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吴家母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于是第二天,无双踌躇满志地下山回王氏医馆。

第一步要做的,当然是——化敌为友!

她要联合、笼络婆婆!王大娘和吴家母早年就是闺中好友,两家交好。她又熟知无双的品行为人。无双过门后,婆媳关系还算不错。

这天傍晚,她精心做了一桌子王母爱吃的菜,一家人饱餐一顿。由于时值夏日,白昼长,吃过饭后天还很亮,一家人都不敢睡。搞中医的人都知道,吃得太撑立即睡下,会伤脾。

无双拿了一篮子针线活,一边做一边陪婆婆说话。她手头做的是王孟英的长衫。除却成亲时添了一套新衣,王孟英其他衣裳都是补了又补的。

她一边缝一边故意装作不懂地问:“娘,你看这衣服上,绣些什么花纹好看?”

老太太当然不知道她的弯弯肠子,就说:“男人家,绣竹子就挺好。”

这一回答正中无双下怀。她顺势就道:“绣竹子得生丝才好看。不过咱家暂时买不起丝线。”

果然,王母皱起眉头立即问:“怎么了?士雄不是上个月说攒了两千钱吗?一下子花光了?”

“是的,花光了。孟英给杨先生买书,花了七百。定宜杏宜都大了,我扯了几匹布给她们做内衣,加上买米面酱醋,又去了三百。剩下一千钱,我不敢动。娘您和孩子们万一有个病痛,那可是救命钱。家里总得存着应急不是?”

“说的很是,”王母连连点头,想了想又问,“士雄怎么就买了七百钱的书送人?太多了吧?”

无双等的就是这句。她垂下头作低声道:“买书我不敢说他。但是,送给朋友…唉,娘,您可千万别说他。都怪我,没有惠娘会过日子。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没钱了。”

王大娘还能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德性?她连忙安慰媳妇儿:“怎么能怪你,是他过分了。回头我说他去!聚贤都要上学堂了,他还不知道收敛一点!”

无双便笑着点点头,点到为止,不再多说。

成功笼络婆婆后,无双第二步战略,当然就是以柔克刚了!

这些日子,王孟英接手了几个病人,忙得一团乱,很晚才回来。夏日的夜晚,暑气炎炎,天黑了知了还在没完没了地叫唤。他在灯下整理医案,抄抄写写,忙得额头的汗也顾不得擦。

无双早早地沐浴完毕,走进房间,看到丈夫忙得焦头烂额,便不去吵他,自己寻了本书,坐在旁边慢悠悠看起来。

王孟英写了一会儿,回头看到她穿着薄薄的藕荷色衫子,一身清爽,发梢滴水,睫毛还是湿湿的,嘴角含笑地看书。

在酷热的夜晚,看到这般温婉的画面,任何人都不免心旷神怡。

王孟英是个大名医,但他更是个男人。他情不自禁伸手拂了副她脸颊旁的湿发,挤出水珠。无双抬头轻轻地笑,凑上去在他面庞上点了一个柔柔的亲吻,低声说:“你忙你的吧,我就在旁边看着,不吵你。”

王孟英心里一片柔软舒适,便回头看书。

过了一会儿,她起身泡了杯凉茶,搁在他手边。王孟英一边喝茶一边整理医案,甭提有多惬意了。

无双又开始给他剥花生,走动两下,披件外衣,剪剪烛心…总之,就是不断弄点小动静出来。

王孟英本来就有点心动,现在她细碎的动静,时不时飘来的身体的幽香,那更是心猿意马。他再也忍不住,撂下笔,回头握住她胳膊,拉到怀里,抱着她不住地亲。

小双任他亲了一会儿,才稍稍推开他,“好啦,你不忙了,我可有些话要说。”

王孟英含含糊糊道:“说罢。”

“定宜,长大啦。上月她来了月事了。还傻乎乎的呢。”

王孟英一愣,终于抬起头来,笑了笑:“啊,是吗!”说着又有些踌躇,“她没了娘,秀宜也嫁了。得劳烦你教她了。”

“瞧你说的,你的女儿,难道不是我的女儿吗?我当然会好好教她。”

“我先谢你了。”他低声道。

“谢什么!我不要你谢。只是,她既然长大,可不能老捡别人的旧衣服穿了。女孩子都爱美,该给她买点鲜色的衣裳花儿什么的。”

“唔,很是…”

“以后你可得省一点了。买书、赊诊费都可以,但是上次那样给杨先生送礼,你必须斟酌斟酌。”

王孟英忽然笑起来,眼里带了些狡黠看着她,“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个。”

她当然不会以为自己能瞒过王孟英。她用脸颊摩挲他的下颌脖子,继续温柔说:“难道我说的不对么…我们娘儿几个,就都靠你啦…你这么聪明的人,还能不知道我的想法…”

男人深深吸一口气,翻身把妻子压住,漆黑眼眸里盛满了笑意,“知道了,以后不会了!但是现在,我们还是想些别的…”他埋下头去。

得到答应,她心中暗喜。

两人拥抱着躺在床上。

蜡烛灭了,月光照进屋子,若隐若现…

最后就是第三步的事情了:水滴石穿。男人一时痛快答应的事情,必须要有耐心去磨。她也明白,王孟英都一把年纪了,要大改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她的目标不高,买书什么的只要不太多,都可以。但两本以上,或者朋友间往来,则要控制。只要估摸着王孟英身上有钱,她就会各种名目,比如女儿买花啦,儿子买书啦,家里换床单啦,问他要,尽量不给他手里有太多钱。

王孟英自己也意识到问题,所以也乐意给,本来也是个大方的人。他生活简朴,除了买书,吃穿用度方面是很随便的。无双日如一日给他灌输吃穿用度才是最基本的生存。慢慢地,王孟英乱花钱的毛病改了一半,小双看已经达到预期,就不逼他了,以免反弹。

她的嫁妆还算丰厚,自己多年的积蓄,她都收起来,不让王孟英知道。将来国家大乱,她得预防。

这一场夫妻间的战争达到了双赢。生活不会一帆风顺,夫妻见的磨合不可避免,既然是开门过日子,谁家的马勺还不碰锅边哪啊~~只要用心,为对方着想,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最重要的是心中有爱~!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不好意思,18号才刚考完司考,我还处于死去活来的状态

75

75、怀孕 ...

两夫妻和好后没几天,邵老夫人过世的消息传来。王孟英听到之后十分痛心,一连几日郁郁寡欢。

在王孟英传诸后世的医案中,像邵秋子母亲这种明明应该用寒凉的药,却被别的医生误诊错用了温补发散的药、结果病情加重甚至致死的例子很多。在王孟英医案一书中,居然就有191例类似的医案,这主要是因为当时很多的医生都知道伤寒却不了解温病。

那么,到底什么是温病呢?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医生不懂温病呢?

这,要从什么是伤寒谈起。

在清代以前,中医理论都是建立在《伤寒论》的基础上。《伤寒论》大家都知道,这是东汉的医圣张仲景有感于自己家的亲人和周围的百姓,患伤寒死亡的很多,他搜集了当时能看到的医书,然后结合自己的经验写的一本书。

实际上,中医认为邪气一共有六种,分别是“风,寒,暑,湿,燥,火”,这个火又叫热。这又叫六气,是正常大自然里边一种正常的气候变化,但是这种变化如果出现了异常,我们就管它叫六淫,又叫外感六淫,他们会导致人体患病。

除了“寒”,其它几种邪气张仲景在《伤寒论》里也都论述了。大家可能发现,王孟英用的好多方子都是《伤寒论》的方子,这说明人家张仲景都写到了。但是张仲景没有把其它邪气单独拿出来再从头论述一遍,于是许多医家就此忽略。导致他们都认为一患外感病就是寒邪,就用麻黄汤,桂枝汤等温热的药来治疗,这就犯错误了。

据此,王孟英痛定思痛,研究了叶天士和吴又可两位前辈的医书,写成了著名的《温热经纬》,系统论证了温病的病因、病机、疗法。自此,他和叶天士、吴又可三人一脉相承,温病理论正式形成了。

他就拿着这本书到处去推广温病理论,对温病理论的推广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赵周等老朋友觉得这是本好书,也到处推销。连石北涯也觉得好,带到了上海,这书立即在上海流行开来。当然,王孟英并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在上海那么大。这以后再说。

邵老太太的死对王孟英的信心是很大的打击。

看官们肯定也有疑问,难道名医就不曾失手吗?就没有失败的病例?就没有个自我批评的过程?

这天天阴阴的,王孟英回到家里,坐在桌前翻书呢。跟无双有一搭没一搭说话。言语间,她直觉他心情不好,问怎么回事。

王孟英就说,他刚从一个患者家里回来。这个患者是个书商,染了外感热病,几天后开始说胡话,不睡觉。他的一个亲戚懂医,就使用了清热解毒的药。结果患者的烧退了,大便通了,但是出现了新毛病,就是忽然不说话了。他在床上正襟危坐,面色如常,两眼开阖自如,就是别人跟他说话,他毫无反应,就像没有听到一样。

他的家人吓坏了,四处打听好的医生。此时王孟英在当地是很有名气的大夫了,被请到了这个患者家里。他看到这个患者木偶一样坐着也觉得纳闷。一摸脉,发现脉象是左寸细数无伦,尺中微细如丝。

他心里明白了。这个人肾水下竭,真火即将飞散,已经无药可救。

赵菊斋和另一位许少卿先生也在,他们看到王孟英摇头,劝道:“您再试试看吧。他上有八十老父亲,下有一岁孩子,多可怜啊。”

王孟英长叹:“我真的是无能为力了。我刚刚从高家和孙家来,那两家的患者也是濒于死亡,加上这个,‘并此为三败证’,我一天之内都给碰到了,都是无法用药。我平生最不怕危重症,这是各位都知道的,但凡稍微有一丁点可能,我都不用你们催促,就动手了,但是这种情况确实无法措手,可叹啊!”

这么一说,熟悉他为人的赵菊斋也慨然长叹,无可奈何。

不多时,这个患者器衰力竭,溘然长逝。

众所周知,王孟英是个热心、善良的人,责任心非常强。给许子社、相简哉妻子等人治病时,那么棘手的杂症,只要有一点点希望,他都毫不犹豫地施以救治,全然不顾自己名声(相比之下赵菊斋可是为了面子,不敢治学生的妻子)。如今一天之内,他眼睁睁看着三个人死去,无能为力,该有多么痛心疾首,多么难过自责。他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家。

无双笑了说:“原来也有半痴无能为力的病症?这可不多得。我还以为你无所不能呢。”

“我又不是神仙。哪里可能无所不能?”王孟英叹气道。

还有一个当官人家的女孩子,本来都许配出去了,但也患了失语症。开始只是心悸头晕,后来就不能起床了,然后就无法说话了。从京城回到杭州,找了很多医生治疗,都说是虚,就服用了很多补药,结果饭量也少了,痰涎也多了,怕风,小便少,大便秘结,月经推迟,白带多,□开裂。

等要王孟英来诊病的时候,也让王孟英吃了一惊,只见这位就是说一个字都异常困难,但是用笔写却没有问题,神智正常,这把王孟英也搞晕了,琢磨了半天,最后判断:“这应该是受到了惊吓发的病吧?”

女孩子点头,旁边丫环介绍,开始时是一个大花瓶掉到地上,她被吓了一跳。

王孟英就开了清热、舒络、涤痰、开郁的方子,服下去以后,各种症状都轻了,可是仍然说不出话。

王孟英也没有办法,在记录这则医案的时候说:“然余竟不能治之使语,殊深抱愧,录之以质高明”。

若干年后,在这本书再次出版的时候,王孟英已经又为这个女孩子治疗过一次,服用药物以后,她遍身发了疹子,而且还吐出了些痰,王孟英说这是毒邪外解了,再后来渐渐的能够说些话了,但是仍然没有记载她就此痊愈。

如此看来,名医也不是百发百中的。但更多的时候,是王孟英大胆排除其他医生的错误治疗方针(甚至错误认识来自患者),勇于承担,把患者从危急的病情中拯救回来。

成亲久了,王孟英发现无双是一个满脑子古灵精怪的人。这种古怪并不是平时为人处事怪异。而是她常常有些很奇怪的念头。

比如有一天,他外出回家,发现她蹲在树下,一边松土一边发愣。见他回来,也不起身迎接,忽然说:“现在是哪年了?”

“道光二十八年啊!”王孟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洋历是1849年了吧。”她轻轻说,又像在自言自语,忽然叹了口气,“一百年后,新中国要成了哦…然后再过三十多年,我就要出生了哦…”

“你说什么?”

小双依旧发怔,过了好久她才说:“孟英,你曾说说,中原大地上,千百年改朝换代。我敢说,一百年后,一个新的朝代就会诞生…”

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王孟英从来都没有用‘发神经'这样的词来形容过她,只会用一种又笑又叹的眼光看着他。然后,无双就会忘却烦恼,觉得很幸福。

江南雨季又到了。

一连数天淫雨霏霏,不见天日,身上粘糊糊的很难受。无双也觉得身上懒懒的,总不想动。想着是体内湿气重,便自己抓了陈皮、太子参、砂仁等几味药,健脾祛湿,熬了一锅汤给全家人吃。然而还是不舒服。

王孟英见她脸色不好,给她一把脉,忽然脸色变得很奇怪。

他抬头,拉住妻子的手,小心翼翼说:“小双,往后,你可再不能只吃素了。”

“为什么?”

“那个…你肚子里怀孩子了。”

76

76、雁丘词 ...

无双愣了又愣,猛地坐起,几绺发丝随之散落。

王孟英紧张地盯着她。

“真的?”

王孟英点点头。

无双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王孟英赶紧制止了她,将她拥入怀中。她连声问道,“真的真的真的?”

“真的,真的…”王孟英小鸡啄米般不住点头。

无双依偎在他胸前,开心得想哭,一面哭一面哽咽道:“老头子,你往后可得好好对我…”

自从王孟英年满四十岁,蓄了胡子,无双就常常喊他老头子。

王孟英一手轻拍她的背,一手胡撸她脑袋,一种幸福的感觉满溢在心胸。

夫妻俩在房里傻乐了半日,方才想起要禀告母亲和亲家。得知这一消息,两家欢喜鼓舞自不必说。

翌日,王孟英仔仔细细给她开了药方调理身子,亲自跑去抓药熬好,端上来给妻子喝。

无双捧着碗,热乎乎的温度从手心传到心里。王孟英在她身旁坐下,踌躇了一下说:“小双,你年纪大了,又是头胎,须得小心调养。”

无双点点头。她也知道,自己在现代都算高龄产妇了,虽然没有工业污染、食品添加剂这些乱七八糟的坏因素,但也很是凶险。毕竟古代医疗水平底下,女人生孩子是过鬼门关。

她摇摇头,甩开这些不好的念头,笑着问道:“你希望是女孩还是男孩?”

“男女都无所谓,往后咱们还多生几个,男孩闺女都会有的。”

无双顿了顿:“我只想生一个。”

王孟英一怔:“为什么?”

为什么?很快就要太平军乱国了,到时候举家逃难,她要是怀孕,或者带着襁褓的婴儿,可怎么好呢?这些话都不能说。

她叹口气:“哎,我就想生一个,好好教养,把所有精力都倾注在他身上。多了,我的爱就要分散了。而且,咱们家也不宽裕。”

“你生几个,我都养。”王孟英慷慨回答。他是传统的男子主义,坚持认为生儿育女,越多越好,人丁兴旺最佳,养不养得起这是以后才考虑的问题。

无双抬头笑了笑,温柔地伏进他怀里,不说话。

这一点,她是绝对不会退让的。不过她才不会笨到在嘴上反驳丈夫,大咧咧说不生二胎。有些事自己做决定就好了。

自从喝药,并且慢慢吃些荤菜调养身体以后,她孕期还算安稳,害喜也不太厉害。

吴家母心疼女儿,一天三趟地跑,恨不得住下来。

一日,吴家母竟背了两个大编织袋来。无双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娘,你这是做什么?就背这东西下山?闪了腰可怎办!”

吴家母轻松地把麻包袋丢在地上,说:“没~事!很轻的,里头全是晒干的艾叶。”

无双听了,惊喜地去翻,果然里面是晒得很漂亮的艾叶。她抓起一把放在鼻子下闻,开心道:“好香!”

自从她出阁后,紫竹山庄的菊花地已经另派人管了。

她自己种的那些艾草、益母草、蓍草等,自然就荒了。几次回娘家看,没人打理,自个儿在那里长得乱糟糟的,杂草丛生,倒也葳蕤蓬勃。

“娘什么时候弄的?我还以为你对这些不上心呢。”

“不是我弄的,是姚黄吩咐小丫头收拾的!这些年,每到五月初五,她都让屋里的人去收晒。她还说,是你教她的,五月初五采的专门称‘五月艾’,药效最好。昨儿玲珑整出这两包来,说,这包是放了五年的,这包是放了三年了。你不老说嘛,陈艾是最好的!”

无双愣怔了一会儿,心道,姚黄的吩咐,即是石诵羲的吩咐。他…都还记得?

低头看着那编织袋,上头果然有用标签标明三年五年。

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把手中的艾叶放回去,对母亲道:“不错,俗话说,七年之病,求三年陈艾。五年陈艾,治十年病!陈艾是好东西。”

“可不,姚黄真是有心。

无双看了一眼在屋里忙碌的王孟英,把话题岔开去,“柯婆婆怎么样了?她年纪这么大了,就应该用五年陈艾的。到外头买很贵的。难得有这么好的。”

“有了,我分给她半麻袋呢。”

娘儿俩说话,一直待到快天黑,吴家母才回去。

无双把那两只麻包袋搬进卧室里,对王孟英说:“这正好呢,我想给宝宝做枕头,用艾叶填枕头,又香又健康。它一出世就可以用了。”

王孟英拈起几片放在眼前看了看,又碾碎了闻一闻,说:“好是好。可惜咱们这里是南方。艾叶含绒量不高,打不出艾绒。”

“噢?还有这回事?”

“是的。市面上流通的一般是蕲艾。那里长的艾叶能搓出艾绒来。五年蕲艾能打出金艾绒。可咱南方长的相当不同。咱们这的艾叶一搓就碎了。”

无双失望地问道:“哎,也就是说,咱们这的艾叶,药效没有那个蕲艾好了?”

“是的。橘黄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水土异也。”

无双把东西拾掇拾掇,“不管了。反正这都是心意。虽然不够好,但肯定也有药效吧?我呀,就准备扯布缝衣,做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