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意江湖,是我第一次出宫里说出的豪言壮语。

记得有一次在酒楼,我对少卿说,若不是生在帝王之家该有多好。少卿泯了一口酒,神色肃穆,语气决绝,他对我说,公子,你可以自由的过,朝中有我,无须担忧。

从那以后,我彻底的成为了懒散的二皇子,不问朝政,懒散却自由的过日子,因为我知道,朝中有少卿在,一切无忧。

直到那一次,在树林里遇袭,我知道宫里人下了毒,可惜我却已经无力反击了,那一刻,我轻松的面对着死亡。

可我不曾想到自我身边走过的女子,忽然停下了步伐,怔怔的凝望着我,神色悲痛,似乎含着千言万语。

一瞬间,我看见她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将要暗杀我的两个刺客悉数解决了,而我也陷入了昏迷。

当我转醒时,她正给我上药,神色里一片冷漠,似乎不在乎男女有别,我有些诧异,自诩这副尊容迷倒众生,可惜她却不曾看我一眼,只是熟练的重复着包扎的动作。

后来我知道她是少卿的妹妹,那个在七年之前,被赶出了彦家的女儿,彦水水。对于七年之前的事情,我并不太了解,少卿不愿意提,所以我也不曾问过。

在冷风中,我看见彦水水冷寒面容里的哀伤,她看我的目光总是很悠远,似乎穿透了我的身子看向了远方,我很好奇,是什么让她这样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子变成今日的冷漠?而她又到底做了什么让少卿会那样的愤恨。

所以我决定把她带回到锦官城,那一日,少卿来接我,我看见了少卿眼中毫不掩饰的愤恨和不屑,而我也察觉到了彦水水那淡漠眼中无视。

可后来我开始后悔把水水带回彦家了,看着少卿对她的愤恨,看着她日日夜夜的自我折磨,我忽然感觉到心慢慢的抽痛。

七年前,她还是个孩子,可七年后,她依旧活在痛苦里,看着她哀莫的眼神,我却无能为力。

那一次,我看见她面无表情的承受了少卿的巴掌,白皙的脸瞬间红肿起来,可她的嘴角却依旧挂着淡淡的嘲讽笑容,那一瞬,心痛的厉害,疼惜她冷漠背后的脆弱。

可惜我从她淡漠的眼神里知道,与她而言,我的关心却是多余。

自此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到夜里,我总是不自觉的出宫,去落秋阁里看她,有时候会现身出来,有时候只是默默的守候在暗处,凝望着她。

可除了冷漠,我不曾在她的面容中看见第二种表情,心慢慢的痛起来,怜惜她的内心深处的悲苦,可我知道,自己却一直被阻隔在她的心门之外,即使我是月荛王朝尊贵的二皇子。

为了让她可以开心,我不顾少卿的反对,硬拉着她上街散心,不曾想却碰到了钟丫头和玄澈。

那一场骗局,我和少卿明了与心,不曾想她也在同一时间看穿了,甚至在我们都不曾察觉的时候,替钟丫头把玉佩给拿了回来。

这一次,我终于知道除了冷漠外,她的冷酷之下却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茶楼,我们随意的调侃着,而她却像一个雕塑一般,似乎在无形里把所有人都隔离开来。

钟丫头因为失而复得的玉佩,异常的兴奋,直嚷着要拜她为师,我以为她必定会冷漠的回绝,可却不曾想到,对只有见了一面的钟丫头,她却是有些纵然,甚至不曾避开她的肢体接触。

那一刻,心里酸酸的,看向她的冰冷如雪的面容有些怨愤,她可以对钟丫头那么的纵然,而对我却是一直的疏离。

那夜我出城归来,却在浓密的树林中依稀看见了她熟悉的身影,这一刻,竟然有些怯喜,随后又自嘲的笑了起来,她的眼里从来不曾有自己的影子,又怎么会在城外的树林里等着我归来。

可走近了些,赫然发现,那依靠在树杆下的身影却是那么的清晰,我惊喜万分的走了过去,揽住了她的肩膀,她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躲避。

心瞬间被温暖盈满,我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沸腾起来,甚至没有发觉到她的异样,还是暗影提醒我,她被人点穴了,刚刚飞扬的心,此刻又慢慢的坠落下来,解开穴道,她便在第一时间退出了我的身边,可却因为双腿麻木,而再一次地倒在了我怀抱里,拥抱着她瘦削的身子,却有着满满的充实,那时我便明白,这个女人是我这辈子都不愿意放手的。

拥着她在马上共乘,夜色里,属于她独特的芬芳不停的蹿入鼻腔里,蛊惑这我满满的情意,我甚至希望这一条路永远没有尽头,而我就可以一直这样拥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幽暗的城门,却是少卿清冷的面容,忽然我有种感觉,少卿真的如表面上那么的憎恨她吗?

一直都以为她很坚强,即使面对着少卿的冷言冷语,她依旧是她,目光如水,不曾波动。

可那一夜在树林里的禁锢,竟让她染上了风寒,病的很重.在落秋阁外,就可以听竟她压抑的咳嗽声,一点点的撞击在心头。

可她的风寒还没有好转,却又发生了更大的危险,当念宇稚嫩的嗓音告诉我,水水跳进池塘了。

我忽然失去了所有的感觉,耳边不断的回响着念宇的话,她投水了,她投水了。什么也顾及不上,我疯狂的冲向了后院的水塘,当目光落到平静无波的水面后,心突然停止了跳动,跳进了水里,幽暗的水下,我惊恐的搜索着她的身影,终于,我看见了她,那苍白的容颜已经没有了光彩,双眸紧紧的闭合着。

我告诉自己,她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终于,我托着她已经失去了知觉的身子游到了岸边。

我不断的拍打着她的脸,一声声的唤着她,希望她可以睁开眼,甚至希望用我的生命来换回她的苏醒。

可她依旧沉沉的睡着了,面色青紫,冻的僵直的手却紧紧的拽住那个已经溺水而亡的小丫鬟,她真的那么冷血无情吗?若是这样,为何连自己的生命也不顾,毅然跳进冰冷的水中去救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丫鬟。

抱着她冰冷的身子,无边的寒冷顺着她的四肢传到了我身上,我低下头,紧紧的吻住她冰冷的双唇,不停的把真气渡入她口中,一次又一次,我告戒自己不可以停下来,不可以停下来。

而她终于悠悠的转醒过来,虽然依旧很虚弱,可至少我在她清冷的眼中看见了自己担忧的身影,心潮澎湃,我紧紧的抱住怀中失而复得的身子,对她,这一生,我不会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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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卷 月敖(二)

我终于把她从地狱里拉了回来,可前些日子染的风寒,加上她跳进了冰冷的水塘里,病又加重了不少。

第二日,当我和钟丫头驻足在秋落阁外,听到大夫说,病人心中郁结之气太重,又导致病情加重。

一瞬间,心不断的抽搐着,僵直的身子甚至连步子都迈不出去,她到底背负了什么样的过往,为什么要这样的折磨自己。

终于跨进了屋子,看着她苍白的容颜,瘦削的身子躺在床上,显得那么的无助而脆弱。

而一旁,少卿冷寒着一张脸,隐晦的目光凝视着床上的水水,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在少卿的眼里看见了一丝不舍。

可当我再次的看向少卿时,他的目光却是那么的冰冷,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刚刚那一瞬间的柔情早已经消融在深邃的眼底。

爹,她把药都倒了,念宇低低的童音响起。

我一怔,痛惜的看向床上忽昏迷不醒的她,这么多天了,却不见她病情好转,难道真的要如此的折磨自己吗?

当所有人都退下去后,片刻后,她终于幽幽的转醒,眼睛慢慢的睁开,深邃中却是一片的空洞,她打发了丫鬟,随后却拖着孱弱不堪的身子把刚熬好的药悉数倒向了窗外。

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简短的几步路,可她却已经虚弱的依靠在窗旁,瘦削的脸上苍白成一片,细微的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慢慢的滚落下来。

心痛的无以复加,她这是在放弃自己的生命吗?我颤抖着声音,问着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不曾想到,她却是简单的一句话,药太苦。

我有些呆滞,不曾想到冷漠如冰的她,竟然会说出这样一个理由,可看她的表情却是那么的专注,似乎刚刚倒去的是一碗毒药一般,

所有人都愣住了,唯有钟丫头高兴的嚷了起来,抱着她孱弱到可以被风吹走的身子道,师傅和她果真是心有灵犀,一样的怕苦。

我对着钟丫头一瞪眼,决绝如她,又怎么会怕药苦呢?可当丫鬈再次把药端过来是,我哄着她,甚至威胁的在她耳边说,当初钟丫头不肯喝药时,玄澈可都是口对口的喂药。

却见她秀眉懊恼的一挑,苍白的脸上划过懊恼,却最终认命的接过药碗,看着她开始喝药,我也松了一口气。

可不曾想,刚到口的药,她却全都呕了出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身子不停的颤抖,连胃里的胆汁都给吐了出来。

原来她真的很怕苦,甚至不能闻到药草的气味,可是看着她苍白的容颜,我忽然感觉到这样的她才像一个完整的人,有喜怒哀乐,而不似她往日的阴冷,把一切都隐匿在心中,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痛苦。

回宫后,我连夜让太医们把药味重的药草都换掉了,用些药味轻的药代替,又在药里添加了甘草蜂蜜,这才把药送到了彦府。

看者她终于喝了药,也不曾呕吐,我忽然知道所有的忙碌和付出都值得了,她需要人如此贴心的呵护。

而我也暗暗的定了决心,还是如水塘那日所说的话,对与她,我不会放手。

可谁曾想,事实难料,父皇有心扩展疆土,我知道日照王朝一直虎视眈眈,若不是这两年天灾人祸,他们必定会派兵滋扰我月荛的领土。

父皇也再一次的对我暗示希望我可以接替帝位,我淡笑的拒绝,我只希望可以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可以带着自己心爱的人,畅意江湖。

江南一行,我可以去,可以替父皇去游说四大家族,但这都是替皇兄日后接受帝位做打算,父皇也只能无奈的点头应许。

忽然,我知道离别的时候到了,出行江南,怕是要耗上些时日,可我不曾想到,当我向他们辞行时,她竟然担忧地看着我,对上我懒散的态度,那双清幽的眸子里竟然有这微微的薄怒。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如此的挂念我的安危,可看着她的视线落在身上,我便知足了,她清幽无波的眼中终于有了我的影子。

她要求同行,我还不曾反对,少卿却竟然应许了,看着他们了然的目光,我明白她和少卿之间一定有了什么协议。

可江南一行危险重重,我怎么能放心她跟随在我左右,虽然那我期望着日日可以见到她,可当危险来临时,我也只能无奈的让她留在锦官城,可惜出乎我的意料,少卿竟然也要陪同前往江南。

终于感情战胜了理智,我郑重的告诉自己,有我在,不管多大的危险,我也不会让她受伤的。

终于在水水和少卿的陪同之下,我们踏上了江南的行程,可刚出城不久,却听见钟丫头的鬼吼声,她竟然背着玄澈偷偷的溜了出来。

差不多同一时间,玄澈也赶了过来,只是神色阴郁,看的出,他对于钟丫头的不告而别有些气愤。

一路上,玄澈甚至不曾和钟丫头说过一句话,转眼却快要抵达江南第一洲槐阳,我们夜宿在客栈里。

阴暗的回廊中,我静静的隐匿在角落里,抬起的脚却如同千万斤一般,凝重的跨不出去。

第一次,我看见了她的眼泪,为了别的男子而流下悲痛的泪水,她爱他,她竟然如此深爱着少卿。

不惜到亲手设计害死了曾依柔,不惜到宁愿让少卿憎恨,却依旧义无返顾的爱着他,七年了,她竟然守着这份虚无的感情整整七年。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眼中偶然会闪现沉痛的思绪,也终于明白对于少卿的折磨,她总是无怨无悔的承受着。

她爱他,多么简单的一个理由,却又是多么的荒唐,那是他的亲大哥,她怎么可以爱上她呢?

可当少卿温柔的擦拭着她的泪水,当少卿无奈的将她拥入了怀抱中,我忽然明白,少卿同样深爱着她。

片刻之后,心思紊乱,我不曾注意到他们说了什么,可我却看见了少卿动容背后的无奈。

他竭力的嘶吼着,温润若水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不可遏止的狂燥,那痛苦纠结在一起的脸上是深深的无奈和苦涩。

我是你大哥,这是少卿对他们感情的唯一一句话。

爱了就是爱了没有对错,她一句云淡风轻的回答,却在瞬间将我和少卿同时打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少卿握紧拳头重重的砸向了木柱,却怎么也剪不断无形之中对她的牵挂,而我却只能痛苦的蹲守在阴暗的角落,默默的凝望着她已经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原来她和他的世界里,我永远只能是一个守在一旁的旁观者。

她爱的如此的决绝而偏执,不惜选择用恨让少卿挂念一生,这样浓烈的感情还有我插足的余地吗?

番外卷 月敖(三)

可第二日,当我和玄澈,少卿归来时,却不曾想到白天里钟丫头竟然遭遇了那么的苦难,可我所有的注意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她身上。

看这她愧疚到致死的表情,我知道她承受的不会比钟丫头少,可我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静静的在一旁默默的凝视她。

夜深了,我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可她的屋子却空空无一人,另一旁少卿也不在房里,这个时候他们回去哪里?而且是一同离开的,心又慢慢的痛起来。

我静静的坐在窗畔,遥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一夜无眠,直到东方露出了鱼肚白,而她却依旧没有回来。

终于在客栈的大堂里,我远远的看见了她的身影,却是和少卿亲密的偎依在一起,她看起来有些疲倦,直直的自我身旁擦肩而过,目光沉寂,依旧没有看我一眼。

终于,我隐忍不住,伸出手紧紧的拽住她的胳膊,却听见她吃痛的低喊一声,面色愈加的苍白,身子也微微的颤抖着。

在钟丫头的纠缠之下,她终于脱下了外衣,肩膀处却是触目惊心的血迹,她受伤了,为了保护少卿而受了如此重的伤害。

第一次,我向自己的兄弟挥出了拳头,为了她固执的爱情,为少卿冷情的折磨,为自己深深的无奈,我一拳重重的挥向少卿的脸颊,他没有躲,看的出多余她的伤害,他亦是愧疚万分。

可当我再次出手时,她瘦削的身子坚持的拦在了少卿的面前,神色冷漠的对我说,一切和少卿无关。

忽然我想摇醒眼前这个冷漠的女人,她想告诉我什么?告诉我,她所有的承受都是心甘情愿的,告诉我她爱他,所以为了少卿,她可以连自己的生命都不顾。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她竟然是这么的残忍,残忍到漠视我所有的感情,残忍到一次次用冰冷的言语浇灭我心中残存的爱意。

后来我知道了前因后果,知道在那个危机的时刻,无论是她还是少卿都必须要牺牲一个,而我也知道少卿本是要保护她的,是她固执的将少卿推进了木柜里,把所有的危险独自承当下。

我不知道她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那一刀一刀扎在身上,她竟然沉默的忍受下来了,是什么样的爱,让她如此的决绝,承受了肉体所能负担的极限。

她对少卿的爱浓烈到了不惜放弃自己的生命,这样刻骨铭心的炽烈感情,让我茫然不知所措,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爱上她的,是她那冷漠的容颜吸引了我的目光,还是她偶然划过脸颊的笑容让我眷恋,还是她多少卿如此浓烈的感情,让我在嫉妒的同时,却又那么的羡慕不已,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而经过了悠然院的遇险,我明显的感知到少卿感情的细微变化,以前他有恨来掩饰着,或者是压抑着对她的爱,

可如今,他的眼中却是掩饰不了的担忧和愧疚,这时我终于明白恨的背后却是情,恨有多深,爱有多深。

终于我们一行到达了曾家,曾依柔的娘家,可我知道她已无须我关心,有少卿,怕是任何人也无法再伤害到她了,纵然是曾家。

庭院里,她静静的立在寒风里,思绪飘远,我却只能站在不远处,惆怅的凝望着她淡漠的容颜,近在咫尺,却是远在天涯的距离。

她终于注意到了我的存在,慢慢的走过来,唤了我一声,公子,那是随少卿他们的称呼,

或许从一开始她也只是把我当成了月荛王朝的二皇子,除此之外,不再有任何的情愫,我与他,若是没有了少卿牵挂在中间,怕也只是擦肩而过的陌路人吧。

公子,是在担心接下来的行程吗?她淡淡的开口,清幽的语气有些担忧,我忽然发现除了讨论行程外,她和我似乎再没有话说。

惆怅落满了心间,我沉重的避开目光,每一次见她便多了份苦涩,如若只是初见该有多好,我绝对不会将她带回彦家,我宁愿日日夜夜守侯在那个偏僻的老宅里,也不愿意看着她的身影与我渐渐远离。

或许是察觉到我神色的凝重,她再次的开口,说出的却是我最不愿意听见的话语,她要成为我的暗卫,要用生命护卫我的安全。

看着她肃穆的神情,那郑重的承诺,我忽然想起多年以前,少卿同样对我说过的话,公子,朝中有少卿在,一切无忧。

难道这就是他们的默契,因为少卿,所以她同样选择了保护我,以一个臣子的身份守在我身边。

可以她的聪慧难道看不出我的心迹,我需要的是她的笑容,需要的是她眼中的存在,而不是和暗影一般的忠心。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自律的自己,在这时竟然失态了,我激动的按住她的肩膀,告诉她,我爱她。

目光如水,含着万分的柔情,我期待着她的回应,可她却是毫不留情的拨开我的手,冷漠的告诉我,我和她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永远?终于明白了她的残忍,居然连仅存的希望都不留给我,永远,那是多久,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这样的答案,可我却依旧存在着侥幸,依旧抱着最后那一点微渺的希望,

而如今,一切都该清醒了,可为什么我还是感觉到那样的痛,似乎身子被硬生生的撕裂开来,残缺不全的是心中那破碎不堪的心。

我疯癫的大笑着,笑自己的痴,自己的傻,可此刻我多么想痛哭一场,是因为少卿吗?我却是开口了。

她一怔,神色有些复杂,看的出她的震惊,可片刻之后,她还是开口了,公子,水水这一生不可能爱上任何人。

绝情绝爱,为了少卿,她回答的如此的坚决,神色悲绝,面容里是掩饰不了的伤痛,是的,她同样知道她和少卿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可她却还是选择了刻骨铭心的去爱,不惜害死曾依柔,不惜用七年的时间却等待,不惜赌上下半生的时光。

为什么要那么傻?我痛苦万分的抱紧她瘦削的身子,明知道不可能有结果,为什么还要爱的那么深沉,爱的义无反顾。

可她还是冷漠的推开我的身子,毫不眷恋的退出我的怀抱冰冷的双眼中除了冷酷外不再有其他的感情.

我僵硬着身子慢慢的退后其实我早就输了七年了,这是我跨不去的鸿沟,而如今我除了默默的退到角落里舔抵伤口外,还能做什么?

心不断的抽痛着,凝望着她不再波动的神色,我告诉自己一切都结束了,所有对她的爱此刻也慢慢的隐匿在内心最深处.

我依旧是我,月荛王朝的二皇子,只是心中驻进了她的身影后,我再也无法像当初那么的洒落自由,

番外卷 月敖(四)

曾家的人果真对她仇恨万分,而少卿也依旧履行了他对她的诺言,有他在,她不会在受伤害,少卿的有意维护,曾伯凯也不曾再追究,而且也爽快的答应了联盟之事,

可惜对于曾伯凯,我却总是有种不安的感觉,总感觉冥冥之中,有什么是我所没有思虑到的,可如今却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临行之夜,曾伯凯深夜来访,提出一个还算是合理的请求,让我同意带曾依情一路同行,将她安全的护送到姜家,也就是她的大姐曾依雨的婆家。

没有立场拒绝,所以我应承了下来,而一行,因为有了曾依情的加入,她和钟丫头闹腾的厉害,可水水却依旧冷漠如常的模样,如同她们所争执的是与她无关的事情一般。

为了让玄澈和钟丫头有和好的机会,所以我决定临时改变了行程,绕道前往柳亭,然后经过黑风林赶往晋洲。

知我心思果真是多年如兄弟的少卿,他一语就道出我此举的用意,无非是想用花想容来刺激一下钟丫头,以她那大咧咧的性子,若是没有提点,她和玄澈怕是还有段时间的磨练.

所以我想起了花想容,那个玄澈多年前偶然救下的女子,对玄澈却是死心塌地的守候,不惜红颜来去,也只是盼望着玄澈可以归来.

我料准以钟丫头的直性子,必定会在嫉妒的刺激中,重新明白她对玄澈的感情。

花想容,虽然多年不见,她却依旧如当年那样的丰姿绰约,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而我派暗影先到了一步和花想容都套好了路子,所以她果真表露出对玄澈的一往情深,而看着钟丫头气愤至及的脸庞,我就知道这个计谋一定可以行的通。

果真在宴席中,钟丫头气愤的负气而走,而水水也紧紧的跟随在了她的身后,看着她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我多么希望钟丫头可以重展笑容,那这样水水的愧疚就会减轻许多。

遥远的凝望着坐在池塘边的水水和钟丫头,我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不过钟丫头竟然哭了,幽怨的目光瞪着向花厅的方向.

屋子里玄澈和花想容正在把酒言欢,当然我也坏心的在酒里加了点春药,只要玄澈可以抵制住药性,我想钟丫头就会明白在玄澈眼中,她有多么的重要。

惟恐天下不乱,我走了过去,对着水水打了个一切顺利的手势,看着她面容里闪现而过的轻松,我清楚的告诉自己,为了她,即使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

看着钟丫头面色铁青的脸庞,我添油加醋的将玄澈和花想容关系说的很暧昧,果真钟丫头要嫉妒转为愤怒,咬牙切齿的低咒着,大有杀之而后快的冲动。

而随后赶来的少卿也落进下石的挑拨着钟丫头绷紧的神经,无意的描述着花厅里的暧昧场景,片刻之后钟丫头果真沉不气的拔腿冲了过去。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夜色里终于看见玄澈和钟丫头相携的走了出来,我也随之笑了起来,我能为水水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可出乎我意外的是他们并没有往客房走去,玄澈可是服下了春药,他难道准备硬撑过来,而坚决不碰钟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