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讨论的时候是不是每个人只负责说每个人自己的话?”
“呃,是的。”
“你见过讨论的时候,你把自己的话让给别人说,把别人要说的话抢来自己说吗?”
“好象没有。”
“那不就结了。”
光头深思了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原来一个人也是可以讨论的。”
我挥挥手,“那你还不快点。”
“可是怎么开始呢?”
“你每次讲话怎么开始的?”
“恩…”他张了几次嘴巴后,高兴道,“是先张开嘴巴的!”
“那你就张吧。”
他张大嘴巴,却没有发出声音,神情很是痛苦。
终于里面传出一阵威严的声音,“师侄,你不是这位施主的对手,我来。”
我立刻躺在地上打滚,“不带来车轮战的。”
“施主可以当作闯关。”他发出笑声,“恭喜你过了第一关,可以进第一道门了。”
我骨碌爬起,掸掸衣服,很有高手风范地进去了。
里面坐着又一个光头,衣服比外头那个高级点,年纪也大点。
我感慨,“你熬了不少年才穿上这身衣服的吧?”
“穿即不穿,不穿即穿。贫僧眼中,早已无物。”
我跳起头,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TM爱裸奔也别剥光我的衣服啊!”
大光头摇头道:“贫僧眼中早已经没有男女之分…施主,你为何脱贫僧的裤子?”
我从袖子里拿出把匕首,对着他的某个部位狠狠地比了一下,“反正你都不男不女了,这东西留着也硌腿,不如给了我,也是一桩造化!”老是老了点,但有比没有好。
大光头坐不住了,“这,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贫,僧还要问下我父母的意见。”
我楞了下,“那你父母呢?”
“已于二十年前鹤驾归西了。”
“在家靠父母,出家靠信徒…我这个信徒说了算,你安息吧。”
大光头突然大吼:“师兄 ̄”
一道内劲从里面射出来,我看也不看挥手挡掉。
里面一道更沧桑的声音道:“唉,施主,已过第二关了。”
我用大光头的裤带塞住耳朵,“老子没听见,没听见,没听见…”
大光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救命啊!我没在JJ发过文,我不太监啊!”
匕首寒光一起,我手起刀落。
大光头昏了过去。
我郁闷地看着他裤子里的风景,“也太迷尼了…又不是宠物小精灵。唉,算了,希望下一站更精彩。”
我把裤带从耳朵里抽出来,“第三关是吧?老子来啦。”
门后面,空空如野。
我站了半天,“是他请假了?还是我走错了?”
这次传来的声音很沙哑,“第三关免试,施主直接进第四关吧。”
哎,难道是幸运大礼包?我莫名其妙地往里走,看到一个被岁月缩水成一团的老和尚盘坐在蒲团上。“我明明刚才还听到第三关有人在说话的,为什么免试?”
“恩,他晕过去了。”老和尚想了想,补充道,“在你说完‘希望下一站更精彩’之后。”
“哦,”我郁闷地坐下,“你不晕?”
老和尚叹气,“我失眠很久了。”
失眠不是病,睡不着要人命。我理解地看着他,“你准备责怎么考我?”
“很简单,只要你能让我睡着就行。”
我摇头,“这个很难啊。”
老和尚,“我知道,但相信我,我并不想难住你的。”
我从台子上香炉从他头上狠狠砸下去,“我是说这个要不过,很难。”
老和尚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舒服…”
正文 奖不是那么好拿的
一路过关斩将,无比快捷。
开始几个,我还问:考啥。
到后来,我直接用一把匕首和一个香炉威胁,“说!要JJ还是要睡觉?”
大多数人都把它当多项选择题,做出了两都要的答案,但是越到后面,遇到的人就越扎手。
比如倒数第三关。
和尚漠然地坐着。
“说,JJ,睡觉?”同样的话重复了几十遍,就会越来越短。
和尚从身后拿出一个牌子:让我笑。
这个简单。我伸手捏他脸,发现异常僵硬。
他又拿出个牌子:我用寒冰掌把脸皮冻住了。
我点点头,深吸了口气,异常深情地望着他,“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你的剑在我的咽喉上割下去吧!不用再犹豫了!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和尚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哼,连百炼钢都能成绕指柔,我不信会输在你手里!
冰砰得碎掉。
他痛哭流涕,“太感人了,太感人,不过我没笑啊,没笑…哈哈,哈哈…”
我点完笑穴,扬长而去。
倒数第二个更诡异。
只见他把自己锁在一个铁笼里,“贫僧要出去。”
我看了看锁,“谁把你关起来的?”
“是娘子。”
“…”八卦啊。我放下匕首和香炉,又倒了杯茶,从导演里偷了包瓜子,才喜滋滋地坐下,“可以说了。她为什么关你啊?”
“因为她想和贫僧离异。”
“啊?”我摇摇头,“你魅力不行啊。那离了没?”
他犹豫了下,“我不知道。”
“难道她抛下你走了?”
“不是。”他呆呆道,“我本想用绳子把她一起拖到笼子里,继续做夫妻的,谁知道笼子缝隙太小,她进不来。我只好用绳子慢慢把她磨碎了。这才塞了进来…”
“呕。”
他看着我,“你怎么了?”
我青着一张脸,“我,在吐…瓜子壳。”
他问,“那你有办法把我从笼子里放出来吗?娘子的尸体被方丈拿去了,我想出去找回来。”
我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恩,可以想办法,让我想想,想想…”
一离开他的视线立刻脚底抹油,冲到最后一关。
“施主,从何处来?”所有见过的老和尚里算这个老得最彻底,虽然声音听上去如此年轻。
我从一堆皱纹里扒拉着他的眼睛。
“施主,你在做什么?”
“准备和你互相交流下眼波,来个含情脉脉。”我刚说完,才发现声音是从身后来的。一转身,看到一个俊秀异常的青年和尚满面通红地看着我,极为不知所措。
自从见过赫锦上官慕容,甚至万晓春之后,我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居然有还这样的羞涩男了。果然一入少林深似海,从此关门与世绝。硕果仅存的无污染啊。
“怎么称呼?”
“无弛。”
无耻。我对他刚刚升起来的希望立刻破灭了。
别管你人到底有齿没有,只要一叫这名字,你在编剧在导演在观众眼里算是彻底没戏了,制片人都潜规则不了你。
混得好点的,给个绝世奸角,承受永世不尽的唾沫与漫骂,例如秦桧。混得要差点,嘿嘿,翻遍目录都找不出这么号人,算是淹没在汹汹历史洪滔之中,例如路人甲。
想到这里,我唏嘘不已。
“施主是来闯关?”
我点点头。
无耻道:“请施主指教。”
“不敢。”
“敢问施主如何看待当今天下?”
我怔住,“难道,你要考策问?”
无耻含笑点头。
我差点没当场骂出声来,靠国家政策啥时候这么牛了,连少林过关都改革成殿试三甲?
“我不是考状元来的!”
他点点头,“但过关必须文武全才,才能接此重任。所以还请施主答题。”
什么狗屁重任!不过是要见下少林方丈哪那么多毛病!好,你出题在你,答题在我。我怒道:“我看这天下一片废墟,我看这天下人全是废物!”
无耻脸色大变。
我舒坦了。知道老子愤世忌俗了吧。
“适才如花师侄说施主来头极大,是女帝宠臣,贫僧还不信,如此看来,竟是走眼了。”
我愕然。
“废墟与废物皆是废门中人,是我朝顶梁柱石,女帝竟将如此重大机密之事告知于你,定然是对你信任有嘉。女帝所信之臣,贫僧怎敢再考。”他叹了口气,似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虽然施主是女儿身,但佛门无男女,当今圣上也是女子,照样将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
我越听越迷糊,“你能不能说明白点?”
“是。”无耻恭敬地站起来,“等明日比武大会召开之际,贫僧会当众宣布由施主继承少林方丈之职!”
少?林?方?丈?
我呆若木鸡,“等等,明明是那个光头说方丈在闭关,让我来这里找他…”
无耻沉痛地点点头,“本事方丈是在闭关的。但一时门关得太紧,导致空气流通不畅…方丈坐化了。”
我囧倒,“你直接说闷死好了。”
“咳,”无耻置若罔闻,“为了少林的安定,武林的团结,贫僧与几位师兄无奈之下才行此下策。”
“我不当行不行?”
“行。”
我十分不安地看着他,通常行的下句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无耻看着我,“施主怎么了?”
“就这样?”
无耻茫然地点点头。
我松口气,往外走。
“哦,行是行,不过要等下一个通过的人出现后才能卸任。”
我、就、知、道!“奖果然不是那么好拿的…”早知道应该先打听清楚奖品!
正文 早来的严冬
从最里一路走到最外。
所有和尚都集中在前面平地上。
其中铁笼子和尚最是显眼,方圆十步内,生灵毋近。
无耻还跟在身后,我眼珠一转,“选举这么大的事情不能你一个说了算,咱得听听大家的意见,实现民主自由。”
无耻道:“方丈所言及是。”
“当然,你作为主持人,投票就不能参加了。”少一票是一票。
无耻不以为意,“全听方丈的。”
我干咳一声,“你们中间有谁想让我当方丈的,把脚举起来,谁不想让我当方丈的,就不用动了。”
一片寂静。
我得意地看向无耻,“你看。”
无耻道:“应该是方丈你看。”
我回头。
一片四脚朝天的奇观,连笼子都翻了个个。
我题着脚边的石头,声音不大不小道:“谁敢把脚举起来的,我就当你同意净身。”
所有的脚一致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