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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杜三以为,他和魏然又可以回到从前。却没想到,清早起来,就发现魏然站在床边上,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杜三无奈地举起双手说道“我认输,我错了…”

“你要选妃…”这回魏然是实打实的伤心委屈了,本来不见到杜三,魏然还能自我开解一下,不至于这么伤心。可一见到杜三,什么苦涩酸楚都翻腾着往上涌。

杜三赶紧凑上去解释“这是宗正们的意思,我不能拒绝,走个过场而已,不用太担心了…已经十一了,再过四年,我一定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魏然不由得嘴一扁,眼泪掉出来两颗,要哭不哭的更是动人“你的承诺太多了,这个承诺就有用吗。你放得下江山吗,放得下责任与杜氏的荣誉吗?”

杜三沉吟了一会儿没有答话,不知道为什么,魏然说的这些,都是他放不下的。就算是以后杜掌了江山,这天下的责任与杜氏皇族的荣誉,他还是不能完全放下“雨弦,你要的东西,有些是我给不起的,注定给不起。”

魏然神色黯然,拧着帕子眉眼就揉到了一起,想了想却又重新舒展开,却一点也没松口“我要的既然给不起,为什么当初要给我希望,要给我承诺。”

魏然决定,既然不讲理了,就不讲理到底,而且她总觉得,既然时日不多了,也就不要讲什么未来了,既然现在不能放下江山天下,以后…就算是想放下,只怕也是来不及了。

魏然的神色刹时间又悲伤起来。平时总是尽量不去想生生死死,看到杜三却总要勾起这些念头来。

杜三却不生气,从床榻上坐起来说道“雨弦,昨天晚上我虽然睡得沉,却恍然间想了些东西,就雨弦这性子,我还是先低头吧,省得躲着再把自己弄不见了。”

“你那天说你累了。我想了想,我也倦了!青夜。这宫里真的好冷,有些事你不说,未必就是我不知道。”魏然指的是绑架的事,并不单纯。杜三不说她也假装不知道,可眼下魏然却不得不提起。

杜三抬头一愣神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绑匪不是别人。正是郭家地死士。可郭家地死士却偏偏带着洛家地武器。若说是洛家地人。腰间却有郭家地标记。青夜。你还要我说下去吗?”魏然苦涩着脸。深宫地恩怨她本无意涉入。却身在其中。究竟还是被牵连了。

虽然说是有帝王地爱与宠。但比起累累算计来。君王地爱宠也显得单薄了些。但是在生命完结地时候。魏然却发现。她真正想要陪着走过最后日子地人。是杜三。

人生。真是矛盾。明明知道不该来。却硬是要闯进来。或许当初真应该和顾奚山一起回采幽山。日子或许会平淡得多。她也能多活些日子。只是若没有杜三。那些多活出来地日子。怕也没啥意思。

现下虽然吵着。闹着。心里却分外安心。

魏然在发愣神游天外。杜三却用复杂地眼神看着魏然。第一次杜三发现魏然原来没有他想象地那么单纯。不涉世事。

“原来你知道,雨弦,我们之间是不是有很多话没来得及摊开来说。其实很多事,只要你问了,我未必就不会告诉你,可是你心里地所思所想,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杜三有些着急,因为魏然似乎越站越远了,是距离上的,也是心和情感上的远。

“那么,你现在告诉我,那些人是什么人?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青夜,我是不想问的,你却偏偏要我们之间扯破脸来说,你觉得有意思吗?”魏然愣愣地坐在凳子上,再也不愿意抬头去看杜三。

杜三一时说不出话来,跌坐在床榻上,许久才说道“是暗卫做地…但魏然,绝对不是我支使他们这么做的。”

“后来,你知道了我是被他们抓走了,你没有做什么。别人都说你发疯地找我,爹也这么说,可如果不是爹后来跟我说事实的真相,我就真认为,你是为了找我夜夜憔悴。杜青夜,你真会演戏…”魏然一直想骗自己,杜三是值得托付的,却不想撕破了脸之后,竟然是这般血淋淋的事实。

“你难道以为一切都是假的吗,难道以为我一直在演戏吗?暗卫绑你地事情,是在你获救之后,我才知道的。如果我知道你在他们手里,怎么可能不去找你回来。后来他们失去了你地去向,才觉得事情压不住了,那时候我才知道。”杜三一掌拍在床榻上,沉沉的闷响声昭示着木质地坚硬,也昭告着杜三此时心头的无奈与怒火,无奈是因着魏然,而怒火便是因为那些已经敢擅听他人号令地暗卫。

魏然低着头,任由心一点点跌落,原本她还有着些怀疑,原本还有那么一点偏向于杜三,可现在说破了,便半点也没有。

“杜青夜,如果你这样珍视的一个人,都可以在你眼皮子底下被你最信任地左右手绑走,你拿什么实现你的诺言,拿什么让我信你?”

杜三恍然一惊,走到魏然身边,蹲下来看着眼里已经含满了泪水,却强忍着不愿意掉落的魏然。只觉得心被狠狠扎了一下,疼得让人无可忍受“雨弦,我已经训斥过他们了,以后不会再有此类事情发生。”

“南北两军的事你又怎么解释?我手里的天下兵马符是假的,你又怎么解释?”

杜三听到魏然这么说,本想伸出去抚触魏然的手,生生停在了半空中,不久便放了下来,深深一叹息道“北两军解散,并非我的意思,是八叔说冗兵冗军,才解散了北军,北军的一半归入边防,一半归入南军。而天下兵马符,从来就没有真过,真正的天下兵马符早在先帝年间的战乱中遗失了。”

杜三继续叹息一声,接着说道“所以,我娘拿到的是假的,你手里的同样是假的,但只要是在杜家人手里,假的也能成为真的,因为其它人压根没有见过天下兵马符。你爹早年是武林正道之首,天下兵马符正是出自他手,多看几眼自然能知道那是假的。”

“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杜青夜,所以并不是我有事喜欢压在心里不告诉你,你也一样,试问两个有秘密的人,怎么能够坦诚得起来?”魏然自问,是不是因为这些伤心,其实不是的,她伤心绝大部分是因为杜三的不信任,但同时扪心自问,她对杜三就真的很信任了吗?

杜三一阵郁结,江得安这时却在门外叫早了,礼正和宗正们都在殿外候着,如果再不出去,怕是要冲进来了。

杜三看了眼魏然,还是叫了江得安进来。江得安一进来就发觉得气氛不对劲,于是小心地招呼着宫人们轻手轻脚的侍候。

魏然就这样坐着看宫人们把金黄的帝王衣袍往杜三身上套,魏然只觉得很麻木。

杜三走出恒恩殿时,回头跟魏然说道“雨弦,不要多想,待会儿回来我再跟你说。”

魏然呆坐着,仿若未闻。

杜三见状很想折回去,殿外的礼正和宗正却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只好举步走了出去。却不知道这一走,和魏然之前便拉开了一道天大的鸿沟,那是一道痛在心头,需要用长长的时间,才能弥补上一点的伤痕。

江得安收拾了一下打算走,离开前按礼给魏然请安,话还没说完,魏然就问江得安“江公公,宫里有什么地方清静些,离主殿远些的偏殿?”

“皇后娘娘问这些做什么,说起清静的话,云霄殿和风仪殿都是较清静的。只是云霄殿住着一位太妃娘娘,风仪殿从前徐太后娘娘住过。”江得安一边回答,一边不安,总觉得不该回答。

“好,你先下去吧。”

待江得安走后,魏然从柜子里把皇后的金印、金册、衣冠、绶带等都摆了出来,放到桌上。然后找了几件清素简单的衣裳,用布包了起来。

飞絮进来吓了一跳,忙问道“娘娘,你在做什么,这翻箱倒柜的。”

“我要去风仪殿,帮我找几件素淡舒适的衣裳。”魏然见飞絮来了,松了口气,把包袱扔给飞絮。

“娘娘,您去风仪殿做什么,那里虽然不是冷宫,却同样偏僻,您在恒恩殿住得好好的。再说了,你身子不好,风仪殿可冷着呢。”飞絮赶紧挥挥手,让身后的小宫女去前殿报给杜

魏然正好看见了飞絮的小动作,把人叫住了“站住,哪也不许去,我打定了主意,谁劝都没用。”

“娘娘,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殿下考虑一番吧。殿下今年都十一了,再过两年就该册立了,您这一去,殿下怎么办?”飞絮见自己的意图被魏然识破了,更添了几分担忧。

“是他的,终归是他的,谁能夺得走呢。倘若不是他的,给了他也是要失去的。”魏然说完,也不等飞絮来帮她收拾,自己就把东西全捡好了。

“带我去风仪殿吧,不要说什么,也不要做什么,陪我去就是了。”

飞絮见魏然很坚定,只好带着魏然去,同时在心里猜测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一晚上,天又变了而且变得更坏了…

第一一七章 风仪殿,君心照雪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09-9-23 11:46:38 本章字数:3627

魏然带着飞絮推开风仪殿的大门,风仪殿因为曾经是徐唯青的住所,因而一直被悉心打扫照料着。虽然是偏殿却有专人伺候着园内的花草,风仪殿多种梅花,足见当初的徐唯青是何等的傲骨高节。

魏然看了那些正打着花骨朵的梅花,或白或红,心里说不清到底什么滋味。

飞絮跟在魏然后面,心思忐忑“皇后娘娘,您真要住风仪殿呀?”

“以后,不要叫我皇后了,这个皇后我从来就不想做,我嫁的是曾经那个叫杜三的乞丐,如今他不是了,他是皇帝,未必见得我就要做皇后。或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错误,飞絮,我不应该抱着期待来到这宫廷里,希望得到倾心以待。”魏然推开风仪殿正殿的大门,里面正有打扫的宫人在清洁着,见魏然来到,却不知道是皇后。

飞絮见状连忙上前“这是皇后娘娘,快些来拜见。”

一众宫人们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地跪满一地,高声呼道“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吧。有飞絮在这就行了,你们先下去吧,打今儿起我就住风仪殿了。”魏然说完便四处打量了起来。

没有恒恩殿的庄重肃穆,没有其它主殿的华贵端美,有得是一股子清淡素雅的气息,虽然无形中仍带着些皇家气派,却不至于让人感觉得不可亲近。

“皇后娘娘,这风仪殿还真是与众不同。”显然飞絮也觉得这里更好,恒恩殿也好。只是终究太压人了,风仪殿让人觉得头适安然。

魏然到后院一看,立刻傻了眼,水榭流泉、碧竹摇曳。一眼小小的泉水,把整个后院点缀得灵魂鲜活,扶疏花木竟然在这样的日子里也是长开不败。

只是想来,当初在这样地环境里穿行,徐青娘的心里也同样是悲苦的吧。就如同此刻她也是这样无奈而苦涩。

“群芳照眼碧云天。寂寞宫廷人几千。身在九重帝子楼。心随流水恸经年。胸中诗句写长恨。枝上娇花怨愁眠。相问君王数行泪。何时紫榻忆曾言。”魏然忽然发现。原来她还能写诗。还是宫怨诗。

飞絮虽然不懂诗。却把魏然地悲伤听得分明“皇后娘娘。奴婢虽然不懂您和皇上之间地事。却明白。皇上心底是有娘娘地。只是皇上毕竟是一国之君。就算是皇上不在娘娘面前拿着帝王地架子。但皇上始终是皇上。皇上不计较。宗正、仪正们也是要劝谏地。”

“人地身不由己。大都是因为得到地太多了。而帝王真正想要做一件事。试问谁又能拦得住?”魏然叹息一声不再理会飞絮在后面唠叨。坐在水榭地栏杆上。趴着看水里地游鱼。一只只满满地悠游着。池中尽是红金两色化龙鲤。

魏然笑笑。真是帝王家啊。就算水里养地鱼也是帝王家地服色。一点也没有出入。

魏然这边看着鱼。江得安也把她搬到风仪殿地消息告诉了杜三。

“皇上。今天早上您出了恒恩殿后。皇后娘娘便收拾了东西住到风仪殿去了。而且把金印、金册等一应行制都搁在了恒恩殿里。”江得安抹了把汗。不敢让杜三知道。之所以魏然会去风仪殿。是因为他告诉魏然风仪殿里清静。

杜三正看着奏章的手,不由得颤抖了一下,搁下笔问道“你是说,雨弦把所有皇后地用度都放在恒恩殿,人却去了风仪殿?”

“是,皇上。”

杜三只觉得胸口一闷,生生有一口气堵在了那里,脸瞬间灰暗了下来,沉声道“你们就由着她去,怎么不早告诉朕,怎么不拦着?”

江得安心道,也得拦得住“奴才出了恒恩殿,皇后娘娘才去的,也不许飞絮来报,还是后来小宫人们来报的。”

江得安没敢说,那报信儿的小宫人被拦在外面好一会儿的事,当然这也是合情合理的,只是现在说了,只怕恒恩殿的侍卫们,就得集体去领罚了。

“把车辇备上,朕要去风仪殿。”杜三把奏章放下,到殿外才记起今天车辇还停在恒恩殿,早上没有抬过来“不用等了,朕这就去,你们派人跟上就是了。”

杜三一路心急火燎地赶着,到了风仪殿却有些犹豫了,他不知道该跟魏然怎么说,就算胸口有千言万语,在魏然面前他却是一句话都就不出来。

杜三正犹豫着,门却开了。飞絮本来打算去着人告诉杜三,却不想杜三来了,赶忙跪下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吧,娘娘怎么样了?”

飞絮往门里看了看,冲着杜三摇摇头“奴婢看,皇上此时还是不进去得好,娘娘正在恼着,此时去了只怕是有弊无益。”

“她身子不好,让人烧好炭火,别着了凉。”杜三想起早上地情形,叹息了声,强压住想冲进去的念头,叮嘱了几句就失落地往回走。

却不料飞絮见杜三走了,转过身来就冲门里说了句“娘娘,皇上已经走了,您也别愣着神了,赶紧进屋吧,要是真着凉了呀,皇上说不得要扒了我地皮哟。”

杜三却并没有走远,又折了回来,听飞絮这么一说,心立刻冷了大半,看着风仪殿的大门,再也没有了进去地冲动,只是在门口喃喃自语“雨弦,往日种种难道在你眼里,都一文不值,都是虚假的吗?欢笑在耳,你却只当我是虚情假意了吗?”

杜三心头苦涩,摇摇头看着远远追来地侍卫,叹息一声便迎了上去“回吧。”

侍卫们心里虽然嘀咕,却齐齐应道“是,皇上。”

这风雨交加的夜里,魏然和杜三各自东西地待着,两个人都呆愣愣地坐在矮榻上。

魏然看着东面,嘴微微动着“青夜,不要为了我再难过了,如果还能继续活着,我跟你道歉,你不会转个身就丢下我吧。”

杜三看着烛火跳动了一下,寒风从窗里吹了进来,吹得头发和襟带飞舞,用手抚平却又重新被风吹起。心下有些浮躁,看着窗外道“雨弦,你要我等多久,你要多久才能够看清楚。”

“半年…还是更少的日子,我也不清楚了,青夜或许我们注定无法相守。如果这样,就忘了我吧,我本来就只是个过客,在你生命里停留了这么久,都是聚少离多,我们或许真是有缘无份啊…”魏然叹息一声,吹了灯,躺上了床榻,飞絮出宫了,她就让守夜的宫人在外间歇下了。

杜三也唤来守夜的内侍熄了灯,和衣躺在床榻上“想想这些年,我们名为夫妻,却相聚不多。你总是向往着江湖,我不拦你,知你爱自由。”

“我也知道,你容忍我四处游荡,已经不易了,毕竟哪个丈夫能容忍自己的妻子一年到头不在身边。在这方面,我是感激你的,你宽容大度,可你的身份…唉。”魏然抱着被子,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杜三在紫宸殿一样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微光芒,仿佛能勾勒出魏然的面容“你曾经念过一句,自古男儿皆薄幸,最无情是帝王家,那时候我决定,一定不让这句话应验,却似乎还是让这句话在你心里坐实了。”

“自古男儿皆薄幸,最无情是帝王家,青夜,这句话没有在你我之间应验,我已经满足了。”魏然想起杜三的好,一时喜,想起和杜三现在的状况,又是悲,人生原来真就有这么复杂。

“既然你想在风仪殿住一段,就好好歇息吧,开春选秀之前,册立做太子,再过几年,我们就一起去你一直向往的江湖,或许也是我向往的。”杜三裹紧被子,上好的绵蚕被,今天却让他觉得冷了。

“如果真有一天,我不在了,留下你和,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也要照顾好自己…”魏然将头深深埋进被子里,这里没有檀香气,也没有青竹玉露薰被,所以没有熟悉的气息,魏然睁大眼睛觉得今天肯定睡不着了。

想起明年开春选秀的事,就一阵烦躁,那时候看着娇艳如花,俏生生的姑娘进宫,她心里能好受吗?想想,躲在这风仪殿,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眼不见可以心不烦。

这一夜,魏然和杜三都没能睡踏实,早上起来,魏然顶着个大黑眼圈,让飞絮用粉遮了好久才遮住。而杜三则差点在朝堂上睡着了,下朝后被礼正用很复杂的眼光盯了半晌,说了一句“皇上,您虽然还年轻,却还是要节制啊…”

杜三无奈地长叹一声,节制…

魏然则看着镜子里被遮好的黑眼圈说了句“原来黑也能被白遮住…汪国真的深色可以覆盖浅色原来也不甚准确嘛。”

“皇后娘娘,昨晚您怎么没睡着,是不是这里太冷了,今晚上让人再烧暖和些。”

“不冷,挺暖和,我有点认生而已。”不冷…是冷的,不过却不是风仪殿冷,而是心冷了。

开春,选秀…魏然倒真希望,就这样停在冬天好了,免得看了还是要难受。

第一一八章 赏花来,逢君笑语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09-9-23 11:46:39 本章字数:3876

努力不去想,要将你遗忘,

我这一刻把泪咽进心里,

然后掩泪装欢,只为笑给你看,

生命原来还是充满遗憾…

魏然在雪地上,用树枝写着这段诗,写完迎着阳光,笑了…

飞絮站在魏然身后摸不着头脑,这一时欢笑一时愁的性子,越来越不像她印象中的皇后了。更像是一个要失去最珍爱东西的小孩子,正在闹着别扭。

“皇后娘娘,前面花园里的腊梅花开了,热闹极了,咱们也去瞧瞧吧。风仪殿的梅花,是寒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呢。”

魏然掸了掸衣裳上的雪花,拉紧大衣站起身来,瞧了眼外面,似乎真是闻到了花香了般“好吧,去看看也好,左右也是闲着。”

飞絮听了也是高兴说道“每天在宫里,迟早生烦厌,娘娘也合该出去走走了。”

“就你嘴多,赶紧带上手炉,去瞧瞧吧。哪里是我闷了,是你闷了吧。”魏然站起身来时,微微感到一些晕眩,但强压制住了。眼前这个飞絮啊,是个小间谍,稍有什么风吹草动,肯定得到杜三那儿去。

飞絮叫人准备好了手炉,让魏然捧在手心里,又拿来白狐绒围脖给魏然,魏然围上后暖暖地出门了。

一出了殿门。俏生生地黄色素心腊梅和小花腊梅。皆是浓香型地梅花。刹时间倒是满园子地香气。虽然浓烈却丝毫不显得香艳。只是让人更加羡慕那傲骨地香气从雪中来。

魏然一步一步小心地走上雪地上。雪发出吱吱地响声。魏然一时兴起。折了枝花儿插在发间。明黄地腊梅像一枝绢花一样。却比绢花多了几分鲜嫩馨香。

魏然忽然蹲下来。揉来团雪。看也不看朝身后一扔。没曾想正好扔在了飞絮脚边上。飞絮大叫一声“唉呀。皇后娘娘。您差点儿就当头砸着奴婢了。”

“早说过让你不要叫皇后了。你不听。活该被砸着。”魏然顶着风往梅林深处走。一派地明黄雪白。生生让人想起杜三来。

“这奴婢可不敢。只要皇上还没下旨。您就是皇后娘娘。奴婢可不敢瞎叫唤。”飞絮走在后面。看着魏然飞奔起来。气喘吁吁地跟着。

忽然园子深处。远远地一树粉梅花吸引了魏然地目光。魏然指着叫飞絮来看“飞絮。你瞧那有树粉梅呢。不说腊梅只有黄地吗。怎么那有树粉地。真是与众不同。”

“那边是温泉渠边,所以寒梅也开得早了。温泉渠边只这一树寒梅,可引来不少宫里的人来看呢。”飞絮特意勾引着魏然去看。因为早上就听江得安说了,今天杜三会去碧源亭赏梅。

“那我也去瞧一眼。风仪殿的花也开得太晚了,乍一看到这树梅花,我还以为春天来了呢。”魏然捧着手炉,深一脚浅一脚地从小坡上下来,忽然一阵风吹来,勾起了衣袍,魏然正在小心翼翼地往下蹭,差点就滚了一地。幸好拉着根梅枝,勉强站住了,站在后面地飞絮看得一身冷汗。

魏然也是拍拍胸口,暗叫一声幸好,然后便扬起脸来笑“飞絮,幸好没摔着,要不就成滚雪球了。”

“娘娘,您还有心思开玩笑,奴婢的心都让您吓到嗓子眼里来了,还是奴婢来扶您吧。”飞絮赶忙上前扶着,循着小径下了坡。

快到那树梅花前的时候,魏然听见了一声笑语,觉得有些耳熟却没有在意。眼睛被那树粉粉的梅花给吸引了“飞絮,要是满园子粉梅花,说不定就不喜欢了,偶尔一片腊梅里看见株粉地,真新鲜。”

飞絮望了眼天空,雪越下越大了,飞絮笑着想,这雪来得还真是时候,看来上天都要给这对夫妻创造契机“娘娘,雪越下越大了,我们去前头坐会儿吧。”

“没关系,我穿那么厚还怕雪啊,要是你冷了就先去前头避避,我先折几枝梅花,今天中午煮梅花粥喝。入冬了只怕更咳嗽了,梅花阴干了沏茶喝,可以止咳呢。”魏然再看了眼粉梅花,转身到后边拍腊梅。

飞絮见状,知道说服不了魏然,只好帮着折腊梅。折了好大一捧,魏然才叫停,只见园子里那几个可怜的树,在飞雪寒风里,像是更可怜了。

“飞絮,它如果会疼,一听会怪我们俩的。”

“娘娘,您还有心思想这个,赶紧去亭子里避避风雪,再着凉了奴婢可得急死。”那大捧腊梅花,飞絮抱大半,魏然手里也就**枝。

魏然看了眼飞絮,一片明灿的黄色里,飞絮似乎也很美了“飞絮也是个大美人呢。”

“娘娘就知道拿奴婢来调笑,还是快些走吧,大雪就要来了。”飞絮催着魏然快走,云层似乎更厚了些,看来真要下大雪了。

魏然抱着几枝腊梅,在浓醇的香气中,脚步似乎也轻快了些,飞絮跟在后面,只觉得什么也看不清,全被花给遮住了。

忽然魏然停了下来,飞絮稍稍移开花问了一句“娘娘,您怎么停下来了?”

碧源亭里,杜三正背对着魏然在饮酒,而陪在他身边地竟然是郭嫔,郭嫔眼睛正对上魏然,忽然就绽开灿烂的笑盈盈拜倒“皇后娘娘,您也来赏梅来了。”

杜三听到这句话,全身一僵缓缓地转过身来,只见魏然捧着几枝腊梅花,俏生生地站在雪地里,雪白、梅黄,人却是生生清瘦了不少。杜三不由得叹息一声,刚想起身把魏然带进亭中来。却又想起了那天夜里魏然的话,又生生压下了心底的念头。

魏然就这样愣愣地看着杜三,还有笑语如花地郭碧颜,头上的雪一点点融化后顺着脖子,流进了衣裳里。飞絮把腊梅放下,看见了亭子里的景象,抬头看了眼天心说,老天爷你就这么折腾人吧。把那两位往死里折腾…

江得安从远处来,手里拿着壶温热地酒,正好看到杜三和魏然冷冷对望,再看郭碧颜就知道事不好了。赶紧麻利地请了安。把魏然也请进了碧源亭“皇后娘娘,风雪大了,您进来先避上一避吧。”

魏然很想转头就走,飞絮眼见雪越下越大,魏然浑身颤抖地站在雪地里。眉间额角却全是汗,便强拉着魏然说“娘娘,雪越下越大了,从这里回风仪殿可不近,还是先待一会儿吧。”

魏然却抽开手,冷冷地说了句“要留下你一个人留吧,我要回风仪殿。”

杜三再也坐不住了。魏然苍白的脸色像雪一样,在他眼前晃。杜三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台阶下在,眼神定定地看着魏然道“你身子不好。进亭子里坐会儿,等车辇过来再走也不迟。”

魏然低着头。甚至不敢抬头看杜三一眼,生怕所有地防线一瞬间就崩溃。生怕就这样冲上去,扑在杜三不敢当里哭“我自己走就是了,不打扰你们。”

魏然说着便抬腿要走,杜三拦在魏然面前,魏然抬起头瞪了杜三一眼,杜三无奈地一声叹息,伸出手来快速地点了魏然的穴道,一把抱起魏然往亭子里走去。

魏然双眼圆睁说不出一个字来,直到被安放在碧源亭地凳子上,才说了句“我不要你管…”

“我不管你,车辇来了,你爱上哪上哪。”杜三坐在魏然对面,刚才把魏然抱在怀里时,才发现原本就不重地魏然,现在更轻了。脸也更小了,脸上全没有一点血色,在这样地雪天里格外让人心疼。

魏然一口气就这么横梗在胸口,上不得下不得,让人好不郁闷,于是魏然别过脸去,看也不看杜三一眼。

郭碧颜脸上笑,心里却在恨,刚才杜三不过是看了她两眼就神游天外去了,魏然一来,就全没了一点存在感“皇后娘娘身子不好么,这样大冷的天可要仔细着,别染了风寒。”

魏然当做没听见,杜三则是完全没听见,这么些日子不见魏然,一见到了才发觉原来想得厉害。

飞絮跟在后面这叫一个着急,在风仪殿里,时不时就望一下紫宸殿地魏然,这时候就成了闷葫芦了。杜三也一样,天天问她魏然地情况,这时候却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江得安拿眼看着身后的小内监,示意要他去叫杜来,没料到那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竟然不理解江得安什么意思,又不敢开口,把江得安气到吐血。

再想换个人,车辇却来了,江得安和飞絮对视了一眼,没想到他们安排的相逢,就这样被一个不懂眼色的小内监和消息比什么都灵地郭碧颜给搅和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魏然见车辇来了,看着杜三道“现在可以放开我了。”

杜三无奈地伸手解开魏然的穴道,看着魏然站起身,却因坐久了全身又冷又麻差点摔倒,想伸出手去扶。魏然却自己扶着栏杆往外一点点走去,头也不曾回过。

魏然上了车辇,觉得一阵阵晕眩袭来,感觉天旋地转一般,早上吃进胃里的那点食物肆意的翻腾着,“哇”的一声就全吐了出来。

吐出来本来应该更好些,却没想到她却觉得更难受了,胸口是闷的,心是疼的,沉身上下都酸软麻冷。

飞絮在车辇外听到了动响,掀开帘子一看,吓了一跳,魏然吐出来地竟然带着血丝,让人看了触目惊心,赶紧上去把魏然扶下了车辇“娘娘,您没事吧。”

“没事,赶紧回风仪殿吧。”魏然只觉得昏昏沉沉,*在飞絮怀里,心想或许这身子真是撑不久了。

报告亲们,再有两章虐完,好日子来了…过不久就出宫了…

第一一九章 连夜雪,君心如昨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09-9-23 11:46:39 本章字数:37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