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夜抽了抽嘴角:“不学之过。”

不学?我都学了十几年呐,王晓晓只觉冤枉,却无从辩驳。

见她委屈,萧夜伸手将她揽到怀里,看着那信,解释:“右上角这个人字,是直呈父亲的意思,左下便是下面的代号。”

王晓晓赶紧看左下角:“这个‘爷’指谁……”

“那是孙,”萧夜既好气又好笑,板起脸,“今后无事,该多看点书!”

忘了这里的字有变异体,王晓晓默认自己不学无术,心下暗想,“爷”变成“孙”,那“爷爷”不是要写成“孙孙”,爷爷变孙子,也太强了!

“这个‘孙’指谁?”

萧夜摇头:“此事只有父亲才知道了。”

“这信不能再留着,让别人看见就坏了,我拿去烧了吧,”王晓晓顺手将信放到怀里,“师父叫我们过去呢,走。”

他微微一笑:“信了?”

王晓晓没有直接回答,嘀咕:“不早说……”

他收回视线,拉起她朝门外走。

“我不会娶她。”

这算是变相的承诺?王晓晓高兴还是有的,却并不太多,轻飘飘的一个承诺能代表什么,男人在这个时候最不吝惜的就是承诺吧,漂亮伯伯当初也答应过萧夫人决不再娶再纳,可后来面临责任与江湖大义的时候,他终究选择了食言。

她突然抬头:“江湖安危和个人,哪个重要些?”

这个问题实出意料之外,萧夜有些愣,停下脚步看着她,摇头笑了:“自然该以江湖百姓为重了,怎的问起傻话?”

王晓晓默然

话说天绝大师叫这两位爱徒并无什么大事,只因明天便要竞选四大门派,特地勉励一番罢了,问起萧夜的伤势,得到的答案是勉强动用内力,不能参赛,失望之下倒也并不紧张,试探性地问了一下王晓晓今晚漂亮盟主的态度,颇为满意,嘱咐她早些休息。

约半个小时后,二人退下。

见她跟回自己房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萧夜当作是担心明日的比赛,安慰:“四哥不会为难你,不怕。”

“不是,”王晓晓摇头,“我不是说这个。”

他点头,目中微露询问之色。

“我是说,二十六年前那件事,我可能猜出了一些。”

“火堆?”听到这个答案,萧夜微微蹙眉。

“要制服那么多掌门和高手,还有盟主在内,绝不可能只靠武功,”王晓晓指着桌上燃烧的蜡烛,“在野外都会升火,我以前想,可能是凶手先封了金万生的穴,然后熄灭火堆,趁乱偷袭,使他们分不清敌友,自相残杀。”

未等萧夜反驳,她又摇头:“但你说过,内力太深厚的人在夜里一样可以运功看近处的东西,何况那夜,山下等待的人并没听到任何动静,所以最有可能就是迷药。”

“我一直没想到,他是怎么悄悄点燃大批迷药而不被人发觉的,”说到这里,她笑起来,“其实不一定要悄悄点,火堆也是火,何况那天晚上去了一两百个人,一定升了很多火堆,如果把迷药混进柴里,这样的分量足够迷倒一大堆人,也只有这样明目张胆地添柴,才能点燃大批的迷香而不被守卫的人发觉。”

萧夜点头:“谁也不会注意添柴的人。”

“但若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去添柴,守卫还是会怀疑,所以说,凶手绝不是外人,而是内部的,就混在上山的掌门高手当中,事成之后,他故意让人换了土,然后在树林里布下阵法,迷惑那些前去探查的高手,像上次对付我们一样,趁机用迷药袭击他们,最后将毫无反抗之力的他们丢下悬崖,做出摔死的假象,而凶手本人,说不定现在已经组织了一批人,正躲在暗处修炼秘籍!”

萧夜沉吟片刻,摇头:“不会。”

“怎么不会?”王晓晓截口道,“只有同行的人才有机会接近金万生,然后封了他的穴,因为他根本没有防备,很可能就是逍遥派的人。”

“金万生为人心高气傲,独来独往,平生并无一个好友,纵然是同门也一样不信任,绝不可能如此疏忽。”

“这一定有问题……”

“你别忘了,”萧夜打断她,“凶手的目的,并非只是为了秘籍。”

一句话切中要害,王晓晓愣了。的确,各派秘籍失窃的事毫无线索,他若真的志在武功秘籍,就已经做得天衣无缝,只要不声张就行了,又何必苦心策划后面这件大事?

他的最终目的,是要将那些盟主掌门高手一网打尽。

可这事对他必定要有好处,人人都知道,当年除了金万生再无幸存者,凶手若真在那些人中间,处心积虑做这件大事,到头来武林盟主却让叶仇飞当了,而他自己从此只能躲在幕后练练秘籍,再不能现身江湖行走,就算此人有耐心,打算二三十年后练成绝世神功再闪亮登场,一把年纪也已经快入土了,这其中根本捞不到什么好处。

谁也不会花大力气去做这种没好处的笨事。

王晓晓愣了许久,想破脑袋,发现道理上真的说不过去,顿时郁闷不已:“这么说,只有叶伯伯嫌疑最大了。”

“不是他老人家,”萧夜看看她,“你不信?”

“当然信,”王晓晓摇头,“那夜除了金万生,没人能回来,何况去的那些都是有名的掌门高手,谁也不会这么笨,牺牲半辈子的自由去成全别人做盟主,对于高手来说,永远不能现身江湖是最残酷的,就算有再大的利益摆在面前,也未必收买得了。”

这事果然是自己低估了,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难怪二十多年都没查出什么来,或许正如漂亮伯伯所说,真的该从楚大侠身上着手,私下建立组织而不禀报,莫非是受人指使?不过,若真要查他的话……

王晓晓看了他一眼,喃喃道:“楚大侠的事,你可以从楚姑娘那里探探风声……”

“楚叔的事她也未必知道,”从窗外收回目光,萧夜抿嘴,握握她的手,“此事不急,夜深,早点歇息去吧。”

烛影幢幢,望着那张忽明忽暗的俊脸,王晓晓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垂首,口里答应一声,转身就要出门。

刚走到门边,萧夜叫住了她:“那……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没事。”

见他不再追问,王晓晓厚着脸皮“哦”了一声,快步溜出门,心里暗暗称幸,她并不是真笨,估计此人想问“补票”的意思吧,由于此话发生在不恰当的时间,不好直接问出来,自己也乐得装糊涂。

第三卷:江湖如此多娇 无名的高手

六月十日,晨。

艳阳悄然隐退,片片黑云镶着金边,整个天空看上去格外妖异,烦躁的蝉声催得人心一阵紧似一阵,凉风不息,带着重重紧张肃杀之气,迅速冲出问剑台,向周围散播、蔓延。

“真是个好天气。”他斜斜靠着椅背,微笑。

身旁,少年与女子皆目不转睛地看着下面的比武台,紧张、兴奋、焦虑之色交替出现,满台的刀光剑影中,两个人打得难解难分,其中一个正是武当派的孟无炀,刀法纯熟,英姿煞人,花痴们的目光紧追不放;另一个则年纪略大,四十来岁,出手相对慎重低调,不乏沉稳之风,使的兵器乃是一对判官笔,却是天鹰门的崔伯尹。

“孟公子的刀法又精进了。”赞叹。

“难得他谨记‘无炀’二字,果然进益不少,三十招之内必将取胜,只可惜……”

“什么?”

“只可惜,他虽然已领悟了这套刀法的全部变化,却不知变中求变,纵然再练三年,仍在智不空之下。”

“变中求变?”少年想了想,似乎还是不解,倒也没有继续追问,只看着场上的崔伯尹笑道,“想不到天鹰门也有这等人才,这次武林大会多了不少生面孔,想必他老人家是极满意的。”

“当然满意。”轻笑

天气尚可,看台上的凉棚已撤尽,几万观众鸦雀无声,坐得规规矩矩,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直直地瞪着比武台,胡乐早已将生意交给了两个小伙计,自己跑来跟王晓晓文净等坐在一起,聚精会神地看比武,等待新的“第一高手”出世。

王晓晓并不紧张,只有点惆怅和担心。

迄今为止,武林大会前十名差不多都定下来了,最重要的四大门派之争正在上演,真正高手的对决精彩多了,和前面那些菜鸟的比试明显不在一个档次。而本届的“第一高手”估计就是美和尚智不空吧,接下来要宣布师兄大人不能参赛的消息,可以想象那个惨啊,大名鼎鼎的夜公子因故放弃比试,那些把身家全押在他身上的赌鬼一定会哭,今晚各赌场的门怕是要被砸爆……

台上骤然响过,二人各自飘开一丈,对面站定。

水大侠的声音作了解释:

第一千三百零八场,孟无炀胜。

一片崇拜的惊叫声与胜利手势中,崔伯尹将判官笔往腰间一插,拱手称服,孟无炀也收起刀,含笑道了声“承让”,然后以一个极矫健的姿势跃下了比武台,瞧得王晓晓羡慕不已

大鼓声动,战鼓齐鸣。

一排红绸整齐而规律地上下翻飞,大约是因为即将出场的人物,鼓手们都兴奋不已,十分默契地将鼓擂了个震天动地,昭示着本届武林大会的高潮即将来临,与此同时,水大侠的话引起了现场更大的轰动。

第一千三百零九场,智不空VS沐无伤。

看台上人人热血沸腾,面红耳赤,巴掌拍得“啪啦啪啦”响。“移花宫”众和尚都举棒大吼,为师弟助威,整齐统一的节奏显然是排练已久,逍遥派众弟子也不甘示弱,纷纷亮起“V”形手势,掌声锣声呼声如海啸般震耳欲聋,将开场的鼓声都盖过了。

两大焦点人物的对决也带动了江湖医疗事业的发展,现场已经有人激动过度,被抬下去了,所有在场的大夫,不论有名无名,面前都摆着几具“尸体”。

王晓晓被观众的狂热所震撼,擦擦额头,看向两个当事人。

智不空的登场十分简单低调,毫无卖弄之嫌,跃上台之后,他便安静地站在那里,黄袍素袜,仍旧那么温和谦逊,笑容如白莲花般的圣洁,恍若佛祖再世。

“无伤公子呢?”

“怎的还不上场?”

“……”

前几场比试大灰狼几乎没有动过手,现在遇上智不空,总该拿出真本事了吧,王晓晓既期待又兴奋,眼睛跟着众人望向贵宾台

慕容无伤仍然坐在椅子上,含笑品茶,身旁少年捧着一柄剑。

暗紫色的剑鞘上,镶着大大小小无数紫水晶,随着剑的角度改变,纷纷折射出晶莹柔和的光芒。没有人知道它的名字,他自己起了个名字,但谁也不知道,因为在人们的记忆里,这柄剑从未在武林大会上出现过。

鼓声停息。

他不慌不忙地放下茶杯,缓缓站起来,却并不看少年手中的剑,只随手拂了拂衣袍,接着身形一晃,眨眼间便站到了比武台上。

惊呼声乍起。

王晓晓张大嘴巴,也觉得他太过大意,逍遥派擅长的明明是剑法,如今他竟要空手对付智不空的少林神拳?!

“公子!”少年失声。

旁边的美丽女子更加惊慌,双手紧紧拽住少年的袖子:“公子这样会不会太险,上了比武台生死不论,虽说点到为止,但万一……”

见她着急,少年努力定下神,沉着地摇头:“不空师父会留情的。”

女子想了想,也松了口气:“不空师父名声颇好,想来不妨。”

比武台上,一黄一紫,两人相对而立,却分别显出两种不同的气质,一个美得柔和,一个美得邪气;一个沉静内敛,一个光华四射;一个温和中透着庄严,一个张扬却无损优雅。

智不空皱眉:“无伤,你……”

“不空师父赤手空拳,在下若要用武器,岂非太不公平,”慕容无伤打断他,转身面向看台,笑道,“人人皆知不空师父神拳无敌,却不知我逍遥派也有一套追风流月掌,其妙并不在少林神拳之下。”

字字清晰,听在耳朵里不无狂妄之感。

观众哗然。

王晓晓不懂,悄悄拉胡乐:“那个追风流月掌厉害吗?”

胡乐摇头:“听说那只是逍遥派的一套普通掌法,无甚出奇。”

文净也疑惑:“上届武林大会,无伤公子正是败在少林神拳之下,怎的这次反倒轻敌起来?”

他脑子糊涂了?居然用普通掌法去对付名扬天下的少林神拳?王晓晓虽是着急,倒也不怎么担心,智不空一心向佛,应该不会失手杀人,顶多打掉两颗牙而已,不过没牙的帅哥,形象怕是不太好看喽……

瞟瞟贵宾台,萧夜脸色虽不太好,目中却破天荒地露出一丝赞赏之色,漂亮盟主微微皱眉,神情不辨,态度难以琢磨,但王晓晓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喜悦和赞赏,他之所以不喜欢慕容无伤,估计也是因为妍儿的事吧

比武台上,智不空久久不语。

挑眉的角度恰到好处,慕容无伤转身,面对着他:“莫非不空师父嫌弃它太过普通,不配与少林神拳相提并论?”

智不空摇头,合十微笑:“纵然普通,既是你使出来,我自会小心。”

“不必留情才好。”一掌拍来。

这一掌虽是突袭,却根本没花什么心思和力道,倒像是在开玩笑,智不空也不觉意外,只将上身微微一侧,便轻巧避过,随即一拳挥出

天外,云层更加厚重,越来越低,那一道道的金边也越来越细,颜色越来越淡,渐渐隐没,平地风起,阵阵尘沙飞扬,带动周围树梢不住地摇动,场上那些旗帜标语被吹得呼呼作响。

掌风拳影中,二人神色不变。

掌法名追风流月,虽然普通,到他手里竟也不可小觑,一侧一转,出掌之间看似轻描淡写,堪堪化解对方的攻势,却又不用费太多力气,加上逍遥派的武功皆如其名,轻巧灵动,姿态潇洒好看,配上慕容无伤本身的风流气质,果然是相得益彰,恰似行云流水般无拘无束,王晓晓暗叹,这样的掌法也只配他使。

少林拳法则以沉稳扎实立足实战闻名,智不空却正好将那刚猛之劲控制得恰到好处,刚柔并济,举重若轻,收发自如。

观众们看直了眼。

这样的决斗岂是电视里那些特技镜头能比的?不够花哨,但一拳一掌,身法方位,看在眼里都真真实实清清楚楚,纵然相隔很远,却仍能感受到那种浑然的气势,牵动人心,王晓晓坐得端端正正,全身紧绷,捏了一把汗。

突然,身旁胡乐跳了起来:“少林神拳!”

场上,智不空马步横开,双掌合十,眼帘微垂,脸上谦和之色不改,却依稀多了几分凝重,宛如大悲活佛。

拳风陡然改变。

不再像前番那般迅捷,出拳速度几乎放慢了一半,每一拳平平挥出,皆十分沉重有力,其中隐隐挟有雷霆之势。若非亲眼看见,王晓晓根本没料到,他这么温雅的人,也会使出这般刚猛的拳法,而且还使得不带半分烟火气,衣袂翻飞,自然至极。

慕容无伤堪堪避开几拳,唇边虽仍有笑意,目中却已升起戒备之色。

少林神拳并非浪得虚名,出拳看似缓慢,却是一招紧迫一招,若一味避让,更无半点喘息的机会,何况其中变化难以揣测,虚虚实实,根本不知道下一刻会攻向哪里,每一拳上都见真功夫,马虎不得。逍遥派素来以剑法见长,如今他空手前来,只以一套追风流月掌应付,显然有些吃力。

渐渐地,王晓晓也看了出来,暗暗担心,其实这两个人谁输谁赢都无所谓,只要不受伤就好。

谁会赢?凭她这点水准根本推算不出来。贵宾台上,水若绮已经跑到了水大侠旁边,着急地拉着父亲,水大侠很是镇定,朝着比武台满意地点头,一边与旁边的漂亮盟主说话,看口型似乎在表扬智不空,倒是漂亮盟主仍然紧皱双眉,目光闪烁,神情复杂,对儿子的进步仿佛并不看好。

正在走神,周围猛地爆出一阵惊叫。

王晓晓赶紧将视线移回比武台

普通的掌法果然敌不过少林神拳,慕容无伤已经被逼到了比武台边缘,若再后退,便要失足掉下比武台,而智不空的拳风早已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内,封死了所有可能的路,除了后退,他也无处可避,只怕下一拳就要将他打下台去。

王晓晓大惊。

观众纷纷摇头惋惜,傻子也看得出来,他已必败无疑,贵宾台上,只水若绮一个人开心得不得了,连水大侠也开始摇头,想来就算是神仙再世,估计也难以挽回败局。

谁知就在这紧要关头,他竟又脚下一滑,似乎要摔倒。

惊呼声又起。

比看电视刺激多了!王晓晓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

俊美的脸上,一丝笑意倏地扩大。

身体迅速后仰,眼看就要跌下去,然而那双脚却并未离开比武台,但见他脚尖一蹬,然后,凌空的身体竟以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几乎不可能的、优美的、奇特的角度平平向旁边掠开,整个过程虽然出乎意料,动作看上去却轻灵如游鱼,毫不生硬。

片刻的工夫,他已连续拍出十三掌。

智不空本以为已将对方所有的退路封死,一拳既出,自然不会再往后想太多,谁知眼前形势突然大变,慌忙之间只得挥拳招架。

拳掌相击,带动一股气流,二人的衣袍“呼”地扬起。

慕容无伤退出三步,到第四步时,左脚踏后,身形略晃了晃,站定。

智不空却生生连退五步

几万观众屏气吞声,紧张不已。

半晌。

左手缓缓抬起,宽大的紫袖迎风招展,犹如一面鲜艳的旗帜,修长白皙的手指间,竟拈着一片小小的、黄色的布。

暗黄,僧袍的颜色。

胜负立判。

看看颈上领子破处,智不空收了拳,合十微笑:“追风流月掌虽是精妙,然而在危急之时能以凌波微步相助,变中生变,险中求胜,的确高明,贫僧原该想到凌波微步并非普通的轻功身法,却仍以常理去推算,未曾留意这条退路,实是轻敌之故,的确输了。”

手指松开,僧袍碎片被斜斜吹落在地。

“你只输在当了和尚,”他缓缓摇头,惬意地笑了,“一个人真有求胜之心,事先必定会算尽所有可能与不可能,你却偏偏跑去念佛,变得太慈悲,不好争斗,因此绝不会在这上头花太多心思,若非知道这一点,我也不敢空手上来。”

智不空笑而不语。

水大侠宣布:

第一千三百零九场,沐无伤胜

两秒之后,掌声骤起。

光看那几万只白翻翻的手掌,只叫一个壮观,欢呼声,喝彩声,势如海潮,扑天盖地滚滚而来,此人的粉丝果然是疯狂类型居多,有刀剑的拔出刀剑,互相敲击祝贺,没剑的都借了鼓锣木盆充数,尤其是那些花痴女,掌声,尖叫,手势,只差没胆量跳出来裸奔。

“无伤公子!”胡乐振臂大喝。

赢的有风度,输的也有风度,王晓晓很喜悦,漂亮伯伯特许自己挑战本届第一高手,师兄大人不参战,原以为是智不空,想不到会是他,难怪他说要帮自己夺得第一高手的称号,接下来就该宣布师兄大人退出的事,轮到自己上场了吧?

她赶紧望向贵宾台,谁知这一看,正巧与萧夜的目光对上。知道此人吃醋的威力,王晓晓立即将满脸喜色收拾得干干净净。

萧夜遥遥看了她片刻,手中鸳鸯剑一紧,似要站起身,却被旁边的漂亮盟主喝住。

漂亮盟主略抬了抬手,现场恢复沉寂。

“武林大会本是为选拔人才而设,不论男女、年龄、尊卑,皆能上台比试,唯才是举,以求更多高手入我麾下,为江湖效力,方是苍生之幸。”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他继续用那柔和而威慑力十足的声音缓缓说道:“如今,逍遥派沐无伤既夺得本届武林大会第一名,就该挑战上届的第一高手,以决胜负。”

夜公子与无伤公子的决战,这个结果多数人都猜到了,见他亲口宣布,更觉振奋人心,现场无疑又将掀起一轮新的风暴。

谁知他话锋突转:“但今日,老夫却知道,还有一位高手埋名于江湖,未能参战,因此,本届武林大会第一名并未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