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做短工有这么个好处。

樱娘欣喜地与招娣回家去,寻思着家里人听到了这个消息应该是高兴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作孽哟

回到家后,樱娘见有一位中年男人在院子里锯木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招娣,爹娘这是要给你和仲平打新家什哩。”

招娣又惊又喜,却又不太敢相信,“真的么?”

这时杨三娘端了一碗水从堂屋里出来,递给了木匠。她再瞧了瞧招娣那羞答答的模样,确实不算丑,就是脸上那块…,唉,还是甭看了,“当然是真的,爹娘是不会亏待你和仲平的。你公爹在屋后砍树,还要给你们打新床哩。”

招娣心里暗自欢喜,准备把做女短工的事告诉婆婆,但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便望着樱娘。

樱娘就将甄员外家招短工的事从头至尾都说给婆婆听了。

杨三娘听得喜上眉梢,“真有这等好事?若是你们俩都学好了,合着每日能挣十四文钱回来?”

樱娘与招娣双双点头。

杨三娘喜得不知该怎么样才好了,见她们俩手里拎着布,忙道:“你们俩今日就别干啥活了,呆在家里裁布做衣裳吧。伯明不知能不能早点回来,可别去晚了就轮不到他了。”她急着往院门外张望。

“娘,你别担心,听那位殷管家说要不少人哩,肯定轮得上。”

杨三娘听说要不少人,便放心多了。忽然,她又咋呼起来,“仲平他们要是也能去该多好,不知葛地主放不放他们哥仨。”她说着就跑向屋后去了,去找薛老爹商量。

薛老爹听说樱娘与招娣都找到活干了,伯明估计也能去,自然是万分欣喜,但是听杨三娘说想让仲平哥仨也去,却连忙摇头,“这可不行,虽然葛地主家一年给他们哥仨总共才七百斤粮食,但折合起来也有两千文钱哩。何况粮食越来越金贵,还有可能涨价。咱家不就是靠这七百斤粮食往上交赋税么,交四百斤粮抵地税,再交一百斤粮抵人丁税,还能剩个两百斤留给自家吃。如今家里多了两口人,粮食可不能少,今年自家的玉米收成怕是不能好了,净是飞虫,吃掉了不少。”

经薛老爹这么一提醒,杨三娘也想明白了,“还是你考虑得当,是我糊涂了。葛地主家的是长工活,可不能给扔了,若是执意扔了到时候想再回去,葛地主肯定不愿意,怕是还要骂人。而甄员外家要的是短工,指不定哪日就没活干了。”

“就是这个理,做啥决定可都得稳当点,别说风就是雨。来,帮我一起推推这棵树。”

杨三娘与薛老爹合力一推,就将这棵已经锯得歪斜的杉树给推倒了。然后两人抬着这棵树,一前一后地进了院子。

樱娘在招娣的房里帮她一起裁布。说是帮她,其实是跟着她学。樱娘虽然手算巧的,可她没有前身的记忆,只能说干活手很顺当,也浑身是力气,但是技巧这玩意,她还待学习。

招娣可能是好久没做过新衣裳,裁布时手都是微抖的,生怕把布给裁错了。

“招娣,你娘家一共几口人?”樱娘坐在旁边闲着,就找她唠唠。

“七口人,除了爹娘,我上头有两位姐姐,下面还有两位弟弟。两位姐姐都嫁在了我们那个齐山的山沟沟里,这次闹旱灾,也不知她们两家怎么过活。爹娘昨日傍晚收了公婆五十文钱,就带着两位弟弟到县城里要饭去了。”招娣说时两眼闪闪的,眼见着泪水就要落下来了。

樱娘忙安慰道:“你也别着急,待旱灾一过,还能种些杂粮,你爹娘肯定会再带两位弟弟回家的。”

招娣却十分忧愁,“哪怕待夏季来了雨水,爹娘能回家再种些别的,也抵不上什么事的。我们那山里每隔两三年就闹一次大旱灾,春季的麦子几乎都干死了,那种挨饿的日子啥时候才是个头啊。”

“可不可以把家迁出来,去别的村落户?”

“哪有这么好的事,官府不同意,谁也不敢往外迁。迁到山外来,别人不给地,照样得挨饿。”招娣深深叹了一口气,“还是永镇这边好,虽然算不上富裕,至少能吃饱饭。”

就在这时,她们听到杨三娘在院子里嚷道:“哟,伯明回来得挺早,快!快去镇上,甄员外家招短工去开荒,每日九文的工钱,还管午饭哩,快去吧!”

伯明还没放下柴担子,就被杨三娘一个劲地催。

“真的?樱娘知不知道?”伯明放下担子,四处瞅了瞅。

“她当然知道了,还是她回来跟我说的,你快去吧!可别去迟了轮不上你!”杨三娘急赤白咧的。

伯明来不及问清楚情况,急道:“我只摘到小半袋子野桃,山上的那些都被别人抢摘光了,你们吃吧。”他说完就撒腿往外跑,出院门时回了一下头,见樱娘从招娣屋里走出来瞧着他,他便朝她笑了一笑,疾步跑了。

薛老爹帮着木匠在劈新砍的树的枝干,见杨三娘急成那样,哼笑了一声,“一点都沉不住气的娘们。”

杨三娘不好意思地瞥了一眼薛老爹,然后打开伯明放下的袋子,咂嘴道:“桃都没长熟就被抢光了。瞧,个头都这么小。樱娘,你来把桃洗一洗,不管熟没熟,大家都尝个鲜吧。”

她自己拿了一个只是在衣裳上蹭了蹭,便放在嘴里咬了起来,“嘶…真酸。”然后进厨房端一大盆陈玉米出来,“我去你二婶家磨些玉米面,家里剩的不多了。”

樱娘过来把野桃倒进篮子里,总共也就那么五六斤吧,全都是青的,瞧上去都觉得酸。

她打出井水将野桃洗了洗,递给公爹和木匠几个,再拿几个到招娣的屋里来,“招娣,你也尝一尝吧。”

招娣放下手里的布,接过桃子一咬,“酸是酸,但也很好吃。”

樱娘被酸得感觉牙齿都掉了,“你娘家在山里,平时上山应该能吃到不少野果子吧?”

招娣直摇头,“吃不到几个,经常闹旱灾,山上的那些树都是干了吧唧的,结不出几个果子,而且还没等成熟,就被抢摘光了。也有人留过种子,第二年种在家门口,可能是这些种子都是没成熟过的,根本不发芽,种也白种。”

樱娘本来是很喜欢吃桃的,可是吃着这种青青的小野桃,她真的有些吃不下去。她心里暗忖着,等挣了钱,就能买得起大桃吃了,或许还能买来桃树苗,种在家门口,还怕没桃吃?

两人吃过了桃,又接着裁布,瞧着时辰应该不早了,樱娘和招娣准备来厨房做午饭,只见杨三娘抱着盆子又回来了,脸上红一片又白一片的。

“他爹,你快去二弟家劝劝吧,那两口子又闹起来了。”杨三娘慌里慌张的。

薛老爹头也不抬,“闹啥?成日不清静的,甭管他们。”

“本来我一直在她家院子里磨着面,也当没听见他们吵,懒得管。可是…”杨三娘欲言又止,她瞅着木匠在这里,还有两个儿媳妇也在屋里,可不能让她们听见。

“可是什么?”薛老爹终于肯抬头了。

他见杨三娘直朝他使眼色,又十分焦急的样子,也懂得她的心思,便跟着她出了院子。

杨三娘站在院子外,四处瞧着,见没有人来往,才敢小声地说:“这事真是丢死个人了,若是被传出去了,咱们薛家真没脸见人了呀。”

“到底为啥?”薛老爹有些不耐烦了。

杨三娘顿了顿,还是说了,“金花说你二弟和才进门两个月的儿媳妇绿翠有染,你说她这不是瞎闹么?哪有公爹和儿媳妇的,她这心思咋长的?”

“啥?这不是胡诌么?家里有了点钱不好好去地里干活,在家里胡闹什么?”薛老爹气哼哼地直跳脚,要去金花的家里。

杨三娘跑上去拉他,“你别瞎嚷嚷,先镇住他们,叫他们别大声吵闹,若是让旁人听去了,那还得了?”

薛老爹气得将手里的柴刀往自家院子里一扔,和杨三娘一起来隔壁院子里了。

只见金花跟疯子似的从堂屋往院子里跑,正在张嘴大骂,被进来的杨三娘一下捂住了她的嘴。

紧接着薛家枝,也就是伯明的二叔气咧咧地跟出来了,“你个臭娘们!你…”

“住嘴!”薛老爹朝他二弟喝道,“快进屋去,你再大声嚷嚷是想让全村的人都听见么?”

“这个臭娘们发疯了,我得将她休回家去!”薛家枝不骂出来不觉得解气。

“你还不快进屋!”薛老爹又是一声厉喝,薛家枝不好意思不给大哥这个面子,只好转身回了屋。

薛老爹跟着他二弟进了堂屋,听到里屋传来一阵啜泣声,好像是绿翠在哭。

薛老爹朝外面的杨三娘道:“你快将院门给关起来,别让外人进来了。”

杨三娘这才松了手,好让金花喘口气,可别把她捂憋气了。她跑过去关上院门,这时金花忽然“腾”的一下坐在地上,捶胸道:“老天爷呀,作孽哟…”

她这一哭嚷,吓得杨三娘又赶紧来捂她的嘴,急道:“哎哟,你别大声嚷,可别让外人听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不清道不明

樱娘和招娣一起将午饭做好了,公婆在二叔家还没有过来。

樱娘来井边打水洗洗手,便见伯明兴冲冲地跑回来了,她打趣笑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跑这么急乎,莫非是怕我们吃饭不等你?”

伯明嘿嘿笑着,“我报上了,以后每个月就能挣二百七十文钱了。”

樱娘从篮子里挑了一个稍大一些的桃子递给伯明,“活还没开始干,你就把挣多少钱都算好了。也不知开荒这活累不累,能不能坚持下来还是二话哩。

伯明咬着桃子吃,嘴里还直道:“不累不累,比挑石砖要轻省多了,只不过一日少挣一文钱而已。有好些挑石砖的人都不肯干了,要来甄员外家干开荒的活。结果这两家闹起来了,石砖铺老板和殷管家吵得那个凶哩,不过甄员外家势力大,石砖铺老板是吵不过的,最后他只好每日加两文钱工钱,又拉回去了几个人。”

樱娘见伯明说得开心,就在旁边高兴地听着。

在院子里干活的木匠听了这些,有些羡慕地说:“伯明,你每日能挣九文钱,你娘子到时候每日能挣七文钱,以后你们小两口的日子肯定过得滋润。唉,我那臭婆娘若不是挺着八个月的大肚子,我也想让她去甄员外家做织布短工,这一胎怀得真不是时候。”

伯明一惊,“樱娘,你…你上午也报…”

“有啥好奇怪的,上午我和招娣去买布,就顺便报上了名,若不是我们俩去了镇上,你还揽不上这活哩。”

樱娘正说着,就听到隔壁二叔的院子里传来一个年轻小伙子的声音,“爹、娘,我回来了,你们瞧我买来了什么?”

说话的是二叔的大儿子梁子,他进了院子就将手里的一斤猪肉晃了晃,以为家里人见了会高兴,没想到却见他娘金花在抹眼泪,他爹铁青着脸在和大伯说话。

“怎么了,娘,你和爹又吵架了?”梁子见惯了爹娘吵架,并没有觉得与平时有所不同。

杨三娘直朝金花使眼色,生怕她说了出来,金花也懂得护着儿子的心情,憋屈地说:“你好好管管绿翠吧,她干点活都不利索,我只不过骂了她几句,她就哭了起来。谁知道你爹半上午跑回家了,见我骂绿翠,就说我这个婆婆虐待儿媳,所以就吵了几句。”

梁子听了直觉好笑,“娘,你和爹这是咋回事,这屁大点事也能吵起来。绿翠不会干活,该骂就骂,该打就打,有啥不行的。爹,你也无需护着绿翠,哪家儿媳妇干不好活都要受打骂,不会有人说你们刻薄的。”

他们见梁子这么说,也不知该说啥好了。

这时梁子又朝屋里喊道:“绿翠,快出来做饭,都啥时辰了,还是冷锅冷灶的!”

绿翠赶紧低着头从屋里跑了出来,接过梁子手里的猪肉进厨房忙活去了。

薛老爹见梁子这一回来,事情似乎就这么压下去了,便小声对薛家枝说:“梁子都回来了,若是不想丢脸,就不要再吵了,都闭嘴吧。”

薛老爹与杨三娘回到自家院子后,都黑着脸,一时还无法从刚才的事情缓过神来。

“娘,二叔和二婶这又是为啥吵架?”伯明随意问道,只觉这次吵得应该很凶,否则爹娘的脸怎能黑成那样?

杨三娘叹气道:“也没啥,就是你二叔不好好守着他的活,半上午跑回了家,恰巧碰见你二婶骂绿翠,两人就吵了几句嘴。”她哪里敢说,其实是金花洗衣裳回家,撞见薛家枝在儿子的房里,和绿翠拉拉扯扯。至于有没有做那种龌龊事,或是以前有没有发生过,谁也说不清楚。

伯明听了也甚觉奇怪,这点子事至于闹得爹娘过去么?不过,他是不关心这事的。

这时在院子里干活的木匠却接话道:“你二叔这几年有了一点钱,是越来越霸道了。他年轻时就经常带人打群架,听说来卖海货的贩子见了他都绕道走,怕他抢钱。葛地主见大家都有些惧他,便请他去当监守,平时谁干活偷懒,他打人可打得凶哩,不过听说他从来不打仲平哥仨,你们家可是从中沾了不少福。”

薛老爹连忙道:“沾啥福,仲平哥仨平时干活可都是卯着劲,从来不偷懒的。他娘,快摆饭桌,大家都吃饭吧。伯明,去给把你成亲那日剩的那小半壶酒给拿出来,给你贵子叔喝喝,他来给咱家打家什,可是便宜了二十多文钱。”

伯明进屋拿酒,杨三娘进厨房时,樱娘与招娣已经把饭桌都摆在中间了,菜也都端上桌了。

她们等薛老爹与贵子木匠喝过酒后,才上桌夹了一些菜,然后端着碗来院子里吃。

吃过饭后,薛老爹去了地里。杨三娘说她去砍柴,让伯明在家歇半日,想到儿子明日就开始挣钱了,她心里止不住地欢喜。

招娣进她的屋,急乎着做衣裳,都好几年没穿过新衣裳了,那兴奋劲简直不可言欲。

伯明与樱娘坐在院子里吃着野桃。伯明好久都这么清闲过了,他瞧着樱娘,忽然灵机一动,“樱娘,我们去山上折杜鹃花吧,这几日杜鹃花开得正艳,我瞧着有许多小姑娘在山上折。”

伯明对花并没有多大兴趣,但他觉得樱娘肯定会喜欢,女人不都是很喜欢花的么?

“真的?好啊。”樱娘很兴奋,去山上采花是多么有意思的事啊。

她跑到招娣的屋门口打声招呼,“招娣,我和伯明去山上折杜鹃花了。”

“好嘞。”招娣抬头应着,她羡慕地瞧着樱娘与伯明欢喜地跑出去的身影。想到昨夜里仲平都没有碰她,而是背着她呼呼大睡,她心里有些泛苦。若是仲平待她也有这么好,该多好啊。

樱娘见伯明手里还带着一把柴刀,好奇问道:“你又不需砍柴,还带柴刀作甚?”

“山上遍地是荆棘,得带刀去砍一砍,我担心刺会扎着你。”

樱娘听了心里一阵热乎,嘻嘻笑着,正要说话,迎面走来两个人,是梁子和绿翠。只是,樱娘并不识得他们。

梁子肩上扛着锄头,瞧着伯明问:“大哥,你这是带大嫂去哪儿?”

“我明日就要去甄员外家开荒了,我娘让我歇半日,我们俩去山上玩。你想不想去甄员外家干活?说不定这时候去还能报上名的。”

梁子摇头道:“我去不了,我家地里的活已经很忙活了,腾不出空来。”因为薛家枝在葛地主家做监守,而梁子下面的两位妹妹都嫁人了,只剩一位七岁的幺弟成日疯玩,所以地里的活只靠他和绿翠,还有他娘金花。

绿翠可能怕他们瞧见她那双哭红的眼睛,一直低着头,只是偶尔抬头扫樱娘一眼。

梁子带着绿翠走过时,还朝伯明笑话道:“你这当过和尚的就是和大家不一样,还想着带嫂子去山上玩。去哪儿玩也比山上有趣吧,真不知你脑子在想啥,念经念多了。”

伯明只是笑着并不回话,平时大家都笑话他念多了经,所以他完全不放在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们,今天是星期六,晚上六点之前还会加一更,谢谢大家支持哦,^_^

不要脸

樱娘一路上怀着小兴奋,跟在伯明后面屁颠屁颠地走着。伯明偶尔回头瞧着她,笑问:“你以前很少上山折花么,瞧你高兴的。”

“以前除了砍柴极少上山的,家里的活都忙不过来,哪里还有闲心折花。”樱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好像她就是这副身子的前任一般。

走到半山腰上,樱娘就瞧见满山遍野的杜鹃花,一团团一簇簇的,确实有那种姹紫嫣红的感觉,不禁感叹道:“这满山红艳艳的,真好看!”

她还折下身边的一枝,凑在鼻孔里闻了闻,“香!”

她准备又去折一团开得密密实实的紫色花,正要闻,被伯明给喊住了,“那是头痛花,不要闻。”

头痛花?樱娘还是第一次听说。

“其实也不定闻了真的会头痛,只是大家都这么说。”伯明砍着脚边的荆棘,忽然看见荆棘丛里有一簇他更喜欢的花,“樱娘,你过来瞧,这种花的香味比杜鹃花更好闻。”

樱娘好奇地过来瞧,一声惊道:“这好像是兰花!”

“对呀,这就是兰花,平时很少见到的。”伯明蹲下去,用手伸进荆棘丛里,准备摘下花骨朵。

“别摘!”樱娘赶忙拦住。

“这花好看,我想摘一朵给你戴在头上。”伯明手捏着花朵,不舍得放。

“不行,这么好的花怎么能戴在头上,你这不是暴殄天物么?”樱娘蹲下来,很想凑近来闻闻,只是荆棘上全是刺,她没法近身。

伯明便挥起柴刀,将荆棘都砍个干净。樱娘这下可以凑鼻子过来了,她轻轻一吸,顿觉清香怡人,神清气爽极了。

伯明也来闻一闻,“淡淡的幽香,真好闻。”

“伯明,咱们把这兰花挖回去吧。”樱娘是绝对不舍得让它留在山上的。

“这是春兰,不怎么值钱,没人买的。”伯明还以为樱娘是想挖回去卖。

“卖不掉咱们自己养着,满屋带着清香,多好啊,快挖快挖。”樱娘欣喜道。

伯明并没有在屋里养花盆的意识,犹豫道:“栽在院子里,家人踩来踩去的,不好养活。”

“不是栽在院子里,而是养在花盆里,放在咱们屋里,或是放在窗台上。”樱娘说到这,才想起家里没有花盆,“家里好像有一个破陶罐,咱们把它栽在那里面吧。”

“好。”伯明拿出柴刀仔细挖着。樱娘见他挖时并不是靠着根挖,而是从边上挖起,这样兰花根就会带着好大一块土。只要不换根边上的土,就比较容易成活,看来伯明很懂得栽花。

将兰花挖出来后,伯明小心翼翼托着它。樱娘兴奋地满山跑,折了好多鲜艳的杜鹃花,都有些拿不下了。

伯明瞧着樱娘跑来跑去的高兴模样,他跟在后面也傻乐呵着。两人在山上窜来窜去,玩了许久,就准备下山了。

在下山的路上,伯明瞧见路旁的小树上好像有吃的,他一手托着兰花,另一只手伸去翻过树叶,从树叶底下摘下好几颗猴楂,喜色道:“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一群孩子们成日满山找东西吃,我都好久没瞧见猴楂了。”

樱娘接在手里瞧着,这猴楂特别像用来做冰糖葫芦的山楂,只不过个头小一些。

“你尝尝,看好不好吃。”伯明笑眯眯地催着她。

樱娘放在嘴里咬了起来,感觉和山楂味道差得不太多,“嗯,不是太酸。”她顺手塞了一个在伯明的嘴里,“你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