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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子就流进了她的眼睛里,娇娘觉得好疼,眼睛疼,心也疼,她不要别人替她去死!

谁的命也都是人生父母养的!

“是她!”采薇蓦地指向娇娘。

“我是!”娇娘猛的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千钧一发,蒙面人砍向娇娘的动作一顿,转变方向,手起刀落,采薇的人头一下就垂挂在了她身畔之人的肩膀上,血,溅了娇娘满脸。

死一般的寂静,顷刻之后,满头满身都是血的采苓甩去肩膀上的头颅,尖叫一声晕了过去,顿时,所有人都抱着头四散奔逃。

“都闭嘴。”原本压着素衣的蒙面上厉声一喝。

“要死啦,要死啦。”染上了一身浓稠血迹的鹦鹉被摔在地上嘶吼,突然奋力一扑凌翅膀没头没脑的撞上了一个蒙面人。

“这是什么东西!”蒙面人一惊,挥手就去打。这鹦鹉左突突右飞飞,哗啦一下子就尖叫着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落霞拽起娇娘就往外跑。

“站住!”压住素衣的那个蒙面人刚要起身去追,素衣一下抱住他的手腕就狠狠咬了下去。

“啊——”

所有的事故几乎都发生在一瞬间,朝云还来不及喊一声姐姐就被砍倒在地。

血腥味瞬息就充满了这个原本香甜而温馨的屋子。

珠帘碎了,桌椅毁了,那些嬉笑玩闹的小女孩儿们伤的伤,死的死。

院子外,大火冲天而起,领头人怒不可遏,吼道:“谁让你们放火的,蠢货!”

“大哥,不是我们放的火,大概是不小心碰掉了烛台或者灯笼。”一个黑衣人抬脚将死尸踹入荷塘之后,走过来道。

领头人一听更是气的胸腔起伏,一个窝心脚就踹了过去,“火光会把金吾卫引来的,你们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笨蛋!人呢,找到那个女人没有?”

“我看见老二和老三去追了。”他气弱的道。

“蠢货,蠢货,那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追!”

“是你说的,一个活口也不留…”

领头人一巴掌甩了过去,气的脸色铁青,“那个女人都跑了,这些人算个屁!”

说罢,也不再去管他,转身就追了上去。

剩下的三个黑衣人愣了一会儿,互相看了一眼,拔腿也追了上去。

“如夫人,你怎么样?”

“没事。”娇娘捂着肚子,难受的道:“走这边,这边是马棚,马棚旁边有个角门。”她初来乍到的那三个月,脑袋里想的就是逃出去,没事就在这府里逛荡,几乎把每个地方都摸透了。

落霞往身后的黑暗看了一眼,心一狠,背起娇娘就跑了起来。

远在京兆府之外的桃木镇凤来客栈里也在经历一场厮杀,只不过是一边倒。来了十个黑衣蒙面人,只一炷香的功夫就被凤移花、关俊彦并另一个天罚的人抓了起来。

显然,这些黑衣人并不是专门的杀手。

“花大哥,这些人是奔着你来的?要怎么处置?”关俊彦道。

“不能留活口。”另一个天罚的人直接道。

凤移花看了一下这间被打斗毁的稀巴烂的房间,道:“我们暴露了,这些人不能留,但是不能让这家客栈里的住客们认为这些人是我们杀的,俊彦你身上不是有见血封侯的毒药吗,喂给他们吃,等衙差来了,咱们只说遇上了仇家寻仇,这些人都是死士,杀人不成,为防暴露,自杀身亡。”

“是。”关俊彦点了点头。

“七少爷饶命。”一个黑衣人突然惶恐的道。

关俊彦一怔,蓦地将这些黑衣人脸上的面纱都扯了下来,“你不是…”

黑衣人猛点头,“是我,七少爷是我们,我们是奉了世子爷的命来的。”

“你认识他们?”凤移花道。

“这些都是我们家的家将。”关俊彦惊讶的看向凤移花,“关青岳要杀你?花大哥,他为何突然要杀你?”

凤移花忽然想起什么,厉声质问,“他除了派人来这里杀我之外,是不是还派了人去贤德坊?”

“是、是的。”

京城,漆黑的夜幕里,一只鹦鹉咕咕叫着在天上乱飞,侯府,老太太的院子里,另外一只被蒙在笼子里的鹦鹉不断的叫着一个名字:尼尼、尼尼,把原本就睡眠浅的老太太吵醒了。

“喜儿,喜儿。”

“老太太,奴婢在。”就睡在旁边榻上的喜儿匆忙穿上衣裳就去点灯。

“老太太,您是要起夜还是口渴了?”

老太太摇了摇头,就着灯光坐起来道:“你去看看挂在回廊上的那只鹦鹉怎么了,大半夜的也不安生。”

“奴婢这就去看看。”喜儿把老太太床前矮柜上的八宝琉璃灯点亮,就捧着另一盏琉璃灯慢慢走了出来。

夜空中俯冲而下一点黑影,把正开门走出来的喜儿吓了一跳,随即便听见了另一只鹦鹉的叫声:“桑桑,桑桑。”

就这般尼尼桑桑的叫了一会儿,随着喜儿的走近,她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心头一凛,她捧着灯凑近鹦鹉架,就看见了一只被血污了的鹦鹉,一双黑漆漆的眼珠正转悠悠的瞪着她,忽然扑凌起翅膀就疯癫大叫,“要死啦,要死啦。”

卧房里的老太太也听见了动静,把屋里值宿的另外三个大丫头也折腾了起来,搀扶着老太太也走了出来,询问道:“喜儿,究竟何事,我怎又听见了另外一只鹦鹉叫呢,我这耳朵不中用了不成。”

“老太太,确实是另外一只鹦鹉,也不知是从哪里飞来的,浑身是血,味道冲的狠,您千万别过来。”

“受伤了?赶快给它包扎包扎,可怜见的。”

“桑桑,桑桑。”

“尼尼,尼尼。”

两只鹦鹉隔着笼子互诉衷肠,倒是给老太太提了个醒,便问道:“喜儿,花儿是不是说,他送来的鹦鹉是一对,另外一只在谁手里来着?”为这个她还吃醋来着。

“在那位玉姨奶奶手里。”喜儿一头一阵不安,捧着灯走过来忧虑道:“老太太,我粗略给那只鹦鹉看了看,发现这血似乎不是它自己的,它并没受伤。可它却被染了一身的血,老太太您看?”这是不是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儿呢。

“我心里也透着不安,那边那个肚子里还怀着我的曾孙子呢。这样吧,喜儿,你赶紧的去找司先生,就说我说的,让他多带几个人去那边看看,他去过那边知道路。”

“是,老太太。”

从府里逃出来,娇娘也顾不得脸面了,一路跑一路喊救命企图把邻居叫醒,可她似乎高估了左邻右舍的同情心,任凭她喊破了嗓子都没一个人出来,反倒是暴露了她们所在的位置。

“如夫人,没用的。”驾驭马的落霞急着道。

“有用。”娇娘灵机一动,张口再喊便是:“着火了,来人啊,着火了——”

加上从姜府蔓延上来的浓烟,她这一嗓子彻底把那些躺在床上睁着眼见死不救的人喊起来了。

冬日,天干物燥,又正是刮西北风,这火一旦烧起来,遭殃的可就不仅仅是失火的那家子了。

率先有反应的是坊官,带着手提水桶的役使就冲了出来,也不知他哪里弄来的犀牛角号子,呜呜就吹了起来,大吼道:“着火了,都出来救火啊——”

他这是小坊,要是烧起来,火借风势,风借火势,不仅整个坊都毁了,便是连他这小小绿豆大的官都得丢了。

“大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撤!”避在黑暗里的领头人咒骂了一声蠢货,率先沿着来时打探好的路径跑了。

落霞看见了陆陆续续跑来的人,顿时拉住马缰绳,把娇娘抱下来,道:“如夫人,这会儿应是安全了,您先在这儿等着,奴婢去找朝云。”

“好,你快去。”她知道落霞心里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亲妹妹朝云。

见她一走,娇娘就捂着疼起来的肚子跪到了地上,脑袋也晕眩起来。

“小娘子,可是你家走了水?”坊官走来问询。

“救我、救我的孩子。”娇娘只觉眼前一黑,瞬息便没了意识。

68、拉尸人

“如何?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有恙儿?”老太太见诊脉的大夫松开了手便急着问。

“小出血,情况不大好。”

“你父子两辈都在我府上供职,你们都是一个毛病,但凡说是不大好,那就是极为不好。你给我说实话,这孩子能不能保住吧。对了,我手里还有一盒参茸保胎丸,这可是好东西,若是都给她用上,可有效果?”

“敢问老太太手里的是民间药堂仿制的,还是宫廷里赏赐下的?”

“那还用问,自然是正正经经的宫廷御药房出来的东西,这还是上次你们志大爷的媳妇生长子,因她怀相不好,我怕我的嫡曾孙夭折,特意去宫里求的皇后娘娘赏赐下的,统共三盒,给志儿媳妇用去一盒,怀德媳妇用去一盒,现还剩下最后一盒。”

“有用,太有用了。”他起身笑道:“有了这参茸保胎丸,我再给配上几副药剂,让这位姨奶奶卧床静养三两个月,但凡不发生意外,基本上便能保住。”

“你和你老子一个样儿,说出来的话油滑油滑的,让人逮不着一点把柄,得亏了你们有真本事,若是滥竽充数的,我早把你们用粗棍子打将出去了。”老太太心头一松,就有心情说笑了,“罢了,內帷里容不下你久留,你且走吧,回头你煮好了药汤,我让我房里的黄鹂去取。”

“是,老太太看过病人便也早些去睡吧,外头天还黑着。”说罢,他打了个哈欠,躬身作揖,便后退着走了出去。

“喜儿,你快去拿热帕子给她把脸擦擦。”老太太实在不忍直视她脸上星星点点布满的血迹,真是吓人得紧。

“来了。”喜儿细心的试了试手帕的温度,这才往娇娘脸上放,边擦边同情道:“这玉姨奶奶到底经历了什么,怎把自己弄成这般吓人的模样,奴婢只是看着都渗得慌。老太太您是没见玉姨奶奶脱下来的那一身衣裳,我恍惚看着怎么连、连肉沫子都粘在上头。”

“你快别说了。我这心还噗通噗通的直跳呢。”老太太沉吟半响,拿红木兽头拐杖一戳地面,冷着脸道:“这事儿不算完,我明儿个就让老大去京兆府问问,这究竟是哪里来的强盗,也忒的大胆,竟敢在天子脚下胡作非为!”

喜儿给娇娘擦干净了脸,又把被子给她掖好,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便笑着道:“老太太,怨不得大爷喜欢,这玉姨奶奶长的真是好呢。”

“我瞅瞅。”

喜儿连忙起身来扶,继续笑道:“您看看,这肌肤嫩的都能掐出水来似得,再看看这黛眉朱唇,不用描画涂抹便鲜亮极了。”

“太艳了些。”老太太蹙眉道。

“大爷喜欢便罢了。”喜儿接口道。

“是啊,只要她能伺候好我的花儿,安守本分,我也不管她长的什么样儿。”老太太打了个哈欠,“为她竟是折腾了我半夜,不行了,撑不住了,我先去睡会儿。喜儿,你知道那盒子参茸保胎丸在何处放着,去取来喂她吃了,再把汤药给她灌下去,照看好她,花儿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给照看着,可不能把他的儿子给弄没了。”

“奴婢记着了。”喜儿应声点头。

耳朵里尽是那一老一少杂杂碎碎的说话声,床上,娇娘迷迷糊糊睁开眼便看见了一老一小的背影,她这是在哪儿?

落霞呢?素衣呢?

凤移花你快回来,快回来…

眼睛慢慢闭上,她又陷入了沉睡,恍惚中似有人掰开了她的嘴,一口苦涩的东西被塞了进来,好难吃,她不想吃,可那个女声说吃了才能保住孩子,我的孩子,一定要好好的,我吃,吃…

破晓清晨,早膳之后,娇娘睡的后罩房里又陆陆续续来了几波人,说了些无关紧要的关心话,又都摇摇曳曳的走了。

床上的娇娘却开始发高烧,浑身没有一丝热乎气。

喜儿来喂药时发现了异状连忙去找老太太,老太太暗呼一声不妙,赶紧打发人去请扁素,即原本为娇娘诊脉的大夫。

这人来看了看,把了把脉就一脸凝重的对老太太道,是惊着了,她腹中还有胎儿却不能用药,若是用了怕是那孩子便要不保,只能她自己扛过来。

“这是个没福气的丫头。”老太太叹了口气,“听天由命吧。”

“她一直喊冷,老太太,奴婢再去抱一床被子给她盖上吧。”

“你去吧。”

星夜赶路,凤移花终于在初四的午后潜回了长安,直奔贤德坊而去,迎接他的不是那个他彷佛期待了一生的家,却是一片冰冷的断壁残垣,枯架灰烬。

不见娇颜,不闻欢笑,更嗅不到那淡淡的始终萦绕在他心头的香甜。

黄昏,落了雪,渐渐的给那一地黑灰蒙上了一层白,像是发霉腐烂长出来的菌毛。

满身风尘,左脸上还有一片彷佛在细碎的石子上擦出来的血痕,他手握长刀慢慢走了进去,脚上似乎缀上了巨石,每走一步都像能发出沉重的哐啷声。

“大爷。”银宝追上去,面容凝重,张张嘴试图劝说些什么,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关俊彦扫视了这一片废墟,实话实说道:“房子烧成这样,里面的人怕是不能生还了。”

“嘿,关七爷你别乱说,闭嘴。”金宝气哼哼的冲他挥舞拳头。

“呃…我说的是实话。”关俊彦无辜的道,猛然想起这里面住的可是凤移花的心头爱,他尴尬的脸色涨红,口吃道:“花大哥,对、对不起啊。”

可前面的人什么也听不见,踏着满地灰,直奔雪梅院的位置,那里,两株老梅树已被烧的黑不溜秋,青木成炭,纵是神仙降临也不能使得老树复苏。

他的心顿时冷了,他最怕的事情发生了,梅树死了,那她呢?还在吗?

他自小熟读大经中经小经,最是不屑怪力乱神,他甚至曾对她说的话产生怀疑,一度以为那不过是她争宠的手段,可事到临头,他才不得不承认,他早已打从心里认定,玉娇娘不是原本的玉娇娘。

他从不问她的出处,原来是害怕她的世界他丝毫不懂,更害怕,她一朝离去,他连去寻找的路都没有。

他,还是什么都握不住,留不住,什么也改变不了。

既如此,他忍辱负重,处心积虑的去谋前程去报仇还有何意思?

倒还不如拼却一条命,把那些他恨的人都杀个干净!

“事情既然已无法挽回,咱们还是尽快离开长安去疯人岛为好,凤兄以为如何?”另外一个人道。

“蓝魁,你有点人性好不好。”关俊彦给他使眼色,你没看见花大哥才刚失去心爱的女子吗。

“我只是提醒你们一句,抗旨是死罪。这里太脏了,到处是灰,我去外面等你们。”他低头瞅了瞅粘在鞋上的脏污,转身便走。

“大爷,您说说话吧,您别吓奴啊。”银宝越看越觉得自家大爷的神色不对,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

大爷太能忍了,心里的情绪越是激烈碰撞,他面上越是风平浪静,到得发作之时,谁个也阻止不了。

凤移花闷不吭声,一双眼珠黑不见底,他蓦地握紧长刀,转身便走。

银宝暗叫一声不好,伸手去拦,大喊一声,“大爷!”

“滚!”他挥刀迫开银宝,眼风冷冷扫着他。

“大爷,您要杀谁,奴替您杀去!”金宝挡在凤移花身前,发狠道。

他也爱姜府,看着这里一朝化为灰烬,他心里难受的要命,想想自己,再想想大爷,他什么都明白了。

“大爷,奴去替你杀了那只狗!”

“金宝!”银宝狠狠瞪他。

“好!”凤移花点头,主仆两个雄赳赳走出这片灰烬,就要直奔威国公府。

银宝气的脸色青黑,跟在后面道:“大爷,您想想侯府里的姜姨奶奶吧,您若是出了事,姜姨奶奶只怕要哭死了。您对得起生母吗?”

关俊彦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忙也来劝阻,“花大哥,不可鲁莽,即使要杀他,也不能打草惊蛇啊。”

凤移花眯了眯眼睛,挥开众人,快走几步就拦住了一辆平板马车。

正当银宝关俊彦以为凤移花真的失去理智时,就看见他蓦地掀开了盖住马车的白布,车内放置的是一具具烧黑的干尸。

凤移花卧刀的手有些发抖,声音却还是冷静的,“这车上的尸体可都是从那片废墟里捡出来的?”

“是呀。我说,你这人谁啊,拦着我的路想做甚?这里面有你的亲戚不成?我看你穿的这样寒酸,也不像是和青阳侯府那样的豪门有关系的人呢。”

尸体被烧成这般,实在不能辨认,凤移花又问:“满府里死了多少人,可有生还?生还的去了何处?”

“自然是青阳侯府,听说这里是青阳侯府的某位少爷还是老爷的,养外室的地方,不过一场大火,这里头住着的那个女人似乎被接回府里去了,因祸得福呦。”这拉尸的老头摇了摇头,嗨了一声,不耐烦道:“我说,你这位郎君,你没事就别挡我的路了,趁着天没黑,我要把这些拉到城外的义庄里去的。”

“接回府里去了?”凤移花低喃。

银宝顿时喜的裂开嘴笑,忙道:“大爷,您瞧,如夫人没事,咱还是别冲动了吧。已忍到现在了,实在不能功亏一篑。”否则连他这做奴仆的也呕死了。

凤移花的神色却不见改变,依旧沉郁着,但还是把刀归了鞘,翻身上马道:“俊彦,你带着蓝魁先找个地方落脚,我今夜不能走。”

“何时出发?”蓝魁深怕凤移花后悔死的,紧逼着询问。

“何时出发,我自会通知你们。你把心放进肚子里,大丈夫一诺千金,更别说我是领了皇命的。驾——”

猛一挥马鞭就冲了出去。

银宝金宝赶紧追上去,策马狂奔。

69、路长路短

入夜了,雪越下越大,很快便将侯府通往各个院落的青石小路,鹅卵石j□j淹没了。回廊上,只剩下被冻的含胸缩背跑动起来的寥寥几个仆婢。

老太太用过晚膳先睡了,春晖堂前院,灯火渐熄,后罩房也只剩下娇娘的屋里还亮着灯。

地上铜盆里,炭火微弱,露着白灰,楠木垂花柱拔步床上,花帐垂落,娇娘正躺在里面,身上盖了两床被子,可脸色却还是冷白的。

她睡的不是很安稳,眼珠快速的在眼皮下转动,似乎很是恐惧不安。

“不是我,我不是玉娇娘。”穿着白狐裘的采薇笑着飘过来。

“我是玉娇娘,不,我不是,我是虞美人。”她焦急的辩驳。

“如夫人,你是玉娇娘,我不是,你才是,你去死吧。”采薇忽然面目狰狞,眼睛、鼻子、嘴巴开始腐烂。

“谁是玉娇娘!”采薇身后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影人,他蓦地扬起手中钢刀,血红的眼睛盯着她。

“是你!去死吧!”黑影人缩短了身躯,模糊的脸渐渐清晰起来,杜元春扬起手中泛着毒光的匕首猛的刺了过来。

“啊——”采薇尖刺的喊叫声突然响起,那腐烂长虫的脑袋飞溅出去猛的砸在她的身上。

“娇娘,是我,别怕。”凤移花的声音仿佛从远古传来,他的脸和天空一样大,倏忽俯冲下来。

她蓦地惊醒,汗如雨下,一双眼瞪的大大的毫无焦距,眼白部分布满血丝,黑色的瞳仁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