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恨不相逢陌上花结局番外

越开运四年,丁未年开春,辽帝耶律德光在东京登基,自称中原皇帝,因银饷不继,加重赋税。然不久,中原民众不甘辽残暴苛政,纷举义旗。

耶律德光仓惶北逃,病逝于途中。南方威胁大减。

此后不久,越国皇帝钱佐薨,举国哀痛,皆言天下安定,弥勒佛功成西归。

同年,其弟钱倧登基继位。后为忠于钱佐之大将胡进思、胡庆父子废,改立新帝,改元乾佑。

同年,一艘越国商船驶往流求,船上站着一对璧人,把从海面上冉冉升起的朝阳给比了下去。

那女子问道:“你明明都要断气了,干嘛又醒过来?”

“不是你说的吗,凡事都有例外。连莫回头都有例外,朕要是再不醒来,怎么对得起你。”

“朕?”

“哦。呵呵,不对。”男子搂了搂女子的肩头,“皇帝已经死了。”

“听你的口气,似乎有些不舍?是不是不甘心就这样把皇位给循王?”

男子笑了,“不,他比我更适合当皇帝,因为他能放下自己的情爱。”

“哦?”那女子抿嘴而笑,“这么说你没有放下情爱了?”

那男子窘然不知该如何回答,女子却不依不饶起来:“你心里头是没放下哪段情呢?”

男子无奈地看了女子一眼,似是想不到他身旁的女人居然喜欢翻旧账,感觉自己上了贼船似的。

女子见男子这副模样,再不纠缠,挽着男子的手臂,哧哧笑了起来,“不说了,不说了。不过,说起来也奇怪呢,为什么只有钱倧能看出机关秘密,而你、我,对着那幅壁画看了那么久都没有猜透呢…”

我怀里的钱佐已经没有了温度,我抱紧他,试图让自己的身子可以再给他一丝温暖,让他的心脏能够重新恢复跳动。可是他紧闭着双目,那双如月儿般明亮的眼珠子再看不见了。

他的眼角带着湿湿的痕,他一定很不甘心自己就这样睡去,对么?他说他觉得死在我怀里很好,可是他也幻想过我和他若能长相厮守在一起,一定也很美好吧。

身后的钱倧却突然对我说道:“你们看,这里有幅壁画!”他调转头来,我泪眼以对。

钱倧指的是那幅壁画,他不说还好,可火光照耀在画中王妃那张桃花灿烂的脸庞时,我心中如刀割一般。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这画中的夫妻是怎样的令人羡慕,他们能够风雨与共,能够白头偕老,他们生死相随的爱,不离不弃的情固然可贵,可是世间又有多少对爱入骨髓的痴男怨女想要不离不弃,却不能如愿的。相比而言,他们令人艳羡的不是对对方的爱,而是上天对他们的眷顾。

钱镠戎马一生,每一次都能保全而回见他的王妃;王妃得了重病,偏巧又得了血伏参,误打误撞把自己的病给治好,没有离钱镠而去。这不是上天的眷顾又是什么?

我冷笑,他们把他们的故事留给世人,是要世人见证他们的爱还是要让世人哀叹自己的不幸?

可不就是上天的捉弄么?为什么钱佐和我,明明刚刚把心结解开,就需要一同面对死亡?为什么让我和他经历了那许多的磨难到最后却连那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为什么让我穿越了千年,好容易又有了爱的感觉,一切又要烟消云散。

难道是因为我们生不能理解对方,便要让我们死在一处么?难道这就是我和他最好的结局?

我的心如死了一般。就和钱佐的身体一样冰凉。

“你看!”钱倧丝毫没有注意到这屋子里已经有了两个死人,丝毫没有介意我和他也将在这里走到生命的尽头,他忽而对我说道:“你看这女人手中拿的花,你看!这花是个活的石块!你有没有注意这里的莫回头,和别处的有些不一样。一般来说莫回头一下,是甬道的整体倒塌,都是碎石,而这里则是一整块大石渐渐合拢,这里可能另有玄机!”

我迟钝地转过头去,看着钱倧所指的地方,那是一块多出来的石块,可那又如何?

钱倧眼里闪烁着光芒:“你想不想出去,这里说不定还有一条出去的路!天无绝人之路啊!”钱倧琢磨着那块石块,他后悔了,他不过是逞一时之气,不想让钱佐猜中他的想法,所以一气之下跟了进来。

但意气一过,见着我与钱佐心灰意懒,却又激发了他内心里的潜质,坐在这里等死,对于好强的钱倧来说,是一万个不甘心的。

他不像慕容楚风,他不怕死,可是不愿做个等死的懦夫。

只是出去的路?怎么可能,莫回头一下,外面的人永远进不来,里面的人也绝对出不去。再说,出去又如何,能让钱佐活过来吗?

“钱佐死了。”我抬眼看着一脸兴奋的钱倧,我的眼神一定就跟干冰一样,让他雀跃的心顿时没了生气。我听着自己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钱倧呆呆地站在那,半晌又调转头去看那朵栩栩如生的花儿。

“钱佐死了,就算能出去又怎样?”

钱倧忽然走过来,在我身旁一跺脚,扬起的灰尘呛得我直咳嗽,“我还以为你多有见地,也不过跟其他的蠢女人一样!他要是真死了,也不希望你陪葬。更何况,你怎么知道他就没得救呢?他要是一直呆在这,没有大夫,没有灵药,那确实是必死无疑!”

有救?活过来?钱倧的话就好像一支利箭戳入我的胸膛,让我死去的心陡然又垂死跳动了一下。我看了一眼钱佐,出去就有救?是啊,我怎么能就这样放弃呢?连他身重剧毒,找不着解药,我都没有放弃,现在我怎么就心灰意冷了?就算他的身体渐渐冰凉,也不能说他已然死去。出去就有希望,出去就有机会。

我心中一悸,我甚至感觉到钱佐的脖子上还有脉动,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的死去,对不对?

或许他还有救!就像我对钱佐所说的,这世上凡事都有例外,我怎么能就这样断送了希望?!

“出去,我要出去!”已经崩溃地我忽然对钱倧说道,与其说我是对钱倧说,不如说我在自言自语。

这一刻求生的愿望竟然是那样的强烈,没有谁是甘心死去的,我不要死,更不要钱佐死。老天爷让我穿越了千年,不会只给我这样一个遗憾的!

钱倧看了一眼我,看了一眼钱佐,脸上浮现出无可奈何的笑。他在笑什么?是笑他的解脱,还是对我和钱佐的嘲讽?

他终于一咬牙,再不犹豫,伸手把那块代表花蕊的石块拔了出来。

晃动。

水晶宫再次开始剧烈的晃动。

那摇晃的湖光透过来,简直要把我的心给灼烧。

甬道的石块居然如同掩上时一般缓慢地朝两边开启,直到又变回进来时候的原样,原来所谓的莫回头是可以回头的!

我刚刚干涸的泪又迸发出来。我看着怀里的钱佐,难以抑制住心底的激动:“皇上醒醒啊,例外,你看到没有?又一个例外啊!连莫回头都可以有例外,还有什么不可能呢?你和我又有什么不可能?

你醒来吧,咱们可以出去了,咱们可以过渔夫的生活啊,可以和孩子去九仙山了…”泪滴落在木人之上,和着血,绽开着花。

“你答应我的。一切都不迟,就算我和你不是一个时空又怎样,你看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个例外,有那么多个例外啊…”

我哭着,抱着钱佐的手又紧了几分,直觉得甬道里的风吹拂在我的脸上,怀里的钱佐一定也能感受到吧,等待着我们的,是新的生命…

外篇

第54章 结局 番外 原来万事皆为空(一)

我头顶的这块石砖,有着一个令人却步的名字,莫回头。一旦启动,就回不了头。就像我一样,一旦选择了这条路,就再回不了头了。

泪沿着我的脸颊往下流淌,明明是夏日,我却觉得浑身上下都被浸泡在冰水之中。只因为我手中的那棵血伏参。

原本应该透明晶莹如水晶的血伏参,此时却长满了白色的长毛。原来传说中的神物也会腐化,原来传说中的千年血伏参也和寻常的人参没有什么两样。

当初太祖皇帝修建了这样一座富丽堂皇的地下宫殿就是为了安置这样一枚仙参,他动用了越国最好的石匠、玉匠,请了天下最好的画师,找了越国最优秀的机关能人,花费了无数的金银,想要让千年血伏参能够永垂不朽,想要让血伏参永葆越国的万代基业,也向后世之人展示他与王妃的那段佳话。

可是,地宫虽在,躺在白玉案上的血伏参却已经腐化,血伏参失去了功效了。即便它有着诸般的神奇,即便他也许曾经能救楚歌的病,可是现在这不过是一块朽烂的人参。

更或许,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神奇的人参,有关血伏参的一切,或许原本就只是一个谎言。

谎言?我苦笑。

不是么?就同合欢环一样,当初太后姑母告诉皇上,要启动合欢环必须合两人之力,以两人之血解开血咒,还要二人心意相通才能进入地宫。可是现在呢?我一个人就进来了。太祖皇帝根本就是和子孙后代开了一个玩笑。他是要告诉他的子子孙孙,都该像他和王妃那样相濡以沫才对么?

可是,怎么可能?天底下有多少有情人不能成眷属,更别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是梦,是我一辈子也不能触及的梦。

我也曾梦想有朝一日能和楚歌厮守终身,直到海枯石烂,直到天荒地老。可是,那不可能了,我原以为找到血伏参就能让这个愿望实现,可是当我来到地宫的时候,才发现一切不过是个谎言。

天大的谎言…

我救不了楚歌,我付出了这么多都救不了他…

原来万事皆为空,我再出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头顶的莫回头终于被我触动了,整个地宫开始摇晃,甬道里的石块在渐渐合拢,我就要永远地长眠在西湖水底。粼粼的波光从晶石中透过来,映在石壁上,甚是好看,我在这斑澜里如同一个疯了的舞姬,跳着我最喜爱的舞蹈,恍惚中,我仿佛回到了从前,我所走过的艰辛历历在目…

我叫戴悠梦,我的父亲是当朝的宰相,我的姑母是当朝的皇后,我一出生就被父亲视若掌上明珠,在所有人的恭维和不知真假的关爱中长大。

是啊,我是戴家嫡出的小姐,我的母亲就只有我这一个孩子。其他庶出的弟弟妹妹都是不成器的孩子。只有我,深得姑母和皇上姑丈的喜欢。

我从来都不愁吃喝,我想要什么,父亲他们都会千方百计地满足我。父亲为我请了最好的师傅教我琴棋书画,女工刺绣,他们都夸我心灵手巧,说再找不到像我这般温娴的女子,他们还说我面相好,说我日后也会像姑母一样母仪天下。

师傅教导我,女子应该谨言慎行,应该笑不露齿,见着了陌生人一定得回避,见着了长辈又该怎样的行礼。我一一照做,因为我在他们眼中是温娴婉约,知书达理的,作为一个大家闺秀,我必须这样做。

可是我并不快乐,一点都不快乐。因为当我渐渐长大的时候,逢年过节见着那些长辈诰命时,她们要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戴家小姐越长越端庄,越来越有正宫娘娘的风范了。

正宫娘娘,可不是么?我生下来的时候,我的姑母与父亲就已经有这个打算了吧。戴家已经全倾一朝,可我的弟弟却不成器,姑母又没有嫡出的皇子,要延续戴家的鼎盛,便只有我这个女儿能贡献一份力。

无论皇帝是谁,有朝一日我都将成为皇后。

那一席后位,也许有许多女人争夺一生就为了坐上那个位置,可我,却不想。师傅教我读书,师傅说书中都是教人做人的道理,可是我却看到了爱的道理。

书中说,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书中还说,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真正的夫妻就该这样永不分离。可是古往今来,有几个皇帝能如此?能像太祖皇帝一样?

即便唐明皇多爱杨贵妃,即便汉武帝金屋藏娇,但再娇艳的国色天香还不是一个被迫自缢,一个泪锁长门。

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可见宫闱之中,是那样的可怕,我怎么能进入那样一个虎狼之地呢?更何况在宫中等着我,做我夫君的那个人,并不是我所爱的人。

我未来的夫君,一定得是皇帝。小的时候,父亲就有预谋地让我和皇子们玩在一处。佐哥哥与我玩的最好,他说,将来我一定要娶你当我的妻子。

他说这个话的时候,我还只有七岁。我哭着告诉了父亲,但父亲却笑了。父亲说,没想到佐哥哥会这样的痴情。

从此,佐哥哥就真的对我痴情起来。他总是来戴府找我,给我送好多东西,给我看他写给我的诗,他的痴心让父亲他们都会心的笑,他的痴心十年都不曾改变,可是我却一点也喜欢不上他。

父亲说佐哥哥是个呆小子,总是在背后说佐哥哥的懦弱,说他成不了气候。我的夫君怎么能是这样的人呢?我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是怎样的,可是即便不是一个盖世英雄,也不能像佐哥哥那样,十足十一个畏首畏尾的窝囊废。

那个时候的我,心高气傲,从来没有认真的去读佐哥哥的诗,读那旖旎艳情,平平无奇的字句中所隐藏的那股坚韧,只是我顶着三纲五常的包袱,明明抗拒着佐哥哥,却又不能违抗父亲的命令。

原来万事皆为空(二)

皇帝姑丈驾崩之后,佐哥哥做了皇帝,父亲和姑母都很高兴,因为佐哥哥对他们最服服帖帖,又对我百依百顺,这对戴家的不拔基业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可是我的心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佐哥哥做了皇帝,那就意味着我要嫁给他了。

就算我假装不知道父亲和姑母的用心,假装没听到那些诰命夫人的话中意,该来的却始终还是躲不掉。

父亲找我谈话,他说让我明年开春就嫁给佐哥哥。

我哭了,哭得很伤心。父亲为什么要让我读那么多书,知道那么多古人的故事,让我明明对心上人有了憧憬,却又要活生生地把我从憧憬中拉出来。

我试着对父亲说,说我不想嫁给佐哥哥。

父亲怒了,他想不到一向最听他话的乖女儿,居然会当着他的面拒绝他的决定。他说,做皇后有什么不好,天底下多少女人想做还做不到,这是别人艳羡不来的荣耀。

我说,我不爱佐哥哥。

父亲笑了,爱,这世上男女之间有什么爱,他说书上的那些都是骗人的。

我哭得更伤心了,父亲怎么能把我梦中的美好都全部撕烂呢。

后来父亲病了,母亲说父亲是被我气病的。这让我内疚。姑母把我宣入宫中一番深谈,她说嫁给皇上为戴家谋利,是作为女儿应该为父母献上的孝心。

孝与忠,我身上有着这样两重包袱,那么我心中那微末的憧憬哪里还有挣扎的余地。

妥协,妥协是我这样一个官家小姐唯一的选择。

就在我打定主意要遵从父亲,把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收藏起来的时候,我却遇见了他。

也许冥冥之中,一切都有着安排,也许老天爷总是喜欢在人打定主意的时候,却又要让命运戏弄你一番。

打我第一次见到他,便知道此生要沦陷在他那里。

那一天,我为父亲祈福回来,然后去了西湖。一个人游湖,一个人想着心事。

西湖起了一层雾气,朦朦胧胧的,如同梦境一般。这朦胧中,竟隐隐传来了铮铮的琴音,这琴音从水汽中若有若无的传来,如同缓缓流动的水幕淌入人的心田。

时而如流水淙淙,时而如山风悠悠,仿佛能让人透过这茫茫的水汽看到远处的巍峨山峰,还有从山间泻下的泉瀑汇成了河流汩汩而来…

那断断续续,仿如天籁之音的琴声让我迷醉。那是一首《高山流水》,我从未听见过这样流畅自然的《高山流水》,仿佛伯牙在世。

我那一刻,好想知道,究竟是谁能将这首曲子演绎地如此美妙动听,我闭着眼,只觉得自己都被这琴音给包裹起来,翩翩然无拘无束地飞翔在那辽阔无比的山川河岳之间…

我迷失了自己,恍惚中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此曲只为知音弹。这声音仿佛是从西边传来,如同寺庙里唱喏的梵音一样,能够深深地打在心上。

我好久才回过神来,然后就看到了他,他站在船头,优雅地对我笑。他喜欢拿一柄折扇,他的头发披散在肩上,每当湖面上有微风吹拂的时候,他额前的发丝就会轻轻地飘起,连同他外罩的薄如蝉翼的衣袂纷纷飞舞。

他长得很好看,我似乎找不到一个词来记录他的模样,我一直想告诉他,他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美得让人心痛,却总是在回想的时候,记不起月光到底是怎样的光景。他一定不属于凡尘之中。

他告诉我他的姓名,他叫慕容楚歌。楚歌,这个名字我用心的记下了。能将《高山流水》演奏地出神入化,他的歌声恐怕更能让人沉醉吧。

然后他问我姓名,我告诉他了,这是我第一次把姓名告诉陌生的男子。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了,甚至脸有些烫。

他和佐哥哥不一样,和越国那些我见过的王孙公子都不一样。他好像是个游离在尘世之外的散仙,能够超然地看待所有的事物,他的笑仿佛能洞悉你内心深处最真实的田地。

他说游西湖的船都租出去了,要是不介意就和他一起游湖。他朝我伸出了手,他的手指很纤细,是弹琴的手。

但是我身后的丫鬟却非常警惕地跟上来,她一定以为我被一个登徒子骚扰了吧。

我在犹豫,要是往常,我肯定会拂袖离去,恼怒一整天,居然自己会碰上一个不知羞耻的男子。可是这一次我在犹豫,我的心里在挣扎,原来一个人的一个笑容就足以颠覆十几年的诗书教诲。

乌蓬里有人笑了,当笑的人站出来的时候,我顿时慌乱了。明明没有风,可是斜插着的金步摇却在剧烈的颤动,好像我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怕那人窥见我的心思。

原来慕容楚歌和倧哥哥是认识的。倧哥哥说我的脸怎么那么红。我没敢说话,我怕自己不知道怎么说谎掩盖自己的想法。

看见倧哥哥,我又是失落又是欣慰。他的出现仿佛一下子搅乱了我和他之间的平和,但他若是不出现,丫鬟肯定不会让我上船同游的。

那一天,西湖很美,我和慕容楚歌还合奏了一曲《广陵散》。琴箫和谐,乐声中我的思绪很飘渺,我甚至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司马相如和卓文君,想到了卓文君夜里与相如的私奔,只是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就让我大吃一惊,说出去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这会是戴家的大小姐想做的事情。

曲末的时候,慕容楚歌说,你的心思似乎锁不住了。

我手指间的洞箫滑了下去,咚地一声落入了湖里。他的话让我心惊肉跳,我自己的心思锁不住了么?他识破了我的心思?那他又知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吗?

我起身告辞。

倧哥哥很不明白。我只对他说湖上有点寒气,这个借口很荒诞,夏日的时候,哪里有什么寒气,可是我慌乱的要走。我上了岸,连头也没有回就扶着丫鬟上了轿。都忘记同倧哥哥道别。

那一天的我,实在不像一个大家闺秀,完全丢了礼数。

第54章 结局 番外 原来万事皆为空(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