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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我要看看我的美人了。”强森站起来,迫不及待地去开装着黛静的口袋:“从背后看很诱人啊。虽然你很讨人厌,还是谢谢你啦!”

他七手八脚地扯开布袋口上的绳子,黛静的头从里面倒了出来。她仍旧眼睛上蒙着布条,嘴里塞着布团,强森把这些杂物扯掉,捧着下巴,仔细地端详她的脸。

“啊!”强森就像看到蝎子一样丢开黛静,跳开几步,大叫起来:“啊!吉普赛女人!不祥的吉普赛女人!”强盗因为过着杀人越货的日子,所以比一般人还要迷信。

强森吓得脸色灰白,几乎六神无主了:“怎么办!?不祥的吉普赛人进了我的山寨了!火焰就要来了!死亡就要来了!我的山寨就要灭亡了!”“唰”地一下拔出腰间的长剑,想要把黛静杀死,但害怕杀死“魔鬼”会让她成为恶鬼,纠缠不走,把她撵出去的话又怕泄露消息,只好叫喽罗把黛静和歌者一块丢进地牢,等到勒索来赎金之后再把她“处理”掉。

歌者一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以至于心志异常,现在身陷囹圄,自怨自艾之后理智也渐渐回归,回想起来自己如此仇恨黛静实在毫无道理。看着黛静兀自昏迷未醒,斜靠在地上,安详得像睡着了一样,心里不禁生出几分悔意。幽幽的月光从铁制的窗栏杆之间透进来,照得她半边侧脸像奶油一样,白腻可爱。他不由自主地往她那边挪了挪,想看清楚一点,忽然见她眼皮动了起来,似乎快要醒了,连忙背过脸去。

“唉…好痛…”黛静动了动脑袋,龇牙咧嘴地睁开眼睛,朝四周一看,“啊”地一声叫了出来:“这是哪儿啊?”

“我们被强盗绑架了啦。”歌者心里有鬼,咕哝着说,声音几不可闻。

“这是怎么回事?绑架我们干什么?不会要把我们买掉吧?不是要吃掉我们吧?”黛静惊骇过度,以至于胡乱猜测——关于古代欧洲强盗的行径她也听过不少,有真正发生过的,也有好莱邬导演们虚构的,现在虚虚实实一起冒了出来,吓得她六神无主。

“不至于那么糟。只是想勒索赎金啦。”歌者撇了撇嘴说。

“勒索赎金?这么说主要目标是你喽?都怪你!因为你,我也被卷进来了!”

歌者哭笑不得。虽然这是真相,但她的反应还真有些奇怪。她没把自己当根葱嘛,她难道不觉得自己一点赎金也不值?还是太天真了觉得不会有人害她?便皱着眉头说:“你怎么就知道目标是我?不会是你吗?你也很值钱啊。王子的‘重要随从’啊!”

“我今天到偏僻地点可是偶然啊,我跟你来找樱桃事前是无法预知的,他们怎么设局绑架我呢?”

第五十六章 诱拐(3)

歌者一惊,连忙朝黛静仔细看了看,见她还一脸惊慌地四处张望,不像是猜到真相的样子,知趣地闭上了口。再说下去恐怕真相就会漏光。不过,真不知道该怎么看这个家伙。一方面直觉很敏锐,另一方面却傻得可以。

“哎,哎呀!”黛静用力地挣了挣手脚上的绳索,结果绳子捆得更紧,陷进了肉里,痛得叫了出来:“这绳子还绑得真紧…”

“别折腾啦。”歌者不以为然得看着她:“等到赎金来了他们自然会放我们走的。”

“那可不一定。现在好多绑匪为了不让自己的长相泄露出去,拿到赎金之后会立即把人质杀害,而不是放走!”黛静口中的现在,自然指的是二十一世纪。别的地方不说,就说中国,发生的绑架案有很大一部分是拿了赎金之后立即撕票,有的甚至在对受害人家属发出威胁之后就立即撕票了。黛静这样说,一来是因为心里不放心,二来是觉得自己是因为他才被绑架的,存心吓吓他。

歌者一听这话立即紧张起来。仔细一想黛静所说的完全可能发生。一来强森对自己已经满腹怨恨,二来他母亲不是一般人,像强森这样毫无信义的强盗为绝后患,完全可以把他杀掉。他一时间胸中一片冰凉,万念俱灰,声音如飘散的败叶:“那也没有办法。他们要杀,就让他杀吧!”

“你说什么?”黛静很生气:“你倒是真认命啊。就算你愿意死我还不愿意哩!”

“所以你就继续折腾,我可要闭上眼睛睡一觉了。”歌者还真闭上了眼睛。

黛静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一来对他这种态度很是不忿,二来自己要脱身还需要他的帮忙,于是口气软了下来,跟他细语相谈:“你不是开玩笑吧?怎么他们要杀就让他们杀呢?”

“不是开玩笑。我们现在被他们捏在手里,他们要杀的话,当然没有办法。”歌者的眼睛仍然闭着,眼球却明显地转动了一下。

“可是…我们还得想办法啊!这是要命的事情啊!”

“命,命很重要吗?老实说这条命我早就不想要了。其实我是没有勇气自杀才活到现在。”

“啊?你因为什么这么悲观啊?”黛静的嘴咧得像张瓢。

歌者脸上一红,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低低地说:“有些人的命运是一出生就安排好的。就像种子被扔进了瘠薄的沙土,即使是郁金香也休想开出芬芳的花朵。”

他指的是自己的身世,黛静却会错了意,心想他倒也不是甘心作伯爵夫人的面首的,便斟酌措辞,小心翼翼地说:“呃…其实倒也不能这么说,以往的事情…并不能左右人的一生的。人活着,总会有变化的,只要你愿意努力,叫花子也可以成为皇帝…”

“有这样的人吗?”歌者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用揶揄的语气打断了她。

“当然有!比如说明…我们的历史上就有过这么一个人!”黛静本来想说明太祖朱元璋,但考虑到对他们来说这个伟大的人物可能几百年后才能出现,连忙改口,支吾过去,这样一来,这句话就等于白说。

歌者把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那是别人,我是我。”

“作皇帝当然不容易,再说你也不是叫花子。其实,你完全有可能活得比现在好…”

“那只是可能啊。又不是笃定的。”

黛静顿住了。这句话的确很厉害。她呆了一会儿,忽然沉下嗓子,若有所思地说:“可是人不都活在‘可能’里吗?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会怎样,更别说操控它了。只有抱着美好的理想,幻想出种种‘可能’,勇敢地为明天努力。像我,不就是天天活在‘可能’里吗?”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神色安详,表情笃定,眼中闪着其特的光彩,竟有种令人不敢违背的力量。

歌者不知道她的来历,但听过各种版本的谣言。不过不管她是怎么来的,但孤身一人,一无所有地生活在异教徒之中,还要给那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当泄欲工具(这就是他胡乱猜测的了),说起来的确比他惨。像她这样惨的人都能积极地面对生活,而他呢?

想到这里歌者心里微微一动,但还是不愿就此扔掉悲观的枷锁——在某些心理习惯面前,人是有很强的惰性的。便几乎是抱着占卜的心态说:“如果你能带我逃出去的话,我就认同你说的,积极地面对生活。”

黛静闻言皱起了眉头。歌者微微冷笑:果然只是话说得漂亮,没想到很快黛静的眉头就舒展开来:“有了!你照我说的办!”

“啊?”歌者猝不及防,见她正努力地背对着自己挪过来:“你也背过身去!我们交替着解开手腕上的绳索!”

歌者半信半疑地背过身去,嘴里还唠叨着:“怎么解啊?根本看不见,手又使不上力…”

“你别管,反正摸到结就使劲扯!”黛静打断他。二十一世纪的电视剧别的没有,绑票的情节却有一箩。有绑架就有逃生,这一招她是从电视学来的,管不管用就不知道了,所以心里很慌。

歌者还是有些消极怠工,黛静倒先把他手腕上的绳索解开了。他有些羞愧,忙把自己的脚上的绳索解开,再把黛静手脚上的绳索几下扯掉。

黛静站起身来,重新仔细观察了下牢房。欧洲的牢房和中国古代的牢房有所不同,不知是不是更注重犯人的隐私,不用栅栏,而是用铁门把犯人关起来,上面留一个活门来传饭食,平常活门也是关着的。这样只要不在牢房里发出很大的声音,看守就不知道犯人在干什么。幸亏不是用栅栏,否则他们这样折腾早被发现了。

黛静用脚尖抵了抵铁门,发现它很结实。转过身来,仰头看了看装了铁栏杆的窗口。那里还相对好突破一点。只有打那里的主意了。

歌者脸上满是冷笑,眼中却充满了期待。他现在心里很矛盾。一方面觉得她的困兽之斗毫无意义,却又在不知不觉中把希望却寄托到了她身上,满心希望她能有什么好办法救他们脱险。

黛静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窗口,鼻子里出了口长气,目光下滑,滑到牢房里那残缺不全的桌凳上。上面有一个缺了口的木碗,里面似乎有水。黛静用手试了试水量,忽然把自己的腰带解了下来。

第五十七章 逃脱

歌者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黛静,见她忽然把腰带了解了下来,非常奇怪:难不成她要脱衣服?大感怪异,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只见她把腰带在手上绷了一绷,皱眉思考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微微摇头,把腰带又系回了身上,目光在牢房之中游曳。忽然把目光定格在歌者身上。

歌者一惊,发现她正死死地盯着他的腰腹处,眼放异光,顿时惊慌起来:“你要干吗?”

黛静没有回答,反而朝他逼了过来。歌者忙用手护住衣襟:“你要干什么?再过来我喊人了啊!”

黛静没有理他,一把把他的腰带扯了下来。歌者“啊”的一声惊叫,用手护住衣服,怕她继续来扯。

黛静却自顾自地回过头去,把腰带在手上绷了一绷,面露喜色,把腰带往水碗里浸湿了,踮起脚尖,把浸湿的腰带系到了窗户的一对铁栏杆上。

歌者刚才自己吓唬自己,又反应过度,觉得自己活像个傻瓜,又羞又恼,见黛静的行为越来越怪异,不禁直直地盯着她看。

黛静系好腰带后,又在屋子里寻找起来。她拿起一个破板凳,举起来,想往墙上敲。但思考了片刻之后又把它放了下来——估计是怕发出声响让看守听到,直接把凳子腿插进腰带,绞动起来。

腰带随着凳子腿的绞动一圈一圈地缠到凳子腿上,箍住栏杆的部分收得越来越紧,铁制的栏杆既然被拉弯了,两根弯曲的铁栏杆越靠越近,竟“啪”的一声折断了!

歌者惊讶地张了嘴巴:这是什么?魔法吗?

黛静出了口长气,露出满意的笑容,回过头来得意洋洋地看着歌者。把弄湿的布条绑在栏杆上,再插入木棍绞动,即使是钢铁也能折断。这是一个有趣的物理现象,不知是哪个科学家发现的。在二十一世纪的各种科学趣味书籍里很常见的。

黛静把腰带解了下来,又套在相邻的一对栏杆,如此这般行动了几次之后,铁窗已经有了够一个钻出去的空隙,黛静搬来桌子,拉过已经惊讶得合不拢的嘴的歌者,把他先从空隙里塞了出去。然后自己也爬上桌子逃了出去。

出去之后她学着战争片里看到的样子,在地上爬着前进,小心翼翼不碰到一根枯枝。等爬得离山寨够远了才站起来狂奔。歌者惊讶过度再加上害怕,只盯着黛静,她怎么做自己就怎么做。等到站起来狂奔的时候他跑得比她还要快些。

两人终于跑不动了,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黛静踉踉跄跄地走向一棵大树,准备靠在上面休息,冷不防发现上面有个大树洞,洞口还有灌木遮盖,忙招呼歌者:“你快来!我们到这里躲躲吧!”

歌者还沉浸在惊恐中,对能容身的地方求之不得,飞也似地钻了进去。黛静随后钻入,再从里面把灌木理好,不让人能看出这里有人钻进去过。

歌者在树洞里呆了好一会儿才惊魂稍定。此时才认认真真地打量四周的环境。他们正处在一个一米来宽,接近两米深的树洞里。洞壁上的木质已经干枯,看来是很久之前形成的。洞口堆满了灌木,只有星星点点的光线漏进来。黛静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虽然树洞不小,但容纳两个人还是有些勉强,黛静此时离他很近。

歌者刚才惊慌过度,便把人最脆弱本真的一面表现了出来,现在想起来非常羞愧。自己不仅除了旁观之外什么也没做,在有逃跑的机会的时候甚至丢下女性先逃,简直一点都不像男人。再加上自己之前曾经密谋谋害黛静,简直是羞愧无地,听着她在黑暗中微微急促的呼吸,忍不住认罪般说道:“对不起。”

“啊?”黛静还忙着擦汗,根本没有在意。

“对不起,我丢下你先逃了。”歌者的说到这里就像嘴唇被粘住了一样,竟无法向黛静坦承自己的阴谋。

“嘻嘻。”黛静轻笑了一声。笑声中充满了善意和释然,让歌者的窘迫减轻了好些。

“你可要说话算数,明天起可要认真地生活了。”黛静真是个好人。到现在还不忘救助迷途羔羊。

“对了,你叫什么?”刚才一直在折腾,现在才有空问他的名字。

“哦,我叫雷诺。”歌者低声说。故意隐瞒了自己的姓氏。因为他不知自己该姓什么。

“哦,雷诺,以后我们就在这个世界一起努力吧。”

雷诺像遵从圣命似地用力地点了点头。过了片刻之后,忽然觉得这样无言相对很尴尬,随口说:“那你呢?以后想要怎么样?”

“我?”黛静感到他的问题很奇怪:“我当然要回到王子身边啊。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不可以!”雷诺忽然心头一紧,竟不由自主地在黑暗中抓住了黛静的肩头。

“我们一块逃走吧!”雷诺在喊出这句话之前也不知自己那来的冲动,但话出口之后就觉得这是天经地义。

“啊?”黛静猝不及防,没弄懂他是什么意思。

“为…为什么要逃走啊?我们又没作错什么。”

“当然要逃走啊!”

“我们干吗要逃啊?”

雷诺激动起来:“难道你就愿意给那个恶棍当一辈子泄欲工具?”

黛静总算把他的意思理解了个大概,但还没反应过来他是要和她私奔,还天真地以为他是要拉她一起逃离苦海呢。因为他说的话实在太难听,想要辩驳反而有些斯斯艾艾:“这个…你误会了…不是那样的…”

雷诺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承认,继续激动地说:“不用否认!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你是被迫的!我知道!就像你所说的那样,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它和未来相比毫无意义!我不会嫌你的!只会怜惜你!我们一起逃走吧!”

黛静的脸在黑暗中涨得通红,雷诺却完全看不见。她被雷诺连珠炮似的一席话堵得表达更加困难,以至于更加结巴:“这个…不是这样的…王子把我留在身边…没有你想象的!“

“你不用否认!”雷诺更加激动:“不要觉得自己污秽或者是什么!被伤害不是你的错!那个禽兽把个女人放在身边,到底想干的是什么大家一眼就能看出来!”

黛静更加窘迫,仓促之间竟找不出话来辩解。又听他口口声声说王子“禽兽”“恶棍”不禁有些气恼——虽然她现在心里对王子评价也不高,但听不得别人骂他,忽然间说话就顺溜了:“你先等一下!你怎么对王子这么仇恨啊?”

如果他是公爵夫人的面首的话,王子对他来说勉强可以算作情敌,但他既然对自己的面首命运痛心疾首,应该不会对王子太仇恨才对啊。

第五十八章 逼杀(1)

雷诺听黛静如此说忽然不出声了,过了许久才森然道:“难道你对他有好感?甚至喜欢他?”

“这个…”黛静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真是难以置信!他把你当泄欲工具你还喜欢他?”

“喂,喂…”黛静哭笑不得,这家伙怎么老是先入为主啊!想要解释——其实她已经解释不清楚了,却插不下口去。雷诺又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醒醒吧!喜欢他不值得!而且很愚蠢!他是不会喜欢你的!如果喜欢你的话就不会连个情妇的待遇都不给你!还让你不男不女地当随从!等到他玩厌你的话就会把你一脚踢开,说不定还会为了怕传出仇闻把你一剑杀死!不,也许等不到那个时候你就会遇到灾祸的!他不会有好下场的!很快!我可以保证!”

“等一下!”听到这里黛静不得不提高嗓门打断他了:“你说王子不会有好下场,是什么意思!”

“当然不会有好下场!”雷诺激动得浑身乱颤:“你不知道他有多贪婪,多狼心狗肺!他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竟然还要…”

忽然一只手从洞外伸了进来,一把把雷诺揪了出去,狠狠地摔在洞外的地上。雷诺被摔得眼睛发花,老半天会不过神来。

黛静大惊,连忙钻出去一看,发现四周都是火把。王子正一脸怒容地站在树洞前,雷诺正匍匐在他的脚下。王子的身后有很多士兵和骑士,还有两位骑在马上的贵人。一个是曾经意图非礼她的卡留斯,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个则是那个风流寡妇阿曼达夫人,表情非常古怪。

原来强森的勒索信送到阿曼达夫人的手上之后,她便顾不得避嫌,乔装跑到了王子那里,求他救救雷诺。王子立即召唤本城的治安官——这治安官是他亲手提拔上来的,也有几分本事,亲自督查此案。不一会儿就抓住了在阿曼达住处旁徘徊,察听消息的喽罗——如此说来阿曼达夫人的乔装完全有必要。这个女人倒也不傻。

几番逼供之后,喽罗不仅供出山寨的位置,还说出黛静也一块被抓了。王子本来就对黛静半天没有出现而感到焦躁和不安,之前还跑到卡留斯那里质问是不是又把黛静藏起来了——上次他们俩搞得有些不愉快,以至于在持矛对冲比赛时相遇也没有多说话——其实避羞还是主要的,现在又不得不再度面对令人害羞的问题。

卡留斯自然大叫冤枉,说既然知道她对你来说不一般我怎么会再绑架她,正好这时阿曼达夫人到了。他们姑且先帮阿曼达夫人的忙——阿曼达夫人好歹也是卡留斯的亲戚,至于黛静他们谁也没想到她会被绑架,还想着也许只是在哪里玩疯了,没想到竟然也被土匪一块绑了。于是他们便一块带人上山来找。

他们一举端了强森的老巢,打开地牢却发现黛静和雷诺不在,于是治安官留在那里清理匪事,王子他们则在山中搜寻,猎犬循着气味找到了黛静他们藏身的树洞,王子听到了黛静的声音,正惊喜着想把她揪出来,忽然听到雷诺在里面问黛静“是不是想一辈子作王子的泄欲工具”,忽然用了种很奇怪的想法:虽然黛静实际上不是他的泄欲工具,但还是想听听黛静如何回答。

可惜话题峰回路转,黛静一直没有来得及正面回答,只剩下雷诺在那里自顾自地胡扯八道,忽然间像要提到王子暗地里的“计划”的样子。王子连忙把他揪出来摔在地上,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这里到处是人,如果他说出来了,可是很麻烦的事情。

雷诺发现自己匍匐在王子脚下,立即吓得一阵抽搐,王子却径直朝黛静走过去,把她拉到一个角落,抓住她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小声问:“你有没有被强盗欺负?”

黛静连忙摇头。王子盯视着她的眼睛,确认她没有说谎之后才放开她——人在说谎的时候,目光总是会有一些异样的。再说如果受了凌辱的话她的情绪也不会如此平稳。其实,早在抓到强森的时候,他就用“简单但十分有效”的拳脚拷问过强森了——对强森的名声他也有所耳闻,强森是个有名的丧尽天良的色狼。虽然强森狂呼自己没有碰,但王子还是有点不放心——坏人是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罪责的,因为他们怕惩罚。直到遇到黛静,当面询问和观察之后才放下心来。

王子不露痕迹地出了口长气——心终于放下来了,把目光转向雷诺,脸立即寒了下来,拔出剑来,走到踉跄着站起来的雷诺面前,把剑横在他的脖子上,冷笑道:“小子,你知道你面临的是什么吧?”

雷诺面如死灰,仍勉强笑道:“是什么呢?可要请您指教了。”

王子的牙齿轻轻磨着,语气中隐隐有种野兽磨牙的感觉:“你刚才在树洞里把我漫骂和诽谤得很快乐啊,我可要好好地回报你。”

雷诺已经吓得浑身冰凉,手脚都没了知觉,却还要嘴硬:“那我可要好好地接受了。”

王子大笑起来:“好,你有种!我会很快把你送上西天的。”说罢把长剑举起,准备朝雷诺的脖子上砍去。

“啊!”黛静和阿曼达夫人同时尖叫。王子放下剑来,朝黛静转过头去:“怎么了?”他的目光虽然凌厉,却隐约含着点笑意。阿曼达夫人却如遭重击脸如死灰:他竟然先对那个下贱女人问话!

黛静却只发现了他目光中的凌厉。连忙低下头来,吞吞吐吐地说:“我知道这样对您很冒犯…但是…他是我花了很大力气才救出来的…能不能请您让我的努力不要白费,呵呵…”

王子眉毛一挑,“哦”了一声,未置可否。此时一个原本留在治安官那里的士兵急匆匆地跑过来,在王子耳边耳语了几声。王子露出更加凌厉的目光,笑了——虽然是在笑,但显然是更怒了:“黛静,非常可惜,我刚刚知道了一个情况,你要是知道的话你也会愤怒得想杀了他吧。”

第五十九章 逼杀(2)

“啊?”黛静很惊讶,雷诺则在这一瞬间面孔扭曲。

王子狠狠地斜睨着雷诺,沉着嗓子说:“你知道你怎么会被强盗绑架吗?全是因为他!他和这个强盗以前是朋友,是他提出要把你卖给强盗,再自己出马把你骗到郊外让强盗抓。只是他处朋友没有处好,他的强盗朋友对他不忠实,起了邪念,把他也抓了起来,找阿曼达夫人勒索赎金,你才会把他误认成了难友。”

“啊!”黛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朝雷诺看去,雷诺却本能地躲避她的目光。黛静的眼睛瞪圆了,嘴也因为惊骇过度而张了开来。太不可思议了!原来今天是针对自己作的陷阱啊!自己竟然被他骗了!还骗得团团转!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还是因为仇恨王子吧!仇恨王子竟然对她下手,实在太不象话了!这么说,他刚才教唆自己逃走,也不是为了她好,而是想打击王子吧!黛静火冒三丈,对他陡生巨大的厌恶,把脸偏向一边。她不管他了。王子爱杀就杀吧。

雷诺见她厌恶地偏过脸去,顿时万念俱灰,索性把脖子一梗,闭上眼睛,把雪白的喉咙全部暴露在王子的剑锋之下。

“哦。”王子微微惊诧,狠笑了一下,又举起长剑。

“等一下!”阿曼达夫人滚鞍下马,冲到王子面前。

“您要干什么?阿曼达夫人?”王子冷冷地斜睨着她,并没有放下长剑:“虽然他是您的重要随从,但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相信您这么一位高贵的夫人是不会护短的吧。”

“就当我没那么高贵好了!我的确是在护短!请您原谅他!”

“哦?”王子冷笑了一声:“即使您不再高贵,我国的法律还是要施行的。即使我可以饶恕他漫骂我的罪,勾结强盗掳人的罪状可是触犯法律了啊。”

“不是有交纳赎进给苦主就可以免罪的吗?”阿曼达夫人此时面色苍白如死人,加上脸上那厚厚的白粉,简直像港台片里的僵尸。

“我要是不接受呢?”王子的眼中射出杀气。在古代欧洲,随从等同于主人的私财。所以当随从受到伤害的时候,苦主却是主人。

王子今天非杀雷诺不可。并不仅仅因为他漫骂自己,勾结强盗绑架黛静,还因为他竟然知道他和阿曼达夫人的盟约!阿曼达夫人竟然把盟约告知下人,让他相当不爽。他要用雷诺的鲜血向阿曼达夫人强调,盟约是不可以随便说的,更不可以轻慢对待!

“不,不,求您,绕了他!”阿曼达夫人已经神思昏乱,说话已经不成句子。

王子冷冷地看着她。他不是可怜兮兮乞求阿曼达夫人和他结盟的。他们是处于利益互需的关系才结盟的。阿曼达夫人需要更大的利益,而现在很大大贵族对她的放浪生活很不满,古代欧洲王室对贵族的控制比较松散,贵族之间不打招呼就打仗的事情多的是,王室往往只能在后期干预,如果动作慢一点就只能事后调停了。那时候木已成舟,再说如果发起攻击的那一方的动机“光明正大”的话还可以少受点处罚。虽然贵族们的生活私底下污秽不堪,但在台面上还是道貌岸然的。若按台面上流行的道德规范,找几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攻打阿曼达夫人并不是困难的事。所以阿曼达夫人也需要支持和保护。阿曼达夫人有必须和王子结盟的理由。王子对她假以辞色是不想把盟友的关系搞僵而已,是可选择的而不是必须的。

王子把剑锋又往上举了举,准备往雷诺的脖子砍下去。

“不!”阿曼达夫人已经顾不得体面,冲过去抱住雷诺,用身体挡住他,眼泪潸然而下,在厚厚的白粉上犁出道道深沟:“他…他是我的儿子!”

大家大惊失色,接着十分尴尬。黛静又一次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原来他这么悲观是因为自己私生子的身份啊!接着恍然:我的天,他那么仇恨王子原来是怕王子当他的后爹啊!

按弗罗依德的理论,男孩子,甚至是成年男人都会有种恋母情结,会对母亲喜欢的人或喜欢母亲的人有种仇恨心态。这种仇恨心态严重时可能引发仇杀。真相大白之后黛静倒有些理解他了。虽然是他母亲主动追求王子,但按弗罗依德的理论,他对王子异常仇恨是完全合乎常规的,再说人都会护短,不愿意太恨自己的母亲当然会多恨王子一些。

王子皱起眉头,面孔红涨,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偷偷地瞟了卡留斯一眼。发现他目光呆滞,面孔却在微微鼓胀。人在面对和自己命运相似的人总会心有所感吧。再说他们还是亲戚。

“他…的父亲是谁?”王子过了一会儿才低低地问道。

“是一个吟游歌者,”阿曼达夫人哭得浑身发颤,眼泪混着白粉沾湿了雷诺的脸颊:“所以我无法给他名分,只好偷偷地把他带在身边。”雷诺深深地低着头,羞耻得恨不得立即死去。自己最不愿宣之于口的秘密,竟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抖出来了!

“哦。”王子又忍不住瞥了卡留斯一眼。卡留斯虽然生父身份不明,但他是在康薇尔夫人和他的便宜老爸在婚姻关系存续的情况下出生的,还没有如此尴尬。

王子朝四周看了看,发现士兵和骑士们都直着眼盯着他。显然大家遇到这样的事情都茫然失措,只看他怎么作了。王子轻轻咬着牙,稍微思考了一下,柔声对阿曼达夫人说:“您带上你的亲兵,带着你的…哦,回去吧。”

阿曼达夫人悲悲切切地上了马,她的一个骑士连忙从自己的马上跳下来,牵着马走到雷诺的面前,准备搀扶他上马,不想雷诺把他推了个趔趄。

雷诺抬起头来,扫视了在场所有人一眼。他的目光漠然,里面是深深的怨毒,他现在无比仇恨这个人世。真希望圣经里的六六六之兽立即降临,把这个世界彻底毁灭!

等阿曼达夫人他们走后,王子低声但坚定地对士兵们下命令:“如果这件事传了出去,我叫你们所有的人都脑袋搬家!”一旦搞“连坐”的话,这些人不仅自己不会乱说,也会提防别人乱说。“连坐”这个手段虽然野蛮,但有时挺有用。

第六十章 比剑(1)

阿曼达夫人带着雷诺已经走远了。卡留斯忽然嘻嘻一笑,怪声怪气地说:“没想到这一趟给我找出个亲戚,也算是收获不小。”黛静正奇怪在他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说出这种话来,忽见他在月光下回过头来,却是一脸的悲苦,心里恍然,接着感到了几分辛酸:看来他一直为自己的私生子身份困苦着。看来,出身虽然不能完全左右人的人生,但也能影响大半。

“走了啦。”王子对着兀自在一旁发怔的黛静伸出手来。黛静连忙把手交了出来。王子抓住她的手臂,轻轻一拉,把她拉到马背上,在自己身前坐着。随行的士兵和骑士都露出惊讶的神情,但很快神态就恢复如常:她是王子的“那一位”嘛,得到优待当然很正常了。

黛静羞涩得低下头去,小心肝“砰砰”直跳。虽然不至于扭捏到在马鞍上扭来扭去,倒也浑身不自在。正在她非常窘迫之时,王子冷不丁地开了口:“你可真不给我省心啊。”

黛静猛然想起王子的肩膀旧伤复发,顿时忘了扭捏和窘迫,猛地回头看了看王子的肩膀,紧张地问道:“您…伤处消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