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丫,你可真是个贴心的孩子,姨娘谢谢你!”琴娘说话都没多少劲,看得出在困累交加下,她不过是强挺着罢了。

林琪本想帮她带带孩子让她休息一会儿,可恰好李诗容挑帘进来了,林琪怕惹麻烦,就赶紧出来了。

林守祖听说三个哥哥已经帮他租好房后,感激的不得了,李诗容也难得给了朱七娘一个笑脸,然后就立刻张罗着要去他们的新家,说长久没住的房子,要趁天黑前去烧烧炕暖暖屋才能住。

朱七娘也没留他们,只是让林守平套了车把他们送过去了。

第二天的时候,林守平和朱七娘带着小林瑶,收拾了一些柴米油盐之类的东西给林守祖一家送去了,二柱和六柱回老家给林老太太报信去了,家里只剩下了林琪一个人。

林琪绣了会儿花,看看天色快中午了,就去厨房准备午饭去了。

焖了米饭,炖了排骨黄豆汤,炒了四柱和方清越最爱吃的鱼香肉丝,还醋溜了个白菜,一荤一素一汤,安排的十分合理。

由于和四柱关系好,方清越已经很习惯在林琪家吃饭了。

方清越的爹娘虽未来过林家,不过经常让方清越带一些点心水果*蛋肉之类的东西过来,看来是知道并且默认了方清越和林家的走动。

方清越很喜欢林家热闹和谐的气氛,也很喜欢吃林琪做的饭菜,不说天天,十天里总有六七天的午饭是在林琪家吃的。

放学一回来,匆匆洗了洗手,四柱和方清越就象两只饿狼一样扑向了饭桌。

林琪已经吃过了,就坐在旁边给他们添茶倒水。

一边看他们吃,林琪一边给他俩说琴娘的事儿,说完之后,她还感叹道:“我若是个男人时,我肯定不会纳妾,除了耽误几个女子的一生,还要忍受着家宅不宁,这是何苦来的?妻妾争不够,子女们还要争,一辈子就没个耳根清静的时候,何苦找这个罪受!”

四柱却反驳道:“五丫你这是妇人之见,要是正妻生不出儿子再不纳妾,岂不是断了血脉斩了宗嗣?”

虽然知道这个社会的人都看重香火传承,林琪却仍是分辩道:“别拿血脉说事儿,就拿咱家来说,咱家的男孩除了你还有二哥三哥和六柱呢,就算你没儿子,咱们林家的血脉也断不了,咱们祖宗也少不得有人祭拜,断的不过是你这一支罢了。何况你怎么知道正妻生不出儿子,这年头一个女人怎么也得生六七个,难不成你是算命先生,提前知道正妻生不出儿子啊?为子纳妾,不过是你们男人贪图美色的借口罢了!”

一番话,辩的四柱哑口无言,只得低下头去大口吃饭。

方清越在旁边听了这兄妹俩的辩论,细嚼慢咽的咽下了一口饭,他方说道:“琪琪,你这番话,和我们说说就算了,出去千万别说,要是被别人听到了,还不定要闹出什么事儿来呢。”

林琪知道他是关心自己,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当然知道了,这不是除了你和四哥,没别人嘛。”

方清越见林琪懂事,不由笑问道:“琪琪,你心思这么多,那你说你长大后找个什么样的夫君啊?”

听他要套妹妹的话,四柱立刻从饭碗中抬起头来,狠狠的踢了方清越一脚。

作者有话要说:天天这么晚更,汗,第二天上午看正好~

第58章

被方清越问及以后要找什么样的相公,林琪还真是被问住了。

这辈子,她才九岁,实在不必着急想这个问题。

没有怎么犹豫,林琪随口回道:“温文儒雅,感情专一,肯定不纳妾的。”

说完了,她看见半夏在院子里招手,就走出去了。

被留在屋内的方清越摸了摸自己的脸,转过身来对四柱道:“后面两项还好说,这温文儒雅,我现在培养,还来得及吧?”

半夏正在熬糖,柴禾有点不太够了,糖正熬在关键时候走不开,就招呼林琪先搅着点糖,她去抱柴。

等她抱来柴,又重新烧旺了火,林琪才又从厨房走出来,去看四柱和方清越吃完了没有。

刚往门里一迈,正好方清越也一脚迈了出来,两个人撞了个正着。

方清越长得比林琪高大,差一点就把林琪撞了个跟头,情急之下,林琪胡乱一抓,就拽住了方清越的袖子,这一拉一拽之下,一个白色的信封从他的袖口轻快的滑了出来。

林琪个子矮,一蹲身就把那封信捡了起来,信是封了口的,信封上,却一个字也没写。

一见林琪捡着了信,方清越脸色就有点变了,伸手抢过了那封信,慌里慌张的就塞进了袖子里。

这是什么情况?

情书?

这小家伙和哪个小姑娘暗渡陈仓了?

林琪知道这个社会的孩子们都早熟,虽说不希望方清越因为早恋而耽误了学习,可方清越毕竟不是她的亲生哥哥,她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立场去管他。

不过从好友的角度来说,林琪觉得有必要劝告他一句,于是她意味深长的劝慰他道:“儿女私情这码子事呢,就好比是田里的禾苗,如果露芽出土太早了,十有八【九】是会被大风抽死的!”

一见林琪误会了,方清越顿时就急了,他立刻解释道:“琪琪,这信不是我的,我没事!”

屋里的四柱疑惑的问道:“谁的信呀?”

方清越大概是很怕人发现这封信,匆匆回了一句:“没什么。”就甩开了这件事。

有了四柱这一打岔,林琪也就不和方清越掰扯这件事了,走过去端起碗筷,拿到厨房去了。

方清越赶紧追到了厨房门口,见厨房里还有半夏呢,他又不好当着半夏说什么,只得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在厨房门口转了一大会儿,最后才不甘心的闷闷走了。

林琪一点也没察觉到方清越的郁闷,对于信封事件,她也没有怎么往心里去,毕竟方清越不是四个柱子,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她和方清越只能算得上是朋友,方清越如果想告诉她,她就听着,如果不想告诉她,她也不会去强求,毕竟每个人都有*的嘛。

所以,林琪很快乐的在厨房里和半夏说说笑笑,根本没有留意那个闷闷而走的少年。

方清越走了没多久,林守平和朱七娘带着小林瑶回来了,朱七娘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就连林守平那么个老实人,也是脸色不豫。

“娘,怎么了?”林琪抱过小林瑶,喂她喝了点热水。

朱七娘脱掉披风,坐到桌边气愤道:“还能有什么事?你那个好五婶呗,本来今天好好的,她非得当着我的面骂琴娘,这威风是耍给谁看的呀?”

今天朱七娘和林守平拿了一些厨具和米粮送给林守祖一家,哥嫂怜惜弟弟,这本是好事。

可当李诗容看到以前处处不如她,从来都是由她贬斥踩低的朱七娘,不仅穿金戴银了,现在竟然倒过来“施舍”自己了,她的心理立刻就不平衡了。

李诗容的爹爹是林守祖的授业恩师,林守祖读书的时候,不仅书读的好,人长得也挺清秀的,就中了李诗容的意。两人成亲后,李诗容自恃娘家是书香门第,丈夫又是个读书人,自然瞧不起土里刨食的三个妯娌。以前在家的时候,她没少对三个嫂嫂冷嘲热讽,妯娌间的关系十分的僵。

所以,接受关系并不好的妯娌的馈赠,这让她觉得十分耻辱。

李诗容怎么也没想到,在过了十年之后,她最瞧不起的那三个妯娌,竟然全都咸鱼翻身了,家家都比她过的好,而出身“高贵”的她,竟然沦落到接受她们“施舍”的份上了。所以她不仅没有感念朱七娘的好,反倒是怎么想怎么窝火。

在临吃饭洗手时,朱七娘腕间的金镯互相碰撞发出叮叮的声音,这声音,极大的刺激了李诗容,让压抑了一天一夜的李诗容再也按捺不住了。她借口琴娘挟的都是她不爱吃的菜,在席间大发脾气,骂琴娘是小人得势,怎么妆扮都脱不了那副穷相等等指桑骂槐的话。

朱七娘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李诗容这是在骂她,有心和李诗容吵一架,可人家没指名道姓,朱七娘生了一肚子气,连饭都没吃,就和林守平回来了。

林琪本以为书香门第出来的李诗容应该素质高一些呢,没想到竟然连杨氏和张氏都不如,杨氏和张氏现在日子过得好了,和朱七娘表面上还算可以了,这李诗容,竟然连表面上的和平都不愿维持,实在算不得是个聪明人。

知道爹娘还没吃饭,林琪赶紧给他们做了点饭,又故意说了些解心宽的话,这才逗得朱七娘稍微开心些了。

他们刚吃完饭,二柱和六柱就回来了。

他俩本来是去村子里送信儿的,可没想到一听小儿子回来了,林老太太和林老爷子当时就跟车来了,二柱和六柱已经把两位老人送到五叔那里去了。

既然两位老人家来了,朱七娘和林守平再怎么不愿意,也得又动身过去看老爷子老太太去了,直到晚间才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林守业一家和林守全一家也赶到了,伙同林守平一家,全都去了林守祖家里,各家都带了不少鱼肉之类的东西,去给林守祖一家接风去了。

这一次李诗容表现还算可以,除了使唤的琴娘连个歇着的空儿都没有之外,没有说出什么不着调的话来。

而林老太太,对林守祖和李诗容,则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柔和与慈祥,在家的三个儿子和林守祖比起来,那待遇真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

林琪不太喜欢这假惺惺的寒暄和孩子们的喧闹,就带着半夏早早回家了。

刚拐过街角,远远的就看见有一个青色的身影徘徊自家门口。

林琪都没用仔细看,一眼就看出了那人是方清越。

两个人几乎天天见面,实在是太熟悉了。

“越越!”林琪喊了一声,果然看见那个身影抬起头往这边看了看,然后就迎了过来。

待方清越走到林琪跟前了,站定立稳了,他才含蓄一笑,淡然如风的开口道:“琪琪,你去哪了?”

他的语气很轻很柔,仿似春风吹过湖水一样。

林琪狐疑的打量着他,感觉不管是他的行动举止,还是语气腔调,怎么都这么别扭啊!

他平时都是用跑的,今天竟然是慢慢走过来的。

他平时说话是快语连珠,今天竟然如此的慢吞吞。

他平时明明很大声,今天这句话竟然又轻又柔。

这…

不对劲,不对劲!

“越越,你生病了吗,说话这么慢?”林琪伸出手,捂在了方清越的额头上,感觉到不热后,这才放心的说道:“不烧啊。”

冰凉又细腻的小手,如一块上好的玉石般,又凉又润。但这凉润,在这寒冷的雪地里,却并没有让方清越感觉到冷,相反的,他觉得那只小手捂住的地方,渐渐的热了起来,热的出奇,烫的出奇,热得他额头上都快有汗渗出来了,烫得他心里有说不出的熨贴和适意。

“琪…琪…”他喊出来的名字,有点磕磕绊绊,他的脸,也红的如同一片云霞。

从昨晚就打定要向温文儒雅靠拢的小小少年,在一只小手的破坏下,只戴了一上午“温文儒雅”面具,就又被打回了原形。

林琪见他没什么事儿,就收回了手,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向方清越解释道:“我五叔一家回来了,今天我们一家都去他家了。”

方清越想和林琪解释一下那封信的事儿,可半夏却始终不离林琪的左右,让他一直逮不着机会和林琪单独说话。

而林琪则把他领到后院书房,捧出了一本书,略带讨好的对方清越笑道:“昨晚翻了翻三哥的书,里面有几个字不认识,你教我认一认。”

林琪学的字是简体字,可这里是用繁体的,所以在读书时,总会有不认识的字出现。有的字能联系上下文蒙出来,有的字,可是蒙不出来的。

方清越拿过书,靠到林琪旁边,低声似耳语:“哪个字不认识?”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还有这一句一个字都不认识…”

半夏立在门边,看着眼前这金童玉女般一双人。

女孩漂亮娇美,男孩俊逸爽朗。

漂亮的唇齿含笑,俊逸的目似含情。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耳鬓厮磨,情意切切。

这一段美好,美如画一幅,好似歌一曲。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一直没有时间写文,都是等孩子睡后才挤出点时间来写,所以更新都是在半夜。

明天上午有时间,应该会更一章。

第59章

方清越巴不得能和林琪多相处一段时间,见林琪有想认字的意思,立刻趁热打铁,说要教林琪写字。

林琪是不会写毛笔字的,三四柱刚学练字的时候她也想跟着练习来着,可那时天天忙着制糖赚钱,就将这事儿给扔下了,现在有时间了,自然是想学的。

才女虽然当不了,但有一笔好字,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拿得出手的。

拿来笔墨纸砚,研好墨,铺好纸,方清越自己先写了几个字,然后给林琪讲道:“初学练字首先要做的是临摩。明天我给你拿个字帖来,今天你先照我的字写几遍。写的时候,一笔一划都要用心…”字写的有模有样,讲的也通透易懂。

林琪上辈子在上小学的时候,是学过毛笔字的,可这么多年没再拿过毛笔,除了拿笔的姿势还记得外,剩下的全都还给老师了。所以这一次学,算是从头学起了。

仔细的临摩着方清越写的一笔一划,林琪学的很用心。方清越在旁边看着,偶尔指导她一些注意的事项,两个人一个学一个教,配合的倒也默契。

林琪低头时,几根秀发垂了下来,拂过脸际,林琪正在全神贯注的写字,似乎并未发觉。

方清越歪着头看着那几根飘拂过细瓷般肌肤的头发,只觉得那几根头发不是拂在眼前这小姑娘的脸上,而是拂在了自己的心上。

微痒,微酥。

如微风拂过梢头。

似春雨落入轻尘。

小小的方清越,心有些乱了!

林琪的书法没学几天,春节就来到了。

这一年,林家没有回村子里过年,而是在城里过的。

心疼小儿子的林老太太怕小儿子回村了没地方住,就在小儿子家过了年。

除夕那天,林守业和林守全两家人特意从村子里赶过来,陪着林老太太林老爷子在城里吃了团年饭。

大过年的兴师动众来别人家过年,这让杨氏和张氏大为不满,不过林老太太坚持不回去,她们这些做媳妇的也没办法,只得在吃完团年饭后,顶着月光摸黑回了家。不是城里的两个兄弟不留客,而是第二天一大早要开祠堂祭祖,家里总得有男人去参加的。

既然林老爷子没回去,做为长子的林守业,是必须要去的。

大过年的如此折腾,在寒冷冬夜冻了一路,这让杨氏和张氏对林守祖一家更为讨厌了,两家人回村里后,整整一个正月,都没登林守祖家的门,也没来接林老太太和林老爷子回去。

林守平大概是被娘亲对五弟独有的宠爱给郁闷到了,也没张罗着说接爹娘过来住几天,所以林琪家难得的安静,而林老太太和林老爷子就一直住在了林守祖家里。

从正月初二开始,林守平和朱七娘就开始给亲戚们拜年去了。

这个社会,是极看重拜年的,有客人来拜年,是必须要留饭的。而林守平和朱七娘又亲戚众多,林守平的姑姑舅舅大姨小姨,朱七娘这边还要加上哥哥姐姐…这一拜,就拜到了正月二十五。

过年的时候糖果这种消耗品是卖的极快的,丁六不断的来林琪家催促着他们抓紧时间制糖,可林守平和朱七娘把时间都耗在拜年上了,这制糖的事儿,就都压在了四个柱子林琪和半夏身上。

三四柱也放了年假,要过了正月十五才开学。而傅先生回了乡,据说要三月初才会回来。所以正月十五以前,家里孩子们都在。

大年初三这天,朱七娘和林守平刚走了没一会儿,一辆马车就停在了林琪家门口。

林琪他们六个都在厨房制糖,谁也没听到门响,林琪还是在感觉到厨房内光线暗了的时候,才知道有人站在了厨房门口。

当她看到门口站的那个风流蕴秀一脸痞笑的男人时,不由失声叫道:“丁俊安?”

“好久不见,五丫叫的还是这么亲热!”丁俊安笑吟吟的踏入厨房,站到林琪面前,习惯性的用手揪了揪她头上的小抓髻。

林琪一边躲,一边用手往外推丁俊安:“别瞎动,我好不容易梳上的。”

丁俊安身长个高,哪是小小的林琪可以推得动的,所以林琪的头发,没有逃出丁俊安的魔爪。

两人正在闹腾,门口忽然传来了一句冷哼,一个明显不悦的声音随后传来:“别闹了,五丫都这么大了,你对她摸来摸去的,让外人看了象什么话,只怕五丫的名声就坏了!”

丁俊安俏目一眯,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也没回身,只是径自摆弄着林琪的头发,毫不客气的嘲讽道:“五丫还这么小,只怕只有心思不正的人,才能生出那些肮脏的念头吧?”

左一句心思不正,右一句肮脏,把林瑜气的脸都白了,手一个劲的哆嗦。

林琪见他俩的关系似乎有点僵,于是傻笑着对林瑜说道:“姐你临来怎么没叫人来送个信儿啊,爹和娘刚走,去五姨家了。”

林瑜却没有和她说话,而是死盯着丁俊安拽林琪头发的手,沉着脸走了过来,啪一下就将丁俊安的手打开了,丁俊安的手里正攥着林琪的头发,他的手一被打偏,攥在他手里的林琪的头发自然也没能幸免,林琪“啊”的一声惨叫,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丁俊安赶紧松开手,连忙用手去抚摸林琪被拽疼的地方,一边帮林琪揉头皮,一边柔声安抚道:“五丫,我把你揪疼了吧?乖,别哭,丁哥哥一会儿给你买糖吃…”

林琪好歹也是大人心理,这点疼痛还是禁得住的,根本就没想过要哭,只不过是被拽的太疼了,条件反射的眼中就转泪了。

一听丁俊安用哄孩子的口气哄她,林琪不由有些不好意思了,就赶紧把眼角的泪抹掉了,强笑道:“没事,我不疼。”

旁边的林瑜看见丁俊安对林琪那样温柔,而林琪在他的抚摸劝慰下竟然破啼为笑了,不由妒性大发,冷嘲热讽的说道:“哟,这郎情妾意的,我们这些闲杂人等站在这里,有点碍眼吧?二柱三柱,你们都跟我出来,咱们给他们腾地方!”

本来丁俊安一进来,四个柱子就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想和姐夫打个招呼,可没想到,招呼还没打呢,大姐和姐夫就掐上了。

四个柱子躺着也中枪,被点了名,只得站了出来。

三柱伸出手把林琪拽了过来,掩在了自己后面,而二柱则搂住了丁俊安的肩膀,拥着他就往外走,嘴里不住的说道:“姐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早派人送个信儿来,爹和娘都念叨你们好几回了…”

“大姐,你这衣服可真漂亮,很贵吧?咱们快去客厅说话,这里油多烟多,可千万别弄脏了衣服。”四柱拽着林瑜的衣袖,也将林瑜拽出去了。

待他们都走出去以后,胖胖的六柱凑到林琪身边,剥了块糖就塞林琪嘴里了,还一个劲的和林琪说呢:“五姐别哭,吃块糖就不疼了,没事没事。”

被七岁的孩子安慰了,林琪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四个柱子如此维护她,让她心里暖暖的。

看来自己这两年,没白对四个柱子好啊!

沉默寡言的三柱牵着林琪的手出了厨房,没有带她回客厅,而是带她回了后院。打来一盆水,让林琪先洗了脸,然后又拿出梳子,帮林琪梳起了头发。

长长的黑发在梳子上流过,三柱用手按住林琪的头皮,轻轻的梳着,生怕扯痛了妹妹的头皮。

“五丫,你别和大姐一般见识,她从小就这样,嘴皮子从来不饶人。以后你也离姐夫远点,省得大姐吃醋。”三柱话里,有着微不可查的气愤,虽然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林琪也猜得出,他应该是皱着眉毛说这句话的。

不管怎么说,林琪现在才九岁,丁俊安一个二十来岁的大人,不可能对她生出什么男女之情的,林瑜这飞醋吃的,毫无理智,毫无来由,除了让人越发的讨厌以外,收不到任何效果。

三柱本就是个严谨有礼的人,对于林瑜这有失妇容有失端庄的举动,自然是看不过去,而且这其中,还让他最疼爱的妹妹受了伤害。所以现在的三柱,是心怀愤怒的,只不过他觉得妹妹还太小,怕吓到了妹妹,才没在妹妹面前表露出来。

“嗯,知道了。”林琪乖巧的应着。

本来她就打定主意和丁俊安那个危险分子保持距离的,只不过丁俊安似乎很爱来招惹她,让她受了这无妄之灾。

三柱的手居然很灵巧,不一会儿就给林琪梳了一个林瑜最喜欢的垂鬟分肖髻,梳的很是象模象样,一点也不比张妈妈的手艺差。

“三哥,你是不是给别的女孩梳过呀,这梳的也太好看了吧!”林琪不由赞叹出声。

“净瞎说,我能给谁梳呀?你总梳这个发式,看几遍就会了呗。”拿过林琪的首饰盒,三柱又挑了几朵珠花帮林琪戴上了。

等他梳完了,林琪连镜子都没照,却是率先转过身来,笑眯眯的上下不停的打量着三柱,把三柱都打量毛了。

三柱已经十三岁了,个子很高,就是比较瘦弱,颇有文人那手无缚鸡之力的酸样儿,相貌也不出众,但他身上有着那么一股子沉稳的气质,这就让他显出不一样的风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