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是母猪啊?生这么多!”罗云初想到生产的时候那个痛,如今还心有余悸呢。

收到媳妇的白眼,二郎才晓得自己竟然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当下摸摸鼻子,讨好地笑道:“媳妇,你觉得哪个好?”

罗云初想了想,道,“天瑞吧,瑞雪丰年,这个寓意不错。”

“那就天瑞,宋天瑞。”

“孩子他爹,咱们再给孩子取个小名吧,像饭团都有小名呢。”

“娘,你叫我?”稚嫩的声音里带着孩子特有的软糯。

罗云初一眼看过去,只见饭团正站在门口处使劲地揉着眼睛,还打了个哈欠,那模样迷迷糊糊的,“你怎么起来了?”

“嗯,起来尿尿。”然后听到爹娘房间里还亮着,有说话声,他就慢吞吞地走过来了。

“我和你爹正帮你弟弟取小名呢。”

饭团一听,双眼发亮,好奇地问,“是和饭团一样的小名吗?”

“是呀,饭团有什么想法吗?”

“娘,弟弟叫汤圆好不好?”

“为什么要叫汤圆啊?”叫汤圆也不错。

“汤圆好听,人家一听就知道汤圆是饭团的弟弟!”小家伙挺着小胸脯理直气壮地道。

罗云初乐了,“行行,就叫汤圆!好叫别人知道,汤圆是咱们饭团的弟弟。”

得到准信的饭团终于满足地笑了,嫩白的小脸就像一颗包子,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小汤圆洗三的那天很热闹,除了宋家的亲戚,村子里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宋家出了个举人老爷,他们还愁找不着机会亲近呢,现在宋家老二提供了这么一个机会,不抓紧的才是傻子呢。

许大娘看着澡盆里的铜板,哟,还有一小块银绽子,顿时笑眯了眼,干起活来更卖力了,这些个银角子和铜钱一会全归她了呢。

给小汤圆洗完澡后,二郎三兄弟在外头招呼客人,村子里的妇女都窝在客厅里。小汤圆由宋母抱着,和众人逗趣。

“这娃儿天庭饱满,一看就是个带福气的。”

“可不是嘛,这孩子甫一出生,他三叔就中举,真真是个小贵人。”

“呵呵,这娃我瞧着,以后定比他爹他三叔还出息。”

许氏羡慕地看着那细棉布里包着的孩子,大厅里这么吵,那娃照样睡得香,一看就知道是个好带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葵水似乎迟了十天?她心里有点忑忐,不敢确定。她按奈住心思,等等,再等些日子便知道了。

罗母笑着说,“亲家母,汤圆睡着了,我抱进去给孩子他娘,这里的婶娘嫂子就麻烦你先招呼着了。”正巧,她有几句私房话要与女儿说。

“亲家母,麻烦你了。这孩子是个娇气的,虽然睡着了,瞧那小眉皱得紧紧的,定是不满别人吵他了。”宋母慈爱地说道。

罗云初将孩子接过,小汤圆估计是闻到了熟悉的奶香味,歪过脑袋沉沉睡了过去。

“娘,外头来了很多人?”她如今坐着月子,门窗都关得死得死紧,也不知道外头是个啥情形。而且她那小叔也回来几天了,两人就回来那会见了一面。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她坐着月子,为了避嫌,丈夫以外的男人轻易不能进她的卧房。

“是啊,人多着呢,我活了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见一孩子的洗三有这么多人来。对了,你弟也来了,不过他不好进来,在外头陪着他姐夫说话呢。”

罗云初知道外头那些人不少是冲着三郎来的,近日听二郎提起,请老三吃饭的人不在少数,不过老三他只应了几个足够份量的人物的邀请,其他人一律都回绝了。不过尽管如此,每日登门的人也没少下来。因她正在坐月子,二郎又早出晚归地忙着棉花地里的活,那些个登门的客人都往大房那边挤去了。

“弟弟也来了?”

“是呀,听说你生了,他赶紧到镇上买了些上好的红糖、各色果子、鸡蛋等。阿宁又赶紧用家里头的细白面给你擀了些挂面。这回呀,咱家可没给你丢脸。”想到刚才那一屋子妇女见到那一挑子的礼物时那惊讶的样子,罗母心里就觉得很快意。其实她心里一直对女儿嫁过来时没给丰厚嫁妆一事耿耿于怀,那会不是她不肯给,而是实在是没办法。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膝下就这么两个孩子,她咋会不疼?

“到镇上?”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联想到前几日二郎老往镇上跑的事,她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弟弟那店不开了?”

罗母发觉自己说漏嘴了,而女儿又一语中的,见她神色尚好,便不再什么都捂住,挑些能说的说与她知,也省得她胡思乱想,“前些日子,我们将镇上那店卖了。搬回老家了,现在家里正在盖新扇咧,估摸着还要再买上一些地。哎呀,不说这些了,我和你说呀,这坐月子对女人来说可是大事,大意不得,该注意的还是得注意。现在八月,我知道这时坐月子辛苦,你可不许贪凉在月子里吹风洗澡什么的。”

罗云初见宋母转移话题,明显不想说,也不追问。她想事情应该过去了,人没事就好,一些身外物的损失倒不用太在意。

“哎呀,娘,这些事我都晓得了,你就别在唠叨了。”大热天的要闷在房间里一个多月,她一想就烦,自己这个便宜老娘难得来一回,还老提醒她这个烦心事。

“死丫头,为你好我才说的,别人我才懒得理呢。”罗母伸出指头,点了点她的额头。

罗云初摸摸被点红的额头,眼睛直直控诉着她的暴力。

岂知她那便宜老娘没理会她,只来回打量她的房间,“你这房间不错,凉快不闷。”

房门和窗口都关上了,哪凉快了?

“你别不信,当年我生你弟弟那会,正是九月份,那个房间像火炉般,哪有你这舒服?你就知足吧。”

好吧好吧,她知足。

“难怪你弟硬是要建一个像这样的房子,我前头还嫌它多费银子,这会可算是体会到它的好处了。”罗母越看这房子越满意,恨不得家里的立即盖好才好。

罗云初很骄傲,得意洋洋地道,“那是,阁楼上还可以放粮食呢,干爽,不愁被水潮着。”近日来,二郎对他们房间里的阁楼满意得不得了,每日采摘回来的棉花在院子里晒干后,便放在阁楼上放好,完全不担心会沾上水气。

74 三郎上京

用过饭后,在宋家耍了小半日的众人见老宋一家似乎有事要商量,大家都极有眼色地起身告辞了。见罗家被留了下来,不少人打心底里羡慕,不过也没法,谁让自己不是人家的亲家呢?

宋母领着罗母许氏等人进了罗云初房里说闲话。二郎三兄弟并阿德就凑在一块聊聊。

宋铭承问,“阿德,你将镇上的店卖了?”他赶考前隐约听说他店里的生意经营得很不错来着。

“是啊。”当下二郎罗德两人便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顺便把他们的疑惑也说了出来,他们就是不明白怎么莫名其妙地就被放出来了。

大郎听了,大吃一惊,随即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么大的事,二弟竟然也不和他吱一声,虽然他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大忙,但好歹自己也是他大哥不是?

“二弟,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说一声?”

“大哥,当时情况危急,我也不知道韩师爷能不能帮得上忙。我连娘都没告诉,就怕媳妇知道后会不好。”

大郎听后,点点头,“下回可不许这样了啊,你哥我不是那种喜欢嚼舌根的人。”

宋铭承听了阿德和他二哥的话后,陷入沉思。他想起昨晚张有仁邀他们三个举子过府吃饭的情景。饭桌上,大家相谈甚欢,张有仁根据他掌握的信息,说了不少他知道的一些考官的喜好,以及给他们普及了一下京城各个官员的基本资料,如他们的背景和喜好等。其实张有仁离京已有五六年,这些资料好些都对不上号了。不过当时宋铭承仍然听得很仔细,将那些信息铭记于心。

饭后喝茶时,张有仁更是给了他们一人三十两,说是他们青河县的一片心意,给他们上京赶考的盘缠,希望他们能顺利高中归来。

当时他们三人面面相觑,对这笔意外之财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宋铭承当时细细一想,这明显是张有仁是想卖个好给他们,透露出想结交他们的意思。三十两银子,不是收买,不是要挟,这银子的数额不大,即便日后此事被人拿来当把柄也无关痛痒,没意思。遂这笔银子只是一份心意。

从他一整晚的举止来看,张有仁也预料到自己极有可能致仕。而新任县令是何人他也不得而知,他们三人亦是有可能的,提前套好交情也方便日后行事。张有仁极有可能就是打着这主意,弄明白了张有仁请他们吃饭的意图,宋铭承心里一阵苦笑,敢情这是提前对他们进行感情投资啊。而后头的那个举动更是佐证了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宋铭承此时能明显感受到张有仁释放出来的善意,三十两的银子,对他来说不多。但对另两位嘛,就算是一笔大财了。没看到梅若海那样子吗,眼睛都粘在上头了,贪婪的目光一览无遗;而这木纳书生周墩迟则是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显然这银子对他来说份量也不少。

弄明白了那层,那三十两,宋铭承收起来毫无心里压力。另外两人见他收了,亦不再推辞。

张有仁见他们收了银子,很高兴。待他们起身告辞时,还特意将宋铭承留了下来。当时梅若海脸色一变,眼瞳紧缩,而周墩迟则毫无异常。

“铭承啊,我留你下来,是想让你给罗相公带句话,上回是咱衙门办事不利被人蒙蔽了,让他吃了些苦头,你告诉他,这种事绝对没有下回!”

当时宋铭承听得一头雾水,喏喏地答应下来。

现在回想起来,张有仁这话暗含了到此为止的警告,安抚之余,未尝没有给他在意的人开脱的意思。阿德被捉,幕后主使,他已料到是谁,他毕竟也是土生土长的青河县人,对那位的品性也略有耳闻。

张有仁那晚那翻举动,加上他算了算日子,阿德被放出来的日子和他回到的日子差不多。如此看来,阿德被放出来,这里面固然有韩师爷的功劳,但其中更多的还是因为他这个新出炉的举人。不过他不需要告诉他二哥和阿德了。

“你们想不明白就别想了,阿德,张大人和我说了,你若还开店,保证没人敢去找你的麻烦。你看要不要把那店再买回来?”阿德是他二嫂唯一的亲弟弟,二哥二嫂对他一直都很不错,能帮他自然要帮着点的。

罗德抓了抓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是不了吧,暂时还没那个打算。家里的地也刚请了短工种了,家里正在盖房子,忙着咧。而且这店开了大半年了,每天都累人得紧,难得能松快一下,便让我偷懒几日罢。”

这话说得,众人都笑了。

“大哥,二哥,我想再过十日左右便启程去京城了。”趁人都在,宋铭承决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这两天将家里的事忙完他便闭门谢客,拜访他恩师去。

“这么快?不等过了汤圆的满月再走?”二郎很意外。

“是啊,这才回来几天呀。”大郎也抱怨,不过这也无可奈何,若误了老三的前程,那就不好了。

“呵呵,现在都九月初了,这里到京城坐马车都要一个半月左右,紧赶慢赶,能在入冬前抵达便好。”

大郎道,“也好,这事宜早不宜迟,回头我让你大嫂给你准备准备,我可听说了,京城那里的冬天可比咱们这冷多了。”

待众人解散了,二郎才钻进宋铭承的房里。

“老三,你老实说,身上还有多少银子?”二郎琢磨着要拿多少银子出来才够他的盘缠。

“此次去榆南,我只花了五十多两,现在身上还有一百两。哦,对了,差点忘了,昨晚县令还给我三十两呢。我估摸着,应该够了。”

宋铭承心中一暖,原来二哥也有细致的一面嘛,刚才他没有提这个问题,就是考虑到大哥刚建了房子,身上估计也没有多少银子剩下了吧。

“唔,我知道了。”说完,二郎便没多说什么,便出去了。

宋铭承一见他二哥这样子,就知道他刚才的话,他明显没有听进去。他叹了口气,希望二哥二嫂别再像上回一样往他衣服里缝银票了。现在太平盛世的,哪有那么多强盗小偷?

后来的事情证明了他二哥二嫂这法子是多么有先见之明,若不是他们往他那旧棉衣里缝了张五十两的银票,身上一穷二白的他恐怕连活命都难,更别说能平安到京城参加会考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也正因为这个事,让他以后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二哥二嫂需要他,他都尽自己之能来帮他们的。

宋家出了个举人老爷,在古沙风头一时无二,幸好宋家一向都是知礼讲德的人家,倒也没有发生什么仗势欺人之事。倒是一些心虚的,如周老虎一家,如今生怕宋家和他们清算这些年来田水的账,挟着尾巴做人。田水当然不敢跟宋家抢了,一见到宋家的人,他们周家的便远远地避开来。

十日时间实在是太短,好在罗云初的身体一向很好,坐月子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她每日抽点空出来,给宋铭承缝了件新的棉衣,里面的棉絮用的是自家新采摘的,保证暖和。然后她让二郎将宋铭承的旧衣也拿了来,慢慢地给他缝补好了。本来她想将那张事先准备好的银票缝到新棉前里去的,后来她想了想,觉得不如旧衣安全。便趁着给他缝补旧棉衣的时候,将用防水纸包好的银票仔细地缝了进去。

十日很快便过了,大郎二郎亲自将宋铭承送到镇上。他们事先已经雇好马车了,趁着大郎去催人的空档,二郎低声和他交待了银票的事。

宋铭承早就料到了,倒也不吃惊,苦笑道:“二哥,我早说过啦,我身上的银子够用了。这五十两你留来多置几亩地多好。”

二郎瞄了眼四周,压低了声音说,“哎呀,你就别担心我和你二嫂了,偷偷告诉你也无妨,咱家里还有一百多两银子呢。这五十两你用不掉最好,若有个万一,也能应个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宋铭承还能怎么说。

没一会大郎便回来了,说再等一到两刻钟,待车夫喂好了马便出发。二郎见大郎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识趣地找了个借口躲开了。

一刻钟左右,二郎回来了。车夫已经等在一旁了,旁边还站了个憨厚的书生。

“老三,准备了吧?早点出发也好,莫要赶不上打尖的地儿。”二郎劝道。

“二哥,还有个人没来,再等会吧。”同是青河县唯三的举子,宋铭承早和另外两个约好了结伴而行的。可是现在都过了时刻了,还未见梅若海出现。

又等了一刻钟,还没见梅若海的出现,此时一个孩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递给宋铭承一张纸,说是一位公子让他转交的,然后就跑了。

宋铭承打开来看,苦笑,“走吧,周兄,梅兄说家中老母突然大病,让我们先行一步。”

周墩迟迟疑,“这可如何是好?”

宋铭承见他一副迟钝的样子,心里暗自摇头,“没事,他说会在后面赶上来的。”

辞别了两位兄长,宋铭承靠在马车箱内闭目养神,难怪梅若海见了他俩旁敲侧击地问了好几回他们上京的意愿呢,原来如此啊。

解禁

天刚擦黑,二郎扛着一麻袋压得实实的棉花,愉快地归家。肩上的棉花很沉,二郎心里美美的。照这收成,十亩地收四千来斤不成问题。

刚到大门,就被刚从地里的大郎叫住了。

“二弟,你山上的棉花还没收完?”大郎疑惑地问,他似乎半个月前就在忙和这事了,有那么多棉花可收的吗?这一麻袋的棉花,恐怕是一两亩地的量了吧?

二郎挠头,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含糊地说山上的事还得忙,下水湾那三亩水田请他多看顾看顾。

大郎不疑有它,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又聊扯了两句,这才各归各家。

对于没和他大哥说实话,二郎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不过当他进了房间见着了妻儿,这一想法便被抛开了。人都是自私的,为自己这个小家多想一点没错,况且这法子还是他媳妇教给他的。现在说了也于事无补,大不了明年再种棉花的话,叫上大哥一道就是了。

“回来了?”罗云初听到外头声响,抬眼,正好看到他推门而进。

“嗯,今天饭团汤圆两个小家伙没闹腾你吧?”

饭团嘟着嘴不满地抗议,“爹,饭团一直都很乖的啦。饭团有帮娘看着弟弟哦,娘,你说对不对?”爹怎么可以这样说饭团嘛。

“呵呵,小子,爹只说了一句,你就抗议了好几句呢。”

“是啊,咱们饭团是个好哥哥呢。”小孩子需要鼓励,而且罗云初也希望兄弟俩人的感情能好起来,遂她常常让两孩子多亲近亲近。

被夸奖了的小家伙不好意思了,脸微微地红了,但他仍瞪大了眼睛,力持镇定。

“孩子他爹,把那湿布巾递给我。”罗云初想给吃完奶的小汤圆擦一下小嘴,可她躺在床上,不凑手。小家伙吃着吃着就睡着了,刚才她想把他放床上睡,可是小家伙一离了奶/头就不乐意,扁着小嘴,皱着小脸一副开哭的模样。轻拍着哄了好久,才把他哄睡的。汤圆这娃好带,就是太粘她了。

“我来我来。”饭团哧溜一下滑下床,咚咚咚地跑了过去,将那布巾给她拿了过来。

“娘,弟弟什么时候才能长成饭团这样大呢?”现在的弟弟好小好软哦,爹娘都说他还小,抱不动弟弟的,等弟弟大点再让他和他一块玩儿。饭团明明很努力吃饭了,而且明明他的力气很大的,爹和娘为什么都不信呢,人家现在自己一个人都可以把厨房那只菜篮子提起来了,虽然只提起来一小会儿。

“饭团别急,弟弟长大需要时间呢。饭团也是花了好长好长时间才长这么大的哦。”罗云初安慰饭团这个心急的哥哥。

“娘,你让弟弟快点长大好不好?饭团把肉肉都让给弟弟吃,还有,还有羊奶也让给他喝。”饭团吃这些都有长高长壮,遂在他的小脑袋里,谁吃这些都能长得飞快。

“臭小子,你当养弟弟是养猪啊?”二郎笑骂。

饭团疑惑,难道不是这样吗?

罗云初忍住笑,难怪了,从来没人和饭团这个孩子说过这种问题,不过,小孩子的想法果然好可爱。

“你弟弟还没牙呢,吃不动肉的。”

“那弟弟什么时候长牙?”饭团一脸可惜,肉肉很好吃的说。

“三四个月吧,快了,等长了就告诉饭团。”

“嗯。”等弟弟长了牙,他一定让弟弟吃饱肉,一定不和他抢。

九月二十六,是汤圆小家伙的满月。九月农闲,加上宋家的人缘一向不错,遂来道贺的人不少。满月酒的一应事物都是宋母领着几位婶娘嫂子帮二房打点好的,赵大嫂等人也过来搭把手。遂整个酒宴办得热闹又不失了礼数。

许氏在头两天就检查出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当下把宋母喜得笑眯了眼。家里的许多活计都不让她做了,此次小汤圆满月更是直接打发了她室内陪伴罗云初和孩子。

罗云初脸上笑着,心里却暗暗叫苦。娘啊,你这不是把我放火上烤么?还嫌大嫂不够恨她?好容易,她那大嫂才转移目标了的。果然,许氏进来她房间后。方氏也趁机会溜了进来,说了几句酸话,挟枪带棍的。许氏可能觉得自己隐忍够久了,肚子里又有了块肉做倚仗,当下反唇相讥。一时之间吵吵嚷嚷的,直吵得人头疼。估计是感受到他娘的不满,小汤圆放声大哭。

当下她真恨不得这满月酒不办也罢,直接将大房的人轰回家,让他们关起门来自己闹去。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今天是我儿子的满月酒。你们做伯母的给个面子成不?”要吵回家吵,别在她家丢人现眼,她们不要脸,她还要呢。

罗云初无比庆幸这个房间装了门,要不然这出戏就全部落入外人的眼中了,当初二郎贪图便利不想装,是她坚持才安上的。

宋大嫂估计也想到再吵下去,被宋母和大郎知道了肯定没好果子吃,遂识相地闭上了嘴。她盯着罗云初和她怀里的孩子,冷哼一声,扭头出了房间。

罗云初在心里摇头,她这大嫂,身体调养了那么久都时好时坏的。前两天还听说又卧病在床了,今天却硬撑着要过来。她可不会自作多情以为她是多么在乎她这侄子,她无非是想趁此机会摆她正妻的派头罢了。过来晃一圈,好让别人记住她始终都是宋家的长媳。

“二弟妹,谢谢你了。”许氏感激地道。

罗云初哄着儿子,没看她,“你也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想你们太大声吓着汤圆而已。”如果她以为凭这两句不痛不痒的感谢,她就会出手教训方氏,那她就大错特错了。对他们大房那破事,她才懒得管。

许氏不理会她的冷淡,兀自说道,“二弟妹,你不知道,天孝他娘好可怕。有时晚上不睡觉,却贴着我们的房门听壁角。有回我渴了想到厨房舀碗水开喝,甫一开门就见她站在那,大晚上的,差点儿没把我吓死。”

罗云初脸上淡淡的,心里却很不厚道地笑翻了,不是幸灾乐祸,而是她大嫂这做法完全吻合了她之前的猜测。大郎一家子乔迁新房的时候,她得知大哥将许氏和方氏安排在主屋的东西两侧间时,就不厚道地猜想,她那大嫂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会不会去偷听丈夫和平妻的壁角?事实证明,果然会么?

许氏继续唠叨着宋大嫂做的某些不着调的事,罗云初可有可无地听着。她知道许氏未必在意她有没有在听,许氏只不过是急需一个通道来发泄心中积压的不满罢了。在宋母或大郎面前她是不敢说的,娘家也不能常回,家丑又不可外扬,所以怎么看,罗云初都是最适合的垃圾桶。

好容易挨到用饭时间,有人来请她们出去。罗云初抱着小汤圆往客厅里走,她松了口气。心里对她大哥充满了同情,看来,齐人之福并不好享啊,他就自求多福吧。

满月了,罗云初最喜欢的一点便是,她终于能洗澡了!整整一个月,她都不能碰水。二郎对她一向心软,以往只要她软语哀求几回,他都顶不住,没两下准投降。但在这事上,他却跟他老娘保持了高度一致的立场,坚决不允。

她说她受不了自己身上那个气味,二郎却说她很好闻啊。好闻个屁!当时她就恨得咬了他一口。偏他还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疼。晚上为了证明他所言不虚,晚上睡觉时竟然是紧抱着她的。当时她心里发狠,不给我洗澡,薰死你!最后却是她败下阵来,不败能如何?人家完全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兀自睡得昏天暗地。

坐月子那整整一个月的辛酸,不说也罢。反正罗云初是打定主意了,下回受孕她一定要掐准时间,坚决不在夏季生产了。

晚上,禁令解除的罗云初指使二郎给她提了两次洗澡水,足足洗了半个时辰方罢。

洗过澡后的二郎爬上床,抱着罗云初挨挨蹭蹭,“媳妇,你好香哦。”

挨吧,踏吧,一会你就知错了。

罗云初察觉他的硬硕正以不可思议的硬度和热度膨胀着,她一把握住它,媚眼如丝地问,“想要?”

二郎点头如捣蒜,双眼流露出赤/裸裸的渴望。

“可是,娘说了不行耶,还没够四十天。”可怜见的,这都多久没闻过肉味了。

二郎挫败极了,这话他老娘也和他说过,今天还特意叮嘱他了,说女人的月子一定要做足了,让他千万别猴急,给他媳妇惹来一身病。

好吧,为了媳妇,他忍!再过十天就可以了。

“睡觉了。”他闷闷地说道。

罗云初突然觉得自己过分了,坐月子的时候他不让她洗澡也是为了她好。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她见他忍得辛苦,曾告诉过他怀孕也能做的,只要温柔点就行。可是二郎顾及她肚子里的孩子硬是拒绝了。坐月子的时候他也没嫌弃她气味难闻而搬到别处去睡。她听赵大嫂说了,她怀孕那会,和赵大哥分床睡了足足一个月的。

这般想着,她迅速钻进他怀里,拉过他的大掌让它搭在她的腰际。老天爷真的很厚爱罗云初,这次生产,她除了身材变得丰腴一点外,其他的都没走形。

二郎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罗云初凑近他的耳际,轻喃了一句。他的眼睛瞬间发亮,搭在她腰际的手动了,来回地抚弄着。

“媳妇,你真好。”

罗云初横了他一眼,脸微微发热,渐渐府□去,小嘴来到他的腰际。

二郎被她睨了一眼,只觉得骨头都要酥了。随着她的动作,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76 棉花深加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