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就在谷口歇息一晚,明日再出谷。”听到赵高的声音,塔莎瞬间收回了心绪,温柔的回应道,平和的嗓音很低柔,可其中却蕴涵看着皇室的尊贵和气势。

夜静了,谷口风大,吹着帐篷呼呼的做响,军士除了值夜的外,其余都三三两两的窝在了帐篷里休息。

忽然暗处的山间人影耸动,一排黑衣死士整齐的出现在夜色中,只见他们无声的亮出来背负在身后的长剑,剑锋锐利,齐刷刷的对准着山下,夜色中闪着寒光,却不知是剑光寒,还是死士的目光阴寒?

“杀!”随着一声令下,刹那间,山上的黑衣死士齐刷刷的自山顶冲了下来,黑色劲装被风鼓起,如同一个个黑色的幽冥,瞬间平静的谷口呐喊声整天,刀光剑影闪烁其间,伴随着燃烧的篝火,明亮中却又是阴暗的诡异。

“保护公主!”随着赵高一声令下,楼西的将士们立即形成了攻势,将公主的花车保护在队伍的中央。

塔莎冷静的凝视着眼前的战局,垂在身下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随着楼西将士们一个一个地倒在血泊中,塔莎强装镇定的神色此刻阴暗下未

“公主,这可怎么办?“笑儿惊恐的拉着塔莎的衣袖,呆滞的目光地上堆积而起的尸体,身子不停的颤抖着。

“公主,你先走,末将去拦住刺客。”赵高见形势危急,回头对着身后的塔莎说道,随即将手中的长刀横在身前,“李旺,张阿宝,护送公主进谷,誓死捍卫公主的安全。”

“属下遵命。”一旁的两个侍卫随即将塔莎扶上了骏马,随后望了一眼在火光中倒下的士兵,双眼赤红,面色紧绷,一咬牙,拉起缰绳护送着公主往后面的山谷行去。

“杀!”赵高威严的喝责一声,随即和身旁的将士冲如了黑衣死士的身前。

血如同大雨一般的飞溅着,一点点,染红了黄褐的土地,刀起刀落,无数的生命都消亡在这个寂静的谷口。

赵高右手横刀,威猛的向黑衣死士杀戮而去,却无奈,对方一个个都是武功高手,而且攻击迅猛而诡异,转眼间,这个楼西国的猛士已伤在了黑衣死士的围剿中。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单膝跪在地上,赵高用刀柄支撑住自己遥遥欲倒的身子。

“到了阎王殿,找阎王爷去问吧。”黑衣死士阴沉的一笑,随后,数十个黑衣人同时扬起了手中的长刻。

风呼啸的刮着,吹散了月华四周的云层,清冷的光线下,赵高依旧单膝跪地,高昂的头颅此刻却无力的低垂下来,地上一条有鲜血汇集而成的血流静静的流淌着,慢慢的和地上的鲜血融会成一条更大的血流。

不求同生,但求同死,这些誓死效忠皇室的将士,曾经如山一般屹立的身子此刻悉数的倾倒下来,威严的面容带着死前的肃穆和狰狞,不曾闭和的双目,圆瞪着看向夜色中的苍穹,不曾瞑目,是因为还未安全的公主,又或者是因为远方的妻儿,死了,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塔莎公主进谷了。”

“追!”

简短的对话后,余下的十多个黑衣人,随即跃上了停在四周的马匹上,往清幽的山谷急弛而去。

听到身后传来的马蹄声,塔莎默默的回望了一眼,果真是他们追上来了。

“他们要杀的人是我,你们都走吧。”塔莎忽然自马背上跳了下来,冷静的对着一旁的侍卫和笑儿说道。

“属下誓死保护公主。”知道逃不过,李旺和张阿宝随即抽出配刻,安静的等待着死亡到来的那一刻。

“笑儿,你快走,不要做无所谓的牺牲。”塔莎动容地看着面色凛冽的侍卫,她甚至不曾知晓他们的姓名,可他们却用自己的生命来守卫着自己的安全,致死方休。

“笑儿不走,公主在哪,笑儿就在哪。”泪不停的滚落下来,笑儿伸手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目光决绝的看向塔莎,就算是死,她也要和公主死在一起。

转眼间,黑衣死士却已经赶到了塔莎面前,慢慢的扬起手中的长剑,剑峰锐利,银亮的剑身上有着鲜红的痕迹,那是楼西的将士用自己的鲜血染上的。

“塔莎公主,束手就擒吧。”黑衣人冷冷的说着,被黑色布巾蒙住的眼睛中泛着肃杀的阴寒。

“想伤害公主,先从我们的身体上踏过!”李旺和张阿宝对望一眼,随即迎了上去。

长刻猛然的挥起,如同闪电一般的自冲过来的李旺和张阿宝面前闪过,瞬间四周又安静了下来,黑衣死士阴冷的收回手中的长剑,却见眼前的两个身影慢慢的倒了下来,细白的脖子上有着一道锐利的伤口,汩汩的流着鲜血。

知道自己的极限已到,塔莎默默的闭上了眼睛,一切都结束了,可就在黑衣死士长剑落下的瞬间,笑儿去猛然的冲了过来,紧紧的抱住塔莎的身子。

第六十九章

“笑儿……”塔莎悲愤的低吼一声,温润的鲜血顺着笑儿的后背落在自己的手上,塔莎紧紧的抱住笑儿不停抽搐的身子,冰冷的泪水瞬间弥漫了双眼,朦胧中,笑儿的脸上那么的苍白。

“公主,笑儿先走了,公主……”凄凉的笑容染上了苍白的嘴角,笑儿微弱的说着,身子猛的一阵颤抖,幽黑的双眼一点一点的闭和上。

“笑儿。”塔莎凄厉的呼唤着,可除了阵阵阴冷的寒风,四周却是如死一般的寂静。

“塔莎公主,该你了。”阴冷的目光泛着冷酷的气息,如同刚刚死在自己剑下的只是一只蚂蚁一般,黑衣死士阴冷的看向悲伤的塔莎,慢慢的扬起手中滴血的长刻。

电光火石间,一道箭羽如雷霆万钧之势飞射而来,塔莎闭上了眼,却只听见“铛”的一声响,黑衣死士手中的长剑竟然被箭羽的力道震落。

塔莎和黑衣死士同时将目光往远处望去。

白色的骏马上,却见一男子手持弯弓,傲然屹立在马背上,黑色的长发在夜风中飞舞,惨淡的光线下,他的双眼却熠熠生辉,似乎可以照亮整个苍穹。

正在黑衣死士失神的瞬间,男子利落的抽箭挽弓,瞬间一道利箭向着塔莎面前的黑衣死士飞射而来。

“塔莎公主,上马!”黑衣死士倒下的瞬间,月也已丢下了弯弓,策马扬鞭向呆滞的塔莎急弛而来。

“劫住他!”余下的黑衣死士此刻才回过神来,立即向月也攻击而来

“公主,上马。”急弛的马蹄高高的扬起,月也一手抓住塔莎伸出的小手,用力的收紧,将她娇小的身子带上了马背。

“保护主子。”随着月也身后,数十个精兵此刻已策马赶了过来,嘶杀再次的展开。

月也一手将塔莎紧紧的守护在胸前,一手扬起长刻格开黑衣死士的攻击。

风呼啸的刮在耳畔,塔莎愣愣的抬起眼,凝望着紧拥着自己的月也,月光的掩映下,他的轮廓是那般的清晰,温和的脸庞紧绷着,迥然面对着眼前的狙击,可不经意间看向塔莎的目光却是如水一般的温柔。

知道计划已失败,黑衣死士互相交流了个眼神,随即将月也重重包围在中间。

“公主,小心了!”低沉的警告一声,月也猛的夹紧了马腹,欲冲出保卫圈。

“杀!”黑衣死士此刻已经杀红了眼,冷寒的嗜血的双眼,狠狠的盯着月也和他护在怀抱中的塔莎。

不料黑衣死士誓死一博的攻击竟如此的强烈,月也神色一黯,加快了手上的攻势。

“公主,小心!“月也右手刚刺伤了一个黑衣人,却见身侧另一个黑衣死士竟不顾自己的生命,直直的将长剑刺向塔莎的胸口。

“啊!”低低的呼了一声,

月也猛的收回右手,一刻刺进了黑衣死士的胸口,左手毫不犹豫的拦在了塔莎的面前,用自己的胳膊替她挡住了刚刚凶险的一击。

血迅速的自月也的胳膊上流淌下来,瞬间已经染红了他白色的衣袖。

“主子,你先走“支援的精兵终于杀了过来,对着月也高喊一声,随后攻散了黑衣死士的围剿。

月也带着塔莎飞快的向谷口飞奔而去。

“你的胳膊。”待到出了险境,月也微微放缓了速度,塔莎随即担忧地问道。

“无妨。”月也温柔的一笑,随即继续往远处的驿站急弛而去。

“主子你受伤了。”驿站的等候的随从,见到月也平安归来都松了一口气,随即瞄到他胳膊上大片的血迹后,齐刷刷的跪倒在地。

“属下该死。”一众人惊恐的请责。

“都起来吧 ”月也淡然一笑,示意他们无须自贵,随即温柔的对着马上的塔莎伸出手,轻声道:“塔莎公主受惊了。”

微微的摇头,塔莎将手放了他手中,目光在看见月也胳膊上的血遍后,面色一暗,愧疚的低下头。

“公主无须愧疚。”月也将她轻柔的扶了下来,随即都身后的随从道:“为塔莎公主准备休息的厢房,然后带人去谷口将死去的将士收殓了,好好安葬。”

刚刚的一幕幕又清晰的浮现在眼前,塔莎泪水漫漫的滴落下来,那些都是为了她为了楼西而阵亡的将士,还有笑儿,刚刚还亲切的拉着自己的手,瞬间却已经是碧落黄泉的永隔。

“公主,人死不能复升,还请好好保重。”月也温柔的对踏莎说道。

点了点头,塔莎这才想起月也的身份,“不知道公子是?”

“这是太子殿下。”随从立即想塔莎介绍道。

太子殿下?塔莎一惊,随即看了一眼面色清和的月也,飘逸的风采之下果真是王者的尊贵。

“塔莎见过太子殿下。”

“公主无须多礼,先去梳洗吧,刚刚多受了惊吓。”月也淡笑的摇头,温和的对着塔莎说道。

“你的伤口,若是太子殿下不介意,塔莎在宫里学过一点医术,可以为太子殿下先包扎。”

“那就麻烦公主了。”月也道。

慢慢的用剪刀剪开了衣袖,塔莎这才发现伤口竟然深可见骨,想到此,手竟微微的颤抖着。

“公主无须当心,只是写皮外伤,过了几天就好了。”伤口碰除到水,月也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勉强的对着塔莎安抚道。

塔莎抬起眼,双眼中盈满了泪水,看着月也的目光微微的颤抖着,似乎有什么万语千言。

对上她泪水朦胧的双眼,月也只感觉心头一怔,似乎有温暖的情愫正在慢慢的盈满心田。

塔莎轻柔的药,替月也包扎着伤口,忽然想到日后自己竟会是他的名誉上的母后,惨白的脸庞上漾出苦涩的笑容,若是能生在平凡的人家,纵然没有荣华富贵,纵然没有尊贵高傲的血统,可至少可以去嫁给自己心仪的男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携手到老也不枉来人世间走一遭。

“主子。”门口传来月也贴身侍卫鲁望江的嗓音。

“进来回话。”月也对着包扎的塔莎感激一笑,随即看向进门的鲁望江,“怎么样了?可留下了活口?”

“回主子话,属下等人一共生擒了四个刺客。”鲁大海恭敬的想月也行礼后,这才缓慢地说了起来,只见他面容上还沾染着点点的血迹,胸口也被剑划破了,只是伤势倒不重,而且也停止了流血。

“好,你先去处理伤口,我要亲自审问。”月也露出轻松的笑容,竟然敢在月荛王朝的境内行刺楼西国的和亲队伍,看来这些人一定是谋划许久了。

闻言,鲁望江愧疚的低下头,沉默片刻后,这才低声道:”属下无能,还望主子贵罚。”

“出了什么事?”月也示意塔莎停下动作,随即走向鲁望江身边。

“擒下的四个刺客,在回来的路上竟然都暴毖而亡。”鲁望江随后将四人死亡的状况下月也细细的描绘了一番。

“事先就服了毒药,好阴险的计谋。”月也目光沉寂下来,随后对愧疚的鲁望江道:“无须自责,这不是你所能预料的,尸体都在外面吗?我亲自去验一下。”

“是,都停在了外面,还有楼西国阵亡的将士。”鲁望江随即不安的看了一眼塔莎公主,从楼西出发一共八十多人,而如今却只剩下公主一人独活。

“公主先休息吧,余下的事本殿下会处理。”月也明了鲁望江眼中的担忧,向着一旁面色灰白的塔莎道。

“恩。”点了点头,塔莎瞥了一眼漆黑的夜色,心痛苦的抽搐着,这些都是为她而牺牲的将士,都是为了楼西而牺牲的英雄。

“走吧。”月也知道她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随即向屋子外走去。

“等一下。”塔莎忽然叫住月也刚跨出的步子,“外面天寒,还是先把衣服换上了再出去吧?”

余光望了一眼自己裸露的胳膊,月也点了点头,为她的体贴而心动。

黑色的夜幕下,黑衣人整齐的躺在冰冷的石板上,分为两排,前面四个应该就是鲁望江口中生擒的四个活口,可惜竟然都在同一时间死亡了,而且看他们的脸色,青紫一片,七窍都渗出了细微的鲜血,足见他们服下的都是致命的毒药,即使行动失败了,也不会给他们留下任何线索,看来他们的组织十分的严密而且冷酷。

后面一排整齐的摆放着在刺杀中死亡的刺客。

“一共有多少人?”月也一一细看过,这才问道。

“回主子的话,属下已经清点过了,一共三十人整,各个都是身怀武艺的高手,否则楼西国六十多将士就不会悉数的丧命在他们的剑下,而且属下也检查了他们的服装和武器,都是普通的物什,没有任何的线索。”

“看来他们是想破坏月荛和楼西的联盟,如此的居心叵测,看来一定是想对我朝不利,望江,将今夜的事情严密封锁起来,让所有人都三缄其口,等本殿下回宫后请示了父皇再做决定。”

月也收回目光,无限惋惜地看着躺了一地的尸体,为了他们的一己之私,不但枉送了自己的性命不说,而且还连累了楼西国六十多条鲜活的生命,何苦如此?

难道天下太平不好,偏要多生些事端来,幸好他收到了的上报,甚至来不急回禀父皇就马不停踢的赶往谷口,幸好来的快,这才救下塔莎公主的性命,否则出了什么意外,月荛王朝又该如何对楼西王交代?

第七十章

木渡城通往晋江的官道上,马蹄声急急而响,不时的有一些看似江湖的人乘在骏马上绝尘而起,偶然也有些赶路的寻常百姓,三三两两的结了个伴,一路走一路天南地北的闲扯着,不时的大笑几声,看了一眼从身边急弛而去的骏马,低声的猜测着他们的身份。

可等到了日落时分,这些人都会在迎风客栈住下,这是这条官道是唯一的一所客栈,正所谓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木渡城到晋江可有好几日的路程,而迎风客栈便是这条官道上唯一的一家,当然不是说只有一家迎风客栈,而是官道上的五家客栈都是迎风的分号,相传这也是东方世家的产业,只是过往的客旅都是行色匆匆,谁也没想起来打听一下,这迎风客饯到底是不是东方家的产业。

“客官里面请,楼上有雅间。上了楼梯右拐最后一间就是了。”店小二挂着招牌的笑容,向着走进来的客人殷勤的招待着。

“恩。”低沉的应了一声,男子起身径自往楼上走去,只见他头戴斗笠,遮住了大部分脸,声音低沉而沙哑,走路时连头也是低垂着,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不过迎风客栈每日都会有些装扮怪异的江湖人士住下,所以男子的出现倒也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大堂里的客人只是打量了一眼,随即又和身旁的同伴话起了琐事。

入夜后,迎风客栈瞬间寂静下来,只余下大堂里微弱的烛火在摇曳着,明日还有赶路,今日又是累了一天,天一黑,吃了饭,所有的客人都关好门,随后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楼梯右处最后一间客房里,却依稀透露出徵弱的光线,今日才住下的男子晚饭却也是在房里吃的,其间就紧闭着房门,不曾出来一步。

他背对门坐立着,桌上放着他刚刚还戴着的斗笠。

夜更加深了,男子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座姿,身形甚至不曾移动过分毫,可仔细一想,已经过了子时,男子在桌边已经整整坐了两个时辰。

忽然寂静的走廊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男子僵直的身子随即动弹了一下,随后才转过身来,一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注视着门口,烛光黄昏的洒落在他的面容上,一道狭长的伤疤在这样黯淡的光线显得格外的诡异和骇人。

“主子。”门被轻轻的推开,一个身影迅速的闪进了屋子,向着站立的男子行礼。

“全都死了?“低沉的嗓音微微的扬起,语调中不似往常那般的沉静,似乎压抑着怒火。

“是,三十名死士,阵亡二十六人,余下的四人被擒后,皆自行将休力的真气逆转,引发了体内的毒药,悉数为主子效忠了。”

“赵高什么时候有这么一批精锐的部队?”面色阴郁下来,他难道疏忽了,竟然不曾察觉到赵高手上竟然有如此精锐的手下,将他精心训练出来的三十个精英悉数歼灭了。

“回主子,赵高的部下都死在了死士的手中,是随后赶来的一批人马救走了塔莎公主。”来者将探听来的消息向南源赫汇报道。

听到他的话,南源赫紧蹙着眉宇,不发一言,四周诡异般的安静,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这么说刺杀的消息泄露出去了。”南源赫此时面色更加的阴郁,幽暗如深渊的黑眸里露出肃杀的冷气,目光由冷漠慢慢的转为犀利,“立刻把所有的人都派查一遍,将泄密者杀无赦。”

“是,属下立刻去办。月熬一行也已经上船了,估计半个月后就可以回到锦官城。”

“恩,等处理完锦官的事情后,立即起程回去,父皇身体已经衰弱不堪,战事也一触即发,我们要早些打算,一举拿下月荛,永解后顾之忧。”南源赫眸光低转,淡然的语气中可以窥探出他的野心勃勃。

随即又想起什么,对着来人继续道:“记得继续调查她的事情,本宫希望回去的时候可以将她一起带走,既然东方说她对月敖和彦少卿非同寻常,而且对东方看来也是特别,所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将她一起带回日照,日后定可以牵制住他们。”

南源赫眼中闪烁着深沉的算计,只是隐匿在眸光下,却也有着自己所不懂的坚持,仅仅是因为她的价值吗?或许吧。

不过他对她倒是很感兴趣,可以让月荛王朝的二皇子和丞相都关爱有佳也就罢了,居然能让东方幽这个身藏不露的老狐狸如此的重视,这女人身上一定有着特别的地方。

“公主,还有两日就可以抵达皇宫了,先下来休息一下。”月也轻柔的对着马车里的塔莎说道,为了赶路,他们已经快马急弛了一天,虽然塔莎没有要求休息,可他明白坐在马车里颠簸该有多累。

明白月也的体贴,塔莎温柔的点了点头,目光迟疑地看了一眼横在自己身前的手,随即将雪白的柔荑轻柔的放进了他的掌心中。

一瞬间似乎有什么触动了内心,月也失神的凝望着掌心中的小手,白细而柔软,指若春葱,月也忽然心神一漾,温柔的握紧了她的手,将塔莎扶下了马车。

一行停在了树林旁,放眼望去已是满眼的绿色,枝头上新吐的嫩蕊,在耀眼的阳光下,一片片都是那么的青翠欲滴,透露着无限的生机。

塔莎静静的站在阳光下,凝望着满眼的绿色,还有两日,她就要进宫了,一切都要结束了,曾经的阳光,曾经的自由。

幽怨不由的染上了眉眼心头,塔莎惆怅的叹息,目光在瞥见月也俊郎的身形后,心中竟有着莫名的刺痛。

在楼西王宫时,她就听宫中的人谈论过月荛王朝的太子,都说他翩翩浊世,文韬武略,丝毫没有皇室子孙的高傲,反而多了份平易和清和,大臣们,连父皇也说月荛王朝日后定会有一位明君,所以这才让自己远嫁月荛来和亲,毕竟以月也的温和,定不可能出兵攻打楼西,攻打这个他名誉上的母后的娘家。

可直到见到月也之前,她还在想,在这深不见底的皇宫中,可以博得太子之位,而且坐的那样的稳当,甚至博得天下百姓的传诵,这太子必定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可如今一见,塔莎才明白他的温润如同天成一般,目光总是含着淡淡的可以感知的温暖。

一路行来,塔莎发现他竟然是那么的体贴,丝毫没有太子的架势和高傲,却多了份平和。

察觉到塔莎投射过来的目光,月也轻柔的一笑,随即跨步走了过来,“公主,是不是担心未来的日子?”

虽然父皇还没有定下公主和亲的对象,可月也此刻却想,如果父皇同意,他愿意迎娶塔莎为妻。

“太子殿下,塔莎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和亲,本是塔莎的使命。”幽幽的说着,塔莎柔媚的面容上落满了哀怨。

“如果公主不嫌弃,本殿下愿意迎娶公主。”语气有着微微的颤抖,月也却还是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还有两天,就回宫了,若是现在不说,等父皇的圣旨一下,一切都成定局了,毕竟楼西只是个小国,父皇是断然不可能将她指婚给自己的,身为太子,他的一切都是月荛王朝的,甚至包括他的太子妃,也必须是顺应朝纲而选出来的。

“什么?你要迎娶我?”错愕地看着一脸认真的月也,塔莎呆滞的目光里是一片震惊,难道自己和亲要嫁的不是月荛王朝的皇帝?

误将他的错愕理解为拒绝,月也期待的目光慢慢的黯淡下来,压抑下心头的失落,静静地道:“失礼了,公主可当不曾听到这番话。”

月也失望地看了一眼塔莎,随即默默的转身离开。

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塔莎回想着月也刚刚的话,雀跃的神色染满了双眼,取代了刚刚无法抹灭的哀愁,对着他修长的身影,塔莎温柔的喊了声,“我愿意。”

月也刚走的步子倏的停顿住,僵直的身子慢慢的回转过来,望向塔莎的目光里有着不确信。

“我愿意。”羞却的垂下头,塔莎低低的,却又万分肯定的重复了一遍。

刹那喜悦包围着月也,她竟然答应了!她真的答应了!月也慢慢的走上前去,拉住塔莎冰凉的手,“我们回去。”

月荛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