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皙这才安心去了就近的茶楼,选了个通风透气的雅间。马车里空气不流通,味道自然散不掉,温皙也就爱格外反胃一些。叫了一壶碧螺春,三四盘点心,温皙吃不下,只喝了半盏茶水。

康熙忍不住道:“怎么突然就犯了恶心,朕记得你在船上的时候都没事儿!”

温皙手里搅着帕子道:“皇上没闻到,自己身上又一股子幽香吗?本来是极好闻的,可臣妾闻了不知怎么就犯了恶心。”

康熙的眉头骤然拧了起来,鼻子深深一吸,果然是很淡的茉莉花的香味,康熙忽的道:“梁九功,叫古承宗进来!”帝王出行,纵然是微服,一些该有的随从还是会有的,负责安全的有侍卫,明里跟随的、暗中保护的,太监也乔装近身伺候,自然还有太医,万一有个头疼脑热,也要及时医治。

古承宗也穿了一身寻常百姓的衣裳,进来便是磕头。康熙一挥手道:“在外头,不必拘着虚礼了!过来给夫人瞧瞧是怎么了。”

照规矩,太医诊脉都是要跪着的,今儿在外头,古承宗也是头一次给主子们诊脉坐着青花瓷绣墩了。隔着帕子,古承宗搭在温皙的脉搏上,渐渐地眉头皱起。

古承宗看了看温皙,又看了看康熙,面带忧色,斟酌了一下话语道:“皇上身上的气味已经消散了大半,奴才一时无法判定是否是否有关碍,不过并未闻太久。夫人无大碍。不过老爷最好换一身衣裳。”

康熙的拳头骤然握了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起,“是曹氏?!”

温皙听得一头雾水,问道:“古太医,我到底怎么了?”

康熙压下心头的怒火,吸了一口气道:“朕先去更衣!”说着便撂下了温皙和古承宗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温皙又看了看古太医,一脸探究的神色。古太医面带为难之色道:“夫人还是等老爷亲口告诉您吧,奴才不敢随便说出口。”

温皙脸上的疑惑更浓郁了,只能耐心等着康熙换过衣服回来。古承宗退到一侧。去将雅间里的几个菱花窗户全都打开了,新鲜的空气流通进来,温皙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便觉得舒服了不少。

古承宗又从黄花梨木浮雕云纹的药箱子里取出一个玛瑙鼻烟壶呈给温皙,道:“夫人,这里头是薄荷、冰片。并非烟草,您若是干呕便闻一下,会舒服一些。”

温皙面带疑惑,鼻烟壶里的东西通常都是装着碾成粉末的烟草再加入麝香等香料调和,自然是男人用的东西。但看古太医的样子,这东西明显是给她备着的。古承宗如何提前知道她会恶心干呕?温皙油然萌生了一种不好的猜想,急忙摸了一把自己的肚子:好像这个月的月事已经推迟了十来天了!

原本不过是身子犯懒。便没有叫青兰给诊脉,上一次诊脉还是二十多天前在山东的时候的事儿呢!那会儿青兰也没诊断出什么来。而自从离了山东地界,康熙对她是格外关怀,每每叫古承宗弄了药膳来,温皙也没多心,现在想来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似乎有半多个月,康熙都没有和她滚床单了。温皙一直犯懒,还以为康熙是事情繁忙所致呢!可是他有闲心去临幸曹氏。可见并非是无心于此!

这时候,吱呀一声,穿成小厮的小全子和小喜子推开门。康熙换了一身绀青色绣着松鹤延年回字纹滚边的对襟衣裳,挥了挥手,古承宗会意,提着药箱子躬身便退了出去。

“舒服点了吗?”康熙坐在离着温皙最近的椅子上,问道。

温皙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我,是不是?”

康熙笑容满面,抓着温皙的手,拍了拍道:“都一个半月了!”

温皙骤然瞪大了双眼,脱口而出道:“怎么可能?!”又急忙捂着自己的嘴巴,似乎说的太

康熙脸上笑容收敛了大半,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悦道:“乖乖给朕生个儿子,朕就宽恕你,竟然敢乱吃药!哼!”

温皙顿时心虚了,缩了缩脖子,“皇上怎么知道的?”

康熙板着脸道:“你先回答朕,为什么吃这种药?!你的医女也大胆,没有朕的允许敢给嫔妃配这种药?她是不要脑袋了吗?!”

温皙急了,急忙可怜兮兮地望着康熙:“皇上别怪罪青兰,是臣妾让她配制的。”怪不得青兰最近帮着太医们,整天忙得都很少回到她身边了,肯定是康熙示意的!

“哼!”康熙鼻子一哼,脸上的神色很是不满,“乖乖给朕生个阿哥,朕就饶她一命!”

还是个胚胎呢!谁知道是男是女?!万一生的是公主怎么办?你个重男轻女的家伙!温皙急忙扯了扯康熙的衣袖道:“是臣妾的额娘说,女子若是早早有孕对身体不好,生出来的孩子也不健康,弄不好就一尸两命,臣妾是害怕”

“胡说八道!”康熙狠狠一拍案桌道。

温皙嘟着嘴巴道:“臣妾才没有胡说八道呢,皇上想想当初仁孝皇后就知道了,她生承祜阿哥的时候才十四岁!那时候皇上也才十五岁,结果承祜阿哥就夭折了。还有荣妃十三四岁就开始生孩子,结果早年生的四个阿哥全都夭折了!皇上早年没了那么多儿子,还不够证明的吗?”

康熙愕然,随即陷入了深思中。脑海中不断回忆的却是佟佳懿婉临死前的话。“当年荣妃所生的承瑞、赛音察浑、长生、长华四子,为何接连夭折?!就您那位贤惠的元后,为了要生下嫡长子,所以要除掉所有比她的孩子早出生的所有皇子!”芳仪怎么可能是她说的那种人呢?康熙虽然不信,但是每每想起他那些早夭的孩子,就不由地心中对芳仪的信任有所动摇?

温皙看着康熙一脸的起伏不定,一时拿不准他到底听没听进去,又继续加一把火道:“还有恭亲王的原配嫡福晋,十五岁生了大公主,结果大出血而死。仁孝皇后也是生太子的时候大出血而死的,仁孝皇后才十九岁就香消玉殒了。臣妾想起来就觉得害怕!”

康熙听了,却长长地送了一口气,脸上居然露出欣慰的笑容,点头道:“是啊,你说的有道理。”

温皙立刻笑道:“那皇上就不会怪罪青兰了吧?”

康熙刚刚露出来的几分笑容嗖地又收了回去,变脸比变天都快,鼻子一哼道:“私自给嫔妃调制避孕药物是死罪!朕没有立刻杀她,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又拿着扇子指了指温皙的肚子道:“你乖乖地,把朕的儿子平平安安生下来,朕就饶了你那个医女!“

温皙一张脸顿时瘪了:“万一是女儿呢?”

康熙咬牙切齿道:“朕说是儿子就是儿子!!”

温皙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道:“您的圣旨,她可听不到,要是不遵旨,可不要赖臣妾。”

康熙黑着一张脸道:“待会去报恩寺,你去观音殿好好祭拜祭拜!”

“是是是!”温皙忙不迭地答应,能去报恩寺就好靠,怪得不带着她出来呢,原来是想让她生儿子啊!菩萨,保佑这一胎一定要是个女儿!气死老康!!

然后温皙又舔着一张脸,讨好道:“那是不是叫青兰先回臣妾身边?”

康熙悠闲地端起一盏茶,慢慢喝着道:“给朕生下儿子再说。”

靠!能不能不要不出三句话就蹦出个“生儿子”来,你现在都大大小小十个儿子了,还不嫌多啊!等他们都长大了,有的你受的!(一到十一,中间六包子没了,正好十个儿子)

温皙撒娇道:“可是臣妾没有青兰很不方便!青兰可以给臣妾守夜,臣妾要是半夜不舒服,也能叫她给看看出了什么问题。太医终究是外男,有所不便,又不能随时守候在臣妾身边。青兰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皇上就当让她将功抵过吧!”

康熙沉吟半晌,道:“要是她再敢调配乱七八糟的药,朕一定要了她的脑袋!!”

温皙急忙点头:“是,青兰一定不会再犯的!”

康熙盯着温皙的小脸道:“你也给朕记住了,以后给朕多生几个儿子,要是朕发现你吃什么不该吃的药,第一个就砍了你那个医女!”

温皙顿时萎了,多生几个?!尼玛,我又不是猪!而且这小东西她吸灵气有木有?温皙敢肯定,就是在山东的时候怀上的,当时还不足一个月,诊断不出来,才一个胚胎就知道抢夺温皙丹田里的灵气了!还好没有继续再吸,否则温皙还不要哭死了!

发完了火,康熙才好言安慰道:“你现在都十八了,身体也挺好的,朕会叫古承宗给你看顾着胎相,绝对不会出事的!你放心地生就是了。”

又满含深意地道:“等你把朕的儿子生出来,到时候朕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温皙细细咀嚼着康熙最后的一句话,毛意思?还能有什么好处不成吗?!

康熙看到温皙一副思忖着想不通的模样,只好无奈地低声解释道:“虽然佟佳氏是追封的,朕不会叫你一直矮了逝者半头的。”

温皙眨巴眨巴眼睛,康熙的意思是皇贵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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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南巡(4)

不过温皙不觉得升一级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反正她现在已经是位份最高的了,后头以后也不会有比她更高的,皇贵妃也就是名头好听点罢了!而且还容易惹人忌惮,皇贵妃位同副后,表示着随时有可能问鼎后位!太容易叫人眼红了!而且孝庄对温皙的和蔼,完全是建立在她生不了的基础上的!现在她有孕了,要是生个公主还好说,要是生了阿哥,孝庄第一个就要改变态度了!

头疼一定要生个公主!阿弥陀佛,一定要是女儿!

报恩寺观音殿,菩萨金身光彩夺目,宝相庄严,温皙真心地叩拜着:观音大士啊,一定要是女儿啊!

殿外,康熙正在和以为胡须花白的老和尚说话,语气也很客气:“渡贤大师,那位是我夫人,还请大师帮忙看看,我夫人是否能够一举得子?”

渡贤大师虽然不晓得康熙的身份,但是坐着织造府的马车来的,又穿着打扮大气内敛,绝非等闲之辈,便不敢怠慢,笑容可掬口呼佛号道:“尊夫人额头饱满,面向富态,是有福之人。且尊夫人身体康健,尊驾与夫人如此恩爱,又何必在意第一胎是男是女呢?”老和尚的意思很明了,多生几胎就是了,儿子肯定会有滴!

康熙旋即笑了,问:“大师怎知我夫人是第一胎呢?”

渡贤大师声音缓缓,回答道:“尊夫人年轻,又是如此诚心叩拜。这般虔诚,必然是求子。若是已有子嗣,便不会如此了。”

康熙点点头:“大师慧眼。”便示意了梁九功一眼。

梁九功急忙捧了一个紫檀木的小盒子道:“大师,这是我家老爷给观音殿奉上的香火,待我家夫人十月怀胎,瓜熟蒂落,若是能够如愿以偿,织造府还会再奉上一份双倍的香火。”

渡贤大师虽然一时间猜不透里头到底是什么东西,若说银子。怕是放不了几十两,眼前二位怎么看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那边是金子了,双手一接却是轻飘飘的,老和尚顿时拿不准了。随手交给了身后的小僧人,神色坦然道:“无论多少。有心即可。”

幸好温皙离得远,没听见他们说什么,否则肯定要吐血!

拜完了观音殿,和康熙一起在报恩寺用素斋。报恩寺的素斋也算是一绝了,不但色香味俱全,连名字起得都十分有寓意。小僧人带着几分谄媚介绍道:“这道是‘佛家锦囊’、这是‘慈航普渡’,是报恩寺最好两道素斋了!”

温皙瞅了两眼。所谓的佛家锦囊,里头有豆腐、草菇、红椒、春卷皮杂七杂八的东西,混合到一块能好吃吗?抱着怀疑的态度,温皙接过青纱奉上来的象牙银尖的筷子,夹了一块豆腐送到嘴里。

吸溜,温皙忍不住嘴里发出声音来,急忙不好意思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只是这东西实在太好吃了!不过就是一块豆腐,是草菇的香味竟然全都溶入了里头。豆腐也做的滑不溜口,还带着一点点辣味,刺激着味蕾,吃得温皙食指大动!

康熙面露笑容道:“喜欢就多吃点。”

小僧人忙道:“小僧先退下了,就在外头候着,二位施主若有事,请随时召唤。”这位老爷可是出手就是一千两金票的大财主!果然是织造府的人,不是一般的阔绰!小僧人看了那紫檀木盒里的东西,自然倍加恭敬了。

康熙自是受惯了被人恭敬,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折返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马车里康熙握着温皙的手道:“你那个医女竟然能治好你的宫寒之症,也算医术不凡了,让她继续照看着你的胎,也好。”

“至于曹氏朕会叫人好好查一查!她若真有这么大的胆子,哪怕是孙嬷嬷的女儿,朕也不会轻纵了她!”康熙沉声道。

温皙思忖着,这个曹氏不像是这么蠢笨的人,而且有孕之事她自己也才刚刚晓得!除了康熙,怕也只有古承宗才知道温皙有孕了,曹氏根本无法得知,就算织造府是她的地盘,可是无论太医左右还是康熙跟前,都不是她们能够插得上人、打探得到消息的!而且孙氏还送了那尊送子观音,分明是看她无有所出才送的。理顺了思路,温皙便道:“臣妾觉得曹贵人不像是有这么歹毒心机的,是该仔细查查了。”

既然非曹氏,那必然是随行嫔妃中的谁了。德妃、福嫔、平贵人、瓜尔佳贵人,必然是她们四人中的某一个,温皙自然更倾向于德妃,她是怀孕过好几次的人,自然对于怀孕的症状熟悉不已,猜出她有孕也绝非难事!

一回到织造府有凤来仪堂,温皙便吩咐底下人去打听曹氏最近和那个嫔妃比较接近。当晚,疲惫了多日的青兰终于获得解脱,从太医院回来了。

“师兄说,主子您有孕了,可是真的?!”青兰一脸的惊讶不可置信之色。

温皙从袖子里取出那瓶避孕药递给青兰道:“你看看,这里头的药是不是被人换了。”记得当初是小全子捡到了还给了温皙,温皙瞧着里头药丸的颜色和数目没多大问题,也没去细细检查。

青兰取出一粒,掰开了,咬下一点点,仔细尝过之后道:“主子,这药没问题。”

温皙思忖道:“那段时间,古太医给我调制了不少的药膳”

青兰叹了口气道:“以师兄的医术,想要破除这药丸的药效并非难事。主子打算怎么办?”

温皙翻白眼,戳了戳自己的肚子:“还能怎么办?生呗!”

青兰顿时一脸笑容:“奴才一定保主子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小阿哥!”

!怎么所有人都认为这一定是儿子!要知道几率可是一半一半!温皙知道青兰这些日子累了,就叫她先去休息,明天再来伺候。避孕药转头就丢进了空间里,以后是不敢随便拿出来了。

身在织造府里,虽然屋子里都是她的人,安全起见,温皙也不敢频繁进出空间了,只偷偷地从空间弄点好吃的给自己补一补。修炼也只敢在外头,到了第二重的时候,就无须拘泥着盘坐的姿势了,只要熟练了灵气运转,躺着也一样。不过在空间外的效果就是不能和在空间里相比较,一夜下来,丹田增长的灵气少得可怜。看着只有稀薄的“雾气”的丹田,温皙又泛起一阵肉疼。

翌日,底下人来报,这几日和曹氏走得近只有福嫔和几个小答应。温皙泛起了疑惑,以福嫔图门宝音的性子,就只会装娇憨可爱,骨子里是断断瞧不起汉军旗和包衣奴才的,怎么会和曹氏走得近了?略一沉吟,许又是孙夫人的主意吧,福嫔好歹是孝庄娘家格格,和她交好,就是讨好了孝庄,而孝庄素来厌恶曹氏。

“请德妃过来坐坐。”温皙道。德妃乌雅氏素来是个知趣的人,纵使南巡途中康熙统共就召了一次,她也能沉得住气,从不主动跑到温皙跟前做出些争宠的举动。比起那些个花枝招展的答应们,她纵然容颜更胜从前,但毕竟年岁摆在那里,不如新来的娇嫩。她走的温婉贤良的路线,争宠也是徐徐缓缓的,一点点在康熙心中给自己加分。这样的人很难惹人嫌恶,纵然一时失宠,也能够凭借康熙对她原本还算优良的印象而慢慢重新获宠。

德妃来的时候还带着自己宫里跟着出来的宁答应,原本是宫女、内务府包衣出身的宁古塔氏。据说也是德妃一力举荐,她才能随行出来的。一身肌肤娇嫩,长得玉质可怜,是个美人胚子,可惜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跟在德妃身后,低眉顺眼也很少说话。

温皙手里捻着一枚酸梅,笑吟吟地告诉德妃,她有身孕了。

德妃先是惊讶,语出便是惊喜之色,眉眼雀跃道:“贵妃娘娘是有大福气的人!”

温皙并不去看德妃的表情,旁人或许能够从表情察觉一二端倪,但是德妃演技超群,远在她之上,温皙也就懒得去揣摩了。嘴里吃着酸梅,面带喜色道:“这个福气,来得意外,叫本宫也有些不知所措了呢。德妃你是生过好几次的人了,经验丰富,本宫是以才叫你来问问、也好学一学。”

德妃脸色的哀色一闪而过,急忙又笑容奕奕,温声道:“娘娘看样子极爱吃酸的,想必是个阿哥。”

温皙一手捧着自己的下巴,面露喜色:“是吗?本宫也是这么认为的!本来阿哥公主都好,不过皇上更喜欢阿哥一些!”

德妃急忙恭维道:“那臣妾先在此恭贺娘娘了!佟佳氏在世的时候,不过是无封号的贵妃,身份比您要低半级,却被追封为皇贵妃,人没了却压制了娘娘一头,娘娘也是时候翻身再居上位了。”

温皙却叹了一口气,手里扯着帕子哀怨道:“哪儿那么容易,太皇太后虽然向着本宫,可皇上佟佳氏犯了那么多不可饶恕的过错,居然还能追封皇贵妃!哼,本宫纵然不服气,还能跟一个死人争吗?活人注定争不过死人!”

德妃连忙自责道:“瞧臣妾这张嘴,忒不会说话了!娘娘大喜,快别提那晦气的人了!娘娘现在要紧的就是好好安胎,早日为皇上诞下一位阿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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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南巡(5)

“可惜偏偏有人不想让本宫生下这个孩子!”温皙面带怒色,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咬牙切齿地道。

德妃急忙捂着自己的嘴巴,惊讶道:“怎么会?!”

温皙冷冷一哼,道:“怎么不会?!昨日本宫随皇上去报恩寺上香,那曹氏却居心叵测,将有害胎儿的香料染在了皇上衣裳上!还好有古太医随行,否则就称了她的心了!”

德妃急忙道:“娘娘先不要太早下定论!以曹氏的身份,巴结您还来不及,怎么敢害您?”

温皙听进去了德妃的话,立刻陷入深思:“你的意思是,是有人要借曹氏之手来害本宫?!”

德妃点头,认真地分析道:“未尝没有这样的可能。曹贵人得宠,自然惹人妒忌一些。”

温皙的眼神变得凌厉,“若非曹氏,会是谁?福嫔?平贵人?!还是”温皙眼神如刀,盯着德妃身侧那个模样娇媚的宁答应,语带怒色道:“还是那些个狐媚子?!!”

宁答应不由地浑身一哆嗦,德妃急忙道:“答应们身份卑微,哪儿有这个本事?若有这般本事,早不是答应位份了!”

温皙冷哼了一声,道:“只是若非曹贵人福嫔素来在本宫面前恭恭敬敬,瓜尔佳是虽然和本宫不够亲近,可好歹是本宫的亲眷!本宫思来想去,还是曹氏最可疑!”

德妃略一笑,道:“娘娘说的也不无道理。可眼下没有证据,也不好下定论。”

温皙垂眸,叹了口气道:“此事,皇上虽说会好好查,只不过皇上事务繁忙,本宫怕早晚要不了了之”说着,眼中若含深意地看着德妃,“德妃,本宫一直待你不薄吧?”

德妃聪慧。一下子就明白了,急忙起身,蹲身行大礼道:“臣妾一直多受贵妃娘娘恩惠,自当为娘娘尽绵薄之力!”

温皙面露满意之色,随即便说要休息了,打发德妃去给她查了。当然嘱咐了查的重点在于曹氏身上。转头又吩咐青纱道:“本宫有孕之事吩咐下去,不必隐瞒了。”水,自然是要搅乱了才好。德妃的分析很在理,不过温皙至今还是倾向于怀疑德妃一些,无他,这些人中。论心计无人出其右!

温皙的身孕一爆出去,孙夫人立刻陪伴着曹贵人来请安了。送到一大堆燕窝、阿胶之类的好东西。

温皙面上不苟言笑,语气平和道:“本宫新得了一个香料秘法,正想给孙夫人看看。曹氏一门管着织造,必然熟识用来薰绸缎衣料的香料。”

青兰上前,便奉上一个方子,略一欠身,递给孙夫人道:“请夫人品鉴一二。”

孙氏心中惴惴。低头一瞧,不由地冷汗涔涔。

温皙抿嘴微笑。却死死盯着曹氏那娇花一般的容颜道:“孙夫人慧眼,懂香料,曹贵人耳濡目染,想必也很是精通吧?”

曹氏听了,顿时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娘娘,此事绝非婢妾所为啊!”

温皙挑眉,语气连带着都上扬了几分,含着几分讽刺的意味道:“本宫说你做了什么了吗?曹贵人这话听着倒像是不打自招了!”

曹贵人噗通一身跪下,叩头连连,泪水簌簌道:“娘娘明鉴,婢妾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谋害皇嗣啊!”

孙氏倒还镇定,恭敬地做万福道:“贵妃娘娘,不知臣妇母女有什么可以为娘娘效劳的?”

温皙莞尔一笑,果然不愧是康熙的乳母孙嬷嬷,历经过宫闱的老人!一下子就戳中了温皙的心意。那张药方不过是让青兰编造出来的,孕妇闻了能够使得胎儿躁动,造成小产。康熙身上,像是茉莉花的香味早就消弭了大半,查不出配方如何了,温皙也只好叫青兰杜撰一个有相同功效的罢了。温皙是笃定非曹氏所为,才敢这么做。

温皙轻轻抿一口茶水,润了润口,又露出淡淡的笑容道:“本宫也不相信曹贵人是这样歹毒的人,所以一早就建议了皇上要细细查,必不能冤枉任何一人!”说着,又看了看孙氏、曹氏母女,话锋一转:“只不过,似乎并无太大的进展,而那香味又着实差点让本宫小产,报恩寺之行前一晚,又恰好是曹贵人侍寝的!连皇上都说那香味来自曹贵人!”

曹氏跪在地上,惊慌不已,早已没了往日的镇定,眼睛直勾勾望着自己的母亲,寻求解决之法。孙氏微微一叹,上前一步,敛身跪在曹贵人身侧,叩首道:“曹贵人是断断不敢做不干不净的事情的!还请贵妃娘娘明鉴!”

孙夫人依旧镇定,继续道:“江宁曹氏,不过是汉军旗,在旁人眼中或许是高门大户,但委实入不得尊贵之人的眼。曹氏一族虽然卑微,但是若蒙贵妃娘娘不弃,愿为娘娘效力。”

温皙笑道:“孙夫人资历年久,不会不知道臣子只应该向君王效力!曹家应该为皇上尽忠,怎么要改成为本宫效力了?”

温皙一语出,着实诛心。孙夫人都忍不住额头上冒出冷汗来,急忙道:“臣妇绝无此意!”

温皙扬着声调道:“无此意便好!本宫也不需要你们曹家的效力。本宫所希望的,不过是平平安安诞下孩子。可偏偏有人想要违逆本宫的心意!孙夫人和曹贵人都是精通香料的,这点子小事想必能为本宫办好吧?”

孙夫人立刻松了口气,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急忙道:“是,臣妇与曹贵人自当为娘娘解忧!找出那个让娘娘不得安生之人!”

打发了孙氏和曹氏,温皙懒懒地打一个哈欠。康熙、德妃、曹家三股力量一齐查找起来,不知会是如何热闹呢?温皙顺手捏起一枚柿子饼,青兰突然大步上前一把将温皙手里的食物夺走,正色道:“主子,柿子饼性寒,眼下天日渐冷了,断不可再用!”

温皙愣了愣,唉,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让吃的,郁闷死了!

青兰气鼓鼓地道:“是谁把柿子饼端上来的?奴才明明都列下了单子,过性寒或者过于燥热的点心一律不准上!”

温皙默默地看着这盘柿子饼,不由地一凛,有心也好,无心也罢。温皙不得不警惕了。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道:“以后我的饮食,一律要在有凤来仪堂小厨房做,只用皇上安排的厨子,其余织造府送来的,请他们离开!青兰你直接给我安排菜谱,所有食材也一一列出。叫他们照单子去取食材!”

江宁的冬日,果然比紫禁城要温暖许多。午后阳光都是暖暖溶溶的。下午古太医照例来请平安脉,又给温皙换了一个鼻烟壶,温皙有些喜欢里头薄荷和冰片的清香沁人,虽然肚子里的那块肉很安静,没有再恶心反胃。

康熙则去了明故宫,怅然良久,作《过金陵论》。其中写道:万历以后,政事渐废。宦官朋党交相构陷,赋敛日重而民心涣散,致使明代未到三百年而亡。总结兴亡之鉴,应兢兢业业,日加儆惕!

随即再召见江宁官员时,嘉奖廉洁自励的江宁知府于成龙,谕总督王新命等:“尔等大小有司,当洁己爱民,奉公守法。”又赐金银、蟒服加以表彰。

温皙听了青纱回报回来的信,便问道:“于成龙不是今年四月就没了吗?”温皙记得很清楚,康熙二十三年四月,于成龙死于任上。木箱中只有一套官服,别无余物,康熙感喟,还特意追谥号“清瑞”,还破例为于清瑞公撰写碑文,追赠太子太保。

青纱笑道:“主子有所不知,这位于成龙是江宁知府,并非那位‘于青菜’,人称小于成龙,同名同姓不同人!”

“于青菜”说的便是那位大清第一廉吏于清瑞公,在江南任职总督之时,“日食粗粝一盂,粥糜一匙,侑以青菜,终年不知肉味。”江南民因而亲切地称他作“于青菜”。

来请平安脉的古太医也道:“于知府曾经在清瑞公手底下做过知州,还曾经得到清瑞公大人的举荐,后因政绩升任江宁知府。昨日奴才还见皇上,让这位小于成龙好生学习老于成龙,这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温皙听了颇敢兴趣,她只听说过那位只吃青菜的于成龙,未曾想还有以为“小于成龙”!这位小于成龙,为汉军镶黄旗人,善于治理河道,在河道总督靳辅之下听命,江南下河诸州县,命其分理,颇有成效。虽然这个小于成龙,没有日食青菜那样廉洁,据说也是个廉吏,在江浙一带颇负盛名。

青纱笑嘻嘻道:“今儿于知府还当着江浙官员的面,在皇上跟前参奏了江浙布政使李士桢一本!自从到了江宁,就属这位李大人向皇上进献美人最勤快了!”

古太医摇摇头道:“这个于知府跟于清瑞公的脾气,还真是如出一辙还好,皇上未加怪罪,反而超擢安徽按察使。”随即又连连叹息。

青兰疑惑:“升官了,这不是好事吗?按察使可是正三品,知府才是从四品呢,一下子跳了好几级呢!”

古承宗只笑了笑,勉强道:“是好事。”

按察使,掌管一省的刑名,也算是封疆大吏了。李士桢是江浙布政使,于成龙是成了安徽按察使康熙是要把这两个针锋相对的人分开啊!可偏偏这个于成龙是治河名臣,却去做掌管刑名的按察使,可见康熙是偏袒李士桢了。也托得居住在江宁织造府的福,温皙知道这个李士桢和曹玺可是儿女亲家,李士桢的女儿李氏嫁给了曹寅为妻。这对夫妻将来会有个孙子叫曹雪芹,写出一部旷世巨著《红楼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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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南巡(6)

李士桢给康熙进献了不少的美人?温皙挑动眉头,心含鄙夷:他倒是很会钻营!

温皙一笑,吩咐道:“去让孙夫人给本宫一份江浙官员向皇上进献美人的名单!”温皙倒要看看康熙收了多少人!在山东的时候,还义正言辞地训斥着了进献美人的官员,怎么到了江宁就忍不住了?是江南美人太过诱人的缘故吧!自古江南出美人,想必是芙蓉如面柳如眉,叫人难得不动心了!

孙氏的手脚倒是极快,很快便奉上了名单,还特意谴人告知她的丈夫曹玺没有进献过美人。其中,果然是以曹玺的亲家李士桢进献最多,康熙一来便偷偷献上六人,三日后进献八人?前后献了了不下二十人!其次是杭州织造孙文成,进献十二人!康熙居然也不动声色地照单全收了!哼,这就叫色狼本性!

“在看什么?”霍然,一只大手什么出来,把温皙的手中的册子给抽走了。

温皙只管坐在那儿,也不起身行礼,慵懒地背靠着一个软枕,悠然道:“看皇上这段日子收了多少美人。”

康熙扑哧笑了出来,转身坐在温皙对面,一把将那册子扔进了火盆了。那炎炎炭火立时便将册子吞噬烧尽了,康熙笑道:“怎么醋劲越来越大了?”

温皙扭了扭身子,哼道:“酸儿辣女,皇上既然想要儿子,臣妾就只好多吃点醋了!”

康熙一把捉了温皙的手,握在手里。安慰道:“此事关乎政事,你别多想!”

温皙挑眉:“美人跟政事有什么关系?莫非皇上批阅奏折的时候,要香风扑面,红袖添香才更有干劲?”

康熙合着眼睛,点头道:“爱妃说的也颇有道理,明日起,你便给朕‘红袖添香’吧!”

温皙一把抽回了被康熙玩弄在手心的素手,娇憨道:“怎么扯到臣妾头上了?皇上可别转移话题!臣妾可是听说了,那些小脚美人走起路来。步步金莲,如弱柳扶风,改日也叫来给臣妾欣赏欣赏!”

康熙丹凤眸子里笑意熠熠道:“一时半会你可是欣赏不到了,进献的女子朕都打发到杭州行宫了。”

温皙微微一笑道:“那可真是可惜了。进献美人的那些人就不会替皇上想想,这两年修河工真短着银子呢,他们还送这么多美人来让皇上养着。平白浪费了好多银子!好不如带着皇上去秦淮河畔溜一圈呢,那多省银子啊!”

康熙听了,随即狠狠瞪了温皙一眼:“越说越不像话了!朕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楚腰纤细掌中轻,赢得青楼薄幸名。来了金陵,哪个男人不盼着去秦淮河畔风流一番呢?臣妾可是听说了,这儿的瘦马远近驰名呢!”

康熙蹙眉:“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不像样的话?!以后不许说了!”

见康熙略有几分生气了。温皙便吐了吐舌头,便不再揪着不放。转换话题道:“皇上今儿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康熙手里捻着一串蜜蜡佛珠:“明太祖陵朕拜祭了,明故宫也去了,江宁官员该敲打的敲打、该褒奖的褒奖,事儿也差不多完了。”

温皙眼中一亮:“也就是说皇上又有空暇了?臣妾知道江宁还有灵谷寺、龙泉寺、天宁寺、鸡鸣寺、毗卢寺、玄奘寺、兜率寺、鹫峰寺、宝积庵、华严庵”

康熙忍不住笑道:“你就算一心想给朕生儿子,也不必所有寺庙庵堂都一一拜过!”

!谁想给你生儿子了?!温皙只不过是想出去溜溜,整天呆在江宁织造府,人都要长毛了!

“后头就要启程去杭州行宫了。你若想拜祭到了杭州再说吧,哪儿的灵隐寺和净慈寺求子也很灵验!”康熙笑意满满道。

温皙嘴巴一哼。道:“皇上是惦记着那些在行宫里的美人吧,这才迫不及待要赶着去的!”

“你就惯爱拈酸吃醋!”康熙戳着温皙的眉心道,“到了杭州行宫,那些人随你处置!只需稍稍留几个李士桢和孙文成进献的女子,留在行宫充充数便是了!”

温皙顿时微微疑惑,李士桢?孙文成?不是就数这俩进献得最多吗?!

康熙只略做解释道:“曹玺、李士桢、孙文成三人,朕留他们在江南,收拢士子之心,打压前明余孽,都颇有作为。虽有缺陷,但瑕不掩瑜。”

温皙顿时明白了,这仨都是康熙在江南的心腹呢!关乎政务,后宫不得干政的是铁律,温皙也不便接着康熙的口问下去,便道:“李士桢臣妾听说过,跟孙嬷嬷是亲家呢!幸好曹贵人是皇上的宠妃,曹大人才没有进献美人。皇上怎么不把李士桢的女儿也收进宫呢?那样他也不会紧巴巴着献上美人了!”

康熙苦笑不得道:“李士桢没有女儿!只有个侄女,还不满十岁呢!”

温皙哦了一声,突然想起康熙中后期宠爱的密嫔王氏好像就和李煦(李士桢之子)是姑表兄妹,便问了一句:“李士桢的夫人可是姓王?”

康熙略一思忖道:“不错,还是朕钦封的三品诰命夫人呢。”

那看来是没错了,密嫔王氏的父亲就是李士桢的大舅子或者小舅子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