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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笑,捏着小下巴,俯身就是一个深吻。

“唔…放…”开。

他抱起她放在膝上,逐渐加深这个吻,直到把人吻的晕晕乎乎,身子软成水了才放开。

“怎可什么人都让睡在你身边,嗯?”

“素衣心智不全,我就…”

“既是个疯子,那就更不能睡在你身边了。”

“不是疯子!”娇娘捶他。“以后只让你睡我旁边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他又抱了她一会儿便道:“我得走了,不然赶不及大朝会。晚上我让银宝来接你,带你去看傩舞。外面天还黑着,你再去睡个回笼觉。”他抱起她就送到床上去安置好,得意的笑,“你昨夜一定没睡好,瞧眼下这对黑影,定然是想念爷的缘故,放心,爷昨夜也想你了。”说罢又在娇娘唇上咬了一口,大笑着便走了,留下娇娘又羞又恼捶床不甘心,蹬蹬蹬跑下床抱着镜子就看个不停。

“混蛋,哪里有黑眼袋了!”

63、富贵荣华(十 )

不觉将夜,天幕低垂,东市的主干路上,一条纸扎的龙已被拖了过去,陆陆续续来了许多头扎黄头巾,穿黄色紧身布衣,步伐利落的舞者。

锣声咚锵锵,咚锵锵,有一下没一下的响起,是乐伎在练手。

道路两旁皆是酒楼高阁,旗帜林立,一串串的红灯高挂,聚少成多,远远望去便形成了一条灯火璀璨的舞台。

此夜,注定了要热闹非凡,连名门公子小姐夫人们也吸引来了,这下酒楼的那些高阁终于派上了用场。

民间热闹而平凡的生活,便是凤子龙孙也新奇,每年夹在庶民堆里,带着面具游玩的不知有多少。这也导致了,每年年节过后都会传出那么几场风月好事,哪家的漂亮女儿被接走做妾,一招飞上枝头了;哪家的寒门学子被公主郡主看上,从此前程锦绣了;又是哪家的名士被谁谁绊住脚,夜不归宿,把子孙留在民间了;又有谁家的贵公子对某某歌姬舞姬一掷千金抱得美人归,苦短了;像此等风流事,在坊间流传的数不胜数,引得多少思春的小户少女或是天真的教坊妓子眼巴巴的盼望着这一天。

等不到的继续等,把这执念当成一生的梦想。而等到的呢,匆匆和爱慕的人过了那么几日逍遥快活的日子,猛然梦醒,身已陷入更不堪的境地,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黄粱一梦后,麻雀变成凤凰,鸡犬升天的有;不枉此生只求曾经繁华的有;悔恨不跌的有;疯癫痴魔的有;悬梁自尽,吞金吃鹤顶红的更有。

事实如此,坊间的留言更是把这种种遭遇传的惨绝人寰,把那一入侯门深似海的悲歌编成话本广为流传,可依然有人前仆后继,一代又一代,谁也不会承认比那曾经的麻雀差,麻雀尚可有变凤凰的机遇,为何自己这黄莺不成?

那灿烂繁华啊,见之不忘,终身有念。

“亲家,你们竟已先到了?”老太太被凤凌搀扶下车,看见泰国公府的当家主母便笑着打招呼。

“方才在楼上知道相邻的雅间是您府上预定下的,我便带着儿媳妇们下来迎接您老了,都知道您是个爱看热闹的老寿星。”泰国公夫人笑着过来搀扶,打眼看了凤凌一下,“这便是您大儿子家的嫡子吧,果真是个玉一般的人物。”

“母亲,夜安。”杜元春见着自己的嫡母,蹲身行礼。

“无需多礼。”泰国公夫人道。

“大嫂,我们老太太经不得风,咱们都先上去再说话不迟。”杜氏道。

“是这话,瞧我,只顾着高兴去了。”

两家的大人走在前头,后面一些穿着胡服男装的小姐们便都笑嘻嘻的手携着手四处转头看新奇,活泼的便先指使自家的侍婢先去买一个好看的面具来,等着一会儿和哥哥弟弟们一起出去玩的时候用。

“你们这些撒欢儿的,还不快跟上。芸儿,还不快过来。”勇毅侯夫人瞪了凤芸儿一眼。

“是,婶娘。”凤芸儿不情不愿的放开了庶妹的手臂,一步三回头的看。

“你怎能和她们一样。”勇毅侯夫人重重点了凤芸儿的眉心一下,她自己连生了三个嫡子,没有嫡女,便把凤芸儿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却对家中的那些庶女不怎么待见,向来采取的便是放羊吃草的态度,只要不给家族丢面子抹黑,由得她们自己去折腾。

“你可见过泰国公府的小姐,她们都在楼上不下来,你上去和她们玩,别学的和她们一样不庄重。”

“可我也想带上面具跟着哥哥们去玩。”凤芸儿垂着头沮丧的道。

“不准去。人堆里气味臭的很,你从小娇生惯养,若是被熏坏了可怎么办。”

勇毅侯夫人牢牢的牵住凤芸儿的手,一边训诫她,一边把人拉上了楼,跟上前面的老太太,扯住青阳侯夫人杜氏,压低声音道:“大嫂,你看紧点她,别让她跟着我府里的那些庶女乱逛,跟着她们能学的什么好。”

“可老太太是应允了的,有哥哥们带着不会出事的,她们能去,我为何不能去。”凤芸儿嘟着嘴抱怨,眼眶都开始泛红。

杜氏瞪了凤芸儿一眼,转脸对二太太道:“多谢弟妹。”

“大嫂还和我客气什么。我这都是为了芸儿好。咱们娘们在楼上看看也便罢了,你何苦去跟那些贱民挤来挤去的。”

“你们妯娌说什么悄悄话呢。”泰国公夫人,杜氏的大嫂落后一步和她们并排走问道。

“芸儿在问她琬表姐在哪儿,我正要问你呢,你把琬儿藏哪儿了,可是关在家中没让出来?我记得她可是还有三四个月便要成亲了?”杜氏笑问泰国公夫人道。

“我倒是想关着她,可是关不住啊。死磨硬泡让我带着她来。”

“母亲,婶母,舅母,那我去找表姐玩。”凤芸儿正气着,草草行了个礼便往前面钻。

一行人在二楼回廊上正说着话,后面又来了一波珠环翠绕的贵妇人们。

“大嫂,我来了。”这是威国公夫人大杜氏。

“怎这时候才来,不是跟你说好了吗,酉时三刻,酉时三刻,你自己瞅瞅你晚了多少,可把我好等,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泰国公夫人迎上去就是连声抱怨。

大杜氏和自家嫂子的关系在没出阁时便好,后来又做了儿女亲家,这关系就更紧密了。

青阳侯夫人小杜氏撇了撇嘴,带着杜元春也迎了上去,淡淡道:“大姐。”

“你也来了,可真是巧。岳儿,意浓,还不快给你们小姨母见礼。”

“见过姨母。”这对夫妻动作一致的道。一个作揖,一个欠身。

杜元春有意无意的扫了关青岳一眼,又挑眉盯了杜意浓一眼,嘴角含笑便道:“给大姨母请安。”

“乖。”威国公夫人淡淡点了点头,转脸又和泰国公夫人道:“大嫂,咱们进去吧,别在这儿杵着了。”

“意浓,我方才看见两府的公子们都在下面喝酒耍闹,我去跟他们打声招呼,你好生伺候着母亲。”关青岳道。

“你自去便是。”杜意浓做出一副和关青岳浓情蜜意的样儿来,用帕子扫了扫他脸上压根没有的尘土,拍了拍他的胸膛。

关青岳笑着握了握她的手,眼神也不给杜元春一个,掉头便下了楼。

“大姐。”杜意浓含笑上前,一把勾住杜元春的手臂,“怎不见姐夫呢?可是丢下你一人去会他的小情人去了?唉…”她蹙起蛾眉,一副难于启齿的样子,“虽你是我的姐姐,可我不得不说,那位玉妹妹长的真是好看,把姐姐你也给比下去了呢。”你不是一直在我跟前炫耀你的美貌吗?如今怎样,一个小妾便把你给比了下去,你还嚣张什么?

杜意浓脸颊带笑,眉梢眼尾却俱都是凌厉。

杜元春冷视她,扒开她的手,当即用帕子扫了扫,似乎被她抓过的袖子沾了脏东西似得,“你得意什么?不知所谓。”

说罢,当先去了自家的雅间,把杜意浓关在了门外。

杜意浓脸上的笑顿时落了下来,低咒一声:“贱人。”

“花铃,咱们走。”

庶小姐们到底也没能带着买来的面具跟着自家哥哥们去游玩,去偶遇良人,完成自己闺阁里的梦,只能趴在竹帘后,听着下面的敲锣打鼓声过过干瘾。

“别急,等你们有了夫婿便能央求着自家夫婿带你们下去了。”泰国公府的琬小姐笑着安慰道。

凤芸儿眼前一亮,娇声问道:“琬表姐,你是不是…”

“嘘。不能让我母亲知道。他一会儿就来找我,反正还有、还有三四个月便要成亲了,不、不碍事的。”她红了脸,小声的道。

把雅间里的一干小姐们羡慕的想入非非,脸都红了。

灯火璀璨的街市,一串红灯笼下,娇娘已坐在这里吃了一大碗云吞,左瞅不见他来,右瞅不见他来,娇娘便道:“你们大爷不会放我鸽子吧。”

“放鸽子?”银宝愣了愣,“大爷没给如夫人准备鸽子,若是如夫人想要的话…”

娇娘笑嘻嘻的连忙摆手,“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他真的会来吗?你看看楼阁上。”她一指上面想看又不好意思大胆看的小姐们,又一指酒楼门口停放的那一辆辆华贵马车,“被侯府里的人事绊住脚也有可能,要不,咱们自去玩吧。”何苦白白等他。

“如夫人稍安勿躁,咱们大爷一诺千金,答应的事儿从不食言。”银宝安抚道。心里却也没底。

娇娘心里有些难受,可她不想任由自己沉浸在酸胀的情绪里,便带上买好的面具站起身道:“你们不陪我去,那我自己去了?”

“姜妈妈,我不打包云吞了,等带回去都凉透了,你问问他们馅料是怎么做的,咱们回去自己做。”荤腥鱼肉吃了就吐,这好不容易遇上能吃的,哪里能放过。

姜妈妈付了钱,又跟小摊主咬了半天耳朵,又付了一把钱,这才笑着走过来道:“老奴打听清楚了,好做的很,等回去便做给您吃。”

“这感情好,我和你一起做。”做着玩呗。

“姜妈妈,咱们跟着那划旱船的往前头去转转,那边人声吵嚷,似乎发生了好玩的事儿。”

金宝挠挠头,瞅着犯难的银宝道:“这下要怎么办?”

“我跟着,你在这儿等大爷。”银宝立马决断。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奉上,第二更在晚上9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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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富贵荣华(十一)

闺中小姐们不方便去游玩,可有了夫婿的,夫妻感情又琴瑟和鸣的便相携手,带着面具随着舞龙舞狮子的到处转悠。

笑语飞声,好不快活。

此夜璀璨夺目,锦绣繁华,携手同游之后,共度良宵,此真乃人生一大乐事。

只娇娘便在人群里发现了好几对,壮硕身躯的男子护着娇小身躯的小公子,那一举一动都是满满的关怀备至,生怕自家小妻子被人潮挤坏了似得。

娇娘瞅了瞅自己一身华丽小公子装扮撇了撇嘴,啊呜一口咬住糖人就使劲咀嚼起来。

“很好吃,谢谢银宝。”娇娘道。

银宝嘿笑一声,努力撑开双臂护住在前面走的娇娘,以免她被人挤到。

便在此时,人群里走来一人,他带着钟馗的黑木面具,背手在后,看似闲庭信步,却一点点的靠近了他们。

银宝猛的提高警惕,待看入那人的眼时,他缓缓笑了,心中已然明了,今夜已不需要他这暂代的护花使者了。

趁娇娘吃糖人看热闹时,一扯姜妈妈,轻捂住她的嘴,便拖拽着离去了。

这时娇娘正站在人群里看猴子钻火圈,看到尽兴时,一拍巴掌,大声赞道:“好!姜妈妈,给钱。”

那戴面具的男子默不作声的掏了一把钱扔到猴主人的铜锣里,静静立在娇娘身后,悄悄的将挤压向她的人群撇开了去。

身边没有那个想为他维持住形象的人,娇娘吃起糖人来也不顾忌,看到入迷处,糊了满嘴的酱色糖汁。

身后的男子极为自然的掏出一块藏青色绣墨字的巾帕给她抹了抹嘴。

“谢谢姜妈妈。”娇娘没心没肺的点头,仍是无知无觉,一双杏眸里只映着场子上那只猴子和那火圈。

身后的人也不在意,如松柏青竹立在她身后给她做靠山,任凭旁人身躯如牛也别想挤压到她。

猴子钻火圈,来来去去也不过就是那些动作,新奇去后便觉索然无味儿,娇娘扔了光秃秃的糖葫芦竹签,垂头转身,语气寡淡,“咱走吧。”

不想身后之人不动如山,她蓦地撞了上去,哎呦一声抬头,怒道:“你这人怎么…”

模样狰狞的夜叉瞪着同样吓人的钟馗看了好半响,蓦地,母夜叉就用带着哭音的声调道:“你怎么才来…”还以为你不来了,爽约了,不在乎呢。

钟馗揽着母夜叉的细腰将她带出人群,在一株桂树下停驻脚步,缓缓掀开了她的面具,心疼道:“等急了?”

娇娘把他的面具掀到头顶,见果真是他,眸子一横,猛的踩住他的脚,气呼呼道:“以后再也不跟你出来逛了。”

凤移花疼的一蹙眉,又缓缓舒展开,笑着捧住她的小脸道:“你确定再也不跟我出来了?春日踏青,夏日避暑,秋日赏菊,冬日踏雪寻梅,真的不想跟我出来玩了?”

娇娘又狠狠跺了他一脚,“下次不许让我等。下次,你必须早早就等着我,听见没?”

那小霸道的模样,又娇又羞,真个让人爱的不行,他在她唇角上抹了一下,笑而不语,反而道:“那糖葫芦好吃吗?怎把自己吃的这样脏,来,爷给擦擦干净。”

“你到底在我身后站了多久。”她还记得这手帕的味道,和刚才那张手帕一模一样。

“一小会儿。走吧,你还想看什么,我陪着你去。”

“都好。”娇娘重又高兴起来,肚子开始咕咕叫,眼睛贼精,瞅着一个扛着糖人的小贩就拉着他追过去,笑眯眯道:“再来一根。”

“有孕的女子能吃糖人吗?”凤移花严肃的问这小贩。

小贩是个白净的胖少年,闻言一呆,那圆乎乎的脸立马红了,“还、还没成亲,不知道,要不我回去问我阿娘,然后再跟你说行不?”

娇娘哈哈大乐,在凤移花的钱袋里掏出一枚铜钱来给小贩,便神秘兮兮道:“你别理他,他脑袋不好使。走吧,大傻。”

“大傻?谁是?”犀利的眼风扫过去。

娇娘今夜不怕他,总感觉今夜她便是要求他给她当马骑,他也会答应的。

“你是。”娇娘板着小脸,用极为认真的语气道,还点了点头以加强说服力。

“真要造反了不成?三从四德,以夫为天懂吗?”他故意用着冷沉的语气凶她,面上却带着笑,牵着她的手道:“带你去曲江游船如何?江上比这里还热闹。”

“那咱有船坐吗?对了,我身上没带钱,你身上够不够咱们两人的坐船钱?”她咬住糖人就去解他的钱袋子。

“不够就把你卖了抵债。”他玩笑道。

娇娘哼道:“那买我的人可就赚了,买大送小。”

凤移花敛住笑,凤目中布满忧色,待她抬起头来看他时便又笑起来,“那画船是我买下的,上面应有尽有,此时姜妈妈应该已在上面等着了。”

曲江之上,丝竹声声,画船如织,漆黑的江面上映照出一盏盏如萤火似的宫灯,灿烂如星。

别的画船上都点着宫灯,偏芦苇荡里藏着的一艘船上漆黑如墨,只听得见啪啪啪的唧唧水声。

“在她面前,你不是连一个眼神都不敢给我吗,这会儿又猴急成这般,你当我是什么?”

“春娘,你便是我的心肝肉儿,谁也比不上,快些给我吧。”

“岳表哥,你何时给我个正大光明的身份呢?”

“我日日夜夜都想娶你做我的妻,可是春娘,你需知道我有我的无奈。人活在这世上,谁也不能只手遮天,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圣上如此,更何况你我这等凡人。我们如今这样不是也很好吗,你不需要嫁出长安远离我,我不需要为了见你而得了相思病。我们总能觑着空儿偷欢,以解相思之苦,春娘,你该知足才是。好春娘,我等不及了。”

说罢他便将人压在了桌子上,从后面狠狠捣弄,娇喘痛吟,配着芦苇丛中的虫鸣伴乐,真是好一出春戏。

过了好一会儿,春娘从黑暗里爬了出来,坐在了甲板上,她眸色深暗,看着远处那光明,满目悲伤。

“岳表哥,你真的爱我吗?”

关青岳收紧腰带,将自己打理好,也从船舱里走了出来,站在春娘身后笑道:“这是自然,若非如此,我会为了你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吗?春娘,你怎可怀疑我对你的爱?”

“那好,你给我找几个武功好的人使使。”

“你要做什么?”关青岳眉眼一动,在春娘身边半蹲下。

“我们的事儿已有太多的人知道了,为了我们能安枕无忧,那些小丑是时候解决了。”

“别动意浓。”关青岳下意识的凶道。

杜元春蓦地瞪住关青岳,“你变心了!”

关青岳尴尬的笑笑,赶忙去抱住杜元春哄道:“并非如此,只是,她总归是你我的小妹妹,且,她还为我生下了嫡长子,总归是我们对不住她。再说了,意浓始终在维护你,春娘,你别动她。”

“我不是要动她。”杜元春靠着他的胸膛,冷嘲,“我也不敢。我要动的是那个始终出现在我的面前,膈应我的贱人。”

“谁?”

杜元春一指不远处画舫甲板上站着的一对人,“他怀里那个贱婢!明日他就启程回祖地,将近月余之后才回,我趁机除了她,待他回来时,我便说,他那小情人跟人私奔了。反正,他的姬妾,跟人私奔的也不是第一个了,正好凑成一双。”

关青岳冷看了那边一眼,点头道:“好。”

“对了,春娘,你出来有一会儿了,赶紧回去,免得被人发现。”他一扬手,手下的船夫便把船退了出来,缓缓靠岸。

杜元春又看了那一对人一会儿,黑色斗篷一蒙头,就要走。

“等等。”关青岳俯身在她脸上一吻,深情道:“春娘,你永远是我最爱的人。”

“嗯,岳表哥也永远是我最爱的人。”

是最爱的人,却不是唯一爱的人。

在这冬季的冷夜里,他们似乎都听出了弦外之意。

有些曾经最纯真的东西,是在经年累月里变了,还是一开始就带着不纯的目的?

关青岳立在船头,冷眼盯着那艘画舫,淡淡道:“是时候除掉你了。”

子夜已过,游兴大减,东市里的许多人都打着哈欠往家里赶,曲江上的热闹却才将将开始。

这里似乎是爷们的天地,教坊的花船一艘艘的打她身边游过,上面或是站着穿着暴露的妓子,或是一伙儿舞姬正在跳舞,或是歌姬乐伎正在弹唱琵琶,脂粉飘香,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娇娘靠着他的胸膛,啃完酸果子扔掉,道:“我可是大饱眼福了呢。”

凤移花靠着软枕,捡了一颗最青的果子递到她手里,笑道:“可不正是吗。”那眼神顺着她的□看进去,满意的点头,真是越来越大了,一手不可掌握了。

“你常来这儿吗?”她状似无意,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平淡淡的,只是那酸味儿呦,比她啃的酸果子还酸,压都压不住。

“常来。”便是不常来,也要说常来,看她这副泡在醋缸里将要溺毙的模样真是赏心悦目极了。

“哼!”她坐起身便要走。

“以后带着你来我才来,你看如何?”他忙搂住她安抚。

娇娘斜眼瞪他,又继续老实的啃酸果子。

耳边是古雅的琵琶竹笛声,从窗外看见的是舞技精湛的美妙乐舞,她满意的笑了,“今晚上很高兴,以后常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