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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静被卡留斯大人带走了!”席格脸红脖子粗地说。

原来王子不会一天到晚注意黛静的行踪,但席格作为首席随从,有管理其他随从的责任,可以名正严顺地一天到晚地注意黛静的行踪。今天他到黛静的房间查铺——只有黛静的房间他会天天查,发现黛静不在,顿时非常紧张,一路查访下来——虽然现在是夜晚,王宫里仍然到处是人,更有不少“机灵鬼”随时希望窥探到王宫的秘密从中牟利,黛静的行踪并不是完全查不到的。他听一个天天晚上睡不着觉从窗户看天的洗衣婆那里知道黛静被一群穿着不同于王宫的服色的贵人们抓走了,听她的描述席格立即反应过来那是卡留斯的随从,立即来报告王子。

王子不愧是卡留斯的好朋友,略一思忖就明白了卡留斯是什么意思,恨恨地骂了声:“笨蛋!”从墙上取下剑就直奔卡留斯的住处而去。

说来也不可思议,说来以他和卡留斯的交情,到他那里去要人应该不需要带剑。他是不相信卡留斯呢?还是觉得黛静他一定要夺回来呢?

王子跑得是如此之快,以至于席格都被甩到了后面。他来到卡留斯的住处,为卡留斯守卫的王宫的士兵见到他立即退开,卡留斯带来的随从迎了上来。

为首的随从几乎浑身是毛,壮得像只大狗熊,他挡在王子的面前,沉着嗓子说:“对不起,您暂时不能进去,我必须先通报卡留斯大人,否则,您要想进去的话,只有从我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胸口就血花四溅,哀号着倒了下去。王子根本就没想和他罗嗦。

其他随从见状连忙散开。如果他是刺客的话和他拼死一搏还是可以的,但他是主人的好朋友,即使和他拼掉了命说不定都落不了好去,还是不要作这个冤大头好了。

王子身上带着血迹,拎着一路滴血的长剑长驱直入,使女们见到他惊叫着逃窜。王子一直冲到卡留斯卧室的门前,忽然听见里面传出一声惨叫,分不出男女。他浑身的血都涌上了头顶,“砰”的一声撞了进去。

屋里的景象大出他意料之外。卡留斯正躺在床上,晕了过去,腰带解了开来。床下正蹲着一个身材窈窕、衣衫光鲜的美人儿——王子在看到她的第一瞬竟没有反应过来是黛静,等到发现她是黛静的时候不禁呆了。现在的她…简直艳光四射啊。

“王子!”黛静抬起头,发现是他,立即惊喜地跳了过来——虽然她现在在心理上对他感到排斥,但在危险的时候见到他还是感觉像见到了警察叔叔。

王子见她衣冠整齐,不像遭受过非礼。而卡留斯除了腰带解开之外衣冠未见凌乱,脸上也没有伤痕,不像被打晕的,心里狐疑得很。但听外面依稀传来吵嚷声,连忙拉了黛静就走——虽然他不怕康薇尔公爵夫人,但此时在此地闹出什么大乱子的话毕竟不好,他也不想和那个讨人厌的老女人多罗嗦,何况他还带着黛静——带着黛静竟然能让他变得谨慎,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王子一直把黛静拉到自己的房间里才回过神来——人总是在歉意识里认为自己的房间最安全。他喘了口气,第一件事就是抓住黛静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问:“你有没有受到欺负?”

“没,没有…”黛静觉得他的目光很烫人,不由自主地把目光偏向别处,脸也红了。

“那就好。”王子竟松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举动。难道他很担心?忽然想起卡留斯那诡异的样子,连忙又问:“你…怎么着他了?”

“谁?”黛静的脸一下涨红了。她知道他说的是谁。只是太不好意思了,故意装傻,希望能退后坦白从宽的时间。

“卡留斯在我国的勇士之中可能排进前十名啊。你是怎么弄昏他的?”

黛静的脸涨得像个紫茄子,磨叽半天之后才吞吞吐吐地说:“我…捏了他…”

王子立即省悟过来她捏了他什么地方,脸也红了,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置评,半晌才低低地说:“哦。你还真有办法。”

黛静羞得头都抬不起来。这是以前和她同寝室的一个女孩告诉她的。那个女孩警惕性很高——不过也可能其实是个喜欢幻想的色狼,否则不会天天假想自己被这个袭击被那个强暴,不知从那里看到的如此恶心的防身术,说受到色狼袭击的时候最后佯装顺从,然后伺机用嘴咬或是用手捏——据说这样最为奏效,受此一招的男性轻则昏厥重则致命。黛静今天一试果然很有效,但觉得非常恶心丢人,以至于觉得自己都没脸走出门去,那只手更是要不得了,所以在王子冲进来的时候她正在拼命擦手。

黛静还陷在尴尬之中不可自拔,王子却已经冷静下来。他低头绕有兴致地欣赏盛装的黛静,觉得现在的她简直明艳不可方物,越看越爱看。他的心正在一下一下地撞着胸口,牙又开始痒了。他甚至起了一种咬噬她的冲动。难以置信,他还是第一次对女人有这种感觉。刚才的紧张跑动使他身体略有些疲惫,加上这种动情的感觉竟混合成一种喝醉了酒般的奇妙感觉。

黛静出神的时间也并不久,很快就回过神来。她见王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目光有些异样,顿时一呆:“王子,你怎么了?”

“干吗?”王子慢悠悠地说。卧室里那盏孤灯因为许久没有挑过灯芯,已经有些昏暗,黛静的脸庞略有些模糊。在阳光下是看不出美人的。只有在混混沌沌的环境下才能看出令人心醉的美来。黛静的脸颊虽然有些昏暗,但头上和耳边那些宝石却迎着微光闪起光来,像一颗颗星星围在她的脸颊边。被星星围着的,那自然就是仙子了。而这个仙子正脸颊喷红。羞赧的仙子更加吸引人。

黛静见王子的目光越来越奇怪,终于省悟过来是自己的装束惹了祸,连忙低头开溜:“这身衣服穿起来好麻烦,我去脱了去。”

“等一下!”王子竟飞快地闪到她的面前,占据了有利的位置。

第四十六章 非礼呀!

“你,你要干吗?”黛静惊慌地看着亚格耐斯。

“没…没什么。你这样很好看,先别脱掉…”亚格耐斯的目光很迷离,就像月光下睁着两个瞳孔浑圆的大眼睛的小猫一样,颇为清纯可爱。可是他的眼睛很快就像被正午的强光照到的猫眼一样,透出了攻击性:“你要脱掉也可以,在这里脱掉就是了。”

黛静再迟钝也明白了他这是什么意思,撒腿便逃。她想绕开王子冲出门去,没想到王子早已预料到她会往哪边逃,闪电般地伸出胳膊拦住了她的去路。

黛静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及时后退,又朝房间里面逃去——她可以预见到自己只要沾到王子的胳膊就会像小虫撞到蛛网一样束手就擒——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把王子妖魔化了。然而往房间里面逃更为被动,穿着长裙又很累赘,黛静差一点就被王子揪住领子——王子还是怜惜她的,如果不是揪她的领子而是揪她的头发的话她根本逃不了。

黛静眼看就要被王子抓住,情急之下一个箭步冲到了桌子后面,像小孩捉迷藏一样,王子往这边来她就往那边逃,王子往那边来她就往这边躲。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黛静跑得气喘吁吁,脸上的红意越发重了,在昏暗的灯光下就像熟透的桃子。

“什么干吗?”王子随口应答,只是全神贯注地注意她的动向。

“你把我救回来就是为了继续非礼我?”黛静见他耍起无赖来,急得声音都颤了。

“他对你来说是非礼,我就不一样了,因为你本来就是我的东西!”王子见她因惊恐而扶着桌子边缘躬着身子,正好抓她的肩膀,暗笑她笨蛋。一把把她拎起来,拽上桌子,拖了过来。黛静的裙角带到了烛台,那根孤单的蜡烛也掉到地上熄灭了。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隐隐照亮在床上纠缠成一团的两个人。王子抓住黛静的手把她摁在床上,用膝盖压住她的腿,让她动弹不得。黛静的脸看起来就像被酒熏过一样,被闪着柔滑光泽的绸缎包裹的微凸的胸在一起一伏,看起来就像在一下一下地涨大——不要显得太媚惑哦——越是危险的时刻越是自找麻烦。

黛静脑中一片混乱,只觉得哭笑不得:为什么每次她即将被色狼非礼都是因他脱险,而在脱险之后又要遭到他的攻击?不,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上次他显然只是恶作剧,但这次他的目光中起码的冷静都已经消失不见,有的只有如乱风下的火焰般的冲动和迷乱。黛静明显感到他的体温在迅速上升,一阵阵的热气透过他的身体冒出来。他身上因砍杀卡留斯的随从而留下的血迹本已干了,在这热气的蒸腾下重新又散发出血腥气,和他那微淡的汗味混合成一种奇怪的气息,冲到黛静的鼻子里,黛静顿时感到一阵强烈的悸动。神思忽然迷糊起来,感到体内的血液在野蛮地奔流,一种原始的野性从心底直蹿上来,一时间竟分不清这是惊恐还是兴奋。

王子发现了黛静眼神中的迷离,露出邪魅的笑容,低下头朝她的嘴唇吻过去。黛静的眼睛不知不觉眯了起来,那两缕浓密的睫毛中露出的是一弯被搅乱的秋水。

王子的一缕头发从他的耳边滑了下来,金光灿然。这缕金丝在黛静的眼前轻轻滑过,竟如雷轰电掣一样让黛静想起了另一缕金发。那是一缕在鲜血中翻滚拖曳的金发,连着一个刚被从一个无辜的少女的柔嫩的脖子上砍下来的头颅。

那个被王子杀死的格利公主那半睁着惊恐空洞的眼睛的头颅,又清清楚楚地出现在黛静的面前!

王子惊讶地看到黛静的眼睛忽然睁得浑圆,眼中那可爱的迷离竟丝毫不剩,取而代之的是刺眼的厌恶和坚定的反抗。与此同时,他感到黛静的手腕和身躯都用力地扭动起来。

哼。他在心底发出冷笑,手腕和膝盖都加大了力气。反抗我吗?他紧咬着牙齿,嘴角上扬露出狠笑。好吧。你就尽量反抗好了,看你能有多大的力气。

“你松手!你松…”黛静竭尽全力地挣扎,却无法阻止他把她的两只手都塞到一只手里攥着。他的手指深深地嵌入她手腕上细嫩的皮肉,让她感到一阵刺痛。

他冷笑着看着黛静因疼痛而眯起的眼睛,把她的腰带扯了下来,抬起她的手腕,把它们绑在床头的栏杆上。

“你这是要干吗?”黛静的心被吓得狂跳起来。这像极了要玩**啊!

“防止你再使出绝招啊。”王子戏谑地说,把腰带上的结又拉紧了些。

黛静一听这话差点晕倒。是啊。干吗要把底牌都露光啊。可是谁又能知道他要接着非礼她?不过如果她对王子也使出那一招的话,她绝不会像对付卡留斯那么轻松——没有人来救她,更没有人会荫庇她。

王子把黛静绑结实之后反而没有急于继续行动。而是仔细地端详她,从头到脚,一遍一遍。他似乎对黛静现在这副模样非常喜欢。就像一个人收到了心爱的礼物,先会仔细地把包装端详几遍,然后再拆开包装——端详的时间越长,拆开包装时就会感到越兴奋。等到拆开包装之后,恐怕就不会这样仔细看了——绝对会急于使用吧。

王子看到黛静因惊慌而使嘴唇泛起了樱桃般的颜色,忍不住用手去轻轻抚摩。黛静此时已经六神无主,见他的手指滑到唇边,竟然本能地一咬。

“咝!”王子闪电般把手指从黛静的嘴边抽回来。迟了。已经被咬破了。一滴鲜血正附在指肚上不停地涨大。恍然间,他的眼前忽然变成一片血色。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这么一个人,躺在血泊里,就像这样,绝望地咬破了他放在她唇边的手指!

黛静咬了王子之后才会过神来,心里已经暗叫不妙,见他的表情忽然变得非常可怕,更是被吓得三魂出窍,只见他面无表情地把手指放到口中吮了吮,竟把床头的剑拔了出来!也许是他神经比较衰弱吧。他的床头总是放着一把利剑。

黛静见他拔出剑来立即被吓得通体冰凉,脑中变得一片空白,本能地闭上了眼睛。等待那可能降临到喉咙上的彻骨疼痛。

(明天要加班,估计半夜才能回来,更新停一天吧).

第四十七章 绯闻

黛静紧闭着双眼,闭得眼睛都有些冒金花。等待死亡的这一刻显得特别漫长…咦?是真的过去了很长时间。黛静正要睁开眼睛,忽然觉得手腕上一松,王子把捆住她的手的腰带割断了。

“你走吧!”王子冷冷地说,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暖意。黛静睁开眼睛,发现他的脸上泛起了大片的晦暗,竟似看不清他的面容。黛静赶紧滑下床来蹿了出去。傻瓜都知道现在不走凶多吉少。幸亏她的衣服是连衣裙,缺了腰带也不会出什么大麻烦。

王子听到门“砰”的一声关上之后,慢慢地走到桌子前,颓然坐下,用手肘支着身体,把手抵在额头上。记忆中的鲜血,正一点一点地漫溢出来。渐渐地把他淹没了。

为什么会想起她?为什么会在这时想起她那鲜血淋漓的死状?仅仅是因为黛静咬破了他的手指吗?不可能。自己的手指破过无数次,为什么偏偏在这次…

对了,是因为自己曾经把她和黛静比较过吗?是啊。自己当初是多么遗憾,如果她也能举起长剑,就不会落到那个结果。当他看到拼命练剑的黛静的时候,真的如果她是黛静该有多好。可是…自己竟然对黛静…可恶!他恨恨地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黛静像兔子一样在走廊里一路小跑。幸亏现在已经很晚了,没有人看到她。她一头钻进房间才松了口气,呆坐了一会儿就开始找衣服。自己那身崭新的、高级的侍从的衣服已经失陷在卡留斯那里了,包括自己刚做没多久的质地柔软的内衣。剩下的都是些旧衣服,质地也不好。领下一套衣服的话还有几天。真是倒霉。黛静唉声叹气地正准备换衣服,忽然响起了敲门声。虽然敲门声不响,黛静还是被惊得三魂出窍:又,又来了吗?

还好来访的只是一个使女。依稀是王子身边的。她拿着一叠衣服,表情微有些古怪:“这是王子给你的女式外套和束腰内衣。”

黛静迟疑地接了过来。呦,还挺不错的。淡蓝的颜色,挺清爽的式样,散布着零星的小花,裙子只到膝盖,下面是一条长裤和一双小巧玲珑的靴子。虽然式样并不奢华,用料却很讲究——凭感觉应该是种绒——至于是哪种绒黛静就不知道了,现在她只能分辨出麻布、绸缎和非麻布。这绒布虽然不厚,但摸起来挺保暖。现在已经到了晚秋,穿绒布正和时令。内衣的质地也不错。外衣和衬衣大小大体合适。王子通过目测就能判断到这种精度已经很不错了。

看着黛静喜滋滋地看着衣服,那使女的表情更加古怪:“以后负责你的衣服的人就是我了。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还有…”她顿了顿:“王子叫我转告你,以后如果再看到你穿男装的话,就让你以后再也没衣服穿。”

黛静愕然,呆呆地盯着那使女。虽然可能只是普通的恐吓,但现在听起来总觉得有些色情的意味。再说就算是普通的恐吓,也实在有些不象话:是谁以前非要她穿男装来着?

使女被黛静盯得面红耳赤,转身逃了——估计她也“想歪了”。黛静见她这副模样反而觉得好笑,傻笑了一会之后,把衣服整整齐齐叠好,上床睡了。

第二天,黛静“极不情愿”地穿上了那套潇洒利落的衣服,把头发梳得溜光——她不再像男人一样把头发扎在脑后,而是整整齐齐地披了下来。出门之后侧着脸颊感受风的轻抚,心情好得简直要和风打招呼。没办法,女人嘛,有漂亮衣服穿还是高兴的。何况是被迫穿了那么长时间男装的女人。

黛静轻快地走到人们中间,本想偷偷地品味心中的快乐,脚步却不知不觉沉重了下来——哪里能偷偷的啊!现在无论她走到哪里所有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而且是不加掩饰地,直盯盯地看,就好象她是今天刚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怪物。

黛静惊骇地偷看着这些奇怪的家伙,不知不觉弯下腰来一路小跑。她不知道整个王宫已经轰动了。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亚格耐斯王子殿下为了夺回被卡留斯大人带走的女随从,只身一人冲到卡留斯居住的南塔,砍了卡留斯的首席随从,还把卡留斯打昏过去(因为被黛静以那种方式弄昏很丢人,卡留斯醒来就说是被王子打昏的)。虽然亚格耐斯以前没出过什么绯闻,虽然黛静以女性的身份出现在他的随从队伍里很奇怪,但大家都没有如何在意——毕竟随从身份低微。直到昨天大家才惊讶地发现原来她对王子来说是这么重要的。今天于是都擦亮眼睛好好看看这位王子的“爱宠”。

黛静一路小跑到侍从室,一路上耳边全是嗡嗡的议论声。大体分为两派,这两派界限分明,整齐划一:男的一律赞叹黛静长得美丽,身材小巧玲珑;五官精致得别有情趣;皮肤看起来像象牙一样,细腻得看不见毛孔,捋起袖子的手臂上看不见一根杂毛——古代欧洲的女人即使是少女,连手背上也会长满金黄色的长毛;又黑又直的头发垂下来好可爱。女的则说她根本不漂亮,一点也不丰腴,瘦小得像个男孩子。更有嫉妒心重的人在背后咬牙切齿地说她丑得要死。黛静既不像他们说得那么好,也不像她们说得那么糟。吹捧和嫉妒都是和身份息息相关的。虽然黛静现在根本没有名分,但她是帝国的军神,少女和骑士们的共同偶像,亚格耐斯王子殿下的绯闻情妇,和以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黛静低着头进入侍从室,把门重重地关上,用后背抵住门。偷眼看了一圈,发现侍从们看她的目光也是怪怪的,其是席格。席格的脸看起来就像在努力压抑什么东西,因此他的脸就像一个被脚踩过还在微微鼓动的橡皮。黛静终于开始留意起他来。原本以为他对自己只是见色起意,没有什么长劲——像华特现在就对她态度如常了,可是见他每次当她和王子之间出“暧昧状况”时反应都那么剧烈,所以暗暗猜测他是不是真喜欢她。虽然她对席格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作为女人,她还是对他挺怜悯的。可是她现在根本不能对他解释什么。跟他解释可能会引发他的错觉,以为她愿意和他发展。可是她真的不喜欢他。

今天王子要出去打猎,竟传召黛静和他一块去。侍从们的表情更怪异了,黛静咧着嘴坎坷不安地走到王子面前,不敢看他的脸。

“接着!快上马!”王子把一筒箭抛了过来,一纵身就上了马,并没有朝她多看一眼。黛静很惊讶,心想昨天晚上他都对她那样了,至少该有点…表示吧?不过王子这个态度倒把她的坎坷不安消除了。她骑马随他跑进了森林,终于大着胆子问:“你怎么还叫我陪你打猎啊?”

第四十八章 夜叉来了!

“为什么不行?你是我的随从啊。你不陪我打猎谁陪我打猎。”王子骑马在前面飞驰,斗篷被风吹得猎猎鼓动,从他这平淡的语气就能猜测出他现在的表情肯定是波澜不惊。

“可是…你不知道吗?现在那些人已经传得…”

“如果我对你特别疏远的话,只能传得更厉害。谣言就是这样,你越是在意就会越泛滥。以平常心面对吧。传一阵子传够了就不会传了。”王子一副饱经世事的智者的样子。

黛静不说话了,心里却有些酸溜溜的:你说得好象无事人一样。昨天你明明对我…

“怎么不说话了?”王子冷不丁地开了口,黛静吓了一跳,连忙用其他话来遮掩——这也不是为了纯遮掩而说的话,而是真正想说的:“这个衣服…怎么忽然叫我穿女装了?”

“不用向我道谢。”

黛静咧了咧嘴,心想谁想向你道谢啊。我是担心害怕罢了。昨天一看我穿女装你就忽然“兽性大发”了,简直像狼人变身一样,今天让我穿女装怎么能让我没有忧虑?

“我是怕有人说我有怪异的兴趣。卡留斯还以为我喜欢小男孩呢。”

啊!?黛静的脸立即红亮了,天哪,不会吧!怎么会被这么猜测…

“别在意,我开玩笑的。”这句话就像给正在升温的黛静的心头浇了一瓢凉水,激得她差点从马上掉下来。不禁失口问道:“那是为什么?”

“女孩子穿女装不是很好吗?”

黛静呆了呆,虽然心中还存在怀疑,虽然对他的态度还是不满,但此时心里却涌起了温软的感动和激动——幸福感吗?想想自己昨天被他逼的那个窘迫样,自己还真是没出息。正在心思混乱之间,忽然想起格利公主那血泊中的头颅,心里立即咯噔一下。

“咯噔”归“咯噔”,让黛静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虽然那一幕那么残忍,王子之后也没有什么好的表现,但这一幕在她心上留下的烙痕却在迅速地淡化。怎么会这样呢?到底是什么在腐蚀她的是非观和正义感?

王子今天只是射了几只野兔,并没有打什么大牲口。他这次只是活动筋骨罢了。再过几天,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就要到了。西特蓝是个尚武的国家,为了“不让勇士们的骨节生锈”,每年在这个时候全国的骑士都要到国都来,进行比试之后对本国的勇士进行新一轮的排名。王子每年都是第一。今年虽然受了伤,但仍然信心满满。

当黛静跟着王子回城的时候,发现有无数辆装饰考究的马车正往都城里进。每年都有很多的贵族女性随自己的父兄丈夫而来,观战加油,因此每年的比武大会又像一个大型的连谊会。每一场比试中胜利的骑士都会将长矛指向贵族小姐云集的观众席——虽然很有火药味,但不是挑衅而是邀请——表示希望能得到某个贵族小姐的花环——每个贵族小姐在观战的时候都会准备一个花环,如果她愿意把花环套到这位骑士的长矛上,就表示这个骑士成了她的骑士,愿意保护她,为她效力——其实只是意思意思,和现代的娱乐节目中嘉宾配对差不多。但也有骑士在此基础上向这位小姐求婚的——因此当一个骑士的长矛指向你,准备好心跳过速吧。有超过白分之五十的机会是求婚哦!

就像王子的到来有无形的波动似的,所有坐在紧闭着车窗的贵族小姐都瞬间发现了王子的存在,所有的车窗几乎一起打开,无数张娇美的脸从里面探了出来。

当她们的目光集中到王子的身上的时候,再矜持的淑女也都变成了花痴。当她们的目光滑到黛静身上的时候,所有的淑女都变成了恶狼。虽然她们还不知道王宫发生的绯闻,但女人的直觉都是很敏锐的。

王子的目光在她们的脸上均匀地滑过,没有对人任何人多看一眼。但所有被他看过的女人的脸都露出像被甘露抚过一样的受用表情。在诸多张着大嘴的车窗之中,黛静竟然发现了阿曼达公爵夫人的脸。她没有男性亲属前来。她是专门看王子而来的。可是当王子的目光自然接触到她的时候她竟然颓然低头,默默地关上了车窗。和以前那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大相径庭。不知是什么让她忽然改了心肠。在她的车窗即将关上的一瞬间黛静窥见了一弯秀丽难言的侧脸,清楚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正是那个美得不像这世间的人的吟游歌者。虽然黛静对他没有觊觎之心,但是女人见到绝美妖男的时候都会有些反应的。联系阿曼达上次对王子的好色模样和她的好色传闻,黛静免不了对他和公爵夫人的关系进行一番不良猜测。这下他们俩正好扯平。

回到王宫之后黛静和王子各干各的。虽然她现在的等级已经不低,但也不能成天跟着王子。她还要作侍从还作的活。既然要跑腿就不免要在贵妇人之间传行,感觉就像在夜叉之间行进。女人嫉妒起来是很可怕的。她们的目光看起来就像要把黛静撕碎吞下去。黛静暗暗嗟叹:小心点吧,以后的日子难过了!

黛静传过花园,走进一个偏僻的回廊,终于摆脱贵妇人们如影随形般的目光。可是还没有松口气呢忽然发现好象有人跟着她。黛静顿时背后冰凉:不会是有贵妇人想绑架她吧?然后再将她整死或整残?抑或是找人侮辱她,叫她不敢再见王子?这些情节在漫画书里很常见的。虽然看漫画的时候觉得没什么——反正女主总是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获救,还可能会有种优越感,但在现实中还是希望千万不要出现这种情况为好。

黛静战战兢兢地向前走了几步,脚步都不知不觉地提了起来,正要撒腿就跑,忽然想起自己连战场都上过了,好歹也杀死杀伤不少敌人,还不至于不敢看背后一眼就逃跑,于是气势汹汹地来了个“猛回头”。

一缕金发和一截裙摆在柱子后一闪而过。黛静笑了:只不过是个女人嘛。好对付。可是她忘了上次卡留斯身边的那些“大内女高”就让她毫无还手之力。

黛静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走了几步又来了个“猛回头”,身后的人刚才柱子后出来,猝不及防地呆在那里。

第四十九章 交锋

一头奔腾流畅的卷曲金发,清秀的瓜子脸,湖泊般的蓝色眼睛,浓密上卷的乌黑睫毛,笔直秀丽的鼻子,还有那樱桃般的嘴唇——身后跟踪的人是如此之美,竟在一瞬之间让黛静气势泄尽。女人之间特有的对决,第一场她已经输了。黛静认识她。她就是那个“气势汹汹”地看着王子的宫女!

这个宫女也很机灵,见自己的行踪被识破,没有仓皇逃走反而迎了上来:“你衣服上绣的花好美哦,请问是谁给你绣的…”

“算了吧。”黛静没好气地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跟踪我!”

宫女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低下头去玩弄自己的裙带。她虽然很机灵,但脸皮不厚。

见她这副模样黛静反而不知道自己该往下说什么。一阵寂静之后,黛静叹了口气,柔声问她:“你叫什么?”

“罗娜。”她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到那边坐一坐,我们好好谈谈吧。”黛静看到远处花丛中有一个大树桩,隐藏在花丛中倒也幽静,便朝那儿指了指。其实她没必要这么理会罗娜,像对其他无聊女人一样避而远之就可以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觉得不和罗娜好好谈一下不行。

罗娜迟疑了一下,却走在她前面,先坐在树桩上。很有勇气啊。黛静坐到她身边,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以攻为守——其实她最不擅长装扮前辈了,可现在“过来人”的口气张嘴就来:“你喜欢王子吧?”

罗娜肩头一颤,仍旧红着脸低着头:“是仰慕。”

“哦。这么说王子不知道你喜欢他了。”连黛静也没想到自己竟能这么敏锐。

罗娜整个身体都颤抖了一下,悲伤甚至还有些屈辱地点了点头。黛静见到她这副模样心头忽然大快,接着暗骂自己很不厚道。

“不!”罗娜忽然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激动地说:“我想他知道!黛静吓了一跳。幸好罗娜对她的反应并不在意,自顾自地又低下头去,声音又回复了蚊子的音量:“我找尽一切机会向他示意,可是他从来没有回应过我。”

黛静松了口气,“我想王子大概是不喜欢你”这句话已经到了嘴边,但觉得太伤人了,忙改口成:“你觉得王子会喜欢你吗?”

罗娜哑口无言。显然没有半点信心。低着头,像整个人都瘫了一样,,简直像伤心欲绝。黛静没想到她会如此反应,一下子懵了,不知该怎么往下说。

“唔…那个杜威尔,好象喜欢你吧。”黛静忽然想起他来,总算续上了话。

罗娜一怔,接着羞愧地点了点头。

“他好象对你很痴情啊。连打仗都把你的画像带在身上,”黛静忽然想起了王子也带着那样的画像盒子项链,一分神,说话就跟着感觉走了,显然不妥当:“我呢,是这样想的,与其天天仰望着够不到的星星,还不如找个真正喜欢自己的人呢,女人嘛,青春就那么几年…”

罗娜的眼睛忽然睁得浑圆——何止是眼睛睁得浑圆,简直五官都成了放射状,显然愤怒到了极点:“你…不要太瞧不起人!别以为我对王子的感情会就此断绝!我…会一直努力下去的!反正…这被辈子就这样了!我今天会为明天的武斗大会做一个又大又美的花环!你就等着瞧吧!不要欺人太甚我告诉你!”说罢一甩头,把她那金光闪闪的金发甩得几乎笔直,气冲冲地走了。

黛静嘴半张着半天合不拢,在树桩上呆坐了好一会儿。完了。白白树了一个敌人。自己管王子的恋情作什么啊?这不更像他的“绯闻情妇”吗?自己在这个世界孤零零的,最不想要的就是敌人呀!不过仔细想来自己傻乎乎的说不定早就树敌无数了,现在更是全体仰慕王子的女性的共同敌人。得过且过吧。反正“债多不愁”!

明天是武斗大会,身为武斗大会的重要参加者的主要随从的她少不得又有一番忙乱。不过,说起来,她看着那满园的花草,手指竟然蠢蠢欲动。自己该不该也编个花环呢。女人天生就对本性别的盛会有非常强烈的兴趣。虽然她没有参加盛会的身份,但仍不禁有所遐想。一个威武的骑士挺着长矛向自己请赠花环,的确是件很令人兴奋的事情。她希望谁来呢…王子?

她立即把满脸的花痴表情收了起来,下意识地把那五指大动的手也藏到背后。但脸还是不知不觉地红了。

夜晚。微凉的清风中似乎到处蕴涵着热恋中的少女的轻叹。都城中几乎所有的大房子中都有房间亮着灯。所有的贵族女人们都在编着花环。少女编给心上人,已婚妇女编给丈夫或情人,孀妇也不甘落后。阿曼达公爵夫人面前放了很大一篮玫瑰,正用玫瑰那长满锋利尖刺的枝条编着花环。一方面,鲜红的玫瑰象征着火热的爱情。另一方面,想让自己的手指多受点罪。让手指受罪能不能让上天宽宥不伦的爱情,她并不知道。只是想通过受罪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点。

她的脚下已经积了一地的残花散瓣。她已经反复编了很多次,编了拆,拆了编。总是编到一半又重新再来。

“嘶!”她的手指又被玫瑰花刺戳破了。她皱起眉头,把渗出血珠的手指塞到嘴里,随意向左一瞥,竟发现半开的窗户外露出半张月亮般的俊脸。她的脸色立即寒了下来,把手中的花环丢在地上,飘起一片血红的花瓣的金黄的花蕊。是她那个阴沉的儿子。他手无缚鸡之力,却硬要跟来,显然是在监视她。

不过,光是他的反对是不能让她气馁的。关键是亚格耐斯的态度。他显然对自己无情。可自己就是对他恨不起来,还是恋恋不舍。可是她毕竟这么大年纪了。受不了腹背受敌的滋味,花环就算了吧。

撒南特公爵的府邸里,有西蓝特的百合之称的玛雅公爵小姐正气定神闲地编着花环。为了显示出自己与众不同的身份,她在花环里缠入了金线。只有黄金才配得上自己,和他。

她的妹妹兰雅气冲冲地走了进来,重重地在玛雅对面坐下。

“怎么了?花环编好了吗?”玛雅头也没抬。兰雅也仰慕王子,她是知道的。但兰雅没她长得漂亮,也没她有勇气,也没有主意,在追求王子的时候反而要以她马首是瞻。因此对她有种既有竞争又有依赖的微妙关系。每次她想到这个就想笑。难不成你想跟我一起嫁给王子不成?虽然你是我的妹妹,我也不会把王子分给你一点。

第五十章 武斗大会

“编不好!不想编了!”兰雅气哼哼地扯着衣服上的饰带。

“怎么了?你难道忽然对王子不再仰慕了?我的好妹妹?”

“不是啦!”兰雅脸涨得通红:“一想起白天跟在王子身后的那个贱女人就来气!”

“哈哈哈哈!”玛雅用衣袖遮住口,幽雅地笑了起来:“你该不会被那个下贱女人吓倒吧?”

“不是吓倒!只是觉得不服气!她凭什么…”

“这就是你幼稚的地方,”玛雅翘起一根手指,懒懒地指向她:“她只不过是个随从罢了,我们要作的是王妃。王子再喜欢这个‘随从’,都不能对我们造成威胁。王子身边出现了女人,对我来说反而是个好消息。证明他终于对女人感起兴趣来了。我们难道没有自信打败那个下贱的随从吗?”

“是啊!”兰雅如梦初醒,惊喜地点了点头。

玛雅深藏不露地笑了。笑容中既有对黛静的轻蔑,也有对兰雅的轻蔑。明天的武斗大会既是男人之间的对决,也是女人之间的对决。

太阳骄奢地俯视着大地,把秋日里罕有的炽热阳光无情地投向大地。西蓝特国都南郊的武斗场里已经坐满了人。武斗场是用石块和土块堆成,看起来就像迷你版的古罗马的斗兽场。杂役们正在七手八脚地在武斗场的中心树起栏杆,造出一个又长又直的轨道来。

比赛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马上持矛对冲,一个是徒步击剑。今天先进行马上持矛对冲的比赛。前面已经提过,持矛对冲是同归于尽式的,一击定胜负的较量,骑士必须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避开对手的矛尖或是在对手的卯尚未举平之前抢险准确地刺中对手。这不仅要求骑士要动作敏捷攻击准确,还要把战马驾御得和自己同体同心才行。由于马上持矛对冲的路线一般是垂直的,为了增大难度,比赛一般会在会场中心树起栏杆,把参赛者的行动控制在不宽的范围内,对参与比赛者的战力提出的要求无疑更高。

为了保护参赛者,比赛所用的长矛的矛尖是平的,参赛者的盔甲也比平常的要厚重。使用这种盔甲也有增加比赛难度,更好地锻炼勇士的意味。但这种盔甲只适用于在狭窄的轨道中进行的比赛,如果用于实战,厚重的盔甲反而会制约勇士的行动。

黛静他们七手八脚地服侍王子穿上那厚重的盔甲。这和平常使用的铁环套成的盔甲不同,通体全是用铁皮打制的,见不到一丝缝隙。王子穿上之后连抬腿都有些僵硬,像极了机器人。黛静看到之后想起了自己刚到这个世界被他恶整穿上这样的盔甲的事情,不禁在心中暗暗发笑:你也有受这个罪的时候啊!可是当王子拉下那栅栏一样的护脸,转身走向战马的时候,她又不知不觉紧张起来:以前在学校看过关于武斗大会的文献,虽然在这种比赛中矛尖是平的,但也有因为巧合刺入参赛者的软组织致人死亡的。也因为盔甲太重,参赛者被对手的长矛刺中跌下马背摔断骨头和脖子的先例。总而言之,这比赛虽然经过保护处理,还是不太安全的。

比赛快要开始了。国王传上王室世代相传的黄金盔甲,骑在浑身雪白的,被当作吉祥物的,被称作“神马”的“夺月”背上,绕武斗场跑了一圈,然后站在裁判所站的高台上,对全场人等大呼类似于祝悼词的口号,宣布比赛开始,就迅速地退了下去。

虽然这个场景每年武斗大会都会出现,但很多德高望重的老贵族还是露出了不快的神色,不少文武大臣更是皱起了眉头。西特蓝的西雅特国王陛下,从小便文弱仁慈,不善于武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