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贵人此时已经是七个月的大肚子了,身材格外臃肿,在宫女搀扶之下,一脸的惊魂未定之色:“少在哪儿装可怜!要不是董姐姐护着,这会儿你就得逞了!”

董氏立在郭贵人一旁,一个小宫女正用帕子急忙将她被抓得血淋淋的手背给紧急包扎好。董贵人脸色发白,但还是好言安慰道:“郭妹妹,你身子重,置气对皇嗣不宜。”

佟佳素婉也是垂泪道:“都是妹妹不好,郭姐姐千万不要置气,妹妹有错,姐姐尽管责罚,绝无怨言。”

郭贵人冷冷一哼,道:“我不过区区一个贵人,你也是贵人,我哪儿敢责罚你呢?不过,别指望这件事儿就这么算了!”

温皙从花枝见穿梭而来,“这是怎么了?”这么快就闹上了?

没等郭氏回话,董贵人先上前一步行礼,眼中含泪道:“贵妃娘娘给郭妹妹做主啊!佟贵人的哈巴狗不知怎么的,朝着郭妹妹的肚子就扑了过来!差点就出事!”

温皙看了一眼瑟缩了佟佳素婉脚底下的那只雪白色的小哈巴狗,可怜兮兮地躲在佟佳素婉身后,又看了一眼郭氏道:“差点出事?意思就是没出事儿了?”

郭贵人语气不善道:“婢妾要是出事了,可不是如了某人心愿了?”

董氏又急忙劝慰道:“郭妹妹消消气,虽然是佟贵人的狗冲撞了妹妹,差点害了皇嗣,但毕竟无大碍,佟贵人也赔罪道歉了。也就算了吧。”

郭氏冷冷一哼:“想要害我的孩子,我岂能轻易放过?!”

佟佳素婉垂泪道:“贵妃娘娘容禀,雪绒是平贵人的爱犬,并非婢妾所有。”

温皙听了,微微一挑眉毛?小赫舍里氏的狗?今天这事儿真是有趣极了!一下子两新两旧四个贵人牵着到一块了。

佟佳素婉抹泪道:“都是婢妾没有看好雪绒,才冲撞了郭姐姐,是妹妹的错!”

郭氏脸色顿时难看了,“既然是平贵人的狗,怎么到了你的手上?!”

佟贵人道:“是平贵人的雪绒丢了。怎么也找不到,婢妾回到景仁宫才发现雪绒竟然跑到臣妾宫里来了。今儿正要给平妹妹送去,不想雪绒到了碧桃林竟然突然不听话了,朝着郭姐姐的肚子就扑了过去。”

到底是佟佳氏想要借平贵人的狗谋害郭氏肚子的皇嗣呢,还是董氏设计让雪绒扑过来,趁机要嫁祸佟贵人或者说是平贵人呢?温皙也一时间看不清。谁是主谋了,便道:“那既然不是佟贵人的狗,那这事儿就不能算是她的错了。”

郭氏冷冷哼了一声,董贵人急忙讪讪一笑道:“贵妃娘娘说的是。”

温皙手中的帕子一拢,道:“郭贵人以为如何?”

郭氏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道:“贵妃娘娘于宫中行事素来公道。还请贵妃做主,带着婢妾三人前往永寿宫。问问平贵人,也好给婢妾和腹中的皇嗣一个说法。”

“好!”若是她说就此罢了,温皙到会觉得无趣了,事情就是要继续闹下去才有得是好戏看呢。

于是,一行人迤逦往永寿宫而去。

平贵人赫舍里氏,现居于永寿宫东配殿,怀里抱着雪绒。讶异地望着郭氏的肚子:“你说雪绒扑了你的肚子?不可能的,雪绒是最乖的了!虽然是狗。可比那些猫儿都要乖顺。”

郭贵人讽刺道:“平贵人是意思是我是在诬陷一条狗了?”

平贵人手拿着一柄象牙梅花梳子,给哈巴狗雪绒梳理着雪白的毛发,注意力完全不在郭氏等人身上,嘴巴嘟囔道:“那是自己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你”郭氏顿时脸被气得涨红了。

佟贵人急忙道:“平妹妹,的确是雪绒扑了郭姐姐。你快给郭姐姐认个错,郭姐姐宽宏大量,不会跟你计较的。”

平贵人鼓着嘴巴,有些气不过道:“又不是我让雪绒去扑她的,我有什么错?!天晓得是不是她在身上扑了什么刺激性的香粉,才让雪绒失常的!我的雪绒是最乖的了!”

董氏缓缓开口道:“平妹妹,此事终究是雪绒冲撞了郭妹妹,而雪绒又是你养的。我们今儿来,便是要和解的,只是平妹妹一点认错的态度都没有,平妹妹若是不肯和解,那可就”

“就如何?”平贵人倒是一点也不畏惧,挑眉道,“你要去皇上面色告状吗?!”

董氏顿时微微一笑道:“我怎么会为了这点小事儿就去打扰皇上,这点小事情贵妃娘娘惩处,想必也没有人敢有什么异议。”

温皙一笑,这个董氏倒是会踢皮球,便莞尔笑道:“不知道郭贵人和董贵人想要让本宫如何惩处呢?”且先看看她们所图为何吧!

董氏起身,万福道:“贵妃娘娘,谋害皇嗣本是诛九族的大罪!不过幸而郭妹妹并无大碍,平贵人想来也是无心之过,还请娘娘从轻责罚。”

温皙面上依旧带着笑容,看向郭氏道:“郭氏,你觉得如何惩罚平贵人,你才会满意呢?”

郭氏一手放在高耸的肚子上,傲然道:“差点扑了臣妾肚子那畜生是决计不能留了!至于平贵人,只要她肯诚心向臣妾斟茶赔罪,便请娘娘稍稍禁足她几个月,静思己过,也就算了!”说完,还是一副施恩于人,“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模样。

“让我给你道歉,你休想!!”平贵人听了,顿时炸毛,“你头发丝都没伤到,凭什么罚我?!”若是禁足,必然不能侍寝,今晚便是新人开始侍寝的日子,平贵人自然是不肯了。

董贵人抿嘴微笑,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柔声道:“平妹妹,只是禁足一下而已。对于涉及谋害皇嗣这样大事儿,这也算是极低的责罚了。”

平贵人怀中抱着雪绒,小脸上带着傲气,气冲冲道:“我养了雪绒还不到三天,这哈巴狗是我进宫第一日皇上赏赐的,有本事你去皇上问什么雪绒会扑人!”

温皙眼睛里带着笑意,康熙给平贵人的狗?!温皙笑意满满看着郭氏、董氏二人,道:“郭氏,你现在是不是想让本宫带着你们去养心殿质问一下皇上,问什么他送的哈巴狗会扑人?”

董氏、郭氏现在算是傻了眼了,一条狗,沿着佟贵人牵出了平贵人,再由平贵人牵连到了康熙头上。就算是给她们几个胆子,也不敢质问到养心殿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34、嘴对嘴

由一条狗引发的谋害皇嗣案件,也只能虎头蛇尾而终,最终谁都没有受到惩罚包括小哈巴狗雪绒。

当晚,康熙翻的是老牌嫔妃定嫔万琉哈氏的牌子,她是惠妃宫里的,因为不是主位,虽然是嫔,还是要被卷春卷似的送到康熙床上。温皙知道,这次翻牌子,康熙就是闭着眼睛瞎摸了一枚绿头牌,因为下午就是在她的宫里翻的牌子,当时康熙正在和温皙下棋,把温皙打得落花流水,不亦乐乎,然后敬事房来人,康熙连看都没看一眼,顺手摸了最靠边的一枚绿头牌!结果大半年都没有活得临幸的定嫔被召幸了,让那些新人们咬碎了银牙。那些个秀女都给敬事房塞了不少的银子,敬事房自然也把给钱最多的几位放在了显眼的位置,可惜康熙居然顺手翻了最靠边的一枚!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新人入宫对温皙的影响不大。新嫔妃也都前前后后都侍寝了,毫无意外地,以曹氏最为得宠,平贵人次之,异军突起的最新宠妃让不少老牌嫔妃的恩宠被分薄了不少,因此新人旧人彼此针锋相对,斗得不亦乐乎,温皙纯属看戏打酱油的。春日尽了,夏日来了,郭贵人也宜妃的精心照顾之下平安临盆了,诞下十一阿哥,可惜依旧还是个贵人。

“呃呃呃啊啊!”小十包子嘴里发出火星语,张着小嘴爬到温皙怀里,讨食吃。夏日炎炎,这个小东西倒是活力十足!一身肥肉。胳膊都胖得跟藕节子似的,比他九哥还要重了!虽然还不会走路,但是爬起来倒是很利索!

温皙笑呵呵戳了戳十包子的嫩脸,十包子也很狗屁膏药地凑上来亲温皙的脸蛋,留下一串湿漉漉的口水。唉,十包子长牙了,然后口水就像是山洪暴发似的!不过呢,十包子的小嘴薄薄的、嫩嫩的、凉凉的,贴在脸上还是很舒服的前提是、别流口水了!

急忙用帕子给十包子擦了擦湿哒哒的下巴和脖子。手指戳开他的小嘴,果然长了好几颗牙齿,小孩子在长牙的时候,会刺激牙龈,口腔分泌更多的口水。现在十包子的围兜都是要一天换三次,否则湿哒哒的肯定要弄湿了底下的衣裳。

对于十包子来说。无论什么,只要是送到嘴里的都是好吃的。所以温皙把手指头塞他嘴里,他就立刻吧唧吧唧地吮着,温皙被他弄得麻麻痒痒的,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可十包子不肯了,什么都吸不出来。露出一张委屈的包子脸,逗得温皙更乐了。

温皙一高兴。对着他的小嘴就亲了一口,做出胜利的“v”手势,十包子的,你初吻老娘拿走了!

温皙见四下无人,便顺手从空间里摘了一个蜜桃出来。十包子鼻子灵敏的很,闻到那诱人的果香,就扑了上来。张嘴就咬那个香气诱人的东西,然后十包子悲催了。他就那两颗乳牙,哪里咬得动蜜桃咯着牙龈和牙齿了!

“哇哇哇!!”

这就是小孩子的专利,不高兴的时候,咧嘴就哭,嚎啕大哭!十包子什么都能忍受,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食物不属于他。

“哦哦!不哭!胤俄不哭哦!”温皙急忙去哄,不过没生过包子的人,玩弄包子会,哄包子就不会了,结果十包子越哭越带劲,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泛滥不完了。

温皙只好拿起蜜桃,自己咬了一口,嚼了嚼,汁水却不吞咽,而是嘴对嘴渡给了十包子。

好喝的东西到了嘴边,十包子立刻不哭了,吧唧吧唧地从温皙嘴巴里吮吸着美味的液体。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怒吼从温皙背后响起。

温皙的嘴巴对着十包子的嘴巴,十包子的小爪子还按在温皙胸口的肉包子上??温皙急忙撤了嘴巴,回头看了看康熙,活脱脱是一个对妻子捉奸成双的丈夫。

温皙把嘴巴里的食物咽下去,才悠然道:“喂你儿子吃东西而已。”

康熙怒气冲冲,大步走上前来,怒道:“你成天就是这么惯着他吗?!居然还、居然还”下半句康熙噎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温皙看了看啊啊叫着张着嘴巴,凑上来等着她继续喂的十包子,看样子是吃上瘾了!温皙手里抓着蜜桃,低头咬了一大口,在嘴巴里嚼着,把汁水嚼出来,小孩子是应该喝点果汁,补充维生素。

康熙一爪子伸过来,抓着十包子后背的衣裳,给提东西似的把他给提了起来,一把扔在榻上,一张脸黑得如锅底一般!可恶,那里是他的领地好不好?该死的臭小子,居然敢抢朕的女人?!

“你干嘛?!”温皙只好快速把嘴巴里的东西咽下去,“那是你儿子,不是麻袋!”还好床上有厚厚的被子,不会摔疼了。但是十包子趴在锦被上,一脸的委屈。

康熙突然一把按着温皙的肩膀,便将她压在小榻上,随即栖身而上,低头便吻着温皙的嘴唇,撬开牙关,吮吸着里面还残留的蜜桃果汁的香甜味道。

里头的十包子见到自己的“食物”被人抢夺了,立刻不肯了,于是便爬着凑了上来,嫩嫩的爪子去推康熙的脸,小眼睛狠狠地瞪着,仿佛在说:不许动我的吃食!

康熙才不会在乎十包子这点子挠痒痒的力道呢,专心地纠缠着温皙的舌头,狠狠地吻过之后,才霸道地开口道:“记住,这里是属于朕的!”

可惜,康熙才刚刚宣誓了他的占有,十包子就爬了上来,小嘴在温皙的嘴巴上舔着,寻找美食。

“哈哈哈哈”温皙突然遏制不住地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儿子就是不配合。你能咋地?!

康熙一张脸顿时黑如锅底,一把抓着十包子后颈,又给扔在了软榻最里面,顺手拿起旁边一个紫檀木人物三层大套盒阻隔了十包子的爬行路途。

“额”温皙对上康熙那色狼般的目光,立刻止了笑,浑身一僵,大白天的,而且那边还一枚包子要往这边爬

果然,温皙的预感应验了。解决了往上凑的十包子,康熙立刻七手八脚地开始脱温皙的衣服。

“啊!不行,胤俄还在看着呢!”你这个色狼,当着你儿子的面也能做出这种事儿来?!

“哼,他懂什么?!”康熙继续一把撤掉了温皙最后一件五彩夹金线绣鸳鸯的肚兜,露出两团肉包子和两枚紫葡萄。

“他是不懂。但是你想要教他懂不成?!”温皙怒道,一把抢回自己的肚兜,靠,又给撕坏了!只好暂时包在胸口遮掩一二。

康熙扭头看了看那精力四溢的十儿子,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他和温皙看。于是怒容训斥道:“看什么看?!闭上眼睛!”

温皙翻白眼,道:“皇上。他才十个月大呢!”能听懂才怪了!

果然,十包子还是直勾勾地盯着看。带着某种疑惑和探究的眼神。

康熙黑了脸,急忙四下从屋子里找什么的东西的样子,在温皙的疑惑中,他突然摘下了墙壁上挂着的婴戏图横幅挂屏,搁在了软榻中央,阻隔了十包子的视线。

康熙得意地道:“这下子,看不到了!”

“不行。他会听见的!”

“你不叫,他就不会听见了。”

“不??唔唔”嘴巴又被堵上了。

康熙得意地看着温皙红肿的嘴唇。道:“记住了,这里是属于朕的!谁都不准动!”然后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腰下突然用力一挺,挤入了某个狭窄的地方,狠狠一钻,“还有这里!”

然后一个晌午的嗯嗯啊啊,十包子在挂屏另一边闹了一通,终于忍不住瞌睡,流着口水,怀念着好喝的味道,睡着了。

激烈运动过后,温皙只剩下喘气的力气了。

康熙饕餮足了,躺在有些狭窄的软榻上,搂着温皙的肩膀道:“等给小九、小十、齐布琛过完抓周,就启程南下。”

温皙浑身软绵绵地没有力气,只能仰躺着,问道:“十阿哥怎么办,我一走,谁来照顾他?”

“暂时送去翊坤宫吧,反正宜妃要留下来照顾小九,正好让她一块给看顾着。”康熙轻描淡写地道。

“额加上郭氏之前生的十一阿哥,宜妃一下子可是要照顾三个阿哥了!”郭氏顺利地在康熙二十三年六月产下十一阿哥,可惜康熙并没有要晋她的位份,十一阿哥也是给了宜妃抚养。

“一个也是养,三个也是养,没什么区别!”康熙轻描淡写地道,好像宜妃不是在养儿子,而是在放羊,多两只也没关系。

温皙也知道交给宜妃暂时抚养,是最好的办法。如果十阿哥有什么意外,宜妃第一个脱不了干系!而南巡的,温皙是一定要去的,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去放放风,而且还是要去江南,温皙自然不能错过了!

温皙低头戳了戳康熙的胸口,娇声道:“皇上还打算带着谁去?”

康熙抓着温皙那只不安分的小手,揉捏着道:“朕此行的目的在于巡视河工,不用带太多嫔妃,带上平贵人、曹贵人、瓜尔佳贵人再加上德妃和福嫔,和几个答应也就是了!”这还叫少啊?加一块怎么也得十个八个的!不过比起三位数的后宫来说,的确是少的了。

德妃也算是有本事了,这么快就重新获宠,还能随驾南下,成为五妃中唯一随行的高级嫔妃。

“另外,朕还打算回程之后就册封赫舍里氏和佟佳氏为嫔。”康熙沉声道。

温皙哦了一声,情理之中的事儿,以她们两个人的出身来算,封嫔是早晚的事儿。温皙打了个哈欠,折腾了一通,也该睡个午觉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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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南巡(1)

康熙二十三年九月二十八日,岁在甲子,康熙初次南巡启銮。行前,谕称本次南巡,正欲体察民情,详知吏治。一应沿途所用已令在京所司储备,毫不取之民间。凡经过地方,百姓自当各安其业,毋得迁徙远避,反滋扰累。如哪个官员敢于悖旨私征,一经发觉,定从重治罪。

是日,自午门出发,车驾从北京外城的永定门迤逦到京郊的南苑,绵延队伍如一条长蛇,看不到边际。送行的文武官员,站在护城河岸边,三跪九叩,天子出行,浩浩荡荡。帝王銮舆,由武装侍卫前后呼拥,华盖旌旗佛幡,仪刀仪枪金瓜,仪仗鲜明整齐。往通县,在京杭大运河的登船,南下。

走的是京杭大运河,速度自然快,龙舟上或许不觉得,但是从北京至山东地界六百余里,不过是一个白天的行程。“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果然非虚言。船在这个时代,的确是相当快的交通工具了。

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京杭大运河亡了一个隋朝,却繁华了后世无数朝代。后世史书记载,隋炀帝的龙船何等奢靡,龙船高四十五尺,长二百尺,龙船分为四层,上层完全仿造宫城的布局,有正殿、内殿、东西朝堂,可以举行朝会,俨然一个水上宫殿。却不知比之今日康熙的龙船,孰优孰劣?

可是二百尺真的很长吗?一丈十尺,也不过才二十丈。明朝郑和下西洋的宝船。大者长四十四丈四尺,阔一十八丈,中者长三十七丈,阔一十五丈。而这艘康熙的龙船也超过三十丈了。

龙舟之上,无丝毫颠簸,不用担心晕船。康熙召见大臣进进出出,温皙就出来到船尾位置溜达。龙船后跟着大大小小的船只,上千艘,迤逦十里。一眼望不到边儿。此行,并未带皇子随行,孝庄和太后也都留守京城。康熙第一次南巡,主要目的,一在于河工,二则是往江宁收揽天下士子民心。

“马上就要到德州了。别在外头吹风了。”康熙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走到温皙身后,一身明黄色九龙袍在阳光下有些刺眼。

巡视河工的第一站便是黄河,而德州便是御驾停伫的第一个地点了。圣驾驻跸地点是地方官员早早就安排好的,一个地方士绅的园子,名为清河园,假山池藻。风景秀丽精致,颇有江南山水的韵味。

此处也只不过是暂时驻跸地点。龙船已经停伫德州港口,康熙会在山东停滞一段时间,巡视黄河河堤。所以落脚第二日一大早就走了,温皙却怎么也找不到藏在抽屉里的那瓶药丸了,记得昨晚分明是放在这儿的!这两天也是排卵期,不吃可是很容易中招的。

“贵主子吉祥!”小全子快步进来大千,手里捧着一个粉彩荷花纹的小蒜头瓶。道:“奴才昨夜在外头捡到这个东西,一问才晓得是贵主子的贴身之物。特地送来。”

可不正是装避孕药丸的那只瓶子吗,温皙急忙打开看了看,里头红色的小药丸看上去并没有少,便松了一口气。

小全子又道:“皇上特意吩咐御厨给贵主子做了一盅珍珠烩燕窝,以后也是每日清晨一盏,空腹食用最佳。”说着便叫后头的小太监给呈了上来。

温皙一边吃着燕窝,觉得味道和平日里的燕窝不大相同,带着药材的苦味,便道:“里头加了什么?”

小全子回道:“加了人参、阿胶等物,对调理宫寒十分有效,贵主子安心服用便是。”

温皙哦了一声,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有害的东西,这也算是药膳一类的东西了,味道还过得去,正好大早晨的肚子也饿,一盏燕窝很快吃了个干净。

小全子笑嘻嘻地道:“奴才恭喜贵主子,先提前贺喜贵主子早得皇嗣!”

温皙叫青纱打赏了小全子,才洗漱更衣。这次出行,带的人比较少,小鹿子、松儿竹儿都打发去照顾十包子了,温皙也已经叫额娘为松竹留心寻个稳当的人,备嫁。也就只带了青兰和几个青字辈的陪嫁宫女。

青纱凑到温皙耳边道:“皇上果然还是最疼主子的,这两日就只召幸主子!昨儿德州知府给皇上进献了十个美人儿,被皇上好一通训斥呢!”

温皙挑眉,康熙的好色程度她是知道的,正打算着叫青纱出去打探那些个美人被康熙怎么安置了,就听传来消息说,德州知府被罢官了。想也知道,肯定不是因为进献美人这个事儿罢官的,唯一能让康熙懂肝火的就是河堤的事儿了,而又只是罢了官,性命无忧,看来也顶多是渎职,河堤建得不理想罢了。德州只不过是黄河河堤一个不太重要的段落,因此在德州也不过停留了两日,康熙御驾便启程前往济南。

十月初八日,至济南府,一路上康熙的心情都颇为沉重,直到到了济南府才好了些,济南的繁华还是入了康熙的眼,总算叫他好受了点。不过南巡显然不是看看风景出来玩乐,就算好不容易来了“家家泉水、户户垂杨”的济南,康熙也只是去看了趵突泉,温皙却在这个时候丹田灵力出了问题,正焦躁得很,就装病没跟着去。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儿,就是丹田里的灵气本来每天都在不断的增长,可是这两日每天早晨起来,温皙都会发现丹田灵气莫名其妙地少了不少!原本第二重修炼了大半年,丹田的里继续的“雾气”越来越多,越来越浓郁,可是就在到达济南府之后,竟然开始莫名其妙地减少了!丹田以日益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眼看着大半年的努力就要华为泡影,温皙自然着急了!

静下心来每日加倍时间地运转灵气,日夜盯着,但是丹田还是好像漏了一般,新补充入的灵气赶不上消耗的速度快!温皙心下愈发着急,吃不下睡不着的,青兰给诊脉也诊断不出什么来。温皙知道这不是病,而是体内不知为何多了个看不见的漩涡,把灵气都给从丹田里吸走了。

康熙这些日子也忙,转到又去了泰山,初十日,登泰山顶。十一日,祀泰山神,命以本年泰山香税,修缮泰山顶上庙宇。又要批阅从京师送来的奏折,每天都很晚才睡觉,有时候来温皙这里,也是大半夜,温皙也赶紧从空间里出来,装睡觉的模样,第二天天不亮就走了。

数日后,銮舆启程,驻桃源县,此地为黄河堤坝的险要之地,康熙更是每日早出晚归。亲往勘察肖家渡等七处地区,命靳辅详加筹划,采取有力措施,使黄河顺势东下,水行刷沙,永无壅决。还亲自抚慰河工,命严禁克扣河工食粮。褒奖了河道总督,肯定靳辅治河之功。那一日康熙回来的时候,满脚的泥泞,但是神色终于露出安慰之色,大呼:“靳辅,治河之能臣!”随即降下旨意,赐三眼花翎。

等到康熙巡视完河工,温皙的丹田灵气莫名其妙消失的诡异现象也终于停止了,只不过丹田大半年的存储几乎消耗一空!精神力扫视之后,只余下薄薄的“雾气”,温皙连连哀叹,大半年苦修丧尽,别提有多郁闷了。

“这几日朕看你不思饮食,人都瘦了一圈了!”御驾船只已经离开了山东地界,康熙也终于稍微松泛了一些。

温皙总算是找到点安慰,急忙雀跃地掐了掐自己的脸蛋,“真的吗?臣妾瘦了?!”自从进宫,纵然温皙一直有心在控制着食量,可人人都说她“日见丰腴”!每次听到“丰腴”二字温皙都郁闷得不行!

康熙顿时哭笑不得,方才还在心疼这妮子,她倒高兴起来了!

温皙傻笑了笑,这才见康熙面依旧带有疲惫之色,前些日子在高邮一带发生水患,百姓田庐多在水中,康熙步行十余里视察水患,着实辛苦。康熙倒是没看出瘦来,却黑了一圈儿。

当晚,厨子做得糖醋脆皮鱼十分好吃,康熙却对这些酸的、辣的口味重的食物不感兴趣,只喜欢口味清淡的,也是为养生考虑。许是因为修炼了那么久的吐纳经第二重折损的伤心感被“瘦了”二字给抵消了,温皙今日的胃口格外好,连寻常的八宝粥都觉得格外好吃,就着酸脆可口的酸黄瓜一口气喝了两碗。

吃着饭,康熙却突然怔怔地望着温皙,又看了看那下得飞快的小菜,眼睛里突然跳跃出几分喜色,急忙问道:“怎么突然爱吃酸黄瓜了?”

温皙一愣,随口道:“可能是因为这酸黄瓜做得不怎么酸的缘故吧。”温皙的确不喜欢吃太酸的东西,但是偶尔带点酸味也是很下胃的。

康熙急忙夹了了一块送到嘴里,嚼了两口,脸上神色不动地咽了下去,哦了一声道:“朕明白了。”顺手拿起斗彩黄地云龙纹碗,闷头喝了一大口粥。

明白了什么?温皙一头雾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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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南巡(2)

康熙二十三年,十一月二日,抵达江宁,即南京(又称为金陵),御驾下榻在江宁织造曹玺的府中。

康熙为了收拢江南士子和江南百姓对于清廷的抵触,刚一到江宁便谒明太祖陵,亲写祝文,遣官往祭。更在朱元璋陵外,当着江宁百姓的面行跪拜大礼,祭拜明太祖。据说,感动了无数江宁百姓和士子。

温皙听闻也叹了一声,为了江山稳固,康熙居然肯向死对头老朱家的人跪拜。不过拜一拜死人,康熙还是肯的,当然,打压其前明余孽却是一点都不留情面。

心中正在感喟,外头青纱来报说曹贵人带着孙夫人求见。温皙正疑惑孙夫人何须人也,突然一拍脑门,曹玺之妻不就是孙氏吗?那可是康熙的乳母!曹氏带着她娘亲来拜见了。

急忙叫人请进来,便见曹氏为首,孙夫人落后半步以示尊卑。孙夫人穿着一身四品敕命夫人的朝服,头上大拉翅装饰金饰流苏,步履端正,浑身上下透着规矩,母女二人齐齐行礼叩拜,“请贵妃娘娘大安!”

温皙急忙虚扶一把,面带微笑道:“不必多礼!给孙夫人和曹贵人赐坐!”

孙夫人五十许,因为保养得宜,看上去不过四十多岁的模样,妆容一丝不苟,头发保养得极好,头不见一丝白发,梳理油光可鉴,脑后梳成一个燕尾髻,她敛身坐在绣墩上,缓缓而又恭敬地道:“委屈尊贵之人下榻在这简陋的江宁织造府邸了。”

温皙客气道:“织造府邸很是雅致。无怪乎能养育出曹贵人这样钟灵毓秀的佳人。”

曹氏急忙站起来福身道:“娘娘过奖了,婢妾蒲柳之姿,只愿能学到娘娘身上一二分皮毛就心满意足了!”

温皙把玩着手腕上的翡翠手镯,嘴角微微扬起,“曹贵人今日似乎嘴巴格外甜。”又看了看坐在粉彩开光描金海棠纹八棱绣墩上的孙夫人,只怕是这位指点调教的。这个曹氏自从入宫,与承乾宫根本没有什么交集,或许是自诩美貌,又多蒙恩宠。自然以为可以一朝一日母凭子贵,得以封嫔列妃,故而也只是表面上恭敬罢了。

曹贵人笑容怡人,道:“在宫中之时,婢妾就想着亲近娘娘,只是一直不得机会。如今到了织造府,愿娘娘不嫌弃,婢妾愿日日来娘娘近身服侍!”

温皙却看着琉璃茶盏中的君山银针起起伏伏,最终沉寂下来,才端起这三多纹的茶盏,徐徐地饮了一杯。所谓的“三多纹”便是佛手、石榴、桃子。“佛”与“福”谐音,相传佛之手能握财宝。多财宝表示多福;桃子俗称“寿桃”,故而是多寿之意;石榴,取其“千房同膜,千子如一”,作为“多子”的寓意。多福、多寿、多子,合起来便是三多纹。连一个小小的茶盏都如此精细华美,可见江宁织造府非同一般。

温皙笑容淡淡道:“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要多陪陪你母亲,以尽孝道才是。”

孙夫人立刻笑着点头。道:“贵人小主在宫中多蒙贵妃关照,臣妇特备了一物答谢娘娘,还请娘娘不要嫌弃小地方的东西粗陋。”

说着,便有个容貌端正的织造府邸侍女恭恭敬敬地捧着锦盒,送到了温皙跟前的黄花梨木案几上。

孙夫人笑着道:“东西再其次,重要的是此物送去了报恩寺,由渡贤大师亲自开光的,还请贵妃娘娘不要嫌弃。”

温皙亲手打开那锦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尊白玉送子观音,且是白玉中的极品羊脂玉。观音高近两尺,放在手中沉甸甸的,玉质入手温润,此玉白如羊脂,润若凝脂,坚洁细腻,厚重温润,蜡泽柔和,便只是极好的羊脂白玉。温皙对极品的玉情有独钟,这样的好玉,一旦入手便不会再出手,空间的虚耗虽然不算大,但是要为长久考虑,多囤积一些。且这送子观音不像旁的观音那样造型拘谨,不但雕琢功夫一流,堪称巧夺天工,更造型精致,观音面如满月、宝相慈祥,衣领袖褶飘逸有质感,怀中的孩童白胖可爱,令人眼前一亮。

拿在手中没多久,便觉得手都有些酸了,这算是大型摆件了,足有**斤重。放下观音,温皙点头道:“孙夫人有心了。”

见温皙收下,孙夫人也略松了一口气,大拉翅上的绛紫色流苏微微晃动,“臣妇见贵妃身边虽有伶俐的人贴身服侍,但想必是缺一些粗使的,特意挑选了一批老实的丫头。”说着便有个嬷嬷带着十几个都穿着浅绿色衣裳的小丫头进来,齐刷刷地磕头请安。

温皙只稍稍扫了一眼,都是五官端正的,算不上貌美,又看了看她们的手,并非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这孙夫人到真是安排了些粗使的,温皙便收下了。又给了些赏赐,打发了孙氏和曹氏母女。小心起见还是叫吴嬷嬷派人仔细盯着那些丫鬟,近身的活一律不许她们做,只干些无关紧要的。

温皙打了个哈欠,道:“也不知怎么了,近来总是身子倦怠。我去睡会儿午觉,皇上来了记得叫我。”

温皙沾床就睡,很快便与周公相会了。近来身子惫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坐船太久的缘故,到了江宁便贪睡起来,傍晚天一擦黑就入睡,早晨日上三竿才醒来,中午还要补上一个时辰的觉。康熙每每来的时候温皙都在睡觉,不过大半时候都不许人叫她起来。

睡得朦朦胧胧间,只觉得脸上有些痒痒的,睁开朦胧的睡眼,入目便是刺眼的明黄色。康熙手拿着自己腰间佩戴的九龙纹玉佩,正用上头的金黄色流苏在温皙脸颊上摩挲。

温皙嘟着嘴巴,推了他一把,却不愿起来,懒懒地道:“皇上什么时候来的?”

康熙眼睛里都带着笑意,笑意中含着宠溺,道:“本不想扰着你睡午觉的。”

不想扰也扰了,温皙一脸郁闷,抓了一个枕头抱在怀里道:“春困秋乏,臣妾身上乏得很。”

康熙唔了一声,道:“那还是算了吧,这几日略有空暇,朕原本还打算明日微服带你去报恩寺呢。”

“我要去!”温皙骤然来了精神,急忙爬了起来,抓着康熙的衣袖道,“臣妾一点都不乏了!”

康熙扑哧笑了出来,丹凤眼睛眯得狭长,“还是算了,你这几日早晨必要巳时才肯起,报恩寺路程又远,还是算了吧。”(巳时,上午十点)

温皙是决然不肯的,抱着康熙的手臂晃荡撒娇道:“去!去嘛!天天呆在织造府,臣妾可闷坏了!哪里是乏了,全都是给闷得恹恹欲睡了,出去溜达溜达就好了!”

康熙戳了戳温皙的眉心,笑道:“真是拿你没办法,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温皙立刻嘻嘻笑了。

身为嫔妃,能够到宫外游玩的机会少得可怜,就算是伴驾出巡,不是呆在龙船上,就是呆在行宫里,真是白费了江南的美景。有机会出去,温皙自然不能放过!

江宁织造府,主要是为清廷皇室提供绸缎的,苏杭一带丝织业发达,天下最好的绸缎大部分都是在这里织造出来的,江宁云锦、苏州缂丝,并成为二大名锦。尤其是云锦,上贡给宫里的是以十八种以上的配色织就,运用 ‘ 色晕 ‘ 层层推出主花,富丽典雅、质地坚实、花纹浑厚优美、色彩浓艳庄重,大量使用金线,形成金碧辉煌的华美之色。更有软缎、织锦缎、雾绡、素绫、花绫、细绫、鲛纱、绉纱、冰纨、细绢等数十种华美的绸缎料子都来自江宁苏杭一带。

织造府是个大型的四合院,温皙住在有凤来仪堂,是织造府一等一的好地方。温皙知道康熙昨夜召幸了曹氏,毕竟是在织造府,总要顾忌一下乳母孙氏。只是早晨乘坐着织造府的马车,闻到康熙身上残留的幽香气息,温皙不由地有些犯了恶心。

“怎么了?”康熙一身藏蓝色寿字纹的寻常衣着,头上戴着瓜皮帽,和寻常官宦人家老爷并无什么不同。因靠得近,一早也就察觉了温皙的反常。

温皙摇摇头,道:“可能是马车里有些闷,早晨又多吃了梅菜扣肉,胃里有些不舒服。”

康熙急忙放下随手带着的折扇,轻缓地抚着温皙的后背道:“若实在忍不住,朕叫人取了痰盂进来。”

温皙急忙拿帕子掩着口鼻,也不知怎么的,康熙身上应该也不过是寻常的茉莉花香,竟然闻了十分不舒服,忍不住便推了康熙一把,低头便是一阵剧烈的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停车!”康熙突然喊道,急忙轻拍着温皙的后背,对着外头问道:“到了什么地方了?”

外头梁九功掀开一点帘子道:“回皇回老爷,这儿是主街闹市,停久了不宜。”又看了正在犯干呕的温皙一眼,便道:“前头有个还算雅致的茶楼,不若让夫人先歇歇?”

温皙急忙道:“我没事,继续走就是了!”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温皙可不想就这么夭折了!

康熙一眼看出来温皙的小心思,便道:“先歇息一下,朕答应带你去报恩寺,就一定会去!君无戏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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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南巡(3)【第四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