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因她这番话微微加速,云倾倾力持让声音不变,假装漫不经心道:“扳指本就用来戴着的,他若是有难不成还扔房间里锁着不成?这该得多浪费啊。”

安沐倩不以为意:“那么重要的东西自然也不会随便扔房里锁着,而且也说不准哪天会用上的,肯定得随身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只是这东西长得确实难看了些,大哥若是整天将它在那指头挂着,不说会不会招致麻烦什么的,看着就让人心里不舒坦。”

“那倒是。”

云倾倾见好就收的应道,也不好再继续刺探下去,问多了反倒容易露马脚。

一晚上因为安沐倩无意透露的消息而暗自雀跃,一门心思全扑在怎么从安沐辰身上取得拿扳指,庙会虽然热闹依旧,云倾倾反倒没了心思逛,只是任由安沐倩拉着她四处乱晃。

晃了大半夜,人群渐渐散去,商贩也都慢慢收摊,安沐倩才意犹未尽的拉着她回去。

刚回到府里云倾倾便借口累了先行回房,将窗门都锁好,云倾倾从床底将她的小包裹拿出,将里边的瓶瓶罐罐全拿出来,放到桌上,而后根据那些瓶子的外观凭记忆去辨别都是些什么毒。

这些毒都是当日从云府逃离时顺手捎上的,为的就是日后防身。

云之晗明里虽是云府千金,暗里却是制毒用毒高手,她在云府呆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在她未与云之晗决裂前,云之晗曾手把手地教过她这些毒有何毒性,怎么辨别,如何使用。

她虽不会制毒,却还是认得随身带着的这几种毒的。

细细的将各种毒辨别一番,云倾倾挑出其中的三瓶,除了她挑出的这三瓶,其他瓶子装的都是致命或伤身的毒药,安沐辰也没有做什么伤害她之事,更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实在用不着给他下什么伤身的毒 。

思来想去一晚上,既然那麒麟扳指被安沐辰随身带着,若非他主动拿给她看,她完全不可能从他身上拿到任何东西,但是要他主动将它呈到她面前,云倾倾倒觉得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最简单快捷的办法,给安沐辰下药,趁他已是昏迷时再寻。

若早日知道有这麒麟扳指的存在,当日在院子里他误中她的迷蝶香时便行动,这后面也不知道省了多少心,也不知省了多少时间,云倾倾心里那个遗憾啊。

现在又得再下一次药,也不知能不想得手,老实说,她心里真没底,云之晗的药若使用在别人身上,她起码是百分百的胜算,但是用在安沐辰身上,想到半年前那误下的鸳鸯醉及前些日子的迷蝶香,云倾倾便觉忐忑。

鸳鸯醉是媚药,一个没处理好她便极有可能被他逮着留作解药,因而这个是万万不能再用的。

将左边的白色小瓷瓶移到一边,云倾倾拿起另一只同颜色的小瓷瓶,想了想,也将它推到一边,安沐辰既是已经中过她的迷蝶香,他那也不知什么体质,这么强烈的药到了他身上药效都已减半,若是在用到他身上也不知会不会产生什么抗药性。

想来想去,云倾倾最终拿起了那只宝蓝色的小瓷瓶,里边装的不是什么烈性毒药,只是改良版的蒙汗药而已,名唤三日梦,药性虽不及迷蝶香烈,药效却比它持久,一般人中了此毒不睡足三天是绝对醒不来的。即便药效在安沐辰身上要减半,那也得睡个一天半,等他醒来,她也早已见过那扳指且已离开京城,他便是要逮人也已寻不着。

039

“公子,我去厨房做些点心,要不要也顺便给您做一份?”

是夜,云倾倾百无聊赖的翻了翻手中的书,往外面漆黑的夜色望了眼,估摸了下时间,望向书桌前的安沐辰,佯装随意问道。

“今晚怎么突然想起要做电信来了?”

安沐辰抬头望她一眼后又继续将视线投在面前摊开的文书上,随口问道。

“今晚晚餐没来得及吃,现在有点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云倾倾摸着肚子道。

安沐辰皱了皱眉,望向她:“怎没吃晚餐?昨晚和沐倩赶庙会回来一直到这会儿才见着你影子,今儿以整天跑哪去了?

“也没去哪,”云倾倾随口应道,“今天府里头给小胖墩放了假,我想着他本来就有点傻了,再整天在这府里非憋出病来不可,便带她出去逛逛长长见识而已,回来晚了厨房也没什么吃的。”

“你对她倒是挺上心。”安沐辰淡淡道,自从云倾倾跟在他身边做事,她有空没空都会去看看小胖墩,因而安沐辰对于小胖墩多少也是有些印象。

“她孤苦伶仃一个人也怪可怜的,若连我也不管她……”云倾倾自嘲似地笑了笑,摇摇头甩去心底陡然涌起的不舍,试图让语气轻快起来,望向安沐辰,小心翼翼道:“公子,小胖墩脑子本就不好使,整天待在马厩里伺候那些马儿没见着半个人影儿,哪天便是不小心饿死了也可能没人察觉,而且整日呆在那里不与人接触日后他更加不知道该怎么与人打交道,所以公子能不能替我向刘管事说一声,调她去厨房当差,跟着张叔学点厨艺什么的也好?”

安沐辰握着毛笔的手略微一顿,似是沉吟了会儿,而后慢慢搁下手中的笔,黑眸定定的盯着她望,眼里似是带着探究。

云倾倾被他瞧得莫名的心慌,却不敢将视线移离免得泄露自己此刻的心虚,只好硬着头皮强自镇定地与他对视。

“倾云,”安沐辰终于慢悠悠开口,声音却带了死不易察觉的冷意,“我怎么觉得你这像是在为小胖墩安排后路?你莫不是在打什么离开的主意罢?”

心“咯噔”一跳,他这神经都什么做的,这也太敏感了吧,虽说她确实是在为小胖墩安排后路,但面上云倾倾神情却没丝毫变化,仅是坦然的望向他,轻声道:“公子您多心了,我只是觉得小胖墩小小年纪便整天窝在马厩里连个人影儿都没见着怪可怜的,以前还有周老头陪着她倒还好,现在就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所以如果可以还是希望为她找份与人打交道的活儿,至少也还有个伴儿什么的。

安沐辰望她一眼,淡淡道:“这我倒疏忽了,若是你真舍不得她独自一人呆在马厩里,明日我便让刘管事将她调东苑来,就让她跟着你,无非有空的话便让他也教她点防身的功夫,让她跟着你总比在厨房轻松些吧。”

“……”没料到他会这么安排,云倾倾望着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气闷地应道,“这倒是比在厨房当差好些,我竟没想到这一茬。”

她与厨房的张叔有些交情,她的本意是将以往安王府给她赏赐留给小胖墩,让她日后跟着张伯生活,这样她离开时也不用担心小胖墩被人欺负或者是无人料理她的生活。她迟早会离开这个是空的,到时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带着小胖墩,还不如在离开前为她找到一个栖身之所,是否大富大贵不重要,最重要是有人真心爱护她,给她一个像样的家,张叔张婶都是老实人,也是真心可怜小胖墩的,让她跟着他们她至少会走的放心,现在安沐辰将她安排到她身边来,她翻到无法干脆地离开。

他这是在利用她来牵绊她?望着正神色平静的望着她的安沐辰,云倾倾觉得要去揣摩他的心思,登天估计都比这来得容易些。

“倾云。”盯着她望了好一会,安沐辰突然唤道。

“嗯?”不解他为何突然唤自己,云倾倾疑惑望向她。

“墨干了。”安沐辰瞥了眼桌上的砚台,语气平淡道。

云倾倾伸长脖子望了眼,见是墨砚上的墨果真有些干了,不疑有他,从窝着的软榻起身,往书桌边走来。

刚走到桌边,正要拿起砚台,手却陡然被安沐辰青青拽住,微微一用力便毫无防备的跌入他的怀中,腰肢一紧,下巴跟着被他的指尖悍然勾起,他的唇边印上了她的,绵绵密密的将她吻住,灵巧的舌尖也强势的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激狂的纠缠着她的舌,吸允她唇内的甜蜜,他本就凌乱的意识在他强势的所文中弃械投降,隐约感觉他灼烫的手掌覆上她的胸前,在白布裹着的柔软处细细揉弄,手无意识地抬起,抓着他的手,却不只是要阻止他还是想要他进一步,只能无助的承受他在她身上点起的火焰。

原本在她胸前肆虐的手反握住她的手,探入袖中,沿着宽大的袖子缓慢游移,在她光裸的肌肤中带起一阵战栗,但除了在她手臂中移动,他的动作却也没在逾矩。

良久,安沐辰才气息微喘的松开她,云倾倾张着嘴大口的喘着气,迷蒙的双眸无意识的望向他,隐约觉得他的黑眸比往日要来的深沉,无边的墨色将整个眼底染得深不可测,莫名的让人有些心惊。

“你……怎么了?”忍不住,她怯怯问道。

安沐辰笑了笑,眸第深不见底的墨色渐渐散去,恢复往常的清冽无波,轻声道:“没事。对了,你方才不是说要去做点点心吗?正好我也饿了,顺便也给我做一份吧。”

“嗯,好。”难得他主动让她去给他做点心,云倾倾欣然点头。

“就做些简单的点心就好,你没吃晚餐,别饿太久。”安沐辰淡声嘱咐道。

“嗯,我知道。”云倾倾起身稍稍整理了下,回头朝他笑道:“你先忙你的,我做好就给你端来。”

 “好,注意安全。”

安沐辰浅笑着叮嘱道,看着她走出去,直到她走出了房门并反手将门关上,脚步声渐渐远去时,安沐辰敛去唇上的浅笑,原本随意垂在身侧的手掌缓缓摊开,半敛的清眸静静望向掌间躺着的宝蓝色小瓷瓶,神色微冷。

自那日他拆穿她后只要她跟在他身边他便没让她再在身上带着这些瓶瓶罐罐,这些药的毒性远非她知道的那么简单,有时候救命防身的良药一不小心变成自杀的致命毒药。

面无表情地盯着掌中的宝蓝色小瓷瓶望了半晌,安沐辰才将瓶塞旋开,将瓶子举到鼻尖轻轻嗅了嗅,皱了皱眉,而后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拿着瓶子的手微微往外一倾,瓶中的白色粉末便全部飞洒而出,瞬间没入黑夜中。

将瓶中的药粉倒尽,安沐辰才慢条斯理的从怀中掏出那夜从她身上拿走的白色小瓷瓶,轻晃了晃,将两个瓶子对比望了眼,而后取开瓶塞,将里边的粉末倒入宝蓝色的小瓶子中,用塞子塞好,黑眸淡淡扫了眼方才云倾倾坐着看书躺着的软榻,指尖轻轻一弹,掌中的宝蓝色瓷瓶便稳稳的飞落到软榻底下,巧妙地被软榻垂下的薄被掩住。地上铺了一层厚实柔软的皮革软毯,因而瓷瓶落下是也没发出什么声响。

瞥了眼倒在毯子上的宝蓝色瓷瓶,安沐辰才缓缓走回书桌前,云倾倾便端着一盘冒着热气的云氏披萨推门而入,笑眯眯地将他放到他桌上,道:“我看到厨房里有已经和好的面便做了这个,不知道和不和你的口味。”

安沐辰望向桌上热气袅袅的云氏披萨,眉毛轻轻一跳:“云氏披萨?”

“你竟然还记得?”云倾倾意外道,拿刀子割了很大度一块递到他面前,“试试看?”

安沐辰毫不客气的就着她递过来的披萨张口便吃,边吃边赞道:“看不出来你厨艺倒是了得。”

云倾倾“嘿嘿”干笑,有些得意忘形:“我的厨艺在我家从来都是一流,那时我爸妈就老说我除了厨艺还不错一无是处。”

“爸妈?”安沐辰似是疑惑的皱了皱眉,望向她。

云倾倾这才意识到方才说了什么,有些不自在的圆道:“这个……只是我们那对叔叔婶婶类的亲戚的一种称呼。”她曾在他面前说过她是孤儿,自然不能再说是爹娘的另一种称法。

“这称呼倒是稀奇。”安沐辰淡应道。

云倾倾干笑,赶紧将话题扯离:“那个,你先吃着,我先去那边把书拿过来,刚……那个还没看完。”

边说着边指了指方才躺着看书的软榻。

安沐辰顺着她的手指往软榻望了眼,黑眸闪了闪后,敛下眼睑掩住眸底的锐光,淡淡点头:“嗯。”

得到安沐辰的应允,云倾倾极力压抑着心底的焦急缓步往软榻而去,走到软榻后,假装随意的回头朝安沐辰望了眼,发现安沐辰没有望向这边,心底稍安,赶紧弯下身子翻着软榻上的被子寻找莫名失踪的三日醉。

来来回回翻了一遍没找着,云倾倾趁着安沐辰没注意,拔下头上的发簪拿在手中,而后蹲下身子,美眸焦急的在地上搜寻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才看书时不小心让那瓶子从袖中滑落,进书房前她明明已将那小瓷瓶随身带着了,本想趁着做那点心时顺道将那药下到里面,但方才在厨房把身上的衣服翻了个遍却没找着,她也沿着去厨房的路来回找了两遍,愣是没找着,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方才看书时不小心弄掉地上了却没察觉。

“倾云,你在找什么?”正心焦的找着小瓷瓶,安沐辰似是带着疑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心一紧,云倾倾迅速将手中的簪子随意往软榻脚下一扔,回头朝安沐辰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方才没留意头上的发簪掉了,我找找看是不是掉这儿了。”

安沐辰扫了眼云倾倾头上空空如也的髻子,语带关切道:“那发簪很重要吗?我帮你一道找找看吧。”

安沐辰边说着边起身。

“不……不用了。”见他起身往这边而来,云倾倾急的失声喊道,刚说完方觉得自己的语气似乎急了些,赶紧回头朝他笑了笑,“我好像看到它了,不用麻烦公子过来了。”

边说着边心不甘情不愿的弯腰拾取软榻脚边的发簪,美眸愈加急切地搜寻着那小瓷瓶。

“既是你已找到那我便不过去了。”

她听到安沐辰这么说,心地松了口气,放慢动作去拾取那发簪,却在准备将视线收回时瞧见了软塌下歪躺着的宝蓝色瓷瓶。

阿门!在心底长长吁出一口气,云倾倾迅速将那瓷瓶捡起握在手中,而后起身,朝安沐辰问道:“公子,那披萨味道有些重,吃了容易口渴,需要为您倒杯茶吗?”

“好!”安沐辰应道。

见安沐辰没有反对,云倾倾赶紧朝一旁放着茶具的桌子走去,可以站在背对着安沐辰的位置,端起桌上的热茶,倒了两杯茶,而后依着身子的阻挡,拧开手中的小瓷瓶,将瓶中的药粉倒入其中一杯茶,轻晃了下,待粉末完全溶化后,才端起两杯茶,朝安沐辰走去。

三日醉同鸳鸯醉迷蝶香一般,都是无色无味的毒,入口也不会被察觉。

040

云倾倾端着那茶走了没两步,想了想又转身将没下药的那杯放回桌上后才转身往安沐辰走去。

安沐辰洞察力向来敏锐过人,若是待会他要那杯没下过药的茶水无论她找的理由在如何无懈可击也难保他不会起疑,还不如直接将那杯下了药的茶端给他,即便他起疑她也可以以身试茶以证清白,反正三日醉的解药她已事先服下,便是真的以身试茶也没什么,说不准还能让安沐辰收起心底的疑虑。

“公子,茶来了。”将手中的热茶轻轻放到安沐辰面前,云倾倾侧头灿笑道,想到一会儿他喝下了杯茶她便心情大好。

安沐辰扫了那茶水一眼,黑眸落在她身上,沉吟道:“你倒杯茶……倒是花了不少时间。”

云倾倾抓不准他话中意味,强忍着手臂上泛起的鸡皮疙瘩憋了瘪嘴,神情委屈的望向他:“公子莫不是以为我又在耍什么花样?”

安沐辰以指摩挲着下巴望向她,没有说是也没说不是,但那神情却是摆明了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云倾倾被他盯得有些心虚,美眸不驯的瞪他一眼已掩饰心虚后,愤愤的弯腰端起桌上的茶。

眉毛轻轻一挑,安沐辰望着她道:“你这是要将它倒了不成?”

“倒了多可惜。”唇角缓缓往上勾起一抹假笑,云倾倾望着他皮笑肉不笑,“公子既是怀疑这茶水有问题,您大可不喝,反正我也正口渴着,我喝便是!”

说着不待安沐辰反应端起那茶水便往口中灌去,刚灌了大半口,茶杯便倏然从侧边横过来的手给强力取走,喉咙也被安沐辰另一只手紧紧抠住。

“吐出来!”不同于前一刻的闲适淡定,安沐辰神情微厉地望着她。

云倾倾不逊的瞪着他,在他凌厉的眼神下一点一滴的将卡在喉咙的那大半口茶缓缓咽下,哑着嗓子道:“大公子,你穷紧张什么?既然你怀疑我在这茶里下了药不敢喝难道还不许我喝?难不成你还觉得我会下毒害自己?”

黑眸冷冷扫她一眼,安沐辰倏地松开钳着她喉咙的手,改而扣住她腕间的脉搏,眉峰紧紧拧起。

望着他拧起的眉峰,云倾倾心底隐约不安,却不知这股不安从何而来。

替她把了会儿脉,安庙村一把松开手中紧扣着的手腕,另一只端着茶杯的手跟着往外一轻,杯中的茶水在云倾倾半敛着的懊恼眼神中尽数流到地上。

“咚”一声响,安沐辰已经用力将茶杯反口在书桌上,转身扣住她的手腕,冷着脸一语不发的拖着她便往门外而去。

“等……等下,安沐辰你要干嘛?”

从未见过冷着脸的安沐辰,云倾倾心慌喊道,也顾不得与他虚以委蛇,走到门口时急急地伸手死死拽住门框。

薄唇几乎抿成一丝薄刃,安沐辰冷冷扫了眼她拽着门框的手,大掌往那手一拍,她死拽着门框的手便硬生生给拍了下来,而后拖着她继续往寝室而去,路上遇着巡逻的护卫便将她护入怀中将她与之隔开。

“安……安沐辰你究竟干嘛了?”

被安沐辰这一连串举动搅得一头雾水,趔趄着脚步紧紧跟上他,云倾倾小心翼翼道,她也不过喝了口茶而……而已……

正想着那口茶云倾倾隐约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如丝如麻的燥热一点一滴的从体内深处冉冉升起,现在已是深秋即将入冬的时节,浑身怎会慢慢燥热难耐起来?那茶……那药……

手心因为心底的猜测而蒙上一层薄汗,云倾倾脸色瞬间苍白,几乎是下意识地,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她用力从安沐辰手掌的钳制中挣脱,拔腿便欲往自己房间跑去,但还没走两步便再次被安沐辰从身后拦腰勾住。

“你跑什么跑?”将她掰转身面对着他,安沐辰面无表情道。

“我……我……”云倾倾心慌的咬着下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总不能告诉他她想给他下药却下错了药现在自食恶果了吧?她现在只想回去确认一下那瓶子里的药是不是鸳鸯醉,如果是……如果是,云倾倾心里也没了主意,除了与男人交欢,鸳鸯醉无解!

男人……无解……无解……

也不只是因为心底陡然涌起的恐惧还是体内的燥热愈来愈强烈,云倾倾额上已蒙上一层薄汗,脸色也苍白的近乎透明,却因体内的媚药而染上一层醉人的红晕。

安沐辰望了眼她渐红的脸色,不再说话,强自将她拥入怀中,也不顾她微弱的反抗,几乎是一路将她给拖到他的寝室。

抬手将门推开,他将她推入房中,头也没回,脚尖微微勾起便用力将门踢上,“卡擦”一声反手将门锁上,而后在云倾倾盈满惧意的眼神中将她推到床边,将她往床上一推,扣着她腰肢的手跟着收回放开了她,望也没再望跌坐在床上的她,转身走到桌边,替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的坐了下来,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品着茶一边一言不发的望着有些不稳的坐在床上的云倾倾。

云倾倾被体内渐渐燃起的火焰折磨得有些受不住,虚软的身子也无力的从床边软软滑落,她仅能以着残存的理智强自站起,扶着铁制床杆坐在床沿上,床杆的凉意让她体内的燥热微微缓解,身子本能的贴上去,手也本能的拉扯着身上的衣服,但是残存的理智却让她不敢太过无所忌惮,仅是难耐得以手臂摩挲着床杆试图缓解体内的燥热,牙齿也紧紧咬着下唇以防呻吟出声。

“很难受?”朦朦胧胧间,安沐辰清冷无波的声音传入耳内。

“嗯……呃……”本能点头应是,刚张口,溢出唇的声音却变成了难耐的呻吟,云倾倾吓得紧紧咬住下唇不敢再开口,但体内的折磨却让她愈加难耐,只能借由指甲陷入掌心带来的疼痛以维持最后一丝的理智。

安沐辰望了望难受的撕扯着衣服的云倾倾,放下手中的茶,走向床边,微微俯下身,长指勾起她的下巴,低头便吻上她的唇,却仅是在她唇上轻轻有一下没一下的啃噬摩挲。

“是不是很难受?嗯?”轻轻咬了下她的唇瓣,安沐辰抵着她的唇再次轻问。

“呃……”唇上的温热让她稍稍缓解体内的空虚,本能得向他依偎而去,理智在体内媚药的作祟下在情欲中载沉载浮,仅是凭借着原始的欲望寻求更多,原本抱着床杆的手软软的环上他的脖颈,想要索取更多,安沐辰却轻轻将她环在脖颈上的手拿了下来,唇也离开她的唇,转而袭向她敏感的耳垂,长治跟着抚上她烧红的脸颊,慢条斯理地拨开被汗水濡湿的发丝。

“以后还敢下药吗?”黑眸漫不经心的盯着她嫣红的侧脸,他不紧不慢的轻声道,伴着落下的声音,他的唇含上她的耳垂,惩罚似地轻咬了下。

“呃……”耳边磨人的啃噬惹来她一阵轻颤,不自觉地呻吟出声,但未完全退去的神智让她本能的咬住下唇,他的话让她飘散的神智在沉浮中抓到隐约一丝清明,她狠狠甩甩头,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双手紧紧拽着他的手臂,艰难地侧头望向他,“你……你……早就猜到那茶有问题?”

安沐辰望着她,没有说话,仅是以长指轻描着她的轮廓,但神情却已是默认。

“也早就知道……我要给你下药?”

指甲无意识地掐入他的肉中,云倾倾极力抵抗着体内的燥热,吃力问道。

长指继续在她脸上流连,安沐辰没有应她,只是慢悠悠的从袖中拿出一个食指大小的小瓶子,拧开瓶盖,而后倒了些药水在指尖上,将沾了药水的长指沿着她脸部的轮廓线条来回游走,直到指尖下出现微凸的触感才停下来,指尖微微屈起,而后趁她不注意之时,捻起指腹下的凸起,猛然往上一用力,她那张掩盖在面具下的俏脸便出现在眼前。

“以后还敢下药吗?”

手掌轻捧起她巴掌大的小脸,逼得她望着他,他再次不紧不慢的问道,清冷的声音隐含不悦。

“不……不敢了……”此时翻滚的热浪,他带着警告的话语让他下意识地摇头道。

黑眸定定的盯着她望了好一会儿,盯得她只觉口干舌燥,残存的意识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当下扑到她,她吃力地甩头想将他推开,脸刚无意识撇向一边,捧着她脸的手掌却突然用力,捧住她的脸,头一低,便狠狠吻上她的唇,顺势将她压在了床上。

不同于方才轻柔的啃噬,他此刻的吻带着十足的侵略性,强势探入她唇内,吸允翻搅着她不知所措的舌。

手掌也跟着扯开她的外衫,采入她衣内,沿着她线条优美的腰部曲线蔓延而上,指尖触及它里面裹着的白布,掌下微微一用力,云倾倾胸前裹着的白布条瞬间变成片片碎布,他的手掌,轻柔的覆上她的胸前的敏感……

她体内的燥热因他的靠近似是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好不容易凝聚的意识再次飘散,理智告诉她要推开他,但身体却遵从本能的反应,双手抬起,环抱住他的腰,有些急乱的撕扯着他的衣衫。

她柔弱无骨的双手在他腰间点起细细碎碎的火焰,他本平稳地呼吸间凌乱,以着极大的自制力,他微喘着离开她的唇,微微撑起身,另一只手虽留在她身上却停止了肆虐,黑亮的眸子紧紧盯着她迷蒙的双眸,他轻问:“为什么有想要下药?”声音因隐忍而沙哑紧绷。

“我……我不知道……”

身上的热源陡然消失,云倾倾神色痛苦地摇头,微微撑起身子往他身上靠去,安沐辰却轻轻将她推开,继续问道:“你是谁?”

“飞……非倾云。”尽管被体内的鸳鸯醉折磨得几乎丧失理智,但本能的防卫意识,云倾倾却一直强撑着不敢彻底被体内的情欲掌控。

望着她的黑眸眯了眯,原本在胸前的手沿着细嫩的肌肤游走而下,慢慢抚上她的大腿根部,指尖似是带着火焰,所到之处带起一阵战栗。

所有的神智几乎都集中在他灼烫的指尖上,她难耐的扭动着身子想要摆脱,却又本能的要去靠近。

“倾云,老实告诉我,你是谁?”

指尖轻抚上她腿心的敏感,轻轻黏弄,紧盯着她的黑眸愈发的深邃幽暗,声音也愈发的暗哑。

“我……呃……不知道……”

体内的火焰与他的指尖双重折磨,云倾倾几乎抑制不住要哭出来,只能无助的摇着头,声音已带了淡淡的哭腔。

“这么倔强!”安沐辰轻轻叹息,将手抽回。

“不……不要。”

云倾倾急切地抓住他的手,继而残存的理智又让她像是被烫着般扔开,手推挤着他,想要爬起来。

“安……安沐辰,”她微微扩散的瞳孔凝起最后的神智艰难地望向他,吃力道,“半年前……你也中过……鸳鸯醉的毒,当日……你……是怎么解得毒?我知道……你并没有与别的姑娘行那……夫妻之事,所以,这鸳鸯醉……并不是完全无解……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