然。

悠悠转醒,却立刻爬起来抱住身体,嘶声大叫,“滚开,滚开…”

“这位姑娘,莫怕,我们路过树林看见你上吊,是那位捕头救你的,我们不是坏人。”

慢慢伸手去拉,她却瑟缩着不停颤抖,脸上泪水滚落,眼神怨毒。

独孤伸手拉住我,“让她自己呆会,我们来烤肉吃。”怕她想不开,还想劝,不过看她一副惊恐的模样便作罢。

结果她也不闹,抽泣着紧紧抱着身体蜷缩在一边看着我们,梅晨星坐在那边写写画画然后对着鸽子咕咕话。

“不要随便靠近陌生人,知道么?”独孤边翻烤着野鸡边和我说话,当着那个受伤的女子这样是不是会很伤人?

“嗯,不过她是个普通人。”无声地朝他说道,然后小心翼翼地翻烤手中的野兔,不一会随着滋滋地泛油声音传出阵阵肉香。

“好香呀!”蹙起鼻子使劲嗅嗅,然后看看那个女子,朝她笑笑,“不要害怕,我们是普通人,去南方走亲戚的,饿了就来吃东西吧,明天我们送你去官衙,让他们帮你查案子,送你回家,好不好?”尽量放软声音说话。

“小林凡,怎么一副孩子调调?”梅晨星不知道什么时候爬过来,伸手就来搂我的脖子,下意识低头,然后往右侧躲,左手顺手去抓他的后颈,结果刚碰到他脖子,却发现他已往一边滚去。

狼狈地爬起来瞪圆大眼睛瞅着我,“独孤兄,你也太心狠手辣,会死人的。”然后又笑嘻嘻地凑过来,“小林凡,帮我烤。”说完手伸过来,我便顺手塞给他。

独孤扭头朝他看了一眼,原来刚才梅晨星是被独孤拳给打出去的,要不是梅晨星功夫够好,那拳擂在他的肋骨上就够他躺十半月的。

“又不是女人,有必要这么扭扭捏捏的么?真是不爽快!”梅晨星不高兴地翻烤着野兔,独孤将他手里那支穿野鸡的棍子递给我,“这个好了。”

接过来,然后对梅晨星道,“梅捕头,两个大男人才不能搂搂抱抱的,知道么?”然后推推他,“去,照顾那位姐姐,给她弄吃的,对了,先给喝水,你的葫芦里有!”那次和独孤经过一片野地,看见里面很多去年的干葫芦,一开心便挑了好多,两个装水,一个装酒,还有一个装细小的小东西,独孤装药的小瓷瓶有的也被换成小葫芦,还在上面分别写字,画上葫芦娃的图画,大大小小的在马上挂有十几个。

梅晨星将装水的大葫芦拿下来就开始笑,上面写些乱七八糟的句子,还有葫芦兄弟的画像。

“肉好香呀,独孤,要不要喝酒?”朝他笑眯眯道,那里面是文卿冉送给我的酒,满满一葫芦,“是你想喝吧。”他扭头看我,火光照着他晶灿深邃的双眸,波光隐隐。

“没有呀――我是问你。”转过头看手上的野鸡肉,才不会承认我想喝酒呢。

“如果现在喝,肯定留不到以后,”独孤说着轻笑,看看在不远处忙活的梅晨星,立刻明白,便不再提。

“给他吃颗回梦丹,看看他到底要什么。”嘻嘻笑着,想作弄他,便伸手进怀里掏我的小葫芦。

独孤已经帮把回梦果做成药丸,给它们起名字叫回梦丹,有满满葫芦呢。

“不要捉弄人,免得生出事端。”独孤阻止,我朝他笑笑,开玩笑而已。

梅晨星不知道在做什么,让他照顾那个女子他也不管,只好拿手上的鸡肉走到女子身边蹲下来,“饿了么?”柔声问道,然后将手上的野鸡撕了一条腿,拿树叶包住递给她,她已经不哭了,面色也平静下来,但是却不接。

“树叶已经在河里洗过,我的手也洗过了。”朝她笑笑。

摇摇头,“不是嫌脏,我吃不下去。”她的声音由于哭喊惊吓,低沉暗哑。

“不吃饱怎么走路?怎么活着报仇呢?”我不会安慰人,只能说实话,她却将肉接过去,“他们――都死了么?”说着眼泪又流出来。

“共十八具尸体,包括那个小孩。”梅晨星轻声说着,然后在她身边坐下来。

她痛苦地将头埋在双膝处,只见双肩抽动却听不见哭声,伸手拍拍的后背,“哭出来就好,哭完,日子还要过。”

她却没有放声大哭,而是抬起头来,用力地擦干眼泪,然后从树叶里拿出鸡腿使劲地撕咬,定然是将鸡腿当成她的仇人。

等到大家都吃好,那女子也安静下来了,便给我们大体讲她的遭遇。

她叫红玉,父亲在北方做生意,近几年收益不好,便想着返回南方惠州。大部分行李细软已经托镖先行送走,然后他们又雇了几个人一路护送,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穿过树林的时候,几个保镖起了歹意,要奸淫她们几个女子还让他们都将身上的钱和首饰掏出来,否则就杀他们。

她被人拖到树林里却不肯被他们奸污,反抗的时候便被他们暴打一顿,本来就是柔弱女子,结果几下子就昏死过去。

醒来的时候神情恍惚,觉得生无可恋便想自杀,结果被梅晨星救下来。

现在知道她的家人都死了,更是伤心欲绝,让人哀怜。

“我们明日送你到前面镇上的府衙,他们可以帮助缉拿凶徒。”梅晨星安慰道。

“官府?哈哈!”红玉惨笑两声,“官府才不会管些事情,在北方的时候我们南方去的人便被人欺负,从来不会有人管,但若是我们有什么不对的,就马上来查封我们,我们是被逼得活不下去才要返回南方的。”

不禁心头暗叹,玉恒是如此做他的皇帝的么?

“那你有什么打算?”梅晨星继续问道。

“红玉谢谢各位的救命之恩,红玉感激不尽。”说着便要下跪,我连忙躲到一边去,让梅晨星和她周旋吧,觉得很难和一个哭哭啼啼的人那些感激不尽,来生再造之类的话,让觉得很肉麻。

便留他们两个说话,我起身去找独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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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透蓝的弯月挂在东南上,周围一圈淡淡的黄晕,片片巴掌大的云彩慢悠悠飘荡,星光闪烁。

谁说月朗星稀的呢?弯月明亮高挂,满天繁星。

独孤自己坐在河边。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黑亮的发丝泛出柔和光芒,清风徐荡,水天一色。

“在想什么?”在他身边坐下来。

身前的河水波光粼粼,风过银波灿,星月俱在水中芳华无限。

“没什么。”他转首朝我笑笑,漫星光落进他的眼睛里,晶莹璀璨。

“这样的月色好美,”仰头看着天空,“如果没有那么多仇杀恩怨,像美丽的月色这样该有多好?”往后躺在石头上,枕着双手看天。

天空幽渺,星光璀璨。

“若想,现在也可以。”他回头看我,柔声道,“什么都不管,找一宁静之处,过的生活其实也是生活。”

他的声音软软的如同河水涣涣。

什么都不管,找片宁静的地方。

可是如果整个天下动荡,哪里有宁静呢?

玉舒肯么?

忽然觉得心头烦乱,似乎他狭长的凤眼在往上轻笑。

不能,至少现在不能,答应他的事情定会做到。

“其实也就是空话,这个天下没有个地方能够避开凡俗尘世。”独孤笑道。

“独孤,躺下来看天空是不一样的感觉呢。”拽拽他的衣摆,他便躺在旁边,“距离上次看夜空中的星星,似乎很远了。”他轻声说着,声音如夜空幽渺。

“有多久了呢?”扭头看他,他的鼻尖上跳跃着柔和的星月光芒。

“快二十年了吧,记不得,那次是和母亲一起。”他轻笑,鬓边的发丝被风轻轻吹荡。

“独孤,一定很爱你的母亲对么?”竟然微微有羡慕,像文卿冉几世重生,可是都没有任何印象,没有家人,没有父母,没有关于家的温暖记忆。

“小时候,母亲是我的全部。”他轻声说着,微微叹息,“其实母亲并不想报仇,早就原谅父亲,后来也不再恨他。可是一死,留下我一个人,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就剩我孤零零的,所以才会恨。”他轻笑,扭头看我,眼睛里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