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珂、玉琳和玉箫等人都是穿着黑缎斗篷戴着兜帽骑在马上,看着淋了雨,可是孟苹却知道黑缎面的下面还有一场软油布,雨根本淋不透…

想到玉珂能够少受一点罪,孟苹心里甜甜的。

先前的时候,她对玉珂的感情有感激,有爱,也有认命,可是如今早就发生了改变,既是爱情加亲情,更是彼此成为对方骨中骨肉中肉的确定。

玉成秀早得了消息,命牛婉玲带着丫鬟躲进了墓园后的小草屋里,自己端坐在正房里等待玉珂一行人。

玉珂携抱着大姐儿的孟苹,和玉琳一起给父亲行了礼。

玉成秀含笑道:“把大姐儿报给我看看!”

孟苹抱着大姐儿上前,把大姐儿递给了公公,然后随着玉珂在东侧的大椅上坐了下来。玉琳在西侧的大椅上坐了下来。

玉成秀抱着大姐儿细细端详着。

大姐儿玉润除了眼睛之外,其余脸型鼻子眉毛嘴巴都随了玉珂,也就是像他着当祖父的。

他越看越开心,英俊的脸上不由自主带出了几分笑意。

孟苹坐在一边看着,还是觉得这幅画面有些违和。

她这位公公年仅三十五岁,身材高挑面目英俊,而且保养得极好,极是面嫩,看着仿佛三十岁左右,当真是成熟英俊风度翩翩,可是却在表演含饴弄孙,怎么看怎么奇怪。

玉成秀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俯身在大姐儿的脸上亲了一下。

大姐儿睡了一路,此时正醒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了帅哥心里开心,她张开玫瑰花瓣似的小嘴笑呵呵看着祖父。

玉成秀心里更是欢喜,当即命小厮明义捧了一个紫檀木小匣子出来,给了孟苹道:“这是我这当祖父的给孙女的见面礼!”

玉珂和玉琳皆知父亲与众不同,也不怕人说俗气,赏人的时候从来不爱赏金玉玩器,而是直接赏银票。

孟苹却不知道公公嗜好,也猜不到匣子里是什么,因此接了匣子,落落大方地向公公倒了谢。

玉成秀看她衣裙素净行事落落大方,长相高贵典雅,听说为人温柔宽和,心里也很欢喜,就又赏了孟苹一个紫檀木小匣子。

玉氏父子略谈了几句之后,玉成秀就望着孟苹开口道:“苹果,你婆婆在西北养病,不能主持中馈,以后这清远侯府就交给你了!”

说罢,他命小厮拿来一个大大的匣子,打开让玉珂玉琳众人看,里面是几本账本和一个印章。待众人看过了,他这才递给了孟苹,并交代了一句:“我已交代了府里的管事们,待你回去,再找个时间见他们罢!”

玉珂含笑不语。

他早就料到父亲会补偿的,因苹果生了女儿,父亲口误得罪了自己,他一定会想法办法补偿自己的,只是没想这样大手笔,居然把侯府托付给苹果了。

中午的时候,麦粒抱着大姐儿去偏房里歇了。

正房堂屋里摆了家宴,因没有外人,玉成秀命孟苹也上了桌,一家人围坐在八仙桌上热热闹闹吃起了清汤火锅。

因是孝期不能用酒,玉成秀就命人端上了一瓶贡上的玫瑰露,给玉珂、玉琳和孟苹一人斟了一杯。

玫瑰露装在水晶瓶里,看起来是鲜红色的液体,刚倒出来,孟苹就闻到了一股玫瑰花的香味和淡淡的酒味。

等她把玫瑰露喝下,这才明白所谓的玫瑰露其实还是酒,只不过含酒精量比一般酒低一点罢了。

孟苹看向公公玉成秀,就觉得很是好奇。

说他老人家不孝顺老人吧,他偏偏为母守孝尽哀致毁,还为了母亲住在荒凉寒冷的墓园里。

说他孝顺母亲吧,偏偏带头让小辈饮酒,听玉珂说他还在墓园里藏着一个侍妾。

吃过午饭,告辞之后,孟苹坐在车上依旧在想公公的为人,最后只得出八个字――善于变通,性格洒脱。

玉珂最随他的就是这个善于变通。

想到这里,孟苹又忍不住掀开棉帘看了前方的玉珂一眼,想到今晚就可以了,心里不由生出些柔情蜜意来。

玉家几口在正堂欢宴的时候,墓园后的小草屋里,牛婉玲和贴身丫鬟莲心挤在一起,在凄风冷雨中瑟瑟发抖。

第一百一十五章上百佳人

小草屋就在墓园后面,专门为孝子在墓前尽孝而修建的,因此为了显示孝子的悲痛与伤心,草屋修得特别简陋――泥坯墙,麦秸秆房顶,在前山墙那里开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洞预备做窗子,偏偏没安装木窗。

小草屋自然是极小的,只在靠里墙的地方垒了几层土坯,铺上了稻草,权作了床。

玉珂他们出城过来的时候,雨还是细丝般在天地间飘零着,到了此时,雨越下越大,雨滴被风刮着,从窗口扑了进来,扑到了挤在稻草铺上的牛婉玲和莲心身上、脸上。

牛婉玲和莲心穿着月白的绫袄和黑缎裙子,披着薄薄的披风,头发被雨打湿了,衣服也淋湿了,冻得瑟瑟发抖。

莲心自小跟着牛婉玲,最是忠心耿耿。她虽然牙齿冷得直打颤,却依旧安慰牛婉玲道:“姑娘,侯爷让咱们过来,怕是不知道这里这么冷,若不然姑娘刚刚小产过,侯爷怎么舍得让姑娘受这份罪呢…”

牛婉玲一言不发坐在那里,脸色苍白,秀丽的眉眼似乎结了一层冰,发白的嘴唇紧紧抿着。

如今的她,心里只有恨,对玉成秀的恨。

她私自离了家族的别庄,过来投奔玉成秀,虽然有事情败露攀附玉成秀的意思――她也没弄清楚这个孩子到底是玉成秀的还是后来的那个人的,可是她之所以投奔玉成秀,更多的还是对玉成秀的那份好感――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而且那么英俊有权势。

五个月的身孕,原本胎象是很稳的,连一般孕妇常有的恶心呕吐都不曾有,可是小丫鬟送来鸡汤,她喝了一碗下去之后,半夜就开始发动,疼了整整半夜,到了天亮胎儿才打了下来。

可笑那玉成秀夜里不闻不问兀自高卧,到了早上起来了方命小丫鬟送了些稀粥过来,人却不曾出现,更不用说延医请药了。

在这墓园偏房里不尴不尬养了这些日子,见玉成秀的机会却是寥寥。

玉成秀连假装的关心都懒得做!

现在,他的儿子儿媳孙女要过来看他了,方急急忙忙让人把她挪到了后面的小草屋里――原来他还要脸呢!

牛婉玲断了莲心难以圆谎的劝解,涩声道:“我定要报仇,我要搅得他家宅不宁家破人亡不得好死…”

莲心大惊,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含泪道:“姑娘,莫说了!莫说了!咱们离了尚书府,再也回不去了,只能依存清远侯府了。”

牛婉玲哭也似地咧嘴笑着,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泪,同雨水混合在了一起,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莲心大恸,抱住了牛婉玲大哭起来:“我苦命的姑娘啊!”

她还记得七月的时候,姑娘陪了老太太去碧林寺还愿,老太太午间睡下了,姑娘爱这碧林寺禅院的幽静,就带着她去散步,却正好遇上了玉成秀那个冤家。

那个时候清远侯玉成秀一身白衣,衣履风流,俊美潇洒,看上去只是一个游山玩水的青年书生,不过看了他几眼,他就上前调戏,最后还引诱去赏花,结果…

最可恨的是,对他一见倾心,他却得逞心愿就扬长而去,衣裙不整被人看到,那人又…倒是他连累又被人糟蹋了…

回到侯府之后,没等侯府的各位管事来见,孟苹就把账本交给了玉箫。

待玉箫看完了账本,她这才命人把管事们都叫了过来做各种交接。

管事们进了内院起居室,这才发现世子夫人坐在罗汉床上,下面摆着一张红木小桌,管家玉箫坐在桌前,面前摆着账目笔墨等物。

待他们行了礼,孟苹才道:“侯爷让我管家,可这些东西我原不懂,世子吩咐我全交给玉箫管,你们就和玉箫说吧,我不过在一旁听听!”

这些管事都是玉成秀从军队里挑出来的人物,得了侯爷的吩咐,自然服帖,玉箫很快便掌握了阖府的各项事务。

他素来妥帖,玉珂很信任他,而孟苹一向相信玉珂的眼力,玉珂既然如此信任,那玉箫一定是极好的!

因此,孟苹虽然做了清远侯府风当家主母,但却很少管理家务,每日不过养育大姐儿,陪伴玉珂而已,闲时看看花养养草看看书散散步,日子过得逍遥之极。

时光易逝岁月匆匆,转眼一个月时间过去了。

二月二龙抬头,按照玉府惯例,当家主母是要巡视全府的,玉箫早早禀报了孟苹,到了二月二这日一大早,就候在了内院外的值事房里。

孟苹知道这是自己第一次见阖府众人,一定得着意妆扮。还没出孝期,不敢穿着浓艳之色,她就穿了一件素白窄袖修身袄,下面是黑缎绣牡丹花的裙子,外面又套了一件深紫泥金锁边的褙子。

换好衣服之后,青椒帮她梳了一个家常随髻。

因孟苹还在孝期,所以明珠郡主刚为她打了一十二套明晃晃的白银头面送了过来,青椒帮她选了一套镶珍珠的白银头面戴上,一应簪环耳饰皆全,倒也合式。

玉珂知道孟苹今日要巡视全府,为了给孟苹壮胆,就也留了下来,预备跟孟苹一起去。

孟苹却知道玉珂太宠自己了,宠得自己什么都不会,什么都要依靠着他,因此坚决拒绝了玉珂的跟随,反而指使玉珂在屋里看大姐儿:“大姐儿才三个月,我不能带她出去,放屋里却又不放心,须得你这当爹的亲自守着,我才没有牵挂!”

玉珂被她一番话捧得欢欣异常,就穿了家常衣服,躺在卧室窗前的窄榻上看书喝茶,而把熟睡的大姐儿放在小床上,把小床挨着窄榻放着,以备自己时时照应。

饶是如此,孟苹还不是很放心,把陶妈妈和麦粒白菜全留下了,只带着穆妈妈、谷穗、青椒并几个小丫鬟去了。

孟苹穿着便于行路的软底绣鞋,在玉箫的引领下,在穆妈妈等人的簇拥下,由近及远,先巡视了青竹院。

青竹院内院不必看了,是孟苹日常居住之处,她先看了内院门口的值事房、东客院和甬道西侧玉箫和刮风的院子。

府里没有客人,因此东客院大门紧闭。

孟苹进去巡视了一圈,发现里面收拾得干净整齐,显见是常常收拾的,觉得没有问题,就命人又锁上了大门。

玉箫的院子里玉兰花已经开了,幽香充满了整个院子。孟苹看了一遍,发现干净归干净,就是太过于简素了,就让谷穗拿了个小册子,用炭笔记了下来。

和玉箫院子并排的是刮风的院子。

刮风被玉珂派到西北去了,因此院子关门闭户,并无人烟,小厮拿了钥匙开了门,孟苹进去巡视了一番,发现家具有些陈旧,就也命谷穗记了下来。

一行人又巡视了玉珂在青竹院的外书房,里面住的谋士清客都给孟苹行礼请安,口称“世子夫人”。

孟苹看了一遍之后,预备给谋士和清客的房间统一都换一套衾枕纱帐等物。

她这是第一次来到玉珂的书房,发现里面果真有一个房间供玉珂临时休息,只是床铺窄小被子简薄,她也让谷穗记了下来,预备给玉珂换一套舒适的衾枕。

巡视完青竹院,玉箫引着孟苹去了正院。

太夫人去世之后,清远侯清退了所有正院侍候的人,如今的正院大门紧锁并无人迹。

孟苹并不打算进去。

她站在外面向正院看了一眼,一枝迎春花从墙里爬了出来,探出头来,嫩黄的小花在料峭春风中瑟瑟发抖,不见春意,只见萧瑟。

孟苹想起自己第一次被带来见太夫人的时候,还只是玉珂的通房丫头,胆战心惊站在华丽威严的太夫人面前;可是不过三年的时间,太夫人墓地里的草也该长出来了,而她却站在这里,成了侯府的女主人!

她感觉到的是世事变幻之快,人生路途之难测。

既然如此,能享受锦衣玉食的供奉,就应该能忍耐粗茶淡饭的清贫。

孟苹知道太夫人的死和玉珂有关,可她觉得玉珂做的对,太夫人是害死玉珂母亲的凶手,杀人偿命原是应该!

只是,孟苹看着太夫人往昔繁华今日败落的院子,暗暗告诫自己:无论我走到哪一步,我绝不主动害人,除非别人先侵犯我和我爱的人!

孟苹转身离去。

玉箫一直观察着孟苹,以便更好地配合她,此时见她不欲进去,便做了个手势,令众人跟了上去。

离开正院之后,玉箫审时度势,就没有带孟苹去冯夫人以前居住的院子,而是带着孟苹去了玉琳目前居住的临风阁。

玉琳由小厮们跟着去了学堂,院子里只有几个丫鬟在。

作为玉珂的妻子,孟苹觉得无论上代人做了什么,玉琳始终是玉珂的亲兄弟,因此她巡视玉琳院子的时候很细致,不但看了玉琳的卧室书房,还见了侍候玉琳的两个大丫头并四个小丫头,又记下了许多需要补充、改换的物品,这才离去。

快到清远侯姬妾们住的博雅苑了,玉箫悄悄放慢了步子,低声交代孟苹道:“少夫人,等一下就是博雅苑了,到时候不管看到什么,不管别人怎么闹,您是世子夫人,是清远侯府的当家主母,只管拿出主子的款即可。”

孟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玉箫一向寡言,如此特地交代,一定是很紧要的。孟苹点了点头,低声道:“多谢!”

玉箫抿嘴似是一笑,率先向前走去。

负责博雅苑的妈妈事先通知过了,因此孟苹一行人过来的时候,博雅苑里所有的姬妾丫鬟都候在了进入大门后的甬道两旁,等着欢迎世子夫人的到来。

孟苹一进博雅苑大门,就看到甬道两旁全是年轻女人,而且是至少上百的美人,莺莺燕燕环肥燕瘦北地胭脂南方佳丽不一而足,这些各有特色的美人,从大门口一直排到了甬道的尽头小花厅。

孟苹被这阵势吓了一大跳――玉珂他爹一定有集邮癖!

正在这时,众女纷纷蹲身给孟苹行礼:“妾身见过世子夫人!”

她们动作有快有慢,蹲身有高有低,声音有大有小,再加上阳光照射首饰晃眼,衣裙艳丽多彩,看得孟苹眼花缭乱,简直头晕目眩。

她微微晃了晃脑袋,想令自己清醒一点。

玉箫一直在关注她,见状立刻沉声道:“老吴呢?知道世子夫人来了还不请安?!”

他话音刚落,一个利落的婆子自人丛里钻了出来,向孟苹顿时行礼:“老婆子见过世子夫人!”

吴妈妈引着孟苹等人沿着甬道往花厅方向走去,还没走多远,就有甬道北边就有两个女人厮打起来,嘲骂声耳光声响成一片,博雅苑众女有的躲开,有的凑上去看热闹,有的帮腔,有的助拳,有的看笑话,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玉箫反应很快,事情一发生,他马上闪身护在了孟苹身前。

第一百一十六章百日孝满

孟苹身材娇小,就被身材高挑的玉箫在前面挡得严严实实的,只听得到声音,却什么都看不到。

她在玉箫的手臂上轻触了一下,低声问道:“是旗鼓相当,还是一个压倒性地揍另一个?”

玉箫专注地看了看,轻轻道:“大约是旗鼓相当。”

孟苹“哦”了一声,道:“那咱们去忙咱们的,让她们打个够!”

既然玉珂的爹都不在意这些姬妾,那她在意什么呢?想打就打吧!

孟苹在花厅里坐定,玉箫带着众人静立在一旁,吴妈妈又命小丫鬟奉了茶,又忙忙地解释了一通。孟苹没有打断她的话,待她说完,这才含笑道:“吴妈妈,让她们五个一组进来见我吧!”

吴妈妈立刻道了声“是”,出去了。

孟苹感觉自己像后宫戏里面选美人儿的皇帝一样,把博雅苑的美人全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她发现其中有几个果真是绝色,当真是我见犹怜,不知道为何竟也被圈在着博雅苑里。

同时,她也终于明白博雅苑为何有这么多女人了,原来不都是玉珂他爹的姬妾啊!

其实,除去了侍候的丫鬟,真正属于清远侯姬妾编制的女人也就是六十六个。

这六十六个里面,有五六个女人根本都是将近四十岁的样子,看起来比玉珂他爹还要大得多;还有几个女人一看梳妆打扮就是自梳女,不知道怎么也住到了这博雅苑里;当然,最多的还是那些正当韶华的各色美女了。

见完她们之后,孟苹的耳朵嗡嗡响了很久,觉得吵死了,她由吴妈妈带着,把博雅苑巡视了一圈,这才发现这些美女们看着光鲜,其实住得相当挤逼,而且衣着摆设也都是统一配发的,没见那个比别人强一点。

博雅苑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大院子,四面全建成了小院子,每个小院子都是一明两暗三间小屋,除了中间的堂屋是公用的,其余两间卧室一间住着一个姬妾,侍候她们的丫鬟也都跟她们挤在一起。

孟苹略略看了一遍,就替这些人难过,对她们提出的要求,只要在合理范围的都命谷穗记了下来,准备给予满足。

离开博雅苑的时候,孟苹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的。

走了很远之后,她才低声问走在一旁的玉箫:“这样屈辱地活着,为何还要坚持?”

玉箫低头沉思了一下淡淡,道:“不过是做惯了笼中鸟,舍不得那一点安逸罢了!”

孟苹叹了口气道:“给她们的月例再加一点吧!”

玉箫看了她一眼,道:“是。”

清远侯府当真是太大了,孟苹一直到了快中午才全部巡视完,她把记下来的那些事物同玉箫略略商量了一下,就全部交给玉箫去解决了。

她带着穆妈妈和麦粒等人回到内院,刚走近起居室,就听到卧室里传来大姐儿撕心裂肺的哭声。母女连心,孟苹也顾不得劳累了,慌忙提起裙裾加快了步子,小跑跑了进去。

一进起居室,她便看到陶妈妈和麦粒紧张地站在卧室帘子外面,却不敢进去。

看到孟苹进来,陶妈妈等赶紧行礼。

孟苹忙问:“大姐儿在哭,为什么不进去?”

穆妈妈脸上带着焦急之色:“世子不让我们进去!”

孟苹眉毛挑起。

麦粒补充道:“好像大姐儿睡醒的时候,世子只顾得喂水,忘了把屎把尿,结果…”

孟苹明白了,她轻轻摆了摆手,掀开卧室的帘子,独自一人走进了卧室。

她一进去,就看到大姐上身穿着大红小袄,下面光着屁股蹬着胳膊腿在声嘶力竭地哭,玉珂坐在窄榻上哭丧着脸正在拿着丝帕蘸着水在擦大姐儿的屁股。

见到孟苹,玉珂都要哭了:“苹果,大姐儿屙了一裤裆!”

孟苹走过去,在玉珂旁边坐了下来,略看了看,发现大姐儿身子下面的褥子已经湿透了,屁股上还没被她爹给擦净。

她既心疼女儿,又可怜玉珂,一边拿了干净的尿布垫到了大姐儿的胖屁股下面,一边问道:“你为何不让陶妈妈她们来照顾?”

玉珂眼巴巴看着孟苹忙碌,委屈地说道:“我怕大姐儿长大了不好意思!”

孟苹“扑哧”一声笑了:“待大姐儿长大了,知道自己这个样子被爹爹看到了,恐怕更不好意思吧?!”

玉珂瞪大眼睛:“我是她爹!”

孟苹瞟了他一眼,想到玉珂今年十八岁,等大姐十五岁的时候玉珂才三十三岁,对这样年轻英俊的爹,不知道大姐儿到时候会作何感想,像玉珂对清远侯玉成秀那样么?

她平常照顾惯了大姐儿,也不叫陶妈妈她们了,自己很快给大姐儿洗了屁股擦干,换上了干净衣物和尿布,又抱起大姐儿走到拔步床里面坐下喂起奶来。

玉珂叫了麦粒进来收拾他和大姐儿共同制造的餐残局,然后也随着孟苹进了床里面,关上了床门。

孟苹抱着大姐儿喂奶,他斜靠在一边看。

大姐儿被她爹折腾将近半个时辰,早哭得又累又饿了,吃饱之后就睡着了。

待她睡熟之后,孟苹才把她放进了被子里。

孟苹哺乳的时候,玉珂一直在看着。

如果说他全身上下孟苹最感兴趣的是他的细腰的话,那么孟苹全身上下他最感兴趣的就是孟苹的丰乳了。

尤其是孟苹胸部非常敏感,稍微一摸就动情,因此他最喜爱抚摸亲吻这两个部位。

大姐儿吃奶的时候,玉珂在一旁看着,早就恨不得自己也摸上一摸了,因此见大姐儿睡了,就走上前,伸出手就要摸。

孟苹瞄到了他手上的污迹,忙道:“哎呀,你快洗洗手去!”

玉珂定睛一看,原来刚才一直在忙活着给大姐儿擦拭,他的手指上沾了点大姐儿的排泄物。