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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静微笑着点头。她已经感受到了。风在轻轻地吹着,树叶轻柔地跳舞,花朵在青草的掩映下悄悄地晃动着鲜灵灵的花瓣,小动物和鸟儿轻声地活动着,不时地发出一两声轻叫。一切都在黑夜的面纱下井然有续地进行着,就像一首悠扬动听的歌。

华特在离营地不远的一株大树后停了下来,用手里的火把点燃了一堆火,拉着黛静坐了下来。跟她说他的家乡,他的家人,说着笑着,引得黛静也发出几声会心的笑。冷不丁地,他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你是吉普塞人吗?”

黛静原本不错的情绪一下下降到冰点,低声答道:“我不是吉普塞人。”

“那你应该和吉普塞人…很熟吧?你长得这么像他们(在西方人眼里,吉普塞人和中国人没有多大区别),也许同住在一个区域?你连塔罗牌都会,一定和他们很熟!”

黛静苦笑了一下,没有答话。现在跟他解释是越解释越乱。

华特却以为她默认了:“我喜欢吉普塞人。他们和你一样,都很漂亮。”

“我漂亮吗?”黛静本来对自己的相貌很有自信,但到了这个世界后却遭到很大打击,自尊心几乎丧失殆尽。全因为某人根本不把她当女人看。

“你当然漂亮了。”华特朝他转过头来,眼睛闪闪发光:“你长得非常景致。黑色的头发和白皙的皮肤称起来很有美感。皮肤也很好,离你这么近都看不到毛孔。”

“是吗?”黛静羞涩地笑了,丝毫没有嗅到危险已经临近。

“我结交过一个吉普塞女人。她很热情。对她的男人很好。她很能让人愉快啊。听说吉普塞的女人都会一种媚术。你也会吗?”黛静就算是呆子,此时也能听出他话语中的暧昧,连忙起身:“我走了。”

“别这么无情嘛。”华特一把扯住她,眼睛在篝火的映照下闪着野兽般的光芒,刚才的温和善良已经不见踪影:“像我展示一下好了。我们也这么熟了。你不会在乎是吧,你们都不会在乎的。”

黛静死命地甩着手腕:“我要走了!你放手!”没想到反被他一把拉到怀里。他捏住黛静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贪婪地盯着她精致的面孔,看起来像要把黛静吞下去:“难不成还要我教你吗?”

黛静已经吓呆了,直直地盯着他。

他露出很邪气的笑容:“算了。我就教你好了。”说罢一把把黛静推倒在地。

黛静本能地想叫,却被他一把捂住嘴巴。黛静拼命地向从他的臂弯里逃出来,却被他结结实实地压在身下。

第十五章 强吻

篝火像个被抽打的小孩一样扭动着,把黛静和华特的影子拖出老长。他们在草地上纠缠着,角力着。黛静明显处于下风,怎么用力都推不开华特,只能徒劳地扭动着身躯。华特反而有了“她也有了兴致”的错觉,因此更加兴奋。他亲吻着——不,应该是吮吸噬咬着黛静的脖颈,用手揉按着她,用身体挤压着她,他的呼吸很烫,一下一下地喷到黛静的脸上,和他身体透过衣服传来的炽热一并宣告着他的欲望有多么强烈。

黛静竭尽全力地挣扎着,脑中一片混乱。虽然很不合时宜,她此时竟有种身处梦中的感觉。的确,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开始,她的内心深处都不愿意承认这是真的,希望它是一场梦,而现在,又是什么呢?噩梦中的噩梦?

她紧紧地闭上眼睛,希望睁开眼时一切都好。忽然。压在身上的重量消失了。华特好象从她的身体上弹开——不,等她睁开眼睛才发现,是被人拉开了。拉开他的人正是席格。

“你这混蛋!”席格狠狠打了华特一耳光:“这可正在行军之中!神圣的行军!”一肘把华特打倒在地:“你这是在亵渎王子的荣誉!”

华特被打倒在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带着几颗牙齿。被打得真惨。黛静都吓得倒抽一口冷气。席格朝黛静转过脸来,黛静不由自主地一哆嗦。

“你!去王子哪里!把塔罗牌带上!王子要占卜!”

黛静连忙整理衣冠,朝营帐跑去。一边跑一边庆幸:多亏这暴躁男在关键时候有了兴致,否则本小姐的清白可就要不明不白地丧失在这鬼地方了。

黛静跑回营帐,从行囊里翻出塔罗牌,再战战兢兢走进王子的营帐的时候,发现王子已经等了她一段时间,颇有些不耐烦了。他穿着睡衣——当然了,他是从睡梦中醒来——也许作了个噩梦——忽然想要占卜的。睡衣很宽松——当然了,不宽松怎么让人睡得舒适。虽然把他的身躯遮得很严实,但就是“显身材”。因为虚实不分,反而让人遐想。

本来这也没有什么,但黛静刚刚经历过那样的事情,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竟有些悸动。

“你怎么了?”黛静脸上这么小的表情变动竟然也被王子发现了。

“没…没什么。”黛静低下头去,手忙脚乱地打开塔罗牌,脸却无法抑制地红了。

“听说你刚才被非礼了?”也许是她脸上的红晕让王子有了调侃的兴趣。他高挑着眉毛,用揶揄的口气开了口。

黛静皱起眉头,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屈辱地点了点。

“华特吗?”王子显然想慢慢地调侃她。

“是…”黛静的表情更加屈辱。

“这笨蛋!”王子轻蔑地一笑。黛静却露出了愤怒的神情。因为她怀疑王子的意思是“华特真是笨蛋,连这种货色也要非礼。”

黛静从来都不会摆一张扑克脸,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她这份怒气立即被王子捕捉到了。王子露出微愠的神情,眉毛高高挑起:“怎么了?是不是嫌我叫你叫的不是时候?你是在装模作样乐在其中吗?我还以为你是不情愿的呢。”

“不是!”黛静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我的确不情愿!我很恨他,恨不得把他剥皮抽筋!可是…他说我很漂亮!没有说我不像女人…”简直是前言不搭后语,而且很愚蠢。黛静也没有想到自己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把心底这么隐秘的事情说了出来。这种愚蠢的举动很快让她付出了代价。

王子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骇笑着。忽然间他的笑容中漫起浓重的邪气:“你就这么渴望‘被当作女人’吗?”

黛静意识到了危险,丢下塔罗牌想要逃跑,但已经迟了。王子一把把她拎了起来,一只手像铁箍一样箍住她的腰间,另一只手像抓小野兽一样捏住她的后脑,强迫她把头仰起来,毫不留情地把嘴唇按到了她那因为恐惧血色已经减退的娇小双唇上。

黛静打了个冷战,他的舌头已经野蛮地侵入了她的口腔。本来华特怕她喊叫一直死死捂住她的嘴,她还庆幸自己的初吻保住了——她没有谈过恋爱,到现在初吻还保留着。越是这样就越要死守。没想到刚过了几十分钟就又在劫难逃。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但对黛静来说似乎已经过了很久,王子把舌头从她的嘴里拔出来,嘴唇也移开了。黛静刚想要喘口气,忽然身体腾空飞起,掉在床上。接着一股巨大的重量迎面压来,她本能地想推,可两只手都被按住了。王子的手就像一对铁钳一样,一落进它的掌握就别像再挣脱开来。

“呜——”黛静的喉咙里发出绝望等死的小兽一样的呜咽声。这和被华特压倒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华特虽然很重,但给她的感觉是随时可以掀开。但王子给她的感觉就像一座山——她此时就像被压在一座山下。王子本身并没有这么重,这种重量是心理上的。一阵抵触感从她的心底直泛上来,迅速扩散到她的全身,引发全身的肌肉一齐痉挛。她没有呼救,因为呼救无用——现在谁也不能救她。一滴眼泪随着痉挛的扩散从她的眼角流下来。她把眼睛闭得紧紧的——典型的愚蠢女人的反应。

王子看着她的眼泪流下来,流到他的枕头上,忽然轻蔑地冷笑一声,迅速地离开了她:“起来,给我占卜!”

黛静赶忙从床上爬起来,不敢相信是真的。正在暗暗庆幸,忽然一股巨大的愤怒冲上了她的心田:他这是什么意思!?侮辱我吗?是不是说我不配被你碰?莫名其妙地,她竟然似乎比遭到强暴更愤怒。

“快点!发什么呆!还不快点洗牌!”黛静连忙压抑愤怒,低下头洗麻将一样洗着塔罗牌。忽然瞥见王子正用蔑视和嘲弄的目光看着缓缓摊开的塔罗牌,一不小心——心头愤怒嘛,竟然质问起他来:“你不相信塔罗牌吗?”

第十六章 召幸?

“相信。但不以为然。”王子用更加不屑的目光看着塔罗牌。

“这有些矛盾啊。既然没有敬畏的心,那干吗要占卜呢?”黛静瞪大了眼睛。她在不知不觉之中又忘了身份的差距,用平等的语气和王子对起话来。

“准确地说是对命运不以为然吧。”王子笑了,傲气十足:“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命运不会好。而且命运也从来没有对我微笑过。因此我对未来从来不报希望。我只相信我手中的剑。不管以后会出现什么,我都要把它劈开、斩碎,继续前进。这就是我的命运观。”

黛静无言。半晌后才低低地问:“那你为什么还要占卜呢?”

亚格耐斯竟然被问住了。是啊,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占卜呢?这种呆滞只持续了一瞬,随即他便烦躁地一挥手:“开牌吧!”

又是糟糕的一局。亚格耐斯看着牌面,脸上越来越阴云密布,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黛静早早地作好了夺门而逃的准备。

“唰!”亚格耐斯忽然把剑拔了出来。一股浓重的杀气顿时如泰山压顶般压了下来,以至于黛静竟然丧失了应变能力,徒劳地抱住脑袋。

“砰!”剑锋刺进地面,擦着预示未来最终结果的逆位太阳,就在牌阵的正中。

“哼哼哼——”王子从鼻子里冷笑起来,黛静则像只被枪声吓坏的鸭子一样呆看着他。

“算是向命运打个招呼。”王子收剑入鞘。大笑道:“你走吧!”

黛静如得了特赦一般从他的帐篷里逃出来。冲进自己的帐篷,一头扎进睡袋。以后她在这个世界再也不敢轻易相信别人了。自己也太倒霉了。先总是被人杀被人打还被人威胁,终于有人向她表示了一点点的善意,竟然接着就非礼。倒霉的是刚从那混蛋那里逃出来没过几十分钟又被非礼,初吻还被…想到这里她的嘴唇忽然火热起来。她连忙回忆被王子吻住时的感觉,却…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也许是因为自己太惊慌了吧。她竟有些怅然。自己遗漏了一段非常重要的记忆啊。

第二天的黛静显然谨慎多了。从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谨慎是一种持久的态度。华特骑着马跟在侍从队伍的最后,脸肿得像一个馒头。他低着头不看黛静。也许是羞愧,也许是厌恶——说不定他还生气呢。只是想占点便宜,就丢了几颗牙齿——还早已过了长牙期,再也长不出新牙了。

傍晚时分终于到达了一个村庄。可惜这个村庄很小,不能为他们提供食宿。他们只能靠着村庄驻扎下来。亚格耐斯放开了缰绳,任由马儿缓缓踱着步,驮着他走向村口。他的目光温柔而生疏,还有深藏不露的痛苦。村长带着村里的乱七八糟的长老来拜见了,希望王子能到他的家里去住——他的家虽然不大,为王子提供食宿还是可以的。没想到王子白眼一翻,毫不留情地回绝了他。村长的脸一下变得毫无血色,腿也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哆嗦。

难道他还计较,还计较…

侍从们忙着给王子搭帐篷。席格见黛静笨手笨脚,白眼一翻叫她去升火。她偏又打不着火——她还不会用火石。华特朝她看了看,似乎不死心,又凑了过来。黛静立即用眼角狠狠地斜了他一下,按住腰间的剑柄——她根本不会用剑,连剑都不能顺利拔出来。华特被她镇住了,怏怏地离去。黛静松了一口气,却又为火老是打不出来而发愁:这火石到底那里是着火点啊!?

一只手冷不丁地冒了出来,把火石夺了过来,轻轻一敲,立即有一簇火星飞到引火用的干草里,干草转眼就冒出了青烟。

“谢…”黛静一回头,骇然发现帮她的竟是席格。“谢谢”这个单词的后半身顿时被她吞进了肚子里。席格看着火燃旺就面无表情地走了,没有朝她多看一眼。

天黑下来了。村长给他们送来了酒和一些鲜肉。士兵们抓紧时机狂欢起来——虽然吃的大部分还是自己的干粮。虽然那酒的味道很香——是用纯果子酿的,黛静仍然没有沾一口,只是大口大口地吞咽着食物,想尽快把肚子塞饱,然后去睡。忽然听见士兵骚动起来,扭头一看,发现村长领了几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孩走到王子的营帐前。她们都带着谄媚的笑容,几乎是带着饥渴的目光看着王子的营帐。

黛静问了一个馋涎欲滴看着那些女孩的老兵才知道,这些女孩是村长带来供王子召幸的。在贵族经过的时候各村庄要为其供应女人——这是条不成文,但也不绝对的规矩。一般以贵族是否吩咐为准。但也有“机灵”的村长主动献上的。候选的女孩大多是自愿的,特别是站在这里的几位,都是毛遂自荐,并且经过筛选的。如果得到王子的召幸将回为整个村庄和自己的家族带来荣耀和好处。如果得到王子的喜爱,被带到宫廷中去的话那就更妙了——这就是这些女孩的价值观,却让黛静觉得不可理喻,进而火冒三丈——也许真正让她发怒的并不是她们的行为,而是她们要侍奉谁。

也许是受了怒火的刺激,黛静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女孩。这些女孩都穿着上好的衣料,戴着首饰。领头的那个女孩的发夹竟然是金的——她就是村长的女儿。只有站在最后的那个女孩穿着艳丽但普通的衣服,戴着一些鲜花,颇有些浑然天成的美。

黛静在心里暗笑:难为你们精心打扮了,可惜他不是那种贪色的人——虽然在暗笑,心头却砰砰直跳。

啊——黛静抱着脑袋,心头的尖叫震得自己脑子发晕。王子竟然留下了一个女孩,就是那个…自然美的家伙!?怎么会这样?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黛静啃着睡袋,啃了一嘴毛也不管,眼睛透过帐篷的缝隙恨狠地盯着王子帐篷的方向,怎么也睡不着。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真的不可原谅!昨天还把我的初吻夺走了,今天却在召幸其他女人!?可恶,可恶——如果他要召幸黛静的话黛静恐怕会吓得尖叫吧——可她现在却没有考虑这个,已经完全被愤怒吞没了。

第十七章 我不行了,我要死了!

黛静不知不觉中已经把睡袋上的毛啃下一大团子。她受不了了,她要要去偷窥!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些什么!?人就有这么一毛病,越是让自己不爽的事情就越要看个明白。

偷窥那个家伙是非常危险的。她只有匍匐在地,一点一点地朝帐篷靠近,然后掀开帐篷的一角,偷偷看一眼。即便如此,她也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可是——她也犯不着里帐篷这么远就匍匐在吧!她也知道此时自己像个傻瓜。可脊梁上就像有着千钧重一样,使她不敢爬起来。

青草在扫着她的脸,泥土的气息直往她鼻孔里钻。黛静开始不由自主地想象起帐篷里的景象来。一想就让她脑子发涨:首先,应该是散落一地的衣物…啊呀,那只是电视剧里出现的场景,也许是整整齐齐摆放在衣架上的…

黛静忽然被人揪住背心拎了起来,接着脖子上一凉,竟有一把长剑架了上来,又是席格。按理说被人拿刀子架在脖子上应该是很恐怖的事情,黛静至少应该尖叫,但她已经习惯了,只是懒懒地看着他。

“你趴在地上干什么?要施什么邪法吗?”席格凶神恶煞地压低声音吼道。

“你钟爱的王子在召幸女人,你不在乎吗?”黛静曾经怀疑过他是同性恋,不假思索这句话便脱口而出。话刚出口就后悔了:同性恋都有些极端(她自以为),该不会一时恼怒就把她“喀嚓”了吧?

“爱”在英语里不仅指爱情,还有忠诚、亲情和强烈的友谊的意思,席格并没有听出异常:“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趴在地上干什么?”

“我在观察蚯蚓!”黛静准备冒充一下达尔文。

“你难道要有什么消息让它们带到地府的妖怪那里吗?”殊不知在总古的欧洲,自然学者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也被当成异端的。

黛静差点晕过去:“你干脆去写玄幻小说吧!”玄幻是个新词,席格当然听不懂,咬了咬牙,看了看四周,揪着黛静的领子往营地外走去,想找个背静的地方好好审问她。

帐篷里的景象和黛静脑海中的相差很远。王子和那个“自然美”的衣服都好好地穿在身上。黛静更不知道王子等自然美进了帐篷,帐篷外的人散去之后,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听到你要请我召幸,我还真吓了一跳。”

自然美笑笑:“如果不这样的话见不到你啊。”

王子也笑了笑,笑容中竟有少许辛酸,长吁了一口气:“说起来,我们有好久没见面了。”

“是啊。”自然美的眼中泪光闪闪:“你离开的时候,还没有马车的车轮高呢。”

王子笑得更辛酸了,眼圈一红,眼泪险些要掉下来,连忙梗了梗脖子把眼泪憋回去。自然美却再也忍受不住,哭了出来。

几声抽泣之后便是良久的相对无言。王子站起来,面对着帐篷的布幕,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因激动而发颤:“你还记得我家的那棵柿子树吗?”

“是啊,”自然美擦掉眼泪之后强笑道:“我还去上面偷过柿子呢。”

“结果下不来了,还要我把你救下来。”王子微微侧过脸来,努力稳住发抖的嘴角,微笑着说。

他们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起了童年的趣事。谈王子这一生中,那段唯一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

席格把黛静揪离了营地,也要和村庄保持一段距离,但也不能太远——在野兽横行的古代欧洲离人烟太远很危险,便把她揪到了报警钟台下,进一步凶神恶煞地逼问黛静:“你到底在干些什么?”

“我说兄弟,你要放松一下了,你的神经太紧张了,”黛静高挑双眉,一副调侃的样子。她已经料定他不敢杀她,再加上今天心情又不爽,便豁出去地摆了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什么?”席格恼了:“什么叫我太紧张了?你趴在地上…”

“本小姐一觉醒来忽发奇想,想在地上趴趴,请问碍了谁的事呢?就算我趴在锅台上,也跟您没有关系吧?”

席格呆住了。黛静得意洋洋地朝他扬起下巴,却发现他并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她身后的方向!她连忙也扭过头去,只见原野中有一道微光一闪而过。

席格的脸色忽然大变:“不得了了,有人来夜袭了!”黛静看到的,就是敌人的盔甲在月光下的反光!

他已顾不上黛静,几步跳上报警钟台,拼命地敲起钟来。黛静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机灵地藏到了报警钟台后。

“哒哒哒!”竟然有马队!是敌国的骑士带着士兵来夜袭。席格更加惊慌,更加用力地打钟。说时迟那时快,已经有一个骑士冲到了报警钟台前,朝钟台上的席格挺剑就刺。席格避开剑锋,顺手把手中的钟锤往骑士敲去,正中脑袋。骑士被打落马下,头盔已经变形了。黛静瞪大了眼睛:这一手好帅啊!

转眼间又有几个骑士冲到,举着长矛朝席格乱挑。席格拔出长剑相迎,顿时叮当一通乱响。一个步兵举着火把跑近,发现了钟台下躲着的黛静,举剑便刺。

人在危险的时候都能激发异能的,这么迅捷的一剑黛静竟然躲过了。躲过剑锋之后她慌忙去拔腰间的剑,慌乱之中怎么也拔不出来,看着扬着剑又准备刺她的敌兵,灵机一动大喊一声:“别动!我是女巫!看我用咒语把你变成石头!”

敌兵见黛静的确和自己长得不一样,倒也微微一怔。

黛静连忙结起手印——她根本不会结任何手印,以前喜欢看《火影忍者》,便照着模糊的记忆结了个四不象的手印。而咒语她正版盗版都不会,就用汉语念起了“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偏吐葡萄皮”。敌兵还真被她吓住了,犹豫着后退,她趁机拔腿就跑。

她也不知道该往哪跑,只知道现在离开有人的地方就安全,便闷头往森林里跑去。身后的打杀声越来越远,她正庆幸自己选择正确的时候,忽然身后“嗖”的一响,接着胸口一阵剧痛。这疼痛是如此的剧烈,她当即就晕了过去。晕倒前夕依稀听到自己心中发出惨叫:

不…行…了

她被箭射中了。

第十八章 生死一线

黛静趴在草地上,背后有一支羽箭狰狞地挺立着。从羽箭的末尾开始,到青草的暗处,有一块红斑在迅速地扩大。她现在一动也不能动,眼皮就像被粘住了一样张不开,可意识却出奇的清醒。身边一丝一毫的动静都很感觉到。

她能感觉到在风的吹动下箭在微微地颤动。这种震动牵动着她的全身,直拽着她的鼓膜,拽得她耳朵里嗡嗡直响。她能感觉到血正一滴一滴地流出体外,身体也正一点一点地变冷。那支箭头,酸涨地梗在那里,给她的感觉是那么的涨大,几乎把她的整个身体都填满了。

她终于明白了,以前以为死前昏迷是福的想法是多么混帐。原来那些人并不是感受不到痛苦,而是什么都明白,只是不能动不能讲罢了。

一阵震动从身体下传过来。一阵靴子踩击青草的“嚓嚓”声直捣进她的耳膜。

“有人!?”

“是谁?”

黛静在这一瞬间怕到了极点。是不是敌人呢?会不会在她的身体上踩踏过去,会不会顺手再在她身上补一剑?

“哎呀!是王子的随从!”其中一个人惶急地喊了起来。黛静心里一宽。看来这个人是亚格耐斯这边的。否则他提到“王子”的时候语气不会这么恭敬。

一个人把她的身体抱了起来,动作很粗鲁。黛静感到全身都剧烈地震动了一下,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从伤口直传过来,逼她直想大喊。可是她的嘴唇和牙齿就像不是自己似的,一点都动不了。

另一个人更要命,竟然抓住箭身,徒手便拔。黛静感到全身的神经似乎都粘在箭头上被往外拔去,痛得几乎要灵魂出窍。

“不行,拔不出来,箭头已经和肉粘连在一起了。送回去让医生看看。”

哦。医生…黛静心里先是一阵放松,忽然又揪了起来:天哪!中古欧洲的医生!中古欧洲的医生作手术从来不用麻醉,也不知道为手术器具消毒,连身上那身罩袍也是几十年如一日,从不更换,甚至把罩袍因溅上脓血而造成的坚硬度当成医学成就攀比的重要依据。天哪…

他们抬着黛静在原野上飞跑。黛静感到他们的脚下并不平坦。一阵阵颠簸传来,震动着她背上的箭头,让她痛得一阵阵发晕。那疼痛是如此的剧烈和具体,她甚至可以判断出他们脚下的石头是扁是圆。

“医生!”黛静听到门被推开,撞到墙上的声音。接着身体便被抬进了屋子。屋子里的空气很温暖,黛静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冰冷和温暖的分界线如何在自己的身体上移动。

“啪!”她几乎是被扔在了手术台上。给她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垂死的牲畜被扔在肉案上。马上就要开始了。中古世纪恐怖而血腥的外科手术!

手术架上哗啦一响,似乎有把大刀把拿了出来。

“我要开始了。”一个粗鲁的声音响起。黛静感到自己的四肢被几个人粗鲁地按住。真的好像宰猪啊!

“等一下。”很有质感的男声。王子的声音?

“给她咬上这个。”黛静感到一团东西被塞进了嘴里,她的舌尖尝到了温软的纤维。是毛巾?

“防止她忽然醒来咬到舌头或是把牙齿咬坏。”

谢谢,谢谢。黛静在心中喃喃低语。没想到他有时候也停能为人着想的。

背后的衣服被“唰”地一下割开了。黛静在心底祈祷着,希望手术不要太痛苦。

“扑哧!”医生像切割猪肉一样把刀刺进了伤口旁的组织。一股异物入体的惊吓和血液都似乎要倒流的疼痛使黛静几乎要从手术台上跳起来——如果她能跳起来的话。

轻点!黛静在心中大喊。医生显然没有听到她的话,手术刀还在肆无忌惮地蹂躏着她伤口旁的皮肉。刀刃在体内游走时的震动直传到她的手指和脚指尖上,肌肉被切开时的“吱吱”声塞满了她的耳朵,一阵阵翻江倒海的疼痛使她的身体开始发麻,可是那要命的意识,还是清醒的。

“住手!”又是那有质感的男声。王子又说话了。

“这样伤口会更大的。我来!”

听到王子要自己来的时候,黛静被吓得全身抽搐。他会温柔地“切”她吗?还是会更不管她死活地乱切乱割?

一阵冰凉切进她的伤口。刀刃异乎寻常的轻柔。黛静几乎感觉不到刀刃入体时的震动。它正灵巧地,慢慢地把和皮肉粘连,几乎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的箭头轻轻地剥离开来。不知是刚才的疼痛太过剧烈,使黛静有了免疫,还是黛静的身体已经开始发麻,黛静竟没有感到多少疼痛。

“好了!”黛静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出奇的酸涨,接着身体便完全松弛下来。箭被拔出来了。这时她才感到意识开始模糊。原来,只有脱险之后才是真正的昏迷。

唔…好温暖。眼皮上好痒。是什么?

黛静睁开眼睛,发现刚才的痒只是光线照到眼睛上时温暖的错觉。她迟疑着抬起身体,背后剧烈的疼痛立即让她瘫倒在床上。

“你醒了!?哎,别动!”

她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舒适干净的床上。旁边坐着一个女人,正是那个自然美。黛静本能地对她感到一阵排斥。可自然美却对她很亲热:“你先好好休息。真不巧,你的王子刚才还来看过你,在你的床头守了好一阵。过一会儿他还会来的,你可以放心。”

我的王子?黛静不禁一愣。她怎么了?语气怎么这么暧昧。要暧昧也是她和王子之间啊,他们…

“不过我还真没想到呢。他竟然也会这样偷偷地把女孩带在身边。”自然美捂起嘴巴,“吃吃”地笑了起来。黛静则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她。

自然美终于省悟到自己误会了什么,蔚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尴尬。犹豫了半天才欲语还休地问:“唔…对不起,你…不是他的爱人吗?”

爱人?什么跟什么嘛!她把我当成王子的情妇了?黛静立即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