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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四岁的二儿子射死了太皇太后送穆太夫人的黑天鹅,穆元华深刻地无语了——
搁现代黑天鹅也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啊,搁现代英国搞不好还是有爵位的啊…
纵然在古代这些野生动物还没有灭绝,但是这是太皇太后送的天鹅…怎么说也不能和一般的家鹅一概而论罢?!
穆太夫人知道这个消息,只是哈哈大笑两声,夸阿爽道:“咱们小阿爽这才大多年纪?四岁的小人儿就有这么大力气射死只鹅,以后一定大有出息!”
原本还被父亲的紧张吓到的阿爽听曾太奶奶这样说,原本皱成了菊花的小脸终于舒展开来,笑了。
听到弟弟没事,阿好也跟着松一口气。
穆元华看着自己二儿子嘿嘿傻笑的小模样,心塞。
——想她穆元华两世英明,怎么生出了阿爽这样的小呆瓜?
还是个怪力小呆瓜…
妈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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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开始,穆侯带着穆家姑爷和儿子侄儿陪着太夫人坐一桌,穆侯夫人就领着女儿侄媳外孙们坐一桌。
方方开席不过半小时,阿爽突然“嗷嗷”大哭起来。
穆元华赶紧搁了筷子,抱了二儿子在怀里,连声问他怎么了。
阿爽哭得委屈,指着穆紫若一岁的小儿子,控诉:“阿文咬我!”
说着,阿爽抬起胖嘟嘟的小手,给母亲看他手上的牙印,瘪着嘴,再次强调了一遍:“阿文咬我!”
穆元华一看,看到阿爽的手腹上果然有两个深深的牙印子,一边忙着叫妈子给小少爷拿药膏,一边哄儿子。
一旁的穆紫若抱起被表哥这架势吓哭了的小儿子阿文,兜着他,转头对穆元华歉意说:“我们家阿文最近长牙,牙齿痒。在家也是突然就咬人的…真是对不住。”
穆元华将儿子哄好了,对堂姐笑言:“没事的,小孩子间哪没点磕磕碰碰。睡一觉就都忘了。”
穆元华没往心里去,穆紫若也不好再在这事上做文章。
大家都当这事是一个小小插曲,等两个小孩子都不哭不闹了,继续吃饭喝酒叙旧。
一家人欢欢乐乐地给穆太夫人过完了生日,也准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姐妹三个在门外依依不舍了好半会,终于要分开了。
穆紫若从奶妈子手里将昏昏欲睡的小儿子阿文抱过来,指着穆安若穆元华道:“阿文,和二姨三姨说再见。”
阿文眼睛都睁不开了,可还是奶声奶气地对穆元华姐妹俩说:“二姨三姨再见。”
穆元华应了一声,伸手在阿文的小脸上轻轻一捏:“阿文真乖。”
说完,又对穆紫若道:“赶紧回去吧,孩子都要睡着了。”
穆元华话音一落,就感觉到有人扯她裙子。
穆元华低头,看到二儿子阿爽眨巴着大眼睛,对她伸出手:“娘抱!”
穆元华猜想儿子是要和表弟道别,便高高兴兴地弯下腰,抱起阿爽,对他道:“阿爽和姨妈说再见。”
阿爽抱着拳头,对穆紫若拱拱手:“姨妈再见~”
穆紫若伸手摸摸阿爽的小脑袋,笑道:“阿爽乖。”
阿爽直瞪瞪地看着表弟阿文,突然抬手指指他:“要亲亲阿文。”
大人们一愣,反应过来后,都笑了。
穆元华笑呵呵将儿子递到阿文面前:“来来,阿爽亲亲阿文。”
穆紫若也很配合地将小儿子揣出来。
阿爽裂嘴一笑,张了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牙,凑向阿文…
“嗷——!!”
原本还睡得迷糊的阿文突然惨绝人寰地叫了一声。
穆紫若心一慌,后退两步,抱紧了小儿子,兜兜转转哄他。
穆元华不明所以,赶紧扯了阿爽的小耳朵,问他:“你对表弟干什么了?!”
阿爽问心无愧地回答:“刚刚他咬了我一口,我还他一口而已。”
穆元华真是要气死:“阿文才多大!你也好意思?!”
阿爽看了一眼越奕棋,道:“爹爹说了,做人就该恩怨分明。”
穆元华无言以对,只能回头默默地横了丈夫一眼。
穆紫若哄好了儿子,也过来给阿爽说话:“都是孩子,别计较那么多了,早点回去罢。”
穆元华想着回去了再收拾儿子和儿子爹,便和穆紫若道了别,各自上了马车。
最后,穆元华还是没忍到家,马车上就开始教育二儿子阿爽:“睚眦必报不是君子所为,再说了阿文咬你是无心的,你这样斤斤计较,不乖!”
阿爽只倔强回答:“阿文先咬我的。一咬还一咬,公平。”
穆元华气倒,暗中掐了越奕棋一下:“你倒是说话啊!”
越奕棋闷声笑着,不言语。
这时候,一旁当背景的阿好突然开了口:“阿爽,你说要公平…可是阿文才长了两颗牙,你咬他一口却有八颗牙,这样说来,他得再咬你三次,才公平。”
阿好话音一落,穆元华和越奕棋双双陷入沉默。
阿爽扳着小手算了算两颗牙和八颗牙的区别,算了半天没算明白,干脆抱着母亲的脖子撒起娇来:“阿爽困了。”
穆元华想着这次一定要儿子搞明白情况,只拎着他不让他睡:“那你说你错了没?”
阿爽噎了一噎,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阴影里的哥哥,怂了:“阿爽错了。”
穆元华见他松了口,又打蛇随棍上,追问:“错在哪儿?!”
阿爽又暗搓搓地看了一眼哥哥,答:“不该咬阿文。”
穆元华满意地点点头:“那好,回去咱们准备个赔礼,回头你亲自送到姨妈家里,和阿文说对不起。”
阿爽不情愿地嘟起嘴。
这时候,阿好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阿爽猛地抖了个机灵,抱紧了母亲,答:“好。阿爽去道歉。”
二儿子的表情穆元华全看在眼里。
无语地拍拍二儿子的脑袋,再无语地看向大儿子,穆元华最后挤出一句话——
“阿好的算术真棒。”
第90章 主线番外1
四月,匈奴可汗暴毙,王子鲁图即位,登基当日昭告天下——
匈奴不再臣服于大周王朝!
两国原本就脆弱的关系,破裂。
五月,鲁图召集兵马,南下攻打漠北关口。
漠北告急!
此时,穆元华方渡过怀孕的前三个月危险期。
这一胎并没在小夫妻的计划中,而且还是在某次越奕祺酒后不小心中招的,怀起来比阿好阿爽要辛苦许多。
这一天散朝归来,一向不擅长于隐瞒自己心事的越奕祺,将忧心挂在了脸上。
看到丈夫闷闷不乐的模样,穆元华问:“怎么了?”
越奕祺欲言又止,最后勉强一笑,道:“没事。”
穆元华静默三秒,决定再给他一次坦白从宽的机会:“真没事?”
越奕棋重重点头:“真没事!”
“天地良心?”
穆元华一脸狐疑。
“天地良心!”
越奕棋信誓旦旦。
穆元华暗中翻了个白眼,腹诽——
没事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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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奕棋不说,穆元华还不知道打听?
寻了家里头的百事通,穆元华一开口就是:“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
百事通汉子想了想,道:“太皇太后赐给穆太夫人的一对儿黑天鹅,被咱们家二少爷给射死了一只。太皇太后知道了,不但没生气,还夸咱们家二少爷身手好。”
穆元华嘴角抽抽:“这事我知道,给我说点我不知道的。”
百事通为难了:“可是大奶奶,小人也不知道您知道些什么,不知道些什么啊!”
穆元华静默片刻,说:“那你挑些国家大事来说说…”
顿了顿,穆元华又补充:“最好是和咱家大爷能沾些关系的。”
百事通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看我这脑子!回大奶奶,最近市井传闻匈奴人打过来了,漠北那一片光秃秃的都是沙子,已经被鞑子给占了!”
穆元华心里头咯噔一下,想明白了。
抬手摸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穆元华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看到大奶奶一瞬间变了脸色,百事通心里七上八下的,胆怯地问了句:“大奶奶,这事…可是您想知道的?”
穆元华不置可否,叫了柳芽给百事通封了赏钱,让他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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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吃午饭,越奕棋还是一脸不高兴。
不过,这一回有穆元华陪着他不高兴。
两个人像参加了黑脸比赛一样比着谁的脸更黑。
阿爽哼哧哼哧地啃着鸡腿,啃了一脸油,完全没注意到父亲母亲之间的气氛不太对。
阿好安安静静地吃完一碗饭,对父亲说:“爹,您就别憋着了,有话就说,我看着都难受。”
越奕棋拿了筷子尾在阿好的手背上敲了一下,低声呵斥他一句:“有你这样和亲爹说话的?!”
阿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然地转头向穆元华投诉:“娘,爹对我使用家庭暴力。”
这一次穆元华没有顺儿子的心收拾越奕棋,很暴躁地各打五十大板:“你和你爹都不是什么好鸟!闭嘴吃饭!”
阿爽刚好啃完一条鸡腿,见到母亲骂哥哥,高兴地手舞足蹈,用鸡腿骨头在桌上敲拍子:“闭嘴!闭嘴!吃饭!吃饭!”
穆元华扭头说了二儿子一句:“阿爽你也是!少说废话多吃菜!省得没力气滚黄土高坡!”
看到二儿子被妻子说得嘴一瘪马上要哭出来,越奕棋赶紧将人抱到怀里哄着:“阿爽不哭不哭,咱们闭嘴吃饭。”
穆元华看越奕棋这不温不火的样子就来气,才吃了半碗饭就把筷子搁了:“我不吃了。姓越的孩子下午晚上都归你带,今晚上你爷仨睡一块谁都别来闹我!”
听到穆元华这话,越奕棋急了,也顾不上阿爽蹭他一身油,赶紧将阿爽放下地去追穆元华:“夫人请留步!”
穆元华没理他,没留步,径直走出门。
越奕棋仗着自己腿长步子大,三步两步就追上了穆元华,一边跟在她右手旁一边说:“阿好的床太小,睡不下我爷俩。还是咱们的床大…你就收留我呗~”
穆元华猛地止住,转身,一脸严肃地问越奕棋:“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想明白了告诉我——到底有没有事?!”
越奕棋愣住。
想了老半天,越奕棋最后还是选择闭嘴:“没事!能有什么事呢?!”
穆元华气到,抬了手作势要打。
越奕棋忙不迭把脸凑过去:“打打打,你解气就成。”
穆元华简直要气哭。
狠狠地越奕棋的脸上推了一把,穆元华叫来柳芽:“你给我收拾收拾,我今晚上回娘家住!”
越奕棋一听,吓得手足无措:“诶诶元华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别回娘家啊!”
什么招呼都没打地就回娘家,穆太夫人和穆侯夫人肯定觉得我欺负你了啊!
这怎么成!
穆元华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越奕棋正要跟上去再争取个缓刑,结果穆元华毫不留情地丢了一句话过来——
“不许跟过来!跟过来有你好看!”
越奕棋脚步一顿,僵住了。
眼睁睁地看着妻子走远,越奕棋觉得自己的心,好塞好塞。
这时候如果有两片落叶随风歪歪扭扭地从他面前打着旋儿飘过,就应景了。
偏生残酷的现实没有落叶,只有…
“爹,你看什么看,娘都走没影了。”
阿好风轻云淡的声音在越奕棋身后响起。
紧接着是阿爽不明状况的复读:“没影啦~没影啦~”
越奕棋的心,更塞了。
快心肌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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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午饭都没吃完就回了娘家,越奕棋下午也无心办公,随随便便地打了份酱油,一完事就拖着两个儿子往穆家赶。
穆太夫人笑呵呵地接待了曾孙女婿,和他唠了半天嗑,留了他吃完饭…
就是没让他见到妻子。
眼瞧着到了亥时,孩子们是时候睡觉了。
越奕棋不再纠结,当即拍板让随侍回家报备一声——
今晚上他越奕棋,就带着两个娃,在岳父家住一晚。
穆太夫人哈哈哈大笑着,让下人伺候着两位小小少爷去歇息了,也让丫鬟领着越奕棋下去了。
洗簌过正准备歇下的穆元华看到丈夫进了屋,马上就板了脸:“你来做什么!”
越奕棋也顾不上屋里头还有穆家的丫鬟了,走过去一把将穆元华圈在怀里:“晚上要抱着媳妇睡,我才睡得着。这不就寻你来了么。”
屋里的丫鬟们自觉地低了头,装透明。
穆元华挣脱半天没挣脱开,干脆低头,往越奕棋搂在她胸前的手臂上狠狠地咬下去。
越奕棋显然是被她咬习惯了,一声不吭任由她咬,就是不松手。
穆元华咬了一口,气也消了大半。
再次推推越奕棋的手,穆元华道:“从校场直接过来的罢?身上臭烘烘的,也来抱我。松开!洗洗睡了!”
听妻子这语气,越奕棋知道自己这死刑已经免了,高高兴兴地松了手,让穆家的小厮准备了热水。洗簌过后,越奕棋摸上穆元华的闺床,将背对着自己的妻子揽到怀里。
双手掌心轻轻地盖在穆元华的肚子上,越奕棋低声开口道:“其实,还真的是有事。”
看我还治不住你?
穆元华心中冷笑,嘴上只问:“什么事?”
“匈奴人打过来了。镇守漠北的吴小将军,在上一次与匈奴人的交锋中,殉国了。漠北军节节败退,已经退到广武镇了。广武镇离京城不过七百里,若是守不住…”
若是守不住,真不知道会落个什么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